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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春-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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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刚峰向五十万有免税资格的大明士绅(2011年,花旗国有45万年收入超过100万的富豪,缴税只有普通中产阶级的一半不到,历史总是何其相似,以史为镜可以知兴衰)高高举着大砍刀,可还没等他砍下来,骇然发现,皇帝的小舅子已经先动手了。
在外头,乖官和海瑞的手下互相试探着,而厅堂内,两人何尝不是各怀心思。
半晌,海瑞放下茶盏,突然就说了一句话,“小吕宋之事……”
他话没说完,不过乖官自然明白了其中意思,微一犹豫,对于这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海笔架,他还是选择了说真话,此人'九易其妻''七易其妻'是一回事,那是私德,可在为官上头,的确是整个大明朝出挑儿的,当下就说:“以前在扶桑侥幸抓了一个打劫的海寇,自承是小吕宋总督的妹子,我只是放她离开,随口说了一句,朝廷有意往小吕宋寻金山。”
聪明人不需二话,响鼓亦不用重锤,海瑞顿时就明白了,当时往海外的贸易获利甚丰,时人笔记中都认为拉出去一船货就能拉回来一船银子,这其中或许有夸张,但赚大钱是肯定的,当然了,获利都是双方的,西班牙菲律宾总督杀五万商户,其实和后世的贸易惩罚是一个道理,只不过后世文明些,找个借口,单方面宣布提高数倍关税,而这时代,自然就是杀人了,两个人吃蛋糕,杀掉一个,自然另外一个独占了。
海瑞就叹了口气,所谓文人杀人用笔不用刀,大明如今商船出海都是民间,若是朝廷大肆往那边去,我若是小吕宋总督,也要忌惮,不若先下手为强……他忍不住就问:“小国舅是如何想出这个个法子的?”
乖官微微一笑,心说我会告诉你我前世看新闻,罗刹人让天朝人在当地建市场,等市场建好了,翻脸不认人,说天朝商人走私,顿时一张嘴就吃掉整个市场,顺便扣押了几万商人……海瑞看他笑的胸有成竹,忍不住哼了一声,“你也是有功名在身的,贸贸然全城大索,抓了上千的士子和官员,便不怕皇上护不住你么?”
乖官笑而不语,海刚峰轻轻拽着下颌的胡须,倒是有些佩服眼前这少年了,起码,他觉得自己在这个岁数的时候,绝对干不出这等大事的。
“那九州宣慰司使发卖了上千万两白银的货,这银子,你准备怎么使?”海瑞有心考一考他,乖官则有心拉他来背黑锅,自然就不瞒他,“小子准备跟姐夫说一声,把宁波单独划出来,小子自觉生而知之,胸中颇有治国韬略,想效仿张太岳,试一试。”
海瑞弹劾那么多人,独独没弹劾过张居正,可见他也是改革派的根脚,乖官说出这番话来,也不虞他不上钩。
倒抽了一口凉气,海瑞忍不住就睁大了眼睛瞧他,这少年,好大的口气,他今年似乎不过十四五岁罢!
沉默良久,他缓缓道:“可能描述给老夫听一听么!”
乖官一笑,你肯来咬钩就好,当下,就把话说的天花乱坠,他不管怎么说,也是超脱这时代五百年的,事先又做足了功课,还有当代儒宗颜山农提点他,以前又和董其昌陈继儒这等当世大才子交好,自然是说的头头是道,海瑞先还有些觉得他异想天开,可越听越觉得其中道理可堪咀嚼,真有赫然开朗之感,旁边包伊曼又递上新煮的维也纳咖啡,他不知不觉就端在手上,一边喝一边瞧着乖官连连点头。
“这士绅虽然难办,真花大力气下去,你如今不过十来岁,用三十年之功,倒也可堪造就,只是……”海瑞忍不住就沉下脸来,“我大明宗室,你如何解决?”
这个,就是根子上头的问题了,不过,乖官自然是有腹案的,当下笑道:“小吕宋那边地方不是挺多的么!”
这一句话,直如一道霹雳,海瑞也是当代为数不多的明白人之一,像是收税这些事儿,只要皇上下了狠心,真要去办,花几十年功夫,还是能办的,要知道,皇帝自己本身也是缴税的,就像是北直隶的俗话那般,'宛平的知县,一年一茬儿'。
每年开春,皇帝都要带领百官在先农坛开犁,这是礼法,同样的,皇帝也要缴纳赋税,而这个收税的,就是宛平知县了,收完税,宛平知县也就得下岗了,收皇帝的税,容易么,故此时间长了就有这么一句俗话,可不管怎么说,皇帝也是缴税的,这个也算是祖制。
但是宗室的禄米,这个可停不掉,如今大明宗室玉碟上人口二十万,王世贞曾今在《皇明盛事述》中称之为'此诚千古未有也',各地藩王又占着那么多地方,子子孙孙下去,越来越多,但是地,却不会凭空变出来的。
可乖官一句话,海瑞却是听明白了,这话,意思分明就是,有了银子,造了巨舰,去占小吕宋的地盘,再用重利,把宗室弄到海外去。
这虽然也难,可是,相比起以前来,以前那个叫做无解,可现在,却只能叫难题。
他越想越兴奋,忍不住狠狠一拍旁边的茶几,乓当一声,茶几上头的茶盏就跳起来滚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外面孙应龙和周林辉听见动静,齐齐窜了进来,两人手都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下去。”海瑞先是呵斥了一句,随即,满脸的潮红,死死盯着乖官道:“你可真有把握?”
乖官顿时苦了脸,“先生此话怎讲,这事儿,谁有把握?”开玩笑,这难度跟造反差不多,你问我有把握?
海瑞一想,也是,不过,终究是个法子,他来回踱步,半晌,抬头大声道:“这黑锅,本院堂替你背了。”说罢,大声就喊操江提督周林辉进来,让他以都察院的名义,把所有人等全部押入苏州府都察院南衙。
周林辉一听,顿时大急,“院堂大人……”
“老夫做事,还轮不到你劝说,速去。”海瑞瞪起眼珠子看他,周林辉无奈,仔细看了院堂大人身边的那小国舅一眼,转身快步就去了,看他出去,乖官脸上正色,其实肚里头笑得嘴也快歪了,终于拉到人背黑锅了,还是自愿的。
第290章 打滚
周林辉走了以后,海瑞在厅堂内转来转去,犹自兴奋,忍不住就问乖官是如何想到这法子的,这个问题,乖官自然不能老实回答了,就把菅谷梨沙叫了进来,“老大人,这是小子的婢女,扶桑人,老大人不如听听她说扶桑六十六国大名之间征战的故事罢!”说着就招手让菅谷梨沙到自己身边,“梨沙,这是右都御使海刚峰老大人,你把扶桑诸侯转封的事儿说一说来听。”
菅谷梨沙瞧着海瑞,兴奋得满脸潮红,一时间,说话也磕磕巴巴起来,乖官赶紧解释,“老大人的名声,她虽然是化外之民,也听得满耳朵的……”这话,比什么赤裸裸的奉承都好听,海瑞是清官不假,不代表他不爱听好话,当下揽须微笑,颇有自得之姿。
待听了菅谷梨沙说扶桑诸侯互相厮杀,打输了的,大多是削减和转移封地,海瑞略一沉吟,就问乖官道:“这姑娘是何等人?”乖官赶紧道:“她父亲是一千两百石的武士,用咱们大明的话说,那也是九州宣慰司使老大人的家生子了。”
把谱代家臣说成家生子,乖官也真够邪乎的,不过道理也相差仿佛,海瑞拽着胡须,哦了一声,就说:“嗯!也算是显贵之后,怪不得颇有见识。”乖官听了,脸色古怪,心说这能比么,大明正一品俸禄一千石不假,可谁真靠俸禄过日子的,嘴巴张了张想解释,这一千两百石是算土地而不是俸禄,实际上等于一个小村子的村长,还得自己掏钱养活手下人。
不过他终究没开口,这位海大人拽着胡须,觉得这主意当真可行,不过,这还有个前提,得把小吕宋攥在手上才成,又问乖官,“可知道小吕宋有多少军马么?”
“小吕宋不足为道。”乖官当即道:“关键是小吕宋背后的大吕宋,嗯!他们叫做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如今兵强马壮,号称日不落帝国,有一支无敌舰队,舰船上千艘,还有精锐兵卒四万……小子手下有一个属下,便是大吕宋人,不若叫来为老大人述说。”
说着,就让菅谷梨沙去把瑞恩斯坦波拿巴叫来,没一忽儿,瑞千户到了,身上穿着半身甲,单膝跪倒,“叩见大都督,院堂老大人。”
海瑞见他一口南直隶官话,倒是有些好奇,再看他相貌堂堂,肤色深白,唇上留着一抹胡须,更是衬着些威严,倒是有些欢喜,“起来说话。”
这述说国事深浅,便不细表,海瑞一直待到中午,乖官就请了老师程伦程慎思作陪,不过颜山农暂时还不好出来,他要再过两天才好做出到苏州的架势,而这时候,宁波人民日报发行,诸生大哗,无它,颜山农太危言耸听了,说朝廷不亡,是无天理,这要换了别的朝代,早拉出去砍头了,可明朝后期,清流议政已经是风气,什么样儿危言耸听的言论都有过。
但颜山农不是空口说白话啊!他有具体数字,把天下赋税那么一摊,再跟你算算百官的俸禄,宗室的禄米,军卫的开支,然后便说了,这整个天下都在寅吃卯粮,山、陕两布政司的赋税都征收到万历四十八年了,而最有钱的官绅们却又喊着朝廷与民争利,和谁争利?民何来利?
最后,他断言,这天下,必将亡在五十万士绅手上,除非,士绅和百姓一样,要纳税,要完粮,要徭役,而这洋洋洒洒万言的文章,题目就叫做官绅一体纳粮。
自然,大明的驿站交通还不足以让当天的人民日报传遍天下,不过,以万历年的驿站水平,北直隶出新唱词话本,大约半个月就会传播到南直隶,可想而知,顶多一个月,这官绅一体纳粮的文章,就会天下皆知。
苏州府这时候自然还看不到这些,浙江布政司提学程慎思陪着海瑞一起吃了饭,席间讲些经义文章,海瑞倒觉得眼前这个浙江提学果然是方正的夫子,想必,也是被自己的学生郑凤璋诳到苏州来的,心中暗暗好笑,可随即一想,自己不也是被这小子给诳上船了么,一时间,倒是有些啼笑皆非。
苏州府受浙江布政司代管,又受南京直辖,有浙江提学司使和南京都察院右都御使这两尊大菩萨,抓了上千士子和官员的事情,硬生生就被压了下来,随即,狗咬狗一嘴毛,大批的官员,尤其是科粮道的官员被牵扯出来,操江提督的人和锦衣卫的人满城抓人,连布政司参政栾子夏都锁拿了,苏州督察四院人满为患。
不过,这些人也只能扣押,最终还要看内阁怎么说,后世影视剧动不动把明朝说的多么黑暗,实际上像是死刑当地政府是没法判决的,所谓秋后问斩,这得皇帝亲自批示才成,所以正常情况下,即便死罪,大多也是在囚牢里头待着,若家中条件好,使些银子,在里面未必受罪,要是再碰上什么好事,譬如皇帝生了嫡长子、皇太后过寿辰这样的事情,到时候大赦天下,又出来了。
所以在大明,除非万恶不赦,几乎没有立死的可能,这自然就给了无数被抓的士子和官员们活动的空间,一时间,拙政园门口车马不断,无数人登门求见,可乖官借口被老师程慎思押着做圣贤文章,一律不见。
登门的人心中破口大骂,卧槽泥马勒戈壁,做圣贤文章?你郑国舅一口气抓了上千读书人,真真斯文扫地了,还圣贤文章。
可这话,没人敢说,要知道,读书只要考上所谓的秀才,基本上就饿不死了,朝廷到底都要发些禄米的,只是不够让你胡吃海塞花天酒地罢了,不过,秀才一旦中了举,那么,顿时鲤鱼跃龙门,花天酒地也寻常了,若是中了进士,做了官,恭喜进入特权阶级,你可以大肆侵占土地,即便被弹劾了,回家养老,按惯例,到你家乡上任的官员得登门拜访,并且备上礼仪,你家中若有人犯了事,只要不是罪恶滔天舆论纷纷,往衙门递一张名刺,大抵也能保出来,你家周围的村民与有荣焉,宁愿把土地献上做你家的奴才,你每年收个三成租子,村民就要赞你仁义,是'子孙公侯万代'的大善人大老爷。
所以这抓起来的上千士子,虽然不是什么权贵,可的的确确都算是富家子弟,即便像是樊玉衡那样,说自己吃不起白米了,可你看他,四处游学,这钱哪儿来的?而大民正经的农民,一辈子或许连方圆百里都没出去过。
见不着郑都督,那求见海大清天罢!海瑞干过苏松巡抚,在苏州口碑甚好,何况他本身是名满天下的青天大老爷,说实话,若是别人抓了上千读书人,怕早暴动了,海瑞也不拿架子,来者不拒,可是,一口咬死,士子们是被科粮道一些别有用心的官员挑唆,伪造妖书,诽谤重臣,证据确凿。
聪明的人咀嚼出味道了,士子们是被挑唆的,这些士子们的家人们又是一阵攀咬,所谓气节,正因为可贵才被人赞颂,普通士子读书出来,即便考上进士,也不过为日后的大明增添一个贪官罢了,哪儿有什么气节,江南俗谚云:千里做官,只为吃穿。
如此而已。
三天后,人民日报从宁波通过驿站到了苏州府,这时候,苏州府人才骇然发现,原来,被抓的人也不值得同情。
后世考据,天朝数千年,宋明两朝百姓识字率最高,大抵都要超过30%,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是深入人心的,当然了,就像是大兴县那位冬烘夫子说闲汉唐三那般,你只好算识字,我这样的才叫读书人。
万历年间,王汝观所纂《会计录》成书,这位户部尚书所写的《万历会计录》是天朝此后五百年田赋的标准,书中统计苏州府人口,足有两百三十五万余,苏州又是文风荟萃的阁老乡,按说,一百万人识字是绝无问题的。
古人读书,或许最大的问题是句读,像是邸报之类的朝廷报纸,也只有读书人才能看得明白,可人民日报有标点句逗,再则说,当时的白话和五百年后已经很是差不多,也只有史馆编纂这等高级读书人闲得蛋疼,才会专门把皇帝说的白话翻译成文言文,好显示他们的作用,再把这样的文章弄到邸报上头去,可实际上,皇帝下的口谕,内阁的票拟,司礼监的披红等等,只要识字的,全都能看得懂。
故此苏州人一看,感情我等小民在替官老爷们缴税,不管是秀才也好,举人也罢,这些读书人免徭役免田亩,最终全都嫁接在我们头上。
这等和老百姓息息相关的话语,不需要四处宣扬,一传十十传百,不到两天,整个苏州府全知道了,各个茶馆酒楼饭庄甚至青楼妓院,几乎全都在谈论这个士绅一体纳粮,至于被抓的士子,谁还管他们,怪不得海瑞海青天要抓他们,果然不是冤枉的。
所以说,有个好名声,还是很不错的,海瑞当年在苏州养出的人望,这时候就见效了。
与此同时,几乎所有士绅都跳脚破口大骂颜山农,有别有用心的,就炮制出一片文章来:昔颜山农于讲学会中忽起就地打滚,曰:试看我良知……这洋洋洒洒一文,看似赞颜山农童心真趣,和当年赞扬海瑞鞭挞胡宗宪公子的事情,如出一辙,其实上,是在说颜山农不过一满地打滚哗众取宠的老狗而已。
这时候,李贽李卓吾从北京往南京来,在船上便听得这文章,深夜披衣挥笔,写下一文:所云山农打滚事,则浅学未曾闻之;若果有之,则山农自得良知真趣,自打而自滚之,何与诸人事……他意思说,颜山农打滚,这事儿我没听说过,何况,就算有这事,他打滚关别人什么事儿?官场上奴颜婢膝,谄媚权贵,也不过巴儿狗打滚一般,且时时滚,日日滚,无时无刻不滚,只要权贵一个眼神,他们便会顺从地满地打滚,山农自己打滚,总比他们强罢!
最后,他点评曰:吾独憾山农不能终身滚滚也。当滚时,内不见己,外不见人,无美于中,无丑于外,不背而身不获,行庭而人不见(《易》“艮其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内外两忘,身心如一。难矣!难矣!不知山农果有此乎?不知山农果能终身滚滚乎?……他是天下知名的大名士,《西游记》这等禁书,他点评一下,卖得洛阳纸贵,故此,这篇文章一出,第二天进了南京城,当即引起轰动,随即瘟疫一般传遍四方,当即扇了几乎所有为官者一个大耳刮子。
而这时候,扬州漕帮总舵,漕帮帮主的女儿雷厉风行,把几百卫所兵围困数日饿得一丝力气也没,从上到下全部绑缚了,亲自押着就往苏州府而来,求见郑乖官。
第291章 小祖奶奶
漕帮少帮主到了苏州,本以为要使银子才能见着那位权势滔天的国舅爷,不想她把那些撺掇漕帮闹事的卫所兵绑缚到苏州后,只一开口,那边便有消息了,说大都督明日见她,让她好生装扮,不要怠慢。
听那锦衣卫口气,殷少帮主不由一愣,好生装扮?这是什么意思?
“小……”她身边那汉子双眉如帚,脸上风尘之色甚重,一看就是个江湖汉子,听那穿飞鱼的锦衣卫如此说话,顿时勃然大怒,刚要发作,却被殷少帮主一伸手拦了下来,随即笑着拱手,“不知这位官大哥如何称呼?”
“锦衣卫百户王启年。”
“小妹此番前来,是诚意要拜见大都督,王大哥可否指点一二,这其中有甚忌讳处?”殷少帮主一笑,对旁边使了个眼色,另外一个白脸鹰钩鼻汉子会意,从袖中摸出一锭雪花银子来,看分量足有二十两,就塞了过去。
按说,这是大手笔了,苏州府人均月收入大约也就三两银子,像是这些漕帮的苦哈哈们,更是一年不过八两十两的,这一出手,就是两年的辛苦钱,那扫帚眉汉子脸颊肉一阵颤,显是十分肉疼。
可是,王启年却看不上这点银子,跟在国舅爷身边,说个难听的,上百万两白银都见过了,虽然那不是自己的,可到底眼界高了,也瞧不上这点银子,关键是,乖官最恨别人手长拿银子,他在朝廷俸禄之外,额外给跟着自己办事的人一笔银子,明说了,一年一次,养廉银子,论品阶来,像是王启年这百户,一年也能拿到二百两,但是若收了银子被发现,甭说银子,前程都没了。
故此,他拿眼睛一瞟,却不动声色,那鹰钩鼻汉子以为他嫌少,腹中大骂,不过却又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来递了过去,脸上堆着笑,“请大人喝杯茶,万勿推却。”
王启年冷冷道:“本官奉劝你等一句,我家大都督最恨贪官,若知道你们逢人便使银子,无端贿赂朝廷官员,罪加一等,诸位,好自为之。”说着转身跳上踏板,上岸离去。
“呸!”那扫帚眉汉子瞧着王启年带了几人离开后,忍不住狠狠吐了一口唾沫,“狗官,说的比唱的好听。”
白脸鹰钩鼻汉子瞪了他一眼,随即恭敬地对那少帮主说:“小祖奶奶,您瞧,这事儿怎么办?”
漕帮帮众被静官儿挖得差不多了,如今剩下来的,几乎都是虔诚的罗教信徒,罗教虽然历史短暂,可是却有严格的传承,像是初祖罗清,奉达摩为始祖,自称大乘正宗八祖,法号悟空,罗清死后,庞大的教众掌握在几个子女和弟子手上,后来罗清其中一个弟子殷继南别走蹊径,和漕帮帮主结拜,并且把自己的女儿过继到漕帮帮主名下,自己则躲在后面暗中经营,并且自称是罗祖转世,终于把罗教江南势力掌控在了自己手上,自称九祖,或二世。
而他的女儿殷素素,就成了江南百万帮众的小祖奶奶,日后不出意外,便是三世十祖。
那静官儿终究有些私心,说的不尽不实,他当初身为罗教大香头,拼命追求漕帮少帮主,说白了还是为了权势,一旦成功,若是生下一儿半女,日后便是一教之主,这样的买卖,杀头也干了,故此后来他竞争失败被人给发配到扶桑去,实在是咎由自取。
如今静官儿攀上了国舅爷爷的大腿,拔根汗毛也比别人腰粗了,可他却不敢仗势欺人,为何,少帮主长大了,当初不过是什么也不懂的黄毛丫头,只晓得吃喝玩乐,可如今,漕帮帮主不过一傀儡,凡事都是少帮主说了算,别的不说,迄今漕帮还有十数万帮众,便足可证明殷素素的手段了。
虽然漕帮人是少了大半,可若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走掉的全是摇摆不定的,剩下的才是精英。
瞧见那锦衣卫这般做派,殷素素凤目微眯,忍不住有些沉吟。
她决定前来苏州,倒不是因为民不与官斗,实在是漕帮如今虽然去芜存菁,可终究是伤了元气,虽然依靠大运河,他们依然有口饭吃,但有一点,没银子了,这才是最头疼的,而偌大的帮派,人情往来一点也不能少,譬如扬州府,人家可不管你漕帮买卖如何,是不是被人挖走了人才,每年的孝敬银子是不能少的,若不然,总舵在扬州,官面上只要使点手段,就能让他们为难不已。
锦上添花的多,落井下石的也多,可雪中送炭的,没有啊!漕帮如今折腾不起,需要休养生息,这才是殷素素雷霆一击,把三百卫所兵绑缚了前来苏州的缘故。
只是,初来咋到,她就发现这位国舅爷似乎不太好打交道,忍不住就头疼。
“这狗官,不给我们活路,还说的恁好听。”那扫帚眉汉子犹自不解气,喋喋不休骂道,旁边白脸鹰钩鼻的汉子忍不住一皱眉,“那简,闭嘴。”
白脸鹰钩鼻的汉子叫李南,扫帚眉的叫那简,当初都是二祖殷继南收留在身边的,对殷素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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