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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雄成龙-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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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物又是连连幻变,阴风习习,鬼气森森,天空云雾朦朦,宛似步人幽冥地府般,处处鬼影幢幢。
  这位须眉皆白的老人冷笑一声,突见两根石柱挡住去路,石柱外横栏上一块黑漆的长方形木牌,写道:
  “幽冥岛遁世门。”
  龙天翔惊异失色,他曾听那位未见过面的思师,在“断江裂岳八奇剑”的秘发上提过这么一派,武功阴险诡秘,厉害无比,不同凡响,却因息创派至今不下百代,从不走动天下,宛似冥隍鬼城,与世远隔,是以在江湖上极少有人知悉。
  且说此时,景物又变,游目四顾,只见云雾迷绕,周围白茫茫地一片,以龙天翔的眼力,居然瞧不出丈远。
  蓦地,呼的一声,吹来一股阴风,平空漫天纸铁白灰翩降落,同时,霆絮滚滚,一条白影若幽灵般出现眼前,霜发红譬,身突麻衣,手执孝幡。
  龙天翔皱眉不悦,他生平最讨恶装神弄鬼,阴阳不分之人。
  那老人打量龙天翔一眼,阴恻恻地道:
  “阁下持着什么惊人骇世的武艺,竟然胆敢向本门挑战,侵犯本岛?本当惩戒一番,但奉教掌谕示,不跟凡世庸人,动手弄剑,只要阁下能摸索出岛,就放你一条生路,让你自己滚,否则,嘿嘿……”
  笑声冷酷,扣人心弦说罢那老人却如克魅般地隐去。
  龙天翔那能受此冷屑讥讽,面上突现怒意,豪气顿发,仰天大笑几声。
  身形疾逾飘风往来路送而去……
  岁月易逝,不觉两年易过,一代武林剑术宗师,却无法脱离冥岛。
  这漫长凄凉困苦的岁月,自卑自怜的观念,已使这位孤独倔强的老人,雄风颓丧自忖必将长眠孤岛。
  一日,忽然碰到一位幽冥岛遁世门的教徒者——白衫老者,龙天翔惊喊失声,敢情那人面目行动极似南魔陆步深。
  白衫老者抬目一瞧北神,目光中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意思,那是悲惨,无颜,惊惧,感慨,决然等几种情绪的混合。
  两道眼光,使得定力特强的北神,不禁亦为之颤抖起来,忽见白衫老者招呼一声,身形极快的冲霄而起,有如夜袅扑空,捷如山魁鬼魅。
  北神龙天翔不禁凌空眼上。
  霎时,前景突变,波澜浩瀚,泪声盈耳,竟然来到幽冥岛边。
  龙天翔方要询问他何以加人遁世门,因为他认为白衫老者乃是南魔陆步深的化身。
  白衫老者却抢先急道:
  “快驾舟离开此岛,遁世门的武功与行事那能与通常武林中人物相比。
  龙天翔微微犹豫一下,白衫老者已迫不急待,强把他推进小舟,忽然心中一动,郑重道:
  “您重回中原时,谨防剑鹰帮任何行动,尤其让佛光玉像落入他们手中……”
  原来剑鹰帮创门祖师赤木子,早年心蓄雄志,非但欲争得武林宝座,更且尚有进吞中原之心,是时,江湖上出现一位侠盗洛一谷,一身武功玄奥,秘密侵入东海,力战剑鹰帮,赤木了之门徒被杀殆尽,本人也被洛一谷击中“蓝天星火掌”,幸而见机得快,抱伤逃逸,但身体已然僵碑,只能荀延残喘,除非得到禅门宝佛光工像才能医治,年代日久,这件事也渐渐淹没无闻,这一战武林中人并未目睹,是以无人知晓。
  龙天翔得此消息,微吃一惊,方要问剑鹰帮人中原尚有何企图,忽然一声低沉恐怖的怪笑,随着海风飘入耳际,扰人心灵,二人不由毛骨惊然。
  白衫面色巨变,造空挥掌,劈出数股劲风,击在舟尾那小舟立时便如飞矢流星,破浪远去。
  白衫飘拂,孝幡摇幌,白衫老者望着海中一点黑影渐渐远去,不禁惆怅久之。
  海风凄凄,白衫老者缓缓滴出酸楚之泪,脸上一片惆怅,凄然之色。
  北神龙天翔随风飘航,度过茫茫大海,重回中原。
  路过断肠古寺,发觉妙算子偷取佛光玉像玉图。事见第三集,又发觉此事已为剑鹰帮探悉,乃匆匆追踪妙算子而去。
  昼夜不息地赶至祁山,忽遇天文士萧苍石,两人原是同名天下的名人,素有相识,互诉前情之下,始知佛光玉像早在妙算子陈智中按图挖掘之时,已被剑鹰帮执法堂主卡雄使出妙年空空之手法更换了膺品。
  龙天翔登时着急之至,匆匆与天文士分手,思绪纷乱,茫然追返东海,欲想从剑鹰帮手中抢回玉像。
  江湖同道,武林人物,均背地骂他教导无方,纵子行恶,枉为剑术宗师。
  风声传入耳中,他乃刚烈倔强,自尊心极重之人,岂能受此打击,顿萌厌世之念,然而一代高人,绝无自寻短见之理,步入铁公庙,领悟出人生百年不过是弹指虚幻而已,苟延残喘有何乐趣?若能寻思出一个极有意义的死法,纵是活世三朝,也不虚一生……
  北神龙天翔叶诉往事,自愧无颜,朦胧的目光凝视庙外,夜空中仅是几颗流星明亮的闪烁着,寒风袭人,阵阵呼啸刮过林梢,余音凄惋低沉,不胜感伤,龙野闻言,忽然心弦震颤,情感激动,已经寒冷如冰的生气,倏地勃发起来。
  龙天翔忽见数条人影如电雷疾驰,飞逝过庙前山顶,四周林间黑沉阴暗,那些人轻功确属上乘,目力再好,仍难看清。
  龙天翔猛然惊觉,转身要叫这少年人注意,忽见他那清澈晶莹的美目中,流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光辉,痴痴的地凝视着自己,英俊的面上浮起慰然傲笑。
  龙天翔眼内倏现惊异神光,沉声道:
  “龙小侠你……”
  龙野倏然清醒,像发狂般地投身入老人怀中,大叫:
  “祖父……”快乐的热泪,泉涌而下。
  龙天翔吓了一跳,惊道:“你……”
  “我是龙射英的儿子!”
  龙天翔双眼望他一眼,心情激动无比,颤声道:
  “他几时结婚的?”
  “十七年前……。”往事一幕幕在激动声音中涌现出来。
  这真是一件不可思义的奇迹,龙天翔突然仰首大笑,声如天雷连珠暴响,震动寰宇,冲破九霄,显然,十五年来孤苦伶仃,幽恨怨苦,均由笑声事一扫而空。
  龙野看他霜发竖立,雪髯舞动,二目炯炯如电,神威凛凛,直似关公再世,龙野走遍天下,就没见过一人有此神情,不觉肃然起敬,立起身来,自觉十分荣幸有这么一位祖父,可借父亲却是……。
  北神龙天翔枯寂的雄心顿时复苏,立即朗声道:
  “孩子,你即是天缕派的传人,敢眼我渡海扫荡剑鹰帮的老巢么?”
  龙野豪气凌云大声道:
  只要祖父剑尖所指,孙儿就是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龙天翔朗声大声笑,向龙野伸出大母指,傲然道:
  “有骨气,不愧为我的孙儿!”说罢突然隐云笑容,换上优怨之色道:
  “连你父亲亦不让他漏掉,以免殃及生灵!”
  龙野迟迟不敢回答,显得很激动,每当有人提起或私下里想起父亲时,他总是无法控制自己。
  龙天翔忽然满面飞霜,声如洪钟,喝道:
  “为着龙门一脉的名风,为着天下生灵的安全,大义灭亲,有何不可?”
  这里龙野心中多少天来解不开的死结,剑鹰帮是非消灭不可的,但是对父亲却不知如何处置?现下听祖父之言,茅寒顿开,如梦初醒。
  倏然,一声惨厉的号叫,划破万籁俱静的夜空,飒飒飒几声衣袂飘风之声,从高处掠过。
  龙野闻声知警,飞身掠出庙外,忽然一团黑影从背后抢先掠过,仔细一看,原来是祖父,名扬天下的北神,技艺究竟不凡。
  祖孙俩循声往左边树林飞去,穿出树木翻过几个山岗,却找不出踪迹来。
  北神龙天翔道:
  “相信天下之间,远无人就有如此超绝的轻功,在一霎那间,避过咱们的耳目。”
  龙野也有这份自信心地微微颔首,竖耳凝目四下探寻,朔风刮过树巅的涛声中,隐隐夹着一线微弱得几乎听不出的呻吟声。
  他心头一震,身侧衣袂破风声飒然响起,北神龙天翔已疾如飞鸟地往林中扑去……
  寒星惨淡,疏林断枝凌乱,地上布满践踏的足迹,显然,适才曾有一番恶战。
  龙野健臂缓伸,轻轻抱起躺起地上,满身血迹淋淋的红红,只见她美眸紧闭,容态是那么惹人怜爱。
  龙天翔抬目望望天色,立即道:
  “朔风劲厉,红姑娘伤势不轻,咱们赶快回庙去!”……
  飒飒啸声又起,两条人影疾如划空流星飞奔而来,星光朦胧,依稀可见是一男一女,男的年逾古稀,猿臂蜂腰,身着白衣,手握孝幡,女的则是豆益年华,娇柔艳丽。
  这两人,一个是神秘人物,白衫老者,一个正是天真刁辣的红红。
  他们两人在从血泪潭一路上跟踪怪少年而来,方才过得树林,忽然数声阴沉恐怖的怪笑,由四面八方传来,如同鬼哭狼嗥,直令闻者毛骨惊然。
  怪声起落,鬼影幢幢,幽暗中突然出现九位身披麻衣手执孝幡的怪人。
  白衫老者一见这几个神色诡秘的人物,心中大为惊骇,立即就地跪下,红红虽刁玩泼辣,目空无人,却也怔怔愣住。
  只见那群麻衣怪人中走出一位白发红须的老人,两眼神光逼人,嘴眉微微下技,代表着他心胸狭窄,阴险狠毒之性格。
  白衫老者更加吃惊,沉声道:
  “文判殿陆步深拜主殿主。”
  红髯老人冷笑一声说道:
  “掌门人姑念你平素行事尽职,暂予宽恕,让你负荆补罪,务必重人中原取龙老头首级回岛缴令,你就该自赎前愆,那知,你竟然目无教规,插足尘世,跟剑鹰帮之为敌,真情可悲,其心可诛!”
  声色俱厉,神色比死人还要阴森,白衫老者一脸惶悚之色,丝毫不敢作声。
  又听红髯老人阴险险地道:
  “你罪刑经武判殿研讨之后,列为大逆不道,快跟我回幽冥岛进活地狱仟侮!”
  字字狠辣,白衫老者听得“活地狱”三字,不禁魂飞天外,冷汗如淋,颤抖不已!
  “请殿主缓容三月,麾下自会回岛认罪……”
  红髯老人脸孔板得长长的,阴毒的眼光由红红粉脸飞逝而过,白衫老者一见大惊,浑身寒颤,一脸色惶恐地道:
  “殿主,她是……”丹青岛天文士的爱女尚未说出,红髯老人已双目逼视着他,喝道:
  “闭嘴”劈脸三个耳光过去。
  白衫老者听着他出手带着风声,竟不敢闪避,眼光线乱,脆响过后,脸上血光迸射如雨,神色惨厉之极。
  红红粉脸失色,心中一动,嗔道:
  “老前辈你怕你什么,我帮助你跟他们……”
  语语未完,摹感一股阴现的压胸前,顿时痛澈肺腑,双眼金垦乱冒。
  白衫老者惊叫道:
  “殿主,你不能这样!”
  红髯老人左掌仍使劈空阴风逼住红红,右手孝幡猛然一抖,白巾飓然,径向白衫老者心胸掠至。
  白衫老者剑眉倏竖,咬牙顿足,毅然决然地大跑道:
  “殿主,你太残酷了!”说话时右掌一挥,风声呼啸,宛如一堵铜墙,挡住拂向胸前的孝幡。
  红髯老者因变化仓卒,被对方掌力推动一步,身形斜斜歪歪,不禁脸孔一红,怒道:
  “你这是找死!”
  左掌迎面扑过,带走凌厉无比的劈空掌风闪电击去。
  白衫老者目光闪烁,双掌寒颤,他虽然是当世罕睹的能人,但红髯老人乃是“遁世门”
  数一数二的高手,武功凌厉玄诡,自己万非其故,而且幽冥岛门规严酷,直似地岳鬼域中的刑法,自己只要一出手抵抗,不但应受刀山油涡之苦,而且终生残废,求生不能,欲死不得。
  惊惧之感一起,心中顿感害怕,不敢还把,只得逃避,突然一股重逾泰山,气劲逼来,立时心胸豫问,真气凝滞,经脉乱窜。
  红髯老人见他不敢还招,一股无名怨毒之气,始略见消敛,冷冷的扫掠红红一眼,道:
  “咱们幽冥岛遁世门的规则,凡是外人窥得世人尚有此派,都应灭口……”他愈声音愈阴沉凄厉,目光转向白衫老者脸上,接道:
  “你身负大逆不道之罪,还未处治,竟又违忤门规,阻挡本殿主按章行事……”
  白衫老者一连被呵责训斥之下,心中时而激起往年豪气怒火难耐,时面变为近年磨炼修得的孤独冷漠,视如无见,终于长声叹道。
  “麾下那敢居此心,只因殿主不知此女乃是丹青岛萧苍石之爱女,所以麾下出招阻拦,以免得罪近邻好友!”
  红红,老人微感惊愣,两只神光炯炯的怪眼,露出一丝感激的神色,只因遁世门请人虽铁面无情,残酷成性,而独对天文士萧苍石之异学,另眼相看,尤其适世门当今掌门人地狱美人阴魂姑在年青时代,纵情声色太过,元神亏耗至油尽灯枯之境,幸得萧苍石灵药医愈,始得再生,是故论示凡幽冥岛之人,都看他为恩人,谁要无礼得罪他,无理可辩,处以打人活地狱之苦,红髯老人本对白衫老者心不嫉才之念,欲找他暇疵假公济私,报仇于他,此刻,幸经白衫老者奋力挽救而使红红未遭伤害,自己也幸免打人活地狱之炎,不禁对白衫老者稍具好感。
  但他生性阴沉险恶,素不稍假词色于人,微一怔愣,风声飘响,飞纵驰去。
  其余八个麻衫怪人各自冷冷凝注白衫老人一眼,幽幽而去。
  白衫老者凄然长叹一声,只交给红红一张地图,一语不发,蹒跚随着那些神秘人物疾迫而去。
  铁公神之中,万物寂然无声,沉静异常,红红喘息之声不绝,困难地拆出以上往事。
  这时,龙天翔忽起不祥之感,心中惴惴不安,白衫老者此去,必将遭受到预料不到的折磨,而罪恶却由他而起。
  龙野眼光移开闪闪欲灭的灯光,注视着红红娇嫩欲滴地脸庞,问道:
  “后来你怎会身负重伤,晕迷在树林呢?”
  红红将粉拳握得格格巨响,恨道:
  “异日我伤势好后,誓必再跟血影寒刀领教高招。”
  龙野失惊道:
  “是他伤!?”心中随即明白几分,紫儿万缕情丝已紧捆在他身上,然落花有意而流水无情,他却痴爱上红红,血影寒刀不但性如狼蝎,而且最爱拔怒于人,误计自己和紫儿之间的隔膜,一定是红红从中撩之迁故,不觉把一股无名怨气,发在她的身上。
  念及此,不禁思起来柔顺娇憨,个性喜怒无常的紫儿,现在凄惋哀怨的唤叫着他,暗暗长叹一口气,默念:“情天难补,恨海难填……”
  其实他尚不知紫儿见他被血影寒刀使用阴谋诡计,乘他智灵迷乱时打落寒玉凝井中之后,已偷偷离开清风洞,惘然神伤,不知所适?血影寒刀为此忧心火灼,宛如疯犬,遍地寻找,适遇红红怔怔地站在疏林中,顿时一口怒火发在她身上,他武学精纯博大,红红那是对手,一声酣战,重伤晕倒,本意取她性命,忽见龙天翔及龙野远远赶来,心中万分吃惊,忙展“银光遁影”轻功,匆匆逃开。
  且说北神龙天翔思索一阵之后,忽沉声道:
  “那个神秘的白衫老者惹上奇祸,均是为救他所致,纵是赴汤蹈火,我也要往幽冥岛替他求情,最好是半途将他们拦住……”
  龙野俊脸失色,插嘴道:
  “爷爷,白衫老人身怀奇学,武功不凡,尚且如此惧怕他们,您一人……”
  龙天翔眼睛射出奇光,怒声道:
  “龙门威震神州,名动天下,你怎能夺我锐气。老朽这就动身……”
  这几句话声如洪钟,神威凛凛,龙野奋然道:
  “野儿愿跟随……”
  龙天翔鬓发微拂,苍眉轩动,呵呵大笑道:
  “好,不愧是铁汉之后……”
  红红这时也不甘寂寞地附和道:
  “小女也愿随从……”秋波含情,痴痴地望着龙野,今日重见玉郎无恙,芳心不禁慰然舒畅。
  龙天翔惊喜道:
  “你……天文立若肯协助,事情已成功一半。”
  红红面临这位向来威猛严肃难得一笑的老人,早有敬畏之心,镇静的道:
  “是的,小女愿去。”
  寒风凛烈,庙中灯火灭,三条身若神龙的人影,一跃而出即消,迅失在月色迷茫之中。
 
 
第十八回 魔门在望
 
  茫茫大海,浪花掀起漫空嘶啸之声,怒涛似排出倒海般倾泻而下,轰隆之声,震耳欲聋。
  朝曦初上,狂凯旋空,一扇孤舟,蹒跚而行……
  龙野动劲划浆,首回处身在这种大自然的威势中,深感人的武功,纵有移山倒海之能,但和这种自然威力相形之下不但风绚,而且更显得渺小已极。
  舟行如箭,水珠激荡,幽冥岛已然遥遥在望。
  龙天翔屹立舟首,回顾红红笑道:
  “令尊号为天文士,精通奇门易数,医道脉理,想来你对此道,定也深得真传?”
  红红微微一笑,道:
  “易算神法个然也有耳薰目染,略知皮毛,但妓黄之术却是一窍不通!”
  龙天翔双眉一宽,陡展喜容,道:
  “只要找出岛上通达之路,得见遁世门之掌门人地狱美人阴魂姑,即比已足,咱们又不是要看病下药,何需懂得医道脉理?”
  说罢放声大笑,声如宏钟,随波播送,传出老远……
  龙野微微一凛,北神此种举动,分明有意将行迹告诉遁世门诸人,以示光明正大。
  木舟刚一靠岸,三人身形一展,宛如巨鸟般扑上岸来。
  脚才及地,倏觉周围昏暗,凉风凄凄,龙天翔抬目看看岛外天色,风和日丽,碧空澄澈,除东北天空,有数朵薄云荡漾不定之外,别无异样。
  红红心中突然一动,郑重地道:
  “此阵外表似是依着五行六合奇数配置布成,其实乃是按棋象之局,九八七十地二格方数,中间插珠炮般说出幽冥岛上所布阵法,不禁暗自赞佩,难怪当令武林之中,无人不首推天文士和妙算老的奇门易数之学,震剑烁今。
  又听红红接着说道:
  “现在呈等所处之地,正值马达中年,象飞四方之间,来人只要一入岛中,即踏死城,退后一步,便入隍城,唯一生在之法,是假车在中营,鸳鸯马上攻,龙老前辈暂任“力”
  职,尽力挥掌攻上面前六尺之地,连劈六掌,我跟他任饵……”
  顿了一顿,粉脸绯红,羞态掬人,嚅嚅的又道:
  “所谓鸳鸯马,以莲枝之剑势,冲左右两侧三步之“象”位,亦即二根合抱大小之石笱。
  龙天翔朗应一声,扬头发出六股掌力,掌风如海啸潮涌,天崩地裂般,直向前面方地劈地,一座黑压压的高大假山立时应手碎裂。
  “轰轰”之声,如密雷贯耳,惊天动地匹响,以及漫天砂石挟着千斤巨岩四散迸射,声势震得龙野及红红禁不住心骇神摇,一代剑神之内力,果真非同小可。
  龙野与红红亦各暴喝一声,黑暗中,但见红白两道长虹,经天横耀,如神龙般地合壁往连戳而出。
  火星飞溅过处,巨响回旋不绝,如铜山东倒,洛钟面应两根石笱连根齐断。
  巨响远处,清朗重现,艳阳如火,眼前的黑暗阴风尽皆消失殆尽。
  龙天翔感怀的长叹一声,二年前要是身怀神算之学,那能轻易地被团岛上?白衫老者更不致因而受到连累?
  但闻红红娇若银铃脆响般的声音,道:
  “再往前十步便是棋轮楚河之界,此阵以象车概称,士炮概称,进退无踪,左右无暇,咱们应以……”
  话未说完,忽觉一阵阴风过处。
  眼前幽幽地出现五个身披麻衣,手执孝幡的怪人,为首的正是遁世门文判殿的殿主红髯老人,掌门鬼魔毕天寒。
  毕天寒一见北神龙天翔,仰首凄声长笑,道:
  “本门还未发帖拘人,阁下竟自恃艺业,重犯他岛,嘿嘿,佩眼,佩服……”
  不知是何使然,众人听他说话之时,只觉寒意袭上心头,皆感心悸不已,急忙各自镇定心神。
  龙天翔朗声大笑道:
  “老朽怀关一片虔诚之意,欲见贵派掌门神仪,难道有何不对?”语气蒙迈,大的有气吞河岳之势。
  毕天寒阴森森地接道:
  “幽冥之岛,如同鬼城地狱,生人一进,百死无还,你等三人除了那位姑娘乃是本门贵客之外,其余二人,嘻,嘻,嘻——请一试本门之人间地狱。”语音如狼嗥鬼啼,震人心弦。
  龙野生性刚傲,闻言顿时心中大怒,喝道:
  “未必见得,看招——”声犹未落,身法展开,双手如两柄棱锋狼牙棒,撞出“龙虎会师”,直取毕天寒之“太阳穴”,功行右腿,迎天卷地般飞扫而出。
  毕天寒先是阴阴一笑,目光蕴满了怨毒及睥视之色,及至见到龙野身法神奇,世所罕见,出招之中具有邪魔鬼魂不敢仰视的凛然威势,脸上顿时为之变色。
  惊愕间,灵机一动,身形有若阴魂幽魄,脚下移动,登时幻化为一片茫茫云雾,飘渺不定,虚实莫测,无怪乎他能身踞遁世魔岛之殿主,这种率诡身法,任谁瞧见都咋舌不止,不战而寒。
  龙野眼看对方一动手,身形就如秋夜朔风中的鬼魅一般,幻影幢幢,飘渺诡妙,居然无然观清敌人幻出的十多条身影中,熟实熟虚,不由得衷心赞佩起来。
  当下不敢让对方形影欺到,即清啸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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