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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赋-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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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规留在屋中,心内煎熬,坐立难定。在房里走了一圈又一圈后,子规实在耐不住性子,便叫杜鹃:“走,扶我去清风楼,看看大奶奶!”
杜鹃担心地看着她,道:“姨娘!天就快亮了,索性等天明之后,用过早饭再去吧!您也熬了一夜了,到底也用些汤水再走路。不然熬坏了身子。。。“
子规打断她的话,发狠道:“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快过来扶我!“
杜鹃不敢再犟,唯有上前,与霜姿一起。将子规从春凳中扶起来,子规身子越发沉重,刚起身时,更是一阵头晕目旋,她站定脚,闭着眼睛缓了片刻,方才好了。
“走吧!“子规吩咐道。
清风楼下。众人面色凝重,个个皆惊恐忧烦,只因书桐走脱,放走她那人已被大爷发了话,拖出去了。后果怎样,人人心中有数,却个个嘴上不敢多言。
“青姨娘来了!”长新眼尖,一眼看到杜鹃扶着子规。慢慢向这边来,有婆子心细,赶紧就上前。小心帮着杜鹃,前后簇拥着子规,走至楼前。
子规停下来,长出一口气去,她的腰酸得越发厉害,脚也肿涨起来,有些支撑不住。可她不得不来,此时叫她一人独坐屋中,等消息上门,她着实安不下心来。
“奶奶怎么样?”子规便问长新。
“回姨娘的话。奶奶还在歇息,一声也听不到动静。”长新回道。
“书桐走了,奶奶这里,是谁伺候?”子规又问。
长新有些为难地看着子规,道:“没人,大爷不发话。谁敢做这个主?奶奶一个人在里面,我们只在这外头,谁也不敢进去。”
子规听见,遂吩咐一个婆子:“你去我房里,看***药好了没有,若得了,就送过来。”
婆子应声而去。
这里子规便要入内上楼去,长新大惊,急忙拦住,口中急道:“姨娘不可!大爷的话,除了他本人,任何人不得入内!”
子规冷冷看他一眼,道:“那你只管拦我,看拦不拦得住!”
长新望望她隆起的腹部,又再看看杜鹃,后者微微冲他摆手,长新只得又退下来,却对子规道:“姨娘,您去也是白去,只怕奶奶不会跟您说一个字。”
子规不理,只管上去。
这里长新赶紧叫人:“去回大爷,说青姨娘到清风楼来了!”
子规缓步走上楼梯,待上来台阶后,已是耗尽她全部力气,一夜未眠,又不曾进食,她身子虚得已如棉花一样,软得一碰就要倒下。
杜鹃见她脸色不好,赶紧将她扶到凳子上来坐,又悄悄向宁娥所在里间,望了望,过后小声对子规道:“姨娘,奶奶只怕还睡着呢,一丝儿声音听不见。”
不料宁娥竟忽然发声:“子规,是你吗?”
子规连忙起来,欲向里去,杜鹃扶之不迭,心中只怕出事。
好在子规到底坚强得很,拖着脚,硬是来到宁娥床前,且先不坐下,先站得笔直,俯视床上那人。
“哼,你如今可得意了,”宁娥像是知道她必会如此,眼皮抬也不抬一下,闭着双眼,从喉咙里闷出声音来:“可惜,也难说能得意到几时。”
子规方才慢慢坐在她床边,却是低声细语,问道:“奶奶这话,什么意思?”
“你以为,安儒荣疼你惜你,把你捧上了天,你就得了势,得了安家大业了?”宁娥的声音,如在冰水中浸过一样,透着刺骨的寒意。
子规却是不为所动,反倒轻轻笑了,又道:“得安家大业?这话更叫我不解。”
宁娥以为她在嘲笑自己,越发生气恼怒起来,因此狠道:“安家就快完了!到时候,连你这小蹄子一起,都要送进底下去,你以为你的好日子来了?实告诉给你,不是好日子,是没了头的九道轮回,且慢慢熬吧!”
子规听了这话,先是轻笑,过后声音越来越大,一双幽暗深邃的眼睛里,直透出隐隐杀机来。
“大奶奶,认识您也有不少时日了,今天才算听到大奶奶说了句真心实意的话,心尖上的话!说得没错,可不是要下底下去了?也该是时候了,是不是?”子规的声音,叫宁娥再也忍受不住,才是闭着的双目,当下唯有展开,无他,面前这丫头说话,实在太叫人惊心动魄。
“你到底是谁?”宁娥突然发问,她想起那日,那日儒荣与她摊牌时,她也曾见过子规这般眼神,凛冽中带着杀气,叫人难敌透肌之寒。
“我?”子规更笑,“我就是我么,子规,青儿,随大奶奶喜欢,怎么叫都可以。不过总有一个词最合心意,无常!地狱里的,索命鬼儿呢!”
“你!”宁娥骤然起身,眼睛直愣愣地盯住子规,“你!”
子规慢悠悠将她复又按了下去,口中只道:“大奶奶,您急什么?看这天也没塌下来。书桐走了,我来伺候您。您哪儿不舒服?不说?哦,我知道,您还惦念着书桐,怎么我不好么?以前在家里,您不总说,我比她强?其实书桐走了,死了,也没什么关系 。。。”
宁娥又是一惊,此惊非同小可,将至差点从床上滚落下来,手抖得如风中落叶一般,直指向子规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子规若无其事,面不改色,又说道:“书桐死了,怎么奶奶不知道么?跑是跑出这园子去了,可人没到地方,就叫大爷手下逮住了,后头就不必说了,奶奶自己猜吧。”
宁娥手撑在床沿上,双目眯成一条线状,与子规对视,片刻,忽然微笑了,口唇间却依然有些打抖:“你在骗人!想诈我?我是那么容易上当的?”
子规依旧轻笑:“我骗不骗的,奶奶不必计较,总之东西就没送出去,倒是落在大爷。。。”
子规话没说完,宁娥骤然放松下来,且厉声大笑,边笑边摇头,又是喘不上气地直摆手,子规这下明白过来,立刻闭嘴,不再开口。
待宁娥笑够,自己平静下来,方才开口道:“你演得不错,差点就上了你的当。可惜,最后这一招太过拙劣,是安儒荣教你的?那就难怪了,他本自不行,哪又来本事教你?”
子规不理会她的讥讽,忽然张嘴就问:“那信从来没离开过这间屋子,是不是?还在你手里,是不是?”
这回,换成宁娥闭口不言了。
“既然这样,那就容易得很了,”子规说着,自家的手也有些抖了起来,“杜鹃,叫长新带人上来,将大***箱笼通通都搜一遍,凡有书信纸谏,都送到我屋里去!”
宁娥大惊失色,整个人都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紧抓住子规的衣领,口中狠道:“你敢!”
子规一把将其推开:“你看我敢不敢!”
长新听见里头说话,随即上来,这时儒荣已命长岭来传话,让子规不必与宁娥争斗,小心身子要紧。
到了这个时候,子规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长新,杜鹃,你们去,打开大***箱笼!一样样搜!没有钥匙,就用斧子劈开,总要找到那东西为止!”子规的声音也带上了颤,寻求多年之物,如今唾手可得,叫她怎能不心激神动,心摇目眩?
宁娥见下人听了子规的话,竟真向自己床后走去,甚有动手之意,她被逼到极处,不得已整个人从床上跃起,也不顾体面理数,身穿亵衣,站在众人面前。
“你们要搜,只有等我死了!”
众人见宁娥,披头散发,脸色惨白,手里捏着柄裁纸刀,如厉鬼一样,堵在床前,一时倒都有些犹豫,胆小的,更是后退不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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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即此前身是后身
宁娥阴气嗖嗖地将屋里众人看过一遍,最后将目光停在子规身上,道:“你若胆大,不怕大爷责罚,就只管上来,将我一把弄死了,随你翻个痛快!又或者,索性将这清风楼一把火烧了,连我带信,全都毁个干净,那就更显得厉害!不过我也提醒你一句,那信是不是就真在我手里?若不是,我死了,我爹可绝不会轻饶你们!”
子规不出声地笑了,于心中点头,又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你以为我不敢?你以为,你拼一拼,就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当下子规命人将楼下火把带上两枝来,熊熊燃烧的烈焰,瞬间就将屋里照亮,宁娥的脸色愈发难看来了,她真没想到,子规竟有这个胆量。
闹出来才好呢!叫你周家和安家,狗咬狗吧!
子规冷冷看过宁娥一眼,便叫长新:“将这床上帷幔就点起来,我倒看看,大奶奶让不让开?若实在不愿,就跟那宝贝一起去下阴曹地府!”
长新为难地看着子规,这事非同小可,就算是子规亲口下的令,他也不敢就从。
好在这时,儒荣本人终于赶到,虽则赶得气也喘不上了,到底还算及时。
“青儿,你疯了!这是为何?”
子规回头见是他来,脸色立刻转厉为弱,口中莺莺婉转,道:“大爷,我想着若能叫大奶奶交出那。。。”
“住口!”儒荣心力交悴,刚才与周散清口舌之间,已叫他耗尽心力。如今面前这场面,却更叫他不堪卒目。
“青儿,这里没你的事,你下去吧。孩子一天天大起来。你身子不便,还是少到这里吧。”儒荣换了个口气,软语劝说。
子规情知机会已逝。无可奈何,只得沉默点头,杜鹃赶紧上来,扶起她就向外走去。
宁娥愣愣地站着,不明儒荣所意为何。
儒荣却是懒得看她,只于口中冷冷道:“你父亲来了!”
宁娥大喜,身心俱松。于是便坐于床边,口中急不可待地问道:“父亲来了?快带我去!”
儒荣理也不理,只管自己说道:“我已对他说明,你现今不可见人,身子娇柔不说。且所染之病常可过人,周大人年纪不小,若传上了,只怕难以痊愈,到时候反叫我和你更加挂心,你这里有我即可,周大人听说后,心里安定不少,我又叫棋礀出来。大人倒还记得她,她也劝了几句,大人方才回去了。”
宁娥万念俱灰,死死盯住儒荣,口中恨道:“你当真这么狠毒?你就不怕。。。。”
儒荣冷然开语:“我才叫青儿走,是不想她手中染血。她的主意。其实本并不坏,只是现在时机未到。你尚可多活两天,待应王之事了解,你想从火下地狱,也是一桩美妙易事。”
宁娥说不出话来,实在她想不到,自己已被迫到这种地步,是生是死,原来都由面前这个男人来决定了。
儒荣将话说完,转身就走,只留给宁娥一个无情到绝情的,背影。
其实刚才,周大人还带来个消息,大为不好的消息。安怀阳,他的父亲,也从清西县出来了,应王私下里于信给他,命其来京中与已会合,周大人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才得到京中。
八年前的一切,似乎又要重演了。
儒荣头疼欲裂,却对此无计可施。眼下,能叫皇上改变主意的,唯有闵太师了,且太师与太后亦交情不坏,若他肯竭力劝阻应王入京,还是能有几分希望的。
二妹妹,只是要牺牲二妹妹了。
其兰手捧子规送来的东西,黯然欲垂泣。鸳鸯是好的,兰花也是好的,却是二者合不为一,就连鸳鸯戏水的底料,火红织金色,衬在春兰吐蕊旁边,也叫人看不过眼。
一个太过清冷,一个呢,却是太过热闹。
何去何从?其兰想,其实自己没得选,别人已蘀自己选好了,自己走或不走,都是一样。抬脚向前,就是万丈深渊,可若想后退,其实又已无路可退。
其兰每每念其于此,皆感五内崩裂,无可奈何到了极处。
“小姐,青姨娘又命人送东西来了。”宜青见她只管这样悲怆,看着不忍,唯有取些玩意出来,欲哄其开心。
“她倒是好心,一日不间断地送多少东西过来,这回又是什么?”其兰强打精神,问道。
“只些荷包片子,鞋面子,汗巾之类的小东西,说是杭州带过来的,倒也精致,让小姐带过门去,赏人吧。”
宜青的话,让其兰不住摇头,赏人?自己连过门这两个字尚且听不入耳呢!
“也罢,给我瞧瞧也好。”其兰可有可无地说道。
宜青听后,赶紧将东西呈上,花里胡哨地摆了一桌子。
其兰默默看了半日,忽然捡起其中一条汗巾儿来,宜青见她特意如此,也就凑上来细看,见是纯白色杭绫,上头将无他色,唯用墨色线挑了几笔,寥寥之间,一支孤傲的兰花向风而立,意态逼真,甚有警意。
且边上赋诗一句:“丰骨清清叶叶真,迎风向背笑惊人。自家笔墨自家写,即此前身是后身。”
其兰盯住看了半日,过后缓缓道:“好诗!好诗!”
宜青哪里知道这些?见其兰这样说,只当真是好的,便欢喜笑道:“倒还是青姨娘知道小姐的脾胃,小姐喜欢,我们也就高兴了。”
其兰也笑,却是将将浮泪,只是她急转过脸去,不叫其宜青看见,却命她:“外头煮些好水给了,这半天了,也想些好茶了。”
宜青应了一声,赶紧就去。其兰待其走后,慢慢将那汗巾儿捧于脸上,眼泪这方决堤而下,却是不再心酸,只觉得痛快了。
宜青高高兴兴地捅开炉子,烧出一小壶水来,小心翼翼捧进其兰屋子里,不料外间无人,宜青冲里间叫了一声:“小姐,这早晚就躺下了?水好了,现在就泡茶吗?”
里间亦无人答应,宜青有些奇怪,于是端着小壶径直入内,这一进来,险将她惊开六叶连肝肺,唬坏三魂七魄心,原来其兰高高吊于屋梁上,已是挂了许久,身子冷硬,直于空中打旋不止。
“小姐!”
子规得到消息时,已是午后,这本是她预料之中的事,也可说,是她一手推动的。不过自然,始作俑者,还是安怀阳,安大人是也。
最重要的那个棋子没了,安大人,如今你该如何应对呢?应王进京,已是不可阻挡了。
安怀阳已于路上得知此事,他自是大怒,唯怨儒荣没将其兰看住:“要死也得死得其所!要死也得过门之后!”
这是他的原话,端正写在纸上,呈于儒荣面前。
这是一个怎样的父亲?儒荣心想,近日他总是忍不住去想,若父亲不是这样贪图权贵,自己会怎么样?大妹妹会怎么样?二妹妹呢?至少,不用死吧?不用死在这样的花般年岁吧?!
可惜,这世上的事,从来听不得如果二字。
安怀阳入京之时,正是应王领到圣旨,准其入京贺笀之际,安怀阳的怒气,可相而知。
见面当时,他便直接将这股气撒到了自己大儿子,安儒荣的身上。
晚间儒荣回房时,子规清清楚楚看到了他脸上的伤痕,红肿高起一片,五个指印,明晰无比。
“大爷!”子规惊恐地看着儒荣,她的演技越发好了,做出来,就如同真心的一样。
“没事,父亲教训儿子罢了,没事。”儒荣看看她,强作欢颜,安慰道。
“如今您也是当朝一品大员,且就快是二个孩子的父亲了,怎么老爷下手还是这么狠?这样叫爷如何早朝?又如何面见圣上?”子规明知儒荣的难堪,却故意挑那流血的疤痕。
儒荣眼见桌上,酒杯里满斟着烈酒,二话不说,端起来就是一杯。子规的话,实在打得他太痛。
子规满意了,过后方问:“老爷问起大奶奶了吗?书桐出逃,被抓住后处死一事,老爷知道了吗?”
儒荣被酒烧疼了嗓子,半晌方说得出话来:“如何不问?明儿还要请周大人过来这里,共商大事呢!”
子规的心跳渐渐急促起来,共商大事?必是要对付应王了?
“大爷,事到如今,您有何打算?”她知道,这就是挑拨父子关系的,最佳时机了。
果然儒荣脸色阴沉,且不答话。
子规于是又道:“论理,这话不该我说。只是如今也顾不得了,眼看形势不好,别人我且管不了,我只求,孩儿好,你也好。若能两全,我情愿丢了我自己性命,只求上天开眼,成全我的心愿。”
儒荣心酸不已,将她一把揽进怀中,凄然开口道:“我知道,这必要委屈你了。可是,如今应王这一关不过,再多的努力,也挡不住皇上的铁蹄,这要践踏过来,咱们的将来且不要论,孩儿的,也更保不住了。”
子规等了一会儿,揣着小心警惕,问道:“那么,大爷,老爷那边,有什么好主意吗?”
老奸巨猾的安怀阳,子规心想,这回又将主意打去谁的头上?又有谁要做蘀罪羊,遭殃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十七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无广告看着就是爽!
日子过得飞也似的快,杜鹃与长新到时候成了亲,子规前后陪嫁不少,最后送杜鹃出门,又给她一封五百两银子。
“天有不测风云,岂知旦夕福祸?拿这银子,近郊农庄上,多置几亩田地,也好有个退步之处。”子规这样对杜鹃叮嘱。
杜鹃向对子规的话是深信不疑的,当下便对长新说了,自去料理不提。
苏云东几次来信,话里话外,皆不提子规孕事,子规心中羞惭,亦不敢妄自提及。倒是最近一回,苏云东托郭婆子带进一张平安符,是从城中有名的恩业寺处求得,上头唯四个字:母子平安。
子规不声不响,将这符水缝进条腰条中,日夜不离,系于贴身处。
宁娥潜于清风楼中,再不出动静,书桐之死,似给了她沉重打击,她有些精神恍惚不定,更给了儒荣理由和借口,不叫她出入。
棋姿看过她一回,还带着榴哥儿,不想宁娥上来就抱,抱起后竟直向地下摔去,好在绮墨跟着,地抢了下来,不然榴哥儿小命悬矣。
自此以后,再无人敢去清风楼上,每日饭菜皆只送到楼梯下,夜里,再胆大的人,也不敢靠近清风楼,宁娥一人似死又生,混沌渡日。
子规明知那要命的东西就在此处,碍于儒荣与安怀阳,不敢就此动手,只得再行观望。
儒荣与安怀阳也怀疑那封信在清风楼上,却同样碍于周散清,亦不敢强行自取。两方面皆小心翼翼提妨着,且近有外敌应王,因此局势于此,不免变得微妙。而紧张起来。
安怀阳此来,并未带芩如同行,子规于儒荣处得知。此女已被安怀阳下令,由安家二爷,儒定看守住。目前不得安宁,若应王之警解除,只怕芩如也就留不得了。
终究是个祸害!儒荣这样对自己父亲说过多次,最后,拜张乾娘之死所赐。总算得见成效。
子规于心中鄙夷难当,看吧,这就是你安怀阳一贯的套路,凡帮过你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越是帮得厉害。越是死得快!
好在,因果轮回,天网恢恢,总是疏而不漏,有得有报的。
皇上因闻安怀阳入京,念及当年君臣情深,特意传旨下来,于近日将来尚书府中,御驾亲临。看视老臣。
这就叫尚书府里,忙了个昏天黑地,接驾非同小可,不是儿戏,当下人人自有其职,个个难以自清。总是做完这样事,下样又等着了,家中搞了个倒仰,措手不及。
子规也见过安怀阳几面,对方只是冷冷淡淡,却看在她怀有儒荣子嗣份中,总不是太给她难看,大体礼数还是全的,也是给儒荣面子的意思。
子规亦对其毕恭毕敬,做足了全套戏分,凡事她皆以老爷意见为先,倒叫儒荣落了后。不过也是正理,这安家,从来都只有一个当家人,这个人,就是安怀阳。
这时安怀阳便叫儒荣大早过去说话,因皇上要来,要预备些戏班子,一般的不成气候,外头的更不知好坏,又怕流于熟烂,当下决定,在家里寻出几个模样出跳的,现成家中班子里的乐师,训练几日,到时候便于皇帝面前献艺。
儒荣觉得有些仓促,几天工夫,能有什么长进?
安怀阳却道:“要也不是多么精艺,皇宫里什么好的没有?皇帝会稀罕你这里的?不过是图个新鲜热闹罢了,你寻几个长得好的,拣好衣服替她们做几身穿戴起来,就这样办吧。”
儒荣自然明白,父亲的话,他总归驳回不得,且这不过小事,于是交给子规料理。
子规听见,倒觉出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她看来看去,最后园子里调了个管各房里送花的丫头,又选出霜姿去,梅香那边想送翠儿来,子规看也不看就推了回去,最后到底从外头买了二个新的进来,凑成四个,方才罢了。
于是开始学习演练,好在都是有几分天资,也都学得不坏,几天下来,倒也有模有样,不至于拿不出手了。
皇帝来前一晚,安怀阳听过这几人轻奏一曲,于音律上全不计较,倒将这几个上下打量了个仔细,过后方说子规眼光很好,挑出的人,确实象样。
子规笑说过奖,也是运气罢了。
安怀阳点头,又对下面那四人发话道:“明儿什么日子,我也不必说了,你们总要将皇上唱得满意了,这我也不必多说,你们心中应该有数,这是你们几个的福份来了,若能哄得皇上高兴,你们想要飞上枝头,也不是什么难事。万事只要皇帝开了口,都只是容易而已。”
子规微笑不语。近日她已从替自己号脉的太医处,将皇帝和太后喜好摸了个遍,这太医上回儒荣曾提过,原是太后瞧过不错的,因此也常于宫中走动,子规不动色声,只细细打探,便知宫中最近哪位受宠,又因何而宠,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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