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妆-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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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黛诧异的看了秋姨一眼，没有说话，倒是圆圆，一脸兴奋的点了头。

走进了堂屋，秋姨才举了举手里的袋子，问阿黛：“这米和玉米倒在哪里？”

因为这一个人一升米和半升玉米的酬劳是老规矩，所以阿黛也没有推拒。正要去找个东西放在堂屋里，让她们来了就自己把东西倒在里面，阿墨就拿着两个筐子出来了，抿着嘴对两姑嫂笑了笑，但是顾忌自己灾星的身份，没有说话。

阿墨没有说话，两姑嫂还是吓得不轻。

圆圆瞪着阿墨，呐呐的问阿黛：“阿黛妹妹，你家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好看一个仙女？是荷花池里面的荷叶变的还是那颗柳树变的？”

秋姨一巴掌拍在圆圆的脑门上：“什么跟什么啊，刚刚还跟你说话不要乱说的啊！小心我告诉你哥哥去……荷叶和柳树变的那不是妖精了么，这肯定是阿黛家的哪个亲戚，我们村的可没有长这么好看的！”

陆墨瞪大了眼睛，阿黛也没有想到两人居然没有认出来人。也不知道是想恶作剧还是怎样，阿黛故意问道：“是不是特别漂亮？”

圆圆猛点头，秋姨笑道：“该不会是你舅舅家的女儿吧？我听说你舅舅有两个女儿来着，不过都比你小啊！”

眼前这个虽然瘦弱，但怎么看也不可能比阿黛年纪还小吧！

阿墨笑道：“秋姨，别开玩笑了。”

秋姨狐疑的看着阿墨。

阿黛笑道：“这是我阿姐啊，你们都没认出来么！”

“喝！”秋姨和圆圆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因为尴尬，一时之间竟忘记了阿墨灾星的身份，等反应过来时，圆圆已经坐在凳子上，任由阿黛解开她头上的头发了。

阿黛给圆圆也梳的双丫髻，圆圆虽然比阿黛要大，但也才十一二岁，勉强算得上是小孩子。最重要的是，圆圆也有两根跟衣服一样布料一样颜色的发带。秋姨站在一旁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圆圆带着有些畏惧又有些羡慕的目光一直偷瞧着阿墨，阿墨笑了笑没说什么，帮着阿黛把胭脂之类的东西都摆出来。

圆圆憋了半响，趁着阿墨出去打水，终于忍不住小声对阿黛道：“你阿姐长得真好看！”

☆、第一百二十六章　陆阿黛可不好欺负

手脚麻利的给圆圆弄好之后，开始给秋姨弄。

阿黛准备给秋姨梳的是百合髻，一来是这种发髻适合几乎所有成年女性的脸型，前面会留一点碎发，这个朝代也以小脸为美，一点碎发正好显得脸小。

二来是，这种发型比较好梳，弄起来快。接下来还会有许多人，阿黛没有时间去一个一个想最适合她们脸型的发型，心里已经打算好了，十三岁以下的姑娘都梳双丫髻，十三岁以上未出阁的姑娘都梳垂鬟分肖髻，已婚女子都梳百合髻。

百合髻的梳编法是净发分股盘结，并合叠于头顶。然后随便绑一根发带在上面，留长一点，就显得很飘逸了。

而垂鬟分肖髻却是中国古代有名的未出阁少女的发型，在一段时期内，还被当做是处丨丨女法式标志。梳发也不是很难，将发分股，结鬟于顶，不用托拄，使其自然垂下，并束结肖尾、垂于肩上，犹如燕尾一般。汉明帝就曾命令宫人梳这种发型。

秋姨这边还没有弄好，便听到外面敲门和喊人的声音。阿黛这边正忙着，圆圆又眼巴巴的盯着阿黛给她嫂嫂画眉毛，不肯动，少不得阿墨去开门了。

这次来的人是秦家娘子和方家娘子，她们两关系向来好，倒像是亲姐妹一般。看到陆阿墨，两人自然也好一番惊讶。知道这美人是阿墨后，两人也只是吃惊了一番。倒也没说什么灾星之类的，毕竟今天是龙神节，而且她们还指着阿黛帮她们修脸盘头呢！

两人叽叽呱呱一脸兴奋的往屋里走。难得的跟阿墨搭上了话：“阿黛啊，已经有人到了吗？”

阿黛点点头：“秋姨和圆圆已经来了。”

“喝！这么早！”方家娘子感叹了一句，然后问道，“这米和玉米倒在哪里？”

秦家娘子却不等阿墨回答，把手里的袋子往方家娘子手里一塞，便朝着有声音的屋子里跑：“你帮我倒，我倒是要先去看看她们弄成什么样了！”

方家娘子不满的嚷嚷了一句：“跑得比什么都快！刚刚叫你起床的时候。你有本事别赖啊！”

话音刚落，便听到秦家娘子在屋子里的惊呼声：“喝。阿黛的手这么巧！”

于是心慌慌的也要去看，阿墨抿嘴一笑，接过方家娘子手里的袋子，道：“我去倒吧。你先进去，等下把袋子给你拿进来。”

方家娘子满不在乎道：“你就丢外面吧我待会儿走的时候再来拿。”然后就嗖的往秦家娘子进的那个屋子跑去了。

秋姨看到两人这么咋咋忽忽的跑进来，笑道：“昨天是谁说要来拔这个头筹的？”

方家娘子瞪了秦家娘子一眼：“我可是早就起来了，结果跑到秦家一喊，这懒鬼还没有起床！还害得我被她那嫂嫂好一通骂！”秦家娘子的嫂嫂可不就是那陈二娘，方家娘子虽然跟秦家娘子交好，但对陈二娘，还是怕得紧的。

秦家娘子撇撇嘴，盯着阿黛手上的动作。嘴里道：“怨我？你一叫我，我可就立马起来了。还不是怪我那口子，昨晚说好了今天起床的时候叫我一声。他倒好，不声不响的爬起来去帮忙搭戏台子了，根本就没有喊我。”

方家娘子奇道：“你怎么知道没喊你？你那么懒，说不定人家叫你大半天，见你没动静，才先走了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说中了。秦家娘子再开口就带了点儿恼羞成怒的感觉，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咱们就是起得再早。也不可能拔头筹的。那头筹啊，一定是陆阿墨的！阿黛，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阿黛笑道：“那是自然，做妹妹的，自然是要先帮姐姐梳妆打扮的！”

方家娘子在一旁赞同的点了点头：“这倒是！咱们村里谁不知道啊，陆阿黛最要紧的便是她阿姐。”

圆圆本来在一旁听着没插话的，她嫂嫂一直教她大人说话的时候小孩子不要插嘴，现在见阿黛跟着一起说了话了，便也开口了：“我要是有那么好看的一个阿姐，我也紧着她，说出去多有面子啊！”

秋姨趁着阿黛伸手去拿玉簪花棒，伸出手指头就戳了圆圆一下：“你有一个哥哥，说出去就丢了你的面子了吗？”

一句话，逗得大家笑个不停，尤其是秦家娘子，咯咯咯的。

正在这时，外面又是一阵响，几人便知道又有人来了。刚好，阿黛已经给秋姨弄好了，秋姨正想问大家怎么样，秦家娘子就一着急把秋姨给拉了起来，嘴里直道：“快快快，到我了到我了，咱们效率点儿，马上就有一大波人来了。”

秋姨知道秦家娘子的性子，所以也没有着恼，转身喜滋滋的去问自己小姑子。圆圆哪里敢说自己嫂嫂不好看啊，又是一通甜言蜜语，把她嫂嫂哄得眉开眼笑的。

这边正忙着，外面的人已经进来了，阿黛这边隐隐听到她阿姐叫了来人几声，可来人没理她，一股脑的就往这里屋跑来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秦小叶。

秦小叶拎着袋子钻进来，不用看就知道袋子里面是米和玉米。进来后，先没有跟阿黛说话，而是讪讪的跟凳子上的秦家娘子开口：“三婶婶怎么不等我呐！”

秦家娘子不怎么喜欢自己这个侄女，皱了皱眉，道：“你自己又不是不识路，我跟你方家婶婶约好了的，总不能让人家等了我又等你。你娘呢？”

秦小叶道：“娘和二婶娘说太浪费粮食了，就不来了，她们自己弄。”

听到自己弄这三个字，方家娘子没忍住，噗嗤一声，然后赶紧捂着嘴，把笑给憋了回去。倒是圆圆，没心没肺的笑了好一会儿，被秦小叶瞪得直往她嫂嫂背后躲。

秦家娘子唾了一口：“你娘就听陈二娘那个泼辣货教唆吧！”

这话说得隐晦，但阿黛还是听明白了。陈二娘不来，无非是因为之前芦花母鸡的那一场争吵，这是拉不下脸面呢！至于秦小叶的娘不来，那妥妥的是陈二娘教唆的，有一个人陪着总是好的。不过，秦小叶的娘比陈二娘大不少，现在也有三十多岁了，就是不修脸盘头，也不打紧的。

秦小叶瞪完了圆圆，就拎着自己手里的袋子，大大咧咧的满屋子转悠，也不知道在找什么，最后竟然一屁股坐在了阿墨和阿黛睡的床上。

阿黛手上的动作一顿，瞪向秦小叶：“你做什么呢？”

秦小叶理所当然道：“这还有好久呢，也没有个凳子什么的，我坐一会儿啊！”

秦家娘子扭头看了看自己侄女，皱了皱眉：“谁教你随便坐别人家的床的？这么大姑娘了，怎么一点也不懂事！你看圆圆有坐别人家的床吗？还不是站着的！”

秦小叶一脸茫然：“坐一坐怎么了？”

阿黛心里气恼，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冷冽了，咋一看还有些唬人的：“我这里不欢迎你，你回去吧！”

秦小叶瞪大了眼睛：“我带了米和玉米来的！”

阿黛冷笑道：“那我也不欢迎你，你不是跟花楚楚关系好么，找她去啊！我估计她还是很乐意帮你这个忙的！你以前帮她那些事，说不定她连米和玉米都给你省了呢！”

见秦小叶坐在那里不动，阿黛又补充了一句：“你就是赖在这里我也不会帮你修脸盘头的，你还能逼着我帮你弄不成！”态度真的是特别的坚决！

见阿黛这样，本来挺不待见自己侄女的秦家娘子吓了一跳，到底还是不忍心看着她就这么被赶走，难得的开口帮忙说了两句好话：“阿黛啊，你不要跟她计较，她不懂事。秦小叶，还不赶快给阿黛道歉，还坐在人家床上做什么！难道真的要去找花楚楚给你修脸盘头吗？”

秦小叶眼睛一红，显然是被吓到了，多了几分惊慌，张了张嘴就要说话。

“不必了！”阿黛语气特别的坚决。

方家娘子和秋姨正要帮忙劝两句，阿黛接着道：“上次秦小叶无缘无故骂我，说我们一家人都是甜水巷的，我不知道甜水巷是什么，也不知道她是跟谁学的这些话。只是，被骂成这样了，还要帮人家修脸盘头，你们当我陆阿黛就是这么好欺负的么？”

更何况，秦小叶还帮着花楚楚散播她的谣言来着。

这话一出来，方家娘子和秋姨满脸的不可置信，想不到一个小姑娘嘴里随随便便就说出“甜水巷”这样骂人的话，也不帮着劝了。秦家娘子瞪了秦小叶一眼，显然也不愿意再帮忙多说一句话了。

秦小叶拎着袋子就那么手足无措的站在床前，张嘴就想要辩驳：“我不是……”

可是阿黛在帮着帮秦家娘子化妆，方家娘子兴致勃勃的盯着看，秋姨跟大家说了一声就回家去了，就剩个圆圆，饶有兴趣的盯着秦小叶看热闹。那些想要反驳的话，秦小叶就说不出口了，更何况，阿黛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第一百二十七章　姓陈名圆圆

阿黛到底还是没有帮秦小叶修脸盘头，秦小叶就一直在那里站着，后面来的人越来越多，人人都问秦小叶怎么还没有轮到她，秦小叶不好意思让大家她说过“甜水巷”这种骂人的话，最后还是拎着米和玉米，无可奈何的走了。

阿黛由着她走，就当没有看到这个人似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阿墨也没有说阿黛什么。本来就不是阿黛的错嘛。

倒是圆圆，因为这件事对阿黛佩服得很，小声夸阿黛干得漂亮。阿黛仔细一问，才知道秦小叶嘴有多坏，整个杨柳村的人差不多被她得罪光了。大人还好，不肯跟她计较，像圆圆这种，便对她恨得牙根直痒痒了。

一直到巳时（9点到11点）的时候，阿黛才忙活完，前前后后总共忙活了两个多时辰，将近五个小时。阿黛只觉得自己眼睛酸，手酸，脑袋还有些昏沉。除开陆阿墨，阿黛一共替26个人修脸盘头。

基本上都是双丫髻、垂鬟分肖髻和百合髻，阿墨的飞仙髻是独一份！有好几个人看着阿墨头上的飞仙髻，艳羡得很，缠着阿黛非要阿黛帮忙梳一样的，但都被阿黛拒绝了，真的是特别的有原则！

一直到忙活完，阿黛才有时间吃饭，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圆圆还真的在一旁打下手，她是吃了些东西来的，这一忙活，她嫂嫂叫她回去吃早饭也没顾得上。到现在也饿了。阿墨便添了一副碗筷，圆圆犹豫了一下，伸手接了。

圆圆是那种特别单纯的小姑娘。什么心思都表现在脸上，又一副“义薄云天”的样子，经过这一早上的相处，俨然已经把阿黛当成自己的好姐妹了。就连之前人们口中的“灾星”阿墨，也已经被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姐姐一样。

因为是龙神节，阿墨故意把早饭做得丰盛了些，软糯的白米粥。香喷喷的鱼香茄子，黄灿灿的鸡蛋煎饼以及一碟自己做的腌萝卜。圆圆第一次吃阿墨亲手做的饭菜。表示好吃极了。

“阿墨姐姐，你还缺妹妹吗？我嫂子做的菜咸死了，我会切菜洗碗洗衣服，要不然让我哥把我卖给你们家吧！”

阿墨抿着嘴乐：“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有趣啊！”

阿黛瞥了圆圆一眼，然后道：“我家买不起！”

圆圆哎了一声，然后一本正经的叹气表示遗憾：“那只好算了，我哥养我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膘肥体壮了，总不能亏本送给人家吧！”

圆圆跟她的名字一样，体型是有一点圆乎乎的，倒也不是多胖，就是婴儿肥。减不下去的那种。此时此刻她故意说自己“膘肥体壮”，逗得阿墨笑得头上簪子的流苏直乱晃。

阿黛忽然好奇问了一句：“圆圆啊，你姓什么来着？”

圆圆咬着筷子诧异：“我当然是跟着我哥哥姓陈啊！阿黛妹妹啊。平时咱们虽然不一起玩，但也不至于连我名字都不知道吧！”说完还委屈的冲着阿墨眨了眨眼，弄得阿墨又是一阵笑。

阿墨没有想到，这杨柳村，除了蒲老爹，还有不忌讳她“灾星”身份的人。而圆圆这样子的表现。一看就是她的本性，而不是刻意装出来的。心情没法不变得快活。

陈圆圆啊！阿黛瞪大了眼睛，觉得这姑娘取了个好名字，又碰上了一个好姓！然后就吃一口饭盯着陈圆圆看一眼，想要从那张婴儿肥的脸上看出大美女的痕迹。可惜这位陈圆圆撒娇卖萌扮憨一把好手，纵然有一副还不错的眉眼，也被糟蹋掉了，丝毫看不出美女的意味。

圆圆神经有点粗，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阿黛在打量她，扭头便兴奋的对阿黛道：“你吃快一点，待会儿咱们一起去看他们搭戏台子。”

今年是一个丰收年，杨柳村的村长和羊角村的村长早就联系好了戏班子。戏台子也说好了搭在杨柳村的打谷场，那里是一片很大的空地，正合适。

因为一个戏班子在龙神节要跑很多地方，所以忙不过来，根本就没有时间搭戏台子。所以戏台子都是由村子里自己搭好了的。

戏台子来的时间要靠轮的，而杨柳村和羊角村的这一场，则轮到了傍晚的时候。因为龙神节大家不需要下地干活，所以整个村子的青壮年劳动力都有时间，在打谷场嘻嘻哈哈的搭戏台子。而老少妇孺，则闹哄哄的挤在那边看热闹。

对于乡里人来说，除了春节，这龙神节，便是最重要的节日了，就连春日里的花朝节，都要排在后面呢！

阿黛没有想到圆圆会约自己一起去看搭戏台子，有些诧异：“那个有什么好看的！”

圆圆笑道：“可是，今天不看搭戏台子，还有什么好玩的？今天可是龙神节，不用干活的啊！”

阿黛之前还真想给大家修脸盘头完了就蒸纯露什么的，可都到这时候了，也不见邱老三送花瓣过来，显然圆圆说到了点子上。

于是扭头问阿墨：“阿姐，你去不去看啊？”

阿墨摇摇头，道：“你跟圆圆一起去吧，阿姐就不去了，在家休息一下。你中午的时候记得回来吃饭就是了。”

阿黛瘪瘪嘴：“阿姐不去我也不去了。”

圆圆赶紧拉了拉阿黛袖子：“别啊！”

阿墨笑道：“那里人那么多，我去做什么！招人嫌不说，那么闹哄哄的，我听着脑袋疼得紧，还不如在家休息。你干嘛不去，好不容易闲下来了，多跟大家玩一玩啊！你以前不是挺喜欢往外面跑的么。”

圆圆见陆阿墨发话了，赶紧在一旁帮腔：“对啊对啊，去吧去吧，玩啊玩啊！”

阿黛一阵无语，然后仔细想了想，她阿姐说得也对，与其去那边找罪受，还不如在家将养。至于她，要是不去的话，反而让阿墨以为她是为了陪她才不去的，引得人内疚，所以就干脆点了头，冲着圆圆挤眉弄眼：“好啊好啊！”

去打谷场的路上，圆圆忽然涨红着脸拉了拉阿黛的袖子：“阿黛，我有事情跟你说。”

阿黛很是诧异：“怎么了？你跟别人约好了吗？没事啊，待会儿我自己看看就是了，你不用管我的。”她以为圆圆跟别人约好了一起玩，想要跟她说清楚，又不好意思说清楚。

圆圆听了，猛地赶紧摇头，然后道：“不是的，我既然叫你一起去，便是要跟你一起玩的。我想说的是，阿黛妹妹，待会儿要是遇到我哥哥和嫂子，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他们我在你家吃了饭？他们……嘴碎……”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脸上还有些愧疚。

阿黛盯着圆圆的脸不知道说什么，心里大概还是有些失望的，圆圆让她保密的原因她当然知道，亏她还以为真的有人不在乎她阿姐“灾星”的身份了呢！

圆圆见阿黛神色变得有些冷淡，赶紧解释道：“阿黛妹妹你不要误会，我真的很喜欢你阿姐的，可是我哥哥嫂嫂要是知道我在你家吃了饭了，就不会允许我来找你玩了。”

所以说，圆圆是一个单纯的姑娘，有什么话都掰开说仔细了。

阿黛听了心里一软，笑了笑道：“没事，我不告诉他们，我也不生气。”

陈圆圆喜滋滋的拉着人就是一阵疯跑，等两人到了打谷场的时候，却发现，整个打谷场安静得很，连敲木桩的声音都没有，男女老少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成一个圆圈。

阿黛一晃神，圆圆已经拖了一张条凳来，拉着阿黛一起站在条凳上往人群中间看。

人群中间没有别的，只有一个陆秀才！

陆秀才坐在凳子上，左手捏着右手的袖子，右手则握着一支狼毫毛笔，蘸着饱满的墨汁，在一张白色的纸上写字，虽然不认识字，阿黛还是从个头上看出来，那是三个字。

阿黛站在条凳上看的时候，陆秀才已经再写最后一个字了，力透纸背落下最后一笔，人群发出一阵欢呼声。

连最调皮的小孩最泼辣的妇女的脸上，都能看到那种佩服和敬仰的神情，阿黛立马明白了，这是底层劳动人民对读书人的敬畏。

所以陆离长了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说话又酸腐，但村民们遇到他了，谁不是恭恭敬敬一声“陆秀才”！还有荷花池边的那个亭子，因为陆秀才常去那里看书，大家路过那里的时候都有意无意的压低了说话走路的声音，生怕惊扰了他。

圆圆的哥哥从陆秀才手里接过那张纸，一本正经的样子看着像得胜的丹顶鹤一样，站在凳子上，用浆糊将它贴在了戏台子的最高处。

圆圆满脸兴奋的跟着大家一起看着她哥哥贴，小小的脸上透露着一股子骄傲，更有几个年轻姑娘一边看陈一强贴那张纸，一边拿眼睛偷瞄陆秀才。

陆秀才也是注意到了，脸一红，竟然灰溜溜的跑了。

陈圆圆见阿黛出神，得意洋洋的对阿黛道：“虽然我不识字，但是我肯定陆大哥写的是‘龙神节’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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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编花环

陈圆圆的话音刚落，陈一强已经把那张纸给贴结实了。底下围观的人又是一阵欢呼。

“强子，贴大字的感觉爽不爽？什么时候让老子也贴这么一回！”

“得了吧，小虾米，你还是等下辈子吧！这去年是强子贴的大字，前年也是，大前年也是，今年还是，保不齐明年还是他。连我都没有碰到那张纸，你小虾米慢慢儿排队吧！”

陈一强站在高凳子上冲着下面嚷嚷的兄弟伙吹口哨，吹了三响，咧着嘴乐，张嘴就呸了一声：“就你们也想贴大字？每顿多吃两碗饭把个子撑起来再说吧！”

下面又是一阵哄笑，那陈一强是杨柳村个子最高的男人，而小虾米，本来就矮，平时又喜欢弯腰驼背，看起来就更矮了，跟陈一强一比是当之无愧的“小虾米”。

那陈一强正要从凳子上下来，一扭头便看到了自己妹妹，便冲着自家妹妹喊了一嗓子：“圆圆，你哥哥我威风不威风？”

圆圆大声的嗯了一声，然后笑嘻嘻的夸赞：“我哥是杨柳村最威风的男人了！”这话又引得大家哄堂大笑，那小虾米等不服气的嚷嚷。

“那是我们让着你哥哥好不好！”

“就你哥哥那样的，东子哥哥我一个顶他三个！”

“哈哈哈，你说的是体型吧！东胖子，快别闹了！”

……

说话间陈一强已经从高凳子上面下来了。鄙视的扫了一圈自己这些兄弟伙，然后隔着人对圆圆咧嘴笑：“等晚上放天笼的时候，记得好好跟咱爹娘说一说。你哥哥我到底有多威风！”

这话又惹得大家一阵调侃，陈圆圆却是一本正经的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