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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氏孤儿-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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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之欲要起身,行已拦他道:“小心伤口。”
“无妨。”倾之坚持。行已只好将枕头竖起,令他倚靠。
傲参见受伤的果然是花倾之,那证明他之前所推不谬,心中一阵惋惜:琼花质本高洁,却遭人侮辱,世事难料啊。
“你可认出是何人对公主意图不轨?”
意图不轨?行已、去罹恍有所悟,看向倾之:怪不得他不说一字,只由那恨与怒在胸中疯长、燃烧,一任地惩罚自己。
倾之咬牙切齿,似从牙缝间挤出了两个字,“韩夜!”
“是他?”傲参惊愕,想不到韩嚭的儿子仪表堂堂,却如此色胆包天,可回想起韩嚭见到证物后前后不一的态度又觉确信无疑。
“他没有认出你吧?”傲参又问。
“光线暗淡,他该认不出我。”顿了顿,倾之问道,“商晟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暂且秘而不宣,一切等明日祭海之后。”
倾之点了点头,忽又笑道:“侯爷,我们是不是该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傲参打量了一眼倾之,“谈什么?”
“侯爷如此庇护赵青,可是因与家师交情匪浅?”
傲参笑了笑,开诚布公只是迟早的事,他原不指望能瞒过花倾之,既然他今夜当面问起,他便和盘托出,“不错,我与颜鹊殿下是有些私交。”
“侯爷是否知道赵青的身份?”
傲参也不隐瞒,“锦都王次子,花倾之。”
“那为何要帮我们?”倾之问出了他长久以来的疑问。
为什么?为了青羽,为了被他辜负了一生的女人的承诺,当然,也因为“百羽铩尽,花开连城”的预言!
傲参陡然脸色一沉,“这是我跟你师父之间的事,你无须多问。”他振袖起身,冷颜道,“今夜之事我会从中周旋,你好生休息吧。”再不停留,拂袖离去。
傲参的扬长而去令倾之颇为费解:他为何不悦?难道师父手中有他的把柄?可拿人把柄、迫人就范实在不像师父的作风,如果没有他这个不肖之徒从旁煽风点火,师父从来光明磊落……失血的不适袭来,想着想着,倾之昏昏睡去。
梦中海浪拍击着岩石,有人在唱歌,悲伤而清澈。
……
这厢傲参担心花倾之,匆匆夜探,另一边韩嚭也捏了把冷汗——他一眼便认出了那短笛乃韩夜随身之物,更深知儿子拈花惹草、风流成性。若是平日,依他对幺子的宠纵,几个女人他自然不看在眼里,由着儿子胡闹。可这不肖子居然盯上了公主,不由令他胆裂心惊,暗下了决心:这小子,是该教训教训了!
韩嚭进了韩夜的房间,一把掀了他的被子,口中喝道:“孽子!”
韩夜险险脱逃,惊魂甫定,哪里睡得着,可他不知父亲已经知道了他做的好事,犹自演戏,一副清梦被扰的模样,怨道:“爹,大晚上的,您干什么?”
韩嚭低喝,“孽子,让我看看你受没受伤!”
韩夜起身,往边上一闪,“您说什么呢?好端端的我怎么会受伤?”
韩嚭知他抵赖,索性开门见山,“你还装,今晚有人潜入桂棹轩对公主意图不轨,是不是你?”
“公主出事了?”韩夜佯惊。
韩嚭怒喝,“少装糊涂!你以为你平日里那些勾当为父当真不知吗?!”
韩夜不知父亲已见了证物,仍狡辩道:“爹,您儿子是素有些风流倜傥、怜香惜玉的令名,但怎么也不至于敢做出轻薄公主的事来啊。”
韩嚭心知不拿出证据唬不住他,冷冷问道:“你的笛子呢,哪儿去了?”
韩夜往袖里一摸,没有,不由一惊,又去翻外衣,仍是没有,这下子慌了神。
韩嚭在旁瞧着,冷哂一声,“不用找了,早落在公主房里了!”
韩夜脑中“嗡”的一声,想起适才打斗之间那人曾划破了他的袖子,难道就是那时候落下的?他既知露了马脚,顿时矮了一截儿,却仍嘴硬道:“爹爹不早说过她根本就不是陛下娘娘所出,左右不过一个养女,有什么尊贵?”
“啪”!韩夜只觉耳畔疾风如刀,已被父亲重重掴了一掌。
“不知天高地厚的逆子!”韩嚭大怒,“你知道她是谁的女儿?她的母亲可是陛下的亲妹妹,天上地下再没有比她跟陛下更加血脉相亲的人!”
韩夜委屈的捂着脸,闷闷不乐,嘟囔道:“亲妹妹如何,还不是给哥哥逼死了?”韩嚭乃权贵重臣,韩夜自小出入宫廷,也零星知道些昔年旧事。
“你糊涂啊,正因如此,陛下对这个外甥女能不心怀歉疚,能不把对妹妹的亏欠补偿在她身上?她虽不是陛下的亲生女儿,却比太子还是陛下的心头肉。你竟把主意打到她头上,你……,你……”韩嚭犹不解恨,抬手又要再打。
韩夜自小受父亲宠爱,哪见过他如此疾言厉色,想必父亲是真动了怒,可也不能任他打下去。韩夜素有急智,他赶紧握住父亲的手,央求道:“爹爹,现在没人知道是我潜进了桂棹轩,可您若将我的脸打肿了,明日如何向旁人解释?”
韩嚭一震,心道儿子所言有理,怒瞪他几眼,放下了高高举起的巴掌。
韩夜见父亲怒气稍缓,想起今夜未曾得手,十分可惜,悻悻道:“爹,那么个小美人儿,过几年还不知道被陛下指给谁了呢。”
韩嚭见儿子不知悔改,犹自觉有理,又腾地火起,骂道:“孽子,她不过十一二岁,你简直畜生不如!”
韩夜揉着被打的半边脸颊,小声嘟囔,“畜生不如也是您生的。”
“你……”养儿不教,其父之过,韩嚭反倒说不出话来了,只恨他一世英名,怎么就生出养出这么个恃宠而骄、好色如命的儿子!
韩夜偷眼瞧着见父亲被话噎住,凑过去讨好道:“爹爹,孩儿知错了,不过那笛子并无外人知道是孩儿之物,您不用担心。”
“你啊……”韩嚭长叹一声,跌坐床上,吐了几口闷气。眼眸抬起时已带了几分关切,语气也柔和了许多,“受伤了没有?”
韩夜见父亲语气软了,便趁势撒娇,“孩儿就知爹爹疼我。”
“疼你?”韩嚭嗤道,“我是怕你身上带伤,被人查出来,为父也无法救你!”
韩夜瘪瘪嘴,但心知父亲还是担心他,便宽慰韩嚭道:“爹爹放心,受伤的并非孩儿,而是另有其人。”
韩嚭蹙眉,“那人是谁?你可认出他了吗?”
“起时灯光昏暗,不曾认出,后来侍卫们擎着火把赶来,隐约瞧着眼熟,仿佛见过,”韩夜恨恨,“若让我再见他一面,孩儿定能认出!”
韩嚭哂道:“你能认出他,他就不能认出你吗?”
韩夜阴笑,“爹,您别忘了,他身上有伤,被查出来就是铁证如山,百口莫辩,他若指证我,那叫反咬一口,怎么能令人信服?”
韩嚭听到这里,沉了沉气:笛子虽是物证,但除他父子二人无人识得,儿子身上又没有伤,今夜之事只要他们父子缄口不言便如石沉大海,永不见天日了。
韩嚭心绪稍安,抬头却正看见儿子笑得漫不经心,恨恨道:“从今往后,你死了这条心,再别想碰公主一根指头!”
韩夜低了头,“孩儿知道。”却心说:除了公主,这船上还怕缺美人吗?
这一夜注定有许多人夜不能寐。季妩揽着窈莹,看着她无忧的睡容,怜她自幼父母双亡,今夜又险遭恶人侮辱,不由阵阵心酸,眼泪就落了下来。
商晟斜坐在木榻上默不作声,暗夜只勾勒出黑色的剪影,看不清帝君脸上的阴晴。他手里握着短笛:韩夜的风流之名逃不过他的耳,短笛上的淡淡蕙香逃不过他的鼻,韩嚭甫见短笛时的大惊大愕逃不过他的眼,前后不一的态度更逃不过他的判断。谁是淫贼,他心中高悬明镜,早有答案。
只是他虽将她当女儿教养,可毕竟不是亲生,而韩嚭最宠幺儿尽人皆知。为了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孩子而君臣生隙、动摇柱国,岂非得不偿失?他下令暂不搜查,无关明日祭海,只是因为果真搜出了韩夜,不好处置。
脆响一声,短笛折断。
翌日,风云两翼及火灵军护卫下,商晟、季妩、商佑、商莹及渤瀛侯一家下了大船,转乘小船,登云螯,祭沧海。岛上早凿出一条山路,宽容二十余人。火灵军伫立,两道赤电劈开葱葱翠色直达云海。是时鼓角齐鸣,涛声不现。
傲参问卜,卜言曰吉。商晟大悦,临海赋诗:
东临云螯,以观苍茫。
朝而风平,夕而浪涌。
沧海有岸,潮汐无极。
朝生夕生,有穷无穷?
天接云台,欲问平生。
神相无形,神音若希。
唯彼涛兮,亘古绵长。
商晟平生好武,文采略输,然而此刻万里波涛激荡胸怀,正与他睥睨天下的霸气激烈共鸣,又思及这半生戎马,一世波澜,正是风发意气,感慨万千,那些文采斐然、花团锦簇的颂词竟不能比之分毫。
祭海大典结束,众人离岛登船,初尘趁人不注意拉着小花儿溜到了倾之的住处,也不敲门,直接闯了进去。
倾之见是她们,放下手中书卷,微微一笑,神色无异。
小花儿在一旁破开一个大石榴,把酸酸甜甜宝石一样的石榴籽儿填进嘴里。初尘则絮絮叨叨将今日见闻说与倾之,说到商晟赋的那首诗,便要他做个品评。
倾之微微皱眉,旋即一笑,说道:“沉雄健爽,气象壮阔。”这就是他的仇人吗?他竟有丝莫名的忧与喜,冲动与兴奋,一闪即过。
初尘点头,暗喜他与她不谋而合。
倾之以侯府侍卫的身份无法参加大典,在房中静养了一日,也不知外间情况如何,除了祭海,他眼下更关心昨夜之事有何进展。
“昨晚你们睡得可好?听说出了刺客,没有受到惊扰吧?”倾之试探着问。
一旁的小花儿抢着说道:“听说了,听说了,是刺杀公主的。”她满嘴石榴,说话含含混混,可心中窃喜:看来公主也不是什么好差事,还要被人刺杀,反倒不如她这个丫头,好吃好玩好穿好住,只要小姐有就从落不下她。
初尘白了小花儿一眼:“吃你的石榴”,又对倾之道:“这事暂时秘而不宣,是爹爹告诉我的,还不许我跟别人说。”她忽而眉头一皱,冒出个疑问:既然消息封得紧,他是如何得知?总不会他就是那刺客吧?思及他的身份,更加可疑。
“你是怎么知道的?”初尘满是狐疑,她听父亲说刺客受了伤,眼珠儿滴溜溜的打量倾之,寻找受伤的迹象。
倾之既然问她,就早编好了谎等着,“下面早都传遍了,只是不说罢了。”
初尘见他面不改色,这才松了口气,“噢”了一声。
“不过既有陛下、娘娘和太子在,哪个刺客昏了头去行刺公主?”初尘不解:哪有刺客捡着无关紧要的人行刺?她偏着脑袋,秀眉微蹙,样子极是可人。
初尘此话切中要害,可倾之不能将昨夜之事告之于她,只淡淡一笑。
“爹爹还嘱我多加小心。” 难道刺客行刺公主不成会来刺杀渤瀛侯的女儿?
这也是初尘并不多疑倾之的原因:只道若真是他,父亲又怎会千叮万嘱要她提防?他是必不会害她的。
倾之倒是丝毫也不奇怪傲参为何如此嘱咐初尘:遇上韩夜那样色胆包天的淫贼,哪个有女儿的不担惊受怕?他已惊动了商晟,必不敢再对莹莹下手,可难保韩夜不贼心又起,盯上了别的女孩儿。
初尘娉娉婷婷,十三有余,玉洁冰清,白璧无瑕,别说傲参,就连倾之也放心不下。他心下恨道:韩夜,你若敢动初尘一根头发,我必要你碎尸万段!
初尘兀自疑惑了一阵,不得其解,抬头却碰上倾之火辣辣的目光,一瞬间就将她盯得耳根发热、两颊赤红。她从没见过他有那样的眼神,仿佛要将她置于目光之下,不令她受到丝毫伤害。
“你……你怎么了?”
倾之没想到一个假设便令他如此心慌意乱,自从见到商晟,他似乎变得不够冷静,心下自嘲,嘴上却掩饰道:“没事。今晚还有宴会吗?”
初尘也未追究他的反常,只“嗯”了一声。倾之想到身上的伤口,正考虑是否要去,却又听初尘道:“陛下还说今晚他要当众展示一件宝物。”
“宝物?”他有些好奇。
初尘莞尔,身子前倾,手笼在嘴边,压低了声音道:“爹爹告诉我是张兽皮。”
倾之扑哧乐了,“兽皮算是什么宝物?”
“你可还记得‘卷荼现,天下乱’?就是那种叫卷荼的灵兽,十分罕见。”
卷荼?倾之心头一痛,好似生生被剜去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看群里的姐妹说多少字多少收多少评,很觉得俺可以去S一S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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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剑
【章十八】比剑
至晚华宴。
倾之身上有伤,本意推脱不去,可听初尘说商晟要当众展示的宝物竟是卷荼的皮毛,他心头一悸:“卷荼现,天下乱”,它竟只因一句荒谬的预言而无端获罪,惨遭屠戮了吗?那个浑身卷毛,瑟缩着小小的身子躺在他臂弯里的小家伙,那双滴溜儿一转仿佛能滚下泪珠的银色眸子浮现在倾之眼前,如昔鲜活……
倾之还记得,他将小卷荼安置在后山的洞穴里,第二天带了羊奶去喂它。小家伙肚皮着地趴在洞里,饿得可怜兮兮,恹恹无力。倾之将碗放在它面前逗它喝奶,它只用鼻子嗅了嗅,便抬头望着倾之发出吭吭叽叽如待哺婴儿般的声音。
倾之见它不肯喝奶,大为不解,抱起小家伙轻轻摇晃——他记得母亲曾经那样抱着小妹,眉间全是温柔……
可怜传说中“有灵性,通人语”的卷荼却无法让倾之明白它的意思,它此刻不需要被哄,它只是饿了,只是寻找不到可以吮吸的□。
倾之摇了一阵,眼见着小家伙无精打采,一副快要断气的样子,不禁眉头大皱——看样子它仍是饿了。又将碗端在它面前,小家伙探探脑袋还是不喝,有气无力的叫得愈发可怜。倾之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会不会是因为卷荼太小,只会吮吸,不会喝奶?小家伙适时的眨巴眨巴眼睛,摆出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倾之灵机一动,想起窈莹小时候喜欢吮吸手指,于是他用手指沾了羊奶,伸到小卷荼嘴边。它嗅了嗅,张开小嘴果断地含了上去,闭上眼睛吮得津津有味。倾之见状会心一笑:果然。
日后他又用布条缠在手指上,一次可以吸更多的奶水,又防止被小家伙刚刚钻出牙龈,奇痒欲磨的小牙咬到。如此喂养,直到小卷荼学会自己喝奶。
小家伙吃饱了便神气活现地围着倾之欢蹦乱跳,玩累了便爬到他腿上蜷成小毛团睡觉。可趴了一会儿它似乎不满起来,扭动着笨笨的小身体呜呜低叫,两只前爪不停抓挠。倾之半天才闹明白,原来它是要他轻轻抚摸,不觉失笑——还真是个不容被冷落的家伙,也只能依了它了,谁叫它现在还是“婴儿”呢。
倾之年幼时遭逢不幸,亲眼看着哥哥死在面前,接着便是一夜之间父母双亡,而后唯一的妹妹也落于仇人之手。他不肯在人前示弱,更不愿让师父兄长为他担心,心中悲苦,无人诉说。自从收养了卷荼,他便常将心中苦闷一股脑地倒给它,也不管对方是否明白。
小卷荼时而半眯睡眼耷拉着耳朵有一搭无一搭地听倾之讲话,在倾之伤心难过,情难自抑的时候用毛茸茸的小脑袋拱拱他,低吼如咽,似是感同身受。
倾之拍拍小家伙,苦涩一笑,“我忘了,你跟我一样,也是孤儿呢。”
卷荼便抬头眨着亮晶晶的银色眸子看着他,仿佛说着安慰的话。
……
宴会前,傲参见倾之不顾伤势依旧随初尘前来,不觉微皱了眉头,神情间似是责备他居然还敢在这种场合露面。可倾之心中记挂着卷荼:师父对他关爱如父,兄长亦对他呵护有加,可他儿时的伙伴却只有这只卷毛小兽,那个同他一起玩耍,听他倾吐心事的朋友竟是死了吗?除非亲眼见到,他不会相信!
初尘觉察到父亲别有意味的目光,脚下略慢了一步,正撞在倾之身上,一瞬间捕捉到他眉间吃痛的神情,然而只是一瞬。错觉吗?席间人多眼杂,她不便多问,只忧虑地看他一眼,却对上后者深深的笑眸。初尘心下一宽,暗笑自己胡思乱想:他又不是泥捏纸糊的,怎么会一碰就坏?
“‘卷荼现,天下乱’不知这话在座诸位是否听说过?”商晟的声音带着高高在上的威严和笃定的胜意。底下一片窃窃私语。
明知故问,倾之冷笑,也不细辨众人说了什么,只偷眼瞧着窈莹——她坐在季妩身旁,时不时抬头跟“母亲”说笑两句,似乎昨夜之事对她毫无影响。倾之略感心安:看来那事商晟没有让她知道,如此最好……
“今天朕就让众位开开眼界,见识见识这传说中能言兴衰的神兽。”
商晟合掌而击,一名侍女捧着张白色兽皮窈窈婷婷而来,身后跟着三人。四人向商晟、季妩行礼后将兽皮展开,各牵一角,从左侧开始一一向众人展示。
兽皮极大,白色的长毛微微卷曲,非狼非虎,见所未见,观者赞叹。
那不是卷荼!
卷荼的长毛只在末端卷起,而且它曾被倾之用剑砍伤,在背脊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而这张兽皮则完好无损。
看向商晟,那至高无上者噙着似有还无的微笑俯瞰众人。倾之心下明了:所谓卷荼之皮不过是商晟愚弄众人的障眼法罢了。他长长松了口气,仿佛看到遥远的北方,苍山覆雪,松影如魅,白色身影独立苍茫,银眸湛然。
对面韩夜擎起玉杯,借着灯光观察酒色,眼神在扫到倾之时倏然狠厉:是他!
商晟轻笑,悠悠说道:“有人说卷荼是神兽,能预言人间治乱,可北方的将士不知轻重竟将神兽射死,还将兽皮呈给朕,诸位说说,是该罚,还是该赏呢?”
何时何地总有人善于揣摩上意,坐在末尾的一名海都郡小官前倾了肥硕的身子,拱手道:“陛下,神兽自当怀有神力,又怎会被凡人射杀?可见神兽之说纯属谣传,‘卷荼现,天下乱’更是荒诞无稽。陛下治国有方,四方平靖,小臣以为定是有人居心叵测,妖言惑众,将士射杀卷荼使谣言不攻自破,应该奖赏。”
“嗯。”商晟颔首,极是满意。
那小官偷偷往上瞧了一眼,见圣心大悦,心想着陛下必会问他姓甚名谁,现任何职,升官发财平步青云只在眼前,不由得飘飘欲仙,喜形于色。
这世上从不乏钻营投机之人,韩夜慵懒斜坐,轻蔑地瞟了一眼那海都小官,见他从内而外透出一股奴颜媚色,令人作呕。对付这种令人恶心的邀功谄媚之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的功劳抢尽,尽管这功劳对韩夜本人其实一钱不值。
韩夜轻轻一笑,放下酒杯,端坐道:“陛下,若在返回钰京途中使天下百姓都能一睹此宝,岂不更加显示陛下威严,天命所向,并且止息谣传?”
商晟令人伪造了兽皮,又在宴会上公开示于众人,等的,就是这句话。
这话出自韩夜之口多少令商晟有些意外,他半眯着眼睛瞧着韩夜,似在思考,唇边渐渐浮起了微笑:韩嚭这个小儿子虽是膏粱纨绔,却也有着膏粱纨绔的心高气傲。别人视若珍宝的权势他虽唾手可得,却弃如敝履,不屑一顾,可即便弃如敝履,不屑一顾也决不让他瞧着不顺眼的人得到,这样的性格,呵,有趣。
“来人,赐韩夜夜明珠两颗,珍珠四斛。”却只字未提那海都小官。
海都小官暗恨韩夜抢了他的风头,却不知他能揣摩一时一事,却不能揣摩帝君的心思:商晟身为帝王,虽深信天下无论庸贤皆可人尽其才,但骨子里却仍不喜那钻营取巧,阿谀媚上之人。
韩夜起身到殿中叩首谢恩,趁势道:“陛下对韩夜每有教诲赏赐,韩夜感铭五内,今夜愿借渤瀛侯宝地为陛下献艺,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噢?”商晟轻笑,“好啊,你要献何艺?”
韩夜道:“愿为陛下、娘娘舞剑。”
韩嚭在旁轻斥,“夜儿,你那三招两式也敢在陛下面前卖弄,休得狂妄。”又对商晟恭敬道:“陛下,夜儿年纪轻,不懂事,请您莫要责怪。”
若非这一父一子一唱一和,商晟本还无甚兴趣。可韩嚭越是谦恭,他反而越想看看韩夜的剑法——韩三公子之剑虽不说独步天下,却是独步花间,风流有名。
商晟笑道:“朕正觉近日厌看了旖旎歌舞,要换些铿锵雄健的才好,韩将军不必谦虚。”韩嚭闻言,便不再说什么。
韩夜又道,“陛下,我常听家父说陛下才是真正的用剑高手,若韩夜只是耍些花架势必污了陛下的眼目,所以韩夜想从在场侍卫或护卫中选出一人与我真刀真枪较量一番,不论输赢,只求打斗出一番精彩不令陛下娘娘失望。”
商晟呵呵一笑,欣然应允,“好,准你所奏。”又令众人,“无论谁被选中都不得推辞。”
“谢陛下。”韩夜起身,装模作样地环视一圈,扫过殿内一干侍卫护卫,最后将目光落在倾之身上。他上前两步,对倾之一抱腕,“不知这位兄台可否愿与韩夜一较高低,为陛下、娘娘助兴?”
傲参手一抖,险些掉了手中酒杯:难道韩夜认出他了?花倾之身上有伤,韩夜必出狠招逼他全力以赴。活动之下伤口崩裂,鲜血渗透衣襟,那么昨夜花倾之潜入桂棹轩之事便会当场揭穿,这可如何是好?
韩夜微笑而耐心地等待着倾之的回答,似乎看对方进退维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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