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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女与君王绝世情:山有木兮木有枝-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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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他,可是,她实在是泥淖不堪之人。

只恨,他与她,相逢叵时。

她哽咽着偎向他,再无丝毫顾忌,宛若百川入海,承受着他给她的蚀骨缠绵,接纳着,索取着,一次又一次,不许他有暂歇。

如果,可以在这一刻,死于他的怀内,死于他给她的极致中,女儿,虽死无憾。可惜,他每给予她多一次,她就更痴恋他一层,直至销^魂入骨,生死往复,却不能稍离。

第四卷 崔嵬 第四章 浓云连晦朔(1)

不知过去了多久,仿似飞蛾扑火般转瞬即至,又仿似上穷碧落相隔永年。

当她终于悠悠醒转,却不敢睁开眼睫,只伏首埋于他怀内,屏息假寐。忽觉身子一凉,身边人已经披衣下榻。

她犹自忍了许久,终是忍不住,蓦地开启眼帘,却望进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眸之中。

她被他望得心虚,遂,掉转视线,看向别处。

只听他淡淡命道:“穿好衣服。”

她不敢有违,遂依言,在他面前,无所遁形地,一件一件,逐件著上罗衣。眼见她收拾妥当,他才移了眸光,看一眼窗外的天色,换了笑意道:“尔,哭什么?”

她立于榻前,距他不过四五步之遥,苍白着小脸,默然。

再过了片刻,始扬起小脸望向他,低低问道:“你会回……对不对?”

这句话,她在相遇的最最之初,就问过他一次,那一次,他也是这般弃她而去。

唇瓣上,细细的肌肤之上,俱是他留下的痕迹,他敛了眸内的精光,淡然一笑,点头应道:“会。”

不过是最平淡无奇的一个字,话音甫落,她登时似长舒了口气,好似他既应了她,就一定会兑现承诺。

他低头望着自己面前的小小身影,不动声色地再道:“朱允炆分别在蓟州、居庸关、怀来布下重兵,于我成犄角之势,一旦合围,北平城,则好比瓮中之鳖。蓟州,居北平东北,东连辽左,西接宣府,外接大宁,向为军事重镇,不取,必为后患。”

早在洪武年间,就有“燕王善战,宁王善谋”一说。宁王,不止善谋,其麾下带甲八万,革车六千,所属朵颜三卫骑兵,更是骁勇善战。蓟州,距宁王封地大宁不过咫尺,因此,控制蓟州,防止它与塞外宁王的合谋,是当务之急。

她圆睁着杏目,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似听懂了他所言,咬紧唇瓣。

他被她看得好笑,含笑道:“痴儿,尔听懂了?”

她扯一扯嘴角,旋即垂下脖颈。

他看着她的形容,眸光,终于一点一点凌厉,假装波澜不惊地道:“取下蓟州,我自会让人来接你回王城。”

果不其然,她的脖颈又垂得更深了一层。

他登时疑心大起,轻笑道:“秦罗敷,尔给我听好,如果下一次,你再这样无遮无拦地随意抛头露面,本王,决不会轻饶你!”

语虽轻淡,但一双眼眸,却顷刻间已是冷厉似寒冰,若只是听,不看向他的面色,竟听不出丝毫破绽,好像他是在低低笑语。

果然,她听了,似无动于衷一般,低头,看也不敢看他。

他淡淡一笑,朝她伸出单臂,试探着温言道:“过来。”

她始抬起小脸,望向他,裙下丝履,稍移了半步,就驻足不肯再动。

他猛地一挥衣袖,突然间,砸了手中之物,只听一声尖利巨响,一根竹笛就这样硬生生在他掌中裂成两半。

她大惊失色,握紧自个的衣袖,眼眸中,俱是再分明不过的痛楚,唇瓣,几要被她自个咬破。

那支竹笛,她怎会不认得,那是她上次去卧佛寺进香之时,落于隆福宫西偏殿的。

他沉了脸,扬声再向门外道:“来人——”

话音落下,马三保和王鹤一两人已掀开布帘,躬身步入内室。随侍近前的,只有他二人一为宦人,一为府内老人,可以奉召进得内室。

这二人俱已听出他语中冷意,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吭声,更不敢抬目。

朱棣冷声问道:“王鹤一,秦氏,到底身患何疾?”

王鹤一吓得不轻,瘦削的身躯明显瑟缩了一下,半天,才敢低头轻声应道:“回王爷,秦主子前日略染了风寒,服了几剂汤药,这几日,已渐好了些。”

朱棣冷笑了下,看向马三保,再问他道:“是么?”

马三保不敢抬头,吸一口长气,郎声回道:“回王爷,王太医所言确是。自从接了府内的书信,秦主子这几日,已略能进些米粥。”

朱棣移了视线,眸光如利刃般,看向面前诸人,却只向她道:“秦罗敷,我不管尔是真病假病,尔,若不想好好活着,本王自会让这些人,一个不少,为你生殉!”

话音刚落,面前人,即被他此言重重击到,身子摇晃了数下,随即轻轻扶住身后的木桌,才不致跌倒。

只有王鹤一与马三保这两人听了,心内自是再清明不过,却不敢面露喜色,只佯装低头,颤声应道:“属下,领命!”

朱棣扔了手中之物,拂袖,大步夺门而去。

始出门,即有侍卫牵过坐骑,耳畔,随之传出急促的马蹄之音,声声如重鼓,击于人心上。不过片刻,即已远去。

她这才如梦初醒般,几步冲至门槛处,刚想再追出去,马三保却在身后高声提醒她道:“姑娘!”

她生生停下脚步,扶着门框,落下珠泪。

是,之前,她一时因着情动,忘了避忌,竟毫无遮挡地现身于人前,此刻,他又岂能容她再逾矩?他向来疑心深重,于此事上,更是比世间任何一个男儿,都芥蒂犹甚。

可惜她……根本是不堪之人。

他连让她随意在其他男子面前现身都不许,她此刻若不自裁,终有一日,等事迹败露,她终不免要再死于他手中。

天下男儿虽众,无如燕王。天下人,都看不透他的心思,她那点心机,又怎能瞒得过他的眼目?

她并不畏死,但,彼时再死,其情可堪?

此刻,应该子时已过,夜幕,黑如鸦色,若不是廊下一点微弱的灯影,根本辨不清天地之分。

泪意中,却见那天边的点点星光,渐渐移转,宛若迤逦的银河,迢迢难渡。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队列即消失于漆黑的深处,再不辨。

第四卷 崔嵬 第四章 浓云连晦朔(2)

七月初八,北军(即燕军)抵达蓟州,朱棣派大将张玉、朱能率师出击。兵临蓟州城下,张玉、朱能二人先对蓟州都指挥使马宣劝降,马宣拒降,随即环城以攻。

马宣出城迎战,兵败被擒,仍骂不绝口,后与镇抚曾浚一同被杀。负责守城的指挥毛遂见大势已去,于是献城以降。

至此始,继北平、通州之后,北部重镇之一蓟州,再归燕王麾下。

是夜,张玉奉命乘胜连夜开赴遵化。“行师(意:用兵),以得人心为本。”遂传燕王口谕,严禁将士滥杀。

至遵化城下,张玉简选勇士,趁夜悄悄登城。潜入城中的先锋打开城门,大军已进了城,城中的守军才发觉。遵化卫的指挥蒋玉、密云卫的指挥郑亨,眼见大势已去,遂,一夜间先后降于燕军,转而为北军方面驻守。

燕王,自起兵始,即攻城略地,节节而胜,其势,几不可挡。

一来他镇守北平多年,又多次率部征伐北虏,南军(朱允炆麾下代表朝廷势力的军队)中,不少将领都是他的旧部,或曾随他出征。二来燕王其人,胸襟韬略酷肖其父,有过之,更无不及。要论识人、治军、治民,彼时整个大明朝,根本无人能出其右。故,一旦他与朝廷对峙,有些旧部自会举师响应,或是虚晃一枪即缴械投降,站到他这一边。

此等情形,莫说是朱允炆及齐、黄等人措不及防,即便是高祖在世,恐怕也始料未及。此刻,强枝弱干之弊,已是凸显无疑。

蓟州既去,南军用以钳制北平的三足之势,而今,只余居庸关、怀来有二。

北平都指挥使余瑱自退出北平后,即控制了居庸关。简练士卒,集合了数千人,准备反攻北平。

居庸关,系北平北部咽喉,是出入塞的必经之路,号称北门锁钥。

燕王谓众将士曰:“居庸一关,其山路险峻,百人守之,万夫莫开。如果让余瑱得之,即让其占尽优势,所以,势在必取。譬如人家之后门,岂能让于寇盗?今乘其初至,民心未服,取之极易。若此时不取,待其增兵守之,后取难也。”遂,命指挥徐安、钟祥、千户徐祥等率兵前往攻打。

果然,余瑱且守且战,又不见援兵到来,一时难以支持,便弃关北走怀来。

彼时,都督宋忠正带领部伍向北平进发,原本也准备自居庸关入塞。闻听居庸关失守,无法前进,随即也退守怀来。

朱棣自将士口中得此捷报时,心内虽大喜,面上,却只一笑置之。之于居庸关,他心里早有计较,如果南军此时稳定人心,固关坚守,他纵然想取之,也并不能一举击破。可惜,宋忠与余瑱,实不堪大任,俱是无能之辈,竟将此险塞,白送给了他朱棣。

建文元年,七月十五。燕王朱棣亲率张玉、朱能等精锐骑兵八千,自北平出发,卷甲倍道而进,直逼怀来。

曾几何时,他数次带兵自此处,出边塞,征北虏。

彼时,正值初秋,艳阳高悬,旌旗迎风而展。燕军,从建德门出,走清河、沙河古道。军过昌平,翻越连山之脉,不过一日,即兵至怀来城下。

面城半里而扎营,眼前,便是怀来城驿。

城驿西北,为连山余脉,本无高度。西南,即为河滩,一览无遗。清浅的河水,虽宽却无波,绕城向东南迤逦而去。

天高云淡,日头刺眼,日光,映着铠甲粼粼,逼人眼目。河滩之后,都督宋忠朝余瑱点头示意,后者则一挥手臂,身后的指挥即刻命人带了一名五花大绑的俘虏上前。

余瑱高声斥道:“尔,若想活命,就把你在燕王军中所见所闻,如实说来,否则——“话音未落,即有将士抽出佩刃,置于来人脖颈之前。

来人立刻身如筛糠,抬头泣道:“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小的,交待便是!”

宋忠沉声道:“说!”

“是。”

“燕王,眼见宋都督麾下将士多为其旧部,而今竟与其为敌,遂,恼羞成怒,命手下搜罗城中百姓,但凡与都督营中将士沾亲带故的,一律杀无赦。小的,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刀砍尖刺之声,入夜不息,到处都是死人,堆满了沟壑,血流成河!”

话音未落,近处的那些个将士,已经一个个全部变了色,几乎握不稳手中的刀剑。

余瑱见情势差不多了,随即振臂向左右高呼道:“诸位将士,朱棣反贼残暴无行,屠戮良民,害我亲属,此仇,誓不共戴天!今,逆贼既到眼前,我等以多敌寡,又有何惧?大丈夫为国为家,必杀之而后快!”

一时间,风卷战旗,呼喝之声,声声如战鼓,在四万人的队列中,响成一片。再随风而出,直灌入对面燕军阵中。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两军交战,士气最为重要。

这些将士原多为燕王部下,是从燕府护卫中抽来。此时作为官军与燕王作战,并不心甘情愿。此刻,闻说家属被屠,其悲壮之心,杀敌之志,皆势如破竹,势不可挡。

宋忠勒紧手中的缰绳,居高临下,看一眼面前的敌阵。

队列之前,正是燕王本人。其座下铁骑,通身漆黑,此刻,映着日头,马匹的根根毛发,竟闪出金丝一般的光亮来。一身盔甲,泛着点点寒光,却丝毫盖不去他眸内的凌厉之色,始目接,宋忠的手腕忽的一颤,随即再用力握住腰间兵刃。

朱棣身侧的大将朱能,悄悄一夹坐骑,走至近前,在他耳畔高道:“燕王,您所料一点不假,那宋忠老儿果然要和我们来阴的。”声音虽大,却仍淹没在对面山海一般的鼎沸人声之中。

宋忠与余瑱两部,集结后足有四万将士。而他们,除去镇守北平与通州、蓟州等地的人手,所余不足万人。

可谓敌众我寡,敌强我弱。

朱棣淡淡笑道:“张玉,听说你尚有亲属滞于怀来境内?”

张玉在马上挠挠头,局促道:“是,末将尚有一幼妹,寄养于此处。”

朱能用铁拳捶一下他,打趣道:“你上次不是和我说,她年方十四,尚未婚配,求我为你玉成好事。此刻,你自个怎么倒不说话了?!”

张玉涨红了脸,七尺的汉子竟一时成了缩手缩脚的妇人般。

朱能手握马鞭,靠近朱棣,赔笑道:“回殿下,末将听张玉讲,他自个虽粗陋,他妹子却生得国色天香,如花似玉。他舍不得配于旁人,故死活来求末将,要末将到王爷跟前替他递个美言,不求名分,只求能侍奉王爷身前!”

朱棣含笑看向张玉,问他道:“可是?”

张玉红着一张黑面,重重颔首,一双铜铃眼圆睁,其内,满是企盼。

他为卑,他为尊,他为微民,他为皇子。自古,贵贱有别,即便真无名分,他所思所求,也属高攀,更是攀龙附凤。

朱棣却丝毫不以为忤,纵声大笑,点头道:“好,本王答应你。待取下怀来,本王倒要见识一下何谓国色天香!”

声既落,一挥衣袖,身后的将士随即会意,只见,燕军队形突变,自营后突然涌出一些身穿百姓便服的老弱妇孺来,足有千人不止。向着河对岸的宋忠大营,此起彼伏地叫喊着。

有叫兄弟的,有叫儿孙的,也有叫子侄的。口中所呼,大意不过如此:燕王并未屠害我等,尔等千万不可上了贼子的奸计,致使手足相残。

宋忠、余瑱等人登时大惊失色,座下铁骑向后连退了数步不止。

燕王,竟然一早识破了他们的计谋?可是,他又何以能提前得知他宋忠、余瑱欲施此计?

那些本是披甲执枪、严阵以待、准备复仇的南军,远远看见河滩对面的故家旗帜,再听到那些呼喊,一时间,又惊又喜,惊喜交加。

有眼尖的,已经认出燕军阵前竟真的有自己的家人,那些将士们片刻之前还在振臂高呼,且杀气震天,此刻,眼见家人好端端地就在眼前,方才所听及的,竟全是自个统帅们的权宜“谎称”。虽然各为其主,但他们又怎能与自己的父兄兵刃相见?南军,本无斗志,至此更是完全松懈。

有掉转马头准备回师的,有彷徨驻足进而观望的,有乱了步伐四处冲撞的,数万人的大军,不过眨眼间,军心就散乱成覆沙。旌旗遍地横曳,连队阵也列不成,真真是人仰马翻,硬生生在燕军面前,搅乱成一团泥丸。而那些宋忠的嫡系旧部见了这等乱局,竟不知如何是好,一个个,面目痴傻,束手可擒。

朱棣朝张玉、朱能二人略一点头,这二人随即领命。不过转瞬之间,铁骑之声已踏破耳鼓,烟卷尘涌,激起水浪如雪。燕军,举师渡河,直冲进对方营中。

厮杀声,呼喊声、哀鸣声、战鼓声,响彻天际。

宋忠的阵营,原本就乱了阵脚,此刻,再叫燕军重创,宛如散落的棋子般,顷刻间倾颓败退。

败兵,犹如潮水一般退入城中,燕军岂肯收势,遂乘胜追击,一举攻入怀来城驿。双方对峙不过半个时辰,官军就大败,且溃不成军。

日落之时,朱能等人将俘获的宋忠、余瑱捆至阵前,另有将士单膝跪地,正在燕王跟前回禀战况:“禀燕王,怀来都指挥孙泰与彭聚一同战死阵中,都指挥庄得单骑逃走。其余,斩首数千人,获马匹八千匹,降者约两万人不止。”

朱棣点头,两侧的诸位将领听了,皆面露喜色,相视大笑。

他松了手中的缰绳,交予自己身后的护卫,亲自走至宋忠与余瑱二人面前,俯身温言道:“宋忠、余瑱,尔等可愿降我?”

宋忠悲声高道:“宋忠愚笨,也知国家大义,今日兵败,已负君父,岂有再降敌之理?!”话音甫落,即朝面前吐了一口口水,其中,尚带着血丝。

朱棣并不动怒,转身再看向他旁边的余瑱,继续和颜道:“余瑱,本王素来爱惜尔之气节,如肯效力与我,本王定当重用。”

余瑱怒目道:“要杀要剐,且放马过来,大丈夫岂能忍辱偷生于尔?!”

朱棣淡淡一笑,命道:“来人。”

话音刚落,即刻有数位将士大步来至他跟前听命,他含笑道:“带下去,赏他们一个痛快点的。”

“遵命!”面前诸人得了令,随即上前几步,将地上二人拖走,不过片刻,即斩于百步之外。身后将士,皆雀跃高呼不止,一时声可震天。

眼见天色已晚,朱棣遂命将士就此扎营,并传令下去,不许扰民。张玉前来请命,朱棣点头微笑,许其暂退。张玉大喜过望,涨红了面孔,一面笑,一面大步转身退出营外。

帐中将领,振奋之情未退,彼此间交头接耳,喜不自胜。

宋忠,乃朝廷在北方钳制燕军的一支重兵。如此不费吹灰之力,就大败其军,可见燕王的才略和与实力。

朱能忍不住上前大声禀道:“燕王,末将原本以为南军如何骁勇,今日看来,竟都是些老弱无能之辈!哈哈哈!”帐中诸人听言,应者甚众。

朱棣皱眉,看一眼帐内众人,遂敛了笑意,沉声斥道:“宋忠,本为庸才,执掌兵权未久,就骄纵自大,此等蝇狗鼠辈,胜之何足喜也?尔等,区区一小胜,就骄纵如宋忠,骄则不戒(意:警觉),不戒,则败机陡现。自古,临事而惧,好谋而成(意:遇事应谨慎对待,做事要分析、考虑,谋划充分才能成功),尔等,给本王切记!”

这些年轻将领,在燕王面前,向来不拘泥,此刻,见他厉言道出,心内无不诚服,齐齐躬身称是。

道衍和尚默立于大帐深处,自始至终,都不曾附和一句,只一双三角目中,微微露出些许笑意。

临事而惧,好谋而成。此一句,出自《论语》,孔老夫子一言道破天机,说得何其精辟?

世人,能够做到“败不馁”的,已属异数,成大事者,更要同时做到“胜不骄”。

天下人,都道“燕王善战,宁王善谋”,其实,又有多少人知道,燕王不仅善战骁勇,其谋,实远在所谓的宁王之上。并非,天下人皆不识人,而是燕王太擅于收敛锋芒,城府在胸而不形于外,方为大谋远谋也。

尚在洪武年间,封藩伊始,太子初封,诸王无不跃跃欲试,意图僭越者前赴后继。有私结开国元勋的,有网罗朝中重臣的,唯独燕王一人,即便有蓝玉这样权倾一时的凉国公登门示好,也一概闭门敬谢。

不止蓝玉,只要是朝中老臣重臣,他从不相与,只与那些人微言轻的青年将士,交游甚厚。

世人不解之下,都说燕王无远虑,少眼界,独他道衍看出,原来深潭之中,竟藏有蛟龙,系真身也。

那些所谓的开国元^老与重臣,虽一时位高权重,却早为高祖深忌,私自相与,反倒累及己身,更无半点益处。而昔时结交青年将领之利,于眼前,已尽显于世。

当日,他游历京师半载有余,在诸皇子中,日夜揣摩比较,但求择强者而侍。故,初见燕王,即毛遂自荐,要以白帽赠之。“王”字之上,冠以白帽,“皇”字也。天潢贵胄,在他道衍眼中,可以成就千古帝业的,不过燕王一人而已!

他道衍盼燕王起事,如盼日月,而今,他终于等到这一日!

第四卷 崔嵬 第五章 风月此时情

怀来一役,燕王以小寡而敌强众,大获全胜。

当日,他以八百燕卫起事,至此始,北方三足,蓟州、居庸关、怀来,已尽数归于他囊中。可谓,迅雷不及其掩耳之势。

但,朝廷的噩梦远未结束。怀来败退,山后诸州竟也不守,开平、龙门、占谷、云中各地的守将,陆续归降燕王。

建文元年,七月十八日。

朱棣再派手下指挥孟善带兵至永平,永平指挥陈旭、指挥佥事赵彝、千户郭亮等,献城以降。

赵彝,本为燕王旧部,曾任燕山右卫百户,后随颖国公傅友德北征塞外,修筑了宣府、万金、怀安城,因屡有功绩,擢升为永平卫指挥佥事。郭亮,也同样在燕王部下任过职,曾任天策卫百户,后随大军攻打大宁及哈刺莽来,因有战功,遂升为永平卫千户。

这些人,俱食朝廷俸禄,手握兵力,统领一方。而彼时,燕王麾下不过数万人众,整个大明朝的官军,则号称有一百七十万之多。于逆境中,诸将竟甘愿弃多而投寡,可见燕王昔时治军驭人之术。

蓟州、遵化、密云的失守,震惊了朝野,也惊动了东北边塞大宁。

大宁守将正副都督陈亨、刘杰,都指挥卜万,亲率大宁军马出松亭关,驻营于沙河,意图进攻遵化。(前文说过,此时遵化已为朱棣所有)

七月二十四,燕王朱棣拥兵往援遵化。

陈亨、刘杰等人一听朱棣亲出,不敢正面迎战,便退回松亭关,坚守不出。

二十七日,朱棣命千户李浚等领兵到关口,指挥部伍,佯做攻城,企图引刘杰等出战,刘杰等仍闭门不出。

都督陈亨,也系燕王旧部,以燕山左卫指挥佥事之职,数次跟随燕王出塞北,后升为北平都指挥使。朱棣认准其无心与己为敌,而刘杰老衰寡谋,所剩不过卜万一人可以为忌。

二十八日,朱棣以离间计,使刘杰误信卜万与燕通谋。刘杰果然深信不疑,遂将其抓捕入狱,连带一起没了家籍。卜万一除,陈亨遂带领大军,退守数十里,至此,大宁之胁也随之而解。

八月初二,亥时,乾清宫内的夜烛,盈夜不息。

少年天子猛地一挥袍袖,将龙案之上的书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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