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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珠传-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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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幻带着一丝怅惘离开了。

我站在轻纱垂幔之外,透过纱幔往里望去,天君背朝外,侧躺着,咳嗽声间歇响起,他的身子因为咳嗽而轻轻颤动。

那清瘦的背影一下戳到我的泪点。

当咳嗽声再次响起,我深吸一口气,撩开纱幔走了进去。

仿佛每迈一步。都有一朵鲜花在心房怒放。每迈一步,就靠近了他一分。我的心口溢满丝丝绺绺的疼痛。

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人此刻就近在咫尺。

我的眼眶一酸,也有潮湿的雾气模糊了视线。

“绛珠……”天君喃喃梦呓着。

我猛地停住脚步,心脏重重痉挛了一下,那剧烈的疼痛划过胸腔。令我激灵灵一凛。

“绛珠……”天君辗转了身子,依旧在睡梦中,喃喃低唤着我的名字。

我快速走上前,握住天君伸向空中的手,放到自己脸颊上,落着泪喃喃道:“我在,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天君隐隐战栗的指尖竟然渐渐镇定下来,他的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蠕动着,嘴唇翕动着,“绛珠……”

“我在,我在,我在……”我一叠连声地应着。他竟然病成这样,昔日的丰神俊朗意气风华化作眼前的蜡黄病态。我的心一阵揪痛,泪水止不住滚滚而落。

你好傻,你何苦为了救我冒天下之大不韪,何苦为了救我耗去自己大半的内力与修为。让我魂飞魄散不是更好吗?那样我就不会拖累你了……

我哭着想着,念着痛着,捧着他的手竟在床边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唤我:“绛珠……”

我一下惊醒了。

天君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他正坐在床上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我,苍白的脸上一双黑深如水的眸子盈满眼泪。

那眼泪含着惊,含着喜,含着不可置信。

我也热泪盈眶了。

就这么四目相对,流泪眼看流泪眼,断肠人看断肠人,放任情意流转,眼波迷离。

蓦地,天君一下搂住我,紧得几乎让我窒息。

我的情绪顿时崩溃,在他肩上哭得稀里哗啦。

过往的一切又在脑海中一一闪现,他对我的好,对我的宠溺与宽宥,此刻忆起如幸福的糖浆,甜蜜到醉人。

让我守在你身边,从今往后,永生永世,无论你是不是天君,无论你是生病还是健康,无论你怎样,都让我守着你,寸步不离,相依相偎。

天君终于放开了我,他没有说话,只是含情脉脉地瞪视我,当他的目光落在我的头顶时,神色瞬间一凛,握着我肩的手也旋即一松,身子如被什么敲击了一下,猛然一震。

他的头向后扬起,惨白着神色道:“你不是绛珠,你是谁?”

我一怔。

只见他从床上起身,烦躁地看着我,睡袍褶皱,头发散乱。

他指着我神色冷峻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朕的寝宫之内。”

“我……”我的脑子里飞快地想着我到底该介绍我是绛珠还是红姑娘,权衡不定,便一时语塞。

“告诉朕,你是谁?”天君躁怒起来。

我被他一喊,本能地惊跳起来,跪在地上的双膝也微微发了抖。我猜不透天君的心思,只听他带着许多怒气,冷厉道:“是谁把你带到朕的寝宫来的,是谁?以为你长了一张和绛珠一模一样的脸蛋,朕就会被蒙骗吗?”

我嗫嚅着终于说道:“我叫红姑娘,绛珠是谁?和我长得很相像吗?”

天君听我如此说道,才缓和了神色,“红姑娘?”

“嗯!”我怯怯地点头。

“你来自哪里?”

“我是灵河岸边一株红姑娘,千辛万苦修得人形,被爱神警幻仙子带回了天庭,说是让我在天君身边做个仙娥,一来供天君驱使,二来也能继续修行。”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天君,他的神色在听到“灵河”二字时微微变了变,我继续道:“红姑娘初来乍到,对天庭一应事宜据不熟悉,不知道何处做得不好,惹天君生气,还请天君责罚就好,千万不要赶我出天庭。”我说着泫然欲泣。

“灵河,红姑娘……”天君暗自咀嚼着我的话,终于哑然一笑,“你没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是朕自己适才一股起床气。”

天君说着竟伸手来扶我。我盯着他温润如玉的手掌一愣。

我把手放在他手上,感受着他指尖的冰凉,双脚竟虚脱得晃了晃,眼里登时有了泪意。

我知道他从排斥我到接纳我是因为红姑娘和绛珠草一样同来自灵河,而绛珠草的前世就是一株红姑娘。

此时此刻我是仰仗了绛珠的福泽才得以获他亲扶起身。

我也知道,此后我在他身边只是个卑微的侍女仙娥,和从前的绛珠仙子到底是不能比了。

绛珠能得到他无节操的任何厚爱,而我不能。

现在,我是红姑娘,我不是绛珠草。

这时这刻,我终于明白警幻说的话:从今往后,我的对手不是她,不是月神,不是雪女,而是我自己。

我有种欲哭无泪的沧桑感。

正茫茫然立着,天君又蜷缩了身子重重咳嗽起来,他的手掩在嘴上,直咳得脸红脖子粗。

我忙给他拍背,替他拿水。

他喝了一口水缓和了一口劲,看着我,道:“谢谢……”

那虚弱的泛着泪光的笑容让我不由一震。他是天君,高高在上的天君,怎么会对一个侍女说“谢谢”呢?

“您……您咳嗽这么严重,没有药吗?”我怯弱地问。

天君道:“有,但朕不愿意吃。”

“为什么?”我一脸困惑。

正文、第一百七十二章 真做假时

天君的目光幽幽地投向吞云吐雾的兽吞,脸上是凄惘的神色,他轻声道:“朕曾经让一个女子受了极为严重的伤,身体的,心里的伤,求药无门,朕只是想用不吃药来祭奠一下她为伤病煎熬的岁月……”

我的眼前蓦地闪过浣雪城中瘫痪床上求药不得的日子,杨戬的煎熬,小雨的煎熬,我的煎熬……

我的泪水一瞬就浮现上了眼眶。

天君回头瞥见我潸然落泪,不由一颤。

我哑着声道:“后来,后来她的伤好了吗?”

天君凝眉沉思,并没有回答。

我的嗓子眼像梗了一个鸡蛋,一股巨大的悲伤逆袭上来,视线就模糊一片。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夜夜去浣雪城替她疗伤,以致现在自己被伤病缠身?你好傻,你都替她疗伤了,你为什么还不吃药要去祭奠什么她受伤的日子?

我兀自立着,眼泪吧嗒。

天君道:“红姑娘,你干嘛哭得这么伤心?是觉得那个女子可怜吗?”

“不,是觉得她幸福,得天君如此厚爱。”我声音凄凉。

天君却道:“在她心中只怕与我相识是苦痛一场吧!”

天君说着背过身去,重重咳嗽起来。

看着他清瘦的身子在宽大的衣袍间微微颤抖,我的心痛得无法言喻。

我多想,多想抱住这背影,告诉他:不,在我心中,与你相识的这一场是幸福,是快乐,就算我们经历过太多折磨与苦痛,我亦甘之如饴。

这些话,我说不出口。因为现在我是红姑娘,我不是绛珠。我没有资格去表达和告白,我只能放任自己的泪水奔涌如潮。

*****************************

对于警幻将我放在天君身边伺候他饮食起居的安排,天君没有反对。我就这么在他身边呆了下来。

天君病了,三界的事务基本由西王母代劳。而天君。除了自己的寝宫哪儿也不去。他大多时间斜倚在榻上,咳嗽,看书,发呆。

寝宫内没有其他仙娥,只我一人,我每日便是擦擦洗洗,偶然抬头便会发现天君失神地盯住我的脸。那一往情深的目光叫我的脸颊登时流霞飞转。

与我目光交汇,天君便会身子一凛,急忙错开了视线。

我心里了然,他凝视我时势必是我的面容令他产生了错觉。他以为他的绛珠回来了,而与我四目相对,他又惊觉我只是红姑娘,不是他心心念念的绛珠草。

因为他拒不吃药,我便将他的咳嗽药磨成粉末。偷偷放入饭菜之中。

见他三口两口吃着饭菜,虽然食不甘味,总算也能吃下几口去,我心里便顿感安慰。

坚持了一段时间,他的咳嗽症状减轻了不少,但身子依然孱弱。

一日见他午睡,我便悄悄离了寝宫。往王母宫寻婆婆纳去。

刚刚走至瑶池边,便见婆婆纳对着瑶池的鲤鱼暗自垂泪。

“鲤鱼啊鲤鱼,绛珠姐姐从前最喜欢来瑶池边看你们了,可是不知道她现在魂归何处?还能不能看到她喜欢的鲤鱼……”

婆婆纳的哭声呜呜咽咽细细碎碎,我心里一团忧伤笼罩着。

日头很大,她却定定地站在瑶池边浑然未觉额前两腮已渗满了汗珠。

这个傻丫头这会子有空在这里缅怀我。想必是西王母在午睡。

直到我走到她身边站立了许久,她才发现了我,惊跳起来道:“姐姐!”

喊声落,她自己又意识到不对劲,敛容收色。凝眉道:“红姑娘不是在天君寝宫伺候圣驾吗?怎么有空到瑶池闲逛呢?”

酸溜溜的口气,是替我吃醋呢!

我哑然失笑道:“你伺候西王母不也有空在此处看鲤鱼么?”

这话听在阿纳耳里一定是觉得我在奚落她,她一脸愠怒道:“哟,好一张利嘴!在天君身边吃得开的人,果真是机灵无比。”

我心里的笑意更浓了,阿纳满脸愠怒的样子煞是可爱,我撇了撇嘴角故意逗她道:“你在西王母身边吃得那么开,也不赖。”

“你……”阿纳的小脸涨得通红,她扭头就要走。

我这才想起自己适才找她的目的,慌忙喊住她:“等等!”

阿纳停住脚步,扭过身来,双眉一横道:“怎么,你还要抬杠?”

“不敢不敢,”我忙赔笑,“我找阿纳神医是为了向你求药的。”

“求什么药?”阿纳斜睨着我。

“天君的身子……”

我话刚出口,阿纳就打断了我的话,“不好意思我医术不精,治不了天君的身子,天君龙体金贵,有你服侍就够了,何必什么旁人的药物?再说从前开给他的咳嗽药,他可一粒都不吃。红姑娘,你想利用我去讨好天君,门儿都没有!”阿纳给了我一记白眼就扭着身子走进王母宫去。

看着婆婆纳的背影没入王母宫那两扇庄严的宫门,我的心里五味杂陈。阿纳竟对我忠心至此,她想必是觉得红姑娘抢了绛珠的风头可以陪伴在天君身边,而绛珠连魂归何处都不得而知,她心里愤慨,为我抱不平,才对红姑娘身份的我恶言相向。

心里涌满感动,脚底像踩了棉花般飘飘悠悠往回走。

一路上,心绪沉沉浮浮,目光迷迷离离。

不知不觉竟就走到了一处宫殿,抬头,只见匾额上“潇湘馆”三个字若隐若现在云雾间。

推开陈旧的挂满蛛网的宫门,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鼻而来。

枯萎的竹林映入眼帘,与往日热络的潇湘馆画面在我的脑海中碰撞着。我的泪水浮上眼眶,将眼前竹林的残败萧瑟晕染得潮湿模糊。

竹林中蓦地闪出两个人影来,宝蟾和玉儿。

两个丫头素服白衣,鬓上各簪一朵小白花,俨然是在替我吊孝。

猛然见到我,二人一怔,随即一阵风扑向我,嘴里嚷着:“湘妃娘娘——”

两个丫头扑在我怀里嘤嘤哭着,我忘情地抱住她两个小小的头颅,猛地清醒过来:我现在是红姑娘,我不能让别人发现我是绛珠,谁也不行。

我陡地推开她两个,冷声道:“你们认错人了!”

宝蟾和玉儿向后踉跄了一步,站稳了,面面相觑,一脸的梨花带雨。

她两个紧盯着我的面容,盯得我心里烦乱。

“你怎么可能不是湘妃娘娘?”宝蟾不可置信地道。

“你和湘妃娘娘长得一模一样,你怎么可能不是湘妃娘娘?”玉儿也热切地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道:“我叫红姑娘,是警幻仙子派到天君身边伺候的侍女。你们说的湘妃娘娘与我长相相似,我到天庭这么久,早就听闻,因为天君第一次见我也将我误认成她了,只可惜她是高贵的天庭湘妃,而我只是一个小小侍女……”

虽然我大段剖白,可是宝蟾和玉儿还含着一丝疑惑。

宝蟾道:“如果你不是湘妃娘娘,又为什么要到潇湘馆来?”

我一怔。

ps:

昨天有事字数更新少了,抱歉,今天会尽力补上。不好意思。

正文、第一百七十三章 饿肚风波

看着宝蟾和玉儿不依不饶的态度,我硬着头皮道:“我是一时好奇走进来的,我真的不是你们的湘妃娘娘,听说你们湘妃娘娘头上有一颗绛色宝珠,那是她的命根子,丢了便会死的,你们看我头上可没有那么金贵的珠子,我不是你们的湘妃娘娘啦!你们可以来潇湘馆,我为什么就不能来?”

“我们……”宝蟾和玉儿互视一眼,黯然道,“我们是自请来替湘妃姐姐看护园子的,希望她有一天能回来。”

玉儿也一脸哀伤,“不知道湘妃姐姐受了雷电之刑,又受了八十根蚀骨消魂钉,还能再回来吗?”

二人说着便呜咽起来。

呜咽声勾起了我的眼泪,我想宽慰她们,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飘飘悠悠心绪沉浮出了潇湘馆,刚到宫门口,便见警幻冷眼立在跟前,我还没缓神,她已经一巴掌盖在我的脸上。

我忍着眼前金星乱冒和半边脸颊的灼烫痛辣,怒目看着警幻。

警幻恶狠狠道:“谁让你离开天君寝宫到处乱窜了?”

我没有应她,含着一丝屈辱,径自越过她离开。

回到寝宫时,只见天君已经醒了,他白衣长袍长发披肩站在窗边,那背影笼罩在一股淡淡的哀伤间令人恻然。

我站在他身后站了许久,终于听他喟然一声长叹,转过身来。

天君一转身,目光落在我的脸上,立时蹙起了眉头。

“你的脸怎么了?”

想必警幻出手太重,红肿还没消退。

“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撞到脸了。”我淡淡道。

“什么撞到脸了,这脸上的巴掌印还没退呢!谁下的手?”天君的眼里蓄满怒气。

我心里快速地闪过一些念头,我能说警幻吗?我是警幻带回天庭的,说她打我,说她妒忌我。那她又何必巴巴的把我带到天君身边呢?不如嫁祸其他人。

“是……王母娘娘。”我嗫嚅道,见天君的眉头蹙成大疙瘩,我的心里就发出一丝冷笑来。

西王母,你昔日加在绛珠身上的苦与痛。我都要借红姑娘的手讨回来!

我随即强颜欢笑道:“天君,都怪红姑娘不好,我不该去王母宫找婆婆纳神医讨药,不该触了王母娘娘的眉头,不该长了一张和……”

见天君脸上已经阴云密布,我咬住唇没有再把话说下去。

我垂着头,偷偷抬眼瞧天君。天君缄默着,终于道:“红姑娘,你以后就呆在寝宫内,不要到处乱走了。昔日。朕对她太过宽宥,以致害她在天庭遭妒,树立了太多敌人。而你,长了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天君没有把话说下去,我已经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屈了屈身子,温顺道:“红姑娘明白,多谢天君。”

“你脸上的伤赶紧去找点药涂抹一下,破了相就不好了。”

天君的话令我心头一暖,这句话总是他关心红姑娘的,而不是关心绛珠的。这样一想,我就讶异自己竟在同自己吃醋。

我屈了屈身子。正要退下去,天君又喊住我道:“你适才说你去王母宫找婆婆纳求药?”

“嗯。”我点头,不知道他这样问的用意。

天君凝眉道:“你怎么知道婆婆纳会医术?”

原来他对于我是不是绛珠的身份,还是有些怀疑的。或许潜意识中他希望眼前的我不是红姑娘而是绛珠吧!

我恬然道:“警幻仙子同我说过的,王母宫内有位医术卓绝的女神医,听说她也来自灵河。”

“嗯。”天君听我这样解释,眉头展了展,随即道,“你去找婆婆纳求什么药?”

“我见您身子虚弱,咳嗽也没有大好。所以想向婆婆纳求一些能让您身子好转的药。”

天君突然就恼怒起来,他的眼里蕴满怒气,冷声道:“谁让你多管闲事?朕的身子虚不虚弱,咳不咳嗽与你何干?”

我一吓,赶紧跪到地上,龙颜盛怒,我的手脚齐齐发抖。现在我是红姑娘,我不是绛珠,我没有恃宠而骄九死仍能一生的幸运。

“朕的咳嗽药为什么变少了?是不是你动了手脚?”天君的声音不怒自威,我整颗心都扭曲在一起。

“说啊!你是怎么让朕吃下那些咳嗽药的?”天君提高了音调。

我嗫嚅道:“我……我没有。”

“那为什么朕的咳嗽症状缓解了?为什么咳嗽药的数目变少了?”

我几乎闻得见迎面而来的火气,只好硬着头皮道:“我把咳嗽药磨碎了,掺在您的饭菜中……”

“滚!”天君低吼起来。

我只能抖抖索索起身,脚踩棉花般退了下去。轻纱垂幔在我身后层层放了下来,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委屈,酸楚,凄苦,各种消极的情绪一股脑胀满整个胸腔。

*************************

接下来的日子,我端给天君的饭菜他竟一口都没动过。

天君的寝宫,我再不敢踏进半步。我总是走到轻纱垂幔之外,将装着饭菜的托盘用法力送进去,又立即被天君用法力推了出来。

即便如此,我依然一日三餐坚持送餐。

一日,我正端着托盘走到轻纱垂幔之外,刚要施法送进饭菜,轻纱垂幔刷一下被拉开,天君直直地立在我跟前。他的面上神色冷凝,目光寒得让人发冷。

我端着饭菜的手不自觉就抖了起来。

天君似乎努力隐忍着,许久沉声道:“朕不想吃,以后饭菜不要送来了。”

天君说着一阵风消失在轻纱垂幔之后。

我端着饭菜愣愣地立在轻纱垂幔之外。

你一定要用不吃药要用拖延病体来祭奠绛珠,那绛珠能回报你的除了相陪,别无其他。

这一天起,我和天君一起饿肚子。

我没有再去打扰他,只是呆在自己的小房间内。头几天水米不进,我还能看天书,修仙术,几天之后就坚持不了了。空荡荡的肚子咕噜噜叫着。几乎前胸贴后背了。我咬牙忍着。天君能坚持,我也能。

几天,又几天,我实在没有力气了。只能躺在小床上恹恹欲睡。再过几天,我便昏昏然沉睡不醒了。

梦里全是好吃的食物,那些色泽鲜艳的果蔬叫我口水流了满地。我忘情地拿起果蔬,顾不得是生是熟,就啃了起来。

正吃得欢畅,忽然见天君立在跟前,我一下就惊醒了。

睁眼的一刹那,果见天君坐在床沿上,我忙慌乱地坐起身,发现嘴角还挂着涎液。赶紧手心手背地揩拭掉。

“天……天君……”我挣扎着起身要叩拜行礼,却一从床上起身就整个人瘫倒。

天君拦腰抱住了我。

跌在天君怀里,我本能一凛,慌乱地向后退了一步,跪倒于地道:“不知天君大驾光临。红姑娘失态,请天君恕罪。”我发现我两排牙齿都在打颤。

“饿了多久了?”天君的声音冷冷地响起。

我一颤,抖着声道:“比您少饿几天。”

我头也不敢抬,只觉头顶是一片迫人的压力。

房间里竟得出气,一根针落地都能引起一股轩然大波般,我的冷汗从两腮涔涔而落,手心湿濡一片。我听见自己心脏暴跳的声音,浑身都燥热起来。

末了,终于听天君道:“朕饿了,给朕准备晚餐。”他说着大步流星走了。风中留下他细细独特的衣香,不禁令我一阵沉醉。

我想我定是饿昏头了,缓了缓神。才消化了天君的话。

他是让我准备晚餐?我猛地清醒过来,没错,他说他饿了。我努力平复满腔狂喜,向小厨房走去。

虽然已经饿得精疲力竭,此刻却向打了鸡血般。浑身都亢奋不已。

戚戚歘歘,一阵忙碌,终于端着托盘的饭菜向天君寝室走去。

站在轻纱垂幔之外,我用法力将托盘送了进去,这回没有再被扔出来。

我站在轻纱垂幔之外,抑制不住满怀欣喜。

许久,托盘被天君的法力送了出来,我接过一看,吃干抹净。

小样的,真饿坏了,你还是会吃的嘛!

我掩不住一阵小激动和得意,为自己使了一招饿术让天君就范而骄傲不已。

看着还残留着一些饭食的空碗空碟飘着食物的香气,我顿时感到饥肠辘辘,都快饿死了。忙跌跌撞撞回到小厨房,一顿狼吞虎咽,湖喝海吃。

哦哦,吃饱的感觉原来是如此幸福,我都要飘然若仙了。不对,我已经是神仙了。

我美美地捧着腆起的肚子回到房间睡懒觉去。

睡到半夜被天君的咳嗽声吵醒,我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行,还是得故技重施让他吃药才是。

第二日开始我又往饭菜中加了咳嗽药的粉末,若无其事给天君送去。

站在轻纱垂幔之外,还是一阵忐忑。直到天君将空碗空碟子用法力送出来,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

这么接连几日,天君都将我送去的饭菜吃干抹净,可是夜里却还是咳嗽不断,甚至越发严重。

我终于忍不住在夜半一咕噜爬起身,蹑手蹑脚走进天君的寝室。

一进轻纱垂幔,便闻见室内飘满食物的香气,借着月色,我找到了桌上一个粗大的罐子,罐子内的食物让我一下子愣住了。

原来他这些日子根本没有进食,他只是为了让我吃饭而制造自己吃饭的假象,所有的饭菜都被倒在了这个罐子内。

泪水瞬间就迷失了我的眼睛,心口一阵隐隐发疼,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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