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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阎无极-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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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把这上好的铁观音搁在这儿,主子有空趁热喝,顺顺嗓子。」放下茶盅,她笑嘻嘻地道:「小的去干活了,主子有什么吩咐,再唤小的来。」

他没瞧她,也没应她,直到人退出书斋外,冷凝的眸子才抬起,锁住那努力干活的身影,拿着扫帚,勤快的扫着地上的枯枝落叶。

这小子自从受了教训后,连日来为他端膳食、奉茶水、打扫、折被、洗衣、烧水,都做得特别卖力,在他面前也表现得诚惶诚恐,为的是求他快快施舍解药,他当然明白。

唇角勾着浅笑,收回目光,继续阅读他的书册。又过了几日,用过早膳后,他负手在后,踏着平稳的步履,走在长廊上,在不远处,瞧见那小子正在晒刚洗好的衣袍。他在远处静静观察,沉默不语,最后,收回的目光落在窗棂上,伸出手指抹了下,只感到光滑洁净,手指上,一点灰尘也无。

自从把这小子带回来,他所到之处,不管是窗棂、桌案、椅座,或是柜子,每一处都被这小子擦得纤尘不染。

他进入寝房里,举目扫了下,床榻上的棉被被折迭成一块方正的豆腐似的,走到衣柜前,打开门,衣袍全都挂得整整齐齐,衣物也整理得有条有理。

毋须他的吩咐,这小子在短短的几日就摸熟了他的习性,知道他何时醒来,何时送上梳洗的热水,何时奉茶,何时送上膳食。

先前伺候他的老五,也没有做得这般仔细。当他踏出房外时,目光扫了下,瞧见那小子不停的忙来忙去,倒是挺勤快的。

那忙碌的身影,一发现他在看,便立刻停住,那张猪头脸还对他咧开讨好的笑容。

俊容冷冷转开,什么话也没说,继续负手在后,踏着稳健的步伐,视若无睹的离去。

目送那身影,直到没入了屋子里,向净雪才苦笑着,禁不住唉声叹气。不一会儿她又打起精神,告诉自己,没关系,大丈夫能屈能伸,她虽然不是大丈夫,也要当个女中豪杰。

嘿咻!嘿咻!提着水桶,洗茅厕去。在任劳任怨伺候阎无极一个月后,总算得到他的好脸色,不再像一个月前那般冷漠睥睨。

大伙儿都说,照这情形看来,主子应该很快就会给她解药,她也很快可以脱离这张难看的猪头脸了,要她再加把劲。

这一日,她很努力的到溪边打水洗衣。

老六来报,说有人求见阎无极,她忙向阎无极通报一声。跟在阎无极身后,走出了桃花斋,一路朝谷口那儿走去,这一回,向净雪学乖了,告诉自个儿绝不再多管闲事。这次求见的,是一名身负重伤之年轻男子,他额冒冷汗,唇角泛黑,一手抚着胸口,状似痛苦,还不时地喘着气。

向净雪再次提醒自己,别多管闲事,这回不管对方多可怜,她都不能多嘴。阎无极为对方把脉后,冷冷丢下一句话。

「你受了严重的内伤,要我救你,行,你知道规矩吧。」男子连忙点头。「我知道,冥王出手,救一人,杀一人,只要你能救我的命,要我杀谁都行。」

阎无极咧开清冷的邪笑,眸光转为锐利。「那么就拿北城县令的命来换吧。」对方愀然变色。「什么!这这这―~~这怎么行!他是朝廷命官呀!」

俊眸中的嘲讽更深了。「他跟你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不是吗?」男子呼吸一窒,颤声道:「你既然知道,怎么能让我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

阎无极哼了一声,丢了一颗药丸给他。「这保命丹可暂时保你十天不死,十天内取他的命,如果做不到,你也不用来求我了。」言尽于此,没什么话好说了,他转身命令。「关门。」

「阎爷!求求你!阎爷!」男子凄厉的哀求,在谷外回荡着,阎无极听若罔闻,用袖而去。「站住!」

响亮的命令,自众人之中传来,伴随着四周的抽气声。阎无极转过身,愤怒的俊容上有着不敢置信的诧异,瞪着那胆大包天的猪头小子。

又是他!他竟又再度不知死活的来挑战他的权威?'1'

向净雪气呼呼的指着他骂道:「你有没有良心啊?见死不救就算了,还要将死之人去杀人,上回要人家杀好友,这回要人家杀自家兄弟,你不怕遭天谴吗!」

她一气之下,又冲口而出,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言进谏,倘若她不站出来说句公道话,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她不怕,周围的人却吓成了木头人,因为没人料到,变成猪头脸的十八老弟,居然还有胆子顶撞主子,这不叫不怕死,而是叫找死!

阎无极的脸色如冰厉的雪霜,瞪着这个跟天借胆,不知死字怎么写的小子。竟然再度件逆他,是嫌上回的教训不够吗?「你顶撞我?」

「顶撞就顶撞,谁怕谁啊!」

她什么都可以忍,就是无法容忍有人把人命当儿戏作弄,反正自己这张猪头脸看了一个月,也看习惯了,不会在清晨醒来时,被铜镜里的自己给吓到。

大不了继续让这张脸持续三个月或半年吧,但总比眼睁睁看着阎无极草菅人命好。「你胆子可真不小,似乎上回的教训还不够。」

阎无极上前一步,她立刻倒退好几步,比出迎战招式,全神贯注。

有了上回的经验,她才不会笨得靠近他,反正她相信只要保持距离,就不信自己连个不会武功的人都对付不了。「我真不明白,为何你一定要救一人,杀一人?这种狗屁规矩,简直无理取闹嘛!」

「十八老弟,别说了……」躲在大树上的老六着急的劝她。

她不急,旁边的人都帮她急死了,不过没人敢上前,老早在主子变脸前,大伙儿就躲得远远的,只敢露出两只惊恐的眼睛,屏息得连呼吸都忘了。

谁都瞧得出,主子眼中堆聚的风暴,就要倾巢而出。

向净雪仗着只要不靠近阎无极,必然万无一失?可她忽略了一点,阎无极之所以被江湖敬称为冥王,绝不仅仅只有这点能耐。

薄唇阴侧恻的勾起,笑出了邪佞。

「笑什么?」不会是被她气疯了,所以不正常了吧?怪了,明明离他很远,怎么还会嗅到他浑身散发出的冰冷,令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阴阳怪气的,她才不怕呢!「起风了。」

起风?她皱着眉,依然维持着随时候教的架势,心想他干么突然说这摸不着边际的话?这人肯定是故弄玄虚,想让她分心好偷袭是吧?哼,她才不上当。

她抓抓痒。刚开始,她只是脖子痒。接着,她觉得头皮也在发痒。

渐渐的,她觉得全身搔痒难耐,越抓越痒,越痒越抓,像只猴子似的到处抓。咦!

她惊觉自己握着拳头的手背上,有着点点红斑,不对!不只是手背,手臂也是,而且痒得不得了。「怎么回事啊?我的手怎会都是红斑?」

当瞧见阎无极加深的笑意,她的背陡然发寒,忙冲到一旁的池子旁,再度吓得尖叫。

老天!她的脸、她的脖子、她的耳朵,全是红斑,就像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咬她一般奇痒无比。

「阎无极!你!你对我施了什么法术!好痒,痒死了!」她像只猴子似的,对自己上下猛抓,甚至还脱掉靴子,连脚也抓。阎无极毋须动手,就整得她浑身难受,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哼,这是你自找的。」「你!」她指着他,正要大骂。「劝你说话前,最好三思。」

她想骂人的话,又硬生生的吞回肚子里,不敢再说半个字,就怕阎无极又对她下手,只能咬着牙苦撑着,而且她现在痒得受不了,一身的武功根本用不上,她光是抓痒就忙得在地上打滚。

阎无极冷笑一声,双手负在身后,踏着稳健的步伐,缓缓离去,这活受罪,就留给她好好享受吧。

「你别走!阎无极……你别……哎呀好痒啊!」她连抓痒都来不及,哪里还能奈他如何?依然躲在树上不敢下来的众人,只能同情的呼出一声长叹。

「所以说,早叫你不要惹主子嘛……」

第四章

原本肿胀的猪头脸,现在雪上加霜,又多了一块块的红斑,丑上加丑,更见不得人,搞不好半夜走路,都会把鬼吓跑。「呜呜呜。"」

坐在铜镜前,她的眼泪一颗一颗的掉下来,该死的阎无极,她简直恨死他了!

这辈子,她从没这么丑过,不但全身上下都是红斑,而且还痒得让人受不了。

也曾受过这种苦的九哥说,泡冷水可以稍微止痒,她弄了一大桶冷水,把自己浸在冷水里。这阎无极手段有够绝辣,让她每日只能泡在冷水里睡觉。

泡着水,夜里会冷,不泡,又会全身发痒,半夜还得随时预防自己一个不小心没坐好,滑进水里喝了水不打紧,耳朵鼻子进水更难受。她想来想去,认为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阎无极不知用了什么毒粉撒在空气中'1',因为当时他说了一句起风了,而她正好在下风处,这毒粉吸进了鼻子里,让她全身起红斑,栽在他手里。

她漂亮的肌肤全像生了怪病似的长红斑,连她看了都会吓到,想着想着,忍不住又掉下泪来。

「死阎无极!臭阎无极!」不知已骂了他几百遍,可嘴上骂骂有什么用,她根本无可奈何,除了忍耐还是忍耐。

先前猪头脸还好,起码晚上睡得着觉,现在身子发痒,像只下水鸡一天到晚泡在水里,连觉都睡不好。

她总算领教到冥王的可怕,自己是走进了冥王地府,掉下了地狱。抹抹泪水,哭也没用,她唯一能做的,还是等他气消。

泡了三天冷水后,果然如九哥所言,她的身子不那么痒了,至少在忍耐的范围内,但这难看的红斑从此天天跟着她。这阎无极的心真是万年冰做的,明知她睡不好、Qī。shū。ωǎng。坐不安,整天像只猴子,这儿抓抓,那儿抓抓,还是命令她得干活。若她不干活,就别想他会给解药。

不得已,她还是天天当他的奴才,不但要把他伺候好,还不可以出错。

「其实,你也别怪主子,他这么做,也是有他的理由的。」一向沉默寡言的老三,难得开了口。

每当大伙儿一块闲聊吆喝时,老三总是静静待在一旁角落,几乎很少说话,他一开口,便聚集了所有人的目光。

向净雪疑惑问:「三哥,为什么不能怪他?瞧我这吓人的模样,小弟不过仗义执言罢了,他有必要如此狠毒吗?」

「冥王救一人,杀一人,是有原因的。」她没好气地道:「要人去杀自家兄弟,我不相信他有什么正当理由?」

「十八老弟有所不知,就拿那位姜公子来说,他的好友其实是作恶多端的地方恶霸,但官府尚无有力的证据,主子的目的是在逼姜公子把证据举报给官府,送上刑台,为民除害。」

「咦?」向净雪面露惊讶,头一回听到这件事,其它人也纷纷讶异。「有这回事?」三哥轻轻点头。

「那么受重伤的柳应元呢?阎无极要他去杀自己的大哥,太绝情了吧?」

「各位有所不知,那柳应元虽然相貌堂堂,其实并非好人,而他同父异母的大哥更是北城县的贪官,这事只要大伙儿去城里打听,就会明白了,主子只是要借柳应元之力铲除贪官,少一个贪官,是百姓之福。」

大伙儿头一回听到这种事,皆心中讶然。「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三兄,你怎么不早说?你早点说,十八老弟就不用去受罪了。」

「我也是昨日出谷一趟才打听到的,况且,我也没料到小老弟还有勇气向主子仗义执言。」

向净雪原本满腔的怒火,在听了三哥的叙述后,霎时消了大半。真的吗?阎无极这么做,原来是为了其它目的。老九心有感触,插口道:「俺知道主子做事向来有他的道理,别人眼中的大善人,在他心中未必是好人,想当初若非主子相救,俺可能冤死在狱中。」

原来老九曾受奸人陷害,身陷牢灾,因不甘心被冤枉而逃亡,途中被官府追到悬崖,往下跳入河中,虽不死,却也几乎去了半条命,最后被阎无极救回,从此便待在谷中。

其它人一听,先是愣住,然后有人也开始道出自己的过往。

原来大伙儿在来到忘忧谷之前,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有的失意,有的对世道失望,有的遭奸人陷害,有的则自此欲远离江湖,离开是非,是阎无极给了他们容身之处。

这才是为何大伙儿愿意安分的待在谷中的真正原因,也为何始终对阎无极怀着敬畏之心。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向净雪很惊讶,想不到大家对阎无极如此敬佩,谷中的每个弟兄,全是心甘情愿待下来的,因为阎无极,让大家找到了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在忘忧谷无忧无虑的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那她岂不是错怪他了?

阎无极看似冷漠无情,实际上,他的所作所为都有原因,他只是用他的方式去做他认为对的事情罢了。

不知为何,她感到一阵心疼,在知道阎无极并不如自己想象那般绝情后,对他的不满和怒意也一块消失了。

她个性爽朗,本就不是记仇的人,在了解阎无极的为人后,她只希望阎无极怒气能消,不要再生她的气了。所以,她得跟他道歉才是。

傍晚,在阎无极入睡前,她像往常一般,为他铺好床被,然后在房外等着,当阎无极出现时,她立刻上前鼓起勇气开口。「主子。」她哈着腰,陪着讨好的笑。阎无极依然漠冷如冰,视她如无物,径自越过她。向净雪不死心,跟在他身后。

「主子,我是来跟您道歉的,小的不该顶撞您,听大伙儿说,我才知道原来您救一人,杀一人是有原因的,小的知道误会了您,特来!」砰~~~!

门在她面前毫无预警的关上,打断了她下面要说的话。

站在门前,向净雪呆愣了许久。阎无极完全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应该说,他是彻底把她当空气,从头到尾脚步都没有停,一进了房,就顺手关上门,拒她于门外。

唉,果然,哪有这么简单就了事的。阎无极如果理她,她可能还会发毛,他的不予理会是正常。

没关系,她不会气馁,这次不行,还有下次,脸蛋肿成这副丑样,全身又红又痒,她都没在怕了,岂会因为碰个铁钉子就打退堂鼓?她不会因为几次的挫折就放弃的。为了讨好他,她更加努力的侍奉他,好表达自己的歉意。

「主子,小的给您送热水来了。」大清早,她端着热水,等着主子起身,侍候他梳洗更衣。

没阎无极的允许,她只能等在房门外,听候他的叫唤,平日这个时候,阎无极已经起身了,可今日她却等了一个时辰,仍未听见房内有任何动静。

「主子?」她小心唤着,阎无极始终不回应,她又不敢贸然进去,水都凉了,她只得又赶忙去换了热水,再端回来。

就这样来来回回十几次,直到日上三竿,门才咿呀的打开,让打盹的她猛然惊醒,一瞧见阎无极,忙脸上堆着笑。

「主子,您醒了啊,小的给您送―」话尚未说完,阎无极便把水盆拿过去,什么话也没说,门又再度关上,将她拒于门外。

这几日来,不管她是递茶、送膳,阎无极甚至连瞧都不瞧她一眼,解药更是遥遥无期,这让她心情很沮丧。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当她去柴房那儿搬柴时,双手抱着枯木柴,心思却不集中,一个不注意,脚踩着其中一根木柴,打了滑,整个人往前摔去,扑个狗吃屎。

痛!她趴在地上,这一摔可不轻,全身的骨头几乎都要散了。「十八老弟,你没事吧?」负责柴房的老三,关心地问。

其它原本在搬柴的人,也往她这儿瞧。「没事……」

其实她疼得不得了,搬运的木柴也散了一地,可她现在是女扮男装,不能像个女孩子一样哭哀叫疼,只能把苦往肚里吞。「呃……主子。」

众人一见到经过的阎无极,神态立即转为敬畏,还趴在地上的向净雪,也是一愣,因为她和阎无极的目光,正好对上。

穿着一袭素雅灰袍的阎无极,正在看她。连续十天不正眼瞧她的人,现在却看着她,当四目相交的那一刻,向净雪像是被点了穴道一般,呆住不动。突然,他往她这儿走来。

坪坪―_坪坪!她的心,跳得好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想不到这一摔,竟博得他的同情,终于肯正眼瞧她,甚至走向她。

他……可是要来扶她?噢―她好高兴啊,几乎要喜极而泣了。「主―」子字尚未说出,她整张脸就往沙土上贴去。

阎无极不是要扶她,只是从她「身上」经过而已,将她当成了平地踩过去,无视众人错愕的脸,一如他来时的那般冷漠孤傲,离去时也依然面无表情,负手在后,缓缓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众人目送主子离去的背影,再瞧瞧那个被踩在地上的十八,背上的清楚鞋印,不由得让人冒汗。再次印证,千万别惹火冥王,惹上了,就等着下地狱吧。

向净雪像只猴子东抓抓,又西抓抓,顶着这一张臃肿丑陋的脸,加上全身的红斑和发痒,居然也熬了半个月。阎无极到底什么时候才愿意给她解药?

那家伙的脾气还真是比姑娘家倔啊,她都不记仇了,他这么小气做什么?

自己这张丑陋的脸,看久了,也就习惯了,不会突然被铜镜里或是水里自己的影子给吓到。

身上的痒,每日用冷水擦拭,倒也还可以忍受,只是会像只猴子似的这儿抓抓、那儿抓抓。

干完了活,她一个人到厨房弄东西吃,因为晚膳时刻未到,她的肚子就唱空城计了,原因是她中午没吃。八兄煮的食物,实在难吃,所以她都只是随意吃吃果腹而已,真不明白为何无人有意见。她向八兄要了些面条,还有一些剩菜剩肉,说自己随便希弄就行了,不劳烦他动手,不过一会儿功夫,她弄了碗阳春面,再加上自己前几天腌制的茶叶蛋,便大功告成。

捧着碗公和筷子,她走出厨房,来到亭子坐下,这里有美景,一边吃面,一边看着美丽的风景,可以让她心情愉快。

一口一口吸着面,喝着汤,再咬一口茶叶蛋,虽不是什么大鱼大肉,但总算合胃口了。

她呼呼的吹着面,将面条吸入嘴里,完全没注意到,有人向她走近。当一抹影子笼罩住她,她的动作也停了,好奇的抬起头,然后怔住了。

站在面前的阎无极,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她。有了上次被当成地板践踏的前例,她反射性的跟他保持距离,全神戒备着。

这一回,他又想如何整她?阎无极一动也不动,目光并未随着她的跳开而移动,发亮的两眼依然盯住石桌上那碗阳春面。他做了一个令她讶异的举动!伸出手,用汤匙舀了汤,送进嘴里。

向净雪瞪着大眼,他在喝她的汤?阎无极不但喝她的汤,还坐下来,拿了她的筷子,吃了一口面。

她傻傻的晾在一旁,瞠目结舌的呆望着,直到那双黑眸抬起,清澈犀利的往她这儿投来。「这碗面哪来的?」「呃……我煮的……」

原本犀利的黑眸湛出锐利的芒光。「你煮的?」「是啊……」她又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怎么了?煮个面……不行吗?」

奇她没偷也没抢,不过是一碗面,需要如此瞪人吗?

书那双黑眸闪过异芒,目光又落回碗里,挟起那块褐色的蛋,咬了一口,在嘴里咀嚼着,那冷漠的神情上,也产生了变化。「这蛋的味道不一样?」

她迟疑了下,才回答:「因为那是用茶叶和一些药草浸泡腌渍的关系。」那双黑眸这会儿瞪得更大,直把她吓得心惊胆跳,立刻躲到柱子后面。

「不、不行吗?反正你的茶叶和药草那么多,借我用一些有什么关系?」这样也犯了他?难不成他小气到连茶叶和药草也要计较?

这阵子阎无极对她视若无睹,连瞧也不瞧她,本来还有些难过,可现在她宁可阎无极还是继续把她当空气好了,总比被他瞪得屁股发毛的好。

见那双俊眸还是瞪得好大,让她几乎欲哭无泪。「我现在已经够惨了,你别再用什么奇奇怪怪的法宝整我了,大不了我给你陪罪嘛。"」

那俊美的眸子,意外的温和了不少,给她的回答只有一句。「去煮一碗跟这一模一样的面,送到我房里来。」「啊?」黑眸一瞪。

「还不快去。」「呃……是、是。」虽然感到莫名其妙,不过阎无极肯跟她说话是好事,只要他不再对她不搭不理,要她煮面煮饭都行。

说也神奇,自从那天阎无极吃了她的阳春面后,他便命令她,从此他的膳食都要由她亲手做。

阎无极叫她负责煮膳食,这还不是最令她意外的,最令她讶异的是阎无极态度的大转变。

他不再对她冷漠如冰,虽然他的人看起来还是孤傲的,但起码对她的态度温和不少,而且―「拿去。」

桌上,搁着一粒黑色的药丸,以及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向净雪睁大了眼。「这是……」「解药。」

她抬起眼望着阎无极,很意外也很惊喜,有些不敢置信。「将黑色的丹药吞下,将瓶子里的药水倒入温水里,泡一个时辰后,你就会恢复原状了。」

「谢谢,谢谢主子!」她把丹药和瓶子收进双手里,宝贝似的握住,并感激的看着阎无极。冷峻的脸庞转开。「没你的事,下去吧。」

「是,小的这就告退。」向阎无极道谢后,她便忙退出房外。

原本她已经有心理准备,好几个月都得顶着这张丑陋的脸和忍受全身的红痒,却不料,做牛做马都等不到阎无极气消,区区煮个几餐,一下就换来他的正眼相看和解药。

向净雪三步并作两步走回房内,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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