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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氏孤儿-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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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穆正被吊足了胃口,不由皱了眉,“不过如何?”
倾之微笑,“若我为族长解了诅咒之谜,族长如何谢我?”
纳木索低声唾道:“在我们手上,还敢提条件!”
多穆盯着倾之,忽而大笑,慷慨道:“你放心,第一,我不杀你,第二,你愿留则留,我待你如宾,愿走则走,我遣人做向导送你出山。”
倾之摇头,“不够!”
纳木索喝道:“你还想怎样?”
倾之不理会纳木索的叫嚷,只对多穆道:“我要族长派遣向导将失道的虎贲军全部送过凤脊山。”
“这……”多穆凝眉,帮助强敌无异于与己为敌,万一他们反咬一口……
多穆的顾虑倾之心中有数,便道:“虎贲军损兵折将,元气大伤,如今已不是族长的对手,况且如果族长答应,在下可劝服主帅,与焱部再结‘曼佗之盟’,但有商氏一日,我不过山南,汝不过山北,永为盟好,互不相侵。”
多穆捏着下巴,食指捋着颌下短髭:他虽利用地形困住了北来的军队,但七嵕关一败也让他知道北方的军队兵强马壮,士勇将广,且又屡出奇兵,战阵熟练,而军粮军资,战备给养,双方更不可比。他当初起兵是为了破解娆煌的诅咒——因为大祭司说“只有让娆煌焚身的火光重燃大地,焱部才能从神的惩罚中解脱”,如果无需征战便能摆脱诅咒,他也确无并吞商氏之心——他打下过凤脊山北的城池,见过那里人的生活,他知道,那不是他和他的族人想要的。能再结盟约当然最好,但他能相信面前的少年有足够的能力左右主帅的决策吗?
多穆正犹豫不决,纳木索沉不住气,大声道:“他们北方人最是狡猾,骗我们粮草被烧在先,烧我们粮草在后,族长,不能相信他们!”
纳木索的话引来不少附议,多穆更加为难。
倾之一笑,“兵不厌诈,怎么能以战之道论邦之道,焱部与凤都缔盟四百年,凤都可有失信?凤都颜氏可以信守承诺,商氏一样可以做到。”见多穆仍不能决策,倾之又道:“族长若不信我,干脆也不要信我能解诅咒之谜!”
多穆拍案起身,“若你能解诅咒之谜,我自信你。”
倾之上前一步,“好,一言为定。”又道,“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
多穆蹙眉,“你们北人有句话叫‘得寸进尺’。”
“可我的要求并不过分,”看向白姜,“既是交通神明,我需要大祭司的帮助。”
多穆询问白姜,“大祭司,你看……”
白姜双手交叠,弯下身去,“但能解开诅咒之谜,白姜愿服其劳。”
娆祖殿。一尊没有面容的女身塑像脚踏烈焰,手拈桃花。
夜色深沉,时闻犬吠,倾之盘膝而坐,挑灯夜读。
白姜在旁边踱边道:“这是娆煌死前留下的手迹。她来焱部之时,焱族人尚未开化,不知耕种,不懂织纺,是她教他们刀耕火种,纺纱织布,使焱族人过上安定的生活,因而焱族人敬她如神,称‘娆祖’。不过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教给他们文字,至今焱部都没有文字,当然,也没有人知道她刻在木简上的是什么。”白姜侧头问道:“你能懂多少?”
倾之正手抚木简,逐字辨认,头也不抬道:“能懂一些,却不能全懂。”
白姜一笑,语气甚是随意,“我闻说先锦都王花少钧对烨滥文字颇有钻研,你从小熏陶渐染,该懂得不少吧?”
心下一凛,握木简的手不由抓紧:言下之意,她知道他的身份!
倾之抬起头来打量白姜,也回之一笑,“四百前年有娆煌为焱族人敬若神明,四百年后有白姜被焱族人尊为祭司,娆煌是烨滥王妃,身负血海深仇,不知大祭司是何方神圣,是否也心怀仇恨?”眼见白姜身形一震,倾之低下头,勾起嘴角。
看着佯装若无其事,偏却藏不住,或者故意露出狐狸尾巴——孩子气的洋洋得意的花倾之,白姜心底燃气一股久违的兴奋与兴趣——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能惊起她哪怕一丝的情绪了,久到她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睿智、冷静、从容、无情,像极了商晟而又恨极了商晟,颠覆商姓王朝,舍花倾之其谁!
“去罹没有向你提起过我吗?”白姜道。
倾之抬起眼眸。
“去罹盗取桃花烬时曾得我的指点,他不曾向你说起过我吗?”
倾之审视白姜,心下忖度她的话有几分可信。“二哥在七嵕关之战中受伤,没有来得及向我提起在焱部大营的见闻。”
“哦?”白姜微微吃惊,问道,“不碍事吧?”
倾之道:“伤势虽重,所幸救治及时,无性命之忧。”
白姜似是松了口气,“那就好,他可是个好孩子。”
这话倾之倒是赞成:二哥虽时常摆出一张冷脸,却其实面冷心热,最是单纯。
白姜续说道:“你疑的不错,我是凤都人,昔年白凤、青羽和你师父颜鹊虽贵为凤都王族,却也敬我三分,称我一声婆婆。不过老婆子我图清闲,不理朝务倒是真的。可谁知这一个个不肖子孙竟生生丢了凤都山河,身死国灭,独留我这一个风烛老人苟延人世,可悲可叹。……后我辗转来到焱部,当上了他们的祭司,我誓为凤都复仇,假托‘娆煌的诅咒’说服多穆兴兵北上。然而,”叹气,“我又何尝不知凤脊山南区区部落,又怎么是商氏铁蹄的对手?……”
倾之垂目听着,不动声色,只有手上一片一片不徐不疾的卷着木简:若白姜所言属实,为何从未听师父提及此人?此番南征,难道师父不知白姜身在焱部营中?如果知道,又为何不告诉他们?若白姜是在说谎,她又怎么敢在他面前提起去罹?她就不怕穿帮吗?或许她根本就知道去罹受了重伤,没有机会详说营中遭遇?可她身为祭司,坐镇后方,又如何知道去罹受伤?……
无数疑问徘徊不去,然而信与不信却没有选择——真如何,假如何,信如何,疑如何,此时为友,彼时为敌,是盟也,唯利也。
“婆婆。”放下书简,倾之起身,执晚辈礼。
白姜颔首,口中道“好”,一边示意倾之无需拘束。她自坐下,斜了身子指着木简问道:“这上面究竟写了些什么?”
不死
【章十二】不死
“娆煌逃过追杀,来到焱部,生下了儿子思,烨滥王室姓予,也即史上的予思,曾刺杀锦都王,后归隐山林。娆煌授焱族人以耕织之法,制渔猎之器,颇得敬爱。族长拓拿爱慕娆煌,想娶她为妻,娆煌一心要为丈夫复仇,便答应了拓拿,条件是拓拿率领他的族人攻过凤脊山,为烨滥复仇。因常氏对南方疏于防范,战事起初颇为顺利,但后来南方颜氏崛起,焱部与颜氏形成僵持,后订立‘曼佗之盟’,拓拿退兵。娆煌因此深恨拓拿。”
“后来予思离开焱部,为父报仇,从此一去不返。予思走后第十年,娆煌以儿子再无幸存之念,心灰意冷,生而无恋,于是留下诅咒之说后便以桃花烬自焚于山中——她早看中此处平坦开阔,山火过后,必成沃野,然而四面环山,地势平坦,多雨时节,耕种其上的人极易遭受雷击——这一切的安排,都是为了报复拓拿的出尔反尔,她要拓拿的族人、后人,为他的背信弃义付出永世的代价。”
倾之说完,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向娆祖殿中供奉的木像,那久经沧桑的塑像在焱族内部动乱中曾遭毁损,已无法辨清面容,但倾之知道,真正让她面目全非的,是内心的仇恨。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一夜,寨子里许多人听到了娆祖殿中祭司白姜那令人不寒而栗的诡谲笑声。
倾之斜眼觑着大笑不止的白姜,眼眸是冷冷的,藏在袖下的手,微微颤抖:仇恨将人变成了鬼,他呢?他会不会?不,他只要为父母兄长报仇,然后便带着初尘隐居山林,过逍遥快活、与世无争的日子,他不会像娆煌,也不会像白姜,被仇恨噬骨残魂,生如行尸走肉,死亦不能解脱——倾之握紧双拳:只要他不想,他就不会,这世上没有谁能左右花倾之的意志,仇恨也不能!
“‘曼佗之盟’究竟是怎样的盟约,能劝服拓拿退兵?”倾之开口时已是一派淡然,仿佛娆煌如火的仇恨和白姜如癫的笑声都不曾给他留下任何阴霾。
白姜回身直视着那双坦然的眸子,深深探究:他竟连丝毫的感慨都没有吗?
“我不知道。”良久,白姜道,“当时缔结盟约的人只有颜氏先祖与拓拿,双方约定绝不向第三人透露,先祖谨守承诺,将秘密永远的带到了地下。”
倾之点点头:这与师父的说法毫无二致。
“不过,”白姜一笑,“如果是我,我就会击其软肋。”
“娆煌。”倾之道。
“不错,拓拿因为娆煌进兵,如果是我,我就会叫他因为娆煌退兵。”白姜看向大殿中央的塑像,深深一礼,“我会告诉拓拿,‘娆煌是一条美丽的鱼,放在缸里,她是你的,放在海里,她就不属于你了。’你说拓拿会怎么做?”她问倾之,却带着毫无疑问的满满自信——拓拿,必然退兵。
倾之心道:白姜若早生四百年,其功业许不在颜氏先祖之下。
“既然这一带频遭雷击,焱族人为何不另寻别处以事农桑?”
白姜轻嗤道:“你以为这里是凤脊山北,沃野千里吗?此处多山,宜耕作的平坦土地稀少,所以即使危险,四百年来,焱族人都不曾放弃那片被诅咒的土地。”
“如此……”倾之垂目,略一沉思,道,“有一退一进之法,所谓退者治标,取法自然,躲避雷击;所谓进者治本,还是应该取材自然,伐木焚林开荒。”
“可行。不过,”白姜坐下,探身问他,“你真的要帮多穆解开诅咒之谜?”
倾之点头:即使不为他们之间的交易,他也不愿再有无辜的人死于非命。
“那我呢?”白姜道,“我以诅咒为由说服多穆发兵,你却可以使焱部不费一兵一卒便从四百年的诅咒中解脱,从今往后,你让我这个祭司如何立足?”
倾之闻言,半起执礼道:“事以至此,请婆婆同我北去,共谋复仇大计!”
白姜微抬了下巴,审视倾之。良久,她道:“好。”
云池宫。
料峭寒风微微有了些玄都的味道,侍女说天冷了,生火取暖吧,季妩却说不必,说她在丈雪城惯了干冷的天气,钰京的冷还不及玄都的十分之一。但炜知道,季妩习惯的不是寒冷,而是节俭。“全天下就缺云池宫这几斤炭吗?”私下里炜抱怨,季妩总笑着说,“奢易俭难,况国家尚在兴业之初,万事宜俭。”
自从太子死后,商晟踏入云池宫的次数渐少,以前他会劝说“我辛苦打下天下,难道是要妻儿挨冻的吗?再说,你不怕冷,我还怕呢。”说完,将手□季妩袖里,脸上露出“无赖”的笑容。于是一殿侍女抿了嘴,羞怯地别开目光,各自忙碌去了——当然,会将炉火点燃,让微微升腾起的温暖气息充满宫殿。
“陛下许久都没有过来了。”给季妩卸妆的炜似不经意的说着,流露出不满。
季妩放下手中的书,抬头从镜子里看着那个自从她嫁入玄都王宫便跟随她左右,不曾出嫁的炜——初见时她正是二八年华,青春饱满,如今也已半白了头发。
“我的白发是不是又多了?”季妩问。
炜神情一滞,随后装出笑容,“哪有……”
季妩淡淡一笑,她知道炜在说谎——自从佑儿死后,她便老了,而且老得越来越快。可又如何呢?人总是要老的,如果不老,怎么知道青春的可贵?
“娘娘,娘娘,陛下来了!”小侍女提着裙子一路兴奋地跑了进来。
季妩和炜都是一愣,小侍女狠狠地点着头:是真的!
从前,如果哪天商晟不来云池宫过夜,季妩会担心——担心丈夫宵衣旰食、不顾身体,担心朝中骤变横生、风云莫测;如今却是难得帝王“临幸”了。
当夫妻的正常生活成为“幸”的时候,那该是何其不幸。
炜从惊喜中清醒过来,心下的怨怼立时又占了上风,她吩咐小侍女道:“告诉陛下,说娘娘已经睡下了。”言下之意,不接驾了——当然这话也只有云池宫的总管女官敢说,且说得硬气——别人害怕陛下,炜却是不怕的。
小侍女依言退下,炜半扶半拖地将季妩架到床上,服侍她休息,边说道:“娘娘,今晚可要留住陛下,不能像前几次……”炜停了不说,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好些次陛下人都来了,却只喝了几盅茶就起身走了,难道是娘娘说错了话,得罪了陛下?可他们夫妻几十年,陛下什么时候在言语上恼过娘娘?而季妩对此缄口不言,只说陛下公务繁忙,叫炜不要多心,可她怎么能不多心?炜心道:这次她直接把人送到床上,看陛下还好意思走!
季妩苦笑:她半老之姿,珠黄之色,哪还有以色侍夫的资本?这么些年风风雨雨,她都能坚持过来,也绝非脆弱到不能接受色衰爱弛的现实。她甚至早就想过,如果有一天感情疏远了,只要他能时常来喝杯茶,做一知己,便也满足。
商晟进门时瞧见跪迎的炜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爱答不理的模样,便猜她是埋怨他冷落了季妩,故意令人来说季妩已经睡下。果然,掀了锦帐,见季妩朝外侧躺,眼睫微微颤动。商晟轻笑,就那么一手撩着帐子,端详了妻子好久。
一阵困意袭来,打了个哈欠——炜令宫人点了铜炉,温暖的气息总是催人困倦——商晟锁眉犹豫了一阵,眉眼忽的柔和了起来:今夜,就不走了吧。
放下锦帐,伸开手臂,令侍女为他更衣,然后便将她们全部挥退。再钻进帐子时,季妩已翻过身去,商晟只在她身边轻轻躺下,也不打扰她,抱着被子,倒是比心事重重的季妩更早入睡,只是恶梦纠缠,睡得颇不安稳。
“啊——”商晟促吸一口气惊醒,一定神,发现季妩坐在他身旁,一手拿着帕子给他擦汗,一手扬着袖子给他扇凉,便伸手握了季妩的手,捂在胸前。
季妩知道丈夫前半生戎马疆场,杀人无数,偶尔梦中被几个恶鬼怨灵缠住也是难免,便如从前一般温言哄道:“我在这儿,别怕,睡吧,天还早呢。”
商晟的眼睛半在迷离之间,却发出令季妩不安的光芒。他微微抬起上身,一手捏住季妩的下颌,一手揽过她的肩,迫使她的头低下。两个人越来越近,直到他咬到她的唇,猛地,商晟翻身将季妩压在身下。许是夫妻许久没有如此亲密过了,季妩也比往常配合,双臂合搂着他的后背,微微抬起上身,酥软的前胸与压下的紧实的胸膛贴紧、摩挲。商晟单手撑着身体,另一只手已熟练的将两人身上全部碍事的衣物除去。
骑兵克敌,靠的是战马的速度和重甲的力量,比起小小的手段策略,商晟更喜欢正面交战,力量与速度取胜——战场上如此,床榻间亦如此。
“嗯……”季妩鼻腔内发出慵懒、娇媚而又略带欢愉的一声。
商晟将双手□妻子的头发,亲吻她的耳侧、脖颈,下身的动作也不停滞。商晟并不嗜好女色,更从不纵欲过度,然而季妩,是他一辈子都想征服的女人,拥有她,不够,要每一次都像是第一次拥有,第一次征服。
感受着□的冲击和湿热,季妩想:也许,他们还能有个孩子,也许,她的佑儿还能回来,再世认她为娘……
……
“你别拦着我,我要去见佑儿,他醒来见不到我会哭的……”
……
“陛下节哀,陛下龙筋虎骨,娘娘圣体康安,何愁无嗣?”
……
“既然你狠心杀了我的孩子,那我便要你断子绝孙!”
……
断子绝孙!
断子绝孙!!
商晟倒吸一口凉气,猛得抓住季妩的双臂,将她狠狠推开,自己抽身坐起。季妩感到身子重重地摔在榻上,胸前失去了炙热的温度,心也忽的冷了。
商晟坐倚墙壁,喘着粗气,额上冷汗涔涔,面色苍白。季妩忙胡乱揪了衣服蔽体,坐起身来,关切道:“晟,怎么?不舒服?”说着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商晟再次猛地推开季妩,别过头去,不看她,更不愿她看到他眼中的惶恐。
季妩潮红的脸色霎时苍白如雪:结发几十年,他从未那样粗暴的将她推开。
商晟平复了一下心情,也不理会季妩,翻身下床,马马虎虎地披了衣裳,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云池宫。
商晟前脚刚走,炜便慌慌张张冲了进来,见季妩衣衫不整,显是夫妻二人一番激|情过后,便更加不解,摇着犹自怔忡的季妩,焦急道:“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陛下怎么又走了?”
季妩面无表情的摇着头: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不介意他的冷落——这世上能有几对帝王夫妻爱到白头?然而爱不在了,恩还在,仍然可以相互扶持,相携到老。可她不明白、也不能接受的,是他的忽冷忽热。
……
月曜殿。明月姬踏月起舞。“苍苍蒹葭其露未晞,朝浣纱兮,夕贵;采采石兰其露未已,夕为贵兮,霓为衣;……”
“砰!”玉杯撞向大理石地面,碎为齑粉。
杯子就碎在明月姬脚边,她却并没受到惊吓——商晟猛然间大发雷霆不是一次两次了,何况从前常熙也是喜怒无常的脾气。
瞥了一眼碎盏,明月姬抬起清冷的眼眸——宁为玉碎,宁为玉碎!
“我说过,换一首!”商晟掌撑扶手,身子前倾,他下颌微低,眼眸上扬,仿佛随时准备出击的凶猛野兽,一口便能咬断猎物的咽喉。
明月姬向前走了两步,脚上的铁链拖在地上“咔咔”作响。
“我可以带着铁链为您跳舞,报答您对我的恩,偿还我对您的罪,但是我不会为您唱另一支曲子,因为明月姬只会这一支曲子。”
商晟的脸色愈加阴沉。
“啊,我忘了,我还会一首。”
对明月姬忽然的服软,商晟拧紧了眉头,他知道,她不会让他舒心。
她还会一首——“花开两生,一荣一枯,天道有均,繁华无常”——那是当年商晟为构陷花少钧而编造的童谣,常熙令她唱过,她流着眼泪唱完,然后告诉常熙这是她家乡海都的儿谣,幼时常吟,以致思乡之情不能自已。儿歌出自海都,又在多年前已然流传,这些使得本就疑心甚重的常熙更加坚信了花少钧的不臣之心,最终与商晟联手。
明月姬轻启歌喉,唱道:“花开两生,一荣……呃……”她只唱了六个字,商晟已从座椅上一跃而起,欺身上前,只手紧紧扼住了她的咽喉。
“一……荣……咳……”
“闭嘴!”商晟暴喝。
明月姬扯出一个微笑,为什么不笑?她又不怕死,陛下也不会让她死,因为她是不死药最早的试药者。
商晟的怒气渐渐平息,也觉得威胁一个两指一捏就可以碾死的蝼蚁实在不是自己平日的作风,况且明月姬也杀不得,于是一甩手,背过身去。
太子商佑死后,他不敢再接近季妩,他害怕他们再有孩子,且不说以季妩的年龄已不再适合生育,单是颜白凤的诅咒也让他畏惧——他害怕季妩再也承受不了失去孩子的打击,所以他只能将她推开。然而,百年之后,江山谁予?于是——商晟转头看向明月姬——只能祷求于不死。
不死……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涅,应该说有两条感情线,一条是花傲,一条是商晟季妩,为毛俺总觉得后一对才更有主角相,多纠结啊~~~
归心
【章十三】归心
祭祀天神的奉火节是焱部最盛大的节日,因长达四百年的诅咒之谜终于破解,今年的奉火节尤其热闹。是日,族人宰牲备酒、积薪堆柴,入夜燃起篝火,欢宵达旦。对于年轻的姑娘小伙儿,这更是妙不可言的夜晚,因为在焱族人的信仰中,当黑暗笼罩了奉火节,放纵的情|欲可以得到天神的原谅。
篝火映着姑娘们黝黑红润的面庞,她们穿着蓝布白花的小袄小裙,袄短不遮脐,裙长不及膝;头发高高盘起,簪满米色小花,露出颀长的脖颈;草鞋用开着花的绿藤做成装饰,缠至腿根——那可不单是为了好看,欢爱中的男子嗅着花香和女子的体香,用口衔下藤上的小花,轻咬姑娘的肌肤,挑逗彼此的欲望。
倾之屈左膝,右腿叠在地上,一手搭在膝头,另一手勾了个酒坛。对面三五少女不知嘀咕了些什么,互相推搡着笑成一团,有人起身离开,不一会儿端了一筐果子回来,于是几人轮番向倾之投掷瓜果。
一颗红色果子正滚到白姜脚边,她看看对面笑得露出两排白牙的姑娘们,再看看自顾饮酒,不着一眼的花倾之,俯身拾地上的果子,用袖子擦了擦,在倾之身旁坐下,“投吾以木桃,报尔以琼瑶,你呀,真是不解风情。”——她并非调侃,那恣意明朗的笑勾起了她曾几何时的少女情怀:她也曾如此单纯的爱过……
倾之灌了口酒,将酒坛放在腿边,低头的瞬间一缕头发滑了下来。
白姜暗哂:装什么正经,摆那么潇洒的姿势,勾引谁呢?于是存了心思逗他。
“年轻人,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不去快活快活?”白姜怂恿,倾之只当未闻,她又偏过头去低声戏笑,“还是童子身吧?历练历练也好,免得将来洞房花烛之时,新娘子不满意你的床上功夫,呵呵,这可事关男子的尊严啊。”
放在从前,这样的话定会令倾之尴尬无比,然而军旅之中,打起仗来一年半载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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