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大明春-第2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家酒喝了一半就跑掉的失礼了。
乖官匆匆离去,到了保国寺外,单思南正在寺门外头大树下抱着包裹啃馒头,看自家少爷脚步匆匆,胡乱两口把馒头塞进自己嘴巴,抱着包裹站了起来,含含糊糊说道:“少爷,怎么吃个酒这么快?这保国寺的素菜可好吃么?我吃这素馒头做的倒是不错。”
“就知道吃,你倒是跟八戒一路货色。”乖官没好气,拽过小白马,一翻身就上了马,对大头说:“你自个儿找个马车回去,别舍不得几百文的马车钱,我去颜家有点事情。”
他说完一带缰绳,就往颜家去了,大头使劲儿咽下嘴巴里头的一口馒头,大声喊:“少爷,到颜家有什么事情啊!咱们不能先回去再说么!”
大头抱着把八百两银子的包裹快步在后头追,可两条腿哪儿追得上四条腿的,何况寺庙前头人多,乖官骑马别人还躲让,大头抱着包裹只好在人群中挤,三挤两挤,一眨眼功夫,少爷就不见了,大头抱着银子在寺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这才找了一辆马车,好说歹说,送到城外桃花坞,一百五十个铜钱,这才上了马车。
那边乖官自然不担心大头才十一岁会不会把银子弄丢或者被别人打劫,大明万历年没那么混乱,说大明治下路不拾遗那是夸张,但老有所养死有所葬还是可以说的,万历前十五年,史称'万历中兴',是明朝中叶以来最好的年代。
《利玛窦中国札记》里头很客观就描写了此时大明朝的富裕和强大,尤其值得一顾的是,利玛窦认为大明朝的'士'是平等的,也就是说,从二品高官浙江布政司使李少南和大兴县县学庠生郑国蕃从'大家都是读书人'这个出发点上来讲,两人是平等的。
而且大头自小和单赤霞练武,深得单赤霞剑法之妙,虽然比乖官小两岁,剑法的老辣却不是乖官这个二把刀可以比拟的,他腰间的胁差一拔出来,杀十几个宁波市井闲汉青皮基本就跟玩儿差不多。
冷兵器时代有刀在手,尤其是使刀的还是个中老手,几乎就等于后世花旗国校园枪杀案中持枪在手面对手无寸铁的学生。能空手夺白刃的,那得是剑豪级别的高手才行。
郑国蕃一路策马,到了颜家的大门口,小白马已经跑出了一身汗,马的耐力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好,实际上,冷兵器时代骑兵如果一人一马的话,和步兵同时出发急行军,两天急行军下来,要么,骑兵赢但是马跑废掉,要么,步兵赢,历史上步兵强行军跑过马的记录比比皆是,强大的骑兵无一不是一人双马甚至三马四马。
他到了颜家门口,翻身下马,颜家上下谁不认识乖官,都知道这位俊俏的小官是老爷想招为女婿的,门口的门房颜辛离是颜家两代的家生子,更是清楚这位在自家老爷心中的地位,赶紧就迎了上去,“郑小相公,您这是……”
“给我的小白马喂点黄豆……”他把缰绳甩过去,然后问那门房,“颜伯父可在么?”
“哎呦!小相公,您来得可不巧。”颜辛离咂了咂嘴,按道理,自家老爷行踪那是得保密的,可这位不能算外人啊!因此他略一犹豫,就说:“有一笔大生意,老爷昨儿出门去了。”
大凡这种门房,基本都是人家得用的下人,要么就是数代的家生子,所谓宰相门房七品官,不是贴心家人,又怎么能当得门房。
看来是来晚了。乖官皱了皱眉,又问:“老管家和小姐在么?”
“嗯……管家和小姐倒是在,不过小相公……”颜辛离有些奇怪,这位问话怎么如此奇怪,乖官来不及跟他解释,一叠声道:“赶紧叫个腿脚快的去喊你家老管家和小姐,就说我有急事,关于你们颜家的大事。”
这门房颜辛离到底是颜家的家生子,也出过海看过洋,虽然不知道什么事情,但是看这位小脸蛋上一脸严肃表情,想必不会没事来消遣自己,于是伸手招了两个仆役过来,让他们去通知老管家以及小姐,自己则把乖官迎到客厅去坐,又让下头人奉上香茶来。
颜家自诩大豪,待客的都是炒青茶叶用琉璃盏泡的,一杯茶吃了三泡,味道都淡了,乖官看颜小姐和老管家还没来,急得上火,心说你们颜家的谱儿未免太大了罢!要不是老船主为人不错,我才懒得管你们家的闲事呢!
他正腹诽着,颜清薇在两个丫鬟两个大脚婆子陪伴下,从门口窕窕而来,板着脸儿严守礼数,先对他道了万福,这才在旁边两个大脚婆子拉开的椅子上坐下,却不想要是真论礼数,她根本不能出来跟乖官见面。
“郑小相公寻家父何事?”颜清薇一身白绫,坐在椅子上脸色淡淡然,“若是郑家初到宁波手头紧缺,虽然父亲不在,清薇也可以做主暂时取几百两银子给郑小相公使,就是,郑相公能不能把小倩还回来。”
卧槽泥马,乖官怒从心头起,真是个不识好歹不懂人情的娇小姐,谁耐烦跑你家来借银子使唤,你这么说,是在打我的脸么?
他腾一下就站了起来,虽然这具皮囊才十三岁,可气度已经不凡了,小脸蛋一沉,就呵斥颜小姐,“小姐以为我稀罕你家银子么?若说银子,我听说小姐的老师青藤先生在胡宪台幕中给世宗皇帝上《白鹿表》,世宗皇帝喜欢你家老师的字句文章,赏了五千金,可有此事么?我前几天给颜伯父写的《听荷小筑偶得》,自觉也能比拟《白鹿表》的……”
他乜眼看人,话里头的意思就是,你家老师上白鹿表拍皇上马屁,值五千两银子,那么我写的《听荷小筑偶得》,应该也值个三五千银子罢!
这话一说,把颜小姐气得娇躯直颤,她本来就是跟郑国蕃斗气,听了这话挑衅,更是火上浇油一般,俏脸顿时就白了,起身就对左右两个大脚婆子说:“我有些乏了,送郑小相公出府罢!”
第055章 史记和贱人
乖官也是个被人捧着的大爷脾气,你好好说话,我总也得拿出斯文礼数,你不客气,那我跟你也没什么好客气的,说白了就是吃软不吃硬,当然,这不算什么好脾气,只比软硬不吃好上一丁点儿。
因此,他看颜小姐甩脸子给自己看,顿时也就毛了,左手按在腰间村正剑柄上,手指紧了一紧,嘴上冷笑了一声,“看来我真是自作多情了,上赶着巴巴地跑过来,却不想多此一举,热脸儿贴你颜小姐的冷屁股……”
他这句热脸儿贴你颜小姐的冷屁股,听得颜清薇又羞又恼,只觉得脸上一阵阵的烧热,一颗心噗通噗通乱跳,但她素来聪慧,隐约听出乖官这话里头有话,似乎是有什么缘故的,只是,听他话说得难听,拉不下脸来,一时间,脸色忽青忽白,倒似生了病一般。
“不过,颜小姐,虽然你的老师是青藤先生,书还是要多读,才能学会如何做人,我且来指点你一篇,先读一读《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罢!”乖官这口舌,标准的读书人口舌,拐着弯儿,骂了颜小姐。
乖官说得痛快,一时间,倒有曹阿瞒剑履上殿的快感,何谓剑履上殿,也就是不脱鞋子佩戴宝剑去见君主,这也是扶桑国自诩'礼乐汉君臣'的缘故,你看我们扶桑,进屋子要脱鞋,解下佩剑,这正是汉家礼仪啊!
而乖官这时候就找到了剑履上殿的快感,就好像后世《精武门》电影里头陈真穿着皮鞋踩进了虹口道场,看起来平淡无奇,实际上这一巴掌打脸打的厉害。
颜清薇先是一怔,看《廉颇蔺相如列传》?这是什么意思?
他按着村正剑柄,仰首挺胸踱步出门,颜小姐看着他背影,明知道他不过十三岁,可看他走路的架势,分明就是堂堂开疆僻壤的大将军气度。他走到门口,顿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来,而这时候,聪慧的颜小姐才把那一句廉颇蔺相如列传给弄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廉颇蔺相如列传》里头廉颇骂蔺相如是这样骂的:蔺相如只不过一个贱人罢了,有什么资格跟我同殿为臣。
当然,后来的结尾是廉颇负荆请罪,对蔺相如自称'鄙贱之人',意思就是'唉呀!我才是真正的贱人',这就是著名的将相和的故事,乖官让颜小姐去看廉颇蔺相如列传的意思就是:你瞧不起我,说实话我也瞧不起你,廉颇不是骂蔺相如是贱人么?咱们走着瞧,谁是贱人,要到最后才知道,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而另外一个么,就是贱人喽!
搞明白了乖官的意思,颜小姐一张俏脸又青又红,被羞辱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只见得玉腮坟起不停,真真是咬牙切齿,在心里头骂到:这个臭小子,骂人这么歹毒,拐着弯儿骂我是贱人。
“郑-国-蕃。”颜清薇从牙齿间蹦出乖官的名字,“别自以为有才,就很了不起,我……我跟你没完。”
得,骂了你半天,你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啊!还浙江第一名媛闺秀,青藤先生的女弟子,切!老老实实看你的才子佳人琼瑶派的书去罢!
他哼了一声,不搭理颜小姐的话头,只是把自己前来的目的说了,“我探得那市舶提举司侯提举打算勾结什么海盗王来寻你们颜家的麻烦,言尽于此,颜小姐,告辞了。”说完,扭头就走。
颜小姐听了这话,先是一愣,市舶提举司?侯提举?海盗王?
正在发呆寻思,结果拐角又传来乖官低声自言自语的抱怨声音,“痴呆文妇,真真是不可理喻的生物。”
这话一传入颜清薇耳中,顿时,强忍住的眼泪滚滚就下来了,大声对着外头喊道:“郑国蕃,你这个不要脸的无赖。”(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乖官一边走一边摇头,心说文青真是一种病啊!而且这种病还无药可医。
正在这时候,就听见有个苍老嘶哑的声音说道:“郑少爷,请留步。”
乖官抬眼一看,在拐角处说话的可不就是颜府的老管家颜干,看他样子,估计在一边听墙角听了好一会儿了,忍不住腹诽,真是跟颜大璋一般,老狐狸。
“老管家,有礼了。”乖官深施一礼,不管如何,当初在天津卫,自己一家是得了颜大璋和这位颜老管家的关照的,这个礼数不能缺。
颜老管家咳嗽了两声,脸上堆起笑来,“昨天突感风寒,没出来迎郑少爷,倒是老奴的失礼了。”他自称老奴,姿态放的极低下了,自然是因为听到了那个侯提举勾结海盗王的话,心里面忍不住咯噔一下,心说这次老爷做的买卖泼天一般大,万一真要是……
他忍不住就打了一个寒噤,不敢往下细想。
“方才郑少爷说什么海盗王?可能仔细说与老奴听么?”颜老管家人情历练,世情通达,这时候可不敢怠慢,要知道,琼楼玉宇,坍塌也只在顷刻之间,就好像唱词里面唱的'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榻了'
乖官本来就是来报信儿的,不过正好碰到痴呆文妇颜小姐,两个人呛起火来。这时候既然颜老管家问起来,他自然就把在保国寺听到侯小白说的这番话给说了出来。
颜老管家一听李玉甫三个字,眼角顿时一抽,倒吸了一口凉气,“海阎王?”
郑乖官眼眉一挑,心说你这老头早点儿出来,不是就没那么多废话了么,他对颜大璋这老狐狸总觉得是欠人家一个人情的,所以,还是想帮一帮颜家的。
“老管家,颜伯父到哪儿去了?可能说与我听么?”乖官就问老管家,心说我别的忙帮不上,帮你出点主意,那还是够格的罢!
颜老管家皱了皱眉头,左眉里头两根寿毫一阵轻动,嘴皮子一阵儿哆嗦,半晌,还是没冒出来一句话,乖官在旁边看了,明白了,哦!这生意恐怕大得很,不合适说给我这个外人听。
既然老管家不说,乖官觉得咱就别凑那个热闹了,热脸儿贴冷屁股一点儿也不好玩,所以,他拱了拱手,“既如此,我就告辞了,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国蕃之处,老管家只管开口。”
这话呢!说的漂亮而已,乖官心说我那点儿家底子,扒开来熬油也不够你们颜家一丁点儿的,我跟你客气客气,你可千万别当真啊!这么大消息我巴巴跑来告诉你们,仁至义尽了啊!
他说完就走,结果里头颜小姐腾腾腾快步走出来,泪眼婆娑指着他,“你这小贼,羞辱了人就想走?”
卧槽,文青发病了,惹不起,赶紧走人。他不敢搭腔,快步往院子外头走去,走到院墙拱门这儿,顽心突起,转脸对颜小姐做了个鬼脸儿,“お嬢様,さよなら。”
这句话意思就是大小姐,撒由那拉。但这里绝不是什么再见的意思,而是永别,再也不见。
当然了,估计颜小姐又要听不懂,被乖官隐射,骂了还是白骂,只好是俏媚眼做给瞎子看。
看颜小姐铁青着脸蛋,两条泪痕在脸颊上划过,乖官说完了,赶紧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还得意,当年为了玩游戏去捧着字典学日语,到底还是没有忘记了,孔夫子说知之者不如好之者,果然还是有道理的呀!
他在心里头把一身白绫的颜小姐给换了一身女仆装,然后用意念想象出颜小姐跪在门口微笑着喊'ご主人様,お帰りなさいませ',忍不住嘿嘿笑,这就是阿Q精神战胜法了,咱们好歹也算熟人,你骂了我我也下不去手,不过呢!我脑海里头把你想象成女仆总可以罢!
把颜小姐在脑海深处调教了一番,好极了,念头通达了,我不跟你一个小女子计较,回家数银子去了。
他出了颜府,门房颜辛离看见他出来,赶紧迎上去,“小相公,您这是走了?”
乖官点了点头,颜辛离赶紧使人把他的小白马牵过来,带到他跟前,笑着把缰绳递给他,“小相公,咱家老爷虽然不在家,可小姐也可以陪您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这话,是拿他不当外人的,可乖官听不得,心说我跟你家小姐吃饭,别是她把我吃了。
笑了笑,他翻身上马,对颜辛离点头示意,双腿一夹马腹,小白马泼刺刺跑了出去。
等回到桃花坞,已是下午,在郑家大门口,一个满脸憨笑的汉子迎了上来,“少爷,您回来了。”这是郑家新买的四个男仆中的一个,名唤王虎,懂得一点儿伺候马的本事,单赤霞干脆就让他专门做马夫,以后家里头免不得还要添上两匹驽马用来拉马车,马夫自然要先置备起来。
翻身下马,乖官把马缰塞到王虎手头上,问了他一句,“大头可回来了?”
大头虽然是小厮,可在郑家地位不低,这些新买的仆人这两天也弄明白了,单管家和小单管家都是郑家顶尖得用的,据说老爷亲昵地叫小单管家为'乖儿',因此谁敢把大头当普通小厮对待,私底下都称小单管家。
“小单管家回来好一会子了,这会子估计在老爷跟前说话呢!”王虎牵过小白马,一边说话一边带着小白马溜圈子,马匹一路奔跑以后,不能立刻停下来,要先慢慢溜达两圈,从这一点上来看,这个王虎果然是懂一点儿伺候马的本事的。
小单管家?乖官被这个称呼弄得一愣,然后笑了起来。
他进了门,直奔自家老爹住的第三进院子,果然,大头在自家老爹跟前献宝,正添油加醋把乖官在付梓堂卖本子的经过说给郑连城老爹听。
“哟!小单管家。”乖官站在老爹的房门口打趣大头。
第056章 大明军火贩子
单思南口水横飞正说着,被郑国蕃一喊小单管家,顿时脸上就红了起来,伸手去抓头,“少爷,你怎么也打趣俺。”坐在床榻上正听得津津有味的郑老爹被自己儿子打断,忍不住就对他挥了挥手,“莫要整天欺负大头,没事温书去,你那些事,有大头说给我听就好了。”
乖官被自己老爹呵斥得汗颜,心说到底谁是你儿子啊!只好扭头去了,而郑老爹则笑着对单思南说:“大头,继续说下去,那两个老头儿是如何把价钱抬上去的。”说着,心肺中有些痒,一阵咳嗽,单思南赶紧爬到榻上,伸手给他抚背,然后麻溜儿地从榻上矮几下面的暗抽屉里头取了一张生桑皮纸出来递到了郑老爹嘴边。
咳了两声,郑老爹吐了痰在纸上,大头已经把篓子拿到榻旁,从郑老爹手上拿过纸团,扔进了篓子里头,然后端起矮几上茶盏,里头的参汤还是温温的,药味浓郁,郑老爹接过来喝了一口,舒了一口气,把茶盏放在了旁边矮几上,笑着说:“大头,还是你精细,乖官在这上头不如你。”
单思南挠头,“这些粗事怎好叫少爷来做,少爷那么大的本事,以后肯定封侯拜相。”
郑老爹笑了起来,说:“他若拜相封侯,若不给你活动个锦衣卫世袭千户,老爹我打他个屁股开花。”
这话要是被乖官听见了,恐怕得对自家老爹的心气啼笑皆非,锦衣卫世袭千户,老爹你也真敢开口,整个大明朝三百年天下,世袭千户才多少个,结果老爹你一张嘴,就给别人封官许愿。
当然,依照郑老爹乖官和单赤霞大头父子两代的交情,若乖官真能爬到张居正那个位置,活动个世袭千户,恐怕还是低的,只是,郑老爹封官许愿的大气未免叫人一点儿都想不到这位老爷一个多月前还住着三十两的小木楼病得死去活来,可见'由俭入奢易'这句话绝非随便说说那么简单,从三十两的住宅一下子搬到三千两的住宅,又有几个能保持平常心呢!大多数读书人做了官,迅速蜕化成为一个合格的官僚大肆捞银子,就是因为一下子迷失在金钱权势之中。
郑乖官离开他老爹的院子去寻单赤霞,单老爹正数着银子记账本,说实话,舔着笔尖去计算家里头花了多少银子进账多少银子,对于他这么一个浙江兵剑法第一的大宗师来说,实在是太勉强了,但这些换一个人来做别说郑老爹不放心,单赤霞自己也不放心,因此,也只好赶鸭子上架了。
看自家少爷进来,单赤霞一脸高兴,这八百两银子到手,以单赤霞自己估算,想必过一个活泛的年应该是绰绰有余,至少,加上家里头剩余的银子,一千两银子在手,家里头暂时可以松一口气了,虽然要维持这么一个大宅子,家里头吃住用行,老爷的汤药钱,等等等等,但好歹也是一千两银子,真要不考虑什么脸面之类的问题省一省花,单赤霞觉得完全可以支撑到自家少爷二十岁去考进士。
不过,乖官不是来和单赤霞谈论家里头积蓄能花多久的,他把在保国寺听到的话给单赤霞说了一遍,又把自己去了颜家得知颜大璋不在,颜家老管家态度暧昧说了说,单赤霞就皱起了眉头来。
单赤霞生在浙江长在浙江,年轻时候还是出名的游侠儿,后来又剿倭寇,虽然二十年不曾归故乡,对浙江地面上的事情也还是能估摸个七七八八的。
“李玉甫。”单赤霞皱着眉头念叨了几声这个名字,“我隐约记得当年胡宪台在青藤先生建议下诱降五峰船主汪直,后来汪直被杀,他的养子汪傲又扯起五峰旗在海上造反,这个李玉甫好似当年就是汪傲手底下的一个小船主……”
“我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颜老管家当时脸色就变了,就说了三个字,海阎王。”乖官把当时颜老管家的话说了,单赤霞忍不住嗤笑,这位手上沾惹着无数倭寇的血,估计没有五百也有四百,讲个不好听的,就算汪直复生,单赤霞恐怕也视之如狗,顶多就是比较大块头比较凶悍的狗罢了!
要知道,这些浙江兵北调九边以后,最开始,也是在蒙古鞑子手上吃了点亏的,鞑靼寇边,都是一人双马,少则数千,多则数万,跟南方倭寇比起来,气势就大多了,在南方倭寇有个十几匹马,基本就能纵横县府,浙江兵杀倭寇称大捷的也不少,砍首级上千的也不是没有,但数千倭寇的战斗力显然不能跟数千骑马的鞑靼比,所以,砍完倭寇砍鞑靼的浙江兵回头再看倭寇,未免就瞧不上眼了。
“时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单赤霞咧嘴一笑,满脸不屑,“如今戚少保若是再拉三千浙江老兵回来,足可以对付当年数万倭寇,何况这李玉甫,只不过当年余孽罢了。”
乖官只好苦笑,这话一点儿都不好笑,三千个百战余生的老兵,穿越二十年回去当年剿倭战场当然战无不胜,二十年的优势岂是说着玩的么。
“单叔,您老二十年前也没这么厉害罢!人家当初即便是个海泥鳅,混了二十年,也该混个海阎王了。”乖官笑着说,心说战略上藐视对手那是应该的,可战术上还得重视对手不是么,“二十年来一家独大,颜家这样的大海商家里头的老管家听了名字都要色变,想必还是有点儿本事的,当然,这点儿本事肯定不能瞧在单叔眼里头。”
乖官顺便拍了拍单赤霞的马屁,本事越大的人越喜欢被拍马屁,这是郑乖官五百年先知先觉的经验。
所以,单赤霞对乖官的话不以为忤,反倒是笑了笑,“少爷说的有道理,不过,那是颜家的事情,跟我们郑家却没什么关系。少爷,听我一句劝,你特意登门去把这消息告诉颜家,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何况,能说动浙江海面上最大的海盗去抢颜家的货,我都能猜到颜家的货到底是什么东西。”
单赤霞说到这儿,眼神中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嫌恶来。
乖官一愣,赶紧追问道:“单叔,是什么货?”他在颜家就好奇问过,这时候看自家老管家能猜出来,好奇心熊熊而起,哪儿有不追问的道理。
哼了一声,单赤霞不屑道:“利润最大,海盗最眼红的,当然是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