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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禽兽录-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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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映一个激灵,是,如果自己不小心的话,那么死的就是自己了,他是杨延晔又何妨?自己喜欢他,他又和自己从小定下的亲,这不是天作之合吗?为什么自己要恍惚?为什么自己要难过?
轻羽剑出!。
剑身带着赤红的光芒,仿佛已经忍耐到了极致,迫不及待地张开了血盆大口,将新鲜的生命吞噬殆尽!。
这才是轻羽的力量,被压制了太久,无人再能避其锋芒!。
林若映挣开舒夜的手,投入到自己的战争中去。
这一次是真正的战斗,而不是之前一次的玩笑般的阻击。
越来越多的人倒下去,不知道是自己的战士还是敌人,渐渐分不清楚,手臂开始无力,感觉快脱力了,这个夜晚,会有多少人丧生在这荒郊野岭呢?死在这连名字都没有的山崖上。
鲜血迷了她的眼睛,她越来越感觉自己快支配不了轻羽了,而轻羽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疯狂地驰骋在战场,肆意地剥离着新的生命。
她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气声,心脏快不能负荷,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过久,只觉得天渐渐亮起来了,而对方的进攻却不减弱,每一次感觉快杀完了的时候,又会有新的一批人冲上来。
战争持续到了天亮,慕焰却停手了,将军队退到山谷,不再有动作。
得到了喘息机会的羽林军退守山谷,清点人数。
战争很残酷,向来以一敌十的羽林军也死伤惨重,清点人数之后,发现这一仗就消耗了一半的力量,活下来的人不到五千,加上他们的物资供给不上,将他们围而不攻的瓦剌军队,已经切断了他们的物资来源。
林若映力竭,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轻羽剑落在一边。
“小映!小映!”她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是谁?是青圭,又好像是北辰?会不会是舒夜,还是秦宋,不,如今应该叫他延晔才对。
林若映出声回答,却发现发不出声音,和上次一样,使用轻羽剑后,整个人就处在极为虚弱的境地,仿佛使用这把剑会消耗巨大的体力。
渐渐的她连眼睛也睁不开。
过了很久,她听到有人喜极而泣的声音,将她拥入怀中。
太好了……她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中。
“喂……阿古勒你看,这才是她真正的力量!”山谷之外,欣赏着风景的慕焰笑眯眯地说,湛蓝的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以及占有。
阿古勒点了点头,“仿佛就是为了战场而生的花朵。”
***********。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感觉像回到了母体一般的沉静安详,醒过来的时候,又是深夜。
青圭喜笑颜开:“小映……你醒了。”
是了,自己在战斗,然后自己很没有的倒下了。
闻言,更多人围上来,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关切地看着她。
“大家都没事吧?”她吃力的问,嗓子暗哑不已。
“都没事。”青圭点了点头,拿起水壶,为她喝下水。
“好小子!真有你的!这次我北辰可算开了眼界啦!”北辰在林若映背上重重一拍,这个浑人下手没个轻重,林若映又没有设防,一拍之下,口中的水全部喷了出来,淋了众人一脸,很多人都被殃及,包括舒夜、包括延晔,青圭当然首当其冲。
北辰尚不自觉,揽着林若映,一副哥两儿好的样子:“那场面就跟杀神一样!”
林若映怪不好意思的,讪讪地看了看脸色不同的那几个被喷的人。
这一次他们都没有为难她,擦去了脸色的水渍,没有多说什么。
林若映实在困倦,青圭就扶着她躺下。
众人也继续躺下休息。
山谷之中的星空那么漂亮,自己有多久没有仰望星空了呢?
“要是没有上终南的话……”她轻轻地说了一句,声音比之前稍微好一些,低声问,“要是没有的话,我们现在会在做什么呢?还会认识彼此吗?”
半响没有人说话,林若映以为自己说的太轻没有人听到,也就作罢了。
北辰躺在茅草上,最先说:“我啊,要是不去终南的话,应该会子承父业,做一个商人。我其实挺讨厌战争,也不喜欢打打杀杀,要是有更好的办法解决的话,为什么一定要战争呢。”
原来并不是没有听到,而是在深思,没有想到平日里最嘻嘻哈哈的北辰也会有那样的心思,林若映有些意外。
“至于我的话,应该会在青城,帮着打理帮中的事物吧。”青圭想了想。
宋玉闭目,还在思考;舒夜冷笑了声,似乎不感兴趣。
青圭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笑问:“那么你呢?小映?是在家里绣花吗?”
作者有话要说:
提问:青圭是天然呆还是腹黑?
他是不是看穿女主了呢?
第五十九章 土木堡之变(三)
“绣花?开什么玩笑?”林若映不多说什么,身上的伤口痛得厉害。
闲聊之后,林若映躺在军帐之中,卧在一个简易的床上,隔了一道帷帐,还是能听到众伤兵的哀嚎呼痛之声,一声一声嗡嗡嘤嘤,耳边不住缠绕。
林若映手臂上有伤,背后也被划到一剑,刚刚草草地敷过药,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酸痛无力,整个人想要被撕裂一般。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上的一道剑伤,一条深深长长的伤口,盘踞在雪白的肌肤之上。
刚刚清醒的时候尚不觉得,还能和伙伴们聊天,现在身上火辣辣的疼,伤口之上敷着褐色的草药,像是丑陋的蝎子爬在手臂上。夏天彻底结束了,这几日天气变得愈发寒冷,还是初秋的天气,林若映在晚上还是被冻醒。
迷迷糊糊之中,仿佛又回到了终南之巅,好像还在初上终南的白茫茫的雪地上,自己躺在那里,片雪就落下来。那时候她以为自己会死,结果舒夜踢醒了她。好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魇,好像回到了从前一般,再度重演。梦中终南的桃花飘零,纷纷扬扬,好像是桃花,又好似雪花,光怪陆离,花瓣雪花都是那样柔美的事物,可是落到身上,却痛彻骨髓,又冷又痛。
很快就冻醒了,窗前坐着一个人,不是舒夜,却是杨延晔。
他一向风姿卓绝,此刻也有些憔悴。
“是你……”林若映支起身来,便牵动了背后的伤口,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杨延晔伸手压住她,低声道:“别动。”
“你怎么来了?”林若映侧着躺下,怕压到伤口。
杨延晔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去扯她衣襟。
林若映不料他突然如此,吓得急忙闪身躲避,一手掩了襟口。
杨延晔不知是好笑;还是苦笑,神情有些奚落,道:“你胡乱想些什么?事到如今还要瞒我吗?”
林若映面上一红,还好带着白玉面具,不是很明显,嗫喏道:“什么瞒你?”
“罢了,上药吧。”杨延晔不欲多说,“我知道你必定顾忌自己女子的身份,背后的伤没有让军医上药吧?所以给你带了伤药来。”
林若映点了点头,他说的不错。她的声音比刚才更小:“你知道了?”
杨延晔并不回答,默认着。手中打开伤药,小小的一个瓶子,一打开就有淡淡的香气,他见林若映没有动作,皱眉道:“转过身去。”
说罢开了药瓶盖子,用手指取了药膏出来,另一只手伸手去拉下林若映的外衫,林若映略一迟疑,有些尴尬,但也只是一愣,也便任他拉了下来,面朝着床面趴着。
夏末的时节出发的,衣服穿的并不多,脱去外衫之后,就是里衬,里面是束胸,背上的伤不重,但是伤口很长,从左肩一直到腰部,很长但是不深,所以不曾致命,应该是伤她那人已经油尽灯枯、下手绵软无力,否则她此刻焉有命在?
伤口的鲜血已经干涸,黏住了束胸的布条,也黏住了内衫,衣服脱下来的时候,连带着血肉也扯了下来,杨延晔尽量小心谨慎,动作又轻又缓,林若映还是痛的喊出了声音,额头有冷汗流下来。
“忍一忍……”他柔声道。
结痂和衣衫长到一起,重新撕开的痛苦可想而知。“嗯!”林若映流着冷汗,咬着牙,重重地点头。
等将背后的衣服取尽的时候,林若映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杨延延取来了洗漱的毛巾,擦拭背部后,方将药膏抹在了背部的伤口上。
她的背部很美,皮肤精致地像上好的白瓷,一条长长的伤口划过整个背部。一道脊骨突起,人很消瘦,腰很纤细,不盈一握,因为羞涩,双肩处的肩胛骨微微含起。
他的手很冷,药膏也极凉,药膏一敷上去就钻心的冰凉。林若映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杨延晔不由停手,紧张问道:“疼不疼?”
林若映轻轻摇了摇头,声音都在发颤:“疼倒是不疼,就是有些冷。”
杨延晔低叹道:“你何必如此要强,自然是极疼的。”
林若映没有说话,感受着他的手指划过她整个背部。
杨延晔见她没有说话,如同自言自语一般续道,手指不停,继续轻柔地涂着药:“怎么会不疼呢?我又不是不知道。那年家中出了变故,被鞭笞百鞭之后又遭流放,名为衣锦还乡,实则同流放无异,可叹我杨家满门忠烈,竟得到这样一个下场!父亲回到衡阳老家后就病逝了,三老念念不忘回京,总盼望着皇帝恩垂,又盼望我能光耀杨家,我自小就是明都的贵公子,文采武功样样不输人,就因为优秀,好像做什么都应该,好像受伤也不会疼。那时候家里请了最好的大夫,用着良药,只是就是没有人问我一句,疼不疼。”
“……”她累,她痛,听的昏昏沉沉,说不出话。
“我其实一直觉得很累,什么门楣,什么朝廷,这和我们小老百姓其实离得很远,我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等以后,我们就去过安稳的生活,上次我们去的南京,我就觉得极好,不会像明都那么压抑,明都是个染色缸,每一个人都会深陷其中……”
他仔细地上药,林若映趴在床上,背对着他,看不到他脸上的神色,她是知道的,宋玉一贯是一个隐忍的人,就连家门不幸、个人得失这几句话说得甚是平淡。他一贯就是这样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林若映心上被紧紧地一抽,张口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也不知如何说才好。
“秦宋……等战争结束了……”林若映痛得神智也不清楚,迷迷糊糊地说着话,不是很清楚的冒出几个词语。
“战争结束。”杨延晔冷冷的一笑。
“不能突围,但是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林若映又说了一句话,这一次,杨延晔听的清楚。
很快上药结束,他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给林若映换上。换衣服的时候,林若映脸上的白玉面具碰落下来,露出精致美丽的容颜,因为痛苦,紧紧地皱着眉。
“魔教的少主也是打着这个主意……他是等着人来救我们呢。”杨延晔眼中一片清明,怀抱中的容颜不变,药膏中的迷幻成分很快让她陷入了睡眠。
杨延晔的话没有得到回答,他看向那种熟悉的面孔,眼中的情绪分明是疼惜,看了她很久,然后帮她戴好了面具,将她安置好之后,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学校客满,一会儿还要去更新《女配不是人!》,土木堡之变(三)的下半节明天奉上!爱大家~~~
第六十章 哀鸿遍野
杨延晔醒来的时候,大白舔了他一下,。
“大白?你怎么会在这里?小映呢?……嘶”他痛得吸了一口气,伤的极重,那只黑兔极为焦躁,不停地乱跳,像是感受到主人的不安,撒腿跑远了。
“你要去哪里?”杨延晔喊它,朝着大白跑的方向艰难地挪动着身体,山石嶙峋,留下一地的血印……很快就体力不支。
遍地都是死者,有明军骑兵,也有瓦剌的战士,断臂残肢散落了一地。
大家都在哪里?杨延晔抬头望去,只觉得阳光刺目,头痛欲裂。
************。
“小映……小映,快醒醒,”林若映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唤她,她听到流水的声音,身上冷的厉害,不住的发抖,像是落在了水里。
是了!她想起来了,主军已经大败,而他们骑兵又被慕焰围攻,死伤殆尽……真是惨烈!对方的人数十倍于他们,最后……最后……最后她就从山崖上摔了下来,她记得山崖下有一条山涧。
“醒醒……”那个人继续唤着她,拍着她的脸。
林若映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眼前看不清楚,阳光就在面前,一睁开眼睛,眼泪也痛的留下来。渐渐视线明了,是舒夜,他左颊上一道伤口横着,鲜血已经干涸,他那样美貌如妖孽的男子,那张极美的脸上,横着一条可怕的伤口。
“舒夜……是你救了我?你的脸怎么了?”她颤抖地伸出手,却发现抬不起来,好像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不要怕,你的右手和腿都只是折断了,我背你出去。”舒夜淡淡地说,忽略了他自己的情况,把林若映从山涧里捞出来,然后背起她往山崖走去。
背起的动作几乎让林若映痛不欲生,折断的骨头抵在一起,那种痛苦让她快要昏厥。
周围尸体堆积如山,哪怕已经离开主战场一些距离了,还是有数不过来的尸体散乱地。
“秦宋他们呢?!会不会出事了?”林若映心急如焚,唯一可以活动的左手向腰间摸去——她的轻羽剑也不见了,遗落了!。
算了,佩剑都是身外之物,掉了也就掉了。
只是那些一起战斗的同伴们,还有自己爱慕的那个男子,他们还活着吗?
那些一起战斗的同伴们,他们曾经一起发誓向陛下效忠;。
那些一起战斗的同伴们,在明知没有援军的情况下,还是选择继续战斗下去;
如今他们在哪里?碧落?还是黄泉?
沉痛袭来,林若映抱住舒夜,很快就昏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自己躺在一个山洞里,山洞容积不大,仅能容一人躺在。林若映躺在山洞里,舒夜并不在身边。
她不知道舒夜去了哪里,她很想出去寻找伙伴们,可是手脚都断了,她无比痛恨自己的没用!苏安沅不是说过吗,说她是剑灵,拥有守护王朝的能力,为什么她做不到?苏安沅现在又在哪里?
重伤之下,白玉的假面上都是干涸的血迹,而林若映也像支离破碎的木偶,很快又陷入了深度的昏迷,又做起噩梦来,昏迷中隐约有人为她喝水,噩梦中所有的同伴都死了……她牙关紧咬,不住地发抖。有温润的物体碰到她的嘴唇,薄薄的两片,有甘甜的溪水流入她口中,明白了张嘴就可以喝到水的道理,昏迷之中嘴唇干裂的林若映贪恋地吮吸起来。
那两片温润的物体一怔,然后低头更加紧密地深吻起来,像是饥渴的兽,将她吞食。
明知道自己趁人之危了,舒夜甘之如饴。
这个夜晚,舒夜坐在山洞之外,吹了一夜的冷风。
等林若映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颇为干净的房间里,窗明几净,床前有一张四方的桌子,摆着长条的板凳。窗户开着,窗外有胡杨的树影,在风中摇晃着。
这间房间好像是在二楼,楼下窗外是热闹的市集,熙熙攘攘,有小贩卖奶油葡萄的叫卖声,远行的僧侣在谈论着佛经,古道绵长,驼铃悠扬,或有远道而来的传教士,唱诵着古老的诗篇……这是一方乐土。
耳朵听着窗外的动静,视线转回来:床头坐着一个年幼的小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子,低着头不住地打瞌睡。
这是在哪里?
林若映挣扎着爬起来,却忘了自己重视在身,痛得吸了一口气。
床头的小女孩猛地就惊醒了,大叫起来:“爷爷!爷爷快来!她醒了!”
不一会儿,一个花白胡子的老爷爷很快就赶了进来,十分年迈,胡子和头发都是花白,因为太年迈,并不讲究男女之妨,直接把手搭在她的手腕上,给她搭脉,又换了药,点了点头。
旁边的小女孩穿着小花的棉袄,脸上带着两块“高原红”,一双眼睛却明亮的不得了。说话的时候,两个小辫子不停的跳动:“爷爷!爷爷!小姐姐她好了吗?”
“嗯!能醒过来就死不了,烧也退了……二丫,待会儿再帮这个小姐姐换药,知道吗?”花白胡子的老爷爷嘱咐道。
“诶……二丫知道啦。”名叫“二丫”小女孩点了点头。
老者收拾的医箱就要往外走。
“老丈!留步,慢走!”林若映喊住老者。
“请问,和我一起的那个人,他现在何处?”她问的是舒夜,醒来没有看到舒夜,她非常不安。
“你说的那个人啊……伤的不比你轻,一大早的又出去了,真是不要命。”老者叹了一口气。
“多谢了……老丈。”林若映朝着他点头相谢。
“姑娘不用太客气,安心养伤便是,小老头姓李,姑娘叫一声‘李老伯’就成,有什么事情吩咐二丫就是,她是小老头的孙女。”老者显得热心祥和。
“是的,小姐姐,你想吃什么就跟二丫说吧!”二丫笑呵呵的说,一双眼睛比天空还要澄澈。
“劳烦了……李老伯”林若映再次相谢,“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张掖,此处是爷爷的医馆。”二丫送走老者,耐心的回答。
“张掖……”那个河西走廊上的重镇,丝绸之路……林若映的思绪也有迷离,疲惫地合起眼睛:“如果他……回来了,记得……”
最后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迷糊不清,二丫甚是机灵,将被子给她捂好,点头道:“小姐姐,二丫知道,等大哥哥回来,我就让他来看你。”
林若映松了一口气,又昏睡起来。
最后一次使用轻羽的时候,几乎让她用尽了全部力量,仿佛那把剑并不是什么神圣的上古神兵,而是吸人精力的妖邪……每一次的使用,都让她觉得实在透支生命,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难以得到恢复。
睡梦之中,并不安稳,梦境里到处都是血腥、杀戮、断肢、战士的鲜血、濒死的惨呼、绝望的眼睛不曾阖上……哀鸿遍野。
林若映不住的发抖。
睡梦之中,有人坐在床边,林若映以为是二丫,那个人温柔地抚过她的脸,似乎知道她的梦魇,一下一下地安抚着。
这个人绝对不是二丫!。
那双手一直没有温度,缺乏温度的人——。
他是舒夜。
林若映一下子清醒过来。
窗内月华清冷,冷月如霜,真的是“疑似地上霜”,林若映有些思念家人。床前坐着的人是舒夜,左颊之上包着白布,那道可怖的伤口被遮蔽了。一双凤眼依旧凌厉,他看着有些消瘦,却绝不脆弱。
这一场战争中,身为羽林卫首领的他,其实比他们任何人压力都大。
没有想到林若映会醒过来,视线相对,舒夜的手一僵。很快缓过神来,替她拢了拢被子,低声问:“饿吗?”
“大家呢?”林若映最想知道的是这个。
舒夜移开了视线,没有再看他。
“都死了吗?”她一贯为人清冷,这时候声音都在发抖,“舒夜你说话!他们是不是都死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她一贯是那样冷然内敛的人,这个时候流如雨下。
舒夜没有回答。
“都死了!为什么我还要活着?”林若映留着眼泪,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和伙伴们一起战死……温柔的青圭,她总是欺负他,把他当做女人,叫他“美人”;爱笑的北辰,他那样爽朗大气,他不喜欢战争,他千金买笑,之前她总是嫌弃他市侩,又觉得他一根经;还有李大,那样忠厚老实,样样事情都为他们考虑,七夕那个夜晚,还被他们锁在柴房里;那个萧四,她原来并不熟稔,最近才知道他的地图画的那么好,她之前还想,应该把等高线的画法说给萧四听,那他作图会更加精准……那么多生动的人,还有她爱恋的男子,他在大战前一夜跟她说,他很累,希望能一起去南京生活……其实她那时心里很开心,她也想那样平静地和他生活下去……。
她说等战争结束了……。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机会了……。
“为什么要让我活下来?”她痛,伤痛,心更痛。
“林若映!你的命是我就回来的。你给我好好的活下去!”
暗夜之中,舒夜的声音冷漠无情,却是他一贯的语气——。
“你不可以死,以后你的命属于我。陛下深陷瓦剌,瓦剌军队兵临京城,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所以你要好好活着,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
能将这样温柔又霸道的话说的这样平淡的人,也只有舒夜了,他理所当然地说着——你的命属于我。
六十一章 恼人葵水
夜间,林若映很快又睡过去,药中有很多使人沉睡的药剂,因为腿上骨头都折了,刀伤多的数不清楚,药力还没过过,都痛得厉害。
即使在睡梦之中,也只是警惕地浅眠,睡得并不深。总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话。
是三个人的声音。一个声音是舒夜,另外两个声音不曾听过,听上去一个较为年轻,另外一个较为年长,都是男子的声音。
年长一人道:“已经打听清楚了,就在酒泉。”
年轻的一人沉吟道:“可有办法混进去?”
林若映想睁开眼睛,眼皮重的可怕,用尽所有力气也没有抬起,不一会儿又快昏睡过去。
只听到一些含糊的词语好像是“舞姬、酒娘”什么的,林若映听得云里雾里,梦中不由暗暗吃惊,心想舒夜他们居然兴致那么好,居然要去找舞姬。又不由奇怪,这两个人是谁?
这一觉睡到天明的时候,浑身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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