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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长天艳山河-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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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陛下有严旨着大军速速西渡,大王不可再犹疑了。”行军参议把里公亮对着李察哥说道,声音虽压的很低,却压制不住的透着丝丝焦急。

李察哥紧皱着眉头,沉吟良久方才说道:“左右两难啊!天赐良机占得的偌大地盘就这么拱手送人,实在是令人不甘。金国大败,精锐力量仅剩银术可这么一支,倘若再没宋手,至少十年之内,女真对宋将再无威压之力,若时,宋以倾国之力攻我,我大夏便有覆国之虞。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此时不搏,来日必悔之晚矣。”

把里公亮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某知大王是为国谋划,然王独忘己身之险乎?御驾遭袭,各路兵马无不奋师救主,而王独领大军抗旨不归,彼兵争之时尚不彰,他日有心人从中拨刺,难保陛下不生别意,大王当慎思。”

把里公亮的话确实是说到了李察哥心中犹疑的地方,若不是有宋军偷袭夏州,使得李乾顺深陷险地,李察哥根本就不会犹豫,定然抗旨继续留军河东攻略。作为夏皇的胞弟,还统领大军,本身就容易召忌,皇兄遇险而不回救,这其中的影响李察哥还是知道的。李乾顺虽然表现的大度,授李察哥兵柄,但李察哥可是相当清楚他那个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当年太后薨逝,李乾顺亲政后第一件事就是剿杀太后余党,兴庆府中直杀的血流成河,哪里有半点亲情好念。

三月初九,李察哥做出了决定,自领一万精锐留在河东,以进逼大同,其余部众尽数撤回河西夏国境内,一部回师勤王,一部转攻宋府、麟二州折可求部,严防宋军入侵,断了李察哥的归路。

李察哥不愧是夏国干城,艰难中做出了选择,在控制新占地盘和襄助金兵之间,他毅然选了后者。因为他清楚,保住金兵最后一支精锐,就是为夏国今后十年的安全买保险。

大同西南百余里处锦屏山。

“孟指,李察哥疯了,这是要去大同找岳帅拼命啊。入他娘的,这李察哥莫不是阿骨打的私生子,竟然舍得那么大的地盘不要,巴巴的跑来救金狗?”侦察营一都都头章舀子坐在地上,恨恨的对身边的侦察营指挥使孟邦杰说道,旁边还有一个医护兵正给他刚起出羽箭的前胸包扎。好在燕山出品的铠甲质量不错,箭头再入半分,章舀子就挂了。

自李察哥改变攻略,突然发力,毅然向大同攻来之后,孟邦杰的侦察营就麻烦大了。刚开始夏军无意东进之时,孟邦杰还可以布些疑阵,行骚扰之法牵制迟滞夏军,李察哥这一发疯,全力开进,五百之数的侦察营对上一万夏军精锐,若想阻挡夏军兵锋可当真是千难万难。一路袭扰、撤退,打打杀杀,不两日便退到了这锦屏山,全营还喘气的只剩下了一半。身后不远就是大同西南门户怀仁县,已是不能再退了。岳帅军令说的明白,七天,七日之内不得让夏军逼入大同百里之内,今天离任务完成还有两天。孟邦杰在燕山军事学院军官进修班学习时,教官教过,作为一个合格的军人,接到军令之后,要么完成任务,要么战死,没有第三种选择。所谓死命令,死和命令连在一起时,就表示接受命令的人已经和死神拉上了手。

“废什么话!还能不能动?要是还能动,领着你那一群狼崽子全都上去吧。等不到轮换了,今日此地,就是我等葬身之所。”孟邦杰说完,收起望远镜,拔出佩刀带着亲卫向阻击阵地摸了过去。章舀子骂了一句娘,回头吼道:“都他娘的跟老子上!”

萧千秀一把拉住刚才给章舀子裹伤的那个医务兵,把孟邦杰留下的一个挎包往他怀里一塞,说道:“小刚,你的任务是保管好全营弟兄的遗书。把这包带好了,现在就走。”

十八岁的王小刚哪里肯走,当即就嚷了起来,“俺不走,打死俺也不走。咱侦察营没一个软蛋,俺也不当逃兵。”

浑身是血的率胡鲁上去就给王小山的秃瓢脑袋上来了一巴掌,闷声吼道:“胡说个球咧!什么逃兵?这是给你的任务。刚子,你想让咱全营都死在这,以后连个来上坟烧纸的都没有是不?你个混球懂不懂?雄翼军再建侦察营,你就是咱孟营留下的最后种子。还不快滚!”

“射!”

随着孟邦杰一声虎吼,凛冽的箭雨向攻上山的夏军射去。噗噗之声响起,不少冲前的夏军被射中,喷出汩汩血雾。攻势稍阻,夏军纷纷借着山石树木隐蔽,同时操弓持弩向山上还击。林木茂密,队形根本展不开,夏军的弓步冲锋战阵使不上力,只能像这样一点点的向上推进,看的山下督战的李察哥是即焦急又郁闷。要不是已是春意盎然,又怕耽误赶去救援金兵,李察哥早就下令放火烧山了。

“哥哥,前面山道正在激战,有近万夏狗被挡在山下,守山的像是燕军。离的太远,望远镜中也看的不是很清楚,守军应该是穿的燕军的蛤蟆装。”十里之外,负责前哨打探的阮小七策马而回,对着卢俊义说道。

卢俊义略一思索,说道:“这定是鹏举派来阻敌的。战况如何?”

阮小七道:“山上只有数百人,快要撑不住了。”

“大同那边,鹏举独抗数倍金贼,情势定然危急,再多出这上万夏狗,大同必然要失。事急矣,只怕是见不到鹏举了。弟兄们,随愚兄从背后掩杀夏狗,今日,就是我等兄弟就义之时。愿来生还做兄弟!上吧。”

……

“孟指挥,快看!是宋军!是朝廷大军!是咱们的……咦,怎地只有这么些人……”

孟邦杰只是稍微楞了一下神,立即高声喊道:“我朝援军到了,弟兄们,杀啊!”

前后加起来才千余人的大宋儿郎对着近万的夏军发动了前后夹击,第一时间内,夏军恍若感觉自己被包围了。被十分之一的敌军包围,夏军一时之间的混乱也同样是难以避免。

李察哥毕竟是当世能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发现背后偷袭的宋军不足千人,立即收拢弹压部队,重新组织阵形,要把前后两股宋军趁机围剿了。

“混账!废物!挡住他,挡住他!放箭,快放箭……”李察哥大声呼喝。

“大王,敌我搅在一块,没法放箭啊。”

“刀盾上前三十步列阵,不能再让他们前进一步。铁鸦子(重装骑兵)从侧翼冲过去,把这股宋军杀光!快!”

到底是夏军精锐,只是稍微混乱便迅速稳定下来,随着李察哥的一道道军令传达,卢俊义率领的八百壮士就陷入了险境。不过这八百多人大多是梁山旧部,皆是百战余生的沙场精兵,战斗力强悍,如今又是早已舍弃了生还的侥幸,面对密密麻麻的夏军,却是半点胆怯也没,只跟着卢俊义,哪里人多就往哪里杀去,直杀的夏军人仰马翻,节节后退。

照夜玉狮子上,卢俊义看的真切,见到夏军刀盾兵要列阵,夏军的杀手锏铁甲骑兵在向自己侧翼迂回,也不免有些着急。大吼一声道:“朱仝,领弟兄们冲垮夏军盾阵,和夏狗搅在一起打。且待某取了夏军主将人头。”

双腿一夹马腹,照夜玉狮子自然醒得主人之意,猛然提速向前冲去。白驹过隙间,枪花一抖,三个夏军捂着咽喉翻到在地,卢俊义已然冲到了盾阵之前。

“破!”

一声雷吼,卢俊义手中钢枪刺穿一面挡路的铁盾,连着盾后的一个夏军刀兵也跟着一起挑飞到天上。“李察哥,受死!”

当啷一声,李察哥挥刀架开当胸刺来的一枪,枪尖划过胸甲的声音都能听的真切。“好霸道的枪!”李察哥暗道了一声。

卢俊义也是心中一惊,没想到李察哥皇族出身,居然有这么好的身手,眨眼间竟然接下了自己三枪。没有能在第一时间杀掉李察哥,李察哥的近卫立即团团围了上来。

李察哥也被撩起了火气,更不回撤,领着十几个亲卫围着卢俊义缠斗,誓要把这个杀神斩于马下。被十几人围攻,卢俊义也被逼的有些手忙脚乱,身上的旧伤纷纷崩裂,肚子上新换的绷带已是殷红一片。耳中听到马蹄声轰鸣,夏军的铁甲骑兵很快就要冲过来了。

卢俊义猛然暴喝一声“杀!”,钢枪如蛟龙一般,倏然刺入一人心窝。

“杀!”枪杆拍碎一个脑壳,自己肋下也中一枪。

“杀!杀!杀!”闪电般又刺翻三人,玉狮子嘶鸣一声,马腹上血流如柱。

……

喊一声杀,便死一个夏军,就连李察哥都被卢俊义的滔天杀意弄的胆寒,手中宝刀也失了锐气,心中起了逃跑之意。

就在这时,仿佛血人一般的卢俊义突然狂吼一声,竟从马上腾空跃起,翻过四名夏兵的头顶,对着李察哥迎面扑了下来。李察哥大惊,感觉到死亡的威胁疯狂涌来。想要抬头看清卢俊义的攻势,眼中只是金光一片,却原来卢俊义是背着太阳跃来。半空中的卢俊义仿佛全身放射着金光,犹如天神降世一般。李察哥直吓的魂飞魄散,慌忙间,隐约看到一道黑影袭来,只是借着本能,挥刀架去。

“当啷――噗――”

“大王——”

半空中脱手投出的钢枪像毒蛇一般把李察哥当胸穿过,强劲的力道更是把李察哥整个人带飞了起来,远远的跌入夏军中。全场看的真切,亲卫发了一声喊后,竟一时万人无声。

另一边,拼着同归于尽的卢俊义也是没落好,后背中了两枪,左腿更是齐膝被一刀砍断,在半空中洒下一蓬血雨跌落在地,再无半点动静,生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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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万里烽火起云烟(九)

三月初十,一路轻装急进的燕军左路攻击集群终于越过桑干河主要支流如浑水,抵达大同府近郊,面对马上就要破城的银术可部,郭药师豪气干云,大吼道:“入娘的,放你老小子走,你不走,如今就是想走也别走了。都说他女真野战天下第一,今日就好好和他狗日的金狗铁骑见个真章。传令全军,总攻击命令,今天要一举把金狗野战天下第一的牌子给他砸烂了。”

随着郭药师的总攻命令下达,浑水河畔杀声震天,宋金精锐在古老的汉家古城大同之外上演了宋金开战以来第一次公平、正面的野战对抗。燕步而金骑,兵力相当,野战,宋金大同府决战向传统的军事定律发起了挑战。

燕军每一都百人列成一个方阵,坚盾在前,枪刺斜向突出,左右是刀盾兵护卫,阵中是十人一排共五排的弩兵方队,最后面是五人敲击着军鼓。指挥官军刀立起,带着整个方阵踏着军鼓的鼓点前进。“射击!”指挥官一声号令,第一排十支弩箭对着冲来的女真骑兵射去,然后头排士兵横步移到左侧空档立正上弦,方阵其余兵士则继续前进,第二排士兵越过前排士兵一个身位,发射第二波羽箭之后,同样站到左侧上弦,鼓声不断,攻击不停,转眼间五排士兵皆已射击完毕,毫无间歇,紧跟着就是下一次轮回,只不过这次弩兵射完却是向右让开通道,这样整个方阵的前进方向依然保持在一条直线上。

全面装备连环钢弩的燕军雄飞军,这一刻祭出了“行进间步攻五段击百人方队”,连环不断的弩箭攻击,超强的杀伤力和恐怖的攻击频率,让金人终于认识到雄飞军号称燕军老大绝对不是吹出来的。纵横天下的女真铁骑,还和燕军攻击方阵隔着老远,地上已尽是倒卧的“刺猬”。冲散步兵方阵的传统战术,此时需要更多的炮灰来铺路。

更加让金兵无奈又恼怒的却是燕军无比昂扬的斗志,战争在许多时候其实就是在比拼敌我双方的意志。骑步对抗,骑兵一直以来占据上风的原因,就是骑兵是主导进攻的一方,而步兵唯一能相抗的就是结阵防御。大多时候,步兵大败亏输的原因就是步兵在骑兵凶猛的冲击压力下,心理首先就崩溃了,以至整个阵形出现薄弱缺口,让骑兵趁机杀入,搅烂了阵形,步兵再无翻天的可能。

金兵惊恐的发现,他们碰上了一支与以往任何对手都不同的军队。这支军队斗志昂扬,这支军队战法灵活,这支军队嗜血残忍,这支军队悍不畏死,打不烂、碾不碎、甩不掉。

即使纵马高速冲击到阵前,对手也是半步不退。最前面的枪盾兵毫不迟疑的用肩顶住盾牌,右手挺起钢枪狠毒的刺穿马腹,身后的弩兵则负责射击马上骑士,连手都不抖一下。即便冲垮盾防,杀进阵中对着毫无还手之力的弩兵砍杀,飞洒的血雨也不能让他们产生慌乱,冷静的四下分散,继而又快速的游走,抽冷子放箭。这还不算完,和金兵距离稍微一拉开,就能迅速的再次聚拢组成新的方阵,不管是不是先前一都的人,指挥官简单几个指令,立即配合的犹如一部机器。就算没有高级军官,随便站出一个队率、班长之流,也能把重新归拢的队伍指挥的如臂使指。

“轰隆隆”马蹄声震,金兵的杀手锏“拐子马”、铁浮图(铁浮图是重甲骑兵,拐子马是三骑并联的冲阵骑兵)同时出动,到了这一刻,银术可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了。

呼喝声起,燕军后队中涌出大队的黑甲步兵。沉沉黑甲在阳光下犹如给这支燕军部队胧上了一层死气,神秘中透着浓浓的杀意。这队神秘的步兵皆是全身包裹在重重的黑色铠甲之中,只有头盔上开出的两个圆孔中充血发红的双眼还有些人气。每个兵士都是左手持着半人高的圆盾,右手握着一杆刺枪。同大宋其它部队不同,燕军步兵除了配备近身搏击时用的手刀之外,大多配发的是刺枪,而不是绰刀和陌刀。前文已经说过,燕军的刺枪其实就是三棱梭,在强化了放血功能,增加了杀伤力后,直线刺击的杀伤效率和准确度无疑比用刀要好的多。

不需要等待多久,蓝色的女真重骑兵就和迎上去的燕军黑色重装步兵撞到了一起。

令金兵始料未及的是,就在双方就要接触的时刻,对面的黑甲兵竟然全都团身矮下身去,好似把自己缩成了一团,用身子顶着圆盾,一条腿斜蹬地借力,使迎向冲击来的金兵骑兵的只剩下一个贴地倾斜的盾面。

轰隆——

倾斜的盾面卸去了大半冲击之力,让蓄势而来的女真重甲骑兵仿佛一拳打在空处,马蹄下又有盾牌阻挡,登时掀翻了不少马匹,相比拐子马倒了一匹,相连的军马也跟着受累,铁浮图的情况多少好点,大多数铁浮图军马都能本能的奋力跃起。只不过,情况也就仅仅好了这么点,下方的刺枪在此时阴狠的递出,不是刺穿马腹,就是刺翻马上骑士。在锋利的刺枪下,女真重甲骑兵身上的铠甲同草纸无异。等幸免的女真骑兵回身欲对这些黑甲步兵砍杀时,赫然发现,这些黑甲的坚硬程度简直难以想象,几番攻击都很难给对手致命一击,而对手只是冷血的挺枪一刺,自己这边就是魂兮归去。当真是燕山出品,必属精品啊,这就是钢铁科技优势的威力。而另一边,高台之上观战的郭药师却在吐血,能选入拐子马、铁浮图的战马那可都是神品良驹啊,眨眼之间就只剩下了做肉充军粮这一个用处。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用到战争中也是同样。金国最后的精锐部队终于有了和燕军这个冤家正面一战的机会,全都杀的性起,即便处处被燕军克制,竟也不肯退缩分毫。一场大战,直杀的血流成河,风云变色,从血色朝阳杀到残阳如血。火把点了起来,双方半点都没有收兵的架势,直欲把对手杀个干净方肯罢手。女真人多食肉,燕军伙食标准高,营养调配得当,两军都没有夜盲症捣乱,夜战也能照打不误(古代行军很少夜战,据考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军士多有夜盲症。这个夜盲症是因为军士营养不良,相应的蛋白质、维生素摄入不足,造成视觉神经感光能力下降,在光线昏暗时就会产生盲视)。

“吹冲锋号,让张显冲!”郭药师看到时机已到,下达命令,要给金兵最后一击。

张显率领的五千雄翼军都是骑军,作为本场战役的战略预备队,待步军耗尽金兵锋锐之后,到了给金兵投出致命一击的时候了。

带着不甘和愤怒,银术可回头看了最后一眼残破的大同城楼,领着不足三万的残兵败将仓皇北撤。此次南侵,两座城池让他吃尽了苦头也受尽了羞辱,一座是宋城太原,一座就是这座才变成宋城的大同。

此时春深,已然涨水,缺少渡河用具又有燕军威慑的金兵过不了浑水河,只得向北疾行,转而向西越过长城再向北继而转头向东,要绕好大一个圈子才能回到金国中京。而郭药师虽放的狠话,说是要留下银术可,但银术可当真要跑,两条腿的人又哪里追得上四条腿的马,何况此战,燕军也是死伤惨烈。

真真切切是一场惨胜,歼敌两万余,自损近两万,可以说单以伤亡比,两军实际上是打了一个平手。而早先独抗金兵,岳飞率领的一万五千雄翼军,大同城中不足千人,城外阻击的仅剩三千,可以说,雄翼军经此一役,基本算是被打残了。野战,即便新式的战法对金骑有克制作用,又有武器优势,步军对骑兵还是有着巨大的先天劣势。

火光、月光,风声呜咽,尸横遍野的战场上一片肃穆,胜利的喜悦难抵万分之一失去战友的悲痛。血海中也能翻腾几个来回的汉子,这一刻,抱着怀中冰冷的躯体,痛哭失声。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歌声不知从哪里开始唱出,很快整个战场上的燕军都开始跟着合唱。歌声飘过战场,飘过残破的大同城头,划破沉沉的黑夜,飘过壮丽的山河,雄壮而又激昂,这是一个个顶天立地的热血英雄铸就的铁血军魂。

“医臣,快去看看吧,五臣怕是要不行了。”岳飞找到郭药师,沉痛的说道。终于撑到了援军赶到,甄五臣完成了守城任务,可身中几处致命伤,也让他的生命燃烧到了尽头。

“五臣……五臣……老伙计,你他娘的不能死啊,不能……你不能……”纵横沙场见惯生死的郭药师,这一刻却是泪如泉涌,泣不成声。从当年一起加入怨军,至如今生死间多少徘徊,老兄弟一路扶持走来,早已是血肉相连的亲人。

甄五臣艰难的挤出一丝微笑,无力的说道:“药师,别难过,人总是要死的。刀头舔血这么多年,只有……只有这几年,才,才活的明白,无憾了。药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听哥哥一句话,这样的燕山,才是咱的家,为她拼命,值。可惜,可惜,等不到你和铁娘子成亲,到时――到时――别忘了,给,给哥哥的坟头,捎杯喜――喜……”

宋靖康元年三月初十,雄翼军左一军军都指挥使甄五臣因伤重不治,牺牲于刚刚光复的云中路大同府,他也是此次宋金会战,燕军战死的最高级别军官。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万里烽火起云烟(十)

“你们想干什么?都他娘的滚出去!这里没有什么将军,只有伤员。要想让你们这个什么将军活,就都他娘的老实在外面待着,滚!”一个清秀娇柔的白衣女子对着一群衣衫褴褛,满身血污犹如地狱恶鬼般的宋军大声呵斥,满嘴的脏话骂的真叫一个顺流,一下子竟让这群刀头舔血的杀人魔王齐齐噤声,也生出了些许心虚气短的感觉。只不过心里着实念着自家兄长,虽然不敢出声了,却还是执拗的不肯退出去,定要看着手术台上的兄长。

郭药师正陷入痛失战友的巨大悲痛中,听到隔壁吵闹,眼睛一瞪就要骂娘,还是岳飞见机的快,赶紧稳住他后走过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岳飞冷着脸刚要发脾气,却看到挤在手术室里的尽是一群穿着朝廷军服的人,转眼看见章舀子也在,惊讶的问道:“舀子,你怎么在这?侦察营呢,孟邦杰那狗日的呢?怀仁那边情况怎么样?快说!”话到最后,岳飞已经声色俱厉了。

章舀子在雄翼军中是出了名的刺头憨大胆,但也有他怕的人,军中只怕三人,头一个就是岳飞,还有就是他老大孟邦杰,再一个就是那个总是一脸寒霜的汤怀。见到岳飞语气不善,心中不由先慌了,结结巴巴了半天都说不棱正,见到岳飞眼看就要暴走,脑子一转,立即转身跑到一边把刚包扎了伤口在担架上挺死狗的萧千秀给拎了过来,对岳飞急道:“大帅,俺嘴笨,让秀才给您汇报。”

岳飞冷哼一声,看向萧千秀说道:“伤的怎么样,还能撑得住吗?”

“岳帅,雄翼军侦察营一都教导使萧千秀向您致敬。谢大帅关心,这点伤不碍事,死不了。报告岳帅,我侦察营奉命阻击夏军,七日之内不得使其逼近大同百里之内。昨日在锦屏山,我部预设阻击阵地,同夏将李察哥率领的一万夏军发生激战,本已抱着与敌同归于尽之决心,不想突然有一队我朝军队,约八百兵士,从夏军腹背杀出,见有机可乘,孟指隧率领我部发起反冲锋。乱军之中,友军指挥官击杀李察哥至夏军大乱,夏军抢得李察哥尸体后便开始向西溃退,我部不敢追击,只派出侦骑吊住夏军踪迹,若有变故会立即回报。至此时,夏军再无向东运动之迹象,我部当已顺利完成任务。报告完毕。”

纵然勇如岳飞,听到这种情况也是心惊不已,万军中击杀敌将,凭着这么点人真的就挡住了十数倍于己的夏军精锐,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岳飞很快便镇定了下来,立即急声问道:“孟邦杰呢,侦察营还剩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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