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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王的宠妾:胭脂染帝业-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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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陈永告诉你的?”
“嗯,起初碧浅很怕陈永,陈永一靠近她,她就尖叫,很抗拒,后来就慢慢好了。”
我明白,陈永的靠近,让碧浅想起了那痛楚的回忆……可是,我记得碧浅无意间说过,她已经有意中人了,而且很明确地说,意中人不是陈永。这是怎么回事?
我问:“碧浅没有告诉我这件事,陈永亲口对你说,碧浅喜欢他?”
他郑重地点头,“你反对他们在一起?”
我解释道:“不是,我只是……没想到,对了,你不是为汉国征战吗?怎么有空来洛阳?”
刘曜的眸色渐渐暗沉,眸光低垂,“我想你。”
他抬起我的脸,凉凉的唇落在我的眉心,轻轻地吻,徐徐往下,落在唇瓣上。
顷刻间,他收紧双臂,扣住我的后脑,迷乱地吻我,唇齿交缠,鼻息粗重,热气喷洒。
我想推开他,却又觉得,不能令他起疑,既然我提出三年之约,就表示我已接受他,此时如果推拒得太明显,会让他有所怀疑,说不定会激怒他。
漫长、炽热的湿吻,我忍耐着、克制着,他得到满足之后松开我,脸孔漾着如风的笑意。
“随我走,好不好?”刘曜的左掌捧着我的脸,动情道,“分别数月,有如数年,这相思之苦,你知道多熬人吗?”
“我明白,可是我不想改变初衷。”我抚触他那飞拔入云的白眉,戏言道,“三年之期是我提出的,我会守诺。我嫁给你的那日,你不能太窝囊,不然我不要你。”
“那我就竭尽毕生之力,不辜负你的期望。”他深感疑惑,“现在你是被废的庶人,大可不必留在洛阳受人欺负,你为什么非要留在洛阳不走?”
“人在世间,身不由己,刘曜,相信你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我淡淡道,立即岔开话题,“晋廷内乱征伐多年,兵连祸结,生灵涂炭,依你之见,河间王司马颙和东海王司马越这一战,谁能赢,谁能大权在握?”
刘曜有些错愕,应该是没想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成都王的兵马和权势大不如前,眼下是河间王和东海王短兵相接的大战时刻,照我看来,这二王势均力敌,谁胜谁负,还很难说。”
我笑睨着他,略有嘲讽,“你堂堂汉国大将军,竟然瞧不出这局势会如何发展?”
他一笑,摸摸我的头,“我只是一介凡夫俗子,怎能预测未来?河间王和东海王兵马相当,不过照我看来,河间王挟天子以令诸侯,大失人心,有点手忙脚乱,虽然东海王也不见得多么忠君爱国,但响应他的各州都督不少,尤其是王浚引入鲜卑、乌桓骑兵,这些异族骑兵骁勇善战,犹如草原上的一阵旋风,来无影去无踪,无人能敌,杀人不眨眼,令人闻风丧胆。这批异族骑兵将会发挥很大的效用,司马颙大军很难抵挡得住。”
我讶然,“你意思是,因为这些异族骑兵,司马越会取胜?”
他摇头,“目前还不能下论断,只能说,东海王的声势比较大,迎帝还都的口号颇得人心,胜算比较大。”
我想了想,他分析得颇有道理,现在的确还不能妄下定论。
“成都王,你觉得此人如何?会不会东山再起?”我犹豫了片刻才问出口。
“成都王曾经被册立为皇太弟,颇有才干,手握雄兵,可惜功亏一篑。”刘曜侃侃而谈,“此人兵败后犹如丧家之犬,假若没有忠心耿耿的旧部跟随、河间王重新起用,他早已退出司马氏诸王争霸。”
我骇然,他竟然这么评介司马颖!
司马颖真的穷途末路了吗?真的回不去了吗?
我看着刘曜,他也看着我,眸光深睿,仿佛望进我的眼底,将我看个透彻。我立即垂眸,他拥紧我,享受这宁静相拥的时刻。
刘曜与刘聪,虽然体格容貌有相似之处,行事作风都雷厉风行、霸道不羁,但刘曜比较温和,不会残暴地强迫、伤害我,我对他也不是那么抗拒。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
这夜,风雪侵袭,天寒地冻,寒气逼人,整个农屋冷如雪原。
我睡在虎皮上,盖着鹤氅,瑟瑟发抖,因为太冷了,怎么也睡不着。
刘曜靠着墙,闭着眼,好像睡着了。我静静地看着他,过了八年,他的容貌没什么变化,只是成熟了,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一个骁勇善战的大将军;他统帅汉国大军南征北战,很有可能在这群雄并起的乱世干出一番大业。
我挪到篝火旁,想暖暖身子,刚蹲下来,整个身子就被人抱起——他抱着我挤在一张虎皮上,将我圈搂在怀中,以温热的胸膛暖着我。
“还冷吗?”他的嗓音暗哑得厉害。
“不太冷了。”慢慢的,我不抖了。
“这样抱着你,我会受不住。”
话音方落,他就轻吻我的耳垂。热气弥漫开来,我感觉到他的舌尖舔着我,往下滑,湿热的唇舌慢慢用力,吮吸着我的颈项……唇齿相触,只是一瞬间,他就吞卷了我,不给我闪躲的机会,彻底地吞噬了我。
快,狠,准,和刘聪一样霸道,不容抗拒。
我气喘吁吁,微微挣扎,“不要这样……”
他在我腰间摸索着,不一会儿,烫人的掌心覆着我的右乳,有力地揉着。
“不要……”我推他,却推不动。
“容儿,你我早已是夫妻,不必再拘泥。”刘曜低沉的声音压抑着浓郁的欲望。
“不行……”我用力推开他的手,“你我有约……三年为期……”
他不管我说什么,不管我如何抗拒,制住我的手,狂热地吻我。
火光映红了他的脸膛,他的眼眸也变得赤红,沉醉于迷人心智的欢爱中。他不断地舔吻我的乳蕾,抚弄我的身,虽然不像刘聪那么粗暴,但是我的反抗无济于事。
不!不能!我不能再**于别人!
“刘曜,我最厌恶被人强迫,如果你再次用强,三年之期就此不作数!”我冰寒道。
刘曜缓缓抬头,皱眉看我,脸上那种迷乱的神色慢慢消失,眼中的欲色也渐渐消散。
我发狠道:“我说到做到!”
他为我穿好衣袍,躺下来搂着我,自嘲地笑,“三年为期,届时我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没有回答,闭着眼,冷着脸。
这一夜,终究平安地度过。在他温暖的怀中,我睡得很沉。
天亮以后,居然放晴了,冰凉的日光从天上洒照下来,将这个冰雪的天地照得如同琉璃,金光与雪光交织在一起,看似缱绻。
刘曜带我出去逛雪景,策马慢行,凛冽的寒风钻入鼻子,直抵心间,分外冰寒。
到处都是皑皑的白雪,雪烟蔼蔼,这个洁白无垢的天地,一尘不染,令人羡慕。
偶尔有一两只飞禽走兽出没,他弯弓搭箭,立即射杀,当做今日的膳食。
他的射术,百步穿杨,百发百中,精湛高妙。一棵高大粗壮的古木,冷箭没入一半。
我在想,他和刘聪相比,不知道谁的射术更厉害?谁的武艺更高强?
这个无稽的问题,真够无聊,我自嘲地撇嘴。
这夜,刘曜道:“明日午时送你回金墉城,之后我就离开洛阳。”
心中大喜,我面色如常地问:“你去哪里?汉军驻营?”
“嗯。”他好像不愿提起太多汉军之事,“我担心你在洛阳有性命之危。”
“这些年,我废立数次,不都是安然无恙?”
“假若有个万一呢?”
“没事的,有表哥和陈永在,你不必担心。”我娇嗔地笑,“倒是你,如果你没有干出一番大业,我可不嫁给你。”
“那我就绑了你,你想逃也逃不掉。”刘曜抱着我,吻下来。
他没有强迫我,送我回金墉城,与我话别。
当他策马绝尘而去,我大大松了一口气。
回到寝殿,碧浅迎上来,担忧地打量我,“皇后,没发生什么事吧。”
我摇摇头,那**取伞回到花廊,找不到我,陈永现身,对她说我的去向,她才放心。
我想起陈永,拉她坐下来,凝重地问道:“你可知道,陈永喜欢你?”
她愕然地呆了呆,羞窘地垂眸。
我又问:“你喜欢他吗?”
她看我片刻,摇摇头,我追问:“真的不喜欢他?”
“怎么了?”碧浅感觉到事情的严重。
“陈永以为你喜欢他。”
“啊?”她错愕不已,“他怎么会觉得奴婢喜欢他?皇后,怎么办?”
我想了想,“你找个机会对他说清楚罢。”
碧浅眉心微蹙,一张俏脸涨得红红的,“奴婢知道了,奴婢会对他说清楚的。”
——
回金墉城第二日,天晴。
碧涵终于来了,带着大批士兵,耀武扬威。
我知道,她找不到女儿,再也忍不住了,这才兴师动众地来要人。
表哥正巧来看我,立刻召集部属与她带来的士兵对阵,可是,我们的部属与碧涵带来的士兵悬殊太大,没有胜算。
她走过来,俨然是一个领兵作战的女将军,这里就是她的战场,只要她一声令下,我们所有人就会身首异处似的。她浓妆艳抹,双唇殷红,黛眉高高挑起,满目厉色,“贱人,你最好把宣平公主交出来,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宣平公主一事,与她无关。”孙皓横在我面前,护着我。
“滚开!”碧涵推他一把,没能推动他,恼羞成怒,“你插什么嘴!”
“你想怎么样?”我决定以静制动。
“只要你把翾儿还给我,我就放你一马。”她被激怒了,面容扭曲,充满了戾气,“否则,你在乎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她的目光扫向孙皓、碧浅,阴沉骇人,仿佛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咬一口就令人毙命。
我不怕她的威胁,冷笑道:“我是废后,你也是被废的贵人,且不说我不知道宣平公主的下落,就算我知道,翾儿也由我教养,不是你。你不要忘记,翾儿是我和陛下所生的公主,不是你。”
碧涵细眉绞拧,美眸中的怒火几乎喷出来,烧了我的眉眼,“好,既然你不交出翾儿,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话毕,她利落地挥臂,鹤氅掀起,“抬上来。”
后面两个内侍抬着一个圆木桶过来,搁在地上。
有人惊骇地呼叫,碧浅一震,惧怕地哆嗦着,孙皓也面露不忍,眉宇紧蹙。
那圆木桶不高不大,若要装下整个人,怕是不可能,可是,那桶中的确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人头露在桶上面,面色苍白无血,嘴巴、脖子的血迹已干,触目惊心。
这年轻的姑娘是昭阳殿的宫娥,机灵懂事,没想到变成这样。
她看见我,眯着的眼睛顿时清亮,咿呀地叫着,剧烈地挣扎,木桶抖动着。
也许,她想求我救她一命。
“这就是吕后惩治戚夫人的手段,人龇。”碧涵得意地笑,那微笑像足了嗜血的母兽,“我让人割掉了她的舌头,砍断她的双臂、双腿,然后把她塞进木桶。”
“你怎么能滥杀无辜?”孙皓怒叱。
“我滥杀无辜?”碧涵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咯咯地笑,“那我的翾儿就不无辜吗?”
“假若小公主有你这样的亲娘,是她的耻辱与不幸。”碧浅气愤道。
碧涵微微抬手,冷酷道:“碧浅,有朝一日,我也让你尝尝人龇的滋味。”
那两个内侍得令,抓住那宫娥的头发,猛地提上来——这具身躯无手无脚,贴身衣物黏在身上,血肉模糊,令人作呕。
很多人别过脸,不敢看这骇人的一幕。
碧涵纵声狂笑,笑声猖狂,唯我独尊。
笑毕,她阴狠地瞪我,“再不交出翾儿,她的下场,就是你们三人的下场。”
碧浅骇然道:“你丧心病狂!”
“是!我丧心病狂!我疯了!”碧涵怒指我们,杀气腾腾,“找不到翾儿,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掳掠,杀人放火,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你坏事做尽,一定会遭天谴!”孙皓靠近我,低声道,“容儿,我掩护你走。”
“遭天谴的不是我,是你,贱人!”碧涵狂怒地下令,“抓住他们,一个都不能放过!”
顷刻间,对阵的两方打起来,短兵相接,枪戟森森,金戈铮铮。
碧涵的士兵迅速地包围了我们,孙皓带着我和碧浅冲出重围,奋勇杀敌。
我看见,碧涵站在不远处,隔岸观火,阴冷地笑。
枪戟丛中,险象环生,我和碧浅互相扶持,在混战中左奔右冲,怎么也冲不出去。若非表哥拼死保护,只怕我们早已丧命在此。
这危急的时刻,容不得我分心,我无暇想个妙法躲过这场劫难,只能在凶险万分的混乱中寻求生机。忽然,我听见碧浅的尖叫声:“小心!”
我震骇地转身,看见左侧有一支长戟刺过来,吓得魂飞魄散,立即闪避。适时,孙皓持刀杀过来,杀退敌人。紧接着,碧浅突然扑到我身上,利刃刺入血肉之躯的声音那么清晰,令人崩溃。
碧浅身躯僵直,目光微颤,我连忙扶着她,震惊道:“碧浅,你怎么了?”
“碧浅左肩受伤了。”孙皓一边杀敌一边道。
“皇后,快走……”碧浅推着我,嘶哑道,“不要管奴婢……”
一支长枪刺过来,迫得我松开碧浅,她软倒在地,很快就被敌人抓住。
孙皓硬拽着我,“先走为妙,我会设法救碧浅。”
我害怕看见碧浅被碧涵折磨**龇的模样,我不能让碧浅遭受这样的罪,我推开他,高声制止这场激斗。所有人渐渐住手,碧涵拍拍碧浅的脸颊,阴寒道:“贱人,再不交人,碧浅很快就会变**龇。”
我道:“要我交人,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如何保证,在我交人后,你会放过我们?”
碧涵道:“我以翾儿的性命保证,只要翾儿回到我身边,我会饶你们一命。”
“不如这样,我们离开洛阳,你不许追来,半个时辰后,自会有人把小公主送到你面前。”
“我如何相信你?万一你没有把翾儿还给我呢?”
“我都离开了洛阳,还扣着小公主做什么?自然是把她还给你了。”
“你——”碧涵气得咬牙,“这么说,你还是不交出翾儿?”
“是你不相信我罢了。”她已经疯了,我不能相信一个疯子做出的承诺。
“好!你不交人,我就让你欣赏、欣赏碧浅变**龇的模样!”她的眼中布满了戾气,誓不罢休的模样骇人得紧。
“容儿,怎么办?看来她不会放过碧浅。”孙皓担忧道。
当即,两个士兵走上前,扬刀就要砍下碧浅的手臂。
我立即道:“且慢!”
碧涵怒火中烧地吼道:“立即交出翾儿,否则,我先砍下碧浅的手臂!”
怎么办?不如交出司马翾吧,可是,一旦交出司马翾,恨我入骨的碧涵就会置我们三人于死地,绝不会饶过我们。
我犹豫着,碧浅悲声道:“皇后,不要管奴婢……奴婢先行一步……”
碧涵再下命令,士兵再次举刀,刀刃的银光与凉薄的日光遥遥相映,散发出刺人的芒色。
“且慢!”
我正要阻止,却听到一道高扬的喝声,有一种久违的熟悉。
众人纷纷转头,我望过去,一个身穿甲胄的男子从士兵中走来,匆忙的步履沉稳从容,那张映着风霜雪色的脸庞俊美如昔,风采依旧,倾倒众生。
心怦怦地跳动,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我望着他,移不开目光,眉骨酸涩。
——
是他!是司马颖!是我心心念念的男子!
我笑了,他终于来了,终于来看我了……
司马颖在我前面不远处站定,冷淡的目光移过来,并不见礼,“皇嫂。”
我痴迷地看他,说不出话,双眸湿润。
“王爷,废后是庶人,不再是王爷的皇嫂了。”对于他的突然到来,碧涵有些错愕,但很快就冷静下来。
“贵人也被废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将士听命于你?”他徐徐地问,好像在问她,又好像在问那些士兵的头领。
“王爷,这些士兵是洛阳令何大人的部属。”孙皓答道。
司马颖夸张地恍然大悟,“废贵人真有本事,就连洛阳令何大人也听命于你。”
碧涵好整以暇地问:“王爷怎么突然驾临洛阳?陛下呢?”
他淡淡一笑,“陛下在长安,废贵人不必担心。本王进据洛阳,兵马在洛阳休整。废贵人的所作所为,本王有所耳闻,待本王面见陛下,会向陛下详细禀报。”
碧涵知道,司马颖的突然到来,破坏了她谋划好的一切。他进据洛阳,兵马比洛阳令何乔的部属多得多,今**想夺回女儿,已经不可能。因此,她没有多费唇舌,愤然离去。
厮杀、血腥的一战落下帷幕,众人散去,孙皓扶着碧浅去包扎,我让她好好歇着,对她说晚点再来看她。之后,司马颖随我回寝殿。
我脉脉地望他,他站在一拢天光下,俊脸上明暗交织,眸光深沉。
再也克制不住心中泛滥的思念,我奔过去,紧紧抱着他,泪水滑落。
片刻后,他伸臂搂着我,与我深情相拥。
我就知道,他的绝情绝义不是真的,是故意把我气走,他从来没有忘记我,他对我的情从来不是假的,是我自己太傻、太笨……
“王爷……”我止不住泪水,双眸模糊。
“容儿,你还好吗?”司马颖嗓音微颤,压抑着经年的想念与牵挂。
“我很好。”我抚触着他的额头、英眉、鼻子和脸颊,心中溢满了柔情。
他拭去我脸上的泪水,牵着我来到床榻前,坐下来,揽着我。
就这样静静地依偎着,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也幸福得想哭。
偷偷觑一眼,他闭着眼,脸庞沉静,享受着这难得的相拥时刻。我心中惴惴,好像这幸福来得太容易、太突然,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证明拥有了彼此。
“怎么了?”司马颖睁开眼,舒眉一笑,“为什么这么看我?”
“我想……好好看看你,把你的音容笑貌记在心中。”
“原来这么多年了,有人还记不住我的音容笑貌。”
“不是,我想重新记一次。”我搂着他的脖颈,看着他诱人的唇。
他的眼眸立即沉下来,俯唇吻我,唇齿慢慢滚烫起来。
倾情一时,情深一刻,我闭上眼,沉醉在他的柔情里,缠绵不休。
那些不堪,那些刻意丢弃在回忆中的一幕幕,突兀地闪现,缠着我,拽着我,不让我走,不让我和心爱的男子双宿双栖……就算我离开了,刘聪也不放过我……卑鄙……
心中百般纠结,惧意流窜在周身,我很想与心爱的男子成为真正的夫妻,这是我多年的期盼,可是,一到这节骨眼上,我就害怕,就忸怩起来。
司马颖松开我,眸光闪烁不定,“容儿,我……”
我知道,他想解释一年前的事,“我知道,一年前你那么待我,是故意那么做的,我想明白了。”
“你想明白了?”他错愕道。
“你不让我跟着你吃苦,是不是?”
“嗯。”他的脸上满是歉意,“是我不好,那时风雪漫天,我把你丢在那里,你不怨恨我吗?”
“如果你不这么狠心绝情,我就不会回洛阳,还是会跟着你。”
“因此,我只能狠心。孙瑜说你置她于死地,我知道那是她的苦肉计,可我不愿你跟着我吃苦受冻,就将计就计……”
“其实,只要能够和你在一起,就算吃苦受冻也是幸福,我不怕。”我要让他明白,只要和他在一起,牺牲什么,吃多少苦,我都愿意。
司马颖轻轻一笑,“可是,看着你吃苦,我很难受。”
我靠在他的肩窝,“我明白。”
此时此刻,情浓似血,以前的不快统统消失,所有的芥蒂也都不存在了,只剩下两颗心紧紧相依,我在他的怀中,他抱着我,两情缱绻,这些年的煎熬、忍耐都值得了。
这次,他进据洛阳,孙瑜没有随军跟着他,而是和他的母亲、妻小在一起。早在年初,他就以女眷不宜随军为借口,让她和程太妃汇合。
我放心了,孙瑜不在,没有人妨碍我们。
——
这夜,司马颖留在金墉城,与我共进晚膳,留宿在此。
寝殿留着一支灯盏,他脱了衣袍上榻,搂着我,“容儿,我想过了,等战事稍缓,我就娶你,好不好?”
我欣喜地颔首,忽然又怅惘起来,“这场仗不知道打到什么时候。”
他道:“明年应该就能结束。”
我问:“王爷觉得,河间王胜,还是东海王胜?”
司马颖凝眸一笑,“无论谁胜谁负,都无关紧要。这些年谋算太多,算计这,算计那,整日想着如何赢得民心、谋夺帝位,没有好好为你设想过。这场内乱乱了这么多年,死了太多人,司马家子孙大多横死,所剩无几,百姓处于水深火热当中,生灵涂炭,是时候结束了。我想通了,就算得到帝位、当了皇帝又能怎么样?大晋已经千疮百孔、摇摇欲坠,群雄并起,外族虎视眈眈,就算我有通天之能,这大晋江山也无法扭转乾坤。我只求隐退避世,和所爱的人在一起,过着宁静、开心的日子。”
“王爷真的这么想吗?”我欣喜地问。
“真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这一日。”
“快了,等河间王和东海王决出胜负,我就会请辞。”
这个时候,我沉浸在中相逢的喜悦、两情的缠绵中,没有发觉他言辞中的不妥,脑中展现出一幅温馨和谐的田园之乐。
如果真想避世,为什么现在不可以?
我痴痴地看着他,守望多年,煎熬数载,终于苦尽甘来,幸福唾手可得,再过不久,我就能和他双宿双栖、隐居避世。
他也看着我,深沉的眼眸缠着层层叠叠的情丝,绕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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