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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神战记-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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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瓶不慌不忙,笑道:“黄水岛上初识,便已然见识得你的畏(书)惧(网)谨慎,其时背上尚有一柄桃木道剑,虽然不能大用,却以为能够壮势助威,精心凝神。此刻旧人依然,木剑不再,可见你早已消遁了降妖除怪的剑仙宏愿,至此一心就是那市井民生,安养生息而已。既然我熟谙于此,若是再盼望你能斩断妖链、振臂震笼,岂非与那强求西头日出、明月晌午一般么?”

黄松甚是不解,口中支吾不定,竟不能应答,胸中却颇为不服,暗道:“我知道你本是化外魔山的丞相,胸怀锦绣、心机盈然,那腹中盛装的墨水文字自然比我这粗俗之人要富裕得许多。

只是目下彼此都是那金尾雉妖的阶下囚徒、抗逆‘娘娘’,再说这些文采风流、打哑猜谜又能有得什么作用?何不索性将话语痛痛快快地吐将出来,说得明明白白、通析透彻,岂非都要轻松许多?”念头如是,毕竟不敢出言顶撞,陪笑道:“莫非你还有什么逃脱的计谋不成?”

却看银瓶诡异一笑,将盘腿轻轻放下,轻轻揉搓摇晃,待经络通畅顺和,大声道:“不知小兄弟尚要躲藏到何时,莫非是隐匿于阴暗之中,看得我二人的狼狈光景,颇有幸灾乐祸之意,竟然窃窃暗笑、隐约取闹不成?”

黄松冷不防听他大喝,唬将得一跳,奇道:“你要唤谁出来?”话音方落,便看石柱后面转出二人,待看得真切,愕然惊讶,继而呵呵笑道:“幸甚,幸甚!果然有救了。”

他手舞足蹈之间,无意看见银瓶斜眉吊目,满脸尽是揶揄之色,不觉羞臊得满脸通红,耳根赤烫无比,暗道:“是了,你早已知晓我四人从来就是公不离婆、称不离砣,我既然被人捉来,杨起与祁恬必定会努力搜救,不离不弃的,所以失了焦躁苦恼,反倒安然惬意,一味静心等候便是了。”

灵光一闪,又是一个心念,忖道:“你是奸诈之人,我却憨厚老实,自然思谋不及你的一半远虑。你是魔山贵人,我是凡间布衣,才情素养岂可相提并论?何况你在大风大浪之中厮打翻滚,我不过是一介安分守己的乡野小人,稳重果断不及十之其一,那也正常。如此种种,历历数来,皆是寻常淡然之极,我又何必耿耿于怀、自惭形秽?”

祁恬故作不悦之色,佯嗔道:“好你个只知道敛财聚宝的黄大管家,委实是好大的架子、甚高的目光,莫非那一双小眼之中,惟有璀璨黄白财物、堂皇金银珠宝、炫耀翡翠珊瑚不成?他银瓶尚且有得八分自信,能够料知我二人必定会追侠求义,势必排除万难前来营救,你却手足无措,竟然觑视玉月弓与干莫小匕如同无物一般?瞬间忘了个干干净净。”

不待他应答,一拍巴掌,若有所悟,恍(书)然(网)道:“我明白了,你整日里嘟哝着什么‘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昏话,难不成陷身于地宫之中,还在寻思着给那不嫌多兄弟金钱贿赂,逃脱升天么?既然如此,我与杨起岂非正是不识时务,自讨没趣,厚着脸皮要被你戏谑一番?也罢,还是就此打道回府的好,只在才情谷中等候才对。”

黄松看她引着杨起,做势欲走,心中大是惶恐,跌足道:“我也不是不记得你们,只是以为这地宫非同其他,即在禁院之中,又为许多的柴禾遮掩,最是虎王庙中的隐蔽之所、藏匿之处,人迹渺茫、无影无踪,你们若是与山神、土地没有交情,如何能够探看得此地的奥秘?不想果真是造化使然,还是能够在此相聚。”

杨起看他窘迫焦急,不觉笑道:“你也该知道她的脾性,最是淘气调皮之人,方才的恫吓,不过是故意玩笑罢了,倘若当真,岂非正是上当冤枉?”

黄松蓦然惊觉,讶然道:“不错,我一时张惶,却中了她的心机埋伏。”不觉瞪视祁恬,看她嘻皮笑脸,全然一幅不以为意的神情,却也无可奈何、哭笑不得。

杨起看黄松叹息,心中似乎犹难释怀,暗道:“玩笑若是太过无度,只怕就要生伤。”灵机一动,笑道:“她也是好奇活泼的性子,听说这地宫既然是那金尾雉妖的旖旎床帐、风流台炕,虽然厌恶唾骂,不屑一提,但好歹也要下来见识品鉴一通。她的主意既定,你也只好随将,是拉将不得,扯拽不住,倘若强加阻碍,只怕就要反目。”

祁恬啊呀一声,惊愕得瞠目结舌,连连呸道:“你胡说什么呀?若非看这黄大管家被妖怪掳走,怕他被其肆意强行欺负,我才不会到这等龌龊邋遢的肮脏之地。”一脚往杨起踢去,被他跳跃闪过,抱拳告饶。

黄松不觉畅怀,忖道:“果然还是好伙伴,看着我有危 fsktxt。cōm险,如何能够袖手旁观、蓦然瞥视?却是我打不开自己的甚小心眼儿,偏偏胡思乱想,迷惑心志了。”开心之下,肠腹顿时轻松,只听得扑哧一声,实实在在放出一个响屁,只唬得杨起、祁恬如雀惊飞,忙不迭后退几步,掩鼻蹙眉、扭头侧身。

银瓶则被大链束缚,躲避不得,慌忙甩袖荡袍,急急屏呼静吸,好半日方才长叹一气,苦笑道:“了不得,了不得,这等风起云涌的气势,岂能不教天地变色、山河动容?”

黄松叹道:“先前假放,如今却是真施。”欲哭无泪,再看杨起、祁恬神情有异,不觉一惊,忖道:“他们若是一直尾随其后,莫非也曾在六角塔层之上,看见得那金尾雉妖逼我顺从屈服的一幕?”

偷眼瞥看,愈发觉得他二人嘴角含笑,欲掩难盖,暗自叫苦不迭,心道:“我依从不嫌多与嫌不多的偷偷嘱咐,肆意放屁胡闹,熏臭搏恶,好容易惹得那无耻的妖怪厌恶,暂且躲避得一劫。这虽是大智广谋之为,也是迫于情形的无奈之举,但却颇为难堪尴尬,如今被他们知晓,日后再传于青衣耳中,那可如何是好?也罢,大丈夫吃喝拉撒,本就是天地一切生灵使然,何必再为这些碎屑小事烦恼踌躇?”

杨起从怀中掏出干莫小匕,仔细探看得铁笼门把的动静,却是一把从未见过的枣金合锁,匕刃之上流光溢彩,不由讶然道:“这门锁妖气盎然,非同寻常。”撬动得几下,刃尖如被一股无形阻力相隔,难以定位。

银瓶道:“此锁唤作秦犬锁,外铸精钢硬铁为壳,内有戎山秦犬的十八颗犬齿交错构合,莫说不能被你那匕首可以撬动,便是自身的钥匙也是极其讲究,若是钥柄之上尚有划痕,就是合齿对位,它也一样不能打开。”

祁恬大是诧异,道:“那戎山秦犬究竟是何来历?”银瓶道:“昔日北海之内,有一座大山,名曰幽都之山,山中出产粘稠黑水,遇火即能燃烧。山上生有三种异兽,分别叫做玄鸟、玄蛇、玄狐蓬尾。

幽都之山后面,还有一座大玄之山,上面有玄丘之民,皆是隐士高人,识懂天文地理、饱览阴阳乾坤。幽都之山与大玄之山相隔一处平原,其上土地肥沃,有大小城池十二座,另外建立起了一个大幽郡国,里面郡民数十万,尽皆红腿善走、奔跑如飞,因此被世人称作赤胫之民。大幽郡国盛产各种鞋袜,天下闻名,据传穿上以后能够疾行千里而不困倦,便是三界众生、化外群魔亦是称羡不已。”

杨起三人暗暗咂舌,齐声道:“若是有着这等好鞋,我们也想求购一双。”

银瓶摇头叹道:“二山一国界疆分明,各自的居民彼此不愿往来,倒也相安无事。后来大幽郡国出了一个王爷,野心勃勃,有心吞并二山,便悄悄厉兵秣马、打造兵器,待时机成熟,救寻着一个‘莫须有’的借口引燃兵火,肆意挥戈征伐。

幽都之山与大玄之山毕竟力薄,且猝不及防之下如何能够抵挡?便退到幽都列席峰上,联袂活祭求祀,意图召唤五毒始祖出来帮忙。前后共用了三百玄鸟、三百玄蛇、三百玄狐蓬尾、三百玄丘之民,历时三天两夜,终究唤出了猛力蜈蚣、大幻毒蝎、吞噬蟒蛇、可怖蟾蜍、红谷毒蜂五大如山巨怪。

这五毒始祖凶残无比,先灭了大幽郡国无数居民,又将二山生灵屠戮殆尽,犹自不能尽兴过瘾,便相互残杀,最后只余得红谷毒蜂一怪,却也奄奄一息,性命难以长久。”

杨起不禁唏嘘,轻声道:“二山召唤五毒,本是无奈自救之举,不想反受其害,实在是可怜之极。”

银瓶道:“只是这红谷毒蜂有着一个极大的仇家,便是常羊之山的大周水鸟。它看毒蜂伤重,便舍了看护之责,偷偷过来给了快意一击,教仇人不得善终,却因此险些放出刑天怨魂,铸成天地大劫。

天帝盛怒之下,便将大周水鸟雷毙于大玄之山,其魂魄与五毒、二山一国的怨魂仇魄相凝相合,结果生出一种异犬,专以石头土木为食,就是戎山秦犬了。犬齿为锁,那也是天地极品,价值不菲。”

杨起与祁恬相视一顾,愕然道:“若是如此,也只有捉着不嫌多与嫌不多两兄弟,取到钥匙再作打算了。”

银瓶看黄松神情变化,颇有惊惧不定之色,便道:“此刻莫说没有钥匙,便是有得钥匙,也万万不可将笼门打开。”

黄松心中忧愁不已,再也撑将不起那一幅无精打采的模样,四顾环视,寻着一张铺有软垫、纹刺银绣的椅子缓缓坐下,不言不语,自顾颓然。

祁恬不解其意,道:“为何有了钥匙,也不能离去?”

银瓶眉头微蹙,略一沉吟,好半日方才抬起头来,正色道:“我听那息斗和尚一番说教,既算计不得金环日食的确凿时刻,又不能求得天地丹与玄机圣水相拌和的药引,虽然一时无措,伤神失志,但即有方子上的种种药材却是不能不配齐的。我恐他三人又要阻碍,勉强摆脱追踪之后,便一路颠簸流离,渐渐往西,极力隐匿形迹,不敢张扬呼喝。

经过虎王山时,听闻此地的虎王候藏有十柄孔雀宝,真是解除石化厄难的世间奇药。我掏出怀中的方子验看,见上面虽然没有这一味的药材,但想起所谓多备无患、少收生忧的道理,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应向那虎王大妖讨取一柄孔雀宝为妙。

可是此妖颇有不同,它位高权重,素来为天庭眷顾恩宠,若非是三界鼎鼎名流预约,它手下众多势利小妖;断然不会替我安排相邀接见。我心有不甘;便在山门之外转悠了几日,终于看得两个游方商妖,专司买卖假货,便购置了一套伪作的官服、鉴印、文书,假冒是那七重天中寒星华馨真君府的使节。

我只求能够进得虎王庙中,与此间的主人见上一面,探看一下能孔雀宝究竟是怎样的模样与神奇,自然心中也有一些暗谋诡计,以为虎王若是不给,我也不去与它顶逆,依旧把手言欢,日后好歹再想法子偷取就是了。”

杨起与祁恬微微一叹,心道:“你进得庙内,不安好心好意,却被金尾雉妖与秦缨陷害,关进这铁笼之中,又以重链锁缚,如此看来,岂非正是一种报应?只是那妖怪不是好人,由它给你惩罚,未免有些冤枉,有些不值。”

银瓶道:“可惜我自以为天衣无缝,洋洋自得之时,终究还是被一个熟人识破。”杨起讶然道:“想必就是先你一步潜入虎王庙中的秦缨了。”

银瓶挼起袖子,颔首道:“你猜测得不错,正是这个无比奸诈毒辣的小魔女。她识别了其中的倪端,便悄悄告诉了庙门执事的金尾雉妖,言道如此如此。那雌妖果真狡猾,竟然不动声色,笑容盈盈地过来迎接,骗我说道虎王当日空闲,即刻便可相见。

我被它诳骗到裙楼之中,见里面平静荒凉,正自奇怪,却不防被它陡然发难,与秦缨携手暗袭。里面有一件缚仙金绳的宝贝实在厉害,一瞬间便将我绑缚得严严实实,丝毫也不得动弹。又给我缚上妖链,服下抑元压制散,便是天大的法力,也难以挣脱逃将。”

祁恬笑道:“这可正是偷鸡不成,反倒蚀了一把米了。”

银瓶也不羞惭,坦然应道:“这把米委实巨大了一些,那金尾雉妖明明吃将不下,犹自不能割舍,还要强求媾合。眼看硬恶手段不成,又用软招,说道它日后若是成了这方圆数百里之地的虎王山之主,便奉我极其富贵,共享荣华云云。只怕它与秦缨对虎王有所不利,按捺不得,想必这几日就要动手。”言罢往杨起瞥去,目光凝视之间,似乎多有深意。

杨起心中一凛,若有所悟,恍(书)然(网)道:“你要我们前去阻拦,不教秦缨二人阴谋得逞么?是了,你有此顾虑,便要我们功成之前千万不可行搭救之事,也免得因此打草惊蛇,尽失先机。”

祁恬闻言,惊道:“自然是要以大局为重的,如此说来,少不得还要敛财管家稍事委屈,待我们清除了这天大的阴谋之后,再请君出瓮,逍遥快活。”

黄松看他三人主意既定,再也无可奈何,哀声叹气一番,言道:“无妨,无妨,你们就是此刻能够将笼门砸开,我也决然不走。想来身在妖巢之中,本就凶险万分,说不得未出虎王庙,就被那一个饥饿的恶妖捉去当了血食?还是留在此地歇息,自然安全一些。”

杨起与祁恬笑道:“正是这个道理。”

他二人辞了笼中的黄松、银瓶,思忖夜宴时刻不远,不敢再怠慢耽搁,将狐貉的头套依旧戴上,便往来处的地洞穴口走去。

将近台阶之时,却听得嘎哒几声,似乎有人抢先几步奔出洞外,不觉骇然,齐声道:“莫非被人发觉窥探了不成。若是那偷偷滞留的不嫌多与嫌不多,可要及早将它二人擒下才是,也免得跑到金尾雉妖与秦缨之前告密泄漏。”

杨起身法更快,情急之下,三两个箭步冲上地面,便是被遮掩挡盖的柴禾细叶扑将得一头灰尘也不及掸拭,单手遮篷,迎着日光,极力地四处张望观看,却哪里会有什么人影踪迹?祁恬赶上,惶然道:“可是有探子过来?”

杨起不知所以,一时不知怎样回答,又仔细打量得半日,方才讶然道:“若是真有探子,他们如何能够跑得这般快捷?便是腿力强劲,仓惶慌张之下,步履沉重,踉踉跄跄,地上必定会有凌乱清晰的足印才对。”

祁恬受他提醒,张望一番,奇道:“这便怪了,且不说有无探子进洞偷窥,只是那嫌不多与不嫌多先前从里面出来,也该留下一些脚迹才是,为何周围的土面之上,却是这般的平整无痕?”

杨起道:“他们出去,自然要将痕迹清理,也免得有人看见足迹生疑,一路探索,那个风流地宫便万难遮挡藏匿了。罢了,我们尚有紧要的事务办理,不该在此胡思乱想。”将洞口依着原样掩饰,又各自拾了一根带些枝叶的树藤,逆着裙楼大门的方向缓缓退去,每每挪得一步,便枝叶轻抹细扫数次,果然将行走的痕迹消散得无影无踪。

待到了裙楼之外,二人将树藤扔却一旁,走到一处过廊打探夜宴究竟,却看得几个小妖彼此推搡着往一处花园跑去,口中犹自招呼道:“再快一些,倘若迟了,鸿门阁地方狭小,我们无座无桌,怎能安然吃喝?”

祁恬心中大喜,暗道:“虎王庙中道路纵横,各方贯通,我们正愁不识得合适的途径,不想却来了这许多的引路小妖。”拽住杨起袍袖,紧紧跟随而去。

他二人随着欢喜的众妖一路行走,眼看着各路兴高采烈、欢呼雀跃的男女妖怪尽皆过来会合,神情欢愉,有笑有跳,皆是奔着虎王大妖的夜宴而去,便如百流汇海,群鸟朝凤一般,终于来到一处颇大的戏台,便看前面自上而下高悬三个金光灿烂的灼耀大字“鸿门各”。

群妖尚未入座,便听得阁前响起阵阵的锣鼓喧鸣,如山涛起伏,似河浪咆哮,甚是热闹,呱噪非凡。各处妖怪相聚一处,彼此呼喝之声不绝于耳,看着人数渐多,虎王的一众家仆被那管家一声吆喝,顿时忙碌劳作起来。

有那端盘的,看着盘口缺裂,急要更换迭新;有那托盏的,察觉杯水有些清凉,引着文火细细温烫;有那盛壶的,倒完一座客人的茶水,却被后面焦急等待之人连连催促;有那各处散放戏贴花单的,侃侃而谈一出唱戏,又被人问起另一出的来由,支吾不定;有那悄悄兜售货品的,看见庙中的家丁过来巡察,伏身低腰便往桌下藏匿;有那远亲近邻的,彼此寒喧客套,问及姓名字号,不觉愕然一怔,穷思苦想。

鸿门阁的戏台上下共有三层,或是镂花雕纹,或是刻龙画凤,整整齐齐间朱漆碧描,层层叠叠里挟珠含玉,端然一幅王侯的架势、赫然一片好大的气派。二、三层封壁遮帷,以作接待、休憩之用,而第一层长有二十余丈,宽约五六十余步,真是青衣老客、花旦小生唱舞之地。

祁恬与杨起心有旁骛,如何能够安心凑将热闹,只好小心避开群妖的招呼拉扯,寻着一处不甚起眼的角隅歇下。

祁恬低声道:“此处人口众多,怎样才能寻见秦缨与那金尾雉妖?”杨起不觉举目四望,瞥看得大戏台之前,无数桌椅之间,正摆放着一套百仙蟠桃的红木案几,极其大气,无穷富贵,与众颇有不同。

细细打量,见其左右两侧各有八扇山水屏风,描绘天下奇山异水、青峰秀潭,后面一顶福禄寿三星祈福黄金伞,悬挂九条百鸣颤风银铃飘旄,一扬福气绵绵,二扬禄途坦荡,三扬寿比南山,不觉笑道:“想必那就是虎王的珠玉宝驾了,它既然正被秦缨与金尾雉妖图谋酿恶,她二人自然也不会走远,只在近旁觊觎才是。”

话音方落,便看着园门之外远远来了一彪人马,中间一个妖怪眉须皆白,身穿朱红蟒袍,头戴朝天乌纱,腹围十八块象牙玉版的腰带,足蹬皂青金边的云靴,好不威风赫然。此妖身形庞大,乘坐着招喜露天大轿、临门迎风竹辇,由十八个小妖用力吆喝着抬将,虽是隔得老远,亦能听见那抬杠嘎吱倾轧之声,窥见轿座摇晃之动。

祁恬甚是讶然,啧啧赞道:“果真是了不得的一个大妖怪,我那叔父也是日夜渴求这等的富贵,但小小的七品县令,终究不敢造逆纂越,给州官落得一个治罪的把柄。”

杨起见戏台之上,顿时跑下几个穿绸披缎的旦角儿,也不论年岁老幼、气质风华,尽皆围着珠玉宝家闹腾承欢,虽然相貌俱是平庸不已,但若是看得真切、瞧得分明,中间的一个黄衣妖女尤为怪异滑稽,反衬之下,其四围的戏台同伴却似乎变得个个如花似玉一般。

不觉忖道:“难怪世间的女子,无论是那美若天仙的,还是丑如东施的,皆是一般儿的心思,都愿意寻着相貌远远不及自己的伙伴,相携同行、亲密共游,想来正是为了得到衬垫的种种好处,美则更美、丑则掩护罢了。”他正胡思乱想,却听祁恬一声冷哼,沉声道:“它形容本就古怪丑陋,却还要肆意涂抹,作出一番天地厌弃的花旦乔扮,若非浑沌懵懂、不识装饰,便是别有居心、真有鬼谋了。”

说的正是那最是招眼炫耀的黄装女妖。她看杨起迷惑不解,微微笑道:“她就是那金尾雉妖,你受了胭脂遮护,便看不出来么?”杨起大吃一惊,看它一举一动,渐渐窥破了其中的倪端,拍掌道:“不错,正是它。”灵光闪动,巡目游探,熙熙攘攘之间,又哪里能够看见秦缨的身影?

便看金尾雉妖一众载歌载舞,歌功颂德一番,齐齐伸出双手向虎王大妖讨赏。虎王从轿上跳下,大刺刺地坐在屏风桌前,大声笑道:“你们这些贪财嗜物的小儿,不在戏台上好生歌唱舞蹈,却跑到我的面前胡闹调皮。这夜宴尚未开始,如何就厚着脸皮过来求赏?”

一个白纱雀精媚然一笑,扭动着身子方要答话,却被金尾雉妖挤到了一旁,听它讪讪笑道:“今日是老爷为公子弱冠行礼的大喜之日,我们心中高兴,所以虽然不曾受过有名的师傅调教,却也要争先恐后地跳上戏台,唱他一出《倩女浣纱,意在恭贺》了。只是姐妹们头次登场,心中未免有些忐忑不安,索性先争要些恩赐,也好静气凝神,平复张惶。”

杨起忖道:“这怕这出戏该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才是。”

虎王愕然一怔,继而揶揄道:“你这金尾雉妖,不过胡乱唱了几句,就要捧盘收费,若是做起生意,想要亏本赊损也难。”叫身畔的内侍给了每人一盒香粉,又加上一贴唇布作为打赏,看群旦欢天喜地,免不得又夸赞几句,叫它们回到鸿门阁中好生准备。

那白纱雀精素来被金尾雉妖刻意排挤,此时又见得她大摇大摆地领头回去,心中颇为羞愤,冷笑一声,远远地跟随在后,从一侧悄然上得戏台,偷偷隐没于帷幕之后。祁恬轻轻扯拽杨起的袍袖,使将一个眼色,彼此会意,便从花石小径绕行,转到鸿门阁的后面,乘人不备,钻入后台戏阁之内。

金尾雉妖资历老重,别人皆是三四人一个小间,它却是独占一阁,便是外面的布帘也换作了亮闪绸缎,自拟不同的身份。杨起二人将隐身披风束上,蹑手蹑脚地走进房内观看,却见它正对着一面水磨铜镜搔首弄姿、自现风流。

祁恬忍俊不住,不觉呵呵一笑,只惊得杨起脸色苍白,慌忙掩住她的唇齿。金尾雉妖闻听动静,眉头微蹙,冷然道:“是谁?”却听得外面有人叫道:“金尾姑姑,那雕喜儿与红衣的戏袍,都莫名被人扯拽坏了,此刻正茫然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金尾雉妖呸道:“难道我甚是苍老衰迈么?也不知提耳拧腮地训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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