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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心录-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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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对抗一国之君,他或不怕,可是他不能不为他的妻子着想,所以王爷,他趁这机会回转了‘南海’!”
雍郡王脸色很难看,久久方道:“那就算了……看来我也不能怪他……只是小关,难道他一家都去了‘红莲寺’么?”
“不!王爷!”关山月道:“只有他跟他那螟蛉义子去了,他那俩位夫人跟其他五位少爷则留在家里收拾细软,他们约好了在一个地方碰头,然后一起回‘南海’去!”
雍郡王道:“看来郭玉龙的心智常人难及,小关,你该拦拦他!”
“王爷!”关山月道:“人家为的是自己的妻小,我能拦他么?”
雍郡王道:“难道说他就这么走了,总该跟我说一声啊!”
关山月道:“他本来是打算跟我一起回来向王爷辞行的,可是他怕回来之后王爷不放他走,又怕惊动了十阿哥闹出事端,所以他让我代他向王爷辞行,请王爷恕他不告而别之罪,并恭祝王爷早日身登大宝!”
雍郡王苦笑说道:“我真要谢谢他,‘打破玉龙飞彩凤,顿开金锁走蛟龙’,宫里要是知道了,只怕会气……”
想是讳言一个“死”字,他摇摇头,住口不言!
关山月道:“王爷,就算他回到了‘南海’,又能怎么样?”
雍郡王苦笑说道:“小关,你不会不知道,多少年来他是朝廷的心腹大患,是朝廷既怕又头痛的人物,所以皇上才利用胡、傅两家的关系,把他安置在京里,着胡傅两家就近监视,当然,礼遇之优厚,那是没有前例的,朝廷也没有亏待他,如今他一旦挣脱这一环,回到了‘南海’,那就像蛟龙得水,只怕他日仍是我的无穷后患……”
他算是料对了,以后他就是间接地死在郭家那六龙之末,六少郭燕南之手(详情见拙作‘满江红’。)
关山月微一摇头,道:“王爷,您这种说法,我不敢苟同!”
雍郡王愁聚眉锋,抬眼说道:“怎么!你有什么高见?”
关山月道:“我认为,不管是现在也好,将来也好,朝廷拥天下兵马,绝不致于怕一个郭玉龙!”
雍郡王道:“小关啊,那你就想差了,朝廷虽拥有天下兵马,但在这天下兵马里,哪一个是能高来高去的人物?”
关山月道:“固然没有,王爷,可是京畿拥有‘侍卫’、‘查缉’两个营,大内更有个个高手的侍卫……”
雍郡王摇头说道:“他们哪一个又是郭玉龙的对手啊!”
关山月道:“我不以为朝廷对某个人会一点办法没有!”
雍郡王沉默了一下,道:“除非将来你肯伴驾!”
“我?”关山月微微一笑,道:“王爷,当初我是怎么说的?”
雍郡王道:“当初是当初,如今是如今!”
关山月道:“王爷曾做了金诺,如今怎好食言?”
雍郡王道:“小关,我待你如手足兄弟,你又怎忍心……”
关山月摇头说道:“王爷,届时宫里有‘血滴子’云家十兄弟……”
雍郡王摇头说道:“你知道,他们对付别人还行,对付郭玉龙,那还差得远!”
关山月道:“王爷,我不以为郭玉龙会……您跟他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雍郡王道:“可是我不能不防着他啊,固然,小关,我跟他私人之间一没有仇,二没有恨,可是,他这个人跟常人不同,一直没办法改变他的死脑筋,总是以什么前明遗民自居……”
关山月道:“王爷……”
雍郡王道:“小关,你别多说,只说一句,你答应不答应将来伴驾?”
关山月岂有不明白这位阴鸷胤祯老四的用心的道理,他明白,胤祯是故意表示仍要重用他,让他放心,然后趁他松懈再行那一计未成的二计!
所以,他故意想了想之后才说:“王爷,您真要我留下来伴驾?”
雍郡王道:“废话,事关我自己的安全,跟大清朝廷的存亡,这还能假么?”
关山月吸了一口气,道:“那么我有个不情之请……”
雍郡王忙道:“你说,只要不是走,我什么都答应!”
关山月道:“什么时候‘南海’传来郭玉龙的死讯,那就是我离开您,回到江湖去的时候!”
雍郡王道:“等郭玉龙……”
关山月道:“您防的不就是他一人么?”
雍郡王猛一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从现在起,我加你的月俸……”
关山月道:“王爷,别给我!”
雍郡王道:“给巴不韦?”
关山月点了点头。
雍郡王摇头一笑,道:“我刚臭骂了他一顿,差点没摘他的脑袋,那是因为他有过错,如今却要我加他的月俸?这算什么?恐怕连巴不韦自己都会其明其妙……”
关山月道:“他这是因祸得福!”
雍郡王道:“说什么因祸得福,只怕他今后更会犯错了!”
说完了话,他笑了,关山月也笑了!
笑声中,雍郡王站了起来,道:“小关,就这么说定了,好好干,也安心,我不会亏待你的,只要我能被拥上‘正大光明殿’那宝座之上,名义上你是我的伴驾,可是你的权势……”
关山月道:“王爷,关山月不求权势!”
雍郡王眉锋一皱,道:“那你要什么?”
关山月道:“王爷,仍是老话……”
雍郡王道:“给你那拜兄巴不韦。”
关山月点了点头道:“是的,王爷!”
雍郡王摇头说道:“小关,这一次我绝不能答应你,我告诉你,脖子软的人,你给他顶大帽戴,他那头会东晃西歪,受不了的!”
关山月道:“那……王爷,我什么都不要!”
雍郡王摇头说道:“这次不能依你,这是朕的圣旨,你敢拒而不受?”
关山月道:“王爷,真要那样,我不敢……”
雍郡王笑了,道:“那就好,走吧,洗澡去,朕赐你香汤沐浴,龙衣加身,然后陪朕痛痛快快地喝几杯去!”
关山月笑着站了起来,道:“王爷,我领旨!”
雍郡王斜瞥了他一眼:“王爷?到了那时候,你还叫我王爷?”
关山月失笑说道:“我错了,该是陛下!”
雍郡王哈哈大笑,伸手拉住了他,往外便拖。
真的,关山月真的洗了个舒服澡,也真穿上了雍郡王的衣裳,由此可见雍郡王对他的“宠爱”!
洗过澡后,一身疲累去了不少,在洗澡的时候,关山月一直在思索雍郡王那一计未成,紧跟着必来的二计是什么?他怀疑这席“庆功宴”,他在想办法提防,甚至于他在想办法提防时时刻刻!
他作了难,假如雍郡王在这“庆功宴”上对他下毒手,他还真难提防,他总不能每样菜先试试再入口,每杯酒先试试再下喉,一个澡洗完,他仍没想出办法来!
洗完澡出来,雍郡王就在外面等着他,一见他出来,立即笑着说道:“小关,你可真能磨,一个澡洗这么老半天,这工夫让我洗三个澡都够了!”
关山月赧笑说道:“让您久等,王爷,其实,我还没有洗够,假如不是您站在外面等,我还能多洗会儿!”
雍郡王笑道:“今天免了,改天吧,改天我把回部进贡的香料给你泡上一大盆,让你泡上一整天,最好吃喝拉撒睡都在里头!”
关山月笑了!
酒宴摆在后院的水榭里,他两个踏着青石子路往后院走,刚进后院门,就听得后院里传出一阵女子嬉笑声,莺声燕语,宛转动听,关山月只当是丫头们趁雍郡王没来之前得空嬉闹,当时也未在意。
可是一进后院门,他马上就觉得情形不对,他看得清楚,在通往水榭,横跨碧波的朱栏小桥这一头,并肩儿站着两位姑娘,看年纪都有廿多,一个丰腴,一个婀娜,长得都很美艳秀丽,而且看上去都端庄大方。
两个人一般地装束,高领小袄,下身八幅风裙,裙脚下露出那对绣花鞋的鞋尖,乌云螓首梳得一根跳丝也没有,那排整齐的刘海,盖着雪白的香额,说不出有多耐看!
很陌生,是哪个府里的内眷?
不,她两个人每人那玉手里捏着一块手绢儿,香喷喷的。
关山月心里一跳,忙道:“王爷,这是……”
雍郡王微微一笑,笑得有点神秘,道:“进去坐下再说!”
说话间已进朱栏小桥,那两位姑娘盈盈施礼,脆生生地带着三分俏:“见过王爷!”
雍郡王一抬手,道:“这位是‘侍卫营’的关领班!”
那两位又微蹲娇躯,福了一福:“见过关爷!”
关山月微欠了欠身:“不敢当!”
雍郡王眉锋微皱,斜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当先踏上朱栏小桥,走向水榭!
关山月礼貌地抬了抬手,“两位姑娘请!”
“不敢僭越!”她两个齐道:“关爷请!”
关山月没再多让,转身踏上小桥!
进了水榭,水榭里摆着一桌丰盛,天是早黑了,可是水榭里没掌灯,其实并不黑,清冷银辉投射,碧波反映月光,比灯都亮,诗情画意,情调极美。
一眼看过去,关山月心里一松,对雍郡王的心智与阴鸷,还有那枭雄的作风又认识了一层。
筷子是银的,单这一桩便证明酒菜可以放心食用。
本来,雍郡王的手法岂会这般幼稚低劣?
他跟雍郡王对面而坐,那两位没等人让,落落大方地一人一边,分坐在关山月的左右,挨得关山月紧紧的,左边香来右也香,燕瘦环肥偎两旁,关山月美人在侧,他好不自在,微皱眉锋望了雍郡王一眼!
对面,雍郡王唇边含着笑,那多少带点嘲弄意味,他一见关山月看他,当即笑着说道:“小关,别瞅我,论功行赏庆功宴,今儿个咱们一切不拘,痛痛快快地尽一夕之欢的不醉无归,你尽情欢乐,我不会打你的小报告,这两位都是‘北京城’里红透半边天的红牌,你回来之后没多久,下人就把她俩接来了,这是我早安排好的,别扫人兴,别煞风景,更别冷落佳人,让人难堪,姑娘们,让关爷认识认识!”
只听一声答应,左边那位脆声说道:“关爷,贱名云黛!”
右边那位绕着手绢儿,有点忸怩娇态:“关爷,我叫翠云!”
关山月像没听见,他皱眉望着雍郡王道:“王爷,我不习惯……”
雍郡王一抬手,道:“你不用报名,我知道你叫关山月,不习惯么,一回生,两回熟,没有开始永远习惯不了,小关,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始风流,别忘了你那英雄本色,我敢说只一开始,你这块百炼精钢准会变成绕指柔,姑娘们,给关山月斟酒了!”
不容关山月分说,那两位皓腕轻抬,分别拿起了银壶,云黛给关山月满斟了一杯,翠云要照顾雍郡王,却被雍郡王抬手挡住了:“别,别,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不用照顾我,今儿个你俩是他一个人的,只照顾他就行了!”
关山月无可奈何,只好由他了!
还好,这两位不比一般卖笑俗妓,没有放浪媚荡,也没有依偎斜倚,仅仅是频送秋波与甜笑,假劝酒。
这使得关山月大放宽心,微生好感。
而雍郡王却在对面直叫:“云黛,翠云,今儿个小关他要是没一丝儿醉意,我可唯你两个是问,他不喝也可以,你两个得代他喝!”
有了他这句话,那成熟风韵醉人的云黛,水汪汪的一双大眼望上了关山月,含笑问道:“关爷,您忍心?”
关山月他硬不起心肠……
好在,他海量!
渐渐地,熟了,真笑也开始了!
就在这时候,一名亲随步履匆匆地进了后院!
雍郡王有几分酒意,一扬眉喝道:“站住,混帐东西,谁叫你乱……”
关山月唤了声:“王爷!”
雍郡王敛态一笑,道:“看你的面子,也别吓了他两个……”
转向外冷冷说道:“过来!”
那亲随应声走了过来,远在小桥上就打了千!
雍郡王道:“什么事?说!”
那亲随道:“禀王爷,舅爷来了!”
雍郡王“哦!”地一声道:“他来了,这时候……有什么事?”
那亲随道:“回王爷,舅爷只说要见您,奴才没敢多问!”
雍郡王用眼角余光瞥了关山月一眼,眉锋微皱,道:“真扫人兴……”转过来含笑说道:“小关,你坐坐,我舅舅来了,说不得我得见见他去,好在有云黛跟翠云陪着,你并不寂寞!”
说着,他站起来出了水榭!一绕过屋角,看着挡住了关山月的视线,雍郡王立即放快了脚步,三脚并成两步地匆匆赶到了他那处理机要,谈论机密的所在……书房!
书房里,琉璃灯下,这时候坐着个瘦瘦的老头儿,长眉,细目,隆鼻,薄唇,山羊胡,看样子有五十多岁,颧骨高高的,两腮微向内陷,一条发辫拖在身后,衣着挺讲究,挺气派,手上戴着一枚汉玉扳指,还拿着个鼻烟壶不住地在嗅,他就是胤祯老四的舅舅,也就是胤祯的死党,那老奸巨滑,阴狠险诈的隆科多了,胤祯所以能有今日这等优势,此人功居大半!
进了书房,雍郡王把门关得紧紧的,叫了声:“舅舅!”
隆科多鼻烟壶塞住鼻子,嗯了一声!
雍郡王走过去坐下,望着他道:“今儿个是什么风,把您……”
隆科多仍在嗅鼻烟,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在……”就这么两个字!
雍郡王忙接了口,道:“关山月回来了,我在给他庆功!”
隆科多猛然拿下鼻烟,转脸凝目,道:“怎么,他……他回来了?”
雍郡王咬牙点头,“嗯!”了一声!
隆科多道:“那……‘红莲寺’完了,你的心血也毁了……”
雍郡王脸色铁青,道:“不要紧,您不知道,原先我只认为他是个可怕的人才要除去他,如今不是了,如今我非杀了他不可……”
隆科多道:“那是,单看他能毁了‘红莲寺’回来……”
雍郡王道:“他能毁‘红莲寺’?‘红莲寺’那一套机关消息,就是大罗金仙也难逃劫数,是那些没用的蠢材自己坏了我的大事!”
隆科多“哦!”地一声道:“是怎么回事?”
雍郡王铁青着脸把喇嘛们失策的经过说了一遍!
听毕,隆科多直跺脚连叫该死!
雍郡王道:“可不是么,就是关山月不杀他们,我也非要他们的脑袋不可,饭桶,饭桶,真是十足的饭桶!”
隆科多道:“别骂了,事到如今,骂又有什么用?不管怎么说,关山月这个人是早日除去为妙!”
雍郡王道:“当然,我现在才知道,他是前明袁崇焕手下的一员上将……”
隆科多忙道:“这……这是谁说的?”
雍郡王凑过去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两句!
隆科多两眼一直,道:“噢,是他,你把他安置在……”
雍郡王道:“跟云家十兄弟在一起,我派他训练‘血滴子’!”
隆科多道:“好,好安置,只是,老四,这说法可靠么?”
雍郡王道:“怎么,您以为不可靠?”
隆科多道:“你该看得出,他自从来了之后,可立了不少大功,所作所为,全是向着你的!”
雍郡王道:“这我知道!”
隆科多道:“他既是前明遗民,袁祟焕的手下大将,怎么会助你?”
雍郡王苦笑说道:“舅舅,这道理我也想过,我就是想不通……”
隆科多道:“他要是袁崇焕手下的大将,必不会帮你,杀你都怕来不及,以我看,这只有两种可能……”
雍郡王道:“哪两种?”
隆科多道:“一是这说法不可靠,二是他真心投靠……”
雍郡王冷笑说道:“管他是哪一桩,总之这个人我是非除去不可!”
隆科多点头说道:“对,这是最好的办法,能利用他一天就利用他一天,要不然就马上除掉他,他要是真心投靠,杀了他这没利用价值的人并不算可惜!”
雍郡王道:“是的,舅舅,只等时机一到,我就会用上那最后的一着。”
隆科多沉吟着说道:“我担心他不会等你用上那最后一着!”
雍郡王道:“怎么?”
隆科多道:“恐怕他已经知道你派他破‘红莲寺’是……”
雍郡王摇头说道:“不,不,不,不会,舅舅,我有绝对的把握,他绝不会知道这是我的一着狠毒计!”
隆科多道:“你凭什么这么有把握?”
雍郡王道:“他要知道,他就不会再回来了!”
隆科多道:“那不一定,也许他是将计就计,他装作不知道,反正你哑巴吃黄连,也不能说破!”
雍郡王摇头说道:“舅舅,我看不会!”
隆科多道:“我看恐怕……”
雍郡王道:“不会的,舅舅,我要他将来做伴驾,给他摆桌庆功宴,就是为了试试他,他表现得毫无破绽!”
隆科多摇了摇头,道:“但愿你没有看错……”
雍郡王道:“管他看错没看错,反正我要除这个人是真!”
隆科多微一点头,道:“也好,那就等时机来临吧!”
雍郡王道:“舅舅,我再告诉您件事,郭玉龙走了!”
隆科多一怔说道:“郭玉龙走了?他上哪儿去了?”
雍郡王道:“关山月说是‘南海’,我看不会是‘南海’,他跟郭玉龙两个人之中,总有一个是没说实话!”
隆科多大惊失色,道:“怎么,他,他,他,老四,你怎么能让他走?”
雍郡王苦笑说道:“天知道,要不是关山月告诉了我,我根本不知道!”
隆科多诧声说道:“你不知道?”
雍郡王道:“我让关山月找他帮忙,用意是在一并除了他,然后收拾那如花美眷,没料到他跟关山月破了‘红莲寺’,在临去之前就安排好了,他跟关山月往‘红莲寺’去,他那两位夫人则带着几个儿子跟细软后一步出了城……”
隆科多跺脚叹道:“一步之差,全盘皆输,别人走十个百个也不要紧,走了这条孽龙那还得了。且不论让宫里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最重要的还是他将来对你是一大祸患……”
雍郡王道:“舅舅,我也知道,可是我没想到他会利用这机会走,如今他已经走了,我又有什么法子?”
隆科多想了想,一点头,道:“亡羊补牢,希望为时不算迟……”
雍郡王道:“您的意思是派关山月……”
隆科多道:“您想再放走一个关山月?”
雍郡王道:“那您的意思……”
隆科多道:“把这消息透给宫里……”
雍郡王讶然说道:“把这消息透给宫里?”
隆科多道:“我自然不会明说他是怎么走的,我只说他偷偷地溜走了,让宫里派人追杀他去……”
雍郡王道:“派人追杀他?天,谁是他的对手?谁又敢去,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么?再说……”
隆科多冷冷说道:“肉包子打狗,对你有什么损失?”
雍郡王呆了一呆,猛击一掌笑道:“对,能杀了他,那是为我除祸患,要是杀不了他,也对我毫无损失,将来我再找能人对付他!”
隆科多道:“我就是这个主意!”
雍郡王涎着脸嘿嘿笑道:“舅舅真是足智多谋,不愧是我的军师!”
隆科多摇摇头,冷笑说道:“别捧我,眼前这件事我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点办法也没有,这算得什么足智多谋……”
雍郡王忙问道:“舅舅,什么事使你……”
隆科多翻了他一眼,道:“还不是为了你的事,除了你的事之外,还有什么事让我着急,又有什么值得我着急!”
雍郡王道:“舅舅,这我知道,您疼我爱我,咱们究竟亲,您一直为我的事劳心劳力,甚至于大堆大堆的银子往外送……”
隆科多捋着稀疏疏的山羊胡,道:“你知道舅舅是为了谁就好!”
雍郡王道:“我怎么不知道,一旦我坐上那宝座,您就是……”
隆科多笑了:“行了,老四,到时候只别忘了你这个舅舅就行了……”
雍郡王忙道:“舅舅,那怎么会,您知道我不是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人,一旦我坐上那宝座,舅舅您就跟我一样……”
隆科多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笑道:“紫禁城骑马?”
雍郡王道:“御书房行走,总之,您跟我这个皇上一样!”
隆科多笑道:“恐怕我也算得半个皇上!”
雍郡王道:“何止?完全跟我一样!”
的确,隆科多在雍正登基后是红极一时,十分得势,可是天知道他的最后下场如何!
隆科多难掩内心喜悦,脸色微微一整,道:“老四,说正经的,天这么晚了,我跑到你这儿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我是没办法了,好歹你自己拿个主意……”
雍郡王道:“舅舅,您说吧,究竟是什么事?”
隆科多道:“老二的病又犯了……”
雍郡王一喜道:“这不是喜事么?”
隆科多道:“还有更喜的在后头,老二被废了,已经迁出了‘东宫’……”
雍郡王一下跳了起来,惊喜欲狂,叫道:“什么,老二真被……
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隆科多道:“就在上次事后不久,说来这完全是胤祺,胤搪两个人当初留下来的根苗,当初胤祺胤搪不是打通太监跟一班妃嫔们老在皇上耳根上说老二的坏话么……”
雍郡王道:“舅舅,这个我知道!”
隆科多道:“这种凶险的话,便是铁石人儿听了也要动气,何况那些妃嫔却是皇上平日十分宠爱的?要照皇上的意思,当时就要传‘宗人府’把老二废了……”
雍郡王道:“最后却被固伦公主劝住了”
隆科多道:“是啊,当时她说废太子是件大事,须和众大臣慎重商量,皇上也就暂时忍下了这口气,接着边报到来,‘葛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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