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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旅(熙朝大公主)-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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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地方?”我往关得严严实实的房门走去,想看看外面的情形。

班第几步赶到我前面,一手按住房门道:“先别出去,等会儿。”

“为什么?”我矮□子从门缝里往外看,只见外面是个大院子,几个百姓打扮的男子手里拿着锄头正在埋什么东西,我好奇道,“他们在干嘛?”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班第道,“别看了。”

“干嘛这么神秘兮兮的。”我更竭力往那个坑里瞧去,试图看出些端倪来。

“别看了,听到没?”大概见我没反应,班第加重了语气,“又不听话了?刚才怎么答应我的?”

“干嘛,吃火……”,还没调侃完,我抬眼望了一眼班第,却正好对上两道怒气冲冲的目光,剩下的“药”字给生生地吞了回去。看样子这家伙真生气了,我还是别刺激他了,倒不是怕他发火,怕的是他真把我送回去跪着听念经,那个比这里更不好玩!“好了,我不看了,”我直起腰来,双手捧住他的腮帮子,逗他道,“我不看就是了,班……哦,不是,咱们二爷大人有大量,就别生气了,你看,多帅的一张脸呀,这一瞪眼一皱眉,活活变成鞋拔子脸啦!”

“你……”班第又一次哭笑不得,一只手捉住我的双手,另一之手点着我的脑门,咬着牙半真半假道,“你这小丫头片子,就是有本事让人恨得牙痒痒。等着吧,回头我一五一实全禀了老爷,让他老人家好好地管教管教你,看你还这么不老实!”

我“哼”了一声,正想反击,却听见有人在外敲门。班第放开了我,开了门,一便衣男子朝班第一拱手道:“禀二爷,事情办妥了。”我偷偷探出头去瞧了一眼,院子里的大坑已经不见踪影,泥地上平平整整,就连荒草也跟周边一模一样,正在寒风中不停地摇曳。

“好,”班第张望了一眼,对那男子道,“辛苦你们了。”又回过头对多格道,“多格,这里的事儿就先交给你。我与大小姐去去就回。”

多格“嗻”了一声,班第立马拉着我火急火燎地穿过一进又一进的破院子,出了台门往西而行,出了西边的城门,又走出去好远,见我好像走不动了,才找了个亭子进去歇会儿。

“唉哟,”我一面敲着酸疼的腿,一面抱怨,“我说,你不在那里好好盯着,火急火燎地要带我去哪儿?”

班第望了我一眼,道:“去接性音。”

“啊!”我居然差点儿把这一茬给忘了,这个大危机还没解除呢!

我将目光转向亭外,极目远眺:离亭子不远处就是一条大江,江上有一座浮桥,桥上挑担的,拉车的,人来人往煞是繁忙。过了浮桥就是一片田野,田野尽处是那连绵的青山,就在那层峦叠嶂中,隐隐坐落着一些屋子。

“还记得,我们在寺里打听到的吗?”班第问。

“记得,”我答道,“那小和尚说是‘茅山村’。”

“对,”班第一指对面的高山:“就在对面的山上。”

“我们……要爬上去?” 我看着那高耸如云的山峰,觉着腿肚子一阵哆嗦。

“这样吧,”班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你要么先回寺吧,原本我就打算一个人去的,这样动作还快些。”

“不行,我跟你一起去!”我也赶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挽住班第的臂弯,催促道,“快走吧,咱们得尽快找到他才行。”

班第冲我一笑,领着我向浮桥进发。

浮桥浮桥,顾名思义就是浮在水面上的桥,它之所以能浮着,是因为这桥下面压根儿就不是桥墩,而是一溜由铁链子拴在一起的木船,桥面则是长短不一的木板,大概是有年头了,桥面上有些木板已不翼而飞,一低头就能看见湍急的江水从眼皮子底下“哗哗”地流过去,让人没来由地头晕腿软,更让人心惊的是,不知道谁家没看好孩子,居然有几个小泼皮,专门在桥上故意上蹿下跳,惹得过桥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当然也包括我在内,大惊失色,连声尖叫,那些可恶的孩子在惊叫声中笑声连连,蹿得更起劲儿。

“怎么样?还行吗?要不我背你吧?”班第说着蹲□子,示意道,“快,上来吧!”

我想了想,趴在人家背上悬空过桥,桥面摇来晃去的,更让人心里不踏实,便摇头拒绝:“不用了,我还是自己走,你把我拽紧点儿就行。”

“那好吧。”班第起身,将我紧紧地扣在臂弯里,我则感觉自己像只口袋一样,挂在班第的手臂上,晃啊晃的,一点点地晃向对岸。

“站住——站住——”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尖细的呼喝声和紧密的奔跑声,随之而来的就是浮桥的剧烈晃动。虽然也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眼看离岸边就几步路了,我也顾不得管闲事,紧贴着班第,摇摇晃晃地加紧脚步,抵达江岸边才松了一口气,回过身来,看了一眼,只见有两道瘦弱的身影,一前一后地往岸边奔来,后面的挥着手臂扯着喉咙拼命地喊:“站住,你丫活腻了,敢偷小爷的银子,你给我站住!站住!”

原来是抓小偷!后面的那位声音虽然响亮,但在浮桥上的速度明显不及前面的小偷快,这俩人之间足足隔了有五六米!看这情形,若无人相助,那位自称“小爷”的肯定抓不住那小偷。

班第到底还算是热心助人的好青年,我还没开口,他就出手了,趁着那小偷从身旁经过时,一出脚绊倒了他,那小偷手中的钱袋子一下子飞了出去,正好落在我跟前,那偷儿非常机灵,见情形不对,顾不得钱袋子,迅速起身,换了个方向,撒腿就跑,一溜烟就没影了。我正弯腰捡钱袋子,另一道身影“咚咚咚”跑到了我跟前,一伸手比我更快将钱袋子捡了回去,打开袋口看了看,放进了怀里,满口道:“谢谢,谢谢!”

我抬头一看这张脸就愣了:“你?”

班第过来一见,脸上也写满了讶异,那位“小爷”一见班第,却一把抱住班第,惊喜地大叫:“班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羹尧?”班第与我相视一眼,呆愣愣道,“你怎么在这里?”

年羹尧笑呵呵道:“我师傅回老家探亲,我觉得京城无聊,所以跟着来了。”

“原来如此。”班第笑笑道,“听说你这位师傅厉害得很,你可得好好跟着学啊!”

“班大哥,我知道,我已经学了不少啦!”年羹尧骄傲地说着,眼睛滴溜溜地转到了我身上,盯了一会儿,似乎有点疑惑,问班第道,“这位是谁?似乎看着很脸熟?”

“她……”班第微微一愣道,“是我表妹。你该叫她纯姐姐。”

多日不见年羹尧,他变得有礼貌多了,听班第这么一介绍,他居然朝我一鞠躬道:“年羹尧见过纯姐姐。”

见完礼,忽然想到了什么,把班第拉到一旁,在他耳畔小声地嘀咕了一阵,只见班第听后忽然脸色微微一变,沉吟片刻,拍了拍年羹尧的肩膀,貌似示意他稍等,而后拉着我的胳膊,将我扯到一遍,小声道:“禧儿,麻烦了!”

“怎么了?”我望了一眼远远站在一旁的年羹尧,问,“他不是没认出我吗?”

“嗨,”班第似乎有点着急,“不是他,是四阿哥!”

“四阿哥?胤禛?他怎么了?” 我越发地摸不着头脑了。胤禛远在紫禁城,有什么麻烦?

“他现在就在年羹尧的师傅家里!”班第超小声地道,两根眉毛全都拧到了一块儿。

“什么?!”我大惊,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道,“这……这怎么回事?”

☆、聚散依依

性音和胤禛;一个是我哥哥;一个是我弟弟,两个都是至亲之人,一时间我倒不知该先去见哪个了。两头的问题都棘手;该先解决哪一头的危机?

“要不这样,”班第皱着眉头,思忖了片刻道,“我们俩先去找性音,两个时辰之后,让羹尧带胤禛到方才我们歇脚的亭子里与我们会合;再接下来要如何应对;再商量;怎样?”

紧急关头;还是班第的脑子清楚。两相权衡之下,的确是性音这头形势紧迫,“天子一怒,血流成河”可容不得一点点闪失!至于胤禛,擅自离宫虽然也问题严重,好在目下康师傅还不知情,况且还有三天的法事要做,他老人家一时还抽不出身来,我们还有时间想法子应对。此外,班第肯定也考虑到了安全问题。现在我身边一个侍卫也没有,若我一个人去找胤禛,他说什么也是不放心的。这样正好,反正本就想念性音,这么多年了,我有好多好多话要跟他说,想到此,我朝班第点点头道:“就这么办吧。”

班第回身走向年羹尧,与他窃窃私语一阵,指了指浮桥对面的亭子,年羹尧回身一望,而后朝班第与我点头抱拳,转身踏上浮桥离去。

“走吧,咱们动作可得快点儿了。”班第牵住我,加快了上山的脚步。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先前我吟诵这两句时会不觉沉浸在诗句的美妙意境中,现在才知晓,当年的杜牧实在浪漫得离谱,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这会儿我站在茅山村口,喘着粗气坐在岩石上歇息,望着眼前一步三滑好不容易“攻克”下来的“纯天然”山间小径,心中一点浪漫也无,只觉着累。虽然没有镜子,但我也知道,刚刚我爬上山的姿势有多狼狈——十足的“连滚带爬”啊!幸亏有班第紧紧拉着我的手,加上旁边偶尔有一些树根、树枝可以拽一拽,挡一挡,我才能抵达这海拔几百米高的山坳!站在此处俯瞰山脚,那条宽阔的大江也只像一条宽寸余的白蛇蜿蜒而行!

班第施展着家传的“按摩”功夫,体贴地帮我捏着小腿肚子问:“怎么样?还行吗?”

“行,没问题,”我起身,弹了弹腿,回头望见不远处密集的民居,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这些年来心中一直牵挂的永绶,不觉又多了几分力气,朝班第微微一笑道,“我们快走吧。”

方才上山途中曾遇到过一位下山的村民,从他那里问到了超格禅师出诊的那户人家的姓名,却不知在这许多的民居中哪座屋子才是,所以还得赶快问问其他村民才行。加快了脚步靠近距离最近的一座石头垒砌的小房子,我正想抬手敲门询问,班第却用胳膊肘撞了我一下,小声道:“禧儿,你看。”

我转头望向蜿蜒进村的山路,只见一名青袍僧人正快步沿着山路而行,看样子是要出村。我上前几步仔细一瞧,来人虽皮肤黝黑,身量也比记忆中的永绶高了许多,然而,那走路的姿势,那轮廓,那眉眼却正是我心心念念惦着的!

“哥——!哥——!”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飞奔过去,一把搂住了永绶的脖子!

“你……”永绶先是明显地一滞,似乎被我吓了一跳,而后才反应过来,抱住了我,略略颤抖着声儿询问:“禧……禧儿?禧儿?!”

“嗯嗯!”我搂着永绶的脖子不停地点头,一股酸楚哽在喉咙里,让我说不出话来。

“禧儿!我的好妹妹!”永绶激动地将我抱紧,半晌无话!

“阿弥佗佛,” 班第过来,双手合十,装模作样朝永绶施了一礼,“性音师傅,别来无恙!”

“班第!”永绶放开了我,与班第紧紧地抱了一下,惊喜道,“你怎么也来了?!”

班第一脸无奈地调侃:“我啊,自然是奉命看住这丫头,防止她四处闯祸咯!”

“死班第,” 我带着鼻音抗议,“说谁呢?!”

“好啦好啦,”永绶像以前一样做起了和事佬,“你们俩可真是,大老远地跑到这儿来还抬杠。”

“还不是他总惹我嘛!”我抹了把泪,调整了一下情绪,挽住永绶的胳膊道,“哥,走,咱们找个地儿好好说说话!你可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你这丫头,一点都没变,”永绶像以前一般宠溺地揉了揉我的脑袋,笑着对班第道:“走,班第,我们一起好好聊聊。”

跟着永绶回身进了村子,七拐八弯地绕到村后找了个僻静之处,山村荒野,也没个正经坐的地方,我们只好将就坐在一棵古松□在地表的树根上。我紧挨着永绶,刚坐下,还未来得及开口,永绶先说话了:“你们两个找到这儿来,是不是想告诉我,千万别回龙兴寺?”

想不到当了那么些年和尚,念了那么多年的经,永绶一点都没念傻,还是那么机敏。我点头证实了他的猜想,永绶了然地点点头,咬着下唇,盯着脚尖略想了想,迟疑地开口:“这回……除了你们,还有谁一起来?”

听这话音,我明白了永绶这是心里惦着常宁和他亲额娘,又碍于心里的那根刺,不好明着问,便主动答道:“五叔没来,他跟五婶在京城,一切安好,你放心。我虽不能常常出去,可我有让班第经常过府探望的。”

“嗯,我知道,”永绶朝班第和我感激地一笑,道,“这些年,要多谢你们俩对……你五叔和五婶的照拂。”

“你这是什么话?”我不满地锤了一下永绶,“你还当我是你妹吗?”

“是啊,”班第也听不下去,为我声援,“你刚才那话太见外了。你虽已出家,却并未跳出‘三界外’,血缘亲情是割不断的。照顾五叔五婶本就是为人子女该做之事,你这一说‘谢’,可真伤了我们的心了。”

永绶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微笑着抱歉道:“好禧儿,我的好妹妹,方才是哥哥失言了。”

“哥,”我抬头仔细打量着永绶,忍不住伸手轻抚那消瘦的脸庞,微哽:“这些年你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没有的事儿!”永绶拿下我的手,握在掌心,轻笑,“你知道吗?这些年,我跟着师傅看过无数壮美山川,更参悟了许多佛理,真正是大自在。更重要的是,”说到这儿,永绶顿了一顿,对着我狡黠地眨了眨眼,“这些年我终于不用老替某人背黑锅,挨家法板子咯!”说完永绶哈哈大笑,班第也跟着呵呵笑得开心。

“哎呀,哥,你讨厌!”我抽出手来,轻打了一下永绶,心中又是高兴,又是难过。高兴的是,永绶虽已入空门,但过去爱开玩笑的性子并未消磨殆尽,还有所保留;难过的是,过去日子再也回不来了。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永绶收住笑声,望着我和班第道,“禧儿,班第,先前你们给我的信里总是报喜不报忧,快跟我说说这些年家里都发生过什么事。”

“咦?”我揶揄道,“你这个出家之人,还会关心家里的事?”

“阿弥陀佛,”永绶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万法皆是‘真如实相’,各界皆有‘如是因,如是缘,如是果,如是报’,如方才班第所言,我仍在三届内,自是离不开那‘因、缘、果、报’”。

“什么……什么?你说的是什么啊?”我不觉拿眼瞄着班第求救。永绶刚才那一番话真的把我侃晕了,我好像听清楚了,可是想一想,又觉得不明白。班第这家伙也是虔诚的佛教徒,对佛经也有些研究,他应该听明白了,刚才我见他在不停地点头。果然,班第接到了我的信号,向我解释道:“性音的意思是‘万法随缘,顺其自然’。”

“啊?”我听完愣了一愣,还是有些糊涂,思考了片刻,猜测道,“哥,莫非你的意思是,你认为你出家的前因后果都是命中注定,你不再恨五叔和你额娘了吗?”

“唉哟,想不到你这丫头还挺有灵性。”班第嘴上调侃着,眼中却是赞赏,永绶不答话,只微笑着又念了一句佛号。

“这下我终于放心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我顿觉心情大好,挽着永绶道,“哥,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永绶最想知道的自然是他走后恭王府的情形。我与班第互相补充着,将他关心的事一一说给他听,这其中自然隐瞒了他五婶罹患重病,至今下床行走仍需人搀扶一事。

“喔喔喔——”不知从哪儿传来了公鸡的打鸣声,班第看了看天色,起身对我道,“禧儿,咱们该走啦。”

“哥!”我环住永绶的脖子,依依不舍。这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又能相见,可是,想到胤禛,我又不能不走。

拍了拍我的背,永绶似也有些伤感,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走吧,有缘自会相见。”

我跟着班第一步三回头地离开茅山村下山,刚过浮桥,亭子里就有一个身影蹿出,撒丫子往我这边狂奔而来,奔到我面前却停了一停,睁大了眼睛看了看,忽然一个熊抱,兴奋地大喊:“皇……黄大姐!”

“胤禛,”抱着胤禛,我心里是又喜又忧,“你这孩子,你怎么跑出来了?”

“姐,姐!”胤禛紧紧地抱着我,带着鼻音道,“我真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一听这话,我明白了,胤禛是为了找我才擅自离宫的。这小傻瓜从来以男子汉自居,从不曾像今日这般当众流泪,可见我失踪的这些日子,这小家伙没少担心。

“傻孩子,”我拍了拍胤禛的后背,温言安慰:“瞧,姐这会儿不是好好的吗?别哭了。”

“禧儿,四……少爷,”跟小年说完悄悄话,目送着小年远走的班第提醒道,“这儿人多眼杂,咱们另找个地方说话吧。”

“嗯。好。”胤禛平复了情绪,恢复了理智,跟随着我与班第,进了附近一家茶楼。那包间门“吱呀”一关,我与胤禛就不约而同地同时出声:“姐……(胤禛……)”

我与他相视一笑,又不约而同道:“你先说!”

“唉!你们这一对姐弟啊!”班第哀叹一声,道,“还是我先说吧。”

“好,”胤禛笑着对班第道,“那就姐夫先讲。”

班第神情凝重地抿了一口茶,又想了一想才道:“我知道胤禛是寻姐心切才离……离家出走,虽情有可原,其情可悯,可家法森严,要如何回去,回去之后又该如何交代,我觉得这才是当前急需解决的问题。你们说呢?”

“对对对!”我连声同意,班第总是能在关键时刻一针见血,真佩服他不管何时何事总能保持清醒的头脑。

胤禛抿着小嘴,皱着眉头,想了半晌,却忽然语出惊人:“嗨,不用急,反正从这儿回京,怎么的也得十天半个月,路上慢慢想辙就行了。”

对哦,这小家伙根本还不知道康师傅就在本城,他还幻想着跟着我和班第慢悠悠地晃回京城去!典型的鸵鸟心理!

“想得美啊你!”我一句戳碎了胤禛的美梦, “实话告诉你,这会儿咱爹就在龙兴寺里礼佛呢!”

“咳咳……”胤禛一口茶呛在喉咙里,连连拍着胸口,连喘带咳道,“姐,真……真的?你可别吓我!”

“千真万确,”班第进一步磨灭了胤禛的幻想,“咱爹真的在这里微服私访,天儿也不早了,咱们别再浪费时间,赶快想想应对的办法吧。”

☆、紧急启程

“二位大师请回吧;就此告辞!”龙兴寺山门外,吴立本和康师傅双手合十;领着众人向方丈、超格禅师、及众僧人一鞠躬告别。

“阿弥佗佛,”龙兴寺方丈领着僧众回礼;“众位施主多多保重!”

“各位师傅保重!”回完礼,吴立本殷勤地引着康师傅前往山门外的轿子,岂料;走了一半儿,康师傅却顿下脚步对吴立本道:“菽原啊,这几日辛苦你了,你先回去休息,我与你表妹他们逛一逛再回去。”

“还是……”吴立刚开口,康师傅就摆了摆手道;“不用了,你去吧。”

看着吴立本钻入轿子带着衙役们离去,康师傅向我伸出臂弯来,兴奋道:“走,闺女儿,爹说话算话,咱们逛街去。”

“好啊!”我兴高采烈地应着,暗地里却不免忧心。

昨晚法事结束,塔底的宝藏也已经水陆和陆路分头送往京城,大事办成,康师傅在龙兴寺的禅房中休整了一晚,现在是精神大振,喜不自胜,这不,连我在做法事期间偷溜的事儿也不追究了,竟要陪我逛街去。这表现,任谁见了都得夸他是天下一等一的“慈父”!可我却担心,等逛完了街回府衙见到胤禛,他那脸色会难看成什么样!

回想那日在茶楼“密谋”,胤禛曾提出他先行一步,偷偷回宫,因当日他离宫时曾留书一封给佟妃,说他出宫乃是为寻访我的踪迹,寻到便回,让佟妃设法保密。趁康师傅尚不知情,他先行回宫或许此事可永成秘密。该“幼稚”想法一经提出即遭我与班第的否决。孩子就是孩子,想问题太过简单。也不想想,自他出宫到至今,算算日子已愈两月。以佟妃的身份地位,短时间内替他遮掩尚无问题,可时间一长,这纸怎能包住火?就算胤礽天天花天酒地,夜夜笙歌,没空去找茬,可胤禛长时间未现身上书房,顾师傅也该察觉了,回头跟康师傅一汇报,追究起来后果那是相当严重,还会连累佟妃。

唉,怪只怪摊上了那么一个精明的爹,想在他面前玩儿瞒天过海的把戏,难如上九天揽月!后来,我们仨讨论来,讨论去,实在无他法,只能赌一把,委屈胤禛去“负荆请罪”,但愿胤禛的“坦白”,加上我的“陈情”能让康师傅心有所动,手下留情。

“密谋”之后,我和班第将胤禛偷偷地带回府衙,藏在我房里,这会儿,这孩子指不定多煎熬呢。

“禧儿,要不要尝尝这个?”正想着胤禛的事儿,康师傅忽然对我说起说来。

“啊?啊!好啊。”我随口了一声,忙收拾心神,定睛一瞧,原来到了一个饼店门口,只见柜台上摆着一溜各式糕点酥饼,康师傅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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