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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灯看剑-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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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眼前这炽烈得尤如天上太阳掉落人间的火势,却让韩常也不由得生出几分忐忑。
    只怕宋军自身,也绝不可能料到以地狱黑火点燃的火焰,会燃烧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烈。
    他听着背后刚刚重新排列阵形的女真军队那略显零乱的脚步声,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向那名兀自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的大珊蛮使了个眼色。
    那个女真族的大珊蛮,收到韩常的暗示,终于回过了神来,连忙五体投地,向熊熊燃烧的火焰膜拜行礼,口中吟诵着女真族古老的歌谣,赞美着伟大的天神阿布凯恩都里驭使的神魔,召唤出地狱的火焰,燃烧掉一切的敌人与罪恶。
    那些一时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的女真战士,受大珊蛮的鼓舞,也自定下了神来,向那益显炽烈的熊熊火焰行礼膜拜。
    毕竟方才那两尊神魔塑像所显现出来的力量,已然在他们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在他们的心里,能召唤地狱黑火的神魔塑像,无疑原本便是火中之灵。
    眼前这炽烈得异乎寻常的火焰,同样也是这两尊神器召唤出来的。
    他们被宋军的挑衅激怒了,如此大火,正是他们发威的前兆。
    一定是的!
    韩常听着身后女真士兵终于安定了下来,纷纷赞颂起天神阿布凯恩都里不可思议的神力,重重地吁了一口气。
    置身战场,不论在何等的形势下,军心士气,都是最不能丢掉的东西。
    只是眼下女真军人的信心,都自架构在兀自置身在烈火之中的那两尊神器之上。
    韩常不自觉又踏前的两步。
    现在只希望,那两尊神器,能够安危无恙。
    黑烟升腾。
    火尤烈。
    …………
    “难得相见,包大人何必急急而去,也不跟下官叙叙昔日的情谊么?!”一名身着红袍玉带的官员,在几名衙差的护卫下,自分成两列的人群后中缓步而出,淡淡的语气中,却似带着一股冰寒彻骨的恨意。
    “是你?!”包大仁一眼瞥见那官员写满了阴鹜狠毒的脸,不由得瞳孔微缩,失声唤了出来。
    “哈哈哈哈!”万俟卨颇有些失态地仰天狂笑,好半晌才将眼神重新凝在了包大仁的脸上,咬牙切齿地说道:“没错,是我,正是我,我又活过来了!包大人这一脸震骇莫名,倒也不枉你我主仆一场。”
    包大仁此时已从最初时的意外震惊回过了神来,微微苦笑道:“俗语常言‘天理昭彰,报应不爽’,现在却连兄如此人物都能免罪脱身,再立朝堂,包某又怎能不为之震骇惊讶,感慨莫名。”
    “哼”,万俟卨被噎了一下,脸色一翻,上下打量了下包大仁,哂道:“若非亲眼得见,本官倒是实难相信,昔日在我面前一味摇尾谄媚的卑贱戏子,今日居然也能在本官面前人五人六地侃侃而谈,还能为一己私欲,鼓捣出祸国殃民的什么加征捐赋之说,掀起临安城内偌大的风雨,果然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
    周围围观的人群欲发堵得满满的,此时不断发出嗡嗡的议论声。
    临安城内,尽多小道消息,万俟卨与包大仁昔日朝堂之上的交锋,也算得上是一件趣事,迄今早已有四五个不同的说法四处传播,实可谓街知巷闻,今日能得见这两位故事中的人物狭路相逢,当街论辩,自然是观者如潮。
    包大仁微微皱眉,心下隐隐有几分不妥的感觉。
    他与万俟卨相识数载,早已知道此人心胸狭小、睚眦必报,更唯权势是崇,钻营拍马,无所不用其极,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但其为人诡计多端、阴狠狡毒,却也绝不是不学无术之徒,原本便是秦桧党徒在朝中的一大走狗臂助。
    只是他当日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被自己揭出诬陷岳飞一事,是天子官家钦命问罪的钦犯,下至诏狱,等待有司推鞫其罪,此时天子官家征战在外,照理说哪怕是知临安留守的岳飞,也没有权力将其释放出来才是。
    但现在万俟卨却不但公然出狱,而且身着绯色官服,显是宋制三品以下五品以上文官服饰,虽然未能如其原先所任的御史中丞般位列二品大员,但也是绝对的不合情理的事情了。
    在眼下的临安城,能做成这样一件事情的,只有当朝丞相秦桧一个人。
    虽然名义上秦桧只是同知临安留守事,位在岳飞之下,但任何人都知道,在现在这个环境下,能使得动大宋中枢临安城内大大小小这些衙门的,却是唯有秦桧一人。
    秦桧当国十余年,手操国柄,党羽遍布朝野各处,根深蒂固,又怎是深受文人士子猜疑敌视岳飞能比得了的。
    只是无论如何,万俟卨也是天子官家亲自下令夺官收押,秦桧如此公然放出万俟卨,并毫不避忌委以官职,却是不啻于向天子官家的权威挑战了。
    眼下自天子官家朝堂之上驱逐金使以来,秦桧便自韬光养晦、深居简出,眼下虽然天子官家征战在外,但其那数日间一反常态的举动,在朝堂之上文臣武将间留下的英明神武的印像,却几已是难以动摇,而今岳飞与自己借征两项捐赋的举动,也自凝聚了临安城武将系统的心思,秦桧虽然把持着政府体系的运作,但若说要如何翻云覆雨,却也不是太可能。
    以秦桧的老奸巨滑,又为何会在此时摆出如此高调的姿态。
    莫非……
    包大仁一念及此,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莫非前线军情又有变化,天子官家出事了?
    他再不愿多生事端,淡淡说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包某之策究竟是祸国殃民还是利国利民,分辨本不在口舌之上。是非曲直,久后自有公论,包某还有公事在身,就先行告辞了。”
    他向万俟卨微一拱手,转身便欲急急离去,向岳飞打探前线军情,却又被万俟卨一把扯住了。
    万俟卨脸上浮起浅浅的冷笑,哂道:“公事?!本官恰好也有一件公事要知会包大人。”
    “哦?”包大仁微微一愕:“请说。”
    万俟卨微微冷笑:“本官现任大理寺少卿,专责管辖查处包大人及手下一干军伍贱隶在加征两项捐赋过程中,巧立名目,贪墨公款,中饱私囊一事,此后若有需包大人配合之处,还望包大人念在昔日一场情谊,大开方便之门才是。”
    “你说什么?!贪墨?!你说谁是贱隶?!”军中人士,早就恨不得将这个陷害岳大帅的大奸臣扒皮煎骨,站在一旁郝六斤念在包大仁的面子上,已然隐忍多时,此时见到万俟卨出言侮辱,再忍不住,开口大喝,只震得众人耳中一阵嗡嗡作响。
    万俟卨也不由得微微色变,略后退了一步,口中却自冷冷说道:“不是会大声吼就叫有道理,你们参与征收捐赋的军士,每月都按职司不同加支俸禄之外的粮饷,这是不是事实?!”
    周围围观人群,不由得随之发出一阵阵议论声,又自不断指指点点。
    郝六斤须发皆竖,正欲上前理论,却又为包大仁拉住了。
    包大仁摇头微叹,大宋制度本官与职官不同,执行某事时别行派发例钱,本是规矩,只是这种事百姓们知道得不多,解释起来也极为麻烦,尤其在万俟卨有意挑拔,众人先入为主的前提下,说得再多,也是枉然。
    再者说,郝六斤出身行伍,不善言辞,三言两语说不定反被万俟卨套了去。
    万俟卨原本身任御史中丞时,便最善于秉秦桧之意,罗织陷害朝中忠直大臣,而今秦桧任他专责此事,明显是摆出了架势要无中生有找麻烦,自己也应早日与岳飞商量一下应当如何应对,在此多逞口舌之利,却也殊为无益。
    他面无表情地向万俟卨微一拱手:“包某记得昔日天子官家离京前曾言:凡五品官以上任免,皆须经天子官家裁决定夺,兄若是真有天子官家诏令出任专责审查之大理寺少卿,包某自会依法配合。”
    他微微一顿,轻轻哂道“国法煌煌,天日昭昭,临安城内应该绳之以法的贪墨枉法、祸国殃民之辈究竟是谁,只怕兄心里是最清楚不过了。”
    “你……”万俟卨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他这个大理寺少卿确是秦桧借主掌三省的权柄,经中书省发下,未有皇帝诏令,包大仁一直以“兄”而不以“大人”呼之,明显是不承认他这个大理寺少卿官位的正当性。
    周围群众发出一阵阵清晰可辩的窃笑声。
    “天日昭昭”的故事,临安城内可谓路人皆知,包大仁如此说话,大家自也明白其意中所指。
    包大仁看着万俟卨一阵红一阵白的脸,淡淡一笑,正欲举步行去,却又听得万俟卨一声唤:“且慢!”
    他回过头,却正见万俟卨强压住怒气,凑近前来,在他耳边轻轻说道:“秦相要见你!”
第43章 骤雨
    “放!”
    旗号官一声令下,箭发如雨,石落如蝗,铺天盖地般地直向顺昌城头罩了过去。
    前队金军扶着高大的云车,要靠上顺昌城头,另一队着抬着巨木,奋力撞击着顺昌城紧闭的城门。
    沸水、劲箭、滚石,不断由顺昌城头防守的大宋军队手中发出来,阻拦着金军的脚步。
    城头上早已刀光剑影一片,以金兀术的眼力,可以清楚地看见宋军军士仍自按着一定的阵势,在各自领队带领下,有条不紊地将每一个由高大的云车上跳上城头的金国士兵包围、击杀。
    西城门启处,有一队宋军竟自开门冲杀了出来,与早已埋伏在侧的两队骑兵交撞在一起,喊杀之声不绝于耳。
    这不是一场短时间内能结束的战斗。
    金兀术微微眯眼,将手中韩常飞马传来的战报慢慢叠好,递给了旁边的完颜雍。
    尽管接战不过数日光景,战况之惨烈,却是颇出他的意料。
    顺昌城内的大宋军士,简直不像专务守城,而是还想着竭力往外冲,想着打出一条路。
    几乎每天他们都分出一股到数股的部队,寻机突围。
    以顺昌城内眼下区区数万人,据城坚守,力抗自己这三十万大军,人数上所居之劣势,本已相当明显。
    而他们即不像是要放弃顺昌城,却又急于分兵突围北走,唯一的解释,便是他们居然还想着要弛援舒州城。
    这几日来,自己截获了不少舒州方向宋军发来的求援急件,却也故意放了几批进城。
    他就是要让顺昌城里的将领知道,舒州城下,现在同样屯积着大金国的三十万大军。
    从截获的信件与顺昌城内宋军的反应来看,大宋国的天子皇帝,看来真的是被困在了舒州城内。
    如此一来,顺昌虽险要,却再不是自己的首要目标。
    宋国还有什么东西,能比他们的天子皇帝来得更重要。
    “‘数千步外,慑人魂胆,弓弦响处,一箭穿心’?!早就听说这个韩常被南朝打怕了,一味畏敌怯战,只知夸大敌军之勇猛,现在看来,果不其然。三十万军攻一个小小的舒州城还用得着这么快就动用那两件神器?!四王叔,我们……”
    完颜雍一边看着手中的军报,一边嘟囔着,抬头处,却正撞见金兀术那闪射着冷冽寒光的眼神,这才自觉失言,连忙低下了头去。
    金兀术望向茫茫天际,轻轻一声叹。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韩常。
    自己昔日独提一军,破宋之后,追击南下,屡破坚城,直直将宋国皇帝吓得漂浮海上的时候,韩常便是自己的先锋。
    眼见自己即将可以把那个庸怯无能的宋国天子擒下,将南朝归于大金版图,但自己却发现自己算漏了一件事。
    庸怯畏战的是宋国天子,却不是宋国的军人,与南朝的百姓。
    昔日宋国几支军队没有了他们那个天子官家的胡乱指挥,各自独立组织成军之后,却是一改先前一团散沙的局面,各自依托宋地百姓,竟尔神出鬼没,战力大增。而自己所带的女真军队反倒成了孤军深入,四立无援。
    自然,昔时自己若是决意以快打快,趁宋国军队初成之际,将其逐一击溃,凭借自己的用兵之法与女真骑兵的勇悍无双,或也可以勉力做到,只是伤人一千、自损八百,如此一来,纵能灭掉那几只宋国军队,自己手上这支真正的由女真人组成的嫡系军队,恐怕也剩不下几人。
    当时女真人刚刚征服辽地,根基未固,自己手上这支嫡系女真军可谓是女真立国的根本,也是威服其余渤海军、契丹军、汉儿军,使其不敢对大金生出异心的唯一凭藉,若是一旦与宋军强行对战,消耗殆尽,只怕立国未久的大金,便要四分五裂,烟消云散,纵使尽得宋地,也是得不偿失。
    是以自己昔日一旦意识到了这一点后,便再不存有一战而定宋室的念头,且战且走,及至夺川陕要地不可得后,便只是一意渡江北返,务求将这支女真主力,安然带回漠北龙兴之地。
    毕竟当时女真人还未曾消化自己刚刚吞辽平宋之后取得的那份实力,在这个时候,以女真人的根本来搏南朝半壁河山,实是得不偿失。
    然而哪怕在他自己的族人当中,也很少有人能理解他昔日的这一番苦心。
    虽然他威名素赫,哪怕在率军退回江北之后,也无人敢在他面前提及半句指责之语,但人前人后,却仍是有许多人颇有微辞。
    韩常正是听不得别人说自己的半丝坏话,曾屡次公然与人相争,给那些坐在后方臆想的贵族官员们剖析形势,跟他们讲今日之宋军真实战力情况,却是由此而落下了畏敌怯战的骂名。
    完颜雍的想法,其实代表了现今女真族新成长起来的这一代。
    他与完颜雍、完颜亮这一辈新成长起来的女真人,在心理上有着很大的不同。
    他自小被质于辽国为奴,尝尽苦楚,知道女真人曾是如何地弱小,而又如何地因弱小而受尽欺凌,是以他征战四方,只是想为女真人打下一块可以百世千秋生息于斯,再不必遭人白眼的乐土。
    也只有真正在征辽平宋之战曾不顾生死冲锋陷阵的他们,才真正明白,眼下大金的局面,来得是如此的不易,甚至可以说是如此的侥幸。
    若不是昔日辽国与宋国,都自昏君当道,屡屡自毁长城,只怕女真骑兵再如何骁勇善战,也不外能固守得住白山黑水间的那片基业。
    而且扩张太速,却未必是一件好事。
    眼下大金境内,女真、契丹、奚、渤海、汉儿等各族并列,游牧与农耕并存,原本女真的的许多管制方式,再难适用,若再无法创建出一个有效的管制体系,只怕难免提前走上辽国的覆辙。
    可惜完颜亮他们,根本就不明白这一点。
    他们自马背中长大,自小所见,都是女真人如何地英雄,天下无敌的女真骑兵,如何地赢取一个又一个的胜利。
    是以在他们的眼里,四海九洲,理所当然地要匍匐在女真人的铁蹄之下,当然也包括这个统辖江南半壁的宋室王朝。
    于是他们根本就不管以后,只看眼前。
    他们只喜欢享受眼前这一刻征服的快感。
    任何的谨慎经营,在他们看来都完全是多余的。
    毕竟在他们看来,女真人是天生的征服者,又哪里需要去担忧日后什么所谓的生息之地的问题。
    是以自己这次主动请缨,领军南下,一方面固然也是以战逼和,取得川陕战略要地;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由自己出面,与近来不知为何蠢蠢欲动的宋室签下长久的和平协议,毕竟自己在女真军方德高望重,以自己之手签下的宋金和约,至少在自己有生之年,只怕也不会有太多人有胆子想去更改。
    对于宋国汉儿军队的潜力与韧力,他是深有体会,也是深自警惕。
    在没有绝对必要的情况下,他再不想逼宋国汉儿做背水一战。
    尽管平日里他们似乎是庸庸碌碌的温驯百姓,然而一旦触到了他们某些不容退让的原则,他们却可以在转眼间变成足以吞噬百万大军的虎狼。
    眼下若能在舒州城擒下那个宋国的天子皇帝,无疑是达到自己目的的最理想的方式。
    只可惜,不知何处凭空生出来了这么一个宋监军。
    数千步外,慑人魂胆;弓弦响处,一箭穿心。
    金兀术微微皱眉。
    从韩常的字里行间,他可以读出那份深深的惧意。
    那一箭射落的,只怕不止是那个宣读战书的骑士,还有舒州城下三十万将士的军心。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同意了韩常动用那两尊神器的请求。
    他与韩常都是曾追击过那个宋国的天子皇帝的人,是以他们都明白,对付宋国军队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激起这位庸怯懦弱的宋国天子最深的恐惧。
    他在将那两尊神器悄悄运至韩常军中,让其带至舒州城下的时候,本来便存下了借此威慑的念头。
    这两尊由早已在女真人中,被当成神一般存在的“魔神”蒲察玄灵亲手制成的神魔塑像之中,蕴含了能够召唤地狱黑火的恐怖力量,本来就是此次征宋的最大凭藉。
    自昔日辽国上京城下击杀辽国“武圣”耶律惊后,便再没有人看过这位女真人中的武中之神出过手,近数年来,蒲察玄灵更宣称自己已然忘却了一切的武功,只是终日鼓捣着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虽然金兀术对这位武中之神本来便有着十分的崇敬,便也直至亲眼看到那两尊神魔塑像所喷发的地狱黑火的威力,才知道究竟这根本已然脱离了正常的“武器”的范畴。
    若能大批制造,据此攻城,或许真的可以荡平天下,无往不克。
    只可惜蒲察玄灵始终不肯将制炼之法传授予人。
    而自己也明白,要管制一片土地,比要征服一片土地,要来得困难得多。
    他并没有对韩常多嘱咐什么,因为他知道韩常会明白他的意思。
    这两尊神器只可用来威慑,而不可真正倚之攻下舒州城。
    如今宋国兵权重新回到那班武人的手中,若是宋国的天子皇帝有了什么闪失,只怕宋金之间,再无和平共存之可能,而是必然要演变成不死不休的生死决战。
    这是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天渐渐暗了下来,却是不远处一大片浓浓的雨云,渐移渐近。
    金兀术微微皱眉。
    四野空旷,以他行军打仗经验之丰,自这雨云移来的方向,他几可推想到舒州城方向恐怕刚刚下过一阵大雷雨。
    尽管蒲察玄灵曾言地狱黑火绝非凡间之水所能浇灭,但他的心里却仍然浮起了一丝担心。
    不管如何,水能克火,雷雨骤至,只怕无论那两尊神器如何神妙,只怕也是要受到一定的影响。
    金兀术将眼神投向那舒州城所在的方向,微微吁了口气。
    更何况,韩常的对手,是那个至今为止仍然让自己觉得高深莫测的宋监军。
第44章 伐谋
    “顶礼海东青!顶礼白刹林!顶礼天神阿布凯恩都里!”女真人欢呼礼拜的声音,响辙了整个舒州城下。
    骤雨初歇,舒州城下依旧浓烟滚滚,对面难见,但环绕着两尊神器熊熊燃烧的炽烈火焰,却明显已然减小至随时要熄灭的程度。
    现下正是盛夏时分,原本便不同于秋高物燥之时那般容易着火,若不是原本宋军军士故意射出的那些在那两尊神魔塑像下堆了厚厚一层的箭枝,都是最易燃烧的干木所削,兼且那两尊神魔塑像所喷发的地狱黑火遇物则燃,强横无比,舒州城下的火势也不可能炽烈到如此地步。
    只是刚不可久,火势益加炽烈,周围柴薪可燃之物,也便益早消耗殆尽,兼之夏季本自雷雨频多之时,方才晴空万里之际毫无征兆的一阵急雷之后,忽然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虽说地狱黑火遇水不熄,但这等风雨,哪怕仅凭压力,也是将火势冲淡了不少,而今雨收云歇,虽然一时黑烟蒸腾,仍看不清烟雾中那两尊神器的状况,但于此时此刻下起雨来,却已足以让那些女真军士更加赞叹于天神阿布凯恩都里的威神力。
    尽管他们方才在大珊蛮的引导下,将那熊熊烈火看成是两尊神魔塑像召唤出来的炼世之火,但毕竟他们都是久历沙场的军人,对于神魔信仰不如寻常人般如此浓厚,若非这两尊神魔塑像着实具有不可思议的神通威力,他们也不至于如此狂热膜拜,而就凭方才那些宋军射下的木削箭枝与最后那位在他们心中与神魔也相差无几的监军将军射出的那一箭,他们心中对于这场大火的来由,多多少少也明白了些许,跟随着大珊蛮将之解释为神魔化身召唤出来消灭敌人的地狱黑火,不外是自欺欺人,为自己壮胆定心而已。
    是以此时眼见那一场突如其来的骤雨打散了烈火,却是人人欢呼鼓舞,连韩常脸上都不禁流露出了喜色。
    与之相对,舒州城头一派哑雀无声,所有的军士脸上都自显出凝重之色。
    雨后风急,烟雾渐渐散去。
    所有人都屏息聚气,凝足目力,望向那兀自置身于浓黑烟雾笼罩中的两尊塑像。
    “杀!”
    “杀!”
    这时那些女真人刚刚望见那烟雾中两处高大的金黄暗影,心知那两尊神器无恙,正自心头狂喜,张口准备欢呼,却在这最没防备的一刻,忽尔耳边响起了宋军的呐喊声,不由得都是心下大震,变故横生,便是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铁骑雄师,也不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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