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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风月-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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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人呢?是一堆没有腿脚的饭桶吗?!”‘
二十多人里,除了程澜新带过来的八人,其余都是刚从望江楼里被大火赶出来的,此刻闻得陆芷清一番责问,都不禁低下头去。只有傅睛子依旧一脸淡漠,解释道:“在楼里夺针是一位红衫女子,没想到楼重亲自来了。其它人当时都被困在望江楼里,方座使轻功最好,我们自然被落下了。”她上前一步又安慰道,“不过就算我们都追上了,若遇到的真是楼重,结果也只会折损更多人而已。”
话音未落,却被陆芷清啪地甩了个巴掌。“折损更多?”陆芷清闻言冷哼一声道,“我倒想不出折损了哪一个能让我心痛。”上前一步,轻声问,“你吗?”傅睛子闻言不语,陆芷清平了平心中怒气,半晌,问:“李如年呢?”
“望江楼失了火,不少弟子受了伤。堡主和三护法一到,他便先去安置伤员了。”傅睛子低头禀告,声音淡漠如常。“望江楼里受伤的人都快送回九华堡医治,烧伤最拖不得。”陆芷清淡淡嘱咐了一句,面上一凉,有滴雨水沿着脸颊慢滑,她一手不耐烦地揩了,望了一眼黑沉的夜空,又似要落雨的样子。“众人都去望江楼那边看看,我累了,要先回堡。”她轻声命令道。
众人得令拱手而去。傅睛子上前几步道:“属下陪堡主回去。”陆芷清未答未语,一人负手慢慢往前走了。
不过片刻,果然落了雨。时近卯时,天色将亮未亮,街尾除了一袭伏地的雪青人影,依旧灰沉空旷。青石泛泽,地上雨水成流,细细沿缝而走,衬着噼里啪啦的雨滴声,是说不出的清凉悲冷。
一红两禇三把雨伞缓缓而来。
叶还君于地翻了个身;那漫天的冷雨竟没有落在脸上;心下一沉慢慢睁眼;却见一把九骨红折伞静静被人撑着,替他遮去了半身雨水.
“还君,两个时辰早已过去。”花一色低头朝他宣布,“本宫赢了。”她说着脸上带着明艳的微笑,两指斜指于地,一柄赤色软剑从袖从慢慢探出身子来,“又是一场毫无悬念的赌博,毫无新意的游戏。你说是不是?”
叶还君仰身躺着,雨水盈睫盈脸,却是神色平淡没有表情。“你是赢了,最大的输家……却是方小寂啊……”他突然感叹,一开口,鲜艳的血丝从嘴角流出来,好似一条蜿蜒的红色蚯蚓。
花一色轻笑:“埋怨她吗?那不如去憎恨吧。”话音一落,一道白色剑光闪过,叶还君受力猛偏过头,双眼散出一片细细的血雾,一阵火辣辣的刺痛袭来,再想睁眼,却是什么也看不见了。他未反抗,只轻笑了一阵,慢慢便也于地不动了。
“宫主要留他在此吗?”其后纪焉上来问道。
“当然带回去。”花一色收剑回袖,看了一眼叶还君,道,“他还没死呢……”
竟然还没死,叶还君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大约就是这样想的。他慢慢坐起来,眼睛微微做痛,伸手一抚却摸到一块绸布。啊,自己的眼睛已经废了啊,差点忘记。他苦笑一声,感觉身体有些冷,不自焚想缩一缩身体,却发现双腿无法动弹。
“武功全废,双眼失明,脚筋被断。还君,这就是现在的你啊。”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在空旷冰冷的室内引起一阵虚遥的回音。有人慢慢走过来,停驻半晌,又问:“不问自己现在何处吗?”
“敢问花宫主,属下现在何处?”叶还君平躺于地,偏脸朝声音发来的方向笑了笑。
“你依然,好像很听话的样子。”花一色的语气中带着笑意,叶还君听到一阵桌椅轻推的声音,接着一串茶水注杯的潺潺之响,即使目不能视,他依旧能想像得到花一色那从容惬意的容色。“止剑宫的罪囚里。”她幽幽道,“本宫给你灌了三日的汤药,才把你救醒阿。”
“为何不杀我?”
“因为本宫一直都很喜欢你啊。”花一色汲了一口茶,幽幽答道。
“那宫主怎么就忍心将我弄成这个样子?”叶还的语气带着三分玩笑。
“止剑宫的叛徒要受失功、断足、剜眼之刑,面烫罪印。”花一色笑道,“总不能仗着本宫喜欢就可以坏了规矩。”
“罪印?”叶还君闻言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面庞。却听花一色噗笑一声道:“别找了,不就在你眼角下面?怎么?失眼之痛让你对这点小疼麻木了么?”
叶还君闻言轻掀开覆在眼角的绸布,食指一摸,眼角下面的皮肤果然是一片凹凸不平。“你竟敢动我的脸……”他撤回手,搁于腰间的五指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几分。
花一色看他动怒却更为欣悦。“好了,本宫今日来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她道,“封竞死在望江楼那场大火里了。”话音一落,叶还君听得一阵跌珠滚玉的声音,一件什么东西脆着声滚到自己脸边,他伸手摸了摸,竟是一个镯子。“这是应该带在你手上的血牙镯,本宫在望江楼的废墟里替你找回来了。话说若不是看见你现在在我眼前,本宫差点以为那具烧焦的尸体便是本宫的大护法。”她笑,“你烧了望江楼不过想给自己的一个脱身之计,却没想到会害死封竞吧?还君,你说你这一番折腾都害死多少人了?”
叶还君的脸色变得煞灰。“封竞死了?不可能,不可能……”他道,“火从二楼开始烧的,他那时明明在一楼,他的武功不好,却也不差,怎会不及逃脱!”
“那得问你啊,本宫如何知晓?”花一色道,“到现在也见不着他的人,你还能做其它解释吗?”花一色见他伏地不语,轻笑一声转身欲走,却听叶还君颤着声音问道:“连扣即是止剑宫的内线,想必我将那封信交给她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我会背叛你。为什么你不阻止!依然让连扣去望江楼破坏那场交易?!”
“因为本宫并不想失去钟离九针。就如你说的:半筝剑本就是止剑宫所有,凭什么要拿九针去换。”花一色转身过来又慢慢走近几步,缓缓道,“本宫忘记告诉你,拿去交易的钟离九针是假的。那针无论落在楼重手里还是你手里,终究无用。”
叶还君闻言浑身一凛。“原来如此,花大宫主……比起你,叶还君终究太嫩了。”
“不必感叹,毕竟本宫比你多活了这么多年。你不明白,本宫还可以教你。”花一色轻笑一声解释道,“连扣十四岁就进了一赤门,八年时间,从一个杀手做到代门主的位置,你知道这有多么不容易?那九针虽是赝品,但凭肉眼无法分辨。若九针被天下庄所夺,会算连扣一半的功劳,她的地位越高,于我越有利。”
“你就不怕有天那针被识出是假,连扣会受牵连?”
“本宫说过,那针只有在用的时候才能识出是假。钟离九针如此贵重之物,天下庄何人有资格用,除楼重之外便无人了。若有一天他真用了,那针上淬了毒,定然会要了他的性命。楼重一条性命即去,连扣即使是死,也万分值得了。”
“属下真的受教。”
“这尚是其一啊。”花一色笑道,“让九华堡与天下庄结怨才是我最大的寄望,你知道,天下庄纵横江湖这么久,除了止剑宫,总没有一个够实力的敌手。”
“止剑宫要灭天下庄,宫主是想让九华堡为你前驱?”
“什么叫为我前驱?”花一色不满道,“钟离九针在天下庄手上,九华堡是为它自己做战。不要搞错了。”
“一石三鸟,大宫主你真果真高明,高明,除了这两个字,属下真无话可说了。”叶还君轻笑一声,又道,“却不免把别人都当成瞎子,那陆芷清不见得看不透这个局啊。”话音一落,远处突传一阵脚步声,但听一人道:“宫主,九华堡的人到了。”
“她是聪明还是傻,今日一会便知了。还君你很聪明,但我想陆芷清那个小丫头不见得有你这般聪明啊。”花一色闻言转身,边走边道,“做好准备,待会可能会有人进来要你的命。”
93
百般算 。。。
“人在客房已等了一刻,看那陆堡主的神情,却似来者不善。”纪焉看着花一色慢慢从罪囚里出来,近到其前轻声提醒。花一色看了他一眼,边走边问:“她带了多少人来?”
“除却在外的侍卫随从,算得上数的有十几号人,其中有头有脸的差不多都在了。”
花一色闻言眼光微垂了下,却也再没问什么便往主客房去了。莫约半刻钟便到了房外,那客厅除了上座两把尊座,左右各列十二把椅花大椅,止剑宫极少有客,难得有一两个也就在小客厢应付了,这主客房平时都是空旷寂静,很少聚得这么多人,花一色一眼扫去,房内除了左侧坐着的止剑宫四文四武,右侧一列全是九华堡的人物。十二把座椅尚嫌不够,还从左侧又拖了三把梨椅过来接续,差点都坐到了客房门口。这原本阔敞的客房今日看去竟显拥挤小气。
只是这么多人在坐,满屋竟无人发一句话。花一色迈步进门,道了句:“九华堡的各位英雄怎的都聚来了?这高朋满座的盛况,真令止剑受宠若惊。”她一路直直走到了上座,看了一眼面含微笑的陆芷清,缓缓撩衣坐了,道,“陆堡主好大的排场啊。”
“即是宫主相约商谈要事,晚辈岂敢随便糊弄了?不过宫主也是好大架势。”陆芷清转头看她,“让我这一干人等了近半个时辰。”
花一色闻言微笑却也不解释,眼光往下一扫,见九华堡座下之人无人有笑,其椅案上的奉茶亦无人一动,不禁轻笑一声道:“怎么?止剑宫的茶涩苦无味,劳不动各位一品?”
众人未答,却见陆芷清拈起描纹茶盖于茶面撩了撩,道:“这茶是云上清露,只是品不出奉茶的真心,不禁让晚辈扫了兴致。”
“堡主是在说我止剑宫诚心不足?”花一色轻笑一声,“说话还是开门见山的好,免得堡主多费口舌,也让本宫倒尽胃口。”她抬眼看陆芷清,眼中笑意微褪,“本宫今日约请,是欲相商如何替你从天下庄夺回九针,如今看你的言谈神色,却让本宫摸不清你到底是为何而来的了。”
“替晚辈夺回?宫主,你大概弄错了。望江楼的交易并未成功,那九针依然是你止剑宫的所有物,与九华堡半点关系没有。怎可说是为我夺回?望江楼一事如此蹊跷,宫主难道要一笔带过吗?”陆芷清眉头微皱了皱,道,“晚辈今日,可是问罪前来。”
“问罪?”花一色哈了一声,道,“那堡主应前去天下庄才对吧。”
“止剑宫于此事难道无一丝过错?”
“现在是如何?”花一色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先问罪的人先赢是吗?钟离九针是在你九华堡望江楼被夺,本宫尚未追究,你倒恶人先告状了。”
“宫主是否将我视为三岁可欺之童了?”陆芷清接口道,“江楼的交易,时间地点皆晚辈一人定下再封信于宫主,消息你知我知,却又为何被天下庄人所知?这第三只手插得真谓快准狠,除了止剑宫有人为天下庄通风报信,晚辈实在想不出其它解释。宫主,望江楼的交易你到底拿出了多少诚意?暗通款曲这一事,止剑宫要否认吗?”
花一色闻言端过手边的香茶,浮盖轻抿了一口,她一肘轻搁案上,双目垂视杯中嫩叶沉浮,一时未有回话。
“堡主心中已有答案,止剑也不必否认。”花一色眼一抬,道,“的确是止剑宫有心人的背叛,才会致事于此。至于这人,正是出身九华堡的叶公子。
陆芷清闻言一惊,倒没想花一色会认得这般爽快,更没料得那背叛者竟会是叶还君。想当初第一次约见花一色的时候,他已是止剑宫的大护法,凭他那般才情,何愁没有尊宠无二的地位,不想才过半月不足,竟已成花一色口中的叛者了。哈,陆芷清不禁感触:想当初父亲对他视若亲子,不也遭了他的谋害?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易,不愧是江湖魔女的遗孤,背叛违情的性子根本是溶血铭骨的。
“是他啊……”陆芷清轻喃一声,脸上几分沉肃不自觉去了几分,转代几分淡淡的幸灾乐祸,“宫主,晚辈第一次见面就提醒过你的了:叶还君那是只喂不熟的白眼狼,千万不能当家狗养的。还有,他不是出身九华堡,而是出身重天魔教,与九华堡是半点关系没有。”
花一色闻言未置一语,只抬起茶盏又喝了一口。
“敢问宫主将背叛者擒抓,依规处置了吗?”陆芷清微微一笑,补充道,“止剑宫在此事的过错九华堡可以不追究,但宫主好歹要拿出点诚意。”
花一色似早料得她会这般相问,一手放下茶盏,缓缓起身,道:“堡主想看止剑宫的诚意,那随我来便是。”说完做了一个请字便负手出门而去,陆芷清嘴角一勾十分兴致,几步跨出,于坐的十几九华堡人见状纷纷站起,陆芷清回身示意,只道:“都且在此等候。”
花陆两人一前一后,穿廊过桥行了约半刻钟,沿路亭柳山石,景致不停变换,最终行到止剑宫最里一片荒芜之处。说是荒芜,只是说不生花草,一眼望去只有一片铁锁石房,门前隔丈立有劲装守卫,花一色说了一声请便往里走了去。
守卫开门,一室三门,一门三道,重重解锁之后两人进了其中一间石房,那房中无窗无缝,大白天进去还需照灯,门前两侍执炬开路,陆芷清于房中行了一段路,正以为此间是一无光四方空屋时,抬眼却见得一靠墙铁牢。
“还君,有人,来看你了。”花一色突然出声道。
牢内一人平躺于地,闻言微微转过头来。陆芷清眯眸细看了一眼,突地夺过一旁侍卫手中的火炬,几个剑步近到牢栅旁,蹲身盯着那人。
牢里很干净,甚至可以说纤尘不染。躺在地上的那人也很干净,一身衫衣看上去很新,他的脚上没有穿鞋,散着的头发铺在地上,干净不乱,甚至算得上漂亮。他转过脸来,眼上蒙着黑布,看不出丝毫神情。
“他的眼睛瞎了,脚筋断了,功体也废了。”花一色突然出声,黑暗中却是吓了陆芷清一跳。潺潺注茶声传来,陆芷清回头一看,那花一色竟在牢边的一桌小案上喝起茶来。她汲完一口茶看了陆芷清一眼,宽袖一挥,一柄红色软剑倏然从她袖中飞窜出来,陆芷清眼神一凛,一个旋身握住。
“你若觉得本宫处置得不够,只管进去一剑杀了他。”花一色看着陆芷清,笑道,“就不知本宫大护法一条性命,够不够证止剑宫一腔诚意。”门边的侍从得花一色一个眼神示意,过去利索地将牢门打开了。
陆芷清缓缓迈进牢房,他歪头打量着地上的人,半晌,问:“你真的是叶还君?”她自然认得出这人是叶还君,哪怕只有叶还君一个下巴,一根手指,一根头发,她都不会认错。但是她忍不住要去确认。十里春风,飞花成絮,长身玉立,诗画从容,除去恨,这便是陆芷清脑中对叶还君的所有的映像。这种映像,教她一时不敢相信这个躺在四面无光的铁牢中,一动不动的人是叶还君。
“原来真的是大小姐。”叶还君闻得她的声音,偏脸朝她轻声开口,“杀我之前,可回答我一个问题么?”陆芷清闻言一愣,道:“你说什么?”
“方小寂她是死了吗?”他突然问。为何我在街尾苦等两个时辰,依旧不见她的人影……
陆芷清半晌不动,沉默片刻,突得“哈哈”大笑起来。“叶还君,你竟也会有今天啊……”她的神思好像慢了几个拍子,直到现在才有所惊喜,“果真报应不爽吧,叶还君,你知不知道我做梦都想一刀宰了你!”她突又沉默,盯着叶还君的凤眼一阖,嘴角一勾,语气略带悲色,蹲身轻语道:“原来你也知道她死了啊。对,她就是死了啊,我亲眼见她被楼重一掌打死的。”又道,“都是你害死了她。”
叶还君闻言身体一僵,面庞无有所动,一只手却不知觉抚上了胸口。“你不要骗我,我不信。”他偏过头,轻声淡道。
陆芷清倒很是享受他这般心情,一起身,淡道:“你爱信不信啊。”她轻笑着,用剑尖碰着他的脖颈,一路从耳边滑到他的胸口,停在他抚在心口的掌心上,冷道:“我现在要剜你的心都轻而易举。”
叶还君闻言不动不语,陆芷清突得笑了一声,道:“不过我又不想杀你了。你死了,又去阴间纠缠小寂怎么办?”叶还君身体一僵,陆芷清咯咯笑了几声,迈步出了牢门,她走近还在品茶的花一色,将手中的软剑递还给她。
“止剑宫的叛徒还是留给止剑宫自己收拾为好。”她道。
花一色闻言一笑,指沾剑尖,一个翻掌纳气,那赤色软剑咝然如蛇身般缠进牡丹华袖里。
“宫主果然赏罚分明。”出得石牢的陆芷清抬头望天,那蓝天白云现时看上去真是明媚灿好,“九针与半筝剑的交易,仍可再来一次啊。”她边走边道。
“可现下钟离九针在楼重手里。九针被夺,止剑甚为遗憾。”花一色走在池边,拨开垂在眼前的细柳,道,“当下之计,只盼能以九华堡之威严,镇摄宵小,逼天下庄交出九针了。”
“宫主这样说,岂不是先将自己置身事外?”陆芷清闻言半晌不语,片刻,轻声带笑道:“江湖皆知天下止剑两派仇怨数十年,如今却要九华堡为你前驱?两虎相争,宫主是想坐山观虎斗啊。”
“堡主说笑了。”花一色道,“如果没有止剑这观战之人,九华难道就没有剑指天下庄的理由了吗?夺回九针一雪其耻是其一;天下庄近年吞帮并派,衅挑战火,灭了是人心所向,威望所至;再者,堡主若真有心剑指天下,止剑宫必助全力。”
“必助全力?但凡有人这样说都会有条件的。”陆芷清一笑,“条件是不是那还在我手上的半筝剑。”
花一色默然一顿,但听陆芷清哼笑一声,“原本是是拿九针换半筝剑,现在没有九针不说,还要九华堡分援手与你对付天下庄,宫主,你这如意算盘未免打得太响了吧!”
话落之际,两人已到了客房门口。房内众人见两人回来,不禁纷纷站起。
“本宫说了,止剑会助全力,九华堡只需援手一助即可。到时我得半筝你得九针,岂不皆大欢喜。”花一色迈门而入,回头劝道。
陆芷清进门,与其相对而立,半晌,结论道:“九华堡不需要与任何帮派合作。”
“莫非堡主想以一堡之力对付天下庄?”花一色往屋里走了几步,道,“好啊,那本宫就等着看你的能耐了。”
“九华堡也不会与任何帮派为敌。”陆芷清突得大步走上前,朗语清声道,“宫主,暗通天下庄者是止剑宫,是止剑宫欠我一个交待!岂有让九华堡为止剑宫摛贼的道理?我可以与你明说:九华堡不会与天下庄为敌。”转身正对花一色,轻声带笑道,“宫主,我不管止剑宫用换的,抢的,偷的,半月之内请止剑宫将钟离九针送来九华堡。止剑九华的情谊仍可继续,否则,休怪九华与止剑为敌。”
花一色闻言倒不禁对陆芷清刮目相看。“这是恐吓本宫么?”她笑问。
“当然不是。对这场交易,九华堡可以先释出最大的诚意。”陆芷清说完,向身后的李如年望了一眼,那李如年会意上前奉上一包布的长方之物,陆芷清接过将其放于客房中央桌案上,道:“这里面是止剑宫心心念念的半筝剑。”
左侧的止剑宫人闻言都是心下一惊,花一色瞧着那剑微微皱了皱眉。“堡主倒对本宫颇为信任,就不怕你交了钱而我不交货么?”
“忘了与你说” 陆芷清一笑,道,“我来之前,天下庄曾向九华堡释出善意,要九华堡与他联手,共同消灭止剑宫,其报偿便是被夺去的钟离九针。宫主,你说我该答应吗?”
花一色心中一惊,片刻,道:“堡主竟没答应?”
“是,我没答应。不至万不得已,九华堡不愿与任何一方为敌。”陆芷清一笑转身,已有离开之意,“十五天,我若等不到宫主交给我钟离九针,就只好等楼重交给我了。所以宫主你要抓紧时间,别逼九华堡与你止剑为敌啊。”一言即毕,九华众人已出了客房,陆芷清离去之时不忘回头告辞:“我初出茅庐,手腕生涩,言词不当处但请宫主担当了。至于晚辈所说之事,宫主一双明察千里之眼,定然知道要如何做吧。”说完微俯了俯身,算是退礼。抬头甩袖,与众人转身离去。
“真的九针在宫主手上,楼重给她的,至多是一副假针罢了。”纪焉从花一色身后走上来,笑道,“料她百般算计,终究算不到这一着吧。”
“算不到啊。”花一色看着陆芷清离去的身影,笑道,“这小丫头的心思竟老练到如此程度了,想想当年的陆云海……”她叹了口气道,“真是没法比。”
(第五卷完)
94
青蛊 。。。
作者有话要说:俺对不起大家,近日诸事繁忙,又去了趟外地,所以没有时间更新,明日起恢复更新速度……
陆芷清回堡时已是黄昏时分,落下马车抬头望了远处天际,东边一半灿霞西边一半乌云,阴霾之色借风层层迭前,不过刻时果然又开始落雨。“雨打黄梅头,四十五日无日头”陆芷清边走边想,这梅雨季真是恼人。走到自己的厢菀,即使有人打伞,仍不免濡了秀发,湿了衣摆。
“堡主回来了。”晚儿从厢间走出来,帮下解□上端庄华厚的外衣,一手递给屋内的小婢,回头对刚坐在镜前解发的陆芷清道,“今早陆先生派人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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