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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长天艳山河-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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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用膳,吃法,只是换个说法而已,吃到嘴里的还不是一样。用小灿的话说,这就是形式主义。朕的威严不靠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领着军民打跑了金贼,比什么都强。朕说吃饭就是吃饭,像平民百姓一般无二,来,陪朕一起吃。”
邵成章好悬没吓死,赶紧伏地请罪,手中的筷子也掉到了地上。赵桓笑着摇摇头,把他从地上扶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说道:“看把你吓的,你都敢在我之前,把这些饭菜都尝上一遍,叫你陪我一起吃还害怕什么?看看,四菜一烫,朕一个人哪里吃得完,还是咱们二人一起吃,不要浪费了。嗨,好好的,你又哭什么?”
“奴婢失态了,请官家恕罪。奴婢是想起了蔡太师劝上皇用玉之事,再观陛下竟如此俭朴克己,实是忍不住心中惆怅。”
赵桓知道邵成章说的是什么,这件事发生的时候,赵桓还是婴儿,但这件事可是影响不小,一直被人说起,是以赵桓也知道。当年赵佶登位不久,还是很勤政朴素的,等碍事的太后挂掉,赵佶那颗驿动的心就跳了起来。一日摆宴,拿了些玉质的酒杯出来,对着赴宴的大臣们扭捏的说:“欲用此,恐人以为太华。”接着,当时的宰相蔡京就进言道:“臣昔使契丹,见玉盘琖,皆石晋时物,持以夸臣,谓南朝无此。今用之上寿,于礼无嫌。”赵佶又曰:“先帝作一小台才数尺,上封者甚众,朕甚畏其言。此器已就久矣,倘人言复兴,久当莫辨。”京曰:“事苟当于理,多言不足畏也。陛下当享天下之奉,区区玉器,何足计哉!”
人多言赵佶之所以走上奢华路线,都是赖蔡京一力奉迎怂恿之故,可作为亲生儿子的赵桓却是知道,这完全是自己老爹的本性,蔡京不过因缘际会,替他老爹顶雷,以换取当国的权力而已。
知道归知道,儿子却不能说老子,连蔡京都不能说,邵成章虽然是赵桓儿时起就跟随在身边,为人也忠心耿直,但毕竟是个宦官,赵桓不能因他一言而当面评价朝臣,这不但是祖制,更是赵桓极力避免的。登基这些天来,赵桓并没有任用一个潜邸的宦官出任外官,而且他早就打定了主意,要把宦官外用的成例给禁止掉。
“果然是少不经事,任性之人,当不堪大事。继续对汴梁施加压力,不用多时,赵桓小儿必自溃。”听完吴孝民的汇报,完颜宗翰给赵桓下了这样的评语。
第二日,金使再来,增加所求的消息就如同长了翅膀一样传的街知巷闻,百姓们在为官家的回复击节叫好的同时,东京街头却也响起了一股股不同声音。终于,“红颜祸水”这四个词出现在京师的报纸上,街头巷议立即汇成了一股杀人的口水洪流。
起初是无情的谩骂,恶毒的编排,很快就开始有人打上门去,当面直斥,再有就是投掷鸡蛋、破鞋之类。妲己再世,褒姒重生,文人士大夫们高唱烂的不能再烂的老调,要把一个女人推出来,承担所有的罪过。当时的君上,今日的太上皇,已然是在南下镇江的路上挥洒着圣明。
正月十二,大宋名儒沐阳公崔景去世头七日,燕山府衙白帆高悬,灵堂内一片凄色。崔景和江泰的灵位摆在正中,江烈身批重孝,以至亲之礼跪灵。旁边是师姐铁心兰,身批孝衣,已是无泪声息,几次悲痛晕厥,她却坚持不肯去休息,定要为恩师守灵。除了他们两个,守灵的还有七个也在燕山府城任职的洹水书院的师兄弟。往后一排,是江家老少,以子侄礼为江泰守灵,最后是江烈的一帮学生。
二十岁的江烈,静静的跪在堂前,身板挺的笔直,向每一个来拜祭的宾客回礼,眼中没有一滴泪。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江烈已是悲到极致,此时的情形犹如当年为父亲守灵一样。不同的是,灵前摆的不是果品,而是江烈的那把宝刀。
江府的新任管家江平,跪行到江烈身边,小声的说道:“大郎,快入子时了。”
按照习俗,一般都认为,死者魂魄会于“头七”返家,家人应于魂魄回来前,为死者魂魄预备一顿饭,之后便须回避,如果死者魂魄看见家人,会令他记挂,便影响他投胎再世为人。
江烈点点头,扯下头上的白布,咬破手指就着白布写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把写好的血诗《正气歌》摆放到灵位之前,江烈一把拿起宝刀沉声说道:“上饭,去孝衣。”灵堂之内立时哭声一片。
正月十五,本该是上元佳节喜庆之日,燕山府城却是笼罩在一片紧张肃穆之中,燕山府城城防总指挥郭药师昨日城头指挥之时,不慎中箭负伤,送入战地医院急救,及至今日,官府还没有给出确切的消息,谣言已经传了起来,郭大帅只怕已是不治。
江烈孤零零一个人端坐在府衙大堂之上,左手握着他那把宝刀,看着来人,冷冷的问道:“你不去指挥部队守城,来我这里作甚?”
“江帅是明白人,何必明知故问?但请江帅给部队下令,向金军投降。”
“为何要投降,难道你看不出金军已是强弩之末,战败只在顷刻之间吗?”
“正因为如此,某才要博这泼天大功。锦上添花哪比得雪中送炭。”
“你觉得本帅会下这个命令吗?即使下了,燕军将士会听命吗?”
“江帅问的有理,某也做好了打算。引了金军入城,再拿了江帅的人头去招降。即便无用,部队群龙无首,又不备金兵突然入城,也是无回天之力了。”
江烈淡淡一笑,说道:“乙室大人当真是好算计,机会把握的很准啊。医臣(郭药师字)兄现在伤重不醒,继业(赵良嗣字)兄又是不擅兵的,杀了我后,燕山城中当以你唯尊了。为何--为何会弄成这个样子呢?”
乙室八斤一脸得意的说道:“大胆谋划,谨慎行事而,这不是你教的吗?”
“不。我是问你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当年为了给奚族子弟寻条活路,慨然投诚的乙室八斤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明白,当年的奚族儿郎,如今全是我燕军的铁血战士,把燕地当成了自己的家园,他们能有几个肯跟着你再次反水?他们不跟随你,你忍心对他们挥下屠刀吗?”
乙室八斤的脸顿时变的狰狞,厉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也不止一次的问我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个堂堂奚人王族,统帅三万精锐降宋,却让那泥腿子出身的郭药师骑在头上?为什么心兰不选择我,偏偏选了他郭药师?就是这个驴入的郭药师,某不服他,某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现在,机会来了,金主已许了封王之愿。若时,整个燕山都在我手,头上还有王爷的帽子,心兰也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老乙。你――你就真的这么恨我?”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郭药师从屏风之后走了出来,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痛惜之色。
“老郭!你――你――很好。”
什么都明白了,苦心孤诣的给别人设了一个局,没想到掉入陷阱的却是自己。郭药师既然是假装受伤,还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这里,那派去偷袭城门的手下定是全军覆没了。
(感谢大伙的支持,但请不要诅咒我没有小鸡鸡,哈哈。)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中流砥柱(八)
“焰天……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还是想呼你焰天。你是不是早知是我,我哪里露出了破绽,被你看穿的?告诉我,也好让我输个明白。”看到郭药师满脸的痛惜之色,乙室八斤也是一脸痛苦,最后毅然转脸看向了江烈。
江烈皱皱眉头说道:“这个问题说来比较复杂,既然你问,那我就试着给你说说吧。还记得当日你派人行刺我吗?”
乙室八斤点了点头说道:“当然记得。是不是那些弩箭?可是那些弩箭上的批号都被挫掉了啊。”
“不错。但是那些批号是用冲压的方式打上去的,这样就使得那些印记处的钢质致密程度高于别处,所以其抗腐蚀的能力也就强于别处,用酸液滴在上面,由于抗腐蚀的能力不同,原来打印记的地方腐蚀的慢,而周围的钢体腐蚀的快,那些印记也就慢慢显现了出来。有了弩箭的批号,根据发放记录,找到你的部下,也就不难了。”
乙室八斤脸现迷惑之色,这些东西他哪里会明白,不过毕竟是枭雄,迅即抛开了这些羁绊,再次看向江烈说道:“不懂。只是输给焰天的学识,某也认了。你一直留我到现在,是为了稳住完颜宗望吧。”
“是。完颜宗望是只狡猾的狐狸,三把两把抓不住他,只放诱饵未必能让他上钩,留着你这个大杀招就能坚定他取胜的信心。”
“哈哈……算无遗策。焰天才当真是算无遗策,某远不及也。宗望那个老小子落入焰天的算计而不自知,必败。乙室八斤在此提前祝贺焰天大功。好了,别话已多,来吧。”
“老乙。你――束手就擒吧。只要你收手,小弟保你――保你留个全尸,将此事按下。”郭药师双目噙满泪水,做着最后的努力。
乙室八斤坚持着不把视线转向郭药师,看着江烈说道:“事已至此,还有什么收手之说?乙室八斤也是王族,死亦要轰轰烈烈,岂能默默无名。你们都听好了,放下武器,向他们投降。怎么样,我让部下投降,医臣可肯赏我公平一战?”
见到乙室八斤的部下都听命束手就擒了,郭药师点点头,右手缓缓的伸向了佩刀的刀柄。端坐正堂的江烈却突然扬声说道:“医臣兄且慢。弟之宝刀曾祭于恩师灵前,独缺饮血。今日,当饮血献祭吾师,不知八斤兄可愿接我一刀?”
郭药师和乙室八斤同时以惊讶的眼神看向江烈,郭药师看到江烈坐在椅子上无比坚定的盯着乙室八斤,知道江烈已经拿定了主意,只好把相劝之语收回肚中,佩刀弹开绷簧凝神戒备。
乙室八斤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既然焰天有此雅兴,某自当奉陪。某此时方才醒起焰天乃是周夫子的义子,鹏举的义弟,手中的宝刀当不是摆样子的。临去之前,能让某领教一下陕西大侠嫡传弟子的武技风采,也是快事一件。”
江烈就端坐在椅子上,隔着书案,左手缓缓横举起宝刀至胸前说道:“七龙鳞宝刀,义父所赐,今日出鞘,势必饮血而还。看仔细了,乙室兄,小弟恭送兄长上路。”
万仞坚冰之下,九幽寒泉之中,一瞬间,整个府衙大堂都陷入了无尽的肃杀之境,仿佛生命的火焰全被熄灭。郭药师只觉得自己刚才好似死了一般,没了呼吸,没了意念,断了生机,了却了心神,直到江烈的七龙鳞宝刀归鞘许久,郭药师才感到有股凉气从自己的鼻孔中呼了出来。
明明是刹那间的事,却仿佛时间凝固了一般,真真看的清清楚楚,江烈抽刀,出刀,刀入乙室八斤胸口,撤刀,回刀入鞘。然后,半点反应都没有做出的乙室八斤,双眼开始黯淡,随即化成了死灰色。该如何形容那种眼神啊?半点人类该有的情绪都没有,甚至连最后的一丝光芒都被一刀杀尽。
乙室八斤像个被抽去骨骼魂魄的肉人,软软的坍倒,毙命。郭药师知道被利刃刺中心脏的人死不了这么快,乙室八斤如此模样,只有一个可能,江烈那一刀,已经将他的经脉心脏全部击碎。这次之后,郭药师就不愿同人讲起今日之事,别人再要求江烈出刀,必定躲的远远的,那一刀之威,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
三万四千余,这就是短短半月之间,完颜宗望率领的攻击燕山的部队丢在燕山府城城头之下的尸体之数。七万大军,加上国内派来增援的新兵,只剩下四万出头,却连燕山的城墙都没登上半步。燕山府城就像一台巨型的绞肉机,无情的消磨着金国儿郎的生命。更加不堪的是,所有参与攻击的部队都不能上报宋军损失数目,就连起码的估计都做不到。惟一知道的就是,攻城伊始,守城的宋军有一万五千的义捷军,两万厢军。完颜宗望有时候想想都会冷汗迭出,如果燕军只损失了五千人,那么现在是四万去攻三万,以燕军的强悍战力,加之城池之险,这和拿着大军的生死开玩笑有什么区别?若是再算上在燕山府城各属县驻扎环伺的一万义胜军和一万厢军,谁在包围谁,还要两说来着。
期待中的城门没有开启,完颜宗望知道自己最大的杀招已然完了。现在已经对攻下燕山府城不报任何希望,接下来只能收拢兵力,屯驻城下,祈祷我不打你,你也别来打我,大家相安无事就行。
撤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完颜宗望知道一旦自己下达撤退的命令,不管大军能不能全身而退,回到国内,等待他的也会是叔皇赐死的旨意,更或许,不等撤退,就有人跳出来拿着吴乞买的密旨夺了他的兵权。而且,现在就算是想撤都撤不了,西山中,岳飞那两万幽灵,给完颜宗望带来的恐惧日甚一日,大军一旦回撤,士兵再无战心,完颜宗望根本就不敢想像手中这数万大军会面临一个什么结局。现在惟一的期盼,全都押在了完颜宗翰那边,尽快逼宋廷投降,可能就是宗望的东路大军惟一的活路。
完颜宗翰果然出招了,就在正月十五当日,完颜宗翰竟从本来就有些吃紧的兵力中分出一万五千人马,潜行向西北,袭取阳武。此次,金军展现了超强的奔袭能力,阳武县城一日而下,守军战死三千,余者皆溃,知县事蒋兴祖死节。阳武失陷,使得金军侧翼威胁大减。也使得宗泽苦心经营的汴梁外围防御线失去了一个重要支点。
有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三日后,统制官马忠以京西募兵至,击金人于顺天门外,遭到惨败。好不容易积累的一点实力皆成飞灰,马忠本人也被金兵俘虏。
赵桓静静的看着手中的军报,极力的压抑着胸中的怒火。大宋的太上皇南巡镇江,居然还在插手这场战争。不但插手,还是明目张胆的对着各路大军发号施令,而代为发号施令的就是那个本该去永州安置,被赵佶生生留在了雍丘(今河南杞县,开封东南)的太师王黼。赵桓不用想就知道,老爹赵佶和他那帮狗腿子是打的什么主意。马忠,忠心是忠心,勇敢是勇敢,越过宗泽的指挥,按照赵佶传去的手谕,率领着一群百姓毫不畏惧的扑向了金兵进行野战,却不知他要偷袭金军的情报早早的就送到了完颜宗翰的手里。大宋的一帮政治精英需要给皇帝和民众施压,使得他们接受和谈的建议,这拼凑来的几万泥腿子正好顺手拿来当作炮灰利用一把,送给金人试刀以增加投降派的论据,近万热血男儿就这么跟着一个忠勇的蠢货走上了枉死路。
更令人难以容忍的是,太上皇的中旨居然还发到了朝堂之上,当着满朝大臣的面,梁师成的那个干儿子梁公用操着奸细的嗓子宣读旨意,着朝廷尽快同金人和谈,对于金人所求的条件尽量满足,以尽快让金兵撤军北返。太上皇已经开始在两淮、两浙等南方诸路号召民间捐钱捐物,以资金兵所求。
望着朝臣伏地哭求,被逼无奈的赵桓只好同意派使和谈。秦桧出城还没音信,马忠战败的军报就先一步到了。接着,秦桧回报,金人闭营不纳,只言宋国需先行遣宰执亲王为质,罢李纲、宗泽问罪,方可再开和谈之门。
无尽的谩骂之后,还是那些谩骂者,厚颜无耻的再次跳了出来,苦劝胜雪娘子当重大义,以身报国,上告朝廷愿入金营。
一代名妓李师师,躺在铺满千纸鹤的秀床上,嘴角挂着一丝惊艳的鲜红,安详的去了。闺房的墙壁上写着后蜀花蕊夫人的《口占答宋太祖述亡国诗》。
“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哪得知。
十四万人齐解甲,宁无一个是男儿!”
寒风萧瑟,冰封的大地之下孕育春华之时,自饮一杯毒酒,大宋汴京之花,凋谢了!
茂德帝姬带着一众京城名媛,手持棍棒把恼羞成怒,欲戮尸泄愤的一帮子文人士大夫打的抱头鼠窜。冲天的火焰腾起,汴京男子心驰神往的西楼化成火海,闪耀的烟尘翻卷在沉沉的夜空之中,艳丽夺目,却无法冲破重重的黑暗。
朝堂之上,康王赵构出班奏请愿入金营为质,并慷慨陈情,“朝廷若有用兵之机,勿以一亲王为念。”少宰李邦彦称病不朝,太宰张邦昌当为质入金营,邦昌但只伏地哭泣。
赵桓久久不语,及至康王再请,赵桓方才缓缓吟唱了一遍花蕊夫人的《口占答宋太祖述亡国诗》。目光如电,扫过殿上诸臣,大声说道:“追赠李师师端容靖节胜雪夫人号,立节义牌坊,以一品诰命夫人之仪下葬。朕不是蜀后主孟昶,决心同金贼死战到底。今以此案立誓,再有言降者与此案同。”
手起剑落,书案消去一角,赵桓收回佩剑,撇下一句,举步而去。
“死战,战到金贼自来求和。”
第一百一十九章 逆水击中流(一)
深宫之中,密室之内,赵桓和邵成章相对而坐。赵桓口气平淡的说道:“九百,朕要杀人。不能用王者之剑,只能用九幽之刃。”
邵成章道:“官家欲杀何人?”
“人在雍丘。”
“此人的确该杀,奴婢愿往。”
“你可知此事后果?”
“知道。奴婢孤身裹挟宫中财物出逃,因曾与那人旧时交恶,是以雇盗杀之。此事是奴婢一人为之,与他人无干。奴婢自幼孤苦,领了谋逆之罪,亦无三族可株连。事成之后,若不得泄,奴婢不须返京,只在京畿附近游弋,猎杀南来之客。”
“九百……请受我一拜。”
“桓哥儿!好久没有叫你桓哥儿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况我等近臣。焰天大才,说出了我宋室儿郎风骨。我有感觉,燕山方向不久就会有好消息传来,焰天不会让陛下失望的。奴婢就此拜别陛下,请陛下保重。”
就在赵桓斩案立誓的当日,正月十九,河东路平阳府(晋州,今临汾)守将刘嗣初以城叛,得到消息的刘延庆,毫不迟疑的带兵从隰州逃回了永兴军路,拱手把隰州留给了金兵。只是耶律余睹只带了两万金兵,既要掩护围困太原的银术可的侧翼,又要保护完颜宗翰的后路,还得牵制永兴军路和西京洛阳种师道的部队,根本就没有能力去占隰州。不设防的隰州,竟然就这么由着百姓自治,一直安然无恙的渡过了宋金之战。
二十一日,平阳府叛的军报抵达朝堂,竟未掀起一丝波澜。朝臣们早在马忠兵败,赵桓立誓不降时就躲了个大半。和上次不同,这一次朝臣们不朝却是连个告假的折子都懒得上了。而留下的几十名大臣和一众宰执,上朝时全是闭口不言。赵桓也不给他们较真,和大伙打个照面,便宣布散朝,只留下两府大臣议战事。
二十一日,还有一份军报,对于汴京来说算是一个好消息。秦凤路四万西军已经抵达西京,种师道手中终于有了可以反击的力量了。
宋金开战以来,除了太原、燕山府、开封三处城防战,战事打的最为激烈,最为胶着的当属真定府。同完颜宗望不得不打燕山府一样,因为真定府宋军对宗翰军退路威胁太过巨大,完颜希尹和他率领的三万金兵不得不对真定府保持持续压力。即便把骑兵优势降到最低,在太行山中和宋军打山地攻坚战,也只能咬牙打下去。
自去岁十二月二十七日和真定守军接上火后,完颜希尹就头疼不已。真定守军就像牛皮糖一样,你攻他就据险死守,你退,他就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不断派小股部队对你袭扰,让你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太行山东口,井陉关,感觉是那样的遥不可及。更让完颜希尹越来越惊心的是,宋军的山地作战能力越来越强,两军的伤亡交换比慢慢的发生了逆转,反应到战场上,攻守之势也在慢慢的翻转过来。三万金兵打的只剩下了一万八,发往国内增兵的奏报像雪片一样,却一个兵都没有要来。国内能征召的新兵,全都派往了燕山方向,而且损失的速度远远超过了赴援的速度。
绵蔓水畔,承天军寨,完颜希尹中军驻扎之地。寒风从太行山口中呼啸而出,卷着雪花漫天飞舞,平原和群山比邻,全都披上了一层银装。这场大雪已经下了三天,完颜希尹的部队却是难得有了一个修整的机会。
天寒地冻,又加之三天来前线只传回零星交战的消息,完颜希尹中军军寨的职守兵士也都打不起精神站岗了。时近月末,残月还未升起,大雪反射着星光,却是不觉黑暗,营寨之外空旷,视线无阻,哪里会有偷袭的宋兵能潜到近处。
“成法不足道,那是会害死人的。同燕军交战,需时刻警醒,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燕军做不出的。”这是完颜希尹领受了惨痛教训之后,得出的经验之谈。
平静的雪地突然隆起了几百个雪堆,接着就从这些雪堆中腾起了几百只挂着蓝光的黑影,在天空中拉出道道清晰的轨迹后,落入了金营之中。
“火油弹!”
“宋军劫营――宋军劫营!”
惊恐的报警声还未落下,冲天的大火已然开始无情的吞噬金兵的营寨。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古人诚不欺。火借风势,风助火威,不消片刻,完颜希尹的中军大营就变成了一片火海。这种情况下,即使神仙下凡,也无力阻止金军炸营。管你是将军大帅,唯有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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