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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灯看剑-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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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大仁周身一震,却是蓦然回过了神来。
他的出身来处,际遇之奇,却是有着许多不可对人言的神秘不可索解之处。
这些年来,他先是不得不为了养活自己,艰苦谋生,和光同尘,甚至操执戏子之类的贱役,后来也是好不容易借着万俟卨之力,得以中榜放官,又复因缘际会,因着为岳飞报不平,却是被赵匡胤所发现看重,青眼有加,俨然似乎就要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之中,演出一段属于自己的故事。
这些年来的艰难波折,这些日子来的风起云涌,他自己都快要渐渐地淡忘掉那个过去,真心诚意地认为自己就属于这里,就属于当前。
然而那个奇怪的际遇,终究是这些年来一直埋藏在他心中最大的秘密,这许多年来,他午夜梦回,也常自思量,却又不能对任何人宣之于口,今天却就在这忽然之间被这个神秘人物一口喝破,是以一时之下,方寸大乱,几乎简直就要相信了眼前这个到现在为止还让自己看不见摸不着的神秘人物,当真是什么阴司之神,能将自己送回到自己梦魂之中经常回到的那个从前。
然而那个神秘人物接下来的那一句话,却是未免操之过急,反是让包大仁从那份激动之中清醒了过来。
神鬼无凭,这是他自他出身之处带来的坚固不移的观点,多少年来一直未曾变更过,哪怕是在现下这等情急失控的关头,也没有改变,于是就在那个神秘的声音稍露破绽的时刻,他便自清醒了过来。
原来这个神秘的人物如此大费周折地来对付自己,却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果然,那个神秘的声音见包大仁又复沉默不语,却似是有几分焦急,竟自开口说道:“本神一直非常奇怪,你们究竟是何方的妖魂怪类,竟尔敢附身夺舍,扰乱朝纲,干扰天地轮回秩序,若是你坦白说来,或许本神还可以网开一面。”
“妖魂怪类……妖魂怪类……”包大仁心神微动,却是故意做了一脸茫然的神色,喃喃地念叨着这句话,似乎正在辛苦思索着起来,却又是一直想不起来的样子。
那个神秘的声音果然上当,却是又复追问道:“如你这般的到底有几个人,当今的宋国天子,是不是也是其中一员?”
“啊……啊……”包大仁忽然双手抱头,蹲下了身去,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我……我想不起来,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那个神秘的声音这一句开口追问,却是更坚定了他方才的想法。
虽然一直以来,他就确信神鬼无凭,眼下这个装神弄鬼的声音,必然还是哪位武林高人发出来的。
也就在片刻之前,他还在标榜着自己无所不知,然而现下自己不过稍露诱惑,他却是耐不住追问,浑忘了这一问简直是自打嘴巴。
只是这么一来,倒也印证了他方才心下隐隐的疑惑,也就是这个神秘的高人出手对付自己,居然是认为当今的天子官家是跟自己一样的,也是根本不应当属于这个时空中的人移魂夺舍。
其实自那日天子官家一反常态,竟尔匹马闯关救下岳飞,又自在朝堂之上怒斥金使以来,他自己的心下却也有隐隐的怀疑,总觉得事情在什么地方起了变化。
毕竟原本他对于这片天地里将会发生一些什么样的事情,应该是再清楚不过才是,然则发生在眼前的活生生的现实,却是与他记忆之中完全不同,甚至截然相反。
他也曾经怀疑过当今这位天子官家已然不是原先的那个昏君赵构,甚至他曾一度认为现在的这位天子官家很可能是来自于跟自己一样的同一个地方,只是在天子驾前的几次故意露了口风的试探,却是让他看不出深浅,而身任起居舍人之后,对于这位天子官家的一番观察,更是让他不由得更有了几分失望。
毕竟他来到这个天地间也已经历有年所,而且出入豪门,自是知道有许多事情可以装做出来,然则那份帝王威严、帝王气质,以及对帝王起居仪轨巨细无遗的熟悉,却绝不是跟自己一般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所能装做出来的。
所以他也早已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这块天地之大,无奇不有,既然能有自己这种原本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空之间的意外,那么再多一个意外,却也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了。
甚至说不准,这一段历史之所以会变得跟自己记忆之中的大相径庭,却是因着自己这个意外因素到来所带来的连锁反应呢?
接下来的日子里,先是朝堂之上唇枪舌剑,尔后女真人兴兵扣边,天子官家御驾亲征,再后来便是他为了筹集粮晌,而于岳飞等人谋划加征两项损赋之议,更由此引起了朝堂之上文臣武将之争,诸事纷沓百来,他也不由自主地被圈入了各种矛盾漩涡之中,终日忙忙碌碌,再无暇虑及这桩事情。
眼下被这个不知是何来路的神秘人提了起来,他却也是一时好奇之心大炽,兼之刚才那一番失态,对于自身的来历却也是再难掩饰,索性将计就计,希望能借此引出那个神秘人来。
毕竟直到现在,他的一双眼睛早已把这大殿上下扫了个遍,这里四处无遮无掩,神台上除开几个灵位再无其他东西可资藏身,然是那个声音淡淡说来,宛在耳边,他却是一直找不到究竟是由哪里发出来的。
这个神秘的高人虽然尚不知来历,但仅凭他居然能将自己如此离奇怪诞的出身来处推断出个大概端倪,虽然最后仍自流于迷信鬼神之流,然是却也实在已经是难能可贵,他倒还真想看看,自己现在这副模样,究竟算是精怪附体,还是妖魂夺舍。
那个声音看着包大仁如此模样,语意却是又恢复了淡淡的模样,开口道:“看来你入魔未深,倒也还未必是不可救药,你可愿意放松情绪,由本神为你施法驱魔?”
包大仁心下微喜,连忙不迭声地应道:“愿意,弟子愿意!”
那个声音沉默了半晌,包大仁缓缓站起身来,脸上兀自装出痛苦的神情,心下却是害怕那个神秘人临时变卦,颇有几分焦灼不已。
过了好一阵子,那个声音才自说道:“也罢,你我总算是有一场因缘,你且到台前焚香一柱,迎候本神法驾显圣!”
包大仁心下暗笑,却是觉得这个神秘人物直至此刻仍自不忘装神弄鬼,倒是颇有几分似是连自己心下也相信自己就是神灵了一般,只是此时他一心只盼着能引出这个神秘人的真神,却是口中应是,上得前来,拈起台桌之上的信香,就着长明灯上那一直幽幽微微的火点燃,举在胸前。
一阵若有若无的轻风拂过,忽然之间,“呼”的一声响处,那神台旁两座自那声音开口说话以来,但一直暗淡如豆的长明灯斗然之间火光大炽,焰火冲天,包大仁站得近了些,眉毛险些便被燎了开去,一惊之下,却是连连后退了几步。
只见那两座长明灯之上的火焰居然益发炽烈,徒然伸长,左右两座灯上的明光焰火,居然就这么凭空绞在了一处,倒似是在虚空之中,平空驾起了一道焰光之桥一般,形式诡异到极致,却又偏偏瑰丽无比。
一条人影,似乎便由那虚空之中徒然显现了出来一般,自殿顶沓沓降下,伸出一足,就这么虚踏在那火焰结成的焰桥之上。
包大仁就着焰火之光,凝目望去,却是当下不由得周身一震,目瞪口呆,再说不出话来。
第117章 诛心
“狼?”
“什么狼?”
“那头狼?”
“关那头狼什么事?”
帐下的诸位将领,一时之间,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眼下分明是在商议着与宋国和议的军国要务,怎么会忽然之间聊起了阿里达的生平,聊起了他七岁时遇到的一条狼?
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大帅还有闲情雅致在这里闷坐清谈,闲话当年?
倒是阿里达隐隐明白了些什么,却又自说不出来。
金兀术微微皱眉,又自目注在左侧一员将领脸上,问道:“你们倒是说说,那头狼要是再碰到阿里达,会怎么样?”
那位将领被他看得莫名所以,笑道:“那当然是绕着路走了,大帅不用考较我们这个,打再多年的仗,这种吃饭的功夫却也还是不会忘掉的!”
帐中的一些将领都自附合的笑了起来,确实,女真人起自白山黑水间,自小开始,便自以狩猎为生,对于这些猛兽的习性都是熟悉无比。
狼是最凶残的猛兽,却又是有灵性的动物,如果你是埋伏着狩猎,跟它搏斗,跟它厮杀,只要你杀它不死,它会记着你一辈子,只要一有机会,一定也会要杀你寻仇。
然则如果你是跟它硬对硬地正在搏杀,纵然没有杀死它,但只要你打败了它,只要你把它赶跑了,那么它就会服你,就会怕你,以后纵然碰上了你的面,也只会夹着尾巴逃掉,再不敢于你为敌。
丛林百兽,强者为尊,狼的习性,不外是恪守了这一点。
金兀术却是渐渐收敛了笑容,眼神缓缓从帐下诸将的脸上扫视过去,开口说道:“我不是要考较你们,我只是要你们想一想,想一想,为什么那只狼会见了阿里达就跑?为什么?”
他顿了半晌,转头向阿里达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当时的伤比那头畜牲要来得重得多吧?”
阿里达躬身答道:“阿里达没用,让那头畜牲的牙和爪在身上留下了八十三道伤疤,我却只在它身上留下三十一道。”
金兀术淡淡一哂,转过头来问着诸将:“你们听,阿里达当年还只是七岁的孩子,他的力气不比那只狼大,他的伤得要比那只狼还要多,还要深,可是为什么到了后来不是他怕那只狼,而是那只狼会怕他呢?”
这时帐下的诸将此时却也都隐隐听出了金兀术的弦外之音,都自不敢接口,垂下头去。
金兀术的眼神却是停留在了方才答话的那员将领脸上,喝道:“克里科,你是好猎手,你来说!”
那个将领克里科抬起头来,嗫嚅了两句,却是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金兀术重重地“哼”了一声:“你不说,我来替你说,之所以那只狼让阿里达吃了亏,却见了阿里达就会远远地躲开,那是因为它认输了,它投降了,它打心眼里让阿里达给打怕了,咬怕了!”
“而你们呢?”金兀术的双眼环扫过帐中诸将。
“不管是狼也好,人也好,在平时可以沟通,可以谈,可以退避,可以权衡,然而一旦到了狭路相逢的时候,一旦到了短兵相接的时候,你去拼,去死,去流血,去断头,打不过反倒是被人打上一顿,被人咬上一口,再伤再痛都不什么,但是就是不能提一个输字,,不能在心里认一个输字,要不然你以后永远就在那个敌人的在前直不起腰来,你永远看到了那个敌人的旗帜远远地过来,你就会吓得屁滚尿流!”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平抑了下跳动的心情,这才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之中有很多人想着,不就是一些军械嘛,不就是一些战马嘛,我们大金国地广人多,草嫩马肥,只要这些大军还能够安全地回到漠北,只要这些女真子弟还能够回到白山黑水的生息之地,那么我们就可以稳住阵脚,就可以重整旗鼓,就可以期盼着总有一天,带着大军再杀回来,再讨回来,可是你们现在给我想想,给我好好想想,那可能么?可能么?!”
那些将领都自一时无语,没有人答话。
金兀术却是蓦然暴怒了起来,霍然立起,挥舞着双手说道:“你们不知道,我告诉你们,那不可能!只要今天你们在心里吞下了这个‘输’字,以后你们就是那头被战败了的灰溜溜的狼,以后你们见到了宋国的军队,见到了宋军的旗号,你们就只能退避三舍,你们就只能绕着走,躲着走。”
他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低下头来,看着那些将领,脸上露了惨然兼杂讥讽的神色,说道:“你们居然还会以为这样的条件过于宽松,你们居然还以为这样的条件能够与宋国和谈就应该谢天谢地,就应该急不可奈地一口答应下来?!”
“是,宋人是没有留下我们任何一个人,他是没有准备杀掉任何一个大金的子民,女真的战士,但是他想阉掉我们的血性,他想杀掉我们的心!”
金兀术长吸了一口气,因激动而发红的脸颊渐渐回复原来的模样,一双锐目却仍自厉如鹰隹,缓缓扫过帐中诸将那熟悉而陌生的脸庞。
在那个刹那间,几乎帐中所有人都自感觉到那个十余年前威凌天下的金兀术大帅又复站在了自己面前。
就在帐内一时沉寂得恍似有种氛围正自凝聚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缓缓地说道:“我不这么看!”
第118章 慑心
一道电光闪处,映着那炽烈得异乎寻常的焰火光桥,更映衬得那冉冉而降的神秘人物,平添了几分诡异之气。
包大仁目瞪口呆,望着眼前这个神秘人奇异至极的出场,却是一时愣在了那里。
侥是他原来对于这个神秘人的扮相早已做了过种种猜想,然则却是未曾想到这个如此拥有诡异莫名能力的神秘高手,居然是一个女人!
虽然这个神秘人仍是白纱罩脸,焰火光明又是自下而上,让人难以看得清面目,然则那一袭纯白轻纱罩体,无风自飘,直若凌波仙子,一双纤足,竟尔粉不着鞋袜,秀足纤纤,就这么当空虚踏在那不知以什么手段强行凝结而成的焰火光桥之上。
照说户外阴雨雷电,眼下这名神秘女子又自先行自称阴司之神,斯情斯景,本当充满阴森恐怖的气氛,然则这名神秘女子当空而立,衣袂飘飘,不知如何,却是给人一种光明圣洁之感,直如外观世音、寻声救苦的菩萨现身凡尘,然则她那光洁纤足虚踏,纤纤十指上却又是微泛淡红之色,足踝光洁嫩滑,竟又似是在召唤吸引着异性泛起一些深层次的冲动,不可遏抑,这两种原本应当完全相反、水火不容的感觉,却就在那神秘女子的身上极为自然地结合在一处,情形怪异无比。
侥是包大仁先前早已对那个神秘人的容颜扮相,做出过种种再匪夷所思的猜测,却也绝想不到这名神秘人竟是如此一个奇异的女子,是以纵然他的见识经历,原本也是奇怪万端,然则却也不由得仍自一时为其所慑,愕了一愕。
不过他终究两世为人,见多识广,不旋踵间便自镇定了下来,脸上牵出笑容,抬起头来,却正撞见那名神秘女子檀口微张,似欲开口。
一种难以名状的声音,就在那个刹那间充满了这片天地。
包大仁眼望着那名女子两片红唇,以比寻常开口要慢上知多少倍的异乎寻常的韵律翕张起合,耳朵里明明听不见任何声响,然则从心里,从内在,却总是觉得有千般万股的声音不断地涌出来,不断地在诉说着什么,然则却又偏偏听不清,道不明,直如千万冤魂环绕周围,竭力在用自己所不明白的语言声音想向自己表达些什么,那种感觉,直让人难受之至,几欲发狂大叫。
以包大仁的经验阅历,仍不由得双手掩耳,心神大乱,几欲发声而呼,双目自然而然地抬而向上,正好触到那名神秘女子的一双明眸。
蓦然间,那名神秘女子原本清明透辙的翦水双眸就在这瞬间泛起了一层奇异的光泽,又似是变得深邃无尽,包大仁眼神与之一触之下,却是不由得周身一震,脸上现出扭曲挣扎之色,似是竭力要扭过头去,却是转眼间又自慢慢平复了下来,再难从那名神秘女子的眼睛上转开脸来,眼神中却是渐渐显出了茫然之色。
那名神秘女子似也是微微吁了口气,两边的长明油灯骤然回复了原有的光亮,焰火光桥消失无踪,她白衫飘飘,轻轻飘落在地面上,眼神却依旧紧锁在包大仁的身上。
包大仁的眼睛有些机械地随着那神秘女子的位置变化而略加移动,再无昔日灵动活泼的模样,反是显出一种奇怪的呆滞之态。
那名女子也是目光紧锁,丝毫不曾松懈,随着她身形踏上地面,那股子奇怪的声响也自是消失无痕,一时间殿中只余下户外风声雨声,还有那油灯光焰跳动的“卜”、“卜”声响,静得几能够听得见两个人的心跳。
良久,那个女子才缓缓开口,以一种异常柔和悦耳,却是缓慢得尤如梦呓一般声音轻轻说道:“包大仁。”
她略顿了一顿,又自是说道:“我是包大仁。”
包大仁脸上肌肉微微跳动,仿佛正自竭力抵御着什么东西,眼神却是越反板滞,良久,才自以一种几乎毫无生气的声音跟着那名女子一板一眼地说道:“我是包大仁。”
隐约间,那名女子的嘴角似是微微绽起一丝笑容,轻轻开口,语调却仍如先前般柔和中透着怪异,慢慢说道:“折腾了一天,我现在很累了,很累了。”
包大仁这次毫无停顿,便自跟随着那名女子的话说道:“折腾了一天,我现在很累了,很累了。”
他说着话,脸上却是现出明显的疲累之色,眼神迷离,也似是快要闭上了一般。
那名女子又自柔柔说道:“我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好好睡一觉。”
包大仁缓缓闭上了眼睛,依旧用那了无生意,听得足以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跟着应道:“我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好好睡一觉。”
说到最后一个“觉”字,他已是双眸紧闭,虽然身形依然是站立在当地,然而却是显出熟睡的神色,甚至轻轻地打起了鼾声。
那名女子又自静静地站立了一会,待得包大仁的鼾声渐响,才又复轻轻说道:“我开始做一个很美的梦,风是暖的,花是香的……”
包大仁的脸上现出一丝甜美的笑容,似乎正真实地置身于那名神秘女子所描绘的景象之中。
那名女子渐渐说道:“那个时候,我还不是包大仁。”
包大仁眉头微皱,终究还是舒展了开来,宛若梦呓般地咕哝道:“不是,我不是包大仁。”
那名神秘的白衣女子眼神微亮,语调却仍自保持了先前那般轻柔平缓,轻轻问道:“我不是包大仁,那我是谁?”
第119章 对抗
金兀术微微顿在了当地,营帐内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闷。
众人的目光,都自由金兀术身上转了开来,连着金兀术都自缓缓回过脸来,犀利的眼神凝在了说出方才那句话的完颜雍身上。
完颜雍感受到金兀术那宛若实质的目光,积威之下,不由得心头一阵忐忑,几欲低头避开,却终究暗自把心一横,迎上金兀术的眼神,坦然说道:“对于大帅方才的说法,我有些不同的看法。”
方才金兀术的那一番激动言辞,却终究让他略略窥见了金兀术的真实想法,由此心下也自安定了些许。
自己终究未曾看错自己的这位四王叔,他毕竟还是宁愿拼死一战!
而只要这个大方向没有弄错,那自己先前的一切努力与盘算,却也就不会落空。
更何况,刚刚那段时间之内,他心中不知转过了多少念头,却也想得明白,自己与辛弃疾那番密谋,虽说事行甚秘,然则在眼下这般光景之下,却是绝无可能瞒得过所有人。
当前在如此生死系于一线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自锐意求生,对于金兀术这般不惜以死求战的决策心生不满,是以纵然对于自己的举动有所知觉,却也会因着将求生之念寄于自己的身上而不会有任何举动。
然则金兀术终究在军中经营十数年,军中众人一向慑服于其积威之下,只要待得出了此围,解了眼下这等燃眉之急,以金兀术的手段威势,只怕自己的这番手脚,却是再瞒不过他。
眼下事于至此,自己已是毫无退路,若不能借此良机接收这一支军队,那便势必要被彻底踢开,这数年来的辛苦隐忍付诸流水尚属小事,只怕之后朝堂之上,军旅之中,也再难有立足之所,其间却是再无转圜的余地。
他原本便是深沉阴鹜的人物,平日里于大事不多置一言的样子,多半是装做出来的,此时既然主意已定,却也自再不退让。
金兀术的眼神凝在完颜雍的脸上,良久,凌厉的目光中却似是渐渐有了一分柔软,嘴角渐渐泛起一丝微笑,缓缓点头吐出一个字:“说!”
完颜雍微微凝定了一下心神,开口说道:“我们布库哩雍顺的子孙,没有海东青矫健的翅膀,没有白刹林锋利的爪牙,但是在白山黑水的丛林里,哪怕是海东青还是白刹林,也都要臣服在我们的手上,那就是因为人不是狼,人不是猛兽,野狼被阿里达打败了,它再面对阿里达时感到的只有恐惧,然而我们面对赢过我们的对手时,心里想的却可以是教训,可以是耻辱,可以是等着再卷土重来,再一决胜负的信心与勇气!”
他微微顿了一下,清咳一声,目光扫视处,金兀术犹是嘴角含笑,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那班原本在金兀术威势之下尽数抬不起头来的将军却又复重新挺直了腰板,眼光都自集中在自己身上。
完颜雍心下轻轻吁了一口气,他自是早已洞悉这些将领心中所想,也正由此他才生平第一次萌发了敢于下面对抗金兀术的底气,时局至此,这些将领求生念头大炽之态,早就一览无疑,只是金兀方才所言所行,却是直如将这些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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