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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醋-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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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们连忙扶着江凤玲坐起来，又往她的身后放了一个靠垫，让她能够舒服的歪着。
王仲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神色倦怠，似乎身体不是很舒服，一直都静静闭着眼。片刻之后，他的耳边竟传来微微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声如蚊纳。
王仲宣先是眉头一皱，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过了一会，方才睁开眼道：“你哭什么？”
江凤玲怀孕之后，情绪变得更加的敏感。这会又被梦境吓到，不免鼻子发酸，哽咽声：“我担心，孩子会有事。。。。。”
王仲宣的喉咙里一阵异样，闷咳了两声，接着道：“你总是胡思乱想对谁都没有好处。”他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道：“大夫不是说，你一切都正常吗？”
江凤玲闻言没有答话，一点力也使不出。心想，兰氏出事之前，也不是好端端的吗？祸兮旦福，这样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特别是这两天，她总觉得自己的肚子胀痛，所以疑心病就更重了。
“明天，你再叫郎中过来看看。”王仲宣不愿应对她的无理取闹，半天才道。
翌日，天刚蒙蒙亮，王家就派人去请了郎中过来。
郎中仔细的给江凤玲诊脉之后，告诉她腹中的胎儿安稳无恙，不用担心。
江凤玲半信半疑，接着问道：“如果孩子没事的话，我为什么会觉得肚子发胀，而且有点痛。”
“大少奶奶，女子在怀孕中期，随着子*的增大，确实会出现一种类似的胀痛。这样的疼痛，并不会影响胎儿的。”郎中回答的很仔细，又不厌其烦的关照了一些日常忌讳。“平时，您可以多取侧卧位躺下来休息，这样可以缓解胀痛。”
江凤玲闻言终于是放下了一颗心，脸上也跟着有了一丝笑意，忙吩咐丫鬟打赏了郎中。许是，心情好了，胃口也跟着来了。刚想吩咐厨房做些吃的。就听门外有丫鬟报说，太夫人特意唤她过去喝补汤。
须臾，江凤玲携着丫鬟走进太夫人的屋，抬眼一看，发现宝颐这会也在。见她身子沉，太夫人一把按住她的手，笑道：“ 你身子不方便，以后这些就免了吧。”说完，便让她直接坐下来喝汤。
人都齐了，丫鬟们便端着热气腾腾的汤煲上来，还未走进，就能闻见一股牛肉的香味，待开盖一看，果然是牛骨汤。
江凤玲见此，微微蹙眉。她平日里最不爱吃牛肉了，光是闻到味道就很难受。
太夫人并不知此，于是嘱咐她道：“牛骨汤是很补的，你要多喝些。”
江凤玲笑得有些勉强，接过来，却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太夫人只是略略一瞥，扭头问她道：“我看你的身子越发瘦了，可是，家里的厨子你吃不惯？这样可不行，你若是喜欢吃什么，只管说出来，我差人去给你做。”
江凤玲闻言点点头，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喜色，很快回道：“劳您这么惦记孩儿。”
太夫人轻拍了拍她的手，含笑道：“前些天，为了我们仲宣，你也受了不少委屈。如今，事情都过去了，你可得放宽心好好养胎。等到孩子出生以后，他自然会明白你的好。”
话说到这，江凤玲的神情有些复杂，心里恨不得借着这个机会，把自己的委屈和伤心都说出来。可是，目光扫过一旁的宝颐，却又不甘在她的眼里失面子，最后，只得点头应一句：“仲宣，现在每天都回来陪我。”
太夫人闻言，满意的笑道：“你看，这不就好了吗！仲宣这孩子本身就是倔脾气，你要多让着他一些。”说完，她把目光落在了一直没言语的宝颐身上，接着道：“那日，你让我尝得果脯很不错，过会儿，也给你嫂子拿一些。”
宝颐闻言，微微一笑道：“好，等会儿，我就差人送去。”
太夫人招手让身边的丫鬟，拿过一只食盒打开，里面都是宝颐做的果脯。她向江凤玲指了指道：“你也来尝尝，宝颐的手艺可真是好得很呢。”
江凤玲拈了一颗放入嘴里，顿感口舌生津，酸甜可口。不免也向宝颐望了一眼，心想，她这是从哪里学的？
“恩，真好吃。”
宝颐见她吃的喜欢，跟着客气道：“嫂子喜欢就好。”
江凤玲笑了笑，又拈了一颗，道：“比我天天吃的酸梅，要好吃多了。”
太夫人听了，在旁笑道：“既然喜欢，你就都拿去吧。”
江凤玲显然兴致极高，先是跟太夫人乖巧的道谢，然后又拉过宝颐的手，笑着道：“好妹妹，你再多做些给我吧。有了这个，我可再不吃我那些酸梅了。”
宝颐一愣，转瞬笑了笑道：“好，我知道了。”
太夫人瞧见，不由打趣道：“瞧你这当姐姐还跟妹妹撒上娇了。”
入夜之后，雨渐渐停了，凉风拂过，惹得宝颐的身子轻轻一颤。
院里的竹支架上摆满了洗净待晾的果实，宝颐打眼一看，觉得数量差不多了。便吩咐双喜和宝珠，收拾一下回去休息。
回屋之后，王仲熙坐在一边，只是蹙眉的看着她，一声不吭。
“怎么了？”宝颐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并没有地方觉得不妥。
王仲熙还是没吱声，起身上前拉过她的手，握了握才道：“你看，你的手都凉了，肯定是刚才在水里泡的。”说完，他有些心疼的把她另一只手握住，轻轻捂着。
宝颐一直觉得王仲熙的手很漂亮，白皙修长的手指那么暖，让人心生亲切。她微微一笑，开口问他，“我不冷，倒是你突然生什么气啊？”
王仲熙盯着她，语气十分认真道：“我生气奶奶她为什么要使唤你，而你又不反抗。”
使唤？宝颐抬头不解道：“太夫人没有使唤我啊？”
王仲熙伸出手，指了指院子道：“让你做那么多的果脯，还不叫使唤吗？”心想，明天他一定要起找奶奶。
宝颐闻言“扑哧”一笑，轻声道：“这哪里算什么使唤，傻瓜。”
王仲熙见她笑了，将自己的额头抵上她的额头，放柔语气道：“不管是谁，我都不许她让你这么辛苦。”
第一卷 无巧不成书 第十三章 征兆（中）
第十三章 征兆（中）
方盒之中，分列着杏脯、桃脯、青梅，蜜枣还有甜汤腌制的红果。
江凤玲看着面前铺开的食盒，不禁拿起一颗先放进嘴里。
桃肉的质地柔软，甜中带酸，竟是比摘下时的味道更浓。
宝颐见她吃得开怀，方才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脸上噙着淡淡的笑。
“妹妹如此为我费心。”江凤玲显然很满意，冲宝颐盈盈一笑：“真让我这做姐姐的汗颜了！”
“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姐姐不用在意。”
江凤玲闻言，拉过她的手故作亲热的握着。正巧，看见了江宝颐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不免挑挑眉。如此简单的指环，再看她看来有点略显寒酸。
平日里，宝颐本来就很少戴首饰，除了必要的发簪耳坠，几乎没有其他。不过，此时和满身珠光宝气的江凤玲相比，非没显得单薄，反而多了几分清雅。送过东西之后，宝颐又坐一会便起身道：“姐姐歇着吧，我先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偶遇办事归来的王仲宣，宝颐连忙福一福身，客气道：“弟妹给大伯请安。”
王仲宣整个人看着很没有精神，脸颊上还泛着异样的红潮。刚一张口，却是阵阵剧烈的咳嗽，粗重急促。
宝颐见他如此，不免问道：“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说完，瞧着他身边的小厮，道：“你赶快去请位大夫来。”
小厮听了立马转身出去，脚下的步伐飞快。
廊下站着的丫鬟见状，也跟着过来服侍主子，不料，王仲宣却皱着眉摆手，没有让她们靠近。
“您快进屋休息吧。”宝颐又叮嘱了一句，王仲宣捂着嘴，略微点头。
不料，她抬步只走了几步，就听身后的丫鬟乱作一团，道：“大少爷，，大少爷，您。。。。”
此时，王仲宣慢慢瘫坐在地，双手抱头支在膝盖上，好似很难受的样子。
宝颐连忙领着双喜回去，帮着大伙把他扶起来，连搀带扶的送了回屋里。
正在屋里歇着的江凤玲，闻声而来。待见，王仲宣迷迷糊糊的样子，连忙急切的问：“他这是怎么了？”
宝颐这时回道：“大伯他可能是发烧了，我差了人去找郎中等会儿就能到。”
由于，王仲宣的身材高大，屋里的几个小丫鬟好不容易才把他扶上了床。
江凤玲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是烫得很，心中不免又着急起来。吩咐道：“你们赶紧多拿几床被子过来。”
王仲宣的这场病，来的又急又猛，连看病的大夫都说，怎么不早点叫自己过来。
江凤玲闻言，脸上稍显灿灿地愧疚。这两天，她确实听见他有过几声咳嗽。但是，她却没在意，反而夜里常常惊醒，惹得他更不能休息好。其实，自己不过是想和他赌气，看看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跟外面的女人了断。想到这里，江凤玲不由攥紧王仲宣大大的手掌，眼圈又红了起来。
在古时，发高烧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若是烧成肺炎，那可就危险了。
大夫开了药，叮嘱一定要按时服用，半刻也不能差。
忙至中夜，发着烧的王仲宣，一直都静静的躺在床上，憔悴的神情少了平日里的冷漠。朦胧之间，他仿佛全然进入了一个梦境，梦里空白一片，只有，耳边传来阵阵歌吟。他寻找歌声往前走，却半个人影个也看不见。
再一恍惚，喉咙里忽地咕哝一声，觉得自己像是吞了把火一样的难受。身体的酸痛让他清醒，涩涩的抬起眼皮，只见身边坐着一个人，细细看去，江凤玲正抹着眼泪望他。
“你……病了，自己还不知道……幸亏，现在烧都退了。”
王仲宣皱了皱眉，显然很厌烦她的哭声，开口道：“我想喝水。”
江凤玲闻言，立马拿起手绢擦擦眼角，从旁边端了杯茶给他。
王仲宣将一杯茶都喝完，方才缓了精神，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被汗塌湿的衣服，十分的不舒服。
江凤玲见他盯着衣服，便转身吩咐下人们备水。
过了一会儿，三两个丫鬟和小厮，提着木桶和热水走进来，屋里一股脑多了徐徐的热气。
王仲宣生病的事情，让太夫人的心情非常不好。这些日子，王家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喜忧参半，有生有死。她的心很乱，甚至还夹杂着一些担忧烦心，说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只觉得久违的不安，好似再次来袭。
思来想去，太夫人找来了吴妈妈，让她待自己去一趟寺院，为王家焚香祈福。
吴妈妈听后躬身应了，扭头就去准备出发。
这次去净慈寺祈福，吴妈妈只带有两个随行，一个马夫，赶在天蒙蒙亮就出门了。
净慈寺在太原城郊，比较偏僻，就算是坐马车也要足足走小半天才能到。
待走到净慈寺的山脚下，吴妈妈利落的跳下马车，径直上了山阶梯。
寺中的尼姑对她还是很熟悉的，其中一位对她合掌道：“施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吴妈妈客气道：“我来找善水师太修法。”
那尼姑闻言点点头，领着她去了后院。
来到善水师太的门前，小尼姑扣响房门。
约莫过了一会儿，吱嘎一声，木门缓缓打开，吴妈妈跟着了进去。
屋子里的光线有点暗，焚着盈盈的檀香。这时，有一道影子缓缓走来，停在吴妈妈身前的不远处。
“嘶”地一声，善水师太吹亮手中的火折子，将身边的蜡烛一一点着。火焰逐个明亮起来，照透了这间不小的厢房。
吴妈妈看了她好半天，叹了口气道：“你最近还好吗？”
善水师太一直背着她，一袭清冷的背影，让人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
见她并不回答，吴妈妈没有在意，只是稍微迟疑了会，接着道：“上次，因为你看见他，差点就在老太太那里惹出纰漏。以后，你不要过去了。”
闻此，善水师太还是静静的站着，一言不发。
“至于，熙少爷他一个月前成亲了，还有，那位姑娘我想你应该见过。”吴妈妈依旧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完。
“吴妈，我想见他。”善水师太突然出声，语气中还夹杂着一丝叹息，“我想再见见他。”
吴妈妈心里突兀地一跳，连忙道：“这不行，上次的情形已经很危急了。”
善水师太回过身来，那对乌黑的眼睛里满是悲切，完完全全看不出丝毫出家人的淡定气质。
吴妈妈见了，微微有些吃惊，又有些心疼，只得接着劝她道：“当年你答应过我的。为了孩子的安稳，你这一辈子都不能见他，难道你忘了吗？”
“可是……”善水师太的嘴唇微微发抖，方才念了两声，却又止住。
“你放心。”吴妈妈几步上前，轻轻拍她的肩膀，温和道：“熙少爷，在家里一直都生活的很好。他无病无灾，安乐自在。如今成了亲，老爷准备让他参加明年的乡试，将来一定很有出息的。”
善水师太定定的望着她，强咽苦痛，半天才道：“他长得很像他爹。”
十几年了，自己一直在心里暗暗勾勒王仲熙的模样，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有关他的一切一切。
吴妈妈怕她又会乱了心思，收起温和的神情，一板一眼认真道：“善水师太，你现在是出家人。外面的事情，按理来说已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所以。。。。”
话到一半，善水师忽地似笑似叹道：“吴妈，您不用再说了，我都明白。”
“以后，我就不常过来了。”吴妈妈接着静静道：“老太太最近的情绪不好，疑心重，我得时常陪着她。”
“好了，我还得去前殿上一炷香，就不留了。你自己要多保重，知道吗？”
善水师太闻言，缓了缓神色，片刻才道：“阿弥陀佛，施主慢走，贫尼就不相送了。”
吴妈妈听了这话，跟着心里泛酸，默默的望了她一眼，方才转身离开。
待她走后，善水师太复又吹灭了蜡烛，只留了一片凉薄的黑暗给自己。
千鹤楼，雅阁之中。
“你让开！”贾醉春冷冷的说。
伏鸿立在她的身边，低头打量着她，低沉道：“几天不见，你的脾气长了不少啊？”
贾醉春的身子微微一颤，看到他脸上此刻的神情，知道他今天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到底想要什么？”贾醉春十分慌张的推开他，只想着离他越远越好。
伏鸿闻言，轻声笑了笑道：“我要给你赎身，让你能够离开这里。难道你不高兴吗？”
“不，我不愿意。”贾醉春牢牢盯着他，一步一步往门口移去，看那架势似乎要喊人来。
伏鸿见此，突然轻笑了一声，望着脸色苍白的贾醉春，接着道：“金妈妈早都开了价，我们货银两讫。现在，你已经不是这里的人了，怎么喊都不会有人理你。”
贾醉春不可置信的摇头，不相信这是真的，倒吸了口凉气，大声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凭什么！”
伏鸿故作无辜的耸了耸肩，一步上前，将她抱起扛在自己的肩膀上，低低道：“别忘了，可是你先招惹我的。”
第一卷 无巧不成书 第十三章 征兆（下）
第十三章 征兆（下）
夜色深沉，凉风徐徐，微带着一丝潮湿的味道。
不远处的河岸边上，停靠着一艘精致华丽的画舫。画舫之中，丝管弦乐声声入耳，约有十多名的舞姬扬袖起舞，自是美轮美奂，惹人心醉。
与外面的喧沸相比，贾醉春此时的眼神中却透着丝丝恐惧。浴桶的旁边站着一位粗壮的婆子，正轻轻地替她擦拭着身体。
粗壮婆子长了一脸的横肉，肥嘟嘟的手掌搭在她的身上道：“姑娘你莫要担心，鸿爷可是一位体面大方的人，以后，你若能乖乖听话，也算是终身有靠了，天天保证是吃香的喝辣的。”
贾醉春实在听不下去了，抱着心里最后一点希望，扭头求道：“这位妈妈，您能帮我离开这里吗？我回去一定会重重答谢你。”
那婆子闻言，忽然无声的笑了，眼神冷冷道：“姑娘，老身劝你一句，千万别说这样的话。鸿爷为了您，花了不少的心思，您可不能拂了他的意。”说完，她又紧了紧贾醉春被捆着的双手，扶着她出了浴桶。
贾醉春奋力的挣扎了两下，却还是徒劳。只能，由着屋子里的人替她更衣化妆。
一番装扮之后，贾醉春看上去依旧明艳动人，妩媚雍容，只是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活力，微微低垂的眼眸中噙着泪意。
“姑娘，请随老身出去吧。鸿爷和客人等您多时了。”此时，婆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我不出去。”贾醉春紧紧的攥着衣角，外面的人都她一个不想见。
“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婆子微一欠身，单手钳住她的手臂道：“此处乃鸿爷的地盘，岸上重重守卫，任谁也走不出一步。”说罢手上一提，便将柔弱的贾醉春扶了起来，“难得，鸿爷现在对姑娘你宠爱有加，已经派人来催了两回。所以，还请姑娘快回宴席去吧。”
木槅门一开，贾醉春面无表情的出现，还在喝酒的伏鸿闻声回头，不免拍手大声叫好。
他的身边还有一人，正是贾醉春见过好几次面得郎卓书。
郎卓书一身华贵，看见贾醉春的时候，似乎也很满意，扭头对伏鸿道：“恭喜鸿爷，如今得此美人啊。”
伏鸿傲然一笑：“那得多亏郎兄为我牵线搭桥啊。”
两人言罢，对视一笑。而贾醉春见此，却心生怨恨，万万也没想到郎卓书竟会这样的人。方才，一咬牙甩头不去看他们。
伏鸿放下酒杯，幽黑明亮的眼睛盯着贾醉春，走到她的跟前。凑近鼻子嗅了嗅她身上的香味，微微一笑。
如此简单的动作，却让贾醉春浑身的每一根汗毛都吓得竖起来。
她抬眼打量了下四周，只见众人的目光都聚在自己的身上。不免心头一动，忽地双腿跪倒在地，抬起头，望向伏鸿道：“鸿爷，你放过我好吗？”
郎卓书见此，秀眉一蹙，起身道：“贾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不要扫了鸿爷的雅兴。”
“不，我还有话要说。”贾醉春顾不得多想，接着道：“醉春承蒙鸿爷错爱，有机会赎身做回寻常女子。但是，我心里已有他人，自不能再顺从鸿爷，望您能放我回去。我保证，会把赎金一分不差的还给您。”
“哈哈！”伏鸿闻言却是朗声大笑，看着她，开口道：“出身风月场的女子，也能如此长情。贾姑娘，你今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哈，实在有趣，有趣。”
见他笑了，其他人也跟着一齐笑起来，郎卓书更是接着道：“鸿爷，我早就说过贾姑娘与别人不同。”
贾醉春闻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暗道：“郎卓书，你故意设局让伏鸿认识纠缠于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即便以后，穷其一身，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伏鸿笑过之后，便拉起跪在地上的贾醉春，他手臂的力气很大，掌中还有一层厚厚的茧子，应是习武多年的人。
“鸿爷。。。”贾醉春吃痛的低声道。
“贾姑娘，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我买了你，就该是你的主人，对吗？”说完，将她拦腰抱起欲往后面的内阁走去。
众人见此，不免都避讳的扭过脸，郎卓书更是重回座位，吩咐舞姬们道：“来，你们接着跳。”
一时乐声莺语，复又曼妙而生。
来到偏静之处，伏鸿果然促狭地戏笑起来，伸手欲扯贾醉春身上的衣服。
贾醉春毫无抵抗力地被他拉在怀中，墨瞳一下子收缩，双手拼命的挣扎道：“鸿爷，求你放过我，求求你。”眼泪跟着夺眶而出，辛酸，委屈，和悲愤一股脑地涌上心头，让她哽咽的字不成句：“放。。了我，求求。。放了。。我。”
伏鸿抬头，稍露出困惑的眼神。欺身逼近一步，低声道：“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你会丢了小命的。”说完，狠狠往她的脖颈处咬了下去。
贾醉春痛苦的脸色苍白，在极度的绝望中，她忽地扬手甩了他一个耳光。她打得极重，连自己的手都跟着红肿起来。
“你……”伏鸿神情古怪地看着她，目光深沉，亦不再说话。
贾醉春知道自己一定死定了，他的凶狠面目，自己是见识过的。要一个人命，对他而言犹如掐死一只蚂蚁那般容易。
果然，伏鸿压在她的身上，腿侧抽出一把尖利的匕首，匕首柄端及刀鞘皆精致华丽，一看便知是异域之物。
伏鸿手握着匕首，尖利的刀锋泛着冷然的寒光，目光深不可测。
贾醉春不在反抗，虽心有不甘，却还是紧咬牙关，忍住眼中的泪水翻滚，希望跟他有一个了断。
不料，伏鸿并没有一刀了结她，而是附在她的耳边，哑声道：“既然你这么痴情，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如何。”
贾醉春闻言，连忙睁开看见他，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肯放我？”
伏鸿的目光中，灵光一闪即逝，又恢复平常的淡漠，接着道：“不过，我得先在你的脸上划几刀。”他一边说一边将匕首抵在她的脸颊，只轻轻一点便刺破了皮肉。
贾醉春倒吸了一口凉气，身子一动也不敢动，“不要。”
伏鸿冷冷道：“哦，这会你才知道自己最在乎什么了？”
贾醉春回瞪着他，没有回答。
“其实，你最在乎的不该是情意，而是容貌才对。”伏鸿手中又加了一分力，刀锋更划出一道小口，鲜血顺势滑过贾醉春的脸颊。“我若毁了你的脸，再放了你。那时，你的老相好对着这张脸，他还会喜欢你吗？”
贾醉春闻言惊愕，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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