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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辛夷-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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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给姨娘吧!’……这……”
辛夷的脸色本是阴沉的,听丽仙说了一通,也微微收起了愠色打断道:“算了,张将军并不知情……既然我见疑于王爷……这些,也算不了什么了。只怕王爷不喜欢时,我们的命都保不住,还去保什么画呢!”
张方一脸尴尬,本以为十拿九稳,哪知什么也没搜出来:“辛老板恕罪,丽仙姑娘说得郅老爷,想必是郅辅了,他和我可是过命的交情。这些……我尽力描赔……明儿个就先送三千两过来!”
“不必了,我试着修补着看看吧,张大将军也曾是辛夷坞的贵宾,我怎么能为难你,你也是奉旨办事。既然你也与郅辅老爷相识,我也就当物归原主了。丽仙,你带将军去前面花厅喝茶吧,我就不送了。”辛夷言下之意,已然是在下逐客令。
张方自然知晓其意,只是这回果然是自己思虑不周,便带兵辞了出去,“不了,这就告辞!”
辛夷见张方毫不停留就离开,心中暗道:“此番他也是秘密进城,并没有带多少兵士。看来是长沙王已经将洛阳城戒严,张方若是现在就出城,那下次进城必定不会那么容易。若张方现在不出城,那长沙王正好可以来一个关门捉贼。杀了张方,就等于斩下了河间王一条最有力的臂膀!
想毕,辛夷道:“丽仙,你去忙吧。这里有天巧就好了……”
十八、相望难相及,凌厉伴喑哑
惠帝又收到了司马颖与司马颙的联名上表。表上说,司马乂评定功劳不公,他与仆射羊玄之、将军皇甫商专揽朝政,建议惠帝诛杀羊玄之以儆效尤,长沙王司马乂不便辅政,请皇上遣送他回封国云云。
“司马颖、司马颙如果敢兴兵把矛头指向洛阳,朕将亲自率领六军去讨伐他们!两王均有逼宫之嫌,敕封长沙王司马乂为大都督,务必将河间王的大军拒于洛阳城二十里之外!”惠帝还是有些脾气的,司马颖和司马颙凭什么威胁他,还让他杀了他的老丈人!
战鼓擂响,尘埃漫天。本该草色青青的季节,此刻已经被大军的铁蹄践踏地焦黄,河间王与长沙王的战争终于拉开了序幕。冷战到爆发,经过了一个短暂的春天,他们之间的较量不是一触而逝,而是成日征战了两个月之久。不过几日,司马颖决意任命陆机为前锋都督,带领二十万大军与司马乂大战。
赤日炎炎,兵士们血汗齐流,那热辣辣的液体一点一滴地落到京城的这片泥土里。兵戈相交,铮铮铛铛的声音日复一日。长时间的战争,让人麻木,让所有人的神经都被紧紧绷直。直到战争休止,兵士们的耳边也只能听到无数的嗡嗡的声音。头颅是不是还在头上已经不重要了,能不能为自家王爷拿得起手中的兵刃才是唯一能够记住的事情。为王爷效命的意念深深地扎根在他们的脑海里——没有了君父,没有了妻小,只有王爷才是他们的天。
树上的叶子都是蔫蔫的,无数箭矢被强弓射出,有的钉在了树干上,有的钉在了人身上。人的躯体流着殷红的血液,他们已经注意不到那些叶片油绿油绿的色泽一天天地黯淡下去了。兵刃洞穿了一个个鲜活的身体,让他们变成了一具具死尸,在这烈日的曝晒下散发出一阵阵的恶臭。但蚊蝇不敢过来叮食腐肉和鲜血,它们似乎也怕被这密集的刀光剑影掠到它们羸弱的身体。
“主子,天巧求主子能否助长沙王一臂之力!”高天巧日日去那城楼上看望浴血奋战的司马乂,不能劝,不能帮。远远地望着,反倒让她的担心与日俱增。她这次跪在辛夷面前,泪流满面地向辛夷叩头,“奴婢知道主子在这洛阳城中不说是呼风唤雨,至少算得上是大人物。现在洛阳城危急,奴婢不求别的,能否保王爷平安?”
辛夷将天巧搀起,问她道:“若我不帮,你是否会恨我?”
天巧犹豫了一会,才说道:“主子,这个奴婢从没有想过。”
“你是从没有想过,我会不帮长沙王吧?”辛夷笑得比夏花还绚烂,“你总是个有打算的人。”
“现在洛阳城被围困两个月,起初还好,还能容百姓进出。现在形势越来越紧迫,洛阳城外一颗粮食也运不进来,全城百姓都只能指着城内的蓄粮过活,这怎么好?”天巧道,“奴婢不是铁石心肠,实在是万般不忍,既心疼王爷,也心疼洛阳百姓。再说那数十万将士,哪能不吃不喝地作战!”
辛夷微微一笑,“这个我可没有办法了,你倒可以去劝劝你的那位王爷。问着他,再过得几日,城内就要断粮,他为何还要执念着不削减给皇宫供应的物资呢。皇上虽是重要,但现在不比平常,老百姓三顿并作一顿吃,清苦非常。虽说宫中的那些金枝玉叶不能饿着,那里头的宦官宫女三顿并作两顿吃可使得?省下的口粮,倒可以让城头作战的将士们多一份力气,才可多支持些时日啊!”
天巧知道辛夷的话分外有理,但是她怎能去说?她将司马乂敬若神明,只知道听他的所有话,顺从他。若去这样质问他——就算是询问,那也是万万不能。
她刚迈出辛夷的房门,随即又进去跪倒在地板上:“主子,求主子再想想别的法子!”
辛夷微微叹了口气,终于道:“你心中明明知道,我现在身在洛阳,若洛阳城破,我未必会得什么好下场。长沙王那里,我自然会尽力去帮。”
天巧点头道:“那若主子您不管长沙王死活,万一城破还有一线生机……”
辛夷无奈地摇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骂:“河间王差点将我置于死地,这个你先前就知道,怎么这会子反而不明白了呢?我岂能助他……若你能去劝长沙王方才我和你说的事体,我便可尽力帮他。”
“奴婢这就去说……只是……兹事体大……”
“呵,你不放心我……”辛夷冷笑着道,“罢了,那我就什么都不做等着吧,有我辛夷在,辛夷坞的人,一个也死不了!”
“主子恕罪,天巧无心冒犯,只是……”
“只是深陷情网,不能自拔,所以以下犯上,言语不当?”辛夷深吸一口气,轻轻摇着小扇,“你何时冒犯我了?巧儿,我把你当做妹妹一般,你的事情,我好歹也要帮一把,不是么?”
天巧更是感激,刚要叩头,却被辛夷一把扶住:“你这是做什么呢?我不愿做的事情,你叩头一千个一万个,我也是不去做的。我愿意做的事情,你不说,我也会帮。巧儿,不必客气了。”
天巧总算稍稍宽心。辛夷立刻修书命紫竹送到中书令王衍手中,让他派遣使者,游说司马乂和司马颖、司马颙。
司马颖知道洛阳城内的粮食已经不足。而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他知道,只要自己坚持,就没有失败的可能。
卢志道:“王爷,陆机虽有谋,但毕竟疏于战事。何况陆机曾是‘金谷二十四友’之一,趋炎附势之心总是在的……”
“卢大人,不必说了。本王信你,也信他。左臂右膀,你让本王折了哪一个?”
卢志不想再说下去,他知道,现在所说的一切都是徒劳。等着吧,若这次败了,王爷你还是得靠我来补这个缺口呢。卢志退了下去,他想着还是与书相对,才是最快活的。
夏夜的星星虽美,夜风虽凉。但无人相伴,不过是徒添寂寥。卢志的屋里燃起了烛火,墙上忽然出现了另一个影子。
“是谁?”卢志警觉道。
“莫要高声,老友求见卢大人!”辛夷盈盈一笑,解开斗篷,便是一身清丽的鹅黄色。满室都是温柔的颜色,卢志放下书微笑道:“不知仙姑驾到了……”
辛夷笑得更是好看:“卢大人莫要说笑,辛夷来这里,倒是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卢大人。”
“辛老板请讲。”
“此次大战,牵连甚广,颖王爷为何不用大人为将反用陆机?此乃第一问。”辛夷不等卢志回答,继续道,“其二,陆机以三世为将,道家所忌,又羁旅入宦,屯居群士之右,下属将士可都心服?成都王曾要辛夷替他好好地留意京都,据辛夷看来,若成都王一意孤行,只任用纸上谈兵之人,反疑廉颇老矣,那辛夷也无话可说。只好当做当初认错了贤王是明君……”
卢志沉吟了半晌,道:“此时再劝,并不是很妥当啊。”
“再战下去,倒是有些好处……”辛夷反倒是笑了。
“什么?”陆机问道。
“若陆大人侥幸得胜,那么以后成都王身边的第一人,便不再是卢大人,而是陆大人了。若是陆大人输了,那这烂摊子,成都王可不会收拾,只好留给卢大人了,这未必不是大功一件……”
“那也是有利有弊,怎么会是好处呢?”
“想必卢大人心中也是清楚的,此番大战,谁输谁赢?”
“自然是成都王赢!二十万大军,陆机除非是傻子,才会被长沙王区区几万大军打败!”
辛夷微微一笑,“好吧,那愿还能有与卢大人相见之日。愿卢大人继续高升,有朝一日能封侯拜相,别忘了来老友的辛夷坞坐坐……”辛夷重又系上斗篷,不等卢志说话,又消失在夜色中。只见烛台上蜡烛的烛焰轻轻跳动了几下,随即变得安稳。
卢志放下书,心想着当初“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事。辛夷说的话,倒是有七八分在理。他不敢怠慢,于是向着同样亮着烛火的司马颖的书房走去。
司马颖见卢志来了,倒站起身来:“正要命人去找你,怕你已经安置,便不想打扰你。现在正好,你来看看长沙王给本王的书信!”
卢志接过书信细看,只见上面写着:“先帝应乾抚运,统摄四海,勤身苦己,克成帝业,六合清泰,庆流子孙。孙秀作逆,反易天常,卿兴义众,还复帝位。齐王恃功,肆行非法,上无宰相之心,下无忠臣之行,遂其谗恶,离逖骨肉,主上怨伤,寻已荡除。吾之与卿,友于十人,同产皇室,受封外都,各不能阐敷王教,经济远略。今卿复与太尉(河间王司马颙)共起大众,阻兵百万,重围宫城。群臣同忿,聊即命将,示宣国威,未拟摧殄。自投沟涧,荡平山谷,死者日万,酷痛无罪。岂国恩之不慈,则用刑之有常。卿所遣陆机不乐受卿节钺,将其所领,私通国家。想来逆者,当前行一尺,却行一丈,卿宜还镇,以宁四海,令宗族无羞,子孙之福也。如其不然,念骨肉分裂之痛,故复遣书。”
“如何?”司马颖道,“本王不解其意,就由你回书吧。”
卢志点头,提笔回道:“文、景受图,武皇乘运,庶几尧、舜,共康政道,恩隆洪业,本枝百世。岂期骨肉豫祸,后族专权,杨、贾纵毒,齐、赵内篡。幸以诛夷,而未静息。每忧王室,心悸肝烂。羊玄之、皇甫商等恃宠作祸,能不兴慨!于是征西羽檄,四海云应。本谓仁兄同其所怀,便当内擒商等,收级远送。如何迷惑,自为戎首!上矫君诏,下离爱弟,推移辇毂,妄动兵威,还任豺狼,弃戮亲善。行恶求福,如何自勉!前遣陆机董督节钺,虽黄桥之退,而温南收胜,一彼一此,未足增庆也。今武士百万,良将锐猛,要当与兄整顿海内。若能从太尉之命,斩商等首,投戈退让,自求多福,颖亦自归邺都,与兄同之。奉览来告,缅然慷慨。慎哉大兄,深思进退也!”
卢志一边书写,一边解释给司马颖听。待得墨干,卢志便命快马将书信送出。司马颖见天色微亮,向卢志道:“今夜辛苦先生了,你回去歇着吧。”
卢志刚想说几句谦辞,却见陆机进来。卢志此时见陆机一身戎装,多了几分英武之气,忽觉对他厌恶之心更胜于从前。司马颖倒是欢喜不已,起身走到他跟前,拍着他的肩道:“若你此番功成,本王定封你为郡公,位以台司,你一定要好好地给本王打胜这场战役!”陆机说道:“当年齐桓公任命了管仲,于是建立了九合之功;燕惠王怀疑乐毅而功败垂成,今日之事,在于王爷信不信任微臣!”
司马颖微微一笑,道:“本王若不信任你,如何将二十万大军全部交托与你?”
“是,微臣定尽心竭力,成就王爷大业!”陆机虽甲胄在身,仍是毫不迟疑地跪下。卢志见司马颖微笑间有些许的勉强,心中便暗暗明白,陆机的最后一句话,终究是他自己说错了。
自己在不知不觉中险胜了一招。卢志暗暗出了一口气,“成都王虽然学识不高,却难得是心思细腻。都说吕布是三姓家奴,陆机倒也不差,先有贾后,后又赵王。他哪能知道成都王心中到底有什么?普天之下怕是只有我,才能揣摩得了成都王的心意吧。”
卢志等陆机出去了,才向成都王道:“王爷也一宿未眠,臣斗胆恳请王爷歇息一会,保重身体最是重要。”
“好。”成都王接过侍女递来的参汤,又向侍女嘱咐道,“你再去给卢大人那送一份一样的去。”
卢志忙道谢过了,才向司马颖辞去。
夏末,本该在树上鸣叫的蝉儿们都没了力气。兵戈清冷的碰撞声早就将他们微弱的叫声覆盖。洛阳城中的粮米尽了,百姓们用着长杆子想要粘住树上的蝉,作为一顿口粮。
辛夷命丽仙拿了钥匙,开了库房。里头都是旧年囤积的粮食,足足有一千石。
“丽仙,这六百石粮食你和天巧一起去送给长沙王,让他补给将士。若是敢将这些粮食送去皇宫,告诉他,辛姨娘可是不依的。留下一百石作我们辛夷坞百余人接下来日子里的口粮,还有三百石,你去让铜雀门和金弋门的掌事的来,请他们分发给洛阳百姓。只是这三百石米,每天只可分十石,好歹挨过接下来的一个月吧!”辛夷多日以来不施脂粉,此时只一身千色藕纱裙,倒更显得香培玉琢。
丽仙道了声“是”,忙将此事安排下去。
辛夷站在那炎炎的日光下,心中暗道:“若你们几个王爷不斗得再长久些,怎能损耗更多的兵力呢?愿长沙王的运气能好些,多将成都王、河间王的军队消耗几分吧!”
诚然,在洛阳城中,将士们同心协力,愿为长沙王效死于沙场。张方越战越心惊:“城中应该没有了粮草,但如何长沙王的士兵的战斗力丝毫未减?”张方心中在打退堂鼓,“该不该知会河间王,让王爷下令收兵呢?回到长安稍作休整,再卷土重来,也未尝不可。”
但司马乂心中更是隐隐不安:“本王令皇甫商领兵一万攻打张方,可是张方毕竟久经沙场,皇甫商敌不过他啊!”
思来想去,司马乂决定在张方军前佯攻,把所有的兵力集中到司马颖阵前,孤注一掷想要将成都王的大军打败。司马乂奉拥着惠帝作战,令士气更振。将士们见惠帝和长沙王都与他们同起同卧,心中凛然之气顿生,大有马革裹尸而还之心。
紫竹的回报让辛夷心下稍安,司马颖的二十万大军已经被司马乂的军队斩杀过三万!
“成都王亲信的宦官孟玖的弟弟孟超也跟着出征,统率一万人马,但孟超在上战场之前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马当先冲到民家去抢劫。陆机听到消息,命贾棱将军赶去阻止,并逮捕肇事士兵。孟超听说陆机竟敢逮捕他的亲兵,就带着一百大兵,直闯统帅大营,不光是带走了被陆机逮捕的士兵,还在帐前大骂陆机。”紫竹道,“可是陆机涵养甚好,竟不为所动,便是有人劝说让他杀了孟超,他都没有动摇,说什么‘两军交战,先斩大将于军不利’……”、
辛夷听了,反倒心生一计。她让紫竹先离开,继续探听情报。权衡再三,唤来了丽仙。
“丽仙,这回请你帮我……”辛夷站起身来,反让丽仙坐下了,“到了这个时候,三军如此地步,你去找陆机……”
丽仙将辛夷的意思听得分明:“美人计,定要让陆机贻误军机。”
“如何出城?”丽仙知道自己已没有了选择。趁现在自己还有一点心力,那就好好地利用吧。到底是为了谁?是为了洛阳城的百姓、惠帝、辛夷、自己,还是所谓的皇权呢?
“我会让红蓼门的门众送你出城,她们身负武功,定能保你平安。”辛夷道,“你善自保重。”
丽仙点了点头,又道:“还有两个时辰才天黑呢,我给主子去做些糕点。”
辛夷微微颔首,心中虽不忍,但已作出正确的决定,再为了个人的情感而犹疑,实在是不值得。辛夷开始煮茶粥,葱黄、柳绿的颜色在小炉子里氤氲开来,满室生香。
面前一溜儿数十个碗一字摆开,辛夷将那茶粥均匀地倒了进去。
红蓼门的八个门众轻轻巧巧地走进院里,辛夷已然察觉,但手中提着的小炉子仍是口子朝着碗中倒着温热的茶粥:“进来吧。”
那八个俏丽的女孩齐齐走进门道:“主子!”
辛夷让她们坐下,亲手将那茶粥一碗一碗地端到她们面前。丽仙正好端着几碟糕进来,辛夷见了她便道:“你把这些糕端给姐妹们吃,她们一会带你出城。”
丽仙将糕点摆在案上,向她们盈盈一礼:“丽仙先谢过姐姐们了。”
红蓼门的八个女孩脸上仍是淡淡地,只将茶粥悠悠地喝尽,便站起来道:“你跟我们走吧。”
外头的天已经黑了下来,只能看见草丛中有些许萤火虫在飞舞。蟋蟀的叫声此起彼伏,外头的兵刃交织声也渐渐停歇。抬手间,八件黑色的斗篷披在了她们的身上,丽仙却是一件薄薄的淡绿色长裙,头上插了一根碧玉寒晶簪。虽是夏天,但站在夜风里仍旧感到些许寒意。
“主子放心,此去若不成,我便一死以谢主子多年来的恩典。”丽仙笑得释然。
辛夷望着丽仙的背影心中一寒,不知为何,她想到了“荆轲刺秦王”……风萧萧兮夜漫漫,她若是荆轲,我岂不是燕国太子丹?辛夷咬牙,荆轲死,太子丹亦只有死路一条啊!
烛光下,那八只空碗显得如此苍凉。辛夷慢慢捧起面前的一只碗,里头的茶粥早已凉却,辛夷不理它是否还好喝,便一口灌下。
“这里就是七里涧了,陆机的大军就驻扎在这。前面那个营帐就是陆机的帅帐……那里守卫严密,我们再去也未必不会被发现……”
“姐姐,若你们要动手,这些士兵,你们一人能杀掉几个?”丽仙望着军营中燃起的篝火,轻轻问道。
“我们一人杀二三十人是绰绰有余,若是五十人围攻我们一人,我们怕是不能全身而退。”
“请五位姐姐呆在这里准备接应,三位姐姐装作追杀我,我胡乱闯入营中如何?”
红蓼门的八个女孩点头道:“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说着,便有三个女孩托着丽仙跃下树来,丽仙抽出其中一人的刀来,在左臂砍了一个口子,将头发抓得微微有些凌乱,才往前面的营帐跑去。丽仙一边快跑,一边惊呼:“救命”,她捂住手臂上的伤口,低头躲过刀锋。营中早已被惊动,数百士兵将那丽仙等四人围在中间,丽仙臂上虽是大痛,却装作晕了过去。红蓼门的女孩们已与那些士兵缠斗在了一起,士兵们饶是身穿铠甲也不敌红蓼门女孩们的利刃,断手断脚者不计其数,更有攻得紧急的,成了刀下之鬼。红蓼门其余五人,见士兵倒下虽多,却有人源源不断地补上,不及商议,又有两人从树上跃下加入了战圈,其中一人抽空砍出一刀,正中丽仙肩膀,丽仙咬牙忍声,但还是低低地发出呻吟。
这次夜袭早已惊动在营帐中议事的陆机及一些参将。他们快步走出营门,却听见树上一人打了一声唿哨,底下的五人砍杀了围过来的士兵后,纵身上树,几个起落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女子是何人?”陆机问道。
“我们也不知,那女子显然是被那几个黑衣人追杀。便是我们攻得紧急之时,其中一个黑衣女子也不忘向这个女子砍上一刀。”
“我们死了多少人?”
“死了三十七人,伤了一百二十五人。”一个参将点过人数道,“受伤的士兵多半是被利刃削了双手,军中艰苦,怕是活下来也难……”
陆机缓缓点头,“将那女子安置在我军帐边上,让军医给她疗伤,严加看守,我明天早上再去看她。”
“洛阳城……危急……人吃人……长沙王,为了进贡……断……我们口粮,请大人……救命……”丽仙两处伤口钻心地疼,她盯着陆机的背影,用力说道。
陆机听到如此耳熟的声音,蓦然回头:“你……”
丽仙见陆机认出了她,心中一宽,随即晕了过去。
待丽仙醒过来的时候,陆机不在她的眼前。她只好问陆机给她临时拨过来的随军煮饭的妇女:“什么时候了?”
“卯时一刻,姑娘再睡会吧。”
“我怎么在这?我记得……我逃出了洛阳,被人追杀……”丽仙将额头上敷着的毛巾取下。
“陆大人说,等此战结束,再来看你,要奴婢好生伺候姑娘。”
“谁是陆大人,什么陆大人……这里要打仗?”丽仙从床上猛地坐起来,牵动了肩膀上的伤口,表情甚是扭曲。
帐外此时传来陆机的声音:“好好照料丽仙姑娘,有一丝闪失,你们当心着脑袋!”
“是!”帐外人答应着,只听到陆机铠甲摩擦的声音。
丽仙忙下床,来不及着鞋袜,便奔出营帐,向着陆机背影轻呼道:“陆机陆大人!”
陆机见丽仙仅着了亵衣,藕臂莲足,宛若清晨的出水芙蓉,心中一荡,却是快步走上前来,解下披风将她裹好,“外头都是将士,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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