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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不侍寝-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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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云宫的太监诧异地打开了大门。
平王径自来到后院,冷冷地看着我,问:“那只荷包怎么回事?”
☆、29雷霆怒
我有点吃惊,我猜想他必定看出些什么,却没想到他竟如此敏锐,直接指出我看到了庄王的荷包才差点失手打翻托盘。
他的问话,我不敢胡乱回答,仔细地考虑了,才将薛美人赏赐荷包,安王妃因镯搜身,以及张大人断案之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并没有加上我的臆测。
他听得很认真,直到我讲完了,才问:“你确定两只荷包一模一样?”
我谨慎地回答:“不敢十分确定,只是花样配色还有封边看着都极相似。”
他取出自己的荷包,“薛美人赏你的荷包跟这个是不是同一人所绣?”
我接过来,细细打量一番,道:“是同一人。绣荷包的人有个习惯,收针时喜欢回缝两针,起针时则紧贴着上一针的针眼。”
他又问:“这样的荷包,你能绣吗?”深沉的眸子直直地盯在我脸上。
“花样跟配色没问题,但每个人刺绣的风格习惯不同,有经验的绣娘轻易就能看出来。”对于刺绣,我很有自信。
他沉默片刻,悠悠道:“这个荷包是皇祖母亲手所绣,她六十岁生辰那日,我们给她贺寿,皇祖母送了我们每人一只荷包……没想到三皇兄一直戴在身上。”他的意思是说,三皇子很念旧很知恩吧。
“王爷不也是随身戴着么?”我低声问。
他极快地否认,“我不是。”并不解释什么。
将荷包还给他。
他面无表情地地接了,揣进怀里,道:“墨书要回乡替依柳立个衣冠冢,你带他去取几件衣服。”转身便走。
我一急,伸手扯住他的衣袖。
他微愣,顿在那里,没有继续走,可也没有回头。
风鼓起他伸展的广袖,呼啦啦地响。
我很想问,庄王跟安王的调侃是否让他难堪了,又想问,皇上是否训斥他了。可我却无法开口。
他的手僵直着,相隔不到半尺,是我的手。
我鼓得起勇气扯他的衣袖,却不敢再进一步去牵他的手。
时间在这一刻停滞,我看到他墨黑的发被风吹着,散乱地飞扬。
终于,他冰冷平静的声音传来,“逾矩的事只可一,不可二。你是景泰殿的宫女当尽心尽力侍候皇上,不可有非分之念。”
不可有非分之念!
我黯然松手,看着他挺拔的身影绝尘而去。
意料中的结局,也是我想要的结局。可我仍是无法抑制地悲伤。
早在庄王调侃他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自己一时的任性给他带来了麻烦。他的处境本就不太好,我怎么舍得再让他为难?
他片刻的犹豫已让我满足,他的心里是有我的,尽管可能只占了很小很小的空间。毕竟我们的身份是天渊之别。
我奢求不了太多。
以后便如他所说,安安分分地伺候皇上,等着出宫的那天。
收拾了心情往前院走。平王并不在,只墨书一个人等在那里。他见到我,抱拳作了个揖,“有劳叶姑娘。”
我欠身还礼,带他去了依柳的房间。
依柳是掌事宫女,一个人住。
因无人打扫,又加上东西被人翻腾过,屋里十分凌乱。
墨书环顾一下,很快地挑了两件依柳常穿的衣服,并没有多待。
离开依柳的房间,墨书又行礼,“这一去,或许经年不能再见。我替依柳谢过姑娘。”
我吃惊地问:“你不回来了么?”
他淡淡地答:“我家在南江,与盛京隔着千山万水,若无大事就不回了。姑娘多保重。”依然是旁若无人的冷漠样子。
我有点羡慕依柳,她的情意终究没有白付,墨书会带她回乡,将她葬入祖坟。
跟墨书一同出了纤云宫的宫门,看到平王站在石子小径上,脸朝向这边。
是在等墨书吧?
他们主仆的关系很好。
远远地朝他笑了笑,行了宫礼,朝景泰殿走去。
御书房静悄悄的。
皇上斜靠在罗汉榻上,手里捧着一本书,眼睛却微阖着,仿佛睡着了。巧云跪在榻前,双手捏着美人拳不徐不疾地替皇上捶腿。范公公与两个小太监则神情拘谨地在一旁站着。
我屏住气息,蹑手蹑脚地走到范公公身旁站好,意思是“我回来了。”
范公公点点头,没有言语。
恰此时,皇上的手突然动了动,一张纸自书页飞出,飘飘悠悠地落在地上。我刚要去捡,巧云已先一步捡了起来。
那张纸约莫三寸见方,边角有些发黄,似乎有些年头了。上面画着一个头戴四方平定巾的年轻男子。
我正要细看,皇上却睁开了眼睛,劈手夺过纸片,喝道:“大胆奴才,这也是你能动的?”
巧云慌忙跪下,解释道:“奴婢不敢,方才这纸……”
皇上不等她分辨,唤道:“来人,将这贱奴的手砍了!”
两名小太监立时上前将巧云架了起来,巧云哭着求饶,“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小太监手脚利落地掏出帕子塞了她的嘴,拖了出去。
我吓得手脚冰凉,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皇上犹未解气,行至书案前,双手一拂,案上的杯盏、纸笔、奏折“噼里啪啦,叮呤当啷”地掉了满地。有两本奏折恰落在他脚前,他飞起一脚,踢了出去。接着又将案上残留的镇纸、玉尺一个个地全摔在地上。
屋里一片狼藉!
范公公犹豫了下,没敢上前,悄声地跪在地上。
我腿脚早软,亦借势跪下来,心仍在怦怦地跳,大气不敢出一口,生怕不小心被皇上的怒火殃及。
过了好一阵子,皇上颓然坐在太师椅上,重重地喘了口粗气。屋里压抑着的气氛丝丝缕缕地散了出去。
范公公爬过去,收拾地上的碎瓷片。我则起身倒了温茶过来,恭敬地放在案上。
皇上端着茶杯喝了两口,我的心才满满放回原处。
蹲下、身,与范公公一起将地上的奏折一本本捡起来,用朱笔批过的放在一边,尚未批过的放到另一边。
皇上默默地看着我们两人忙活,并不作声。
有几本折子被他踩在脚下,范公公与我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去捡,可也不敢不捡。
恰此时,张禄进来禀道:“皇上,晚膳准备好了,摆在哪里?”
皇上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脚动了动。
我急忙将折子抽出来,范公公舒了口气。
两摞折子摆在案上,各有一尺多高,像是两座大山,将皇上挤在了中间。
此时,暮色四合,屋里已暗了下来。
皇上瘦弱的身影蜷缩在宽大的书案后头,显得越发苍老。
已是知天命的年纪,若在平常人家,正当含饴弄孙悠闲度日的好时光,可他每天还要为国事家事操劳。
不禁,对皇上有了几分同情之意。说到底,他也只是个老人。
范公公看着天已全黑,取了宫灯来,正要点。皇上开口道:“别点灯,你们都出去,朕想一个人待会。”
我与范公公轻手轻脚地出去,掩上了门。
张禄仍等在外面,焦急地问:“皇上说了用膳没?”
范公公摇头。
我却急着找方才拖巧云出去的小太监。
张禄道:“不必找了,他们去了永巷。”
我愕然。
永巷是囚禁犯了罪的宫女妃嫔的地方,也是老弱病残的宫女混吃等死的地方。进去了,便永不见天日,只等着死就行了。
他们怎么能将巧云送到那里去?
张禄尖酸地说:“手都没了,成了废人一个,还能去哪里?”
“啊——”我到底忍不住惊呼出来。
巧云若是晚一步,捡起纸片的那人就是我,那么被砍了手,送到永巷去的人就是我。
想到此不禁冷汗淋漓,身子颤抖得几乎站不住。
张禄讥讽道:“这就怕了?在皇上身边伺候,若不多长点眼色,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范公公叹口气,宽慰道:“都是命里注定,别多想,回头让眉绣跟你做伴。”
我猛地想起来,巧云曾说过,若她捱了揍,让范公公通融通融多休息几天。没想到,竟一语成谶。她后半辈子不必干活,只能休息了。
过了约莫两柱香功夫,张禄耐不住,悄悄进去问了声,要不要摆饭,又被皇上骂了出来。
他急得抓耳挠腮,“皇上龙体尊贵,不用膳怎么能受得了?”
说实话,张禄平素刻薄势利,可对皇上的忠心却不容置疑。这点还是很让人佩服的。
所以,当他第三次被皇上骂出来的时候,我出了个主意,“皇上没胃口就算了,反正膳食也冷了,倒不如叫膳房准备些稀粥小菜,等皇上想吃了随时可以端上来。”
张禄听着有道理,吩咐小太监过御膳房跑腿。
我们几人仍按着各自的位置站好。
忽听皇上喊道:“来人,掌灯!”
范公公连忙提着宫灯进去,不大工夫便出来,道:“阿浅,皇上要你进去。”
☆、30绿梅花
我浑身的汗毛“唰”地竖了起来;求救地看向范公公。范公公无奈地摇了摇头。
张禄却道:“还不快进去,别让皇上等急了。”
双腿不听使唤般就是挪不动,张禄猛推我一把,身体触到门的瞬间;神智骤然清醒过来,伸手拉开门。
张禄悄声道:“问问皇上用不用膳?”
诺大的书房只点了一盏灯;昏黄暗淡。皇上仍靠在太师椅上,姿势竟是没有动过。
我怯怯地唤了声,“皇上——”
他没精打采地说:“你去看看那盆绿梅怎么还不开花,往年这个时期早就开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墙角放着一盆约莫半人高虬枝峥嵘的梅花。我走上前看了看;“启禀皇上;奴婢的爹曾说过,梅花香自苦寒来,这花放在屋里虽能及时照料,终究不如放到外面经了风雪才开得好。”
皇上沉思片刻,道:“以后由你照料吧,若年前开不了花,唯你是问。”
我恭声应了,又想起张禄的叮嘱,试探着开口,“皇上,已经戌正了,您要不要用点膳食?”
皇上叹了口气,“朕没胃口,吃不下。”
“奴婢的爹曾说,王者以民为天,而民以食为天……”
皇上立时纠正,“《郦食其传》的句子不是这么用的。”
“奴婢愚钝。”
皇上又问,“你爹现在哪里,做何事?”
“去年春天过世了。”
皇上“哦”一声,脸上竟露出笑来,“你很怕朕么?”
我急忙跪倒,“皇上天颜不怒自威,奴婢怕无意中冒犯皇上。”
“你口口声声你爹说这个,你爹说哪个,你是算准了即便惹怒了朕,朕也没法找你爹算账吧?”听上去,皇上的语气并非恼怒。
我嚅嚅地说:“皇上圣明……膳房准备了些稀粥小菜,奴婢端来给皇上瞧瞧,若合口味,就稍微用些可好?”
皇上轻轻“嗯”了一声。
原本萎靡不振的张禄一听皇上要传膳,立刻来了精神,当即唤了四个小太监,浩浩荡荡地往膳房去了。
范公公低声问:“皇上找你何事?”
“让我管着屋里的绿梅,他说往年这个时候早开了。”
范公公恍然大悟,关切道:“皇上将那盆花看得比命根子都重,你能有把握养好?”
“大抵没问题吧。”我笑笑,示意他放心,又问,“梅花喜寒惧热,往年也是放在御书房么?”
范公公将头凑到我耳边,声音愈加低,“往年虽也是放在屋里,可屋里却没这么热。今年皇上格外怕冷,都烧了四个火盆,还嫌不够热。”
他的意思是说,皇上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了。
正说着,张禄率领手提食盒的小太监匆匆而来。
一行人鱼贯而入,范公公又点了两盏宫灯,屋子顿时亮堂起来。我急忙去换了热茶,只这一会工夫,黑漆方桌上已摆满了杯碟。
粥有两样,枸杞山药粥和玉兰香米粥,菜有四热四凉,凉菜是雪里蕻、拌三丝、糟鸭脯、什锦菜,热菜是金黄酥脆的煎黄花鱼、青翠欲滴的香菇油菜、清淡爽口的红油笋丝和香气扑鼻的酱肉肘子,还有一盘核仁卷酥。 所有菜饭均盛在白色骨瓷碗碟内,煞是诱人。
皇上胃口大开,连着吃了两碗粥。
在场的诸人都松了一口气,这一晚算是平安过去了。
眉绣并没有去跟我作伴,可能她是害怕吧。
我看着巧云的床铺,心里五味杂陈。早晨,我起得晚,她还没好气地说我太懒了,早晚要挨揍。然后,我们一同去当值,如今下值了,回来得却只我一个。
打开橱柜,将巧云的东西收拾好,包在包裹里。她的东西不多,几件半旧的宫装,三四样首饰,零零散散约莫五十两的碎银,还有一大包碎布头以及那个尚未绣完的荷包。巧云放弃了太过俗气的并蒂莲花,又不敢绣太过露骨的鱼戏莲叶,最后绣得是银丝线勾勒而成的高山,山前横伸一枝红梅。我猜测她大概是取“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的意思吧。
只是红梅只绣完了一半,永不可能完成了。她对朝云的心思,也不可能说出口了。
第二天,起了大早,辗转找到那两个小太监,请他们将包裹送去永巷。有点私物傍身,或者巧云能过得好一些吧。
范公公仍是选了眉绣补缺。巧云以前说她毛手毛脚地不成气候,可我看来,她却拘谨地很,说话低声细气,走路蹑手蹑脚,不管是倒茶还是备点心,都要先问了我,毫无主见。
范公公看了直皱眉头,我心里明白她是被巧云的事吓坏了。正如昨日我说话先将爹抬出来一样,眉绣把我当成了挡箭牌。
伴君如伴虎,谁又能责怪她呢?
我也是害怕的,先是小桃,然后是依柳她们,现在是巧云,说不准哪天就轮到我了。
沈清说多不过三五载,便接我们出去。
三五载啊,听起来那么久,那么远。
昨日,三位王爷联袂而来看傻了一路人。没想到今日更是非比寻常,王爷们竟齐齐带了王妃来给皇上请安。
三位王妃均是花信年华,又都盛装打扮了,个个明媚艳丽。
我不由自主地看向平王妃,她头上戴着赤金镶红宝石步摇,身穿杏色如意云纹褙子,真紫色绣忍冬花综裙,衬着水灵白皙的肌肤,身姿纤柔婀娜,楚楚动人。
尤其站在平王身边,一个高大魁梧如苍松,一个娇媚缠绵似弱柳,很般配。
皇上对王妃们的到来并不意外,慈祥地招呼她们用茶点。
说过几句场面话,庄王携着王妃率先跪倒,“昨日听父皇教诲,儿臣甚感惶恐……早日开枝散叶为刘家传宗接代。”
平王与安王也分别与王妃一齐跪地,说着什么儿臣不孝的话。
听这意思,皇上昨日责备他们没有子嗣了。
这三位王爷,庄王成亲最早,已近五年,庄王妃起先怀过一个,不知为何没了,之后再没怀上。平王与安王成亲都是三年多,平王膝下无所出,安王只有一个女儿。
皇上这般年纪,早就应该儿孙绕膝了,可儿子们都不争气,难怪他会恼怒。
可是,他昨天发那么大脾气,就只是因为没有孙子?
许是因为王妃们在场,皇上没有多说什么,只扬手让他们起身。又随口问了些家常话,庄王妃言谈大方得体,甚得皇上欢心;安王妃举止俏皮伶俐,惹得皇上大笑了好几次。只有平王妃一直柳眉微蹙,美眸含雾,声音细柔,吞吞吐吐地不成句子。
平王表现得极好,在她说话时,一直爱怜地看着她。
皇上倒是暗皱了好几次眉头。
不知为何,我想起在纤云宫偷听的那席话。皇上因子嗣发怒,平王妃定是非常委屈吧。
王爷们坐了约莫半个时辰,就带着王妃们告退了。
我与眉绣忙着收拾用过的杯盏。
皇上突然问:“你不是说屋里太热,要将绿梅搬出去,怎么还不搬?”
我笑着答道:“现下绿梅适应了热屋子,乍搬出去怕受了寒,正想商量范公公,先找个没人的空屋子,一点点冷下来,再搬出去才好。”
皇上点点头。
范公公借机提起过年的事,“……几位王爷没什么家口拖累,不如一同在宫里守岁,也好热闹点。”
以往除夕都是皇上跟妃嫔们单过,而今最受宠的贤妃去了,薛美人也没了,范公公是怕太过冷清,就想把王爷们叫来一起,顺便享受点天伦之乐。
皇上没有反对,“让他们宫禁前回去,若是晚了宿在宫里也成。”
范公公喜滋滋地应着。
我却愣了一下,真快啊,还有十几天就要过年了。目光不由落在墙角的绿梅上。
皇上亦朝这边看过来,沉着脸道:“除夕若还不开花,你自己到院子里跪一夜。”
三九寒天,在外面站上半个时辰都冷,还要跪上一夜,这岂不是要人命?
还不如直接给一刀来得痛快。
我暗自抖了一下,莫名得有些发虚。
俗话说,玩鹰的被鹰啄瞎了眼,我这养花的,不会因花而死了吧?
端着托盘出去的时候,范公公小跑着赶过来,“阿浅啊,行不行?你说哪个屋子合适,我立马找人给你腾。”
他对我是真的好。
我笑着安慰他,“多谢公公,我心里有数。不过想求公公件事……”
范公公一口答应,“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肯定没问题。”
我悄声道:“我有个跟我同时进宫的姐妹,现在浣衣局。若是梅花开了,我想求个恩典让她过这边。”
景泰殿是伺候皇上的,轻易不让人进。我想趁着皇上开心的时候求,范公公若能帮忙说句话,事成的几率会大很多。
我不想朝云再受苦。
范公公稍犹豫,便道:“行,我到时帮你说句话。不过,你既然荐了她过来,就难免受她牵连,你可想好了。”
我郑重地点点头。
皇上的一句话,便让后宫变了天。
仿佛一夜之间,宫里就有个过年的气氛。内务府,尚衣局,尚膳局等各处的宫人忙得几乎脚不点地,走路如风。
范公公道民间过年兴除尘,招呼着景泰殿上下宫人扫雪洗地清整庭院,擦拭家具拆洗帐帘,热闹非凡。
我要帮忙,范公公不肯,只叫我守着那盆绿梅,除了日常的当值,其余诸事一概不让做。
大年三十那天,一大早,雪花就像飘飞的柳絮,洋洋洒洒地把后宫妆点得银装素裹。
我按着平常当值的点出了门,范公公正抄着手缩着肩在雪地里来回踱步,像是遇到了什么为难事。
见到我,范公公眼睛一亮,着急地迎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年底了各种忙~~尽量稳定更新,实在没办法,会爬上来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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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除夕夜
“阿浅;梅花开了没有?”
我摇头,“昨儿临睡前还没开,现下如何,我也不知道。”
范公公一把抓住我的手;“唉哟姑娘唉,这近百口子的命都在那宝贝身上了;还不快去瞧瞧。”
范公公并非夸大其词,实在是皇上太过看重此花,若赶在除夕前开花,皇上龙心大悦;景泰殿的宫人会好好地过个年。若是没开;皇上会是如何反应;谁都不敢想。不过,我在院子里跪一夜是免不了的。
对养花,我虽有自信,可身上背着如此大的干系,我还是不敢大意,白天有太阳,就将绿梅搬到外面晒太阳,夜里冷,则搬进空屋里。范公公不放心,还额外派了两名太监值守。
到了空屋,值守的太监小心地开了锁。
刚进门,梅花特有的淡雅清香扑面而来。就看见,虬结的梅枝上面,待放的梅花如同才睡醒的美人,正慵懒地舒展着肢体,绽开了粉嫩的花瓣。
那一刻,我似乎听到了花开的声音,柔柔的,怯怯的,软软的,响在我的心里。
范公公激动得拂尘都要拿不住,看着梅花不敢上前,“开了,真的开了啊。快,快去请皇上!”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扑通”的跪地声。
皇上已经来了。
他缓缓走近,视线落在梅花上,像是看着心爱的女子,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梅花承接着他的目光,似有灵性般,一朵接一朵绽开,花瓣微卷,像在朝拜君王。
皇上伸手抚摸着花瓣,动作轻柔温存,指尖竟在微微颤抖。
看着他专注的神情,我竟有些感动,谁能想到皇上也是爱花成痴。
过了好一会,他猛然开口,“来人,将此花送入沈相府里。”
一语惊了四座。
谁都看得出来,皇上极喜爱这盆绿梅,而且近半个月景泰殿的宫人也没少为这花折腾,可皇上竟然赏给了沈相。
皇上竟如此看重沈相么?
太监小心地将花抬了出去,皇上面容平静地看向我,“你想要什么赏赐?”
我恭谨地说了朝云之事。
皇上听罢,对范公公道:“你看着办吧。”
我心里一喜,这事算成了。
除夕宴跟往年一样设在风华厅。
酉初,景泰殿的正门缓缓打开,范公公头前开路,皇上乘御辇居中,张禄随侍辇旁,一众宫人静肃地跟在后面,浩浩荡荡地前往风华厅。
雪已停了,树上积雪犹在,被耀眼的红灯笼映着,发出柔和的光芒。
一路走来,处处张灯结彩,宫里真正有了过年的喜庆气氛。
风华厅的门口,早有成群的宫人候着。皇上方一下辇,口呼万岁的声音便排山倒海般一重一重呼啸而至。
王爷与王妃侍立在大殿内,齐声问安。
皇上心情甚好,笑着让大家平身,自己在首位坐了。德妃坐在他的身旁。
我这才发现,皇上的妃嫔少得可怜。皇后自然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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