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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春-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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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就摸出一袋胡椒来,众人目瞪口呆,所谓一袋,也就是巴掌大的一袋,托在手上掂量掂量,还没装零碎银子的钱袋子重,这就是一个庄园啊!
“有了小吕宋。”老瑞啪一声拍在地图上,斩钉截铁道:“整个地球的黄金白银,都是我大明的……当然,也是在座诸位的。”
在场众人没有笨蛋,别的不说,光是小吕宋死了那么多商人,所谓一个萝卜一个坑,挪出这么多坑来,这就是一块肥了一塌糊涂的肥肉,啃一口就要满嘴流油啊!何况还有这瑞百户说的一袋胡椒换一个庄园的欧罗巴,一个个眼瞳放大,鼻翼翕张不已,恨不得当即就过去才好。
当然,理智的不是没有,心中都寻思,这小吕宋么,天高皇帝远的,朝廷又没有兵马战船在那边,过去了还不是别人嘴边的肉,养几年肥了,就跟那五万商户似的,宰肥猪一般杀了,若是马三宝公公下西洋那会子,那还差不多,朝廷光战舰就几百艘……所谓众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说起来,还是方才冉轩公说的买卖划算,故此眼神中就流露出些不在意。
“不过,在这之前。”老瑞缓缓看了看众人,尤其是那些似乎表面不太在乎的,这才说:“我家大都督,也愿意和诸位分享扶桑和朝鲜的贸易,扶桑的刀剑、金银,朝鲜的纸张、笔墨,诸位都可以交易,从明年开始,若没有九州宣慰司使立花老大人的允许,其余的人无法在扶桑和朝鲜进行贸易……”
站在厅中的乖官双手抱胸,满脸淡淡的笑,这就是诱之以重利,大利小利,一利套一利,不愁这些人不咬钩。
“如今扶桑石见银山就在我家大都督手上,年出白银三百万两,这不过是扶桑各种金银矿其中之一。”老瑞在众人一片嘶嘶抽凉气的声音中得意道:“可以说,扶桑岛,就是一座巨大的金山,使劲儿挖,挖五百年不是问题,诸位若肯跟我家大都督同心同德,这矿山上头,也不是不可以分润分润。”
一座银矿就年出三百万两白银,怪道这郑国舅泼水般使银子,赶紧家里头真真是金山银海啊!咱大明朝一年也不过产银十万两,没法比较啊!
这时候连闭目做养神状的屠冉轩,眼皮子轻颤,明显心里头都动了,更何况其它人。
众人哪个不羡慕,靠土地上头赚钱,能赚多少银子?宁波府一年的纳税完粮指标在那儿呢!若说酒楼饭庄当铺之类,虽也赚钱,哪里有这个厚利,互相一比,真是好比九牛一毛。
“诸位都是家大业大的,家中子嗣众多,总有个分配不公的时候,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委屈了谁,自己心里头也不舒服,若是子孙不孝的,争起家产来,一么,落了笑话,二来,未免分薄了家族力量。”乖官这时候一拍手,笑着又抛出去一个诱饵,“国蕃倒是愿意为诸位排忧解难,扶桑国的官职,那就是跟咱们大明的爵位差不多,还可以世袭,出去倍儿有面子,农民见到大人出行,必须跪在路边,若不跪,可以随意斩杀……”
他把扶桑说的天花乱坠,这倭国大明人都晓得是海外小国,可是,这个小国只是针对朝廷来讲,若拿扶桑跟宁波府来比呢?那就没法儿比了,宁波到底只是一府而已,而八家呢!不过一府上头比较权重,在浙江,若提起八家,别人也要说,哦!宁波屠家,宁波张家,但也只是如此云云,毕竟地方就那么大,若往整个江南看,就不够看,更甭说整个大明了。
众人却是格外动心,天朝就讲究一个开枝散叶,血脉流传,太祖皇帝开国时候,老朱家才多少人?如今呢!宗人府玉牒上头起码有五万老朱家血脉,这还是在册的,不在册的呢?
土地是固定的,可家族的人口却是会增长的,若这位国舅爷真肯如此,虽然扶桑那是海外藩国,把家族一些支脉移过去,却也是减少压力的法子。
当下诸人互相看看,就拿眼神使唤张胖子,张胖子哼了一声,临了还不是得我张爷出马,大摇大摆挤进来就说:“这些倒也算得一个赚钱的路数,行,咱们八家就跟国舅爷一条道了,不过,国舅是不是先把咱们八家的店铺掌柜大伙计这些人放了?还有,屠义府屠五爷,那也是咱们三吴地界上垂名二十载的大名士,国舅爷就这么绑了,是不是给个说法啊!”
他说着,嘿嘿一笑,指着菅谷梨沙就说:“银子这些俗物咱就不谈了,这位小娘子瞧着不错,拨给在下,之前就一笔勾销了。”
大包大揽之下,他以为自己一言九鼎呢!旁边不远些,骆子章冷笑,猪脑子,八家如今就是人家砧板上的肉,还好意思提这些话,真真是不知死活。
菅谷梨沙气得小脸儿都白了,乖官一怔,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这位……怎么称呼?”
胖子不顾旁边族兄使劲儿踩他脚,笑着拱手,“免贵姓张,张子房。”
乖官顿时抚掌,“好名字。”说话间,眼神瞥了撇坐在上首太师椅上老神在在的屠冉轩,心里头冷笑,怎么,拿这种二愣子似的家伙来试探我?
他笑了几声,就从怀中摸出一份帛书来,看看那张胖子,再看看周围众人,把手上帛书一展,就道:“只要诸位在这盟约上头画了押,一切好说,什么土地、银子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诸位以为呢!”他看看张胖子,嘴角忍不住就往一侧拽了拽,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这位子房兄,昭烈帝说过一句话,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刘备死后谥号昭烈,这句'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都被说三国的先生们说烂了,谁个不知谁个不晓,张胖子当下大喜,看着乖官身后怯怯眼神的菅谷梨沙就要伸手。
一只手刚伸出去,就被乖官紧紧攥住,他抬头看去,乖官眼神古怪,笑着道:“且慢……”
使劲儿一扯挣脱乖官的手,张胖子哼着伸手拿过那帛书,自言自语道:“不就是画个押么,我先。”说着左手托着帛书在手掌上拿眼一扫,右手伸到腰带上摸自家常用的铜印,就要准备盖章。
他扫了几眼,突然脸上变色,浑身肥肉也颤抖了起来。
乖官嘴角冷笑,心里头就想到闻人奶奶的话,“老爷,这天底下的道理啊!无非就是抽一个嘴巴子再给个红枣儿,大到朝廷,小到家庭,无不如此,要八家降服,光靠利诱也不成,还得立威,史家说雷霆雨露,皆是天恩,就是这个道理,所以,不能只利诱,还得威胁……”
这其实就是后世花旗国胡萝卜加大棒的做法,古今一同。
这时候张胖子身边那族兄忍不住探首过去看,看了数眼,当即脸色大变,本是一张红润的脸,顿时血色尽褪……乖官笑了笑,低头弹了弹指甲,缓缓道:“诸位都看一看,有什么不妥的,咱们还可以改改,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冉轩公,对罢!”
乖官拿出来的帛书上头也很简单,八家麾下商行可以在扶桑、朝鲜以及日后九州宣慰司所占领的地方经商,有一个最优惠待遇的名目,这其实也不新鲜,相当于大明的牙行或者商馆,但前面不过寥寥几条,下面的才是关键,德妃日后所诞皇子,八家要上书求立为太子。
这个才是最狠的,这么个东西一签,日后若是皇长子登极,八家怕就要灰飞烟灭。
众人看了,一个个脸上灰白,刘氏虽然方才被乖官两匣子走盘珠给震住了,可到底也在屠府上掌着财权多年了,一看众人脸色,晓得不对,迈着碎步子过去拿了帛书就走到了屠老太爷身边,屠冉轩八十多岁了,眼神不太好,刘氏便轻声念了出来,念到后面,声音也有些颤抖。
历来为坐上那把椅子的人,总是无所不用其极,全都是血淋淋的,永乐皇帝靖难抢了侄子建文帝的座位……午门血案后于谦和百官请郕王登极,是为景泰帝,八年后夺门之变,英宗复辟,于谦和一众百官冤死……皇帝那把椅子下面,全是累累的白骨啊!
这东西一签,就没有回头路了,只能跟着这位国舅爷一条道走到黑,可是,历数大明皇帝,建文帝是皇长孙,仁宗朱高炽是永乐帝朱棣的嫡长子,宣宗朱瞻基是仁宗嫡长子,英宗朱祁镇是宣宗嫡长子,宪宗朱见深是英宗嫡长子,孝宗虽然是宪宗三子,可前面两个都死了,等于还是长子,武宗朱厚照是孝宗嫡长子,嘉靖帝是武宗堂弟可武宗无子,隆庆帝虽不是长子可情况跟孝宗差不多,万历帝是隆庆帝的三子,但还是跟孝宗差不多。
第331章 乖官的狰狞
大明这么多皇帝,不是嫡子便是长子,当今已经有皇长子了,别说德妃眼下只生了一个公主,即便日后诞下皇子,求立为太子,也不可能。除非,皇长子毙,又或者王皇后崩,德妃进位成皇后,要么,学成祖皇帝,靖难……可这三个看起来都极为不靠谱,用当时的礼法来讲,这三个想法,说一说都是罪大恶极的,何况去做,这一签,和造反何异?
“骆子章,你这个混蛋接脚夫,你不是说郑国舅不会造反么?这不是造反么?这不是造反了?”张胖子突然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肥胖的身子一下便扑过去,一把扯住骆子章,他体重足有两百斤,一下便把骆子章给扑倒在地,两人顿时便在地上扭打起来,众人赶紧去拉开二人,堂堂一堆族长堂主,居然跟打群架的孩子差不多。
看眼前闹哄哄一片,乖官哼了一声,这些人,倒是会演戏,当下冲瑞恩斯坦波拿巴一使眼色,老瑞会意,一招手,外头顿时涌进来几十个锦衣卫,扭胳膊的扭胳膊,拽衣裳的拽衣裳,把众人便给分开了,隐隐然就成了一个扣押的姿势,一下涌进来这么多锦衣卫,屠府正厅虽大,也显得有些拥挤起来。
被两个锦衣卫扭着胳膊的张胖子犹自挣扎,一脸的忿忿,乖官心说这个胖子演戏功夫倒是一流,倒并不是外表看起来那么无能,可惜,我要杀鸡骇猴,只能借你来用用了。
“张子房,真是好名字啊!”乖官对那胖子笑笑,“子房兄啊!你可知道,昭烈帝那句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下面还有两句的……”
说到此处,他一挑眉,紧紧盯着张胖子道:“叫做,谁动我衣服,我砍他手足。”旁边老瑞立刻大喝一声,“把他手按在桌上。”
两个锦衣卫顿时手上使劲儿,把张胖子一支肥胖却白皙如女子的手给按在了两张太师椅中间的花茶几上头,乖官一抽腰间名剑压切,剑光一闪,剑锋便在空气中发出呜得一声轻啸。
一声轻微地割肉切骨之声后,花茶几上便留下了一支肥胖白皙的手。
这一剑用力机巧,妙到颠毫,连剑痕都没在花茶几上留下,却把张胖子一只手给留了下来,两个锦衣卫面无表情,松开张胖子便站到了一边,张胖子左手握着自己右手手腕,看着齐腕断口,眼睛睁得铜铃一般,半晌,才觉得剧烈地疼痛。
他张子房何曾吃过如此大的苦头,双腿一软,便跪倒在地,喉咙深处发出嗬嗬嗬地凄厉叫声,杀鸡一般,肥胖的身躯滚倒在地,蜷缩抽搐起来,断腕处流在地上的鲜血被他抽搐扭动又涂在了锦缎袍子上,看起来狼狈凄惨,哪里还有平素肥白安逸的姿态,厅内八家族长和堂主们顿时浑身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背后汗毛一根根便全部竖了起来,一个个倒退了数步,正厅中间顿时便只剩下地上抽搐的张胖子和拎着剑的乖官。
坐在上首的屠冉轩老脸微变,说他怕,那是不可能的,他虽然是文官出身,好歹也是提调过江南兵马的,又活了八十多岁,等闲事情也不放在他眼中,但他却是万万没想到,这郑国舅居然当着他面行凶,他身边的刘微微芳颜微变,一伸手,握住了屠老爷子的胳膊,老爷子以为她害怕,伸手就抚在她手背上轻微拍了两下。
乖官缓缓看了看四周,眼神扫到之处,要么垂首要么低头,都不敢和他对视,有几个更是被他眼神一扫,吓得又往后退了两步。
看着这拎剑在手的少年,一时间,站在中间的乖官居然给人一种千万人俱往矣的感觉。
乖官随手挽了一个剑花,左手握着剑鞘,右手倒持剑柄剑尖冲下,缓缓往往提刃,从刘氏这个角度瞧去,便见冰凉的剑刃正好遮住乖官半只眼睛,看去带着一股邪魅和威严,忍不住心跳就加速起来。
这剑花并非为了炫耀,而是甩去剑刃上沾着的鲜血,后人不知,以为是花法,殊为可笑,至于倒持剑柄往上拎剑,是因为乖官今儿是双耳佩剑,剑刃是冲下的,故此用这个纳剑术,是诸多纳刀剑术的一种。
把剑身缓缓推进剑鞘,乖官看了一眼旁边瑞恩斯坦,淡淡道:“老瑞。”瑞恩斯坦波拿巴赶紧转身到他跟前,单膝跪下道:“下官听命。”
“去把手拿了,沾点血,盖个血手印,这歃血为盟的事儿,不用血怎么行呢!”乖官随口吩咐道。
看着那佛郎机锦衣卫去拿了断手沾血走到跟前,又从自家小妾手上劈手拿走帛书,屠冉轩眼皮子直跳,当即沉声道:“且慢。”
乖官哦了一声,“冉轩公,有何异议啊?”
“大都督。”屠冉轩不知不觉就换了一个口吻称呼,“我八家耕读传家,多年来在朝野也小有人脉,本该附骥尾,不过,大都督要人有人,要钱有钱,似乎也不在乎我八家罢!老夫年老体衰,也没几天活头,大都督何不高抬贵手。”
这话说着客气,其实就是说,我宁波八家,短则百年,长则千年,人望无可匹及,家中弟子在朝廷多有为官的,士林中口碑也好,你大都督虽然又有人又有钱,真要动我们,未必就得了好处。最后老狐狸又点名,我没几天好活了,意思是说,放心好了,我八家嘴紧着呢!刚才那个帛书,会跟着我一起深埋地下,没人提起的。
乖官略一寻思,大抵明白他话里头的意思,不得不说,这八十多岁的老狐狸说话做事的确有一套,可惜啊!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
他当即就笑了笑,正要说话,这时候那骆子章从众人中走出来,弯腰在张胖子身上摸了一把,坦然便走到瑞恩斯坦身边,便把手指往帛书上一摁,顿时印了一个手指印在上头,却是对屠冉轩惊讶和略带胁迫的眼光视而不见,转身对乖官拱手,“愿附大都督骥尾。”
“聪明人总是有的。”乖官就笑了起来,“冉轩公,以为然否!”
“骆子章,你这是要把我八家往绝路上推啊!”陆家族长忍不住冲着骆子章大喊起来,骆子章虽然本姓骆,可大伙儿应该称呼他虞子章才对,像是张胖子那般直接叫他本名,实在也有些恶毒的意思在里头,不过这时候其余人等恨他不跟众人商量居然就按了血手印,自然不给他脸面了。
乖官笑着对骆子章说:“子章兄,小弟最重俊杰,你放心好了。”骆子章先是拱手施了半礼,称了声不敢,然后冷笑着就转首看着众人,“大伙儿还以为今儿能出这个门?真是愚蠢,大都督年少才高,生而知之,那扶桑国比浙江布政司都大,大都督那时候不过一个茂才,就能平定扶桑,如今更是我朝正二品都督佥事,手下才俊无数,如今一个府城,几家乡绅……”他说到此处,冷哼了一声,就不说话了,不过下面的话,还需要说么!
骆子章这话虽然是马屁,却也说的是实话,乖官对这人感观极好,当下抚掌大笑,“子章兄谬赞了,不过么,小弟的确做了些安排。”
他今儿来,本就是要破釜沉舟,一举降服八家,若是宁波府丁点儿大的地方也要他缓缓图之,他一辈子也忙不过来整个大明朝,更勿论是什么小吕宋大吕宋什么欧罗巴了。
“诸位想必不知,昨夜九州宣慰司和宁波八卫的战舰联合剿匪,这海上海寇猖獗啊!我那九州岛老泰山立花老大人就跟我那结拜哥哥八卫的钟总兵商议,趁着要过年之前,联合出击,定要还大明海商一个朗朗乾坤……”乖官不紧不慢,官样文章,就说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这官样文章无可挑剔,可众人隐隐然就听着觉得不妙,果然,乖官继续说道:“可惜啊!一帮倭寇余孽贼心不死,窥探我大明,趁着这时候就在宁波上了岸,结果……”
他眼神一扫,一字一顿道:“杨、屠、张、陆、冯、虞、黄、史这八家望族被倭寇杀了一个满门死光死绝,寸草不留,真乃是我大明的损失啊!”
噗通一声,有人跌倒在地,其余人等也是满头冷汗,屠冉轩老爷子双手一紧,满是老人斑的手紧紧捏着拐杖,腮边坟起了数下,冷冷就道:“大都督,就不怕朝廷问罪么!”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那老泰山自然是要问朝廷上奏章请罪的,老泰山带甲数万,又是海外番邦刚来投靠,想必朝廷也不过申饬一番了事,可惜就可惜了八家,满门老幼,死光死绝啊!”乖官扼腕长叹,一脸惋惜的表情,说到此处,骤然转身,瞧着屠冉轩老爷子,就道:“至于小子么,因为正在办理王皇后的亲叔叔王俊王指挥使欺男霸女的事儿,快马赶去余姚的时候,不小心,摔伤了腿,还在余姚知县的官署住了几曰养伤。等小子回宁波,倭寇大索府城,心满意足而去了……”
屠冉轩气得胡须乱颤,好一个空口白牙黑白颠倒的小子。
突然,张家的族长连滚带爬就在自家族弟身上抹了些血,弯着腰跌跌撞撞到了老瑞身前,把自己的手按在了帛书上头。
第332章 东李西麻,南龙北虎
有了人带头,自然就有人景从之,众人看看,平素行事云谲波诡的骆子章主动签了,张家的族长也签了,互相看了看,当下陆家族长一咬牙,给几个陆家支脉堂主使了一个眼色,纷纷上前,用指头沾血,就走到瑞恩斯坦跟前,把手指在帛书上按了按。
签了,或许日后事发,会抄家灭族,可是,也有可能成从龙之功,八家发展壮大,成大明朝顶级官宦人家,可若不签,抄家灭族只在眼前,这大厅里头几十个锦衣卫握着刀柄,眼神嗜血,外头还有几百个锦衣卫如狼似虎……史家族长长叹了口气,一跺脚,走了上去。
屠冉轩看众人纷纷过去,一张老脸铁青,可他也明白,八家养尊处优久了,哪里还有什么血性……他紧紧捏着拐杖,使劲儿把拐杖在地上戳了数下表达自己愤懑的情绪,旁边刘微微瞧了瞧站在正厅当中的乖官,就弯腰低下声音对屠老爷子道:“老爷,签了罢!天下本没有路,走多了也就成了路,祖宗成法未必不能变,这位郑大都督才华横溢,有靠山,有权柄,未必就不能成事,何况,咱们八家也没别的选择。”
乖官耳中听到这刘氏的话,当即抚掌叫好,“天下本没有路,走多了也就成了路。说的好,姐姐好见识……冉轩公,太祖皇帝开国的时候,商人地位之低下,不用小子多说罢!可如今呢?商人子弟做尚书,进内阁,也是等闲事了。冉轩公,你当年也提调过江南军马,做过大事,见多识广,如今九州宣慰司带甲数万,宁波八卫总兵钟离是我结拜的哥哥,浙江巡抚蔡太蔡大人已经把爱女许配给我家钟离哥哥……”
他开始摆事实讲道理,九州宣慰司,宁波八卫,浙江巡抚,这三个一联合,说个难听的,靖难也有资格了,“何况,戚少保调任广东总兵,两万戚家军留在了蓟镇,皇帝特意没有安排蓟镇总兵,把我家单叔调去做了蓟镇参将,戚家军威武之师,不服别人,可我家单叔在戚少保帐下多年,在军中故旧甚多,练兵的法子得戚少保的真传,又是浙江兵剑法第一的豪杰,一到蓟镇,定然把戚家军收拾得如臂使指……”
这一南一北说下来,屠冉轩本身因为激动而喘息不已,这时候却是呼吸平缓了下来,想是仔细揣摩,乖官趁热打铁,又说道:“我听军中传说,说'东李西麻,南龙北虎,中二华',说的是咱们大明五位知兵事的豪杰,辽东李成梁,山西麻贵,泉州俞大猷是龙,蓟镇戚继光乃虎,中神通京师兵部尚书谭纶谭二华,这五位都是数得着的……小子和铁岭卫指挥使李如柏结拜为兄弟,正准备往辽东一行,拜会宁远伯。”他话音突然一转,“冉轩公,难道我家姐生的皇子当真就不能成太子?”
屠冉轩脸色又一变,他和宁远伯也勾搭上了?
俞大猷已经死了,谭纶也死了,戚继光被贬黜到广东去了,留下的戚家军如今在单赤霞手上,等于是在乖官手上,又交好宁远伯的话,在北方话语权也日重,这一南一北相加,想靖难也不难啊!何况,当今皇帝如今不过二十出头,他小舅子郑国蕃才十四岁,十年以后,真要不把皇位传给皇长子,或许朝野议论,但,只要紧紧握着兵权,这郑国蕃又畏得何来?
握着拐杖的手干枯,手背上满是老人斑,可仔细看去,皮下青色的经脉却是因为用力而鼓了数下,可见屠冉轩心中冲突。
良久,看着眼前这十四岁的少年,屠冉轩叹了口气,一脸的颓然,“自古英雄出少年,我老了,子章,这八家首席的位置,还是你来坐一坐罢!”
当夜,宁波府衙。
沈榜沈敦虞正就着灯烛看书,外头幕友王长空走了进来,“府尊,屠家有人来递了本子,说下人不小心火烛,故此遭了祝融,把正厅连带着偏厢烧成了白地,烧死了十数个下人,当时八家正在商议手下店铺被抄的事儿,张家智正堂堂主张子房喝了些酒,晕头转向,没跑出来烧死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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