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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王的宠妾:胭脂染帝业-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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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兰认罪,是依兰有意陷害小夫人……”呼延依兰颓丧道,心灰意冷的模样令人心生恻隐。

刘聪拽着我回房,我回首望去,坐在地上的大夫人望过来,那目光幽深无波,平静得可怕。

从他处置大夫人雷厉风行的手段来看,他当真无情。

接下来,他要处置的是我。

回到寝房,刘聪不发一言,面沉如铁,萦绕着隐隐的寒气。

我垂着头,放低了身段,道:“王子要打要骂,任凭处置。”

他的声音压着怒火,乖戾得可怖,“你就这么想见司马颖?”

我深深吸气,豁出去了,“是,我想见他。我知道,我和他再也不可能有结果,即使他不介意我跟了王子,我也不会再记挂那段旧情。我想和他见最后一面,了断以往的一切,让他别再惦记我,让他好好活下去,仅此而已。”

“当真如此?”他半信半疑。

“倘若你不信,大不了不让我见他。”

刘聪掐住我的脸颊,“别以为你说这些话,我就会信你!我早就说过,只要你乖乖地服侍我,死心塌地地留在我身边,我就留司马颖一条命。哪天我高兴了,还会让你去见他。如果你把我惹急了,我无法保证什么时候赐他一杯毒酒!”

我仰脸看他,娇弱道:“我明白了。”

——

刘聪有公务在身,要外出三日,嘱咐我一人在府中务必当心。他没有命人看着我,因为他知道,只要司马颖在他手中,我就不会逃跑。

我在他的书房看书,他的藏书相当丰富,我看过的书,他都有;我没看过的书,他也有。

他的书案上放着一本《孙子兵法》,这书相当旧了,可见是经常翻看的。书案旁搁着几幅字画,我一一展开,越看越是惊心——其中四幅画都是同一个女子,或浅笑,或淡然,或凝眸,或赏景,姿态各异,衫裙飘飞,琼姿雪色,墨瞳点漆。

这女子,是我,落款是他。

想不到他仅凭记忆就可以画出这般栩栩如生的我,想不到他笔下的我美而高洁,更想不到的是他的笔触仿佛饱含了汪洋般的深情厚意,令人动容。

还有一幅字,是我写的那幅字,没想到他把这幅字装裱起来。

从未怀疑他的用情,可是,当我亲眼目睹这些画、这幅字,不禁在想,他对我的情当真这么深?深得无法自拔?这些年,我一次次地拒绝他、伤他的心,他一次次地来洛阳找我,一次次地伤害我,他的心究竟是怎样的,才能承受这些年的煎熬?

心,越发沉重。

男女之间的情,真的很奇妙。他对我用情如此,我无以为报,无法酬谢,因为我的心已经给了司马颖,还能收回来、再给别人吗?

第一日,平静地过了。

第二日,刘聪的母亲张夫人突然驾临。

我来到大堂,呼延依兰和五个侍妾已经在此,张夫人坐在北首主座上,板着脸,颇有威仪。

那日,呼延依兰在下人面前被刘聪打了一巴掌,后来就整日待在寝房,很少出来,只怕是丢了颜面、失了尊严,心中怀着怨气吧。

“容儿见过夫人。”我微微屈身,谨守长幼之礼。

“嗯。”张夫人用尖高的鼻子说话,面目清冷,以婆婆的姿态对我道,“聪儿已经纳你为妾,还让下人尊称你为小夫人,你挣足了面子、里子,也该略尽为人媳妇之道吧。”

“夫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就知道,她趁儿子不在的时候来,必定没有好事。

“做婆婆的,自然是想喝一杯媳妇茶,你们中原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是,容儿为夫人沏茶来。”

春梅和秋月陪着我来到厨间,沏了一杯热茶回到大堂,奉给张夫人。

她接过杯盏,浅抿一口,当即叫一声,扬手泼来,整杯热茶都泼在我身上。

茶水滚烫,所幸秋月及时拉我一把,否则我就被烫伤了。

张夫人见我闪避,怒斥:“放肆!你竟敢闪躲?”

那五个侍妾见我被训斥、被整治,乐得跟花儿一样,掩嘴偷笑。

我有恃无恐地说道:“夫人息怒,容儿做错了事,自然该罚,不过容儿不知道是否有了身孕。倘若真的有孕,那夫人这一泼,容儿受惊,再被烫伤,想必会重蹈覆撤。上次容儿不幸滑胎,王子悲痛不已,假若这次再因为夫人这一泼而滑胎,只怕夫人与王子的母子情会有所损伤,真是如此,那就是容儿的罪过了。”

心事被我说中,张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怨恨、不甘地瞪我,脸容红一阵、青一阵。

“容儿再为夫人沏一杯茶。”

她还没开口,我就转身离去。来到外面,秋月气愤道:“幸亏奴婢手快,不然小夫人就受伤了。”

春梅也很生气,“老夫人此次来府,就是为大夫人出气的。”

我一笑,“不必生气。”

待回到大堂,我恭敬地献上一杯温茶,“夫人请用茶。”

张夫人冷冷瞥我一眼,不乐意地饮茶。突然,她眉头一皱,五官扭在一起,好像那茶水难以入口。她气不打一处来,扬手扔出整杯茶,气呼呼地瞪我。

呼延依兰疑惑地看看她,又看看我;五个侍妾莫名其妙,面面相觑。

这次,张夫人不敢再把茶水泼在我身上,只是摔在地上。我在茶水中放了一些炒菜用的调味的东西,那茶水的味道自然怪异之极,她想发火,想整治我,也要想想会不会因此和儿子的母子情从此断裂。

想整治我,没那么容易。

“夫人不喜欢容儿沏的茶,那容儿再沏一杯……”

“不必了!”张夫人翻翻白眼,极为厌恶似的,“听说你厨艺了得,曾经亲自下厨,炒了几个小菜给聪儿享用,不知我这个婆婆有没有这个福分?”

“夫人赏脸,不嫌弃容儿的粗劣厨艺,容儿自然为夫人亲自下厨。”我徐徐笑道。

想以菜肴找我的茬,整治我,我不会给你机会。

春梅、秋月帮我打下手,忙了半个多时辰,午时,我端上四菜一汤,让张夫人品尝。

两碟精致可人,秀色可餐;两碟家常小炒,色香味全;那羊肉菊花汤,鲜嫩清爽,热气腾腾。

我笑,“夫人不必担心,菜肴中没有毒,还请夫人尝尝容儿的手艺。”

张夫人抿唇一瞪,拿了银箸夹菜,吃入口中。

起初,她的眉头微微皱着,吃了第一口就舒展开了,此后她连续吃了一会儿,面色稍霁,必定是觉得这四菜一汤的味道很不错,才没有发作。

她搁下银箸,对我道:“聪儿喜欢你,冷落了依兰和别的侍妾,你应该知足,不要仗着聪儿的宠爱就在府中横行无忌。”

我横行无忌?真是太好笑了。

张夫人耳提面命地说道:“聪儿宠爱你,是你的福分,你要惜福,但你不能一直霸占聪儿,你让其他人怎么过?她们独守空闱,孤单寂寞,你应该多多体谅,还要多劝劝聪儿,去依兰和其他侍妾那边走走,去陪陪她们,知道吗?”

我应道:“是,容儿知道了。”

“作为女人,无论是王侯将相的妻妾,还是贩夫走卒的糟糠之妻,都应该以大局为重,让夫君雨露均沾,这才是一家人的福分。”张夫人谆谆教诲。

“容儿明白。”

“明白就好。”张夫人面色一转,“既然你已是聪儿的小夫人,聪儿就是你的天、你的地,你要一心一意地服侍聪儿,不可再与别的男人有任何纠缠。安分守己、相夫教子是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品德,你记住了吗?”

“容儿记住了。”

“那就好,倘若你不安分守己,在府中多生是非、无风起浪,我不会心慈手软!”她重声威胁,“你给我牢牢记住!”

“记住了。”

我心中狂笑,多生是非、无风起浪的不是我,是你的好媳妇儿,呼延依兰。

张夫人让我回去,我福身一礼,当即离开。

——

第三日,吃过早膳,秋月陪我去剪花枝。

剪了一些花枝,养在清水中,放在书房和寝房,清香漫溢在房中,令人心旷神怡。我还摘了一些菊花花瓣,可沏茶,可煲汤,食之有益。

一处剪完了,我走到另一处,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脚底一滑,双腿往前滑倒,身子往后倒,摔在地上。即使秋月眼疾手快地抓住我,也没能拽住我。

腿疼,腰疼,身疼,秋月想扶我起来,却又不敢,担心我伤了要害之处。

挣扎着坐起身,我索性不起来,这才发现地上湿漉漉的,还油亮亮的,好像沾有油腥。

踩在滑溜之地,不摔倒才怪。

两只手的虎口擦伤了,血迹斑斑,火辣辣的疼;身上也疼得厉害,我想站起来,却站不起来。

“小夫人,奴婢一人只怕无法扶您起来,不如奴婢去喊人来。”秋月愁苦道。

“去吧。”眼下只能如此了。

秋月匆匆茫茫地远去,我忽然间觉得,这次意外绝对不是意外。

身后好像有脚步声,我正要回头,瓢泼大雨倾倒而下,将我淋个正着,就像是一桶冷水从头浇灌下来,全身湿透。

怒火升腾,我愤怒地转头,抹去脸上的水,看见一个身穿下人衣服的男子跑远了,可惜,我只看见他的背影。

已是初冬光景,冷风凛凛,我冻得瑟瑟发抖,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究竟是谁在背地里害我?

又有脚步声靠近,沉重,急促,我望过去,看见一人箭步走来,担忧,急切。

刘聪。

我看着他一步步靠近我,无辜,委屈,他蹲下来,面庞罩着一层冰霜,眸光如冰锥般刺人、冻人,“怎么回事?”

我简略地说了一下事情的发生经过,他摸摸地上的水油,两指搓了搓,“果然有油腥。”

这件事,他会查清楚的吧。

刘聪让我的手臂绕在他的脖子上,接着抱我回房。

按说他应该在入夜才会回来,他说惦记着我,就尽快处理好事情赶回来了,没想到真的发生了很多事。他叫来春梅、秋月,她们为我更衣,让我躺到床上,接着她们把昨日张夫人来府整治我的事一并说了,不过省略了我说的那些话。

大夫很快就来了,为我把脉诊治,之后开了药方,说休养五六日就能痊愈。

那一摔,好在没有伤及筋骨和要害之处,不然就不堪设想了。

大夫离开后,春梅去拿药,秋月去端来热水给我擦身洗漱。

刘聪抚着我的腮,“容儿,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那些害你、为难你的人,我会让她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语气凌厉,嗓音冷酷,杀伐决断。

我嗅到了一股隐隐约约的杀气,连忙道:“你娘对我也没怎么样,还是算了吧,她毕竟是你娘,我不想你们母子俩因为我而……”

“这件事,你不必操心,我自有分寸。”他揉着我的肩头,“你好好歇着,我去问问情况。”

“嗯,查清楚再说,不要冤枉好人。”我叮嘱道。

他吻我的眉心,随即离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没想到他会在半个时辰之间雷厉风行地处置了那些害我的人。

半个时辰后,春梅、秋月你一言、我一语地对我说,害我的人就是那五个不知好歹的侍妾。

在刘聪杀气腾腾的盘问下,每个人都不敢隐瞒,和盘托出,那五个侍妾就被供出来了。

她们跪求饶恕,哭得凄凉悲惨,恳求夫君的原谅,可是,他铁了心惩罚她们:每个人必须剁下末指,然后逐出府。

于此,那些并非大奸大恶之徒的侍妾从此变成弃妇。

也许,刘聪想借此对呼延依兰和张夫人警告:假若再欺负、伤害我,他不会善罢甘休!

——

接下来几日,我卧床静养,刘聪一有空就陪我,但我对他很冷淡,不是不搭腔,就是装睡。

每每他想与我详谈,我就道:“我乏了,先歇着了,王子先去忙吧。”

我侧过身,背对着他,他无奈地叹气,坐了良久才离去。

相信他知道,我对他的态度为什么转变这么大。

这日,大夫听脉后,说我的身子已经大好,不必再服汤药,刘聪大为开怀,吩咐下人准备了丰盛的午膳。春梅和秋月摆好菜肴、碗碟,他进房叫我出去吃,我歪在被窝里,“我不太舒服,吃点儿小米粥就行。”

“哪里不适?”他坐下来,摸摸我的额头,“不烫,容儿,你大病初愈,要滋补身子。”

“大病初愈应该吃清淡的。”我拂开他的手,耍起小性子,“我不想吃,你自己吃吧。”

“乖,就当你陪我进膳,如何?”他柔声哄道。

我索性躺下来,用棉被蒙着头。须臾,被子被他掀开,刘聪抱起我,我瑟缩着,委屈道:“王子想冻死我么?”

他一笑,放我下来,取了外袍为我穿上,系上帛带,吻了一下我的眉心,接着拉我来到外间。

春梅和秋月斟酒后含笑退下,刘聪夹了一块肉片递在我唇边,“尝尝味道如何?”

我张口吃了,接着就自顾自地吃起来,不搭理他,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我只当没听见、没瞧见。

“容儿,你究竟怎么了?这几日你总是不理我,我哪里惹你了?”他哭笑不得地揽着我的腰。

“你没惹我。”我拿开他的手,“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吧。”

说着,我站起身,可是,手腕一紧,他微微一拽,我落在他怀中,动弹不得。

他圈着我,移过我的脸,面对着他,“那谁惹你了?”

我伸臂环上他的脖颈,“难道你不知道?”

刘聪剑眉一低,一皱,“就为那事生气?”

我郑重地颔首,他笑问:“我不是已经把那五个贱人逐出府了吗?还不解气?”

“不解气。”

“那你想要我怎样?”

“我不要你怎样,只是心中的怨恨无法排遣,郁结在心,就不想搭理你。”我哀声叹气,眉心紧蹙,皱成苦瓜脸。

“你要我怎么做,你说。”他呵呵低笑,笑声爽朗,如春日灿阳。

“我只是汉国四王子的侍妾,怎敢吩咐王子呢?万一这事传出去了,王宫里的张夫人听见了,我这条小命可就危在旦夕咯。”

刘聪捻着我的耳垂,声音有些冷,“放心,娘不会再来骚扰你。”

我站起身,轻拍他的脸颊,“王子自个儿进膳吧,容儿去躺着了。”

他没有拉住我,我兀自回房,行至床榻前,只听他的声音传进来,“容儿,我是不是太宠你了?”

我回敬道:“你不宠我,我待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之后,他自斟自饮,一杯接一杯地喝,好像心中有闷气无法排出,借酒消愁。

次日午后,我正在他的书房抄书,他忽然进来,把我吓了一跳。

“怎么这时候回来?”我奇怪地问。

“回来看看你是不是在想我。”刘聪一笑,从身后抱住我,“又在抄书,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抄书,不觉得枯燥无聊吗?”

“我闲来无事,只能抄书消磨时间,总比整日发呆强。”我搁下羊毫,突发奇想,“倘若王子有闲暇,明日起开始教我作画吧。”

他极为惊诧,“为什么想学作画?”

我扬眉浅笑,“王子不想教?”

刘聪不无暧昧地笑,“为夫教你也无不可,可当做****。”

我推开他,含笑斜睨他,“我是认真的。”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牵起我的手,往外走去。

“去什么地方?”

“去了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

他拽着我,大步流星,我只能小跑跟上。

虽然不知道要去哪里,然而,我一向没有拒绝的余地。

——

我完全没想到,刘聪带我去的地方,不是我喜欢的,却令我惊喜异常,是我期盼已久的。

这几日的小伎俩,终于赢得他的妥协。

这是一户简陋的民房,只有五间房,其中一间是关押司马颖的囚室。

房门打开,我站在外面,愣愣地看着屋内的光景。

屋中光线明亮,却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木板床、一张书案,别无他物。朝思暮想的男子就坐在床沿,靠在书案上,拿着一卷书册,全神贯注地看。由于房门被打开,他转头望来,呆呆地看我。

四目相对,光阴静止,情丝绵长,千年一瞬。

他已不是他,我已不是我,异国他乡,门内门外,一片天空,两方天地,心境若何?

他低下头,好像禁不住强烈的日头那般,避开我的目光。

“这不是你日思夜想的人吗?还不进去?”刘聪的声线很低沉,似乎含有一种怪异的冷戾。

“可以吗?”我呆傻地问,脑子好像停止转动了。

他拉我进去,我一步步靠近司马颖,一步步走向思念已久的男子,却那般怯懦。

因为,我爱的男子,知道了我已是别人的侍妾。

站定,寂静,如死。

司马颖的脸对着那本书,目不斜视。我静静地看着他,心隐隐作痛……

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外袍,披着灰白披风,鬓发凌乱,面色苍白,双唇无血,憔悴、邋遢说明了囚徒的日子很难熬。我知道,他不敢看我,或许是不想见我吧。

昔日,司马颖是主,刘聪是仆,而今恰恰相反。刘聪握着我的手,居高临下地对昔日的主人道:“司马颖,我带容儿来看你。”

“我不想见任何人,还请二位出去。”司马颖冷冷道,并没有转过头。

“容儿已是我的女人,她想见你,我就带她来见你。”刘聪以胜者的姿态与口吻道,“司马颖,为什么我得到了容儿,而你得不到?因为,你对容儿的爱远远不如我。为了容儿,我可以身受刀剑,连命都不要;为了容儿,我可以不顾一切,就算身陷险境,我也丝毫不惧;为了容儿,我心甘情愿放弃一切;为了容儿,我可以不择手段地争夺权势。而你,尊贵的成都王,为容儿做过什么?”

他重声质问,语气极为严厉。

司马颖没有任何反应,那张俊美如昔的脸波平如镜。

我看看刘聪,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番话,为什么这么逼迫司马颖。

刘聪道:“从一开始,你就利用容儿的感情为你打探洛阳形势;此后你有几次良机带容儿离开洛阳,远走高飞,可是,你一次又一次地放弃了。你自己说,你对容儿的爱究竟有多少?”

司马颖冷嗤一笑,“我根本不爱她,在我心中,皇图霸业、九五尊位最重要。从头至尾,我只是利用她,这么蠢的女人,我怎么会喜欢?”

我知道,这番话并非出自真心,他故意这么说的。

“我想和他单独谈谈。”我祈求地看着刘聪。

“我在外面等你。”他犹豫了片刻才应允,对那个心灰意冷的男子道,“司马颖,我告诉你,早在五六年前,容儿就是我的女人。”

我摇摇头,求他别再说了,他阴沉地看我一眼,终于出去了。

掩上门,我坐在床沿,手搭在他的肩头,微微地颤,“王爷……你还好吗?”

司马颖自嘲地笑,语气乖戾,“王爷?我还是王爷吗?我只是一个苟且偷生的死人……”

顷刻间,心痛如绞,我难以喘息。

是我把他害成这样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倘若要怪,就怪我吧。”

“要怨要怪,就怪我自己不是真龙天子,不是天命神授。”他苍凉道,“与你无关,你无须自责。你的自责,是对我的鞭笞。”

“不,是我……”我扳过他的身子,“倘若我没有拒绝随你离开洛阳,你就不会做出那些僭礼、无君之事,就不会招惹诸王的讨伐,你就不会失去声望;倘若我向大晋臣民宣告那份遗诏,你就不会被逼离开洛阳,被迫东躲西藏……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

往事不堪回首,说着说着,我热泪盈眶,泪水悄然滑落。

司马颖悲声道:“我堂堂七尺男儿,岂能让你一介弱女子承担所有?诸王内斗,战火绵延,流血千里,这一切都是宗室男儿所为,成王败寇是我们应该坦然面对的。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负了你。”

“可是……”

“容儿,今日的下场,虽然不是我预见的,但我早已死过一回,如今只不过是了此残生罢了。”

“不,你是成都王,只要你振臂一呼……”

“没用了,十六年内乱,父皇留下来的基业已经被我们毁得千疮百孔、摇摇欲坠,纵然皇弟勉力支撑,也阻止不了高山崩塌的命数。”司马颖的嗓音那么悲怆无奈,苍白的脸孔俊美如铸,却弥漫着愁云惨雾,“父皇没想到会有这一日吧,一念之差,惹得诸王对那九五尊位虎视眈眈;一子错,江山皆抛却。”

他说的是武帝司马炎。

当年武帝的一念之差,册立低能儿司马衷为帝位继承人,就意味着天子皇权与威信的沦丧,意味着朝政大权必然落在权臣手中,意味着朝纲大乱,意味着宗室骨肉相残,意味着大晋江山从此步入江河日下的境地。

饶是如此,我也要让他明白,总有希望的。

这面如冠玉的容颜,这挺拔如松的英眉,这无与伦比的气度,仍然是我的眷恋。

我抓住他的手臂,“无论如何,我会设法救你出去,你再忍耐一些时日……”

“不必了,虽然被囚在此,但也总算有一日温饱、有屋瓦遮头,总比在外面四处亡命的强。”司马颖生硬地打断我的话,俊眸冰冷。

“你心甘情愿被刘聪囚着?”

“凭你一人之力就能救出我?”他嗤之以鼻地冷笑,满目嘲讽,“我司马颖还没沦落到要一个弱女子牺牲色相来搭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我急忙解释,却觉得那么苍白无力。

“那你是什么意思?”他乖张、冷厉的目光,刺着我的心。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羊献容,你不要再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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