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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辛夷-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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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仙忙下床,来不及着鞋袜,便奔出营帐,向着陆机背影轻呼道:“陆机陆大人!”
陆机见丽仙仅着了亵衣,藕臂莲足,宛若清晨的出水芙蓉,心中一荡,却是快步走上前来,解下披风将她裹好,“外头都是将士,你怎么就出来了呢?”
丽仙仰起脸道:“多谢大人救命,若不是大人,丽仙昨晚怕是没有命在了。”
“对了,昨晚到底是何事?”陆机问道。
“进帐来说吧。”丽仙将陆机拉进营帐。陆机从未被丽仙拉过手,此时真是一慰平生之憾。
丽仙眸含春水,但语中满是凄怨:“辛姨娘让我出城,去求成都王。让成都王在三日之后赶紧攻城……现在洛阳城米粮告罄,不出三日,洛阳百姓无奈之下,怕是要反了……”
“不瞒你说,现在我奉成都王的命令,要攻打长沙王。本来和其他将军商议了,就在辰时开始进攻的……”
丽仙皱眉道:“取胜的几率有几分?若以我妇人之见,我倒觉得不如等洛阳城里倒戈……到时候里外夹击,可省大人一大笔力气呢。”
陆机沉默了半晌,道:“你歇着吧,我晚些再来看你。”
丽仙不知道这番话,陆机有没有听进去。她坐在榻上,削葱般的十指将那件披风的丝线勾坏了不少。
陆机听了丽仙的话,倒是有些犹豫,不过他也不敢擅专,忙召集了几个参将一起商议。
那几个参将听说陆机要临时更改作战时间,都有不满之色,“打仗贵在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大帅若如此行军,怕是寒了众将士的心啊!”
陆机见众将似乎都不同意,反倒笑说:“既如此,那就行军!”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小校帐前禀告道:“适才一阵风过,吹断了我们三根旗杆!”
“什么!”
“哪三根?”一个参将急切道。
“帅旗被风吹倒,紧接着,上书成都王的大旗也被吹倒,最后是清君侧的大旗……”那小校跪秉道,“大帅和将军们可前去一看!”
那参将本是竭力反对改日行军的,此时倒是踟蹰道:“行军时间,不如再议……”
陆机坐下道:“适才将军所说,也不无道理……一鼓作气,攻敌制胜……”
“大帅不会如此心胸狭隘吧?末将是老粗一个,不懂什么兵法,但也知道打仗靠的是时机。请大帅三思而后行,仔细权衡利弊,再做定夺。要行军还是等时机,我们都凭大帅的旨意吧!”贾棱叫道。
陆机将头盔取下放在案几上,向那些将军道:“若更改作战时间……不如就在三日后……”
陆机在军中与参将们意见向左的消息早就传到司马颖耳中。卢志趁机道:“陆机自比管仲、乐毅,好像是在讽刺王爷并非明君,自古命将遣师,自然要以主上为重,如何能自命不凡,单凭己见呢?”
司马颖心中也默认了卢志的话,但是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是以不发一言。
“王爷,不如我们等着看,这场战役的结果……”
“若他出师不利,本王自会严惩!”司马颖一挥袖,抬脚便走出了书房。
卢志正要听他的这句话,这下终于心满意足。
红蓼门的女孩回到辛夷坞,向辛夷回报:“已经把丽仙平安送到陆机军营中,并斩杀数百兵士。留了三人接应丽仙,早晨听到军帐中陆机和丽仙的对话后,我们将大军的旗杆削断……”
“好,这样一来……长沙王的胜算又多几分了。”辛夷向着天巧道,“你去告诉长沙王吧,陆机决意三日后行军,不若今夜偷袭陆机大军,方能出其不意获得大胜!”
“是,谢主子!”天巧不及蹲礼,忙向着门外跑去。
此夜,天上果然没有一丝光亮。乌云密布,像是要下一场倾盆大雨。陆机暗自庆幸若交战起来不分日夜,倒也难以取胜。
此时司马乂命兵士马摘銮铃、衔枚疾进,果然刚过七里涧便下起大雨来。司马乂站在车上道:“本王奉皇上在此,今日就与成都王大军一战。后退无路。七里涧水涨,我们只能背水一战!”
“要么本王与众将士死在这里,要么,一道活着杀出去,大破成都王的大军!”
众将士口中衔枚,不能说话,但群情激昂,大有不灭成都王大军不回之势。司马乂并不敢怠慢,一边护着惠帝,一边指挥将士们突袭。
所有将士一律弃弓弩盾牌不用,手持一根木柄长戟,向着成都王大军的营帐逼近。
当陆机等人发现时为时已晚,士兵们混乱地拿起兵器涌出营帐,不料司马乂指挥数百人朝着营帐中扔出数千块电石。霎时间大雨将那些电石浇透,电石爆燃,近万士兵顿时被灼伤。陆机大惊失色,仓促应战,司马乂大军见此计凑效,士气大振。待得电石爆燃完毕,便冲上前去,与成都王的大军交战。成都王余下的十五万大军惊惧交加,他们虽训练有素,但从未遭受过这样的偷袭。一时间,他们以为是天雷,想到早上大军才遭受折旗的变故,现在又看到地上焦黑的尸体和兀自被电得全身颤栗的同伴,都心寒了大半。长戟的攻击力又比他们手上的长矛高处几分,陆机的大军虽多,但是已成为惊惧之师,抵抗力自然又弱了不少。
丽仙趁乱被红蓼门的三个女孩带走。
“等等,这里的粮草?”
丽仙指着一个营帐道,“我知道粮草都放在这里的,虽有人看守,但现在那边正乱着,我们也不妨在这里放一把火,一来至少可以烧掉些粮食,二来这里着火,陆机必会命人来救,也可为那里的大军减少一部分压力。”
那三个女孩纷纷称是,两个便随即晃亮了火折,将营帐内里的四处点燃。虽是下雨,但不一会火势冲天。陆机见粮草堆积的营帐火势一起,心中更为着急,但他兀自要稳住阵脚,想着天降大雨,总会浇灭火头。
“大帅,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你只顾着这头,若没了粮草,你是想让将士们活活饿死么!”
“大火自然会被大雨浇灭!”陆机一面指挥作战一边恨声道。
“刚愎自用,一意孤行之人,王爷怎会将此重担托付与你!”
“贾棱,你敢以下犯上!”陆机忍怒道,“你要去保护粮草便去吧!”
贾棱拔剑向着他的亲兵道:“跟我走!”那五千士兵立刻退出战圈,向着粮草的大营奔去。
“站住!”贾棱将周围团团围住。
“妹子,你带她先走。我和小七挡住他们。”
“是!”
话音未落,兵刃已出。一千士兵自去救火,剩下的四千士兵都围拢过来,越围越紧。
丽仙和被那女孩送出包围,丽仙拉住她道:“姐姐,她们两个……怎么敌得过四千士兵……”
那女孩惨然一笑,“自然是敌不过的,两位姐姐必死无疑……”
“我们快回去告诉主子,让她派人来救。”丽仙拉着那女孩往洛阳跑。
“来不及了……这儿离洛阳城远得很,又是雨天,也无脚力……远水终究解不了近渴。”女孩道,“我要回去……你自己保重……”
“你回去不是白饶上你的性命?”
“这又算得了什么?我自有办法,你万事小心!”女孩将自己的利刃交给丽仙,“你快走,这把刀给你防身用!”
那女孩清啸了一声,已经跃上树冠,偷偷接近那个营房。小七已经死了,那些兵士攻得更近。女孩见那贾棱在包围圈外看着自己的姐姐慢慢被攻得没有一丝还手之力,心中恨极。她从袖中取出仅剩的三个流星镖,分成三面朝着贾棱钉去。贾棱惊觉有暗器袭来,忙侧身避过,又举起长剑去格挡。没想到流星镖来势甚急,他的长剑虽将流星镖磕飞,但上头已有三个流星镖撞击而出的口子。刚想舒一口气,贾棱却觉后颈一痛……他伸手向后颈摸去,只有一手殷红的血。他怎敢将那只流星镖拔下?但那流星镖毕竟喂有剧毒,片刻间,贾棱就倒在地上。那四千士兵并不知道将军已死,当包围圈缩小到两丈见方时,最前头两圈的士兵长矛齐掷,将那女孩戳得成为一堆肉泥。
树冠颤动了几下,使得上面积蓄的雨水纷纷落下。那投掷流星镖的女孩见两个姐姐惨死,心神大受震动。但终究有主子的言语在先,不敢在此地停留太久,便打起所有的精神,按着原来的路线去追丽仙去了。
陆机知道此战伤亡不少,心中暗暗想着如何才能扳回一城。孟超道:“依末将看,不如现在就追上长沙王的退兵,反倒容易取胜。”
“不然,长沙王深谙用兵之道,进退皆有序。我们若轻敌冒进,说不定会中埋伏。不如等到他们快要进城之时,意志松懈再上前夹攻。同时再联系上河间王的大军,给我们压阵……”
孟超哈哈大笑:“偏偏只有你白白浪费好时机,才在昨晚被长沙王偷袭!”
陆机道:“大战胜负自有定数,月满则亏,骄兵必败!”
孟超冷笑道:“你一个书生,承蒙王爷抬举,才做了大帅,纵敌至此,贻误战机,待我回到邺城,定在王爷面前好好地参你一本!”
陆机微微皱眉:“孟将军,不如坐下慢慢商议……”
“商议个屁,等你商议定了,我们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孟超大步流星地出帐,点起六千军马去追赶司马乂的凯旋之师。
红蓼门的女孩早已追上司马乂的大军,告诉他孟超领兵将至。司马乂就将大军埋伏在高丘两侧,用数千张强弩为攻,数百张盾牌为守,依旧是长戟作为后招。
陆机见孟超领兵扬长而去,拍案而起:“如此不听劝告,若再折了兵马,回去如何向王爷交代!”只是再过苛责也无益。于是,陆机忙点起五千人马去接应孟玖。可奈何孟超知道陆机领兵追来,心中更恨:“你道是认为爷爷我没这个本事,又或是待我赢了想分我功劳,我怎能如你所愿!”于是下令手下军马疾行。陆机知道疲兵必败,但又追赶不及,只好远远地跟着,以备策应。
孟超此时想要躲着陆机的援军,又想要打败司马乂。本就没有做好迎战的准备,行到半途,一阵箭雨从高地上密集地射下。孟超的脸上霎时间溅满了身边将士们身上喷涌而出的鲜血。
司马乂的大军从高丘上持戟而下,杀气正盛,且居高临下足以让孟超的残兵胆寒。孟超本想边站边退,但又想到了陆机那张让他无比讨厌的脸:“若这般回去,岂不是让那人耻笑了去!”没有人能够知道孟超简单却又如此幼稚的想法。他打定了主意是不退兵的了,但他也不想死。他没有拎清是面子重要还是他自己连着将士们的性命重要。孟超的脑子里很混乱,虽说他手的长矛还在与司马乂手下将士的长戟斗在一起,但他身边的将士在一个个倒下去。等到陆机赶到的时候,大道上,只剩下五千余具尸首,剩下的百余人逃的逃,散的散,都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七里涧大战,司马乂大破司马颖的二十万大军,斩获近七万敌首。水涧内,死者如积,上游的水被阻断,漫出的涧水跳上岸来,洗涤着两岸被鲜血染红的杂草和土地。
陆机回到邺城,自知罪责难逃,但孰料卢志早就将司马颖的怒火激发了出来。数罪并罚:叛变谋反,通晓敌军;刚愎自用,贻误战机;守卫疏失,粮草焚毁……
“这个罪名,怕是我陆机一人死都不够吧?”
“自然,王爷下令,夷你三族!”卢志说完这句话,再也不理被押下去的陆机,自顾自地在院子里浇起了花。陆机知道卢志当初引荐了他,但自己错在了不该接受司马颖的恩泽,他锋芒过露,抢占了卢志的位置,威胁到了他。孟玖走过来,将那花朵掐下来:“这花儿可漂亮得很,老奴摘几朵,去我弟弟灵前供奉,卢大人不会怪罪吧?”
那阴森森的声音让陆机释然:“卢志的话,成都王是会听的。但最中用的耳边风,可不是多谋善断的卢志,而是那个阉宦啊!”
“我不知道应该尽早抽身,若能真正知晓进退,便不致今日地步了……”陆机仰天叹道。他不想看到刑台,但是侩子手已经将他的脑袋压倒了地上,“欲闻华亭鹤唳,可复得乎!”他开始想念自己的家乡,可是,那终究是很远的地方了。他自小就出了家乡,是为了祖宗的基业。现在才知道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成了、败了,终究是空了。当年“金谷二十四友”何其风光,可是自己又有多少快乐呢?趋炎附势,讨好着权贵们,只是为了获得一官半职,光耀门楣。到后来,为了保住自己的命,又不得不做违心的事情。好不容易近年获得了一点半点的安宁,但终究是心不足、意难平,非要去建功立业,做一个真丈夫。可是现在,非但真丈夫做不成,假小人也做不成,只能做一个无头之鬼,不知道今后的魂魄又能飘零到何处呢?陆机的眼角流下一滴泪珠,但随即,殷红的鲜血溅满了刑台。
空气中的血腥味不安分地弥漫开来,陆家三族老小的鲜血,在太阳的光辉下,更显得刺眼。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开,不过多时,这刑台周边,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司马乂大获全胜,司马颖和司马颙只得领军暂退。只是司马乂知道,自己的兵力毕竟太弱,城中粮草又极是匮乏。此胜只是用了计谋,但长此以往,强弱悬殊必然显现,不如挟大胜之威找司马颖谈判,倒不失为一种两全其美的办法。
司马颖接到这封信后有些犹豫,但随即他便不用操心这档子事情了。卢志快步走进司马颖的书房,“正当那天长沙王和陆机交战的当口,河间王的大将张方趁虚而入,不费吹灰之力进入洛阳城,这几天正在城内大肆掠夺、**烧杀!”
“那还与他讲和干什么,若何他划地而治岂不是亏了本王?司马乂已经自顾不暇了,还敢来和我谈条件!”司马颖将那封信递给卢志看。
但司马颖毕竟还是败了,且屡战屡败,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在铜雀园里,他日日夜夜命人操练军马,如此勤于演习的精锐之军如何会败在司马乂的手下?
如此反复,司马乂心想,倒不如将司马颖的威胁暂时无视,好好地将张方打败,才是最振奋人心的!
张方在洛阳城中烧杀抢掠,早就被洛阳城内残余的百姓们恨极。
此次惠帝又在司马乂的施压下,答应再次“御驾亲征”。惠帝觉得自己很多时候都在御驾亲征,若不是在御驾亲征,便是在等待御驾亲征。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到头呢?为什么不能像从前一样,不要那么多战争呢?
即便是在司马乂面前,惠帝也不敢将这句话问出口。
他只需要坐在车中,让全军将士看见。他是与将士同生共死的!张方的大军自然也看到了惠帝。他们不敢上前进攻,反倒后撤数里。司马乂顺势掩杀,张方一下子折损了五千军马。
“将军,我们在洛阳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不如回长安稍作休整……”
“是啊,你们得到了你们想要的东西,可还没有拿到王爷想要的东西呢!”张方嘿然一笑,“胜败乃兵家常事,善于用兵的人,往往能够转败为胜。现在司马乂尝到了一点甜头,认为皇帝御驾亲征便可让我们畏怯。自然,有皇帝在,我们不可以偷袭。但入夜后,我们偷偷前进,在前边修筑堡垒,出其不意,才是最妙的计策吧!”
等到司马乂回过神来已经是十一月了。这时张方工事已经建成,逼近距洛阳七里处。不仅数重堡垒固若金汤,且里面蓄粮充足。司马乂屡攻不下,于是决定采用外交手段,和司马颖谈判,对这两个起兵的亲王进行分化。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论是司马颙还是司马颖,单一个王爷的兵力,就胜过司马乂几分。谈判如何能取得实质性的进展呢?司马颖不容司马乂又喘息的机会,他命卢志为军师,指挥麾下大将加紧攻打洛阳城。
张方此时也不闲着,他一边下令让将士们休养生息,一边命一支军队去破坏洛阳水源。堪堪几日,洛阳城中的水源便断了。
城中米价又飞涨起来,一石米一万钱都没有地方去买。辛夷切切嘱咐丽仙道:“洛阳城中的米行,今儿起都关了吧。等大户小户人家的米粮都耗尽了,我们再计议……”
丽仙答应着正要下去,却见天巧又进来,跪倒在辛夷面前。
辛夷道:“你不必说了,这回我也没有办法了。起不起来,都由你自己吧。”
天巧双眼哭得红肿,“若拿我的命抵给主子……主子能否……”
辛夷笑着截断她的话:“天巧,你的命早就抵给了长沙王,轮得到我么!更何况,在这个时节,你的命,能值多少米粮?”
丽仙忙上前将天巧扶起来:“天巧,你也想想主子的难处吧。不是凡事求主子便是万全的。上次……七里涧,主子的红蓼门……”
“闭嘴!”辛夷厉声喝止丽仙,足下并不停步,朝着门外走去。
秋风乍起,幸而将田地里都收割干净了。上回将一千石粮食救急,致使库里头亏空了不少,总算这次又补上了……但眼看战事又起,不知这次又要怎么办才好呢。
辛夷坞中的秋海棠开得正盛,辛夷兀自收集着海棠花瓣,心下也是微微有些起伏:“战事如此吃紧,这两年来,辛夷坞的收入越来越少,若没有西六店的支撑,怕是要有亏空。但现在若将丽仙门、铜雀门、金弋门里头的丫鬟杂役们开发了,这些人都无家可归的,能如何呢?”
司马乂已如热锅上的蚂蚁,思虑再三,决意发动王公大臣,家中男丁,只要满十三岁的,全部加入到战争中去,女子也得进军营替前线将士做饭洗衣。司马乂这一军令倒是替辛夷解决了这个难题。那三个门头,除了些必要的仆役,其余的统统随军,一下子倒是去了近百人。
“皇上还能指挥什么?洛阳城么……”辛夷道,“让长沙王细想想,这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制衡河间王。此人定要对皇上赤胆忠心,有勇有谋。自然,所在的地方也要离长安近些,以免大军未至,洛阳早就是河间王的天下了!”
辛夷终究抵不过天巧的哀求,微微透露出半点主意,“只是,不要与王爷说是我的主意,你可去求见王爷的骠骑主簿,让他好好揣摩透了,再让他和王爷说,那么长沙王自然是会静心听的。”
“雍州刺史刘沈忠诚果敢,且坚毅不拔。据下官所知,雍州兵力足可以与河间王相抗,王爷不如启奏皇上,让皇上下诏书给刘沈,派他发兵袭击河间王。”
“围魏救赵之计!”司马乂抚掌道,“一旦长安危急,司马颙必会召回张方救援,那时候我们便只需专心对付司马颖,不必左支右绌了!”司马乂忙研开墨,写下一道奏表。
同时,司马乂又令皇甫商携带诏书,秘密潜出城外,命令金城郡长游楷停止对皇甫重的攻击,并命皇甫重进军讨伐司马颙。可惜皇甫商刚出城,便被司马颙的探子发现,随即被司马颙斩首于阵前。
刘沈接到惠帝的诏令迅速召集了七个郡的兵力近两万人,渡过渭水,向着长安进发。司马颙那时已将军队驻扎在郑县,听说刘沈起兵,连夜拔营退兵,又命张方火速回军,救援长安。
张方的大军怎能顷刻而至?刘沈挥军突袭长安,先头的五千精锐部队攻入城门,将司马颙大军打得七零八落。那五千精锐一路砍杀向前,一直杀到司马颙的营帐之下。但此时司马颙的亲兵已合围接应,那五千精锐本是一鼓作气,但见司马颙的亲兵虽死伤无数,但越涌越多,自家接应的五千人马又久久不至,锐气顿时消减了一分。司马颙见势大好,便命手下两员大将将那五千精兵拦腰截击,那五千人马虽做困兽之斗也难逃司马颙兵如泉涌,仅仅一个时辰,便全数被歼。
入夜,张方终于赶到长安,全军未作任何停歇,便偷袭刘沈大营。刘沈虽知道张方行程,但总认为张方大军远道而来需要休整。张方料得刘沈心理,于是大获全胜。刘沈的武艺终不敌久经沙场的张方,失手被生擒。
司马颙当初一力挽留刘沈做自己的军师,对其青眼有加,大有想要收他为左右臂膀的心思。刘沈此时公然与他为敌,司马颙怒不可遏。刘沈五花大绑地被押至司马颙面前,司马颙的一腔怒火终于爆发。面对司马颙的质问,刘沈沉默半晌,方道:“知遇之恩轻,君臣之义重,我不能违背天子计较厉害,从起兵那天起,我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即使被剁成肉酱,我也甘之如饴!”司马颙再也不能说服自己宽恕刘沈,他下令让士兵先狠狠鞭打刘沈,后将半死不活的刘沈推出去腰斩。
“王爷,长沙王仍负隅顽抗。若我们强攻,对我军未必有利。现在洛阳城内万众一心,个个都仇视王爷,将长沙王敬若天神。不如先将洛阳放一放,静观其变,再做计较。”
司马颙此时已经慢慢平静下来,他思量着张方的话,觉得十分有理,于是答应撤兵。
大军三日后才准备撤往长安,张方在洛阳已经劫掠了足够的财物。
此时的东海王司马越已经进了宫,他眼看着司马颙要退兵,心有不甘——照理来说,司马乂远不是司马颙的对手。可我现在身在洛阳,若是不表态,难免两下不讨好。若想长远,司马颙的实力定非司马乂能企及。怎么才能使司马乂被杀,而自己却兵不血刃呢?
司马越心中打定主意,与殿中诸将暗暗布下“鸿门宴”,名曰替司马乂庆功,实则趁司马乂喝酒之际,将他一举拿下。
惠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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