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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王的宠妾:胭脂染帝业-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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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真会享受,这么美妙的地方,本王怎能不来瞧瞧?”他步步紧逼,肆无忌惮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那王爷就好好瞧,吾先告辞。”我绕道出殿,离他远远的。
“皇后怀了龙种,应该有三个多月了吧,为什么你的身子还这般纤细?”司马冏一步步靠近我,“莫非皇后这龙胎是假的?”
“三个多月,自然还瞧不出来。”我竭力冷静,陡然喝道,“不许过来!”
他在我前面五步远止步,摸着下巴,阴邪地笑,“不施粉黛,散发赤足,这模样比穿衣的时候更加艳光四射、惹 人怜爱,这才是真正倾国倾城的美人。”
我怒道:“吾是皇后!”
司马冏好似听了一个笑话,狂妄地笑起来,“在本王眼中,只有美人,没有皇后。”
他快步上前,我从衣袍中抽出早已备好的匕首,对准他的胸口,他硬生生地止步,慑于我手中锋利的匕首,不敢上前半步。
“放下匕首!”他阴沉地瞪我,“否则本王让你生不如死!”
“你再过来半步,吾就喊人了。”我飞快地想着法子逃出他的魔掌。
“喊啊,你喊啊!”他纵声大笑,“四个护卫已被本王的人杀了,三个宫娥也被本王打晕了,你叫得再大声,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杀气腾腾
我骇然,如此看来,司马冏早已知道我常来这里,特意在今晚来此,但是,他如何知道我怀孕是假的?
他步步前进,我步步后退,举着匕首,对着他。
就在他的胸口靠近匕首之际,我运力刺去,却见他忽地侧身,一掌扣住我的手腕,加大力道,我吃痛,匕首便被他夺去,扔得远远的。
我发疯般地拳打脚踢,他将我摁在小榻上,坐在我腿上,扣住我双手,脸上充满了淫光荡色,“一个月前,本王去花苑走走,看见你在折秋菊,本王才知道,司马衷好福气,娶了这么一个姿容倾世、风华绝代的美人;也怪不得司马颖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爱上一颗棋子。”
“无 耻!禽兽!”我拼了全力反抗。
“本王权倾朝野,全天下的美人都是本王的,你也不例外。”司马冏笑得恣意忘情。
“吾是你皇嫂!”
“那又如何?本王才不理会那劳什子人伦纲常,本王眼中只有美人。”
他正要撕开我的贴身中单,恰时,我听见他惨叫一声,“谁敢伤本王!”
一个蒙面黑衣人站在小榻前,双眼森寒,手执锋冷的宝刀,刀锋抵在司马冏的脖子上,不知是何时进来的。
司马冏惊惧地站起身,哆嗦着道:“你是什么人?胆敢夜闯宫城,你不要命了……”
我立即取了衣袍穿上,看见司马冏的后背有一道长长的血口子,伤口很深,足见这蒙面黑衣人下手的力道有多大、多狠。
救我的黑衣人,是孙皓?
“此处是深宫后苑,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不也是擅闯?”黑衣人的声音闷闷的,有点熟悉。
“你究竟是谁?”司马冏惊问。
“还想活命,就立即滚!”
黑衣人的眸色越来越阴鸷,杀气腾腾。
司马冏立即转身逃命,却在跨出第一步后,后颈就遭受黑衣人重击,晕了过去。
我惊骇地看着黑衣人,黑衣人拿下蒙脸的黑布,我猜得没错,这阴鸷的目光,只有刘聪才有。
他轻搂着我,“别怕,你在这里等我,我先把司马冏拖出去。”
我立即道:“不必了,我回昭阳殿了。”
“不行,外围有司马冏的人守着,假若你现在出去,那些人就会知道司马冏出事了。”刘聪解释道,“一个时辰后,司马冏也该醒了,我再送你回去。”
“好吧。”想了想,也许只能如此。
他将昏迷的司马冏拖到前面,过了半晌才回来,我连忙把匕首藏起来,担忧地问:“司马冏真的不会醒吗?碧浅呢?”
他一笑,“无须担心,碧浅只是被打晕了,司马冏也不会这么快醒。”
我裹紧棉袍,这会儿才觉得后怕,司马冏让我心生惧意,但刘聪更让我害怕。
他应该在邺城,为什么又秘密回京?每次,他的出现总是无声无息,令人心惊肉跳,仿佛带着黑夜神秘而诡异的气息,是黑夜的化身。
六月那次,他那么伤我,我对他只有恨!
作者题外话:下午2更,喜欢文文的记得收藏在你们的新浪书架哈。
刘聪又出现咯,会怎么对容儿呢?
刺下去(二更)
“你怎么在洛阳?”
“我回来看看你。”刘聪的目光往下,落在我的小腹上,扯唇一笑,“你怀了我的孩子?”
“不是,是陛下的孩子。”我尽量不让他靠近。
“我最了解你,你绝不会心甘情愿地委身那个无能的皇帝。”他剑眉微挑。
“是吗?人总是会变的,凡事皆有可能。”我凉薄地看他,“陛下到底是我的夫君,我心意变了,就怀了龙种。”
刘聪静静地凝视我,眸色愈发深浓,面色愈发冷沉。他跨出一步,靠近我,我抽出匕首,对准他的身躯,喝道:“站住!”
他刚毅的眉宇布满了伤色,“容儿,你已是我的女人,你竟然想杀我?”
我冰冷地瞪着他,“是!我不会再让你靠近半步!”
他的脸膛一如狂风暴雨肆虐下的花苑,凌乱,凄痛,凋零,被摧残得尤为可怜,他那双黑眼却有怒火焚烧,我震骇地后退,“别过来……别过来……”
他一步步、缓慢地上前,“上次你支开我、逃回去,我知道,你不愿随我走;我不怪你,我想着也许你一时之间无法接受我,我就给你时间考虑……听闻你有喜,我知道你怀了我的孩子,我很开心,我要做父亲了,我兴奋得睡不着觉,连夜回京……”
“我腹中的孩儿,真的不是你的。”
“我没想到,你这么怕我、这么恨我,容儿,你告诉我为什么。”刘聪的嗓音满含悲痛。
“你真想知道?”我问,他点点头,我冷冷道,“因为,你强取豪夺,你伤害了我。原本,我并不厌憎你,那事之后,我对你只有恨,再无其他!”
“原来如此。”他意兴阑珊地说道,仰天低笑,“只有恨,再无其他!”
是的,只有恨,再无其他!
我恨不得杀了他,为自己所受的屈辱讨回公道!
刘聪满目悲痛,双眸染血似的变成血红色,令人惊怕,“既然你这么恨我,那便杀了我,以泄你心头之恨!”
紧握匕首,我恨恨地盯着他,压在心底的恨意一点一滴地翻涌上来。
他大步上前,握着我的手腕,将匕首抵在他胸口,睁大眼,黑瞳慑人,“刺下去!只要用力一刺,你就可以为自己复仇!世上再也没有刘聪这个人伤害你!”
我应该立即刺下去,一了百了,为自己复仇。
他俊毅的眉宇充满了无穷无尽的伤痛,剑眉飞拔陡峭,面孔有些扭曲……就是这个匈奴男子,曾经救过我,曾经与我度过快乐的时光,一直想带我离开洛阳、给我安稳的日子、简单的幸福……只是,我对他毫无男女之情,只有微弱的好感……他用卑劣的手段伤害了我,我恨他,应该杀他泄恨!
然而,为什么手臂发抖?为什么无法硬起心肠刺下去?为什么觉得他对我的情意没有错,错的只是他以暴戾的手段伤害了我?
作者题外话:容儿会刺下去吗?收藏有木有?收藏在哪里?
在我怀中颤栗
“为什么不杀我?”刘聪握着我的手,移开匕首,冷酷地问,“为什么不刺下去?为什么……”
“滚开!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我惊骇地推开他,却被他搂住。
他夺了我手中的匕首,扔在一边,轻捏我的下颌,他戾气滚滚的脸在我眼前放大,“你不杀我,是因为你不舍得我死。容儿,你心中有我,只是你不肯承认、不愿面对。”
他疯了!一定疯了!
我怒道:“我不杀你,是因为我不想杀人!”
刘聪冰冷地笑起来,“你不是蠢笨、软弱之人,你和我一样,冷酷决绝、心狠手辣,但是,你的缺点是心软。真心对你好的人,你下不了手,你会心软,你舍不得!”
“不是……不是……”我立即否认,惊恐地挣扎。
“是!谁对你好,你都会记在心里,即使我用强占有你,即使你恨我,你也下不了手,因为你心中有我。”
他面色一沉,忽然打横抱起我,将我放在小榻上。
我迅速坐起身,刘聪敏捷地制住我,扯着我的衣袍,压下来。
我拼命地推拒,“刘聪,放开我!”
他轻抚着我的小腹,分外邪恶,“既然你说不是我的孩子,那真相便是,你没有身孕。”
我一怔,没想到他这么了解我。
他慢慢俯身,我竭力抗拒,仍然无法阻挡他的唇落在我的脖颈。
碰触,吮吻,顷刻间,我剧烈一颤,他低声道:“容儿,你的身不像你的心会骗人。你在我怀中颤栗,是怕我,还是我的吻给你带来不一样的快乐。”
不知为什么,他的唇一碰触我,便有一股麻辣感袭击了我,我难以克制地发抖。
我怒极,扭着身子,他不管不顾地吮吻,覆上我的唇。
热气弥漫,熟悉的感觉袭来,刘聪深炙地吻着,我紧闭牙关,不让他得逞。
衣襟松开,他灵滑的唇舌往下,吻吸着我的乳尖。
我抖得更厉害了,那种种不堪的回忆充塞在脑中,那阵阵酥麻的感觉流窜在四肢,那丝丝恐惧汇聚在心中……我终于挣出双手,打着他坚实的背,然而,我的力道石沉大海,无法撼动他分毫,无济于事。
他一掌压制着我,一臂在我身下,紧箍着我,托高我的臀,顿时,那火热之物抵在私 处。
心魂一震,四肢僵硬,不敢乱动,我愤恨地瞪他,咬牙道:“你胆敢再伤我一次,此生此世,你别妄想我会原谅你!”
刘聪怔怔地看我,半晌,低沉问道:“若我不用强,你会不会试着接受我、喜欢我?”
“我会……试着接受你。”眼下,只能这么说了。
“真的吗?”
“真的。”
“你不会再想着成都王?只想我?”他的眼中微含欣喜。
“我尽量。”我拂开他的手,“你很重,我快被你压死了。”
他侧身搂着我,与我挤在小榻上,宛若相拥而眠的夫妻。
白雾弥漫,水汽氤氲,温泉水滑,那晃动的水光与昏红的灯影交织在一起,映上墙面,仿佛潋滟的波光在墙上晃动,使得殿内旖旎迷离。
作者题外话:嘎嘎,刘聪会放过容儿么?2更在下午。
沉迷(二更)
殿外秋冷瑟瑟,殿内因为温泉的热气而暖意袭人。
虽然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但还是担心他又不规矩起来,于是我问:“齐王不会醒吗?碧浅呢?万一他们醒了……”
刘聪的大掌轻揉我的侧腰,“莫担心,一个时辰后他们才会醒来。”
后来,我才知道,他杀了齐王司马冏的亲卫,用迷 药令他和碧浅、宫娥昏迷。
静默,如死。
我蜷缩在他的怀中,不敢动弹,想着托辞回昭阳殿。
“成都王听闻你怀了龙种,很着急。”他冷冷开口,突兀地提到司马颖。
“哦。”我不能不应一声。
“他不相信你怀了龙种,派人回京查探虚实,我请缨回京。”
心中很苦、很涩,司马颖在意我到底有没有委身司马衷?而刘聪会如何向司马颖禀报?
刘聪抬身,俯视着我,眸光迫人,“你放心,我会对成都王说,你没有身孕。”
我一本正经道:“不,你对成都王说,我的确怀了龙种。我要让他知道,我是司马衷真正的妻。”
他并不惊讶,面不改色地问:“为什么?”
我莞尔笑道:“你以为呢?”
果然,他开心地笑了,含住我的唇。
他这么说,只是试探我是不是下定决心忘记司马颖。
司马颖的身边留着这么一个危险的匈奴人,一不小心,司马颖会受到伤害,我不能激怒刘聪,不能让刘聪因为我而伤害司马颖。
——
不知刘聪怎么对司马颖说的,司马颖的书函还是一封封地飞鸽传来,道尽千般思情、万般念想。他不提我腹中的孩儿,也不提洛阳形势,更不提邺城的事,只谈风月,偶尔提及他昨日读了哪部书、令人感慨万千的好句,今日买了一件有趣的玩意儿,明日将去做什么,仅此而已。
我从不回信,一来心中那根刺还在,二来担心刘聪得悉我回信了,会引发他的妒火。
这个冬天,我每日每夜都待在昭阳殿,没有踏出半步。在宫人眼中,皇后很重视这胎,足不出户,静心待产。孙皓调了一支精锐禁卫日夜保护昭阳殿,闲杂人等不许擅进。
齐王司马冏再也没有骚扰我,自从仙泽殿那夜以后,他就没有踏入深宫后苑。
听闻,他沉迷女色,在府中与艳姬美妾沉浸在酒池、歌舞中,夜夜欢愉,置家国政事于不顾。
永宁二年(公元302年),正月,皇太孙司马尚夭折。
我不知道司马尚是被人害死,还是意外。碧浅说,两日前,皇太孙病了,高热不褪,太医束手无策,用了各种方法也没能保住年幼的皇太孙一条命。
碧浅还说,从始至终,司马衷没有去看过司马尚一眼,照常用膳、玩耍,与平时无异。
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在金墉城,司马臧暴毙,他难过了好一阵子;这次司马尚夭折,他为什么无动于衷?
二月,齐王司马冏独掌朝政,以陛下子孙俱尽为由,谏立司马衷弟司马遐之子、年仅八岁的清河王司马亶为太子,以自己为太子太师。
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想久专朝政。
荣耀的贵人
司马亶是司马衷的侄子,也是我侄子,齐王司马冏让我收司马亶为养子,司马亶便顺理成章地册立为太子。
司马衷又能如何?齐王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让他下诏书,他就下诏书。
五月初,夏花灿烂,花香浓郁,热气渐起。
碧涵诞下一女,当然,宫人都以为皇后羊氏为陛下生了一个小公主。
司马衷很高兴,抱着女儿到处玩,向宫人炫耀,招摇过市。
我为碧涵所生的女儿取名司马翾,满月后,司马衷下诏,封“宣平公主”。
答应过的事,我不会食言,让司马衷下诏,晋封碧涵为贵人,金章紫绶,赐居云气殿,名分仅次于我。
孙皓从宫外找了一个可靠的奶娘育养宣平公主,我从众多宫人中挑了两个心思细腻、灵秀的宫娥协助照料,把小公主养在昭阳殿。
有了名分地位,女儿也得到应有的敕封,碧涵在云气殿当荣耀的贵人,还算安分守己。
女儿被我抢来,想必她心有不甘吧。
——
齐王司马冏得志后,除了独掌朝政,还作威作福,任人唯亲,不听百官劝谏,诛杀忠直之臣,日益骄奢。而且,他奢靡骄横,不可一世,沉迷于酒色,大兴土木,破坏公私屋宇数以百计。
十一月底,河间王司马颙上表朝廷,列齐王司马冏数条罪状,扬言率领十万兵马、将与成都王司马颖等诸王共会洛阳,讨 伐齐王。
十二月,河间王司马颙以李含为督,率张方进逼洛阳,宣称驻军在洛阳城的长沙王司马乂为内应。
洛阳再次风声鹤唳,局势堪忧。
孙皓每日与我说京中形势与诸王近况,每每提到司马颖,心就会咯噔一下。
与司马颖有关的每一件事,自然而然地沉淀在心中,镌刻在脑中,想忘也忘不了。
表哥嗤之以鼻,“这些王爷一旦统摄朝政、手握权势,就不可避免地变了嘴脸,原形毕露,变成其他王爷兴兵讨 伐的对象。”
他担心宫中有变,调派精兵保护昭阳殿,日夜不殆。
沉迷于皇家权柄所带来的美梦中的司马冏,听闻诸王大军逼近洛阳,派遣麾下大将擒拿河间王司马颙的内应、长沙王司马乂。
长沙王司马乂先发制人,率领亲兵一百多人夜入宫城,关闭宫门。
接着,他对宫禁宿卫和皇城宿卫宣天子诏,列齐王司马冏罪状,攻打大司马府。
齐王司马冏派大将迎战,长沙王司马乂命人纵火烧千秋神武门,两军在城中激战三日,死者无数。
这三日,司马衷躲在显阳殿,昭阳殿的殿门也封闭了。
宫城外的厮杀太惨烈,金戈铮鸣,枪戟激撞,叫嚣不止,哀嚎声声,我在深宫后苑,听见那隐隐的杀戮声、混战声。宫人吓得两股发抖,我不是看着奶娘照顾小公主,就是抄书,心如止水。
那金戈声终于停歇,孙皓说,齐王司马冏战败,枭首示众,暴尸三日。
其子三人皆囚于金墉城,不久被杀;其党羽皆夷三族,死者两千余人。
虽然河间王司马颙战胜了齐王司马冏,这功劳却归于长沙王司马乂,他只能引兵回关中长安。
长沙王司马乂护驾有功,司马衷拜他为太尉,都督中外诸军事。
永宁二年(公元302年)十二月,改太安元年。
作者题外话:照旧,2更在下午。下章司马颖就现身鸟~~
我一直在想你(二更)
一日,孙皓对我道:“长沙王身居要职,摄国专政,不过我无意中得知,他每日与成都王飞鸽传书,向成都王禀报,事无巨细。”
我微惊,长沙王司马乂是先帝第六子,开朗果断,虚心下士,颇有清誉。
他为什么听命于司马颖?
河间王司马颙率军入京讨 伐,司马颖起兵呼应,却没有统兵进京。先前,我想不明白,现在明白了。之所以没有亲自领军入京,是因为他捏住了长沙王司马乂这颗棋子。
有棋子当他的先锋,他何须亲自出马?
至此,长沙王司马乂统洛阳,权势赫赫。
又是一年年关,太尉司马乂下令,宫中准备新年庆典,热热闹闹的,扫去旧年的杀戮。
这日,大雪纷飞,寒风呼啸,折断不少光秃秃的枝桠,好像要拔了整棵树。
宣平公主司马翾长得玉雪、秀致,惹人怜爱,在奶娘和宫娥的照料下,一日日大了。
每逢六,我才让碧涵来看看女儿,让她们母女俩相聚一个时辰。
她抱着女儿,专注,幸福,柔声哄着,为人母亲的疼惜、爱怜尽显无疑。
心中有愧,我离开偏殿,在绵密的落雪中慢行。
碧浅跟在后面,“皇后,雪越来越大,还是回去吧。”
“你先回去,我一个人走走。”
“奴婢还是陪着皇后吧。”
“碧浅,我是不是做错了?其实,我不必抢碧涵的女儿。”我停在一个小亭子前。
“奴婢以为,贵人再也不是以前奴婢所熟悉的碧涵了,虽然陛下……贵人为了专宠,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皇后把小公主抱来抚养,是防患于未然。再者,一些宫人私下里揣测皇后与陛下……皇后此举正好封住那些有所怀疑的宫人。”碧浅头头是道地说。
“话虽如此,拆散她们母女,总归是作孽。”我叹气。
“皇后就别胡思乱想了,不这么做,贵人还不欺负到皇后头上来?”碧浅恨恨道。
我抬眸望去,眸光凝住。
如帘如幕的白雪在眼前迤逦,纷纷扬扬,满目洁白。
在这漫天匝地的飞雪中,站着一个外披鹤氅的男子,眉目如画,俊美如铸,气宇卓绝。
鹤氅飞扬,如一团黑色的焰火;袍摆微拂,似一片洁白的雪花。
他望着我,痴迷地望着我,眸光穿越了亭子,凝定不动,整个人像是积雪堆成的雪人。
我愣住,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皇后,是成都王。”碧浅在我身后提醒。
“去望风。”我回神,淡淡吩咐。
碧浅无声离去,司马颖朝我走来,一步,一步,很慢,很慢。
每一步,都踏在我的心上,微微的痛。
纵然时隔一年多,仍然无法释怀。
他拉着我冰凉的手,走入一间无人居住的殿宇。我竟然一动不动,任由他牵引,心澜起伏。
司马颖默默地看我,含情脉脉,俊眸漾着潋滟的水泽。
心澜,渐渐平静。
“容儿……”他轻抚我的脸。
“这一年多,我一直在想你。”
“纵使你不回信,我亦知道,你看了那些书函。”他握着我的双肩。
作者题外话:容儿会再次接受他吗?收藏呢?宝贝们,求收藏啊求收藏!
再信我一次
“容儿,我不祈求你的原谅,我只想告诉你,我会践诺,穷毕生之力,我一定会践诺!”
很想对他说,你不必践诺,因为你与我再无任何瓜葛。
可是,说不出口,也做不到无动于衷,我静静地凝视他,双眸湿了,渐渐成雾。
突然发现,他不再自称“本王”,而是“我”。
为什么?
司马颖的指腹轻轻拂过我的娥眉,双臂陡然用力,拥我入怀。
我不敢动,担心克制不了自己的心,引臂抱他。
他的掌心摩挲着我的后背,“快了,容儿,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带你离开洛阳!”
这样的诺言,是我想要的吗?他是真心的吗?
我不知道。
他松开我,诚挚道:“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泪水终于滑落,司马颖为我拭泪,开心、欣慰地笑——虽然我没有回答,但我的泪水告诉他,我心软了,再一次信他。
“你宣称身怀龙种,今年五月诞下一女,是有意气我,是不是?”他涩笑。
“不是。”我知道了,刘聪没有隐瞒他,对他说了实情,“此次你回京,可有下属同行?”
“只带了一个亲卫,无须担心我,我没事。”
高悬的心落下来了,刘聪是将军,不是亲卫,此次没有跟随他秘密回京。
司马颖捧着我的脸,眸光深深,如万丈深渊那般深,“我知道你在宫中很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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