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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妆-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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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吃着，忽然听见凌凌说：“哎，十九，你有没有发现啊，阿黛其实很聪明嘛，从来没有问过我们的身份诶！”
话音刚落，阿黛便被噎着了，半块点心哽在喉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着急得不行，眼泪都憋出来了。
凌凌被吓了一跳，赶紧示意十九给阿黛倒了杯茶水：“你慢点你慢点，我不说了，怎么吓成这样！”
之前凌凌看穿戴老板使坏的时候，阿黛就觉得这个小姑娘挺聪明的，现在凌凌这随口一说，阿黛才知道这小姑娘是有多聪明！敢情她一直以来的担忧和小心翼翼，人家心里门儿清啊！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家，能够养出这么一个小孩！
说话间，李花容就亲自带着人来了，指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道：“听说凌凌小姐要人学化妆，这是柳儿，是我的梳洗丫鬟，手艺自然比不上凌凌小姐身边的人，可机灵，学什么都快。”
凌凌转悠了一下眼珠子，然后笑道：“自己用惯了的人，你也舍得给我？”
李花容道：“凌凌小姐看得上她，是她的造化，也是小女子的造化。”
凌凌点头答应了，然后随口道：“我用完了就还给你。”
阿黛心道，你这话可够没诚意的，不是还要带去见你大姐姐吗，什么时候才能还啊！说不定你大姐姐喜欢了仙女妆，就把人给留下来了呢！到时候更别说还了。
李花容显然不在意这个。哄着捧着凌凌又说了几句话，凌凌见另外一个去拿梳妆匣的丫鬟也回来了，便三言两语把李花容打发走了。
这气派，阿黛穿越前见过不少，都是在古装剧里面。按照古装剧的尿性，凌凌这做派，不说是皇亲国戚，怎么着也得是丞相尚书之类大官家的孩子吧！
当然了，这是没法求证的。
最好的教人方法，是言传身教。凌凌聪明得很，当下就让两个丫鬟下去洗干净脸，然后给阿黛和柳儿一人分了一个。柳儿一边听一边学。
李花容说柳儿机灵，学什么都快，这话倒是不假，也就两个时辰的功夫，柳儿化出来的仙女妆跟阿黛化出来的已经一般无二了。
凌凌满意得很，随手让十九赏赐了二十两银子，见天色不早了，就叫李花容派人把阿黛送回白石镇了。
李花容派的人特别靠谱，赶着马车把阿黛送到白石镇，到稻香楼等阿黛跟温大海说了一声，又主动将阿黛送到了杨柳村家门口。
阿黛想着以前在古装剧里面看的人情世故做派，想着人家大老远送自己回来，怎么着也得给点小费什么的。但是自己身上带去的钱都买了东西，只剩下凌凌打赏的二十两银子，偏生是十两一锭的整银。
让她一下子给出去十两银子，她自己又舍不得。便想着进屋去拿碎银子或者是铜钱。等她火急火燎的拿着碎银子赶出来时，人家已经驾着马车走远了。
她也不想想，发话送她回来的人是李花容都要小心伺候着的凌凌，赶车的不过是李府的一个下人，哪里敢收她的小费啊！
陆墨在家担心了一整天，现在见阿黛回来了，还是被人用马车送回来的，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她以为阿黛在比试大会上拔得头筹了，所以才会被李府的人专门送回来。
☆、第一百六十七章 日子
在县城发生的事情，阿黛没有瞒着阿墨，毕竟，阿墨心里有个数，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至于完全摸不着头脑。
再说了，戴老板跟温大海打招呼的时候，估计是说过十九的事情，温大海心里担心，表面上不过问她，后面还是会告诉阿墨的。
阿墨听了，先是被戴老板的所作所为给恶心到了，对于阿黛的猜测，阿墨是一百个赞同。
叹息了一番，最后道：“以后不要跟戴老板有牵连，尽量离她远点吧！”
阿黛表示很无辜：“我从来就没有想要跟她合作啊！这次会答应，也不过是因为一来这是个机会，二来人家都到家里来请人了。”
阿墨点头：“我当然知道，所以叫你以后不要跟她合作了啊！”
阿黛有些苦恼：“明天赶集，我得去出摊，她一定会来找我的。不搭理是不搭理，可她找来了，我难道就这么跟她撕破脸？”
白石镇不大不小，两人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同行，撕破脸对两边来说都是不好看的事情。
阿墨想了一会儿，然后道：“说到出摊这个事情，我也想了一下，要是劝你别出摊了，估计你也不会同意的。但这天确实是一天比一天冷了，估计再过一个月的样子就下雪了。”
阿黛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是她没有想到什么解决办法。
阿墨道：“上次你温大哥来。我跟他商量了一下，以后便在稻香楼外面摆摊，稍微搭一个棚子挡风什么的。你还能找时间进客栈厨房烤烤火。”
阿黛眼睛一亮，然后有些迟疑：“不会影响温大哥生意吗？”
阿墨道：“这个是你温大哥提出来的，你也不用顾虑。再说了，明年……明年不就是一家人了么！”
一家人这种话阿墨说得爽快，可到底是个大姑娘，说完自己就先羞红了脸。掀起了阿黛的恶趣味，拿话打趣了阿墨好一会儿。直到阿墨威胁说不做晚饭了才作罢。
阿黛也就跟阿墨说了一下戴老板的事情，至于凌凌的事情。阿黛说得半真半假，十九找自己去做什么是说了，但是以前就跟凌凌和十九见过的事情却没有说。
别说是阿墨就，就是温大海。知道了这件事，以后要发生什么，他也是没办法阻止的。先不说山匪头子的问题，就是阿黛现在对于凌凌身份的猜测，也足以让阿黛小心翼翼。
第二天赶集日出摊，阿黛直接就到了稻香楼。时间还太早，稻香楼刚打开门，老板伙计大厨都窝在一张桌子上吃早饭。见阿黛来了，小伙计特别有眼色。直接把阿黛往胖厨师旁边的空位一摁，就跑着去帮忙盛粥了。
温大海笑道：“这么早就来了，当心生冻疮。”
阿黛一边打哈欠。一边摇头：“没事。”
温大海道：“昨天时间赶，没来得及跟你说。你阿姐跟你说过了吧？以后咱就在稻香楼外面摆摊了！”
稻香楼的选址很好，在人来人往的正街，阿黛在这里摆摊，比在云吞面摊子旁边摆摊好多了。也是因为酒楼外面未经老板允许不准摆摊，这才留下来这么个好位置给阿黛。
阿黛一边接过小伙计递来的粥碗。一边笑道：“阿姐跟我说了，谢谢温大哥了。”
胖厨师奇道：“你们这早晚一家人。谢来谢去做什么？”
阿黛正色道：“每个人，不管是对谁，都要充满感恩之心。你觉得一家人就没有必要谢来谢去，那你喝完粥反正会变成肥料，你干嘛还要喝粥？”
众人觉得手里的粥有些喝不下去了，不单是粥，桌上的馒头和小菜和吃不下去了。
胖厨师瞪了阿黛好一会儿，憋出一句：“你承认是一家人了？”
按胖厨师的想法，虽然事实如此，但是女孩子谈起这个的时候总会害羞的啊。谁知阿黛一本正经的反问她：“我阿姐明年本来就要嫁给温大哥啊，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阿黛和胖厨师斗嘴的场景众人是司空见惯，但是为了不被误糯2米~伦、壇
伤，温大海还是道：“好了，好好的吃早饭吧，吃完我帮你搭棚子。”
未来姐夫的话还是要听的。
吃完早饭，等温大海帮阿黛把摊子支起来，棚子搭起来，街道上已经慢慢人来人往了。
温大海正要进屋，便见戴老板往这边来了。阿黛也看到了戴老板，不由得扶额，感觉有点头疼。
戴老板笑道：“原来搬到这里来了，我说怎么在云吞面那边没有看到，还以为你今天不出摊了呢！”
阿黛只好打起精神敷衍：“我就靠着这点小本生意吃饭活命，天塌下来了也得出摊啊！戴老板有什么事情吗？”
阿黛这态度，温大海觉得有些奇怪。又联想到昨天戴老板先回来阿黛后回来的事情，心里有了几分计较，也不直接进去了，道：“阿黛跟戴老板有事情谈？要不然去屋里坐着谈吧，我帮你看一会儿。”
阿黛直接摇头：“不用了，温大哥你去忙吧，就这么，我不累。”
你当然不累，你坐在小板凳上面的好么！
温大海看了戴老板一眼，再看到阿黛坚决的样子，便答应着先进去了。进去之后还是交代了在大堂里转悠的小伙计多注意门外的情况。
温大海一句招呼都没有跟戴老板打，这让她有些生气，但是又自知理亏，于是强压着怒火，对阿黛笑道：“阿黛妹妹这是生戴姐姐的气了？”
阿黛抽了戴老板一眼，然后一本正经道：“我阿娘要是还在的话，今年应该是三十三岁，听说戴老板年芳三十？倒是比我阿娘小一点。”
这话明摆着是不给戴老板好看了，戴老板自称戴姐姐，阿黛就明明白白告诉她她就比自己阿娘小三岁，跑这里来装什么嫩！
不管是哪个时空哪个朝代，年龄都是女人的大忌。戴老板脸色一变，声音变得不耐烦起来：“你想怎样？”
阿黛其实也很郁闷，虽然昨天跟阿墨说不要撕破脸，可是看到这人在自己面前这么虚伪的笑，就是忍不住损了两句，所以现在还是撕破脸了吧！
既然撕破脸了，阿黛就没什么好想的了，直接道：“戴老板这话说得奇怪，你来找我，问我想怎样？这未免也太刁钻了吧！”
剑拔弩张，竟是要在这里吵起来的样子。
吵起来难免影响到稻香楼，阿黛赶紧道：“既然戴老板没什么事情，就请先回齐芳斋吧，这里毕竟是温大哥的地盘，我们在这里拉拉扯扯也不好看。”
戴老板正在疑惑哪里有拉拉扯扯，连吵架都还没正式开始好么！就听见阿黛轻飘飘的补充了一句：“再说了，戴老板的年纪几乎是阿黛的三倍，戴老板再待下去，难免有齐芳斋女老板以大欺小的传闻传出来。”
“你……”戴老板还真没想到阿黛一个十一岁的小丫头居然牙尖嘴利如此！她本来是想来安抚一下阿黛，让昨天的事情就这么随风而去的，结果倒给自己找了这么大一番气受，又拿阿黛没有办法，最后咬牙切齿的走了。
戴老板走后，温大海就出来了，问阿黛：“她怎么惹你了？”
“咦？”阿黛道，“你不觉得是我不懂事欺负人？”
温大海笑道：“我哪里就是非不分了？”
阿黛见没有生意上门，便言简意赅把比试大会的经过，以及自己对千娇百媚楼和齐芳斋合作的事情的猜测说了一遍。
温大海听完摇了摇头进去了，没有做什么评语。
虽然没有在比试大会拔得头筹，但是阿黛去参加比试大会的事情还是传开了，于是不少人家都请阿黛上门修脸盘头，也不只是给新娘子修脸盘头。今年下半年的日子不好，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成亲。
不是喜事，那修脸盘头的工钱自然少些了，阿黛也没在乎这个，来者不拒，就当自己练手了。
最近有些传闻，说阿黛修脸盘头的本事到了县城就是个渣渣什么的，阿黛也没在意，猜也猜得到这些传闻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就算是在县城是个渣渣，在白石镇也算顶厉害的了，更何况还不是渣渣呢！
自己手艺的好赖，找自己修脸盘头过的人心里自有一杆秤。
阿黛每天就去帮人家修脸盘头，赶集日摆摆摊，有时间了做点纯露什么的，日子就这么优哉游哉的混到了新年。
当杨柳村附近的坟头上隐隐传来炮仗的声音的时候，阿黛才意识到新年快到了！难怪之前好多人问阿黛接下来几天还接不接修脸盘头的活儿。
这是阿黛穿越过来后的第一个新年。在穿越前，每一个新年都有母上大人亲自料理，她只需要等着拿红包就好了。今年这个春节，她只能跟阿墨一起过。
尤其是，今年不同往年，今年阿墨跟温大海订亲了，在礼尚往来人情世故上面，要格外注意。阿黛对习俗什么的，完全摸不着头脑，只好阿墨指哪儿她打哪儿，一下子变得忙碌起来。
☆、第一百六十八章 准备过年
两个人过年，不需要置办多少年货，可该有的东西都得有。
温家也是要过年的，更何况温家人比较多，要置办的东西更多。温大海早早的就关了稻香楼，被温老娘召唤回去使唤了。
阿墨凭着往年的记忆，把需要买什么东西都跟阿黛说了。阿黛趁着蒲老爹也要去置办年货，跟着一起去了。蒲老爹跟鲁大庄关系很好，前年鲁大庄的儿子发高烧，全靠蒲老爹才捡回来一条命。所以，但凡是蒲老爹开口要借牛车，鲁大庄没有不答应的。
年前三天也不管是不是赶集日了，镇子里是人来人往，开门做生意的人多，来买东西的人更多。
当然，这点拥挤程度是完全比不上阿黛穿越前见识过的，但却是阿黛来这里以来，见过的最热闹的了。
对联、灯笼、红纸、白纸、香烛纸钱、桃符、瓜子、福橘、饺子面、糖果、鞭炮、干果、蜜饯等等都要买。因为今年阿墨跟温大海定亲了，还需要买喜饼、花茶、红布、酒、一对福寿无疆镯子以及各色鱼类、肉类、猪大肠、蔬菜若干。
买完之后，阿黛想了想，又去成衣坊买了两套新衣裙，一套自己穿，一套阿墨穿。
阿黛记得，穿越前，过年时的年味儿已经很淡了，但是每年新年，她妈都会给家里每个人买一套新衣服，说是新年新气象。今年莫名其妙的来了这陌生的地方。回也回不去，眼看着过年了，每逢佳节倍思亲。阿黛没有丝毫犹豫就去置办新衣裙了。
这一趟下来，阿黛跟蒲老爹两人把牛车装了个满满当当。蒲老爹也是一个人过春节，他儿子被征去当兵，已经有四年没有回来了，家里又没有别的人了。所以蒲老爹的年货比阿黛的简单多了，牛车上装的，基本上都是阿黛买的。
这一下。阿黛一共花了四十七两银子不止，可心疼死她了。
蒲老爹直打趣阿黛：“阿黛啊。你这是不过日子了？”
阿黛笑道：“这不是在过日子吗？”
蒲老爹抽了抽嘴角：“买吧买吧买吧，你可了劲儿的买，等你回家，看你阿姐不念叨死你！来之前我可听见你阿姐交代你了。说是买副对联，买点香烛纸钱，买点肉，买点喜饼花茶，买点酒，买对福寿无疆就好了，你看你买了多少东西啊！”
别说是以前陆家爹娘还在世的时候，就是村长家，年货也不一定置办得这么丰厚呢！
等回到家。阿黛果然被阿墨着急上火的骂了两句，等骂完了，阿墨又开始心疼。舍不得骂了。但是看到这些东西，也心疼，于是便开始念叨阿黛，说阿黛不会过日子什么的。
这骂也骂了，念叨也念叨了，可东西都买了。又不能再退回去了，阿墨也没有办法。
后面竹林养的鸡鸭都已经长大了。有六只母鸡每天都生一个鸡蛋。至于鸭子，也开始下鸭蛋了。可这鸭子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烂习惯，总喜欢满竹林躲着下蛋，弄得阿黛每天的例行任务之一就是满竹林的找鸭蛋。
阿墨和阿黛联手围捉了两只鸡一只鸭，用枯草绑好了，由阿黛用背篓背到蒲老爹家，请蒲老爹帮忙杀一下。
阿墨胆子有点小，阿黛胆子虽然大，可杀鸡杀鸭这种活儿她也不会，想了半天也只好找蒲老爹帮忙。
到蒲老爹家的时候，蒲老爹也正在杀鸡，正好了，蒲老爹烧了一大锅的热水，鸡啊鸭啊杀了，就丢到热水里面一烫，然后再丢给阿黛拔毛。
等阿黛把鸡毛都拔干净了，蒲老爹烧了一堆稻草，然后把鸡啊鸭啊拿到火上面烤，拔不出来的浅毛细毛都烧得干干净净。这鸡和鸭都是阿黛和阿墨精心饲喂的，每天吃得比阿黛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还多。火上这一烤，颜色变得金黄金黄的，呲啦呲啦的冒油，香得不行。
蒲老爹还在一旁念叨：“也是我这样的好人才会帮你们两姐妹，不然这肥鸡，啧啧，你们直接抱着啃生的吧！”
阿黛心里不以为然，嘴里却没有说什么。蒲老爹就是嘴坏，喜欢逗人，心肠是好极了的。
蒲老爹又道：“你们怎么杀了两只鸡一只鸭？吃得完吗？今天天气暖和，到这个时候都还没有下雪，可别放坏了。”
阿黛道：“有一只鸡一只鸭是拎到温家去的，我和阿姐就吃一只鸡。”
蒲老爹点点头：“我就说嘛！你昨儿个回来，被你阿姐念叨了多久？”
阿黛想了想：“两个时辰吧！”
蒲老爹心情特别好，笑道：“待会儿你回去的时候，去把我晾在窗上的甘草片拿点回去，泡茶给你阿姐喝。那是润喉生津的，阿墨那丫头念叨那么久，估计嗓子都快冒烟了。”
阿黛有些气恼道：“那我耳朵眼里还生茧了呢，蒲老爹有没有什么可以治一治？”
“这还不简单！”蒲老爹怪笑几声，然后举了举手里被烧得滚烫的火钳，“用这个给你通一下就好了。”
阿黛默默地不说话了。
从蒲老爹家拿着处理好的鸡鸭回到家，阿墨正在厨房里面剁馅儿。将猪肉和豆腐一起剁碎，然后拌上切好了的香菜、葱、蒜苗、辣椒粉、花椒粉、山胡椒粉、碎花生米。指挥阿黛把东西放下，然后去把昨天买的猪大肠洗了好几遍，开始灌香肠。
这活儿看着简单，其实很考验手艺的，阿黛试了好几下都搞不定，只好看着阿墨来。
到最后，一共弄了六节香肠。
香肠灌完了之后，阿墨在院子里面搭了个架子，开始生火。阿黛去陈圆圆家要了一大堆的柏树枝桠，以及柚子叶回来，两姐妹开始在院子里面熏腊肉熏香肠。这不是一个速度的活儿，阿墨端了张凳子，坐在那里熏。好在靠近火边，今天又没有什么风，不至于冷。
阿黛则在家里进行大扫除。
说大扫除还真的是大扫除，除了地要扫，灶台，床底什么的都要收拾，甚至是房梁，都要用棍子帮着扫帚扫一扫。
紧赶慢赶弄完这些，一天又过去了。
第二天依旧不能闲着，烧了一大锅热水，两姐妹洗头洗澡，然后衣服、被套、蚊帐什么的全部换下来，洗得干干净净的。
第三天便是除夕日了。阿墨身体不好，留在家里准备年夜饭什么的，阿黛则背着香烛纸钱，一个坟头一个坟头的祭祖。
阿黛不是原装的阿黛，到处都是坟头，她哪里知道哪一堆是她们陆家的啊！可又不能不去，也不能叫上阿墨一起去。前几天那么一忙，阿墨又有些咳嗽了。
于是阿黛专门瞅准了陆老二出门祭祖的时间，陆老二拜一个坟头，她也跟着拜一个。阿黛到底是陆老二的亲侄女，看着阿黛拿着鞭炮畏畏缩缩的样子，干脆带着阿黛一起祭拜，阿黛的鞭炮也帮着点了，香烛纸钱也帮着烧了，阿黛只需要跟着磕头就是了。
陆秀才自从去参加秋闱之后就没有回来，放榜的时间已经过了，没有什么好消息传到杨柳村来，阿黛不知道陆离有没有给陆二叔写过信。这段时间遇到陆二叔陆二婶，两口子都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一路沉闷，阿黛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二叔，堂哥到现在还没回来吗？”
陆二叔抽着旱烟走在前面：“不回来了。”
阿黛觉得挺奇怪的，这个时代的人就跟中国古代人一样，春节最注重的就是全家团圆了，这陆秀才又没有高中，留在京城做什么？就陆老二这家底，估计也给不了陆秀才多少盘缠，说是在京城被个红粉知己绊住了脚，这也是不可能的啊。
陆二叔道：“小孩子家家的不要问，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阿离在外面做大事呢！”
阿黛就更加好奇了：“做什么大事？”
其实阿黛想问的是，陆秀才能做什么大事！不是她看不起陆秀才，实在是，陆秀才这个人是个最普通的读书人不过了，迂腐而懦弱。
陆二叔摆摆手：“这哪里知道，就是说了，咱们也是不懂的。”
长年累月劳作晒得黄蜡的脸，居然透露出一股子欣慰的表情来，阿黛想了想，没有再说别的什么。但心里多少有些担忧陆秀才，这个堂哥虽然不咋的，好歹也帮过她们两姐妹。京城人多事杂，她有点担心陆秀才在那里出什么事。
不过，这也不是她担心得过来的。
祭完祖，阿黛跟着陆二叔背后往家走，陆二叔忽然开口道：“到底是一家人，阿黛，今天来二叔家吃年夜饭吧？”
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祭祖的鞭炮声，阿黛有些没听清陆二叔说的什么，等陆二叔再说了一遍，阿黛才摇摇头，大声道：“阿姐在家准备了年夜饭。”
想了想，阿黛又道：“要是二叔同意的话，我和阿姐端着菜来二叔家一起过除夕夜。”
陆二叔没有搭话了，不知是真的没听到，还是假装没听到这话。阿黛摇了摇头，两家的关系也就这样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年味儿
等阿黛到家，天已经快黑了。
今年跟往年不同，阿黛和阿墨多多少少算是过上了小康生活，这在以前，阿墨是想都不敢想的。
今天格外的冷，所以阿黛一到家，阿墨已经烧好了炉子，阿黛一进屋便把祭祖时拿去上供的猪肉放下，然后去炉子边蹲着。
阿墨问道：“点鞭炮没有出什么事情吧？”
阿黛得意道：“你猜谁点的鞭炮？”
阿墨松了口气，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专门掐着二叔出门的时间去的，不就是为了让二叔帮你点鞭炮么！”
阿黛嘿嘿直笑，她跟着陆二叔完全是因为自己找不到坟山的位置，阿墨要这么理解也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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