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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女与君王绝世情:山有木兮木有枝-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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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他眼中闪出寒光的那一瞬,她知道,她终是赌赢了。
遂,再退后半步,一面直直望着他的眼眸内,一面摇头向他低道:“罗敷,不要走。”话音甫落,人,已宛如一朵落花,纵身跃入扶栏之下的深水中。
发丝,如散开的水草,飘浮于水流中,素白的裙裾,更仿似绽开在云波之上。不过转瞬间,即已没入幽深的水底,再也觅不见半点踪影。
他,终是上前了一步,低头,望着水面。
她是蓄意的。
先脱去衣裙,如此,他那些侍卫便不敢跃入池水去救她,救她的人,只剩下他一人而已。如果,他不救,那么,她必死无疑,而他若真不救,她也宁愿死。
更,蓄意当着他的面求死,但凡他心内有一丝软弱,这份软弱,则必会被放大至许多倍,远甚过她独自死于棂星门内,从而成为她可以利用的借力。
指节,教他握得吱吱作响,狠狠扫一眼身后诸人,眸光,硬是将那些侍卫逼得退后了十数步不止。
池水,竟这样快得吞没了她的身子,不留给人一丝侥幸。
她紧紧闭住气息,希冀着能再坚持得久一些。胸口处,因着窒息,浮出阵阵尖利的痛楚,宛如他给她的心之殇。
她执拗地等着,手心紧握成拳,死死不肯放松。头顶的光线,越来越暗,眼前,更像是无垠的黑夜。
她渐渐失了气力,心内,仅余的暖意,也随之散尽,一点一点,被冰冷刺骨的池水冻住。
朱棣,你果真不要敷儿了么?
她想要吸一口气,呛入的却是一口冰水,牙关,几要被她咬碎,拼命忍着,不让自个失去最后那一点神智。
他终是不要她了,她慢慢松了自个,轻轻,阖上眼睫。
眼前,却分明现出幻影。
宫灯旖旎,灯影朦胧,朱漆的大门被两旁的护卫轻轻在内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缓步而出,正是罗敷的春闺梦里人。
女儿的鲛泪,合着刺痛,汩汩涌出。
一双强硬无比的铁臂,狠命攫住她的身子,溺水之人,紧紧地攀住他,仿佛她是他的菟丝花,他是她的女萝草,再被他用力带出水面。
岸上的一应人众,眼睁睁看着燕王跃下,一声惊呼还尚未落地,已看见他抱着怀内人,衣衫湿透,纵身跳上水榭。
一张小脸,苍白若许。衣裙吸附在她的肌肤之上,虽不盈一握,却难掩娇美与玲珑。他已经顾不得许多,即刻以手指去探她的鼻息,刚触及,心内就随之一阵剧痛。俯下身,捏住她的下颔,薄唇覆住她的,强自镇定地为其度气。
才度入几口气息,就在彼此唇舌再一次相接的刹那间,一点小小的丁香,竟细细去卷他的灵舌。他登时惊住,被她再吻了有片刻,才猛地离了她的口唇,隔了数寸,望向怀内原本毫无脉息的人儿。
她居然又骗了他!
他俯身看着怀内人,惊世的俊颜之上,阴郁之色虽不减,却,平添了几丝不置信。一双眼眸,虽凌厉如初,却亮如他身后苍穹之上,那一颗启明之星。
襟袍一角,仍在不断往下滴着水线,将男儿的精壮身形尽显。满脸的水珠,发丝,教水浸湿,黏在人的面庞之上。而,眼睫之上的湿意,看着,竟如此像男儿眼底溢出的隐痛。
她圆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瞳仁,在他怀内,软声道:“敷儿,错了。”才说了一句,忍不住咳出一口清水,手指,仍紧紧揪住他的衣襟不放。
第三章 枝上绵蛮
他松了她,立起身,冷面看着扶栏之上半卧的小小鲛人。
一面,解下自己身上湿漉漉的外袍,掷在她衣不蔽体的身躯之上,一面向后退一步,皱紧眉道:“尔的意思是,尔,并没有要私逃出府?”语意很淡,但语调比之方才,却蓄意提高了如许。
私逃出府?她支起身子,却,不解他语意略转的深意,唯有点头应承。
他一笑,眸内,又深了数层。掉转身,向身后数十步之外暂避的众人命道:“来人——”
“是。”林士奇和那些侍卫,包括他带来的刘成等人,赶紧上前几大步。又不敢太靠前,低头躬身立着,俯首听命。
他沉声道:“王妃徐氏,有失妇德,因嫉诟陷,滋事妄为。去,给本王封了延春阁,所有人等一律只许进不许出,违者,杀无赦!”
其语何其重,其意何其戾。
一言既出,眼前人,已是面如纸色,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身后,是齐齐的领命之声,眨眼间,林士奇已领着诸人,飞奔而走,前往延春阁复命去了。
他扫一眼她,厉声再向身后云萝宫人道:“好生服侍着!”
云萝惊魂未定,手里,尚捧着叫小宫人刚取回的干净罗裙,闻听此言,踉跄着趋至近前,屈膝跪倒,扶住他面前之人。
他大步而出,下了水榭,再上凌波桥,身如玉山,面似寒霜。分明,是不给她任何机会开口辩驳。
她的无如燕王。
她至此刻始领悟,他方才为何要如此相问于她。
他既当众救了她,免了她的死罪,按他的心机,则必须要另择“待罪之人”,而这个人,就是他的徐王妃。
他心内,原本就深忌之,此番,借着这一桩“罪行”,既可名正言顺地拿了徐氏,又可一并免了她秦氏的“死罪”,再给他自己一个极好的台阶,可谓一举三得。
她方才的那一句“敷儿,错了”,说得何其娇软,他的身躯更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他与她身后的诸人,自是无从得知。
而她当众以死明志,说了一遍又一遍“她不要出府”,那么多双耳朵,都清清楚楚地听到她这般“自辩”。他再当众如此一问,换言之,则徐氏的“劣迹”,更无异于坐实。
但,以他的心机,更无可能会相信徐氏所言,实是虚。他和她们两个,其实心内俱谙悉,徐氏,并非谬言。
所以,他先前才要杀了她。
她的那一句句“敷儿,不要出府”,虽说能一言中的,让他在挣扎的一念之间再一次放下屠刀,暂且饶了她的小命,可依然未必,他心内已经放下了谋算和芥蒂。
先前的,眼前的,一道又一道,俱是她有意无意给他的累累伤疤。或许,这一生,她已然来不及使之痊愈。
云萝见她陡然变色,赶紧先用罗衣再裹住她,一面回身示意几个小宫人,上前和她一齐扶起她,向隆福宫踽踽而行。
待回到殿中,始觉所有气力,自四肢百骸间,宛如流沙般,汩汩散尽。面孔朝下,匍匐于榻上,也不顾身上的水渍染了锦褥,热泪,就自枕畔溢出。只是,叫她的小脸挡住,让人辨不出是池水还是心泉。
云萝,自是了然于心,只默然立于榻前,并不过来相劝。
早有宫人在侧室预备好了沐浴的热汤,按理,她应该劝,可,眼前人的形容,她实在不忍心再劝。
虽说是九死一生,但如此娇小的身子,虽不至于九死,前后,也已死过若干次。她再等了片刻,兀自叹一口气,用衣袖轻轻拭去自个面上的泪痕,俯下身,去抚她的发丝。
她自打十岁入宫,十四岁上入了燕王府,而今,已有十载,远比她要年长许多。
虽不是阅人无数,却,也从未见过她这样心性的。
平素里,极少见她开口,一副弱不禁风的形容,不过刚及笄的模样。即便如此,满宫满殿的宫女宦人,只要多见她几面,少有不喜爱的,倒不全都是因为燕王的缘故。
她抚着抚着,终是,忍不住低低道:“姑娘,云萝不会劝人,但,自今日起,云萝和姑娘发誓,云萝虽仍是燕王的人,也是……姑娘的。”
她的性子,虽瞧着平淡和气,但比之当日的云英,却不知要高傲多少。能说出此番话,已是肺腑之意。
榻上之人,轻轻支起身子,自枕上抬起小脸,竟,朝她露出的是一抹浅笑,细声道:“罗敷饿了。”
她好容易调养的身子,她一直在等他回来,她不要就这样放弃。
云萝给她乍然笑得惊骇,又不敢表露,只得哭笑不得地道:“奴婢这就让她们去传膳。”一面扶起她,一面笑道:“姑娘,还是先洗漱吧。”
她轻轻点头,小脸上,除了泪痕,竟再无一丝伤意。
可,接下来的一连多日,他当真不再涉足她的西偏殿半步。
每日里王鹤一领了医女前来给她请脉之时,云萝自是懂得她的心意,总会隔着帷幔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言。
不过是世子的高热终于渐退,王妃徐氏的身子虽抱恙,倒也并无大碍之类。只除了燕王的饮食,间或清减了一些,因着天凉,风疾,竟又再起。
老太医悬壶半生,许多事无需云萝宫人多点拨,自是看得分明。每每,除了这些家长里短,嘴里还会额外多冒出几句赘述。听起来,她的燕王,除了偶发风疾之外,并无其他不妥,每日俱是如常处理军务、政事。每每听到这些,云萝宫人都似长舒一口气,偷偷看一眼她,再将王鹤一亲自送出殿外。
其实,无需她开口相问,云萝每日早起为她梳妆之时,都会示意几个小宫人在她面前有意无意地说三道四。
自打小世子的“恶疾”渐渐有起色,燕王,偶尔也会去别殿留宿。第一日,应是去了隆福宫正殿王氏那里,因着要去看望三王子,顺便也就歇息在了她殿内。再后来的几次,又去了杨氏与木氏的兴圣宫。而当日,随林士奇一齐前来执事的十数名王府侍卫,也都叫燕王打发了,听说是好像换往别处差遣。
当听到最后一桩,她登时失了色。手中的玉钗,应声而落,在青石地上,裂成几段。
云萝仿佛并未起疑,在身侧为她细细挽着发髻,又为她另换了金簪束发。
那些侍卫,都见过她衣不蔽体的模样,依她对他的了解,他绝不会再留下这些人的性命。而他行事,向来狠戾,非但狠戾,其缜密,更是少有人及。整座王府能够真正知晓内情的,恐怕不过一两个他的近身心腹而已。
云萝宫人以及老太医的心意,她当然明白,可是,她需要时时应对的,是天下人都无法应对的燕王。他的真正面目,也只会在她一人面前真正显现。
可是她,还是如此思念他。
就在他去了木氏那里的第二日,她终是不能再等。好容易熬到晚间,一早就让云萝打发人去大明殿问,趁着他召集诸将和谋臣议事,事先立在他的殿外西侧候着。从戌时初一刻起,一直等至月上中天,直至他的正殿之内,所有将领和臣下均已散去,已是正三刻尽。
她只领了云萝一人,远远候在彼处,见那些人隔了百步不止,零星出了棂星门,才披了大氅移步。
她知道他心内必也在等她,虽然,他从不会言明,更不会自认。
果然,守门的宫人和护卫看见是她,一个个面露惊色,竟忘了进去通传。等她再往内走了数步,其中一人才想起去通报。刚想拦下她,却见刘成隔了中庭,遥遥侍于后殿的廊下,朝来人挥一挥衣袖,示意他止步。
头顶,是皎若金轮的圆月,丝履,落于青石之上,已经明显觉到深秋的寒意。她提着裙裾,沿着玉石的长阶,一路拾级而上。
刘成,早迎上前来,圆脸上,布满了笑意,也不开口,只朝她欠身见礼。她到底拘谨,咬紧唇瓣,转过小脸,行止间,反倒是掩不去的小儿女羞意。一面轻轻解了大氅,交给身后的云萝,自个,则扶着后殿的朱漆门扉,蹑足而入。
刘成站直身子,瞄一眼在她身后悄然止步的云萝宫人,用手,指指远处的廊庑,自个,则率先在前带路,意思是要她同他一齐暂到偏僻处避嫌。一面走,一面摇头,眼眉间,含了一抹了然的淡笑。天下间,能够夜闯燕王的大明殿却敢不通传的,怕只有眼前这位来历不明且只能勉强算是中上之姿的秦氏一人而已。
云萝即刻会意,抱着她留下的大氅,蹑足跟在他身后。等行至偏殿的廊庑之内,犹自回身,不安地望向正殿飞檐其下高挑的宫灯处。
待收回视线,面上,却已添了笑,向刘成道:“有劳刘公公费心了。”
刘成只一笑,沉声应道:“云萝宫人哪里话?他日,你家秦主子飞黄腾达之日,还望云萝宫人不要忘了在下的这一点小便利才好。”
云萝忙欠身回礼,赔笑道:“刘公公,客气了。”
远处,大明殿的后殿之中,尚留了几位值守的小宫人。眼见她不宣而入,遂,一齐屏息看向自个的主子。
不过一回身之间,一双人,四目相接。
绿衣,素颜,发髻松松挽,余下,散落于腰间,更衬得身量袅娜娇小,倒比他离府之时,又娇美了几分。
大殿之上,银烛高烧,通如白昼,静得,只余殿外的清风过耳而已。
她松了手心内的衣裾,足下丝履,到底有一些迟疑。他原本就冷着的眉目,只扫一眼她,转回身,继续看着他墙上的地图。
她略略涨红了小脸,扭头,朝其中一个宫人轻声嘱咐道:“劳烦宫人……掩了门吧。”
一言既出,那些宫人们俱目瞪口呆。
这里是他的大明殿,他殿内之人,岂能容她差遣,更何况是当着他的面?再看看她身后的燕王,却迟迟不见有应,又不敢相违,一个个,仿似被她的柔声下了蛊,竟斗胆忘了规矩,齐齐仓皇而退。临去之前,还果真为她合拢了殿门。
才出了殿门,就远远看见刘成总管在廊下朝他们频频挥手,这些宫人,看了半晌,始会过深意,赶紧逃也似地各自散了。
等听到两扇朱漆大门,果真在其身后徐徐合上,他这才自案前,淡淡回转身道:“尔,好大的胆子。”
她只当听而不见,轻轻走至他身后,候了许久,却不见他再看她一眼。遂,不甘心地绕至他身前,挡在那一张大明朝的疆域版图之间,仰起小脸,望入他眸内。
他弃了图,将手中的书卷置于案上,执过面前的狼毫。才蘸了浓墨,未等落笔,面前那一个小小的人儿,竟然伸出手臂,扯了自个头顶的发簪。如云的乌丝,在他面前倾泻而下,不过转瞬间,他原本准备落笔的宣纸上,已然多了一支金簪,占了他的下笔之处。
一张小脸,布满红云,楚楚地望着他。
他毫不为所动,冷道:“尔想何如?”
她想也不想,即娇声应道:“敷儿想要承欢。”
如此恣意,如此放诞,仿佛认准了他对此毫无招架之力。他不由怒从心起,猛地掷了狼毫,厉色斥道:“尔,自哪里学来这些手段?待见到方正学,本王倒是要问问他,这便是他的治家之道,教子之方?!”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提及他。她的过往,向来是他避之不及的大忌,连带着那个人和那座府邸,在她面前,他更是从来只字不提。仿似,她真是凭空而生的秦罗敷,没有前生,只有今世。
她好比硬生生被人掴了一掌,面色,登时惨白如纸。
小小的身子,原本蓄意要挡在他和条案之间,此刻,仅退了半步,因为身后即是案沿,她再退无可退。可是,她已不能再退,即便,并无去路。
手心在袖内紧紧攥着,抬头望着头顶上方的他,眼眶之内,是一颗一颗晶莹的湿意,在夜烛的柔晕中,蕴藉着人心的涸裂。
“若罗敷说,敷儿的性子,是自到燕王跟前才变得如此放诞胡为,燕王……信么?”
声既落,他的身躯也随之摇晃了下,一双深眸,略略眯起,审视着眼前人。其内的精光,堪比利刃。
她的气力已然支撑不住,回头看一眼身后他案上的玉砚,她若再往下依靠,则发丝必将沾染墨汁。她认得这方古砚,价,足可倾城。她望着他,衣袖,在自个身后执拗地一挥,将他案上的笔墨纸砚等物,尽数挥落于地。自个,则往后仰伏,如墨的发丝,绽放于紫檀的木色之上,衬着那一朵苍白的娇颜。
以他的心机,根本容不得她辩解,而在他给她的铜墙铁壁之后,是一颗和她一样痛的男儿真心。所以,她哪怕撞得头破血流,她也要闯过他给她的这些关隘屏障,回到他怀里。
他看在眼中,面色,气得发青,上前一大步,斥道:“罗敷痴儿!”
她一眨不眨地迎视着他,低低,再道:“敷儿,要燕王。”
他愣了有片刻,蓦地俯下身,一只铁臂擒过她的腰肢,眸光,深如暗夜,却因着痛,浮出道道血丝。男儿的铁躯如玉石一般坚硬,肌肤始接,她忍不住溢出一声细细的吟哦,落于他耳中,更似催情的灵药。
他重重将其按在身下,男儿的灼热坚挺隔着轻薄的罗裙,无比强硬地契合着她的柔软。他已经有半载没有近过她的身子,这一刻,恨不能撕了她。
可是,怀内人,非但不畏不惧,一双小手竟然去扯他的衣衫,满面春意,红得赛过桃夭之艳。
他再也忍无可忍,几下剥了她的裙裾,大掌攫住她的身子,扣至自己身前。撩起自己的襟袍,再解了腿间的束缚,借着手臂的钳制,巨大火热的昂扬猛地往前一挺,【。52dzs。】直接攻入她身内,仿佛要将其穿透。
甫进入,他和她的喉内,同时溢出一句应声。
他的,是闷声。她的,是强抑的忍痛之声。
一双杏目如水,痴痴回望着他,唇瓣半张,小手竟揪住他的衣襟,似要叫他再给她。
他提起她的身子,长臂再一转,将其就势按在条案近侧的粉墙之上。
男儿的铁躯,则紧紧与之密合,那一支长楔,更深植在她身内,宛如要撕裂了她的紧窒与甜美。
强硬的灵舌撬开她的齿间,卷住那半点丁香,狠命地**着,掠夺着,再更深地哺回。多少狼烟戈戟,多少风霜露影,成就了此刻相思天长。
粉墙,如此坚硬,一如她身前的男儿铁躯,将她箍在方寸之间,上下并进,抵死相缠。罗衣半褪,指间,并着掌心之内的茧意,一寸一寸,肆意凌虐着她的娇软。
一点一点,给她,却蓄意不给尽。她早已失了神智,在他的钳制之下,娇喘细细,颤栗不止,往生,只若死。
至不能再胜,终,在他怀内,哽声求道:“敷儿要。”
他低头苦笑了一下。
是,每一次她和他要,他都会给,世间没有一个女子,敢跟他如此。
他咬牙停住,再收紧双臂,一把将之打横抱起,大步行至帷幔之后,连着她的身形一齐倒于榻上。在跌落的那一霎,更借着臂力,将那一副娇小的身躯牢牢扣在自己身下。
或轻或重,或深或浅。身下之人,随着他的力道,低低呜咽,复哀鸣不止,分明是欢浓犹似苦楚。
小小的贝齿,在他的肌肤之上,咬下密密的齿印。屡屡不肯松口,喉间,溢出一阵一阵抽搐的嘎声,听在人耳内,却堪比绕梁之天籁。拨云动雾,催风化雨,期期然,填了人心内的空洞。
一次又一次,直给了她许多次,犹嫌不足。满身都是他给她的痕迹,却,仍然一晌贪欢,和他索要。在他怀内,片刻都不能稍止。
之前,每一次,他都会顾及她的身子,给过她许多次之后,便不会再给。但,这一次,他狠下心,竟不再顾忌这些。一次又一次,领着她共赴那朝云之下,巫山之阳。彼此的汗腻,与发丝交缠在一起,直至,云山不归处。
等到悠悠醒转,人,竟然,还在他的身上。
前殿之上,七宝更漏,远远传来和鸣之音。
身下之人的一双明眸,亮若星子,再无一丝戾气。鼻尖处,是若有若无的麝之香,这一副怀抱,此刻,如此煦暖宠溺,浑不似疆场之上摧朽拉枯的天纵之人,更不是暴虐至极,随意间就能取她性命的铁血男儿。仿佛,太液池畔的那一幕,只是她的一场梦魇。
小小的唇瓣,已经被他蹂躏得肿胀破碎,低头握住他的一缕发丝,细声求道:“燕王,可以信罗敷么?”
他不答,只眼眸内,浮光隐现,深不可窥。
她又等了片刻,仍不见他答,遂低下小脸,意图掩去眼睫内的伤色,脱口而出道:“敷儿,不要再死。”语虽急促,却也娇柔无比。
他闲闲地望住她,一只大掌在其后,轻抚上她的发丝,淡然道:“尔有胆做,还怕死?”
她似隐约察觉到了他的怜恤,柔软的手心,随之按上他的心口处。
悄悄,再看一眼他,乌黑的瞳仁内,尽是被她刻意压下的慌乱,仿似他果真瞧不出。即便如此,那一张小脸,却仍是忍不住因着心虚而涨得通红,小声嗫嚅着:“敷儿——”才说了两个字,就没了下文。
他不动声色地接道:“怎样?”
她低头怔怔地望着他裸裎的胸膛。玉色的肌肤之上,俱是她的齿印,她的手心下,是男儿如此有力的心跳之音。这一颗心,虽是她的,却绝不是她所能拘得住的。
他见她望得入神,心内好笑,遂以手指托起那一张小脸,强迫她看向自己,继续问道:“秦罗敷,本王在问你话。”
她被迫抬起了眼睫,眼底深处,竟又涌起了泪意,哑声道:“敷儿,从不怕死。敷儿,只是舍不得……再疼。”对着他的眼眸,却,硬是将“燕王”两个字给不争气地咽了下去。
他好整以暇地听着,松了手指,却,良久不应。只眉间的笑意渐浓,终,化为男儿纵声的大笑,翻身而上,将其压在身下。
累日的阴霾,至此刻,始幻作漫天的绮丽与绚烂。
这一次,他仿似成魔,比之先前,更加兴起,在她身上,恣意妄行。
男儿的硕大灼热,几要将她贯穿。重重碾过,再疯狂撷取,却,不许她呼痛。一次又一次,明明不能再胜,却每每被他蓄意挑起,直至,饮鸩成瘾,在他怀内,百转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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