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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禽兽录-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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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拾级而上,跟着小沙弥往庙里走去。林老太太担心孙女的身体怕她吃不消,不住的问:“累不累?”

累,自然是累的,但是看到林老太太慈爱的眼神,林若映心里很是感动,摇了摇头,道:“不累,祖母累不累?”

林老太太闻言笑出声来,眼见她走的辛苦,却还道不累,老太太很欣慰,摸了摸她小小的脑袋,道:“祖母也不累。”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走到主殿之上。主殿佛像各种各样形态,或卧或坐,千姿百态,众小佛落座在主佛周围。主佛面目慈祥,悲悯众生。

众人依次上香跪拜,林若映原本不信佛,现代之人多数都这样,临了有事才去求神拜佛,少之又少的人才虔诚向佛。现在自己莫名来到这个时空,叫她不得不相信也许真的有神佛这类东西的存在。她真心地磕了几个头,随着众人一起跪在蒲团之上。

过了些时间,林夫人担心她身体,便让小沙弥待林若映先去厢房休息,她便依言跟去了厢房。

林若晴有点羡慕,眼睛闪着光芒。小昭横了林若晴一眼,她便有些不好意思,继续跪着。

有时候,林若映也会觉得这林夫人也太偏爱自己了,像这个时候,三个小孩子一起去休息也没有什么不妥啊。

想归想,林若映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配合地做身体不适状,出了主殿,去厢房休息。

********

“如老师说言,我们跟来一看究竟,现在该怎么办才好?要不要把她找来?”厢房外面,称不上聪明的英宗问道。

昨日,苏安沅探听到:林家小女儿病愈的消息,原本痴痴傻傻的小女孩,如今会说话了,与常人无异。苏安沅便上了心。又得到消息今日林府女眷会去相国寺还愿。

君臣三人一番合计,便跟了来,想要确认她是不是就是他们要寻找的“轻羽”所谓君臣三人自然是“笨帝”英宗和太傅苏安沅,还有一人自是舒夜无疑。

英宗觉得这番行为不够磊落,自己堂堂大明朝的皇帝要见一个子民,居然搞的像偷鸡摸狗一样。

“让她出来,朕要见她。”英宗脑袋只有一根筋。

“那么小的孩子,陛下不要吓到她,而且万一不是她呢?不要惊动林府的人才好?”太傅苏安沅表现得十分睿智的样子,谪仙般的外表显得更加出尘。

“我为什么会和这两个人一起来?”舒夜一脸阴郁,心想。非常地不屑这两个人,然后继续跳上屋顶,专心地监视厢房里的林若映。她坐在厢房座位上,身穿着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墨绿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淡色的吉祥云饰,下摆密麻麻一排蓝白两色的海水云图,她百无聊懒地拨弄着胸前鲛珠的络缨。

有人!有人在看她!林若映霍然站起来,走到窗口,打开窗户,一气呵成。

窗外,是英宗和苏安沅兀自没有讨论出结果来,对于突然打开的窗户,两个人吓了一掉,同时惊呼出声。

然后两个人面面相觑,有点尴尬。

太丢人了……屋檐上的舒夜有点看不下去了,一向没有表情的脸,现在的神色已经差的不能再差。狭长的眼眸中连鄙视的情绪都懒得浮现。

“你们……是谁?”小小的女孩站在窗后,一双眼睛一顺不顺地盯着他俩,黑瞳深沉。

☆、第七章 世间安得双全法?舒夜

窗外,是英宗和苏安沅兀自没有讨论出结果来,对于突然打开的窗户,两个人吓了一掉,同时惊呼出声。

然后两个人面面相觑,有点尴尬。

太丢人了……屋檐上的舒夜有点看不下去了,一向没有表情的脸,现在的神色已经差的不能再差。狭长的眼眸中连鄙视的情绪都懒得浮现。

“你们……是谁?”小小的女孩站在窗后,一双眼睛一顺不顺地盯着他俩,黑瞳深沉。

“啊哈……我们?”英宗眼睛一转,道:“我们只是过路的,找茅房。”

“诶?”苏安沅一呆,附和道:“啊对!是这样。”

他二人一个英俊,一个貌美,居然都痴痴呆呆的。

林若映眼光狐疑地从两人身边扫过,一个憨厚地朝她笑笑;一个“嗯嗯”地点着头,就差说自己是好人,枉费了那张皮囊。

林若映“砰”的一声关上窗户,呵呵……古代疯子好多啊,是不是因为空气无污染,好看的人才会那么多,好看的人多,疯子也多……

英宗:“苏卿,好有气场呢……”

苏安沅:“额呵呵呵……是呢,跟我们的计划一样,进行的很完美!”

君臣二人被关窗的风一吹,发丝飞扬,衣带翩飞。

“苏卿这边走……”

“陛下请!”苏安沅一甩袖,做了个请的动作,行动如行云流水,优雅出尘。

两人且行且言。广袖纤腰,衣带当风,行走间颇有魏晋名士的风流不羁。

苏安沅:“陛下还要去茅厕吗?”

英宗:“老师开什么玩笑,朕从来不说茅厕,一般都说溷藩,老师肯定听错了……”

“是是是……陛下说的是,臣就想呢,怎么可能,臣年纪大了,耳朵又不好使了。”

“朕上次给老师送的药,难道不起效果么?下回再换罢。”

“谢陛下。”

两人走的潇洒,路过穿堂、走廊,回到他们所在的厢房,英宗一个回旋,大麾一展,稳稳落座,霸气十足。

然而下一瞬——

“老师,她瞧着我的时候,我心里一寒。”英宗有些慌,连自称都成“我”了,

“陛下稳住啊,刚才我们不是表现得很好了吗?镇定得如同计划预演的一样,不是吗?”苏安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好了,现在坐下来了,脚不软了。”英宗伸手擦了擦虚汗。

“好吧……说起来,臣也有点怕。”苏安沅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在下首的位置坐下。他是帝师,又在宫外,便没有太多讲究。

英宗奇道:“哎呀,这是老师你召唤来的灵,老师怕什么?”

“这还是陛下的剑灵呢,您又怕什么?陛下您小声点,舒夜还在外面呢。”苏安沅突然意识到某人。

“切……我在这儿呢。背后说人小心半夜见鬼啊……”舒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苏安沅身边。

“啊!什么鬼?在哪里。”苏安沅吓得从座位跳起来。十指芊芊,秀眉一扬,指着舒夜:“你!又作弄我。”

“我有那个必要吗?太傅你今天出得丑也够多了。”寡言的舒夜,似乎只有对苏安沅才会说那么多话,相对他往日里的冷言冷语,这时候他说话的语气甚至称得上是亲切的。

“舒-夜!”太傅苏安沅气得跳脚。这时候的苏安沅已经让舒夜完全不记得第一次碰到他的场景了。那时候舒夜真的以为是母亲来接他回去了,他那么美,美的像神仙一样,和自己的母亲真的好像……

舒夜有时候觉得可笑,自己居然把这么一个人误看成母亲,自己当时果然是饿昏了吧。还是真的有时候,一个人会美的让你忽视他的性别,美的不像一个人,而是仙。

舒夜笑得恍惚,无视苏安沅的怒指。眼见太傅下不来台,英宗看不过眼。

“咳咳……”英宗掩饰了一下,问道:“那个孩子有点意思,对不对?舒夜。”

“恩。”少年回过神来,狭长的眸子一挑,情绪不明。这一次,舒夜没有给另外两个人难堪。而是恩了一声,确实,那个孩子很有意思,尤其是她打开窗的时候,他看清了她的样子,那双眼睛居然那么像,那么像他的母亲,黑瞳深沉,极其纯正的力量。

母亲,今天我好像特别想你,是因为那个丫头的缘故吗?真的好想回到您身边,哪怕是按照固定的框架生活下去,哪怕是失去您拼死为我争取到的自由……母亲……舒夜心道。

这是舒夜第一次这样思念故土,第一次变得软弱,第一次有了想哭的冲动。

都是因为那个丫头的原因吗?她好像让我变得软弱了,如果她不是“轻羽”的话,要拿她怎么办呢?不见她就会好的吧,或则杀掉就好了吧……舒夜心事重重,那时候他年少阴冷,觉得解决问题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抹杀掉这个人。

他心里想着事情,就无心停留,往暗中走了几步,不见了身影。

“额……怎么走了。舒夜他好像有心事?”英宗微楞。

“小孩子又闹脾气,陛下不用理他。”苏安沅也吃了一惊,眼见这次舒夜有点不对劲,但是没有对英宗明言。

“也是……”这个时候还是“轻羽”的事情重要,英宗一脸正经地问。“老师,你怎么看?她是不是……?”

“看来是不会错的,确实是她。”

“确实是,怎么成了女孩子呢?老师你怎么解释?”

“失误……是臣失误。”

“失误?老师怎么谪仙般的人物怎么可能失误呢?”

“谪仙也是会失误的……臣会补救的。”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拿谪仙这件事情说事啊?长成这样也不是我想的……帝师内心很愁苦,面上还是一派微笑。

“老师怎么补救呢?她是女孩子朕要怎么才能随身带着呢?如何装成侍卫呢?女孩子很麻烦的……”英宗苦恼道,托腮。

“这事就交给臣吧,定不负陛下所望。”苏安沅拱手道。

“记得上次老师也是这样说的。也好,朕就再信老师一次。”英宗眯了眯眼睛,危险地一笑:“不然,杀了你哦……”

“这……陛下,臣年事已高,多有办事不利的时候。”苏安沅并不被他恐吓住。

这时,相国寺方丈缓缓走来,好比蜗牛。

苏安沅计上心头,如莲花般寂静美丽的脸庞上,终于露出得逞的微笑,嘴角扬起。

相国寺方丈无尘,年过半百,白须飘飘,道骨清风,一双眼睛澄亮,隐藏在微笑后、眯起成缝儿的眼皮后。

他见太傅笑得古怪,心里一阵透亮,暗道一声“不好,糟了”,只怕这厮又要拿我当枪使……思索间,没留意脚下的石阶,栽了个跟头,然后没有再起来。

*************

林若映在厢房等了许久,觉得枯燥得很,便躺在榻上休息,想起之前那两个奇葩人,还觉得好笑。尤其是那个白衣的男子,自己在这个时空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好看的人,就像画中仙一样。

她躺在床榻上,手臂枕在脑后,望着墙壁上香薰的烟痕,想着那个白衣男子的容貌。

林大人虽儒雅,比之便显得迂腐和固执;那人身边之人虽俊朗,但比之便显得威严;小昭冰雪可爱,却没有相比较的优势……自己的哥哥林延旸据说是明都的美男子,但是还不曾见过,不知道比起来如何?

还有昨日碰到的小伙伴秦宋玉,他也没有那白衣男子好看,又或许他长到白衣男子的岁数就会那么好看?林若映隐隐觉得秦宋玉是不一样的,不管他长成什么样子,都没关系……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连林若映自己也没有注意到。

那个白衣男子就如同画中仙一般,确实啊……是仙,而凡人总有不完美的地方,自然不能和他相比。其实,自己急急地关上窗并不是生气,而是觉得太美丽,有点不敢看。

以前听老师说过,美,到了一定的境界,就会叫人不敢看,剑也是一样。

她那时候不懂,怎么会有美到让人不敢看的人呢,看到苏安沅的时候,她明白了,那种美,不是惊心动魄,而是令人窒息……

林若映闭起了眼睛,有些记不得他的样子了。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院外有把守的护院武士,应该不是歹人闯入,也许是接她回家了。林若映心想。

“是谁?门没关,请进。”她问。

“阿弥陀佛,施主,是老衲无尘,此间的住持。”房外响起苍老浑厚的声音。

“方丈快请进。”林若映爬起身来,跳下床榻,走至门口,不知道这方丈找她有何事。

“不不,老衲不进来了,老衲说几句话就走。”方丈无尘道。

“方丈请讲。”她打开门,静静地站在那里,对方丈鞠了一个躬,抬头的时候呆住、错愕。

那方丈鼻青脸肿,没有半分得道的样子,很难想象他片刻前道骨仙风的样子。

“方丈,你怎么了?”

“摔……摔的,该死的苏安沅,”方丈想起那个害他摔跤的人,又想到出家人慈悲为怀,道了声:“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老衲又骂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恩……舒夜是我喜欢的人……有很大的故事。

【小剧场:】

【小映和谪仙:喂,舒夜,为什么说我们长得像你母亲啊,我有那么老吗?(谪仙:我是男的啊!)

舒夜不屑状,眼尾一挑:你们要是见过我母亲,就知道长得像她是对你们多大的夸赞了!

小映:……

谪仙:……】

☆、第八章 手弄玉绡白团扇?困居

林妃省亲过后,又到相国寺还愿,日子又平静下来,林若映试图寻找回到现代的方法,无果。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明明是冬日里的天气,寒冷又干燥,困居的林若映却生出这样的思绪来,这种贵族小姐足不出户的日子真是够了。

她站在窗前,看着林子中的秋千遥遥晃晃,隐隐约约可以想象之前身体的主人在秋千上玩耍的样子,待细看,秋千上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回想起昨日相国寺方丈无尘的告诫,他的话语是看破红尘者的沧桑:“你会遇见一个白衣的绝色男子,那个人将决定你命运的走向,记住,不要违背他的意志。”

无尘摔得鼻青脸肿,一只眼睛周围还有一圈青紫,配上他高深莫测的话语,场景十分搞笑,他提起那个角色的白衣男子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林若映憋笑憋的痛苦,恭顺道:“方丈所言,我记下了。”她顿了一顿,询问道:“绝色的白衣男子,不会认错人么?”

“不会不会,他大明朝几百年不出世的绝色男子,你万万不会认错。”话虽这样说,但是无尘方丈是个好心的出家人,看着年纪小小的女娃娃,还真担心她找错人。

于是在走廊外折了一枯枝,在地上画了起来。

片刻后,他抬起那张摔得不堪入目的脸。咧嘴向林若映笑笑:“呐!小娃娃,你看仔细了,差不多就是这样一个人。”

“……”看了地上的画后,林若映黑线,“方丈……”

那已经称不上是一幅画了,犹如儿童的随手涂鸦,要非说那画的东西像什么的话,应该就是蜡笔小新!浓浓的眉毛,大大的嘴巴,圆圆的脸。

老和尚有点羞涩:“画得不好……嘿嘿。”

嘿嘿你妹啊!这……简直就称不上画啊……林若映按了按额头跳得欢乐的小青筋,扶额道:“没有关系的……方丈!”

老和尚真的有点不好意思,掩饰了一下:“咳咳,小娃娃,你有什么不明白可以问老衲,老衲的佛法很好。”他有点得瑟,在小孩子面前就没有像对成人那样客套和谦虚,又企图通过回答问题挽回一些颜面。

谅她一个小娃娃也提不出什么问题来,就算有,也不至于难住他……无尘方丈盘算着,越想越有些得意。那张摔得跟猪头一样的脸上扬起笑容,这个场景让林若映想到菜市场挂着的猪头,嘴巴咧开的那种猪头。

林若映心里笑开了花,好在她现在这个身体面目表情有点少,大概是之前的主人经常处于无表情的状态,导致面目表情有点匮乏,面目神经不太发达,也就是传说中的“面瘫”!不过还好,经过几天的努力,现在已经好的多了。以至于她心里乐得不行了,面上还是一派冷静。

开口的声音空寂清脆:“方丈,我想知道,我从何处来,又往何处去?”

“这……”老和尚有些被问倒了,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这小娃娃莫不是在问宇宙的起源和人的来处,佛家是讲究轮回的,这一旦轮回了,哪里还说得清来处和往处,自然是来自往世,前往来世……老和尚自己有些混乱。

最后,方丈无尘一幅顿悟的样子,叹气道:“小娃娃,如今跟你说这些,你还不会懂。你从来处来,复往去处去。”

“来处来,去处去?”林若映念了一遍,若有所悟,待看到老和尚眼中一闪而过的狡猾,林若映不依道:“方丈!你根本什么都没有说!”

“阿弥陀佛……老衲已经什么都说了。”方丈无尘双手合十,正色道:“最后的命运走向何方,都取决那个关键的人,耐心等待便是。”

这是林若映昨日在相国寺和方丈的全部谈话。

“那个关键的人?”林若映今儿一早醒过来,就在想谁是那个关键的人,而且是绝色的白衣男子。会不会就是昨天在寺庙里碰到的那个呆呆的白衣男子?

论相貌自然是他最出众。可是自己去哪里找到他?他会有办法让自己回去吗?林若映托腮,站在窗户边,眺望着窗外的风景,墨绿的梅林从她这边的小楼,一直经过水榭,蔓延到宋玉所在的小楼。

那个小伙伴自从前日见过之后,便再也没有消息,他没有遵守约定,没有来找她。那栋倚墨小楼就这样沉寂下来,好像里面没有住人一样静寂。他们去了哪里?林若映心中疑惑。

林若映不由有些失落,很不开心。

终日待在府中也不是办法,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感觉很愁苦。

黑瞳深沉,眸光一转,扫向窗外,除了一片墨林望不到边,什么都看不到,甚至不晓得要翻的白墙在哪里……她想溜出府去看看。又垂下眼看看了自己弱不禁风的身体,摊开手,五年来从未劳作过的手,白腻得如同婴儿……考虑了一下翻墙成功的可能性,最后绝望地摇了摇头。

这时,房外,乳母在教小丫头出府办事。“秋千,出去不要胡闹,快去快回知道不?”教导数落的话语传进林若映耳朵里,她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觉得天助我也!

过了一会乳母走了,那小丫头也正打算出府去。

林若映招招手,道:“小丫头,你过来。”

那丫头一呆,小步走了过来:“小姐叫我?小姐不记得秋千的名字了吗?”

“啊?”林若映没反应过来:“你叫秋千?”

“是啊,还是小姐取得名字,小姐怎么会忘了秋千呢?”小丫头有点受打击,眼睛里含着眼泪,水汪汪地看着林若映。

怎么还有这样一回事啊……这身体的主人不是不会说话吗?她不是一直痴痴傻傻卧病在床的吗?林若映心中疑惑。

“好秋千,不要哭啊,是我病糊涂了。”林若映拍拍秋千的肩膀,有点受不了这种水汪汪的眼神,如同被遗弃的小狗一样。

林若映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她不是她的小姐,她只是占有了她的身体,她这时候才觉得自己罪恶,占有了本不属于自己的一切,还那么心安理得,还一直在寻找回去的办法……比起原先身体的主人,她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秋千被林若映这么一宽慰,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又看出林若映眼中的不解,道:“小姐,是这样的,秋千刚进府的时候管事还不曾取名字,在询问夫人的意见,那时候夫人抱小姐在林子里晒太阳,小姐你看就是那里!”秋千指了指那片梅林,又道:“小姐眼睛一直盯着林子里的秋千看,夫人极为高兴,因为难得有东西能引起小姐注意,便说,那便叫秋千罢”

林若映是知道的,身体之前的主人是看不见的,难得她盯着林子的秋千看,林夫人能不激动吗?能不开心吗?

“原来是这样。”林若映听了心里不是滋味,要是有一天林夫人知道自己并不是她的女儿会不会很讨厌自己,会不会怪自己?

“是啊,夫人还觉得婢子跟小姐有缘,便让婢子照顾小姐。前几日秋千病了,娘怕秋千的病会过给小姐,便不让秋千侍候,说起来,小姐病愈到现在,婢子还是头一次见。”五六岁年纪的小丫头,机灵活泼,有着说不完的话。

“娘?”林若映皱眉。

“恩……秋千姓孔,叫孔秋千,是小姐乳母的女儿。”秋千一直照顾她,很会看眼色,很聪明。

“原来你是孔嬷嬷的女儿,我们喝的是一个母亲的奶水,那你就像我亲姐姐一样。”林若映拉着秋千的手,真心实意地说。

“虽说小姐身份高贵,婢子从不敢这样想。可是娘也吩咐过,秋千一定会像亲姐姐一样照顾小姐,这几年也一直这样做到,以后也是。娘说了,秋千这是命好,生来就是照顾小姐的。”秋千说话的时候,稚气的脸上带着幸福。

这太残酷了,居然照顾一个病人一辈子,对她而言是一种幸福,让她觉得自己命好。林若映第一次意识到了古代制度的残酷性,这个女孩子,如果不是她的贴身丫头,现在应该做着一些更加卑贱幸苦的活儿,长大后,自然也就没有资格跟着自己陪嫁,会被随意地指配府中的家丁。

林若映想扭转秋千这种思想,人生下来不是为了别人的,应该为自己而活!话到嘴边,看着秋千开心的样子,一下子什么也说不出口。真真觉得悲哀,时空的差距让人的思维也有差距。

秋千笑着:“小姐,娘吩咐秋千出去办事,秋千这就打算出去了。”

她一言惊醒,让林若映想起来自己把她叫过来的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宋玉:作者君~~~~嘤嘤嘤

作者君:怎么了?宋玉君

宋玉:明明我才是男主啊,为什么舒夜出场比我还多……作者君,你一定要帮帮我……

作者君:啊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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