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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上仙-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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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岚皱眉沉吟道:“听着有道理。不过……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
我已听出这似是而非的论调颇是耳熟,疑惑道:“若水姐姐,这些话儿是不是原微师兄说的?”
九尾狐脸一红,脚一跺,幽怨道:“除了他还有谁?算了,不提这事儿。今儿我承了你们的情,来日必有所报!如今我已修成地仙,和他很是般配了吧?我这便去找他,问他几时娶我……浒”
她说毕,人已化作一道红光遁去,转瞬不见。
白狼直着眼睛道:“这狐狸……真会嫁给原微师兄?”
我微笑道:“挺好啊!的确很般配!峒”
一向作弄我们的原微师兄被一只成了仙的痴情狐狸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想想都开心哪!
若不是疲累得浑身乏力,我说不准会和原微一样,笑得捧着肚子滚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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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一个个不是力竭,就是带伤,我们又在诸余山休息了一日,到第三天的清晨才启程。
青岚随身所携灵药甚多,出手又大方,加之众人功底都还算扎实,故而看起来都恢复得不错。而我只觉自己修为比先前又低了不少,想必被那三道天雷伤了元气,不知寿元又减了几个月。
凤雪见我气色不错,也便放心离去,临行却和当年的“小孔雀”一样罗嗦,把务要在苍灵墟再相会的话说了几百遍,大约怕我又跑得无影无踪,让他找上一百来年也找不到。
但如今我有门有派、有名有姓,下面他如果再找不到我,多半是因为我灰飞烟灭真的无影无踪了。
景予在凤雪离开后像是松了口气,待我也不像之前那样冷淡,有意无意总是紧跟在我的身边。
我吃不准他在想什么,但他若愿意让我好好欣赏几日他那副好皮相,我当然也乐意得很,因而一路都甚开怀。
于是,不自在的成了景予。
虽然那张棺材脸怎么看怎么像块石雕,但禀承一副正义之心的白狼已开始对他敬而远之,再顾不得因我的遭遇摆出仇大仇深的决绝模样。
它悄悄跟我道:“姑娘,这景予怎么回事?浑身长了刺似的让人看着就难受。”
我温柔地笑笑,“怎么会呢?大白你仔细看看,这身段儿这模样儿,卖妓院里可以算个头牌吧?”
白狼眼睛绿幽幽地一亮,“的确,我从前见过的头牌姑娘还不如他美……不过,姑娘,妓院不收男人吧?”
我微笑道:“可我听说,有的男人喜欢男人呢!”
承蒙原微师兄教导了一回,我们终于知道了什么是愚蠢,后来再入尘世,除了《四书》《五经》,也带回了写莺莺、红拂之类的传奇,并各朝各类宫闱秘史之类。景予甚至还悄悄和伙计商议,另买了些市面上极少的孤本,原说看完就给我看,谁知后来问起时,却道不小心泼了茶,已经毁了。
我疑心他在撒谎,因为他说这话时,那么厚的脸皮居然也能泛起红晕。
当然,我后来也没有穷究此事。因为我买回来的那些书里,什么西厢幽会,什么月下私奔,什么断袖之癖……也足以让我面红耳赤了。
想来景予师兄那边也是差不多的东西,他别扭个性犯了,自己看得害羞,便不肯给我看了。
白狼博闻广识,倒也懂得不少,点头道:“此事确有耳闻。”
青岚却大是纳闷,频频向景予打量着,奇道:“天下竟有此事?”
白狼端了端神情,清了清嗓子,答道:“确有此事。不过青岚仙友专注修炼,冰清玉洁,没听说也不奇怪,不必因此自卑。”
“哦!”
“冰清玉洁”的青岚应了,倒也看不出多少自卑来,但的确因此陷入沉思。
若非正御剑行于空中,我多半又笑倒在地。
选择和他们一路同行真的没错,看我如今是何等开怀快活!
可白狼却悄声和我道:“姑娘,你为什么看着景予笑得这样诡异?”
“嗯?”
“我看得浑身恶寒呀!”
我一脚把白狼踹下宝剑,看着它自由地俯冲大地,一路惨叫着“青岚仙友救命”,心中无限惆怅。
还是我的小孔雀……哦,不,还是我的大凤凰好啊,多么善解人意,多么温柔体贴!
和凤雪比,白狼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于是,在后面的旅程里,我不免把凤雪多念叨了几遍。青岚还能附和几句,白狼已有羞愤之色,景予一贯的默不作声,却走得跟我更近了。提到凤雪时,偶尔瞥到他的神情,竟有几分羞怒。
咦,还真恋着被他害得只剩了几根荷叶梗子的师妹么?
真是好玩,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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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我们穿过一片碧海,我们到达了苍灵墟。
飞过碧海时,我们已见海面风光卓异,阳光射到这里都不再有原先的炙烈,安静而悠缓;长空片云倒映于蔚蓝海面,优雅沉静里却有一股浩缈出尘的上古仙者气息悠悠荡涤。
仿佛那位白发如雪的东华帝君,依然在这片海域悠闲散步,不经意地回眸,看一眼红尘里营营碌碌的芸芸众生。
仙风道骨,深沉睿智,不怒而威……
我们便是抱着这样满怀尊崇的心态小心翼翼踏上了苍灵墟,然后看着满地乱跑的魑魅魍魉和山精水怪惊呆了。
东华帝君修仙之处,即便不算仙界,但至少该是个和昆仑差不多的人间胜境。
可眼前算是什么?
暮霭迷离间,枯木萧索,瞑鸦零乱,一派瑟瑟秋景。衰草荒烟见总算浮着些颜色美丽的五彩烟气,却是能要人性命的毒瘴……
几处青萝倒是长得茂密,藤条妖娆缠绕,翠叶色泽如玉,甚至在这萧杀景象中开出几朵似正对人嫣然而笑的明媚红花来。可惜我还没来得及赞赏这什么藤萝有莲花那般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品性,便见一只小貂经过,被那藤如鞭子般抽出,缠上,收紧……小貂哀哀叫着,挣扎片刻,便不再动弹,甚至很快如空空的皮囊般“扑”地掉落在地,却是被吸干了精血,干瘪得看不出原来的形状。
而那青萝便愈发青翠碧绿,红花愈发艳丽动人……
白狼远远看着,惊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缩在我身后从牙齿间嘶嘶地挤出字来,“姑娘,你确定……这里有你要的东西?”
在乌烟瘴气宛如魔域鬼界的地方,寻天下至洁至妙至神至圣的仙家莲花……
师父他来过这里吗?他怎敢认定,我能在这里采到远胜昆仑的仙莲?
青岚、景予大约听到了白狼的的话,都转头看向我,神色有点怪异。
青岚轻声道:“叶姑娘,你原来是说,想到这里游玩一番,好沾沾仙气?”
我无奈道:“实在不成,咱做条小船,在附近海域转转,倒也高古清旷,优雅悠闲。”
这回便连白狼都不屑地斜睨向我。
景予静默片刻,修长的腿缓缓向前一踏,便稳稳站到白狼跟前。
白狼气怯,向后退了一步。
景予淡色的唇却轻轻弯了弯,和声道:“狼兄,菱角儿到这里来找什么?”
景予回复他原来的形象后,却是第一次唤白狼“狼兄”,且是这等地和颜悦色……
我不出意外地看到白狼立刻软了脚,脱口说道:“找仙莲啊!皓东仙尊说,东华帝君洞府前的莲藕格外有灵气,可以让姑娘莲身不朽。”
我无奈地抱肩看向它。
它就不怕景予听闻此事,把那仙莲连根拔了?
如此,便遂了半年前他想让我魂飞魄散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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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好冷清啊啊啊啊~~~~~仙侠你们不爱吗吗吗吗吗~~~~内牛……
等闲变却故人心,不诉情殇(三)
白狼不愧在尘世跌摸滚爬了几十年,居然也立时想到了这个可能,连忙说道:“景予,你可不能拦叶姑娘去找那莲花!找不到仙莲,她活不了多久了!”
景予眉目不动,墨玉般的眼睛在我脸上淡淡瞥过。
我无端地脸上发烫,忙低下头,用脚尖一踢白狼,笑嘻嘻道:“大白,你活傻了吧?景予师兄可不正盼着我早点儿彻底死去?”
“可我没觉得景予怎么盼着你死。”
白狼犹疑地看着景予,“景予,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你害了叶姑娘,对你有什么好处?若她活着,你便是成了魔,没法娶她了,还能常常过来看看她,饱一饱眼福是不?浒”
我气结,正要去揍这畜生时,白狼看我一眼,连忙又道:“何况你生得好,我们姑娘也爱看你,也可以常常饱一饱眼福来着!”
这回我舒服了些,换景予脸色黑了黑。
但他居然很快恢复平静,从容地继续向白狼道:“这可奇了,她既活不了多久,赤城山的宁丰剑仙竟深情若斯,打算娶一堆很快化作飞灰的莲藕回去吗?崂”
白狼又赶在我阻止前得意洋洋地冲口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赤城山有种淬灵水,可保叶姑娘莲身不朽;如果再换上苍灵墟的仙莲之身,轻轻松松就能活上两三千年,活到修成地仙绝不成问题!”
好吧,听天由命吧!
一路且走且休息,他的伤势已经复原,我失去的修为却一直没能再回来。真要现在翻脸时,他不必抢什么仙莲,凭他一人之力就能把我和白狼甚至青岚一起干掉了。
于是,我抱着肩倚着棵老树若无其事地继续欣赏眼前男子的好皮相。
景予勉强镇静了片刻,才瞥向我道:“你若再看我,我担心你会成为第一个没过门便被休弃的女剑仙!”
我笑盈盈道:“没事,我还是第一个被魔帝之子十二箭射死的女剑仙,第一个借莲复活的女剑仙,第一个被天下无双的白凤凰寻找了一百八十年的女剑仙!既已当了那么多的第一,再多一个又何妨!”
景予的脸便又黑了黑,转身走得离我远些,才道:“想嫁人,先找到那什么莲再说吧!不过……你确定这个地方会生出仙莲来?”
“……”
这里并不像酆泉狱那般魔气森森,令人万般不适,却也妖魔横行,遍地秽气,和我想象中霞光万道祥云四合的仙界不啻于天壤之别。
青岚皱眉道:“便是要找,也得等明天吧?这地方诡异,不宜夜间行动。何况总得多呆两日,我们走得不慢,只怕敖欢、凤雪他们还没到。”
我微笑道:“嗯,青岚仙友的意思,是一夕还没有到吧?”
青岚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说道:“姑娘说笑了!我只是想帮景兄找回轮回石而已!”
“轮回石……”
我叹息,“你以为,咱们堂堂的魔帝之子,魔界少主,真的在乎那什么破石头?”
青岚怔了怔,说道:“景兄在不在乎,那是他的事,但轮回石因我丢失,我协助找回是份内之事。”
“他不要了,你没事找事也帮着找?”
青岚似乎没想过这问题,皱眉看向景予。
景予沉着脸,淡淡道:“这个轮回石么……我要定了!”
他的黑眸里有如刀锋般冷而烈的光芒闪过。
那是一种势在必得。
他竟真的想要找回轮回石。
看来当日他敢故意让一夕将轮回石抢走,只是因为他有十足的把握重新把它夺回来。
这可奇了,难道那石头对他有什么特定的含义,才劳他如此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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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要住一晚,在这妖魔横行的仙家之地,也便不敢掉以轻心。
我寻了棵枝叶蓊郁如盖的参天大树,扬起荣枯藤,先在周围以藤萝结作四面墙壁,正要把顶部也结上时,忽然眼前一黑,却是得失屏瞬间平铺开来,轻轻松松为我盖了一半的“藤屋”搭了个屋顶。
而景予便立于藤屋内的树枝上,静静凝视着我。
多少次,两人奉师命下山办事,行到荒凉危险之处,几乎生出了默契,我以荣枯藤作墙,他以得失屏为瓦,轻易便搭起一间足以遮风蔽雨的藤屋。我们修为算不得十分高深,以自身灵力建的结界未必有多坚固,但这样的两大仙家至宝却足以让大多妖魔望而却步。
耳边仿佛又响起了两人携手同行的说笑,他唇角微扬,眉眼含光,声线低沉,而我肆意无拘,大胆妄为,笑声惊得夜鸟惊起,扑楞着翅膀飞往高空……
我微一失神,旋即微笑道:“师兄,即便魔界,也男女有别吧?你不会想和我同住一屋?”
暮色已深,藤屋之中更是暗沉一片。景予如一道幽深的影子凝固在屋中,沉默得好像睡着了。
我哼了一声,正待撤去荣枯藤另寻别处建屋时,景予忽然说话了。
他居然很轻佻地笑道:“我倒不记得,师妹从前什么时候在意过男女有别。瞧来师妹订了亲的人,到底胆小了。说到底,还是怕被夫家休了,得不着那什么淬灵泉水了吧?”
当我气不着他时,他便能气我了……
这着实是件令人郁闷的事。
我只得叹道:“景予师兄,你一定要逼我说,我现在看到你这张脸就觉得恶心吗?”
光线更暗了。
但人在黑暗中久了,视力往往便会适应黑暗;就如人的心破碎得久了,也便觉不出那疼痛来。
此刻,他的影子反而是显得清晰了,僵在那里如一尊堪堪要消融在黑暗里的蜡像。
我愈加厌烦,一挥手藤蔓如闪电般窜出,抽出的枝叶暗影如黑夜里迅速弥漫开的幻梦,迷离地挡在我和他之间。
那个根本不该出现在我跟前的蜡像,终于消失在我眼前。
我松了口气,将下面也结上藤萝,抖开一条毡毯,舒适地坐了上去。
白狼自然跟我一起的。
它候在树下时自然听到了景予嘲讽我的话语,趴在我跟前静了一会儿,安慰我道:“没事,便是宁丰休了你,还有凤雪呢!我瞧着凤公子对你好得很,巴不得娶你,只是害羞说不出口。”
我只作打坐,不理会它。
白狼便自语道:“既然我化作人形便能娶回我娘子,凤雪早已是仙,想来也可以娶你。只不知你们生出的娃儿,会是一只鸟蛋呢,还是一朵莲蓬?”
“……”
我很想把它一脚踹下树去,但想到隔着一道藤墙的景予,又觉得快意,便由它胡说八道去了。
至少须让他知道,这天下的好男儿多得是,离开他景予,不过是丢掉一件旧衣服,早有更华丽的新衣候在旁边预备更换。
藤墙那边传来青岚跟景予打招呼的声音,略带愁郁。他既和我们一道,很自然地便跑去景予挤一屋了,并未因仙魔有别而心生嫌隙。
这让我忽然对他和一夕的未来升起了希望。
一夕分明放不下他,他会因一夕失态,未必不曾动心。
若是两情相悦,仙又如何?魔又如何?
即便不能得道成仙,即便不能长生不老,即便逆天而行千夫所指……
只要曾与彼此相依相守,痛痛快快地痴恋一场,幸福一场,一生又有何憾?
如山石草木般无悲无喜,纵是寿与天齐,亦是枉过一生。
我感激完全落下帷幕的沉沉黑夜,掩住了眼底无声滚落的几滴泪水。
我不用去擦拭,可以由着它们在黑暗里慢慢风干。
就如由着心里曾经最肆恣汪洋的感情,在日复一日的失望甚至绝望里渐渐干涸。
耳边,青岚和景予寥寥的交谈很快归于沉寂,白狼唠叨累了,终于也睡了,发出响亮的鼾声。
很惹人厌烦的鼾声,但此时听来还算顺耳。
这妖魔乱舞的鬼地方,到底还有个白狼陪着,并不是孤伶伶地只剩了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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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闲变却故人心,不诉情殇(四)
一直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恍惚间听到女子低微幽怨的声音时,我疑心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等听到隔壁再有些微动静时,我一个机伶,立时清醒过来。
我知道一夕近日会来。凤雪必定会把她和敖欢一起引来,清一清这笔烂帐。她虽成了敖欢未婚妻,但显然还记挂着青岚,暗中来找他并不奇怪。
但不知为什么,我居然立刻能断定,来的人不是一夕;而隔壁藤屋有动静的人,也不是青岚浒。
我掌心攥出了汗水,犹豫片刻,到底运起心法,再次元神出窍,轻轻飘出藤屋。
在这样神秘莫测步步危机的地方,元神离体着实不是件明智之举。
莲身没有了元神的支撑固然会加速毁败,而元神更是不抵本体坚固,在别处犹可,天知道这里会不会钻出个厉害魔物,一记魔功把我打得魂飞魄散滗。
但以景予的修为,以我现在退步不知多少年的本领,想用本体跟踪他而不被发现,无异痴人说梦。
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我这早该从这世上消失的人,多活一天都是赚的。最不济,再也回不了本体,让我的末日提前那么三五百天到来而已。
一缕元神轻轻飘下藤屋时,正见到景予的背影在黑暗的深林里一闪而逝。
循着景予离开的方向,我飞快地飘了过去。
夜间的苍灵墟更苍凉阴森得出奇,远远近近的山林野草和吃人的青萝被沉沉的暗夜交织在一处,黑蒙蒙如静卧着的巨兽,正悄无声息地注视林中的动静,亟待择人而噬。
我追了一段,便迷失在那重重的黑暗里,并不见景予的踪影,只得顿了身仔细查看他可能的去向。
风很大,即便那缕元神耳边除了远处的海浪一***拍击山石沙滩的声音,连夜鸟的鸣声也听不到。冷风若有若无地吹着,偶尔有这里那里的枯枝发出喑哑的断裂声,又有风过荒林呜咽般的呼啸声。
呜咽声里,我又听到了女子娇软的声音。
这于我,已经够了。
我飞快地顺着声音的方向飘了过去。
居然是我在苍灵墟见到的第一个开阔之处,疏林翠竹,月华轻笼着盛开的木芙蓉,密枝繁花,虽有轻雾如烟,却更添缥缈之气,终于有了几分昆仑山那样的仙家景象。
景予一身墨黑衣衫,默然立于一丛幽竹之下,凝视着对面的少女,神情颇是柔和。
清浅的月光下,那少女容貌颇美,雪肤花貌,杏面含春,细巧的眉若蹙非蹙,神态极是娇憨动人,惹人怜爱,又着了身鲜明的白衣,更觉飘飘如仙。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白衣少女的映衬,景予居然再无藤屋中快要消融于黑暗中的错觉。
他的身姿英秀挺拔,一如旁边翠竹;他的面庞白皙柔和,一如此时潋滟的月光;他的黑衣也不像平时消沉,轻软的衣角和襟带随风拂动,亦一如从前的清傲孤洁,不惹尘埃,风采飘然……
可惜此时正与那少女雪白的披帛纠纠缠缠,一黑一白相竞相逐的模样是如此的和谐却刺目……
我承认我看着万分地不舒适。
这情形实在太熟悉不过。——只要那个白衣少女换作我。
甚至,景予用当年跟我说话的口吻清清淡淡地向那少女道:“绵绵,我要的是轮回石。”
那个叫绵绵的少女便扁着嘴道:“轮回石么,那有什么难的?不就是被个什么魔界女子拿去了吗?只要端出咱俩的身份,还怕她不交出东西?连主上都不会惊动。”
景予道:“我原先也是这样想,所以一时不慎被那女子夺了去也没放心上。可目前不一样。她已成了广润王的未来儿媳,未必会回魔界。若跟敖欢回了西海,便很是棘手。不如趁着叶菱能帮上忙时,借一把她的力量,也可省事些。”
绵绵便微红了眼圈,“景予哥哥,你别用这些话哄我行不?那个一夕不过百来年的小魔,你再怎么不慎,也不至于被她抢走了东西吧?何况叶菱借莲身复活后修为大减,连我都未必比得上,又能帮你什么忙?明明就是你还念着她,千方百计还想找机会和她在一起罢了!”
景予静默片刻,叹道:“毕竟相识那么多年,想着她已经活不了多久,总是有些不忍。她也的确是我在昆仑唯一还有些记挂的女仙,若想改弦易辙修习魔道,还是彻底断了那念想好。何况,父君大约也不希望我再和她有牵扯。”
绵绵掩唇笑道:“你也知道主上不愿意你和修仙女子交往啊?那你近日又和她一起,便不怕帝君知道?”
景予抱着肩淡淡而笑,“我需利用她一个好友把一夕引过来;何况她和她那个好友联手,实力很是不弱,大约还是能帮到我忙的。等我把轮回石拿到手后,我立刻将她除去,父君便是知道,又怎会责备于我?”
绵绵拍手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主上最厌烦做事婆婆妈妈之人,见你如此决断,想来更是欣慰!只是那轮回石也不是甚么要紧东西,若是那个广陵王的公子着实难缠,拿不着便拿不着,不用太过费心。”
景予眸光如水,缓缓抬眸看她时,如一泓清泉悠悠漾着。
他浅浅地笑,秀逸的面庞月光般皎洁。
他道:“既然姑姑说我们有夙世的缘分,那我一定拿到轮回石,和你一起好好观看观看我们前世的交集。”
“景予哥哥……”
绵绵的脸庞一下子红到耳根,声如蚁蚋地唤了一声,竟娇羞地低下头去,一时说不上话来。
我再也听不下去,迅捷飞了开去,再不想看这两人一眼。
幸好只是一缕元神,否则即便我只剩了一颗莲心,那颗莲心也该被人捏得苦汁四射,碎得连瓣也找不着了。
其实我的涵养远没我想象得那么好,我对景予也远没我想象得那么绝情。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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