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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女与君王绝世情:山有木兮木有枝-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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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朱棣分兵赴定州。官军果然出真定,迅速北援。

十月初一,由官军都指挥花英率领的援兵来至易县西南百里的峨嵋山下。燕王,亲率轻骑五千,一路宵行,与围寨燕军合兵。官军都指挥华英、郑琦以马步军三万余列阵待敌,朱棣纵兵击之。先命精兵执旗登山,潜出敌后,待占领敌之后山,便大张旗帜。官军,一见身后已布满燕兵,无不惊骇,斗志全消,纷纷溃败。被斩首者,万余级,坠崖死者甚众。都指挥华英、郑琦、王恭、指挥詹忠等人相继被俘,惟房昭、韦谅单骑走脱。

十月初五,燕王率部回师北平。

数十万的大军,绵延数百里,旌旗鲜明,戈甲映日,迎着凛冽的朔风,一路疾行。身后,是被男儿踏平的半壁江山,此一时,整座大明朝,已无一人能再抵挡其势不可敌的冲天锐气。

第一章 浮云遮月

浮云渐散,天边,终于又是一轮皎月。

天上,从日影换成月影,一殿的谋臣武将,入夜不去。大明殿前殿的正殿之外,守卫更是比往日还要森严几分。

月圆,人圆。

“王妃,王爷跟前的人,还未散尽。依奴婢看,王妃还是先洗漱下再等吧?”可是,她已经有九个月不曾见过他,她不信他此刻心里所装的,亦全是军国大计。

耳畔,只听帷幔之外,一名小宫人脆声禀着:“回王妃,王爷那边已经散了,这会子先去用膳。刘公公刚让人传话来,说王爷乏了,就在前面东偏殿洗漱了,让王妃不用过去侍候了。”

“回王妃,王爷刚去了王主子那里看望小王子,听刘公公说,许是一会还要顺路去看看赵主子。”

自从他未时初二刻踏入大明殿始,这已是云萝宫人第四次打发人去他跟前探听情形。可是,这一次,他似是蓄意不见她。

夜已深沉,两位稚子,已由各自的乳母陪着,在偏殿内睡熟。更漏,终于隐隐击下亥时,一声一声,仿佛落在人心内。

“王妃,王爷回殿了!王爷回殿了!……”

随着那一迭声的惊慌之音,妆镜前的人儿,缓缓立起。

云萝宫人一面用手中的丝绢为她印干湿发,一面含笑低道:“王妃,稍等下奴婢。”再以金钗为其松松挽了垂发,扭头示意身后的小宫人赶紧奉上簇新的罗裙。

她呆呆立在这些人中间,只若魂不守舍,度时如年一般任由她们摆布着。一张原本苍白的小脸,反因着强抑的雀跃,此刻,布满了娇美的红云。好容易等到那些宫人歇了手,匆匆套上丝履,提着裙裾,就直奔重重帷幔之外的后殿正殿。

才入,就远远看见煦暖的夜烛之下,那一副高大挺拔的身影,玉立在以往空落的案前,俯身看着什么。一身的甲胄早已去,只着了一件家常的袍衫,木簪束发,显是已换洗一新。

她只觉得自个的一颗心,跳得仿似重鼓,一下一下,按都按不住。隔了十步之遥,鼻尖处,似已闻到那股淡淡的麝之香气。云萝领着一殿的宫人齐齐跪地,口中低呼见礼,她竟听不见。

他不过略略挥了下衣袖,这些人,赶紧躬身蹑足,随在云萝宫人身后,踽踽退出殿外。

旁人刚出,她即刻涨红了小脸,仰望着他的侧影,小手,仍紧紧攥着自个的裙裾。足下丝履才迈出一步,他已期期然转过身来,掷下手中的书柬,含笑道:“王妃等了很久了?”

她松了一边的衣裾,却不自知,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显是刚洗漱完毕,连发丝都尚未干透,只用一支金钗松松束着。淡绿的罗裙,也明显是刻意才换上的,其内,甚至连里衣都不曾服。

他望着眼前人,俊颜之上,一副等闲平常的笑意,和颜道:“王妃早些安置吧,本王,去看下张氏。”

那副小小的身子似摇了摇,乌黑的瞳仁,仍,定定地盯着他瞧。似,不肯深信,想再从他的脸上瞧出些端倪来。

他不动声色地与之目接,明知故问道:“王妃,瞧着本王做什么?”

夜烛轻曳,那一双犀利的眼眸内,深是深了数层,却,深不可窥,并无半点打趣之色。她足足瞧了有半炷香的工夫,女儿原先满心的欢喜,终于,去尽。

他随意立在案前,俊美如斯,却多了几分少见的自在散漫,看不出一丝端倪。除非他肯让她看见,否则,以他的心机,又岂是世间人能够堪透的?

眼看着那一张小脸在他跟前,一点一点,变得惨白,不自觉咬紧唇瓣,朝后,退了半步。

再,悄悄侧过脸去。因为,眼睫上,已是汩汩溢出的晶莹,毫不争气地自腮畔滑落。小手,在衣袖内攥得人,几乎脱力,却不肯出声,也不肯去拭。仿似,不去拭,他就瞧不出。

他再等了片刻,这才敛了眸内的沉意,换为满满的戏谑之意,笑道:“痴儿,你也有今日?!”

她闻声转回小脸,脸颊上,尚有狼藉的泪痕。

他放声大笑,笑声中,道不尽男儿心内的快意与胜意。但,星眸之内的光芒,却比那入夜的烛火,还要熠熠动人,俱是,不再掩饰的柔意。

可,方才那一刻的痛楚,如此真实,她再也支撑不住,慢慢矮下身子,蜷缩在原处,竟不曾像往日一般扑进他怀内。

热泪,灌回心内,心口处,剜心一般的疼。原来,她竟比自个所以为的,还要想念他,再,因着这份依赖,生出了妄念。

眼见了那角襟袍离自个越来越近,她忽然低道:“下个月,珠儿,就要临盆了。”

“燕王,可以等她……再走么?”她知道他这次回来,必然还会再走,且,这一去,怕依旧是遥不可期。

他,默然不语。

根本毋庸她开口,赵氏,远比她懂得利用时机,方才,在隆福宫东偏殿内,她早已自个和他求过。

但,这一次,他回府,只是暂作休整,不出一月,他必须得走。别说是赵氏,即便是她,他也一样不会应。

天与不取,反受其咎。

此等须臾即逝的绝好良机,他绝不会放过。

这一次,他要直指京师,率燕军大部,一路南下。甩开盛庸等人在山东布下的重兵,直捣朱允炆的紫禁城。

这一场靖难之役,已然将近四载,他要就此终结它,踏平大明朝万里河山。

据王宝和给他的密报,幼冲,为了征伐于他,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惨淡地步。眼下,正四处募兵,仍妄图将他牢牢困死在北平城内。山东一地,横亘在北平与京师之间,布满了朝廷所剩的所有主力,所有人都以为他如欲南下,必然会先攻下济南城。自古兵家,用兵,必然如斯定式。那盛庸、铁铉诸人,更是将济南城加固得跟铁桶一般密不透风,即便他率重兵压境,三月半载也未必能攻得下。

但,他朱棣系何人?既然,不仅王宝和,他所有布在天子眼底的线人,都一致向他密报了京师防卫的空虚之状,那么,他要让天下人彻底见识一次——何为“无如燕王”四个字。

这一次,他再不会按所谓兵家常理用兵,他要给朱允炆最后一记致命的重击,率大军避开真定和德州的守军,从二者之隙,直插山东进入淮北。绕过济南,长驱直入,先夺徐州,再渡淮临江,直取京师。

他弯下身子,衣袖,遽然一挥,直接扔了她发上的金钗。她埋下小脸,扭过头去,竟不肯看他。

他不禁失笑,长臂,再一用力,已将那副小小的身子自地上提起。他就不信,他的缠枝海棠竟能于短短半载内,果真长了什么定力。

薄唇,轻轻覆上那一朵苍白的唇瓣,却不吻入,只低低沉笑道:“怎么,连本王的身子也不想要了?”

一面说,一面侵入她的齿内,轻挑慢捻,灵舌,蓄意挑弄着伊人的丁香小舌。

才不过片刻,怀内的小小人儿,就已经在他的身前一阵一阵颤栗,分明已是不敌。他愈笑愈深,身躯,反而向后退了盈寸。才刚抽离,却瞧见她睫上的泪意,未及他开口,她已经哽声向他道:“朱棣,敷儿要——”如此直接,何其放诞,却是,毫不知避讳。

他心内一沉,低头,猛地止了她的呜咽,再,重重吻入,愈吻愈深,直至,云山不归处。

唇舌,沿着女儿的衣襟低处,一路迤逦而下,吻出怀内之人几近绝望的吟哦,强挣着向他喘息低道:“这一次出征,燕王,能带上敷儿同行么?”

他不由怒从心起,铁臂松了于她的钳制,眸内,精光尽显,厉声斥道:“痴儿,尔,再这样口无遮拦,休怪本王翻脸!”

她垂下眼睫,发丝蓬乱,小脸上,俱是伤意。木然,立在彼处,再立了片刻,竟提着裙裾,准备就这样转身移步。

才刚走了两步,他,终是震怒,男儿的长臂猛然挥落,硬生生将那副娇小的身子,拂落于青石地上。

她到底经不起,往前,再扑倒了数尺不止,匍匐于他的足下。却,不肯抬头望他一眼,手臂撑在冰冷的青石之上,黯然望着自个面前的方寸之地。唇角,已然裂了,殷红的鲜血,仿似一朵盛开的桃夭。

第一章 浮云遮月(2)

但,这一次,他并不曾如往常那般拂袖而去。她心内了然,再等了少时,始侧过小脸,用自个的衣袖,轻轻拭去唇边的血债。

以一只手臂支起身子,自地上,慢慢撑起。丝履,竟朝他踽踽移来,一步,两步,三步……直至他跟前。

就这样伸出双臂,反抱住他,面颊,连同整副小小的身子,一齐贴进他怀内。

手足冰冷,连发丝都是冷的。

衣物之下,是男儿温暖沉着的心跳之音,再等了片刻,头顶处,果然传来熟悉的力道,隔着散落的发丝,也能觉出男儿指腹的暖意。

他长臂再一用力,俯身抱起她,大步步入内室,将她扔于榻上。

人,才矮身坐下,眼前人,却眨眼间伏进他膝上,埋首再不肯起。他苦笑一下,低头斥道:“痴儿,尔想怎样?”

腿间的襟袍之内,传出一句细细的鼻音。

“燕王,有一天……会忘了——”但,那犯忌的“敷儿”二字,终是再没能出口,化为良久的乍止。

他心内,莫名被扯了下,轻抚着她的发丝,不动声色地接道:“王妃,想说什么?”

但,膝上之人,已再无应答。

天气,已然入冬,即便,殿室之下铺有炭火,此刻,仍有丝丝寒气,沁入人的骨骼与肌肤之内。

燕王,有一天会忘了敷儿么?

或许他会,或许,这一生,她对他做尽了孽障,反,贻误了他一世。

他蓦地吸一口气,只因,一朵娇柔湿软的檀口,竟然隔了他的襟袍,侵入男儿的腿间。

实实,是他的魔障!

他仰起头,再深吸一口气,长臂用力,将之猛然提起。再借着手臂的力道,侧身上榻,连同怀内人,一齐倒于枕上,将那副要命的身子,紧紧箍于胸前。

云发凌乱,小脸上,尚带着泪痕,嘴角处,有着明显的红肿与破裂。

他敛了眉目间的暗哑,两道眸光,也一并换为深沉的寒意,冷声道:“尔,听好。本王,没兴趣陪你使小性子,也没兴致和你打诳语。本王早就警告过你,本王,既纳了你,这一生,就绝不会再任由你胡为。尔,若敢有半点有负于我,本王,自会先杀了你,再将你挫骨扬灰不迟!”

黑白分明的瞳仁内,随着他的语意,又,不争气地涌出氤氲的雾气。原来,他果真听懂了她方才的残句。

她从不畏死,却,一回又一回,苟且偷生至今日。

有为了眼前人,也有为了她自己。随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捷报传回,她知道,这一日,终是不远了。

是以,她才妄想能和他一起出征。虽然,一早知道他不可能应下,这一切,不过是女儿垂死之前的贪念罢了。

她为了他,苟活了四载有余,真正相聚的日子,屈指可数。

眼前,整座大明朝,已然等于在他的囊中。不出数月,至多半载,他必定会让天下人看见——何为天下男儿虽众,却,无如燕王。

可是,他夺下的,不仅仅只是一个少年天子的天下,同样是……真儿的良人的,更是——那个人所一意辅佐的。

马氏映真的女儿傲气,她比任何人都懂得。

而那个人,她为他亲授,他亲手教的她人品、字品。国破,于他即是家亡,他更不可能会偷生。即便,他碍于阖府老小,肯折了那一身傲骨,但,眼前之人的手段,她又岂会不知?

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一旦,天下平定,他的真实面目,也必将随之昭揭,因为,他已无需再隐忍。依他的心机,又岂能容忍那于他靖难最艰险之时,于他天下初定人心未稳之际,一次复一次,不断悖逆于他的“佞臣贼子”?!

而她,已无任何借**下。

她不死,须得眼看着至亲之人在她面前一一赴死。

而她,救不得。

她若去救,所伤的,就是这一个。

她,伤不得。

即便,她凭了他对她的心意,同他央求,或许能暂且饶了映真不死。但,即便映真,果真可以放下傲气,甘愿被废黜,而他,也绝不会允许她的夫君一并活着。

斩草,他必然会除根。

方府内,那么多人,光是下人就百号人不止,悠悠众口。一旦,她与那人的丑事再败露,以他的心性,她也绝无可能再有一丝生机。届时,再死于他手下,死的虽是她,万劫不复的,却是一双人。

彼时,他心内的桎梏,她给他的新伤,旧伤,满身的禁锢,此一生,将,再无可能转圜。

是以,她只能先死,且,只能死于她自个手上。她死了,真正的徐王妃,将来的大明朝皇后徐氏,才能够回来。

而她,只是一个影子,此生,已无可能再做方寒枝,也,永远成不了秦罗敷,更不可能是什么徐仪华。

几易其名,几度生死,真正赴死之时,以他的狠戾,她只会是一具无名氏。她太了解眼前之人,她既是他的子期,就绝不会枉担了虚名。

不过,才刚相见,别离,又到眼前。

她于他的钳制之中,低头,痴痴望着身下那一副惊世的俊颜。

女儿心口之处的锥心之痛,终,化为睫上的晶莹,一颗一颗,皎若沧海明月。松了手臂的支撑,伏下身子,贴在他唇边轻道:“敷儿,真的……想燕王。”

他,半天没做声,一双眼眸内,阴晴不辨,却,没有再发作。

即便再冷硬的心肠,此刻,眼见她如此形容,终不免一声喟叹,哑声道:“痴儿,尔真是愈发得不知收敛!”话音甫落,已欺身而上,将怀内人重重箍于身下。薄唇,深深吻入,力道,却顾及她的伤,比之方才柔缓了许多。

一点一点给她,一点一点哺入。

殿内,夜烛垂泪,窗外,朔风渐紧。

一轮圆月,半掩于云间,洒了一地的清冷。

第二章 还怕相逢

建文三年,十一月十九。

北平都指挥使张信、右布政使郭资、按察副使墨鳞等联名上表,请燕王就此即皇帝位,统御北平、永平、大宁、保定等诸府。

表曰:“臣闻天生非常之君,必赋以非常之德,必受以非常之任,所以能平祸乱,定天下于一,而安生民,纳之于仁寿之域也。昔者夏商之季,桀滔淫而成汤放之,纣沉缅而武王代之。故《易》曰:‘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夫征伐岂汤武能得已哉!所遇之时然耳。然汤武俱不失为圣人者,以其拨乱兴治,措天下于袵席之安也。比者,幼主(意指朱允炆)昏弱,狎匿小人,荒迷酒色。即位未几,悉更太祖高皇帝成宪,拆坏后宫。烧毁太祖高皇帝孝慈高皇后圣容,丧服未逾一月,即遣阉官四出选美女。其所为不道,遂致奸恶擅权,扇殃逞祸,戕害宗亲,图危社稷,汩乱天下。殿下谨守藩封,小心寅畏,而幼主听谗,兴难构兵,四起围逼。殿下不得已起兵救须臾之祸,祗奉祖训,诛讨奸宄,清君侧之恶,保全亲亲,奠安宗社,冀其改悔,救骨肉之义……殿下应之以仁义之师,不嗜杀人,堂堂之阵,正正之旗,节制明而号令肃,故百战百胜,此虽殿下神谋睿算之所致,实以天命人心之所归也。况殿下为太祖高皇帝孝慈高皇后嫡子,太祖高皇帝常欲建立为储贰,以承宗社之重。又况生而神明,灵应图谶,文武仁孝,德冠百王,天之所生以为社稷生灵主,正在于今日……臣等伏望殿下遵太祖之心,循汤武之义,履登宸极之尊,慰悦万方之望,则社稷幸甚,天下幸甚。臣等不胜惓惓之至。”

其意,乃奏请燕王朱棣保守北平、永平、大宁、保定等诸府,在北平城内自立为帝,画疆自守,偏安一隅,瓜分大明一角河山是也。

然,出乎所有人意料,燕王竟坚辞不受。当然,这些人中,并不会包含他的谋臣道衍。

他沉声向诸将斥道:“我之举兵,所以诛奸恶,保社稷,救患难,全骨肉,岂有他哉!夫天位惟囏(意:艰难),焉可必得?此事焉敢以闻?待奸恶伏辜(意:承担罪责而死),吾行周公之事,以辅孺子,此吾之志,尔等自今甚勿复言!”

话音既落,眸光,自列前的姚斯道等人面上,逐一扫过殿内诸人,正色,却已略含薄怒。

殿内众人,除道衍和尚一人,低头敛眉不语外,其余将领,皆瞠目结舌,望着自个的主帅,失望不已。

他们跟着他南征北战,出生入死数载,在众人眼中,他早晚会是大明朝的皇帝。一旦他称帝,他们这些跟着他征伐至今,鞍前马后的功臣,自会跟着一齐平步青云。征战三年有余,可谓风霜雨雪,剑影刀光,别说是那些士卒,就连他们这些将士都难免心生倦意。此刻,他们迫不急待地希望燕王朱棣能即刻称帝,最好愈快愈好,他称了帝,他们自己也好随之得享富贵。北平之外,虽只有三府,但,哪怕只是做这几府的皇帝,也好过没有。

朱棣,面上波澜不惊,但,诸人的心意,他早看在眼内。只,淡淡一笑,就此置之。

道衍心内明白,那张黄面上,却布满惶恐,欠身,做不敢妄言之状。眼前之人的心机谋略,亘古也少有一人能出其右,帝王权谋之术,更是翻覆于股掌,炉火纯青。比之昔日先帝,青出于蓝,而远胜于蓝。

据他对他的了解,他,当然要称帝,帝位,他早就志在必得。与眼前诸人相比,他,只会比任何人都更想要尽快称帝。但,以他的胸襟,又岂会安于偏据北方一隅?他要的,是大明朝整座疆土,而不是半壁河山。他的图谋,也绝不仅仅限于此区区诸府。

此时称帝,不但胜负未明,为时太早,更等于自曝马脚。一旦,他此时称帝,等于向天下人暴露了他“靖难”背后的“狼子野心”,而他向全天下人所打出的“清君侧,除佞臣”之名,便一下失去了所有的立场。

以他的智谋胸襟,又岂会看不出利弊?

但,此等玄机,那些忠肝义胆的武将并不知情。

张信等人劝进不成,都督顾成与五军总兵官丘福等人,又复申前请。

燕王,仍不允。

接着,宁王朱权又再一次上表恳请。

燕王,面色愈冷,玉立于七宝云龙御榻之前,坚却之。

虽,坚辞不允,但,为彰表诸将之忠勇,燕王仍大享将士。

建文三年,腊月初一。

擢升都指挥丘福、张信、刘才、郑亨、李远、张武、火真、陈圭为中军都督府都督佥事。升李彬、王忠、陈贤为右军都督府都督佥事。升徐忠、陈文为前军都督府都督佥事。升房宽为后军都督府都督佥事。以后军都督陈亨之子恭袭其父职。升纪善金忠为右长史,其余将校升秩有差。

腊月初六,燕王再下令,犒赏全军将士。并于翌日,亲自撰书祭奠燕军阵亡将士以及官军中死殁之士。

初八,释放擒获的官军辽东指挥王雄等七十一人,使其还归本卫。

先前,官军辽东守将杨文等领军来围永平(彼时,已为燕军所据),以游兵万余抄掠蓟州、遵化诸郡县,所得俘虏不分老少皆烹而食其肉,其淫刑酷虐无比,百姓苦之。燕军守将郭亮来报燕王,遂命都指挥刘江领军往援。刘江行前,燕王戒之曰:“贼闻我军至,必遁回山海,慎勿追之。尔至永平,留月余,却大张旗帜,整饬队伍,声言回北平,缓行一二程,复卷旗帜,按兵甲,夜趋入永平。贼谍知尔归,必复来为寇,骄肆不戒,尔师击之,贼众必败。”刘江依计行事,果大败杨文之兵。斩首数千级,获马六百余匹,生擒王雄等。

至是,释其归,燕王特谕王雄等人曰:“奸臣浊乱朝纲,废成法,屠我诸王昆弟,以危社稷,苦军虐民,肆毒于我,我之举兵,为诛贼臣,救祸难,保全骨肉,以安天下。每战擒获将士,思其皆为我父皇旧人,为奸臣驱迫战斗,盖出于不得已,实非其本心,念其皆有父母妻子,朝夕盼望,悉放遣之。故今亦释尔等。归语杨文,所敌者在予一人,百姓男女老弱婴儿何罪,淫刑惨酷,使人痛心,不忍闻也。夫善恶报应,捷于影响,杨文不有人祸,将必有天殃。”

话音未落,王雄等人皆叩头流涕不止。

燕王,乃皇子,天潢贵胄,却心怀百姓,仁恤民计,让这些年轻将领如何不感服并效死?

王雄一面哭,一面向燕王叩拜道:“杨文诚得罪于天,无所逃其责,臣等愚昧,为其所诱,罪宜万死。今蒙殿下再生之恩,当陨首为报。”

朱棣但笑不语,乃赐以资粮而遣之。

初十,鞑靼可汗遣使来见燕王,命人奉上银饷若许,俱纳之。

腊月十三,再擢升后军都督府都督顾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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