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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风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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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颊绯红,急道:“二叔,你可要为我出气啊,那小子全不将我放在眼里呢。”
陆云千低头看了陆芷清一眼,拉过一把梨花椅坐下了,他嘴角弯起,似笑非笑,道:“你可知道你爹爹为什么要救他?”
“爹爹与我说,因为他是我的表弟。”陆芷清说到这,嘴一弯,哼道,“其实我才不认他这个表弟呢!”
“那我告诉你。“陆云千凑近,低声道,”他不仅是你的表弟,他更是魔教教主的儿子,你隔壁那房子住了什么人,只有九华宫几个人知道。你到下面去,悄悄告诉楼下的五回门门主秦大冲,就说魔教教主的儿子现下在这里,我保证,他会彻底给你出气。”
陆芷清盯着陆云千,却不发一语了,她两颊的绯红已褪了去, 喃喃道:“爹爹说过,他的身份不可以对任何人说,我要是这样做爹爹会生气,而且我还不想他死,他会死吗……”
“嗯……”陆云千看了陆芷清半晌,慢慢点了点头,道,“也许吧。”他说完起身走了出去,到了门口,回头道:“你即不想他死,就别再哭闹了吧。”
直到陆云千走了,陆芷清才回过头来:“二叔他也不喜欢那死小子么?” 她轻轻问江东来。
“你怎么知道二堡主不喜欢了?”
“不知道,就是觉得他应该不喜欢那小子。”
江东来笑了一笑,哄道:“那是自然,二堡主当然只喜欢芷清了!”
陆芷清愣了愣,破涕为笑,江东来见这话如此受用,忙又加哄了几句,片刻之后,陆芷清已心情大好,那气自然也消了,打发了江东来后,便如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了。
次日,天刚蒙蒙亮,陆芷清便被喊了起来,方小寂站在门外,告诉她大伙要动身回堡,陆芷清穿好了衣服,走到二楼扶栏朝下看,九华堡的人正陆续出门,陆云海正和二位门主拱手道别,他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二楼的陆芷清,只道:“清儿,走了。”
陆芷清走向楼梯,路过天字二号房,不禁往里望了一眼。一旁的方小寂轻声道:“昨夜江护法雇了马车,抱着他先走了,想必是堡主的意思。”陆芷清回头嗔嗔地瞪了她一眼,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全没听见什么动静……你怎么知道了?”
方小寂低了头,她昨夜担心叶还君的伤势,忍不住起来看看,正好遇见江东来抱着叶还君下楼。
“怎么回答个问题也要想这么久?”陆芷清看着方小寂,不耐地摇摇手道,“算了算了,我都懒得知道。”她说完便急急下楼去了。
7
悠悠往事 。。。
快马加鞭,这几百人一路风尘滚滚,颇引人注目。马蹄踏上直通九华堡大门的上青路时,已是夕晖洒金的黄昏。
上青路长不过一里,却宽达百丈,青石铺路,直通九华朱色大门,那两路的两侧,点点漫漫,全是名贵的望海潮。
望海潮是菊的一种,叶青鸿在世的时候,对望海潮有一种特殊的偏好:金纱似缎, 银丝如泻, 情人妙手生花,他如此说过。便是当初,“九华”这名也是因了重九之花的美名而取的。陆云海虽曾笑叶青鸿的酸庸风雅,却抵不住对这个义弟的喜爱之情:出身江湖,却是君子端方 温良如玉。
当年酒肆相识,何等意气风发,如今功成名扬,德高为首,却只余陆云海一人在这江湖高处受敬仰,尝孤寒,陆云海抬头,望见在黄昏余晖下高高的堡墙上凌风而动九华赤旗,只觉得人生无限寂寥怆然。
人马穿过宽高的朱色大门,行至主堡百级石阶前,大家陆续翻身下马,陆云海侧头看了一眼还在马上的陆芷清,笑道:“怎么,下不来了?”陆芷清一听,赶紧咬牙跃下了马背,这一天的快马骑下来,她早已是两股战战,大腿都快抬不下来了,她直恨不得一下来就挂到陆云海身上,可她现在却哼了一声,挺直了腰背,做出一副轻松的神态来。
脚步纷纷,一干人从堡内迎出来,继而在石阶两侧排开,为首的二护法赤炼,三护法孙不二上得前来,簇拥着将几人迎进了主堡大厅。
陆芷清早已疲累不堪,她刚解了披风便拉着方小寂回自己的别菀去了。
叶还君的伤势在梅花栈半夜时急转直下,眼见拖不得了,陆云海便命江东来先于他回了堡,陆云海安排了刚刚回堡人马,简单吩咐了几句,一转身便问起那孩子的情况来。孙不二只道是按排在起生宛了。
起生菀说白了便是九华堡医师的行医馆,这江湖帮派免不了打打杀杀的事,受了伤都直接送到那里,平日这起生菀便充斥着难闻的药味,伤员多时,杂七错八的哀号衬着十几个进进出出的医师,更是毫无清静可言。
“起生菀不是那孩子该呆的地方。”陆云海皱眉道。
“堡主想将他安置何处?”
陆云海顿了顿,道:“上景楼。”
孙不二愣了几愣,他一时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这上景楼是二堡主叶青鸿生前的住所,陆云海记念这个义弟,叶青鸿死后这楼依旧是日日有人清理,夜夜有人掌灯,楼外婢女巡侍也是一如当年。上景楼,是陆云海对叶青鸿的慰藉。而如今,要住进一个人来。
这孙不二身为九华宫的三护法,平日里舞刀弄枪极是擅长,他嗓门粗犷神经大条,却从不喜作费脑子的事,眼里嘴里从来也藏不住什么话,他一听堡主要让那孩子住到上景楼去,不禁眼大了眼,他习惯看了看站在他一旁的二护法赤炼,却见她面色如常,无惊无波,他心里暗骂了句面瘫,上前再问了一句:“堡主是说越清池旁边的上景楼?”
站在陆云海旁边的陆云千冷哼了一声,似讽非讽道:“九华堡还有第二个上景楼么?”
孙不二忙收了不解的眼光,应了一声拱手道:“那属下这就去办。”说完立即躬身而退了。
陆云千瞧了一眼赤炼道你也下去罢。眼睛扫到陆云海,冷笑道:“大哥对那孩子倒是心疼的紧,可惜你杀他生母在先,只怕他未必会领你的的情。”他说完不见陆云海有回话,拍了拍身上的衣袍,又道,“对了,我们的人翻遍了重天教的地皮,也未找到万象决,你说那孩子会不会知道一二。”
陆云海冷冷道:“万象决的事到此为止,找不到不见得是件坏事,只是你休到再打这孩子的主意。”
陆云千看着陆云海,忽然哈哈笑起来,道:“莫非大哥真打算替叶青鸿养了这孩子?大哥你可要再让我提醒你一遍?他可是亲眼看你杀了她母亲苏是容!八年前我又害死了他父亲!”他说着指了指自己,“虽不是我亲手要的命,但若不是我事先在他身上下了毒,他怎会死在那三派手上!而这一切,皆是大哥你默许了的!你现下又装得什么好人?”
“你说够了没有!”陆云海大喝一声,“啪”地震碎了旁边的一檀木茶几,“那你又是如何?!连这孩子一并给杀了吗!”
“总好过养虎为患!”
陆云海气极反笑了:“你一个九华堡的二堡主难道还怕了一个毛孩子不成?苏是容的死是人心所向,我不出刀也会其它有人出刀,领头的人是我,这孩子若要恨也是冲着我来。江湖人都知道青鸿是自愿死大三大门派手上,关得你什么事?若真有真相大白一日,你也尽管往我身上推好了,反正我也不冤枉。”
陆云千一时无话。一言不和,多说无益,他哼哼了两声,狠狠道了句“好自为之”便转身而去了。
上景楼因着叶还君的忽至变得生动起来,门口时时进出的几个医师,加上楼里偶尔传出来一些细声碎语,就像一小颗突然落进死水的小石子,消散了上景楼的忌讳,打破了多年的沉寂,通出低低淡淡的人气来。
陆芷清的心里却有些不舒畅。尤其在第三次听到二护法赤炼说:堡主现在在上景楼,马上就回来,小姐你稍等会儿。周遭的侍婢们这几日的话题皆是那个还在昏迷状态的小子,连方小寂也是一天三次地往上景楼跑,乐此不疲,若不是陆芷清总给她脸色看,这方小寂恐怕就在粘在上景楼了。十三四岁的小姐,最是受不得委屈冷落,陆清芷心里埋怨咒恨叶还君,提到时却又装出不屑的表情。
陆芷清正趴在桌前临字,她摹的是隶书,她看那范本撇捺点画姿态优美,顿错有度,极是风雅,但任她怎么模仿自己的字却还是差了很多,她原也不喜好这种舞文弄墨的东西,全因父亲强迫着学习,她心中烦闷,下笔出字更加难看了。她心思已不在笔上,听到门口的轻声,便道:“小寂么?”门口闪进一人来,正是方小寂,她进门朝陆芷清笑了一笑,陆芷清却是一脸不悦,她低下头,漫不经心道:“你又去看地死小子了吧。”
方小寂低头不说话,她轻声走到了陆芷清身边,看了看陆芷清临的字,只道:“小姐临的字越发地漂亮了。”她语气里带着笑,这敷衍的话也带出三分诚意来。陆芷清不禁转头看了一眼:“倒是什么事令你这般开心?”方小寂这才道:“哦,是那小子刚刚醒了。”她大致还是知道陆芷清不喜欢叶还君的,所以说这话时尽量做到语气淡淡,一笔带过。
陆芷清听了,却是一无所动,她手上慢慢临着字,连话也不说了。半晌,她忽然幽幽道:“小寂,他是你杀父仇人的儿子。”
杀父仇人的儿子?方小寂听到这几个字时原本应该冷笑一下,可惜她做这辈子恐怕没有做过这种表情,所以她只是勾了勾右边的嘴角,最后“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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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寂的身世说来话长,她原应是柳飞门的“二小姐”。
柳飞门的轻功江湖一绝,门主方渊更是江湖人称“勾轻风”。方小寂是方渊的妾室所生,那小妾死得早,加上方小寂又是个女子,极不为方渊所喜,她从小受尽了正室柳艳和她那宝贝儿子方若谷的打骂欺侮。方小寂原想父亲不喜她是因为她性愚不敏,学业不精,她心下这样想,便要笨鸟先飞。她练起轻功来十分拼命,几本书厚的心法字决倒背如流,年刚过十一身轻功已是出类拔萃,可惜即是如此也依旧无法改变父亲看她的眼光:不喜,不屑。
方小寂依旧记得那一晚,具体是为什么事她已然记不得了,她只记得在柳氏正在骂她死去的娘的时候,她捅了柳氏一刀,方小寂到现在也佩服自己当时竟然没有丝毫害怕,就像是等了很久,就等着这一刻的到来一样。她装作没事人一样回到柴房,拿了几个干硬的馒头用粗布包了就越墙逃了。那晚夜风很大,沁凉入心,吹得直要叫人飞起来一般,方小寂狂奔了半柱香的时间,突然记起母亲留给她的平安符还在那破旧的柴房里,她没有犹豫便回去拿。不想,回去的时候,整个柳飞门已是一番火光冲天的景象了。
因为,有人选在那一晚要灭她柳飞门。
那一晚,柳飞门一百二十三人,无一幸免。方小寂看着一位一身红衣的女人持剑从火舌撩绕的大门口走出来,摄人的风华,逼人的杀气,火光映在她身上,是一种绝望的张狂,连带着那一夜的疾风烈火都在欢呼臣服。
方小寂没有愤怒,没有哭叫,她只是愣愣看着,事不关已一样。
雨过,方小寂站在那一堆废墟之间。她想她已不必再逃,因为没有人会来追。她这样站在那里,身后人影憧憧,指指点点。直到有人走到他跟前,问道:“你是柳飞门的人么……”
方小寂抬了头,看见一个紫衣的中年人,和父亲差不多年纪,他的脸威严沧桑,皱着眉头,眼里是悲伤无奈。
“我是方渊的女儿。”她说得平静,甚至还想笑一笑。
那人愣了一愣:“我与你父亲算是有些交情……”那男人说到此处眼圈却红了,“是我来得迟了……以后……不必害怕”他圈手搂住方小寂道,“重天教做的孽总有一天要还的,你能幸存下来,是苍天有眼……以后有我在,叫我陆伯伯便是。”
方小寂究竟没有叫陆云海“陆伯伯”,她叫“堡主”。
一年后,八大派围攻重天教,她再一次见到了那个女人————苏是容,那时,她已身首异处。
杀父之仇,灭门之仇,方小寂静想,她多少应该与苏是容是有仇的。
但她不恨叶还君,一点也不。陆芷清这句“别忘了他是你杀父仇人的儿子”的话在她心中激不起半点涟漪。她心随意动,自然不觉得关心叶还君是什么错事。
所以她听了陆芷清的话,只勾了勾嘴角,然后“嗯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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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万象决 。。。
陆云海想不到叶还君会这样安静,这孩子在梅花客栈刚醒来时的一举一动还历历在目:为了离开,可以毫无犹豫地出手伤人,持刀威胁。陆云海心想,这孩子胆大心快,又生了颗颇有心计的心,实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他怕叶还君在九华宫醒来仍不相信自己,所以他做了很多准备,连证明自己是他叔父的证据和要劝说的话都想好了。
可这孩子现在却是什么回事呢?陆云海看着赤脚坐在落地楠木大床上的叶还君,从醒来到现在不曾说过一句话,不哭,不闹,不笑,不问。
陆云海想:这小子莫不是在睡着的时候将事情想通了么?
他此刻只散散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里衣,漫长的头发未梳束,懒懒地披了一身。他五官肤色都极精致漂亮,这般安静坐着,半合着眼睛,一副无辜无害的模样,倒叫人心生怜意。这与客栈所见的咄咄逼人的少年全然不是同一个人了。
第二天,陆云海携了叶还君,行到九华东面的一紫竹林,停至一坟塚的前面,淡淡道:“这是你父亲的坟塚。”
那墓室坐北朝南,是个圆形的石砖墓,已是历久经年了。叶还君伸手踫了踫那墓碑,只觉冰凉入骨。
“母亲为我取名还君……她明知父亲已死,却还盼着他有回来的一日,当真痴人说梦。”他突然开口,声音哑涩。
这恐怕是自他醒来说得最长的一句话了,陆云海听了,却一时无话可接,思量了半天才道:“是天意如此。”他看了一眼叶还君,又道:“你母亲的事非我本意,你也不要恨二堡主,你也知道的,那天他不出手也会有人出手,说回来,也只能怪你母亲她她作孽太多……”
“所以死有余辜是吗?”叶还君对面着碑石,头也不抬地接道。
“你还恨我,恨二堡主是不是?”陆云海听他语气冰冷,极有敌意,不禁皱了眉。
但他马上想通了:好在叶还君年幼,稚童之仇不足为惧,他想,以后待他视如已出,好好教养,时间可以冲淡仇恨,他觉得他有信心将这冷漠不明的少年变得剔透乖顺。想到这,他便道:“那你便先恨着好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叶还君没有立即接话,他顿了一顿,然后好像突然听到什么笑话一般,轻声笑起来,他边笑边转过身来看陆云海:“我怎的会恨陆大堡主?我还要谢陆大堡主的几次救命之恩呢。”他说到这敛了笑,退了几步,装模作样向他微微鞠了一躬,抬头又道:“至于还君的父母,也全是托了陆大堡主的福、二堡主的手,本来是阴阳相隔,相思不相拥,现下终得相见了。”
他一番作戏,倒叫陆云海不知如何是好,这几句话看褒实贬,句句带刺,他那温雅长睫的眼睛里竟还能装起点诚意,竟叫陆云海一时分辩不出真假来。
他猜不透叶还君的心思便也懒得去猜,他过来拉叶还君的手,道:“先回去吧,过几日便是你父亲的忌日,到时再来。”叶还君任由陆云海牵着,跟着他的脚步往回走,他这副温柔乖顺的模样实叫陆云海喜欢。
“还君,”陆云海走到半路忽然问到,“你可知道万象决的事?”
叶还君的心的听到万象决的时候沉了一沉。
他相信陆云海是他的“叔父”,但这从来不妨碍他怀疑陆云海救自己是另有图谋这件事,若说之前是三分怀疑,那么当陆云海说问出这一句话的时候,这怀疑便是七分了。他心中紧张,面上却是毫无破绽:“你刚说什么?什么决?”
“万象决。”
“是什么东西?”
陆云海顿了一顿,淡淡道:“没事,不知道便算了吧。”
陆云海是真心想“算了”的,可叶还君不这么想,他认定了陆云海要图重天教的这本内功心法,此刻他在想陆云海下一步会不会“软的不行来硬的”。没办法,他生性如此:习惯性地将人往最坏处想。陆云海前脚害了他母亲的性命,后一脚就来向自己献殷勤。这先扇一耳光再给一块糖的做法,怎能不叫他相信这糖里是下了毒的呢?叶还君表面不动声色,一番心思却是上上下下不知转了几个来回了。他抬眼看了一眼陆云海,这个已近四十的男人习惯性地微皱着眉,一脸难掩地江湖沧桑,眼神沉肃,却不乏一分坦荡。这眼神倒与二堡主陆云千极不相同。叶还君暗想。陆云千看他的眼神怪异冷肃,眼中从未有过善意。他即使是笑,也是覆了一层虚伪与冷霜。
陆云海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叶还君:“还君,瑶图是谁?”
叶还君的心猛然抖了一下,忙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个名字?!”他心中关切,声音都不免提高了好几分。
陆云海看他紧张,笑道:“你昏迷高烧那几日,嘴里念的都是这个名字。我与二堡主都听到了的……你做什么这般紧张?”
叶还君方觉自己失态,他哼了一声道:“是我的侍女……在你们围攻重天教的时候失散了,现在怕早已死了。”他说谢瑶图死了只是不想让陆云海再做什么追问,可话说出来却连自己也吓了一跳,他从未想过如果谢瑶图真死了那他该如何是好:他一直想着等他在这里将伤养好了便逃出九华堡,去风来水榭找她的。
他相信谢瑶图会在那里等他,如果她一切安好。这虽然从不曾说约过,但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两个人处的时间长了,总会有一些东西在记忆里生根,比如一个地方,一样东西或者一句话,不必言明却可了然于心。即使分开了,也可心寻着这种默契找到对方,就像恋人之间的暗语,是相爱的证明和时间的礼物。
“倒未必已死了。”陆云海道,“即知道名字,倒是可以找找。”
“你能找得到她?”叶还君自道这陆云海不可信,但他一听到陆云海可以找到瑶图,请求几乎是脱口而出了,“求你,一定帮我找到她。”
陆云海在梅花客栈的时候听五回门门主秦大冲说起过,当时苏是容死在主殿门口,秦大冲负责后抄重天教的地盘,当时是说活捉了几十个未及逃走的侍从小婢,但到底被秦大冲最后怎么处置了却不知晓,他低头看叶还君,见他一脸难掩的关切,心里便知这女子必与他情谊不小。他未置肯定,只道:“即是还君的无猜,叔伯尽量帮你找,但是否能找得到却要看天意了。”陆云海心道:那秦大冲是个粗人,与重天教的仇更是不共戴天,那几个侍婢说不定早已被当成活俘杀了,即便未杀,其中也不一定会有他要找的人,不过这些话他自然不会与叶还君说了。
叶还君本生了颗七窍之心,陆云海说话间的神色他全看在了眼底,心知找到瑶图的希望恐怕是了了无几。他神色又复了平静,左手按了按胸口,皱了皱眉,却是不再说话了。
9
积怨 。。。
两人出了紫竹林,陆云海去牵了栓在林边上的白马,两人共乘一骑往上青路而去,这紫竹林本就在上青路旁边,其间横穿过路边的一大片名菊望海潮,陆云海触景生情,续续说起叶青鸿来,说他与叶青鸿如何相识,引为知己又结拜为兄,又说叶青鸿年青时如何的写意风流,气宇潇洒,却单单不说叶青鸿与苏是容的事。他言语时而欢慰时而感伤,如此断断续续说来,直到了九华主堡门口。他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了过来的小厮,抬头看了一眼还在马上的叶还君:他说了如此多话,这孩子却不置可否,自始至终未发一语。陆云海暗叹了口气,伸手将叶还君抱下马来往上景楼去了。
叶还君的步子刚迈进上景楼,抬眼就看见正中的红木雕花椅上坐着一红衣的小姐,旁边站着白衣的方小寂,陆芷清此刻坐在高椅中低头玩弄着指甲,两条腿勾在一起前前后后来回地地晃荡。方小寂看见叶还君,笑一声道:小姐,他们回来了。陆芷清抬了头,心道父亲果然又与这小子在一块!但她脸上的不悦一瞬即逝,一扭一跳从椅子上下来,直奔到陆云海跟前,嗔道:“爹爹你去了哪里?清儿找你好半天!”她连嗔带笑,转头时却狠狠白了叶还君一眼,顺势夺过陆云海牵着叶还君的那只手,高兴道:“爹爹,告诉你,我的八相剑法终于练成了!”
“八相剑法?”陆云海想了想,恍然道,“这剑法不是半年多前我就叫东来教你了么?”
“是啊,就是这个,我练了这么长时间……江护法今天早上说我过关了呢!”
“嗯……”陆云海笑道,“那当然极好,那我让东来再教你其它的剑法……”
“江护法说你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爹,我待会练给你看好不好?”
“即然东来说过关了那一定是没问题了,就不必……”
“你就看看嘛……”
…………
叶还君后退几步,静静站着,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常人看来便如天伦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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