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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不侍寝-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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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情知方才的话实在不适宜,不敢再犟。
徐姑姑缓了脸色,慢慢道:“我十二岁进宫,如今整三十三年,当初与我同时进宫的有一百三十六人,后来经我手调教的宫女有上千人,其中妄想一朝飞上枝头做凤凰的不计其数。 她们最多不过几夜恩宠,大都死于非命,即便有几人承宠生了孩子,也无人能够坐上妃位。你们虽有沈相撑腰,可也得记住了,皇上只一个,可后宫的女人数百上千,想要荣华富贵可以,得拿命去换。没那个命,就安安分分地多活几年。”
这番话果真是肺腑之言,我正色道:“多谢姑姑指点,我知道怎样做。”
徐姑姑勉强一笑,“谢什么,也是我与你们有缘。朝云老实稳重,我很放心。阿浅面冷心热,就是一张嘴不饶人,我倒是担心你得罪了人而不自知。”
我低下头,眼里热热的,像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徐姑姑见得人多,眼光精准,一下子就戳破我的表象,深入实质。
爹在时,我窝在家里只读书绣花准备饭食即可,爹这一病,凡事都要自己应付,柴米油盐,借粮借布,四处找活干,若口齿不伶俐些,岂不被人欺负得死死的。
不过一年功夫,我虽然内心仍是小绵羊,可外面却披了张虎皮,张牙舞爪地不讨人喜欢。
徐姑姑推心置腹的一番话,使得我对宁翠院多了不少留恋之意。
收拾包裹时,看着屋子里简陋的陈设,看着窗外杂乱的草地,对朝云道:“要能在这里清静几年也不错,帮着姑姑管教新人,也修炼一下性子。”
朝云笑道:“再让大少爷送几本经书来,你就准备得道成仙吧。”
正说笑,听到有人敲门。
徐姑姑笑着说:“纤云宫的依柳姑娘来了,两位收拾好了就跟着走吧。”
纤云宫,是贤妃娘娘的居所。
我尚在疑惑,徐姑姑低声道:“依柳是纤云宫的掌事宫女,你们客气些。”
我愈加诧异,姑姑说过以往各宫要人都是打发不管事的小宫女来跑腿,我还特地准备了五分的碎银留着打点,可纤云宫竟派了掌事宫女来。
心里一沉,脚下愈发不敢耽搁,急匆匆往厅里去。
厅里站着个身量高挑,相貌忠厚的宫女,身穿月白色窄袖绫衣,外面套着天水碧缠枝花对襟比甲,很清爽的感觉。
看到我们,她笑着迎上前,“叶姑娘,贤妃娘娘念叨你好几天了。”伸手接我手里的包裹。
我忙推辞,“不敢劳动姐姐,没什么东西,我自己来就好。”
依柳并不勉强,回头对徐姑姑道:“既如此,就不多耽误姑姑工夫了。待姑姑得了空,我再来寻姑姑说话。”
不亏是掌事宫女,这话说的就是好听。宁翠院没有新宫女,徐姑姑闲得要发霉了,反倒是身为掌事宫女的她忙得不可开交吧。
我跟朝云回身朝徐姑姑行了礼,随着依柳往外走。
进宫七八天,我只在宁翠院周围转悠,其余地方均未去过。这一路经过许多美轮美奂的亭台楼阁假山水榭,便感觉两只眼好似不够用了。
依柳见状,放慢了脚步,一一作着介绍,“假山后面红瓦宫殿是原先太后住的宁寿宫,如今空着。那面湖是月湖,湖中央的八角亭叫做赏荷亭。顺着石子小路往右走约莫一盏茶功夫,就是纤云宫。纤云宫再往前隔着桃林是皇上住的景泰殿。”
视线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移动,看到石子小路上一抹熟悉的黑色身影,伴着身旁蓝灰色衣衫的太监,慢悠悠地走着。
他到底是什么人,如此频繁地出入皇宫。皇子还是皇上的近臣?
依柳似乎也注意到那抹黑影,步子不自觉地快起来,我几乎小跑着才能跟上。不由叹服,依柳走得这般快,可仪态仍是从容,裙裾丝毫不乱,连所佩玉环都不响一声。
看来,我的规矩还是没有学好。
前面的人终于转过身来。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微微有些诧异。
是不是也在奇怪,为何每次都这么巧地遇见?
☆、15好算计
依柳欠身行了个福礼,“见过范公公,墨侍卫。”
墨侍卫,他竟是姓墨?这么奇怪的姓,难怪他总是穿黑衣。
怔忡间,朝云扯了扯我的衣袖。
我回过神来,忙与朝云依样行了礼。
范公公客气地回礼,墨侍卫却只“嗯”了一声。
依柳指着我们笑道:“这两个是新来的宫女,日后请公公多多照拂。”话是对范公公讲的,那双含情的眼眸却瞟向墨侍卫。
我装作没注意,恭敬地说:“有劳公公多指点。”
范公公呵呵一笑,“贤妃娘娘性子和善,跟着她可是你们的造化。”
说话间,纤云宫富丽堂皇的大门出现在面前。跨进门槛的那刻,我有意回头,发现他们拐进桃林往景泰殿方向去了。
朝云拍着胸口,轻声嘀咕,“那位墨侍卫看着那样吓人,我都不敢瞧他。”
我低声回道:“咱们又没做错事,怕他做甚?”
依柳在一旁吃吃地笑,状似无意地问:“你们以前见过他?”
朝云答道:“沈相生辰时见过。”
依柳点点头,“对,你们是沈府来的人。”
心里一紧,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未经思索的话冲口而出,“我姓叶!”
朝云讶异地看着我。依柳只是盈盈浅笑。
纤云宫的院子很大,种着不少花木,还架着秋千,回廊下摆着一张贵妃椅。只是四周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儿,也不闻一丝人声儿。
依柳绕开正殿,往偏殿走,便有小宫女迎出来,“姐姐回来了,娘娘刚才还问起姐姐呢。”边说边撩起纱帘。
刚进门,一股浓烈馥郁的异象扑面而来。视线所及,绣着梅兰竹菊四君子的黄梨木屏风,摆满了精巧物品的博古架,水红色绣富贵牡丹的幔帐,无一处不奢华,无一处不富贵。
我不敢多看,朝着正中端坐的贤妃跪拜下去,“奴婢叶浅见过娘娘。”
好久,才看到裙角晃动,露出织金妆花缎面的绣鞋,接着柔媚的声音响起,“还不快给叶姑娘看座,傻愣着干嘛?”是对身旁的宫女说的,语气不善。
便有两个宫女来搀扶我与朝云。
我谢了恩,却不敢做,只垂手站着。
贤妃柔柔道:“前些日子见了姑娘,本宫心里喜欢得紧,加上本宫素日也喜欢摆弄花草,就是养不好,所以才斗胆请皇上开恩将姑娘请来,替本宫打理园子。”
我忙不迭回答:“能够进宫伺候娘娘是奴婢的福气,定当听从娘娘吩咐。”趁机偷看她一眼。
难怪她说见过我,沈相生辰那日,在小树林里陪着皇上的可不就是这位贤妃娘娘。
恐怕那日,她就打定主意让我进宫了吧。
可到底为什么呢?
只是让我替她打理园子?
正胡思乱想着,又听贤妃道:“先下去收拾收拾,有什么不明白的或者需要的,尽管告诉依柳。”又对旁边的几个宫女道,“ 你们几个也要仔细着,若本宫听说姑娘受了什么委屈,拿你们是问”。
我顺从地答应,心里却着实堵的慌。贤妃一口一个姑娘说得客气,既然如此,何不直接将我接到纤云宫?徐姑姑说过,宁翠院是□下等宫女的地方,规矩极为严苛,不少宫女被打得皮开肉绽。若非打点得好,我与朝云根本不会毫发无损地出来 。
行礼告退,快要走出门口时,身后传来贤妃的声音,“听说沈相收了叶姑娘为义女?”
我转身,看到她美丽的脸庞上意味不明的微笑,低声答:“回禀娘娘,沈相可怜奴婢父母双亡身世飘零才有此想法,奴婢并不敢高攀沈家。”
贤妃审视般看了我片刻,纤手轻扬,“下去吧。”
连番两次被人扯到沈家身上,心头一股无名火乱窜。 早知今日处处受人牵制,还不如当初跟齐义到四海客栈,情势也不见得比眼下的更差。
朝云见我脸色不虞,没多说话,快手快脚地将屋内的用具擦了一遍,东西都摆放整齐,才在椅子上坐了,轻声道:“皇上共有六子三女,大皇子与二皇子乃皇上还是常王时得的,生母均为当时的姬妾,就是现在宫里的王昭仪与田贵嫔。三皇子是常王妃也就是后来的皇后所生,四皇子与六皇子是贤妃娘娘所生。五皇子是德妃娘娘所生。”
被她这么一打岔,适才的怒气渐渐消了,倒是疑惑起来。
高门大户最讲究嫡庶之别,长幼有序,嫡长子未出生之前,不会允许姬妾怀孕。常王府怎会让姬妾先生子,而且一生就是两个?
朝云解释道:“当时常王妃先有孕,太医把过脉确认是男胎。先皇得知很高兴,将刚入选的两个秀女赏给常王做了姬妾。没想到常王妃难产,母子都没保住。两个姬妾却有了身孕,因常王并无其他子嗣,先皇就下令留了下来。”
既然常王妃难产而死,这么说,皇后是填房了?
朝云点头,“皇后是先常王妃的妹妹,亦是难产薨的,好在留下了三皇子。如今,大皇子跟二皇子自知继位无望早几年就去了封地。其余四位皇子年纪相差不大,都留在京中,都有继位的可能。三皇子不必说,占了个嫡字,五皇子依靠母舅的势力占了个能字,六皇子极受皇上宠爱,占了个亲字。倒是四皇子不显山不漏水,甚是平庸。”
我愈发不解,先前朝云不是说过六皇子眼盲,怎么可能即位?
朝云隐晦地道:“听说六皇子暗地访寻了不少名医。”
这个听说,自然是听沈清说的吧。
我咬着下唇问道:“沈家是如何想法?”
朝云沉默片刻,伸出右手比划了一下。
呵!沈家支持的竟然是他!
想到朝云所说,沈清让我好好活着,我突然明白了。沈清确实不想让我争宠,因为,他想的是皇位。如今皇上已经年迈,将宝押在继位者身上,岂非更为有利?
四选一,几率还是很大。尤其,我在纤云宫,有机会接触到两位皇子,做些什么手脚很容易。
倘若沈相支持的皇子登基,沈家又能富贵数十年。
只是,我凭什么要助沈家?
我恨他们!
语气不自觉地转冷,问道:“沈清还跟你说了什么?”
“很多,皇上,贤妃、德妃、四位皇子还有他们身边近侍的喜好……阿浅,大少爷跟我说过,他不是想让你做什么,而是让你保命……他说,沈家的富贵不需要靠女人。”说罢,自包裹里摸出一个三寸见方的盒子,“大少爷吩咐,待安顿下来就交给你。”打开来看,厚厚的一摞银票,金额自十两至数百两不等,“共三千两,若不够,大少爷会托人送来。”
有这么多银子,难怪她在宁翠院出手那么大方!
我推开盒子,冷冷地说:“我不要,没有沈家,我自己也能活。”
朝云看了看我,将大额的银票取出来,用布包了,依然放到包裹里,剩下那些小额的则塞到枕头下面,“我先收着,想用的时候,你自己取。”
我冷眼看着她的举动,“哼”了一声。
朝云却突然恨恨地说:“阿浅,大少爷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少自作聪明。”
我吃了一惊,这还是朝云头一次用这种语气对我。
我亦发狠道:“沈家做过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他以前没做对不起我的事,不等于以后不会做,这世间,没有谁会平白无故地对别人好。”
朝云欲要争辩,却缓了语气,淡淡道:“随便你怎么想,我进宫是陪你,你信我还是不信,都由得你。”
我紧紧地盯着她的双眸,终于也泄了气,喃喃道:“在这宫里,若不信你,我还能信谁?”话出口,眼眶有些发热。
朝云走近前,握住我的手,很郑重地说:“阿浅,我发过誓,定然会护着你。”声音虽低,可充满了坚毅。
我反手也握了她的手,点了点头。
在纤云宫的日子还算好过,贤妃身边的事轮不到我,上边有依柳管着,下面有扶梅,惜桂两个大宫女,再往下有兰心惠心等小宫女,一些粗重活计则由掌事太监常宁分派给小太监去做。
我的差事就是修剪园子里的花木,也会被派出去干点不重要的差事,比如去浣衣局送要洗的衣物,去库房领取当季的布料或者到别的宫里送点小物件。
我本着慎言慎行的态度,只尽力做好分内的事,其余诸事一概不打听不掺合。
起初依柳时不时探查我的行踪,后来见我还算本分,也就不再额外提防。渐渐地,我们也能开几句不伤大雅的玩笑,偶尔她还会将私人的事交给我去做。
四皇子跟六皇子会不定时地来请安,不过我从来没见过他们。倒是好几次见过张禄提着拂尘守在正殿门口等着皇上。
粗粗算来,一个月内皇上足有半个月留宿纤云宫,看来宫中所传贤妃独宠十余年并非空穴来风。
见得次数多了,与张禄逐渐熟悉起来,慢慢也能说点无关紧要的话。我很盼着他能提到墨侍卫,可惜一次都没有。想必他认为跟一个下等宫女谈论侍卫并不适宜。
转眼秋风乍起,天气转凉,酷夏终于过去了。
这日,依柳吩咐我给生病的薛美人送东西。薛美人入宫七八年了,除刚开始承过几夜雨露外,一直不怎么受皇上待见。前些天得了风寒,贤妃不负其称号,派人送了许多人参燕窝等常用补品。这次是得了几只贡梨,因吃梨败火,就让我送两只给薛美人。
薛美人的住所离宁翠院不远,差事办完,我拐了个弯去看徐姑姑。
徐姑姑正颐指气使地吩咐一帮太监宫女清扫屋子。过完重阳节就要开始选秀,秀女住在清芙园与徐姑姑不相干,但秀女进宫自然要增加伺候的宫女,这些新来的宫女会住进宁翠院。
徐姑姑见了我,眼底闪着喜色,嘴上却嘟哝着:“这个没良心的,还知道回来看看。”
我没好气地答:“早知道你活这么滋润,我就不来了。”
论斗嘴,徐姑姑不如我,她进宫三十多年一直处于底层,被人欺负的时候多,欺负别人的时候少,早说不出狠话来。
徐姑姑作势要撕我的嘴,我急忙扮可怜告饶,又奉承她,“难得见姑姑如此神气,瞧这脸色,白里透着红真是越活越年轻。”
徐姑姑笑骂不已:“我脸红是干活热得,一大把年纪被你这小蹄子作弄。”骂归骂,却从抽屉取出只香囊来,“前两天闲着没事做的,眼神不好使了,凑合着戴,别嫌弃。朝云那个还在做,你赶上了,就先给你。”
我甚感羞愧,她年纪大了还要费心做这个,我却没想到替她做点东西。
香囊是普通的藕色软缎,绣工却极好,素白的玉兰像是长在上面一般。细闻有股特别的香味,不同于一般的花香。
徐姑姑道:“里面塞了天萝藤籽,睡觉时放在床头,能安神定心。”
“天萝藤长什么样子?”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植物。
徐姑姑指指窗外,“就是缠在松树上的藤萝,看着跟茑萝有点像,但茑萝叶子细长,天萝叶子稍圆。”
徐姑姑竟然懂这个,还真是深藏不露。
又与她说了几句闲话,起身告辞。
出门的时候,特地去看了看天萝藤,果真与茑萝极为相似,不仔细看分不出来。天萝藤的叶子没有香味,可裂开皮的种子却散发着清冽的淡香,闻着令人身心舒畅。
索性撸下来许多果子,在手心搓了搓,将皮吹掉,只将种子用丝帕包了,揣进怀里,留着日后也做香囊。
耽误这许多时候,怕回去被依柳责骂,遂穿了小路走。眼看着就要走到月湖边,发现路旁的草丛里蹲着一个白衣男子,似是在找什么东西,低着头,神情极为专注。长长的袍角逶迤在地上。
碧绿的青草,绚烂的野花,雪白的衣衫,像是一副美不胜收的风景画。
是楚公子?
我迟疑着上前,那人愣了一下,开口问道:“是谁?”。
不是楚蘅。
☆、16六皇子
原来这世间除了楚蘅,还有第二个人,敢穿这样似雪一般白的衣衫,而且竟然不管不顾地拖在地上。
宫里的男子,除了太监与禁军,就是主子。可他的衣着既非太监亦非禁军,那么只能是后者。见了主子,我需行礼问安的。只是我不知他的身份,若称呼错了,反是惹祸上身。
踌躇着不敢开口。
他再问:“你从松涛轩来?”松涛轩在宁翠院的旁边。
我低应着“是”,屈身行礼,“奴婢叶浅见过主子。”叫主子该是没错的。
他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是纤云宫的宫女?”
“是,主子。”宫女的服饰虽然有定例,样式都差不多,可各宫的颜色却不同,有心之人都能分辨出来。
他“哦”了一声,再没有说话。
未经许可,我不敢走,垂首站在他面前,眼角瞟着那雪白的衣袍,上面沾了绿色的草汁,到底是弄脏了。
过了片刻,他才开口,“你带我去纤云宫。”
我,带,他,去?!
我是不是听错了?惊讶地抬头,霎时呆在那里。
他长得极为好看,精致的面容,清澈的气质,高山遗雪般高贵优雅。尤其那双眼眸,狭长潋滟,仿佛波光粼粼的水面闪动着光芒——这是我见过最美的眼睛。
出色的男子,我也曾见过,比如沈清,比如楚蘅。可他赢了沈清一份清雅,胜了楚蘅几许亲和。
见我愣着不动,他皱起眉头,摸索般伸出手。
我本能地想避开,却被他一把抓住,修长的手指缠上我的手,“带路吧。”
猛地意识到,他看不见。
莫非他就是那个有眼疾的六皇子刘成烨。
平生第一次,与男子牵手,不曾想竟是这样的境况。
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一双眼不受控制般频频看向他。因是并肩而行,只能瞧见他的侧脸,被和暖的阳光照着,像笼上了一圈光晕——美得令人心颤。
莫名地觉得酸涩。
这双我见过最好看的眼睛,却看不见。
会是谁那么残忍,竟舍得对这样一个清雅绝伦的男子下毒?
不知不觉走过月湖,踏上石子小径。
他猛然松开我的手,停下脚步。
我疑惑地看着他,眼角瞥见身后急匆匆过来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
刘成烨轻轻唤了声,“江离?”
侍卫已来到近前,“是我,主子”,狐疑地扫了我一眼,犹豫着问:“主子要去纤云宫?”
刘成烨沉默片刻,道:“不去了,回宫吧。”转身便走,他走得很快,步子很稳,堪堪踏在小径的中央,不偏不倚,根本看不出是有眼疾的人。
江离随在他身后,隔着半步的距离。
回到纤云宫已是午膳时间,依柳正伺候贤妃用饭,倒省得我被她责骂。
将徐姑姑送的香囊给朝云看了,朝云道:“姑姑的绣工真是好,可这香味我不喜欢,你若再去,让她在我的香囊里装桂花。”
我点着她的脑门,“有得用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你想要桂花,自己跟姑姑讲……没想着给她做点东西,净惦记别人的。”
朝云捂着脑袋分辨,“谁说我没做,这不刚纳好鞋底,准备做双鞋。”
她纳的鞋底我见过,还以为她给自己做的,遂笑道:“你出工,我出料子,算是咱俩送的。”将包裹里先前剩下的锦缎找出来,“这个做鞋面最合适不过了。”
朝云不屑,“就你会偷奸耍滑,连针线活都不肯做。”
我歪在床边笑,“有你一日,且让我受用一日吧。等你出嫁了,我再自己动手。”
朝云红着脸啐我一口。
收拾翻腾乱了的包裹时,视线触及那叠花样子,不由又想起那个穿鸦青色锦袍的男人——深沉的眼眸,刚毅的面容,还有转瞬即逝的笑容。
脸微微发热,连带着胸前的玉指环烫起来,暖暖的捂在胸口。
只可惜一入宫门深似海,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开绣楼的梦,也做不成了。
伸出双手,对着窗口细细端详,这些日子净做浇水剪枝的粗活,手指粗糙了许多,不晓得以后还能不能掂得起细如牛毛的绣花针。
猛地想起六皇子刘成烨,方才忽略了的事情渐渐浮上脑海。
很显然,他对月湖边那条僻静的小路并不熟悉,才让我带他到纤云宫。
他为何会独自待在不熟悉的地方?
江离为何不陪着他身边?
还有,他根本就看不见,却怎知我从松涛轩来,又怎知我是纤云宫的宫女?
诸多的问题想不出答案,只好不想,看着专注做针线的朝云,道:“我从宁翠院回来时见到六皇子了,生得很俊美,眼睛也好看,真是可惜。”
朝云笑道:“我也不亏,见到四皇子了。四皇子夸院子的花木修剪得好,想要见见你。若你在,没准还能得点赏赐呢,这下亏了吧?”
我顿时来了兴趣,“四皇子生得好看吗?”
朝云嗤笑一声,“皇家子孙,个个都是千里挑一的美人所生,想难看都不容易 。”
也是,有了漂亮娘,孩子多半生得好,再加上衣着富贵得体,气度高人一等,走出去不打眼都难。
如此想着,心思又回到六皇子身上,“你说六皇子是中了毒才眼盲的,可知下毒之人是谁?”
朝云警惕地四下看了看,悄声道:“传言说是四皇子,不过真相如何谁知道?反正当年在场的人都死了。”
我终是一惊,都说皇家无亲情,难道真的连同胞兄弟都容不下?
朝云叮嘱道:“这都是猜测的,你可千万别传出去。”
事关重大,我怎敢乱讲?
点点头,心里对四皇子产生了极大的好奇,连亲弟弟都伤害的人,会是什么样子?
翌日清晨,我照旧在后院料理菊花,江离突然过来,将一个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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