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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农女-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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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走了后,宁大哥就病得重了,如今才叫好了些呢。”苏小快速地讥讽道:”幸好也要好了,不然,有些人也不知要闹出多少妖蛾子来。”
听着苏小意有所指的话,苏柳皱起眉,也不看段忠和钟彩娘,只扯着他的手道:”脸色不好就别发脾气,走,我扶你去屋里歇着。”
宁广点点头,走之前却是先冷冷地看向段忠,道:”忠叔你的年纪大了,想法难免左了些。我看你离家也久了,明儿个就回上京去罢,我这里不需要你伺候。”
段忠唰地抬起头来,满眼的不可置信:”大少爷!”
抬起头,宁广一双眸子满是凌厉,锋芒毕露,容不得你说不字!
段忠脑门上的的汗一下子落了下来,后背生寒。
他以为这五年,宁广的性子收了,却忘了,军人便是军人,尤其是上过战场的人,那种严肃锋芒只会在岁月中沉淀,并不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消逝。
宁广不再看他,只转身向屋里走,没有半点留情面的意思,段忠瘫坐在地,他做错了什么?不过是劝说宁广退了和苏柳这门亲事罢了!可宁广却要赶他回去?
苏柳快步跟了上去,虽然有满腹疑问,却也知道,此时,应该先顺宁广的毛!
宁广坐在桌子边上,捏着额角,眼皮底下一圈青黑,有说不出的疲惫。
苏柳有些心痛,给他倒了一杯茶递过去,歉然地道:”都怪我,非要去什么看作坊,你病了都不知道,对不住了。”说着又将手掌压在他的额头上,问:”到底怎的严重起来了?大夫怎么说?可吃药了?”
宁广将她的手拉下来,说道:”没事,就是一点风寒,那边的事顺利吗?”
”嗯,都挺顺利的,只等培训好,物资都到位了就开张了。”苏柳露出一个笑容来,迟疑了一会,往外头努了一下嘴:”那是怎么回事儿啊?好好的咋跪着了?”
”我以为你不会问。”宁广呵了一声,眼中有些冷意,道:”他管的太宽了,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既然看不清,那就回上京仔细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当听到段忠对苏柳的不满时,他只是皱眉,可段忠却越说越起劲,出身,抛头露面,不贤惠,将苏柳说的一文不值,更劝他退亲,说是广宁侯府的主母不该是苏柳这样的人,侯爷也不会接受这样出身的儿媳妇。
他火了,偏偏这时苏小又跳进来说在段忠和钟彩娘两人背着他的算计,更让他无法忍受!
他一生光明磊落,最是讨厌这些在背后算计的人事,偏偏,他们还算到他头上来,是当他死的吗?
是谁给他段忠的自信,有资格去评论他选的夫人?又是谁给他的资格,让他来劝说自己退亲?他宁震广的妻子,怎容得他区区一个下人置喙?
而苏小说段忠越过他们以主人自居去下达命令的时候,他是觉得丢脸的,凭什么呀?这是苏家,并不是广宁候府,轮得到他一个下人来指手画脚?
尤其是苏小讥笑着说他妄想先纳妾后娶妻,宁广想杀人的心都有了,这才发这么大的脾气。
苏柳看他有些难堪,便也聪明的没有多问,只是嗔道:”你也是越活越回去了,和个下人置气?也不怕自降了身份,亏你还是大将军呢,德行!”
宁广握着她的手,道:”你好不好,我自己清楚,心里也有根秤在,容不得他们置喙。”
”你晓得就好,就别和个下人较劲了,快去躺着。”苏柳拉起他往床边推去,又问:”今儿晚想吃什么?我亲自给你做。”
”口有些淡,吃点粥小菜吧。”
”好!你睡醒了就有的吃了,快闭眼。”苏柳像是哄孩子似的哄。
”我不是孩子!”宁广瞪了她一眼,道:”你去歇一会吧,坐马车也不舒坦。”
”嗯,等你睡着了我再走。”苏柳笑着点头。
宁广的精神也是不济,很快就睡了过去,呼吸绵长,苏柳替他掖了掖被角,这才收起笑容,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怒意。
她不清楚来龙去脉,但从宁广和苏小的片言只语里,也大概清楚事情和自己有关,很显然的,就是段忠和钟彩娘趁着她不在的时候给她上眼药,给她耍妖蛾子!
走出宁广的屋子,段忠还跪在那里,见她出来,本能地问:”姑娘,大少爷他。。。”
”你们少爷睡了,段主管还是起来吧,明儿你还得赶路上京,一把年纪了,坐马车是个辛苦活,可别累着了。”苏柳冷冷地说了一句。
段忠瞳孔微缩,想要说什么,可触及苏柳那凌厉的眸光,竟然就说不出一个字来,他怎么就认为苏柳只是区区一个乡下残疾丫头呢?
这样凌厉的眼神,便是京中的部分贵女也比不过的啊!
见段忠识相的住口,苏柳的眼又冷漠地扫过钟彩娘,后者一惊,低下头恨不得缩成一团,让她尽量忽视自己的存在。
苏柳也不再理会两人,只往内宅走去,苏小他们都跟了上去,他们可是要告状的呢!
在陈氏的屋子里,苏柳听了冰茶及众人详细的报告,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就往地上一砸。
嘭的一声,屋子里的人大气也不敢出,几个丫头更是跪了下来,惶恐不安。
”好,好!吃住用在我家,还真当自己是个正经主子,还敢背着我算计起我的男人来了?”苏柳眼中迸发出熊熊的怒火,对冰茶说道:”你马上去镇子上,给我把万媒婆请来,这么盼着男人,我就给你找几个男人。”
陈氏听了一怔,看向苏柳,她腰身挺得笔直,气势非凡,这样的气势她只在一个人身上看过,那就是知府夫人。
见女儿自有思量,陈氏又是欣慰又心酸,欣慰的是苏柳有这样的气魄,日后也不会吃亏了去,心酸的是自己作为母亲,却弱得给女儿做不了主。
烨哥儿说的不错,要想为苏柳好,自己就得刚强起来,想到这,陈氏的腰身也不自觉地挺直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恶心你罢了
钟彩娘惴惴不安,生怕苏柳找她算帐,她很清楚,冰茶是不会善罢甘休,定然会狠狠地告她的状。
忐忑不安地度过了一个下午,苏柳却没有来找她,甚至见了她还露出一记笑容来,这让钟彩娘无比的惊恐不安。
即使和苏柳相处的时间不长,可也知道她十分护短,也是睚齿必报的人,苏柳却没有任何动作,这让她觉得不安。
很快的,钟彩娘便知道了苏柳的报复是什么,看着那穿得大红大绿,画着血红嘴唇头顶着大红花的胖女人,钟彩娘脸上的血色褪尽。
”来来,万媒婆,这就是我家姑爷的义妹,长得可儿周正吧?”苏柳笑眯眯地给万媒婆介绍钟彩娘,道:”她年纪也到了找婆家的时候了,她又是没了父母的,孤儿一个,既是我家姑爷的义妹,自然就由我们给操心了。你看看,有哪家好儿郎,给撮个好媒如何?”
”我家姑爷说了,将来彩娘的嫁妆按二百两银子的标准办。”苏柳笑看着钟彩娘道。
二百两,饶是知道苏柳提前给她透的意思,万媒婆听到这二百两时,眼睛像是狼一样发着青光,这可真是天文数字啊,这么大的嫁妆,哪愁找不着人家?
”哎哟,这么周正标致的姑娘,便是只有一两银子的嫁妆,这求亲的人啊,也是从村头排到村尾的。也是巧,昨儿才有一家托我寻个好闺女,对方家也是薄有家财,年纪大些,但大了才好疼人嘛。”万媒婆一拍大腿,道:”虽然是当继室,但家里的孩子也才三四岁,这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了,享的是少***福呢!”
”彩娘,这家你觉着怎样?”苏柳特意对钟彩娘说了一句,满脸笑容,一脸的热心。
钟彩娘不答,只觉得脑袋嗡嗡嗡的作响,看苏柳他们嘴一张一合的,什么继室,什么主母,整个人都傻了。
”看来姑娘家面皮薄,不好答呢!万媒婆可还有别家?寻个年纪相仿的也中。”
”这个,啊,你别说,还真有,那家的公子哥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还没娶妻,就是有几个妾侍,这男人嘛,妾都是玩玩儿上不了台面的,姑娘嫁过去,也是主母,妾都要给您敬茶磕头呢!”万媒婆又朗声说道。
”彩娘,你觉得怎样?”
钟彩娘脑中一阵眩晕,眼前一花,就昏了过去。
看着倒在地上脸色发白的钟彩娘,苏柳连声冷笑,这就受不住了?可还不够呢!
差人将钟彩娘送回房里,送走万媒婆,就听说钟彩娘寻死觅活的,苏柳冷哼一声,向她的屋子走去。
”苏柳,你又干了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要逼死彩娘吗?”闻讯而来的张小四,见苏柳来了,杀气腾腾的冲了过来,指着苏柳怒斥。
”你这手指是往哪指?”苏柳眼神一利,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张小四一怔,想要收回自己的手指,却又觉得落了下乘,一时觉得有些尴尬和恼怒。
苏柳才不理他,径直走进钟彩娘的屋子里,见雪落和霜凝两个丫鬟按着她,地上还有一把剪刀,不由冷笑。
”放开她!”
两个丫头立即放开钟彩娘,钟彩娘坐在床上,披头撒发的,瞪着苏柳的眼神就跟淬了毒一样,怨毒不已。
苏柳冷冷地看着她,漠然地道:”钟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在我家寻死觅活的算什么?”
”苏柳,你以为给我找个婆家嫁了,就可以霸占宁大哥了吗?你做梦,你这样恶毒粗鄙的女人,根本配不上宁大哥。宁大哥一定会看清你这个恶妇的真面目的!”钟彩娘的声音有些尖利。
”谁说我要给你找婆家嫁了?”苏柳邪笑着挑起一边唇角,见钟彩娘微怔,冷笑道:”我找万媒婆,就是给你找婆家?傻子,我只是羞辱你而已。”
钟彩娘的眼睛倏然瞪大:”你!”
”你是宁广的恩人之妹,就凭这一点,即使给你找个婆家,也会是身世清白的,而不是什么继室续房,也不会找个纨绔子弟。”
”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苏柳斜睨她一眼,端起丫头奉上来的茶杯,道:”我说了,我只是羞辱恶心你罢了。万媒婆口中的那些人,的确真正存在,给你说,不过是膈应你恶心你罢了,你当我真心要为你找个婆家?”
”你!”钟彩娘的手都攥了起来,道:”苏柳,你好阴毒。”
”我阴毒?”苏柳搁的放下手中的茶杯,眸光如箭一般向钟彩娘射去,冷道:”我能有你阴毒?”
”我敬你是宁广的恩人之妹,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身上穿的用的戴的,哪一样不是花我的银子买的?可钟彩娘,你是怎么回报我的?三番四次的在宁广跟前给我上眼药,背着我勾他,你是想男人想疯了,还是天生犯贱,偏要去眼巴巴的肖想我的男人?”
”天下男人都死光了吗?你要这么犯贱,去觊觎别人的男人,不知廉耻。”
苏柳冷冽的声音像是一条毒蛇似的钻进钟彩娘的耳膜,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只流转着犯贱这个词。
她只是单纯的喜欢宁广,这又有错了么?明明是她先遇见的宁广,为什么不是她?
她却不知道,她喜欢,没有错,可不该在背地里诋毁他人,可劲儿的去算计。爱情从来就没有先来后到一说,只讲求一个对字!
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
”钟彩娘,别把人当傻子,谁都不是傻子,是个人都有底线,很显然的,你挑战了我的底线。”苏柳冷哼一声,道:”现在摆在你跟前的就有两条路,一是按着我们给你拉线寻个婆家嫁了,一是你自己寻一个。不过我劝你,不是你该肖想的,就不要想,别***自取其辱。”
看着苏柳盛气凌人的样子,钟彩娘完全疯魔了,尖叫道:”苏柳,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自作主张?宁大哥一定不会准你这么做,我要去找他,我要告诉他你这毒妇的真面目。”
”我算什么东西?你又算什么玩意?我是宁广亲自求娶的未婚妻子,我们有婚约在身,你说我是什么东西?找他,你尽管去找,你当我没有向宁广报备就贸然去找媒婆来?你用点脑子想吧,我会为了你这么个玩意儿生生地破坏我俩之间的感情?不知所谓!”
苏柳毫不留情地讽刺,事实上,她还真没有报备,只是先斩后奏,差人去请媒婆,才跟宁广说。
她自然不会说为了恶心钟彩娘,只是说她也年纪到了,再这么下去也有坏无好,宁广也是清楚厉害,便默许了。
即使恶心她的事传到宁广耳里,她也不怕,尼玛,钟彩娘来了这么久,就没少膈应恶心她,难道自己还不能玩回来不成?她这口气不出,非得要憋死不可!
她就不信,宁广便是知道了,也和她闹!
听说是宁广默许,钟彩娘像疯了一样,尖叫道:”我不信,我要去找宁大哥!”说着,就要扑下床。
雪落和霜凝两人见此想要上前去拦,苏柳却是冷喝:”让她去,谁也不准拦她!”
钟彩娘要自取其辱,便去吧,不到黄河心不死,宁广也该看看钟彩娘这病其实不轻了!
钟彩娘一个不察,摔倒在地上,在外头听着的张小四忍不住进来,见此,怒道:”苏柳,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也别在这鬼哭狼嚎的,有本事就滚出我的家,是谁给你的资格在这指手画脚?”苏柳对张小四也不客气,讥讽道:”她有今日,也是有你们纵容,可笑的你还给予支持,自己喜欢的女人去爬别的男人的床,还笑着说好呢!我呸!孬种!”
张小四的脸都涨红了:”你,你这泼妇。彩娘,我们走,我们不稀罕在这。”
”滚开!我要去找宁大哥!”钟彩娘却是推开他,跌跌撞撞地扑了出去。
张小四愣在当场,看着自己空落落的双手,露出一个凄戚的苦笑来。
钟彩娘冲到宁广的屋子里,宁广正在看书,见她披头撒发的冲进来,眼里闪过一丝不愉,正要开口,钟彩娘的动作却是让他惊呆了。
钟彩娘飞快地解开自己的衣裳,露出雪白的中衣,还要往里脱,整个人都陷入了疯狂。
”你在干什么?”宁广厉喝一声,腾地站起来,眼中满是怒火。
钟彩娘扯掉自己的中衣,露出绣着海棠花的红色du兜,向宁广冲了过去:”宁大哥,彩娘喜欢你,你要了我吧!”
宁广真是怒不可遏,想也不想的就一巴掌甩过去,怒道:”这事只有一次,再有下一次,别怪我不给你哥哥的面子。”说着就向门外走去,走到门边,又道:”你这个样子,我都替你哥哥感到不耻,你对得起他!”
钟彩娘伏在地上,怔怔地看着宁广大步地走出去,哇的一声大哭出声,声音远远地传出去:”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要我!”
今天码了一万二字,眼都废了,求赞~这章我码得特别爽有木有,咳咳,我也是恶女一枚~
第二百五十五章 反差
钟彩娘病了,不过短短三天,整个人就瘦了一圈,双目无神,就跟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似的,叫人唏嘘不已,暗叹情字害人!
当然,这同情她的可不包括苏柳,在苏柳的心中,钟彩娘完全是咎由自取,怨不了别人,她更不会因为她半死不活的,就去圣母的让步什么的。
敢挑战她苏柳底线的,就要有承担代价的能力!
所以苏柳依旧是寻了媒人来替钟彩娘相亲,张小四那货知道了,跑来大骂苏柳冷血无情,落井下石,心思狠毒。
可宁广的一句是我的意思,张小四蔫巴了,什么都没有说,默默地退到一旁。
而钟彩娘的眼里终于有了点波动,看了宁广一眼,见他面无表情的,心就像被钝刀一下一下的拉锯着,血淋淋的疼。
倒是张小四看了不忍,冲着宁广吼道:”将军,你答应过钟大哥要好好照顾彩娘的,这就是你的照顾?”
钟彩娘听了悲从心来,呜呜地哭起来。
苏柳轻嗤,真是愚蠢,宁广也是他能质问的?
”你这是在质问我?”宁广的眼神十分冷,看着张小四只差就像看一个死人没两样了。
张小四一个激灵,低下头道:”下属不敢!”
宁广哼了一声,看着钟彩娘说道:”你是我宁震广的义妹,你放心,将来你的嫁妆不会少,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你若愿意我便给你做媒,若不愿,你自己想要自己寻个满意的,也行!”
丢下这么一句话,宁广大步出了屋子。
宁广走了,苏柳自然也不愿意再和钟彩娘共处一室,便也跟着走。
”你高兴了吧?你赢了!”
身后,传来钟彩娘怨恨的声音。
苏柳转身,讥笑地道:”什么赢不赢的,钟彩娘,我从来就没将你视为对手,自始至终,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罢了,可笑的是,你竟然还不知道。”她又看了一眼张小四,道:”我要是你,就不会死巴拉着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男人,多看看身边的人吧,别等失去了,才知道后悔!”
语毕,她也不顾钟彩娘的脸色有多难看,袖子一甩就走了。
出了屋子,见宁广站在院子里默默看天,便走了过去,撞了撞他的手肘,道:”摆这个愁样,给谁看呢?”
宁广看了她一眼,丢下一句:”女人就是麻烦。”
苏柳被呛了一下,忙追上去:”站着,你说清楚,到底是谁麻烦?还不是你惹来的烂桃花。”
出了这档子事,铁头向宁广磕头请罪,称没脸再待下去,并说要带几人回漠北,在那等着宁广归来。
”回去也好,这里也不属于你们。”宁广还是那副样子,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就没了下文。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铁头几人在向宁广跪拜后,就悄悄的走了,当夜,宁广关着门,喝了一宿的酒,第二日,便又恢复了正常往日的日子。
此时已是二月下旬,惊蛰过后,天雷响动,万物苏醒,春天悄然而来,大坳村的农民早早的就开始准备春耕了。
苏柳家同样在作准备,她们家没有水田,只有旱地,便都准备着种辣椒番茄,而苏柳,也托了武娘子,趁着春耕未到,想要再买些地。
武娘子办事的效力也很快,很快就告诉苏柳隔壁陈田村有一块二十四亩的地要卖,不过要八两银子一亩,苏柳在看过以后,想也不想的就拍板买了下来。
那二十四亩地,都是十分肥沃的上好良田,每年的出息极好,老多的人都知道,要八两银子一亩,也算值了。
大坳村,地最多的要数张地主,家里有好几十亩地,奴仆成群,这位列第二的,便是苏柳了。先不说她本来就有十五亩旱沙地,现在又买了二十四亩地,一出手就是二百两银子,这可是让大坳村的人眼红到滴血。
在所有人的眼中,苏柳她们一家已经晋升为大户了!
在人眼红的同时,也少不得要上门问苏柳,那二十来亩地是打算佃租还是如何?因为到底是上好良田,要是种好了,出息可是比一般地要好的多。
苏柳也想过这个问题,她们家多是妇孺,种田肯定是不行的,她也没这个时间去打理,你说交给宁广?从前不知便罢了,现在知道他的身份,她可不敢再让他去种地。
一家子商量过,这地,也就只能佃租出去了。
得到这个消息,想要租种的人就像潮水似的往苏柳家里涌,而老宅的人,听到消息则是傻了一般。
听说苏柳花掉二百两的银子买了二十四亩地,黄氏当场就牙疼了,二百两啊,那该是多少银子,苏家日子最盛的时候,也没有二百两银子呢。
隐隐的,黄氏后悔了,这要是苏柳她们没离开,在家里当着老太太,呼奴唤婢的,便是她了,那是如今这般落魄!
老宅自从苏长生丢了差事以后,又接二连三的发生那多事,家里的银子早就掏空得七七八八了,现在老宅的存银还没有十两,日子比过去不知差了多少倍,听说饭桌上好几天都见不到肉末星儿。
苏柳也老久没见老宅的人来闹,并不是因为啥,而是因为老宅这边也焦头额烂的,先是出了苏金凤那档子事,和周家的聘礼嫁妆总谈不拢,两家就一直僵持着。又有周氏早产的事,那只取了小名丫丫的孩子体弱,又花了不少银子。因为闹心,周氏坐月子的时候,身体也没补好,出了月子,人是面黄肌瘦的,整个人老了十岁不止,就整一黄面婆了。
而出了月子后,黄氏就对她不客气了,又因为苏金凤的事怀恨在心,便可着劲儿去找周氏的麻烦,家里的活计,重的轻的,你不做也得做,不做就滚回娘家去,就连苏长生,周氏稍有不听话的,就抡拳头揍。
周氏如今,别说养尊处优了,她就跟过去的陈氏一样,再没风光可言,就是苏春桃,也得跟着下田做粗活。
所以听说苏柳她们家如今的光景,相比于黄氏的后悔,周氏和苏春桃则是不平和嫉恨了,听不为实,可亲眼见到人在你跟前,那感觉是什么?
周氏头一回知道无地自容这个词的感觉,简直就是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眼前的女人,云鬓高挽,金步摇随着人的动作而轻轻晃动,穿着锦衣绣裙,因为不用风吹雨淋的做粗活,又被两个闺女拉着做那老什子珍珠粉牛奶面膜,陈氏的脸是养得又白又滑,一双手轻放在腹部前,同样的白嫩,看着就是一养尊处优的贵夫人。
再看自己,穿着灰扑扑的衣裙,头发丝上还粘着草,挑着装着粪泥的担子,臭烘烘的,汗水胡了脸,手起满茧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若是不见,周氏顶多就是轻嗤几声,可一旦两人相见,又是落差如此大的,周氏别说心,就是脸都扭曲了。
陈氏也料想不到会碰见周氏,家里有奴仆,要买什么也不用她出去,她又不是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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