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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女与君王绝世情:山有木兮木有枝-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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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自个头顶的少年天子,唇间,幻作一朵绝美的浅笑,柔声道:“皇上,莫非是为那燕庶人忧心?”她素来自傲,她的容貌,别说那些柳淑妃,周婕妤不能及,即便是九天的青娥下凡,也未必能将她比下去。

天子皱下眉,眼中,忽又泛出两道灼热的急迫,抱紧她道:“真儿,朕,着实许久不曾如此开怀了!虽说李九江折了朕六十万大军,但济南合围四个月得解,德州,再失而复得,那燕庶人自兵反始,从未如此狼狈过。朕,实在是喜出望外!”

她幽幽道:“是那个叫铁铉的么?”

“正是。”

“臣妾听说皇上刚升了他的差遣?”

“是,朕和他说,只要他为朕再拿下北平,朕还要再重重赏他!”

映真浅笑盈盈:“可臣妾听说,他先前只是个运粮官,手无缚鸡之力,一介书生而已。”

天子说得兴起,索性长臂支在枕上,面朝着她侧身而卧。一双瞳仁,在帐外的夜烛柔晕中,分外闪烁晶亮。多日不见,他确是清减了不少,面色,也苍白了许多。就连方才的欢爱,也曾在他的面上,增添些许血色。

“真儿,别小看了书生。读书之人,身受孔孟之道,反倒比那些右班武臣,更俱胆识气节。就连朕都想不到,最后替朕守住济南城的,竟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山东参政!”

文臣,武将。她心内厌倦,遂,低低娇嗔道:“皇上,臣妾乏了。”话音未落,已合上眼睫,伏进他那一副不算宽广的怀抱之内,任凭他伸出光洁精瘦的胳膊,揽住她。

殿外更漏,击下正四刻。

月影,已渐渐西斜,分明移过临淮,再横跨大江,关山也只若飞度。

建文二年,十月初四,燕军大部回师北平。

自四月出师以来,燕军在白沟河再次以寡敌众,力克六十万强敌,且一路乘胜直下德州。此次虽受挫于济南,但,三十万将士跟着他出师半载,转战至今,始得班师。风餐露宿不说,许多将士更是血染疆场,埋骨四野。

燕王下令整顿兵马,升赏有功将士:都督佥事陈亨升后军都督府都督同知;指挥同知张信,房宽升北平都司都指挥佥事;都指挥佥事张玉、丘福、朱能、徐忠、李彬、陈文、谭渊、何寿、郑亨、朱荣、李浚、陈旭、孟善、景福、端亮、李远、张安、刘才、徐理、沈旺、张远、徐祥、赵彝、徐亮俱升为北平都司都指挥同知;济南卫指挥陆荣、济阳卫指挥使纪清、燕山中护卫指挥使火真,指挥佥事王友、王总俱升北平都指挥佥事;都督佥事顾成升后军都督府都督同知;其余将士各升一级。

十月初十,燕王朱棣再命大将张信并谋臣道衍等人,于北平城外设奠,祭祀阵亡的燕军以及一并死于征伐的官军。并派北平知府唐靖,率部万人,往祭雄县山川及白沟河之神。

彼时,官军仍在继续挥师北进。

十月十三,都督平安率南军抵达定州。燕王派后军都督府都督同知陈亨迎战,陈亨不敌,平安大败燕军于铧山。

大将陈亨,乃南军降将,自降始,骁猛忠勇不说,随在燕王麾下,更立有赫赫战功。此番铧山败北,眼见数万大军尽数折损,遂,带领轻骑亲自杀入敌阵,与官军拼至力竭。直至重创,始肯被手下抬回,人刚至北平未久,已然断气。

而官军连着几番大捷,气势,更是日趋鼎盛。

自古,天南地北,千万里之遥,偏共此一轮圆月。虽说是天涯只若毗邻,实是咫尺隔永夜。

殿外更漏,刚好击下正四刻。

隆福宫,西偏殿内,榻上之人,猛地惊醒。

冷汗涔涔而下,指尖,握紧自个的衣襟,强抑着彼处的牵扯之痛。再,环顾四周,只见烛焰寂寂,夜凉如水。

原来方才那一幕万劫不复,只是又一场人心的余悸。

这才,似长出了一口气息,松了四肢百骸,缓缓伏下。匍匐在锦褥之上,一颗心在胸腔内,犹自狂跳不止。

明明,已是寒意逼人,却仍是一头一脸的汗腻,沾染了鬓发,也濡湿了里衣。

约莫等了一炷香的工夫,始渐渐平缓了气息。自枕上支起身子,隔了清冷的夜烛,看向窗外。

廊下,应是月练如水。

发髻已解,她蹑足下地,不欲惊动门外值守的小宫人,自个,步至轩窗前。

自从她忆起前尘,几乎每一个夜阑,俱会惊起于梦魇。这些时日,愈发深重了许多,只除了在他的怀内。

今夜,他去了王氏那里,与她近在毗邻。

自打她记事起,就似乎一直是寄人于篱下。先前,是在那座府邸内,眼前,是这座燕王府。

窗下的条案之上,惯常搁着一只青花的瓷瓶。云萝知道她喜欢素净,时常叫小宫人在其内为她插一些枝条。春日里,多是柳枝,到了腊月,则换成寒梅。

此刻,那几枝西府海棠,更是结满了累累的果实,一粒一粒,宛如浅粉色的山楂之状。

等到云萝宫人早起进来服侍的时候,却见她蜷缩在窗下的圈椅中,沉沉睡着,形容苍白。一张小脸上,密密的眼睫底下,尚带着泪迹。

她走过去,矮下身子,将手中的罗衣,披于她身上。这样冻了半夜,好好的人,也要冻出病来。

又不忍叫醒她,屏息出了内室,向殿外几个小宫人低声嘱咐道:“打发人去,请王太医过来,就说姑娘身子恐怕不好,劳烦他早起就来一趟。”

“是。”其中一个宫人低头赶紧去了。

不过一盏茶的耽搁,王鹤一就急急来了,甫进殿,就被云萝让至侧室先候着。再等了片刻,内室的人,也醒了。

云萝听到动静,忙掉转身进去服侍。也不让她梳洗,先换了外衣,不等医女上前,径直在她的腕上覆了一方帕子,请老太医亲自诊脉。

她并不曾出声,只,忍不住轻咳了数下,朝老太医绽出一抹浅笑。

王鹤一欠身见过,方侧身落座。细细搭了片刻,一张瘦削的长脸上,竟露出欣慰之极的笑意。站起身,含笑回道:“属下几日没来,今日来,竟要给姑娘道喜了!”

话音未落,连云萝都变了色,更别说眼前人。

一双明眸,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犹自不敢深信。

老太医捋须而笑,郑重道:“姑娘放心,属下悬壶半世,岂会错诊?老朽这就告辞,还要去和王爷道喜去。云萝宫人,还劳烦你送老朽出门。”一面说,一面往外走,止不住摇头大笑。

云萝忙赔笑,紧走几步,随在他身后。

待走至廊下僻静处,王鹤一始回过身来,眸内的笑意,却收了不少。正色道:“秦主子的身子,先前并未大好,我方才诊了,虽是喜脉,脉息却不甚稳妥。我自会回去禀报王爷,你日常服侍着,也更要小心为上。切不可……”

云萝见他说得深重,不由得也沉了心,一面细细记在心内,一面再欠身谢道:“云萝,替秦主子多谢老太医尽心。”

王鹤一叹口气,领着药箱,拂袖去了。

云萝在廊下恍了好半日的神,猛然念及什么,忙掉转身,急急返回内殿。

隔了十步不止,就看见她犹自呆呆地坐于椅内,半分也没挪动过。脸色,竟比方才还要苍白如许。

她不放心,含笑上前,好言劝道:“姑娘怎么了?如此天大的喜事,姑娘怎么还不开心?”

她旋即笑了,眼睫之上,俱是柔美的泪意。

此刻,一轮骄阳,早已经高高悬起。日光,灼着明黄的琉璃重檐庑殿顶,倒叫这初冬的风口减了几许劲力。

太液池的池水,已是覆了一层浅浅的薄冰,映在耀眼的日头下,刺人眼目。

大明殿的前殿之前,守卫森严。

间或,有几只经冬不去的寒鸟,雀跃在殿顶,不过片刻,即振翅远去。

她独自立于太液池上的凌波榭内,吹彻手中的短笛。

笛音,浩淼浑厚至极,浑不似出自女儿家的心胸。有惊涛滚滚,卷起千层骇浪,又似铁蹄震天,踏平万里河山。

笛音,自凌波榭内,直上云层。惊得远近杨柳枝条间的倦鸟,扑簌簌,四下窜去。

云萝宫人,默然候于她身后数步之外,手中,尚抱了一件厚实一些的软裘。

自从得了这支短笛,却极少见她取出,更别说吹响。眼前人,虽少言,心思却极细密。行事举止,每每要顾及太多人的心意。

此刻,她虽不懂音律,却也被这笛音,惊得手心微微发汗。

若不是她亲眼所见,又有谁能相信这一支激越至极的曲子,是出自眼前这位纤细苍白的小小人儿。

日影,凌空,照在人的罗衣之上,仿似他身上的暖意。

她的无如燕王。

她隔了银光粼粼的太液池水,遥望着面前凌波飞架的尽头,那一处高耸入云的宫阙。她一直在等他,她知道他一定会来,只要他有稍许**之暇。

日影,渐渐西移,皓月,徐徐东升。

她从日中,一直等至夜色深沉。

云萝到底有分寸,一早命人服侍着她洗漱完毕,不过才松了发髻,刚想劝她早些歇下,耳畔,果然就听见殿外齐齐的跪迎之声。

妆镜前的人儿,缓缓立起身子。

云萝看着那徐步而入的高大身影,暗暗再向其余诸人使了个眼色,自个则再深施一礼,领着那些人躬身退去了。

一时间,殿内,只剩下他与她二人。

一袭深蓝色的袍衫,虽是半旧,却,愈发衬得人俊美异常。那一副高大挺拔的男儿铁躯之上,辨不出半点兵败失利的倾颓之色,自是一如平常的隐忍至极。

此刻,一身的锋芒,已经教他悉数敛尽,看着她淡淡而笑,眸中,俱是暗哑的柔意与深意,深不可测。

她略微涨红了小脸,垂下脖颈,不肯再与他目接。

他缓步踱至她跟前,伸出长臂,将她纳入怀内。大掌,抚上她腰间的发丝,低头失笑道:“罗敷痴儿,尔,看着我。”

他的怀抱,如此温暖,汩汩向外传递着暖意,还有那股淡淡的麝之香,她的无如燕王。

可,等了许久,怀内人都不肯再起。他不禁好笑,手指钳住她的小脸,逼迫她看向自己。一双眼眸内,皆是戏谑之意,含笑斥道:“痴儿,尔不是一直想要本王的子嗣?如今有了,怎么反倒如此放浪起来了?”

原来,他竟都知道。

她是他的子期不假,可他,竟也是她的伯牙。

巍巍乎若泰山,洋洋乎若江河,子之心而与吾心同。

他与她,终是血脉相连。

她仰着小脸,怔怔地看着他,乌发如云般,散落在他的指间,一双小手不自觉攥紧他的衣襟。

他昨夜因着王氏所出的幼子染疾,探视过后,便也歇在了她殿中。而眼前之人的这副形容,直看得人心内一荡。

长臂猛地发力,提起她小小的身子,密密扣于胸前。低下头,薄唇,覆住那一朵小小的唇瓣。先浅浅吻入,再由浅至深,缠住她的丁香小舌。细细挑拨,再,轻尝慢吮,直至,彼此愈陷愈深。

仿佛要夺去她喉内最后一丝气息,翻卷纠缠,直至她喘息不胜,只若振翅飞蝶,在他身前颤栗不止,却不自知。

他终是松开了她,俯身,一把打横抱起她,往帷幔之后的卧榻走去。

借着臂力,将怀内之人,与他一起翻到在锦褥之内。仰卧于枕上,眼眸之中,俱是不再掩饰的光芒,亮若星子。沉声低道:“本王,明日便要率师东进。”

她登时呆住,半晌,始绽出一抹娇美的笑靥,却明显笑得力不从心,复,低低偎入他怀内,不肯再起。

他了然于心地笑,轻抚着身上之人的发丝,接道:“我会将马三保留与你。”留下马三保给她,一来,他是宦人,好便宜行事,二来,马三保多谋而忠勇,他征战在外,一旦她有异,也好方便她传递消息。

她似乎听懂了他如此做的深意,轻轻,自他怀内再支起身子,哑声道:“燕王——”

他淡淡应道:“怎么?”

她低头犹疑了良久,终是说不口去,眼底,又不争气地浮出湿意。

他心内一沉,到底起了疑,面上,却半点痕迹也无,不动声色地一笑:“痴儿,尔,又哭什么?”

朱允炆眼下气焰日甚,他若坐守北平,无异于坐以待毙。

眼前,他只能以攻代守,率师南进,以期大举。然而,他并不向众人明言南下,只和诸将说是去攻打辽东。

名为东进,实为南下,此一计,只他一人心内洞明。

日间,他的大明殿内,诸将包括他的谋臣道衍,众议鼎沸,皆不乐见他作此辽东一行。众人,不明白他何以要在官军北上之时,反倒又要离城远征,更担心燕军会因此坐失北平城。

朱能、张玉一向率直,两人竟当众急得红了脸,又不敢公然抗命。七尺的男儿,大冷的天,急得额上都冒出了汗珠。

他彼时,只是一笑置之。

一向以来,他所下的决定,令行如山,没有人可以更改,也没有人敢轻违。他心内,自有筹谋,只是此时,他还不能向这些人解释他此行的目的,即便是他的心腹近臣,也不行。

自从他撤师北回,燕军,可谓节节失利,举步维艰。

朱允炆,更派吴杰、平安守定州,盛庸守德州,徐凯、陶铭筑沧州,欲对他行犄角钳制之势。

德州,城壁坚牢,官军集聚。而定州修筑已定,城守粗备(意:粗略齐备)。只沧州土城,颓圯(意:崩坏、倒塌)日久,天寒地冻,雨雪泥淖,修之未易便茸。若此时燕军乘其未备,出其不意,假道以攻之,则必呈土崩之势。是故,他才佯言往征辽东,不为南伐之意,以怠其心。因其懈怠,偃旗卷甲,由间道直捣城下,破之必矣。夫今不取,待他日城守完备,难于为力。且,机事贵密,故难与议。时机未到,大军未动,一旦泄露任何行迹,则前功尽弃。

她低头望着他,小小的唇瓣,苍白到几乎透明。似鼓足了毕生的勇气,脱口而出道:“燕王可以在腊月初十前回来么?”

他的眼眸内,深不见底,语气,却依旧平淡如初,含笑应道:“为何要我在初十前回来?”

她登时怔住,仓皇间,移转视线,不肯再看他。

一颗心在衣襟内,“咚咚”作响,宛如鹿撞。原来,人,终不可以轻易撒谎,她原本想假借腊八之意,盼他早归。腊八,距离十六,不过仅余八日,没成想欲盖弥彰,脱口而出的,竟是毫无来由的初十。

他一笑,执过她的小脸,指腹间,果然是湿湿的汗腻。

她满身的冷汗,虚浮地倒伏在他怀内,冰冷的唇瓣,却轻轻覆上他的,肌肤始接,她即一颤。

他并不动作,只任由她挑开他的齿间,细细吻入他的唇内。丁香小舌,竟比她的唇瓣还要冰冷,整副身子都在他怀内轻轻战栗着,小小的贝齿,甚至磕到了他的。

才吻了片刻,终是不敌,再也佯装不下去,伏在他怀内,嘤嘤而泣。

他冷了面色,才要发作,却听怀内的小小人儿,竟埋首于他的胸前,跟他低低呜咽道:“敷儿,错了。”

敷儿,错了。如此凭空突兀的一句说辞。

可是,她已经无力再应对——面前这个叫天下人都无力应对的天纵之人。除了此一句,她不知道自个可以再说出哪一句,既可以不违了心意,也不会引发出滔天的变故。

这已是她第二次和他说此一句。

她确实错过,却无力转圜,无以为继。

那一双原本钳制在她腰间的铁臂,力道,渐渐松了稍许。她陡然生出一丝希望,抬起小脸,却望入一双冷静的眼眸中,浮光隐现,若有所思。

她哽声道:“敷儿现在……不想说。”

他不答,眼眸微微眯起,其内的精光,直让她在他手中硬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第六章 别有人间行路难

建文二年,十月十六。燕王率大军出北平,东进。

刚师过夏店,燕王即密令都指挥陈旭、徐理等,驾船先往直沽,造浮桥以渡大军。燕军大部,则移师回通州,沿河往南进发。

诸将俱对大军不往东进,反而南下,疑惑不解。

燕王淡然一笑,驭马驻足,以手中马鞭,遥指天际道:“昨夜,有白气二道,自东北直指西南,本王特命道衍查了占书,书云‘执本者胜’。既然天象显示只利于南伐,不利于东征,岂可违也?斯道,尔说可是?”一边的道衍和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不便摇头,唯有点头称是。

阵前诸将闻言,一个个,似信非信,却不敢再言。

驻守沧州的官军守将徐凯,早就据线报得知燕王朱棣亲率大军东征去了。为加强日后的防备,派军士四出伐木,昼夜督工修筑城垣,忙得不亦乐乎。根本未料到燕军会半道折返,南下直奔他的沧州而来。

通州,至沧州,需途经青县、长芦等地。或另行择道,经砖垜儿、灶儿坡,再可至沧州。

行至分道处,朱能等大将前来请命。

朱棣道:“贼军所备者,必为青县、长芦二地。今砖垜儿、灶儿坡数程无水,贼军必然以为我军不会选择此路,沿途必不为备,趋此可径至城下。”

三十万燕军,二更起程,一昼夜行三百里,就这样轻易越过直沽,避开官军一路设防的青县、长芦等地,走砖垛儿、灶儿坡,直指沧州城下,官军竟然毫无察觉。

翌日天明,燕军抵达盐仓,始与官军的数百哨骑相遇,遂,将其尽行斩杀。如蝗蚁般的燕军大部,密密匝匝,仿似突降的天兵天将,奄(意:忽)至沧州城下。

守将徐凯尚不知晓,仍督军士筑城如故,及至发觉燕军已兵临城下,这才部署军士仓皇应战。许多士兵,甚至来不及披甲执刃。

朱棣命燕将张玉率精骑,从东北方向攀云梯登城,并派军士截断官军退路。

此一役,只战了二个时辰,即告结。

生擒官军主帅都督徐凯、程暹,都指挥俞珙、赵浒、胡荣,李英、张杰并指挥、千百户百余人。斩首万余级,获马匹九千,余众悉降,燕王尽遣之,

尚余三千余人,日已向暮,遂,下令留待翌日天明再遣散。

第二日,天刚放亮。

沧州城外二里,燕军大帐内。

络绎的将士,鱼贯而出入,燕王,缓步步下大帐,亲自扶起面前的沧州守将徐凯。才要发话,忽闻帐外有将士高声通传。

朱棣沉声应道:“宣。”

来人大步而入,单膝跪地,抱拳禀道:“回燕王,昨夜所余三千俘虏,已——”一言未尽,看一眼帐内的俘将徐凯,不敢再言。

朱棣接道:“怎样?”

来人再抱拳,低头禀道:“回燕王,那三千人,昨夜俱叫谭将军……杀了。”

话音甫落,登时,帐内所有人,皆倒吸了口凉气。

燕王,一向有严命,严禁滥杀俘虏。谭渊,竟敢公然抗命,且是当着俘将徐凯的面,如此一来,真不知要如何收场。

燕王即刻冷了眉目,淡淡命道:“带谭渊来见我。”

“是。”那人飞也似地奔去复命去了。

不过片刻,大将谭渊一身盔甲,疾步趋入帐内。看见燕王,即翻身跪倒,口中高呼道:“末将,见过燕王!”

朱棣,扫一眼面前所跪之人,一双眼眸,凌厉之极。冷声斥道:“谭渊,尔虽善战,功则有之,然擅杀降者,过亦岂掩?一人之身,岂足以偿三千人性命?我每临阵,痛戒尔辈勿杀,他将皆遵令,惟尔好杀不止,尔必不免!”

谭渊并不深畏,抬头辩道:“回燕王,此皆各处精选壮士,今放回,明日又当复来杀我。尽力以获之,复纵归以资敌,为害不已,故臣计不如坑之。”

燕王遽地一挥袍袖,厉色道:“若,如尔所言,凡与我为敌者,必尽杀乃已?尔之不仁,如是?!”

谭渊被他语中的冷戾惊到,低头,不敢再语。直至此时,始有冷汗,自手心渗出。

朱棣徐徐回眸,看一眼近旁复又跪下的徐凯等人,负手命道:“来人,给本王带下去。”话音既落,两旁的诸将,皆大惊失色,赶紧几步上前,为谭渊求情。

见屡求仍不许,众人俱一齐跪倒,恳请燕王暂且饶了谭渊之过,许他上阵戴罪立功,以替其罪。

燕王这才勉为之,冷然看一眼低头服罪的谭渊,斥道:“尔,给本王退下!”

谭渊惊悚不已,强自支起身子,踽踽,退出帐外。

朱棣,方才换了笑意,走至犹自伏地不敢再起的徐凯身前,俯身,将之扶起。一面和颜命左右道:“去,取上好的美酒来,本王,要亲自为徐将军饯行!”

徐凯,刚眼见燕王待俘虏如此优渥怜恤,此刻,再见他非但不杀自己,还要备下美酒为自己饯行。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即刻泪流满面,频频稽首道:“燕王,臣等,身负高祖皇帝生育深恩,享有爵禄,今为奸臣所促逼,干犯非义,罪莫大焉。赖殿下天地之仁,不加之斧钺,曲全其生,所谓生死而骨肉之也。”

一言未毕,大掌用力抹一下男儿脸上的热泪,泣道:“今殿下诛奸臣以安宗社,臣等虽驽,愿效死以报,尚何所归哉?!”

朱棣闻听,正中下怀,知晓自己方才的欲擒故纵之计已然收效。遂,放声大笑,扬声笑道:“好!诚如是,本王,就从了尔等所愿也!”

十一月初十,燕军,大破沧州。所得辎重器械及降将徐凯等,移往直沽以船渡至长芦,载回北平。徐凯,仍复其官职,遣回北平任用。

燕王,顾忌到德州官军集聚,或会来邀截。乃亲率大军自长芦渡河,循而南,至景州,掠德州而过。并遣人于德州城下招盛庸来战,守将盛庸坚壁不敢出。

彼时,大军皆过,燕王独以数十骑殿后。

官军远远窥知之,果,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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