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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古虚实案-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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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在床内侧,佐吴侧卧在外侧,面向内侧的蛋,目光莫名深邃:“如果你想要,我也可以给你两只式神。”

“不了,只要接触就会动情。”阿古自然知道佐吴所指的式神是新诞生的式神。

长久相处久必定会动情,习惯这份存在,久了,习惯变成不可或缺,哪天忽然失去,她又势必痛心入骨:“我不想再动情了。”

“我再也不要期待。”那日从建木神树醒来的男孩凌然地站在建木神树的枝干上朝着遥不见底的脚下倾吐一句,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阿古的一句我不想再动情让佐吴回想起曾经,温热的手轻轻滑过蛋壳,他不禁喃喃自语:“原来努力的去恨,恨就会扭曲。”

“自古男人保护领地和女人,女人保护老人和孩子。只有能成为真正的盾,那份柔软和绕指柔情才会投注在他身上。若不是男人变强,就必须是女人变弱,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是不是……”

“男女之间强弱如何能划分得清,再强又如何比得上找一个适合的人肩并肩遥望这个寂寞的世界。”蛋轻微的摇晃,阿古在蛋内打了一个哈欠。

佐吴抿嘴沉默了一夜。

此后阿古又吸了足足三个月的苦水。

这三个月中每日白昼佐吴总外出,入夜前又匆匆赶回替阿古准备一盆苦水。

三个月时间蛋已经长到凡间幼儿般大小。

“我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大盆上的蛋纳闷地问。

“时候到总会出来,不要乱晃,水溅出来了。”信符从屋外飞进屋内,佐吴翻开飘落在掌心的信符细看:“难怪天帝近期没什么动静,原来为的是妖界的事情,这次的百类宴总算热闹了。”

“妖界发生了什么事。”大盆里的蛋问。

“喝水,多事。”佐吴将信符燃烧殆尽。

翌日响午,佐吴外出办事,蛋照常被放在床内侧,床的外侧被一层被褥围起以防蛋不安分滚落。

蛋内的阿古觉得今天与以往有点不同,主要在于她的脚有点痒,蛋里的她意图挠挠痒。

一不小心不安分的双脚穿透了蛋壳。

“哈?”

感到一股凉意的腿让阿古惊讶,随即她的双脚就能感受踩踏在床褥上时的柔软。

因为看不见,她从床上翻落时的失重感使阿古本能的伸手防卫。

一不小心双手也穿透了蛋壳。

目前,她的四肢都接触到蛋外的空气,还活动自如。

小心翼翼地扶着墙摸索到门框,推开门,跨过门槛。门槛外一寸有一条微不可察的红线,阿古踩踏而过并无察觉。

走廊的拐弯,阿古尽管摸索墙壁小心翼翼地走但还是撞上某物,蛋上某块壳剥落,一阵强光炫目,等到适应后,透过破洞阿古看见壳外有一双膝盖。

退后几步,才看见是一个齐刘海绑发的女婢。

“咦?”女婢仔细的看了看脚下拥有四肢的巨大蛋惊呼:“你是我之前的蛋!”

随即意图上前捉阿古。

看见陌生人,阿古本能的转身往佐吴的房间跑。尽管手脚并用,但顶着个巨大的蛋壳,动作异常的迟钝,还像不倒翁左摇右晃。

“这件衣服有点重啊。”阿古才跑了几步就已经气喘嘘嘘。

没等她跑多远,一阵清风从蛋的底下将她徐徐托起。

准备追赶的女婢忽然定在原处,双手作揖毕恭毕敬地说:“尊主。”

佐吴一贯整齐梳起的头发此刻散乱,平日的英俊在此刻凌乱中带着点性感。清风将阿古送到佐吴面前,佐吴定神的看着四肢乱摆的蛋,表情终于崩塌:“怎会长成这样!”

“这是你从蛋里出来的样子?”

看着佐吴那张终日死板的脸同一时间闪过好几个表情,阿古在蛋里忍不住偷笑。

“严肃。”等他教导完阿古,目光尖锐的看向齐刘海绑匪女婢:“我的寝殿一向有令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你原何在此?”

“奴婢不过是误入而已,求尊主恕罪。”

“误入?找本尊的房间找得很累吧。顺带一提太清境太极宫的下人不会称呼我为尊主。”佐吴瞬间抽剑,挥向女婢,刀光一闪,女婢从中被砍成两截,却无半滴血。

只要佐吴外出他必定会在放有阿古的房间外布设迷阵,以使闯入的贼人无法得知房间的入口。防外贼也不忘防范屋内不安分的阿古,因为佐吴在门槛外设了一条警示线,

被砍成两半而倒下的女婢缓缓立起,声音忽然低沉而诡异:“道德天尊里三层外三层的层层防守,那小蛋里面藏了什么玄机?”

“天界的事情怎容得鬼界来插手。”佐吴话落,女婢脚下燃起烈火,火势迅速上升。

女婢的尸首燃烧殆尽,空气中回荡着女尸即将消失时留下的话:“本尊知妖界之事天界已经焦头烂额,天界是否还有余力树敌……”

酆都鬼城,十煞殿。

随着女尸被消灭,案台上铜镜应声破碎。

玄袍男子坐于案台后,久不见阳光的肌肤是病态的惨白,冰冷的肌肤甚至使得紧挨在男子身上的青丘寒茗不禁一颤。

“帝尊,是否已经帮妾生找到想要的呢?”

“尸首被毁,日后太清境太极宫防备会更严。”鬼帝凌然坐于案台后,对案台前跪着的齐刘海绑发女婢的魂魄抛下一句:“沦入畜道。”

十煞殿内置于大门两侧的两尊牛头马面石像从脚底逐渐变得鲜活,左右架起齐刘海女婢预备拖出十煞殿。

“鬼帝!你说只要我献出尸体就让我轮回人道!!你怎能言而无信!!”即将被拖出十煞殿的女婢疯狂挣扎嘶喊。

“灭。”案台后的鬼帝只轻轻一句,女婢的魂魄化作一阵乌烟,大殿瞬间恢复安静。

由始至终,他脸部冰冷如霜毫无起伏。那一句灭说的干脆无情,就连依偎在鬼帝身上的青丘寒茗都不禁从心底升腾起一股冷意。

“害怕?”鬼帝冰冷而修长的惨白五指猛然间握紧青丘寒茗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目视自己。

“妾生不怕,妾生知道帝尊不会伤害妾生。妾生只想一直留在帝尊身边,只要能和帝尊一起,妾生此生便无憾。”在青丘寒茗回话的这一过程,冰冷的五指从下巴游移到她的玉颈。

此种场景青丘寒茗说此话一半为了平复眼前鬼帝心中不满的情绪,另一半却是自己心中的实话。那日首见鬼帝,她的心中莫名奇妙腾升起难言的仿佛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听青丘寒茗一番告白,鬼帝无动于衷,只是从太师椅上起身:“你留在酆都。”

青丘寒茗连忙跟着动身:“帝尊要去何方?”

“太古边境。”他要找找那棵怪树。

太清境太极宫。

佐吴抱起拥有四肢的大蛋,稍一用力,“咔嚓”一声响蛋壳出现一条裂缝。

伴随着这声清脆的响声而起的是更多的响声,蛋壳逐渐片片剥落。

直到最后,在佐吴的手上坐着一个捂着脸的女孩,蜷缩一团,背后一双未完全发育的小肉翅一动一动。

佐吴:“抬起头。”

阿古慢慢地放下捂脸的手,缓缓抬起头。

佐吴浑身一抖,定于原地久久不动。

他的寝殿种满具有药用价值的植物,与他绣龙青袍浑然一体,清风徐来,衣袂与药香轻轻飘扬。

那样清冷的一个男子,伫立在药香飘荡的长廊里,微风扬起而附在他半张脸上的长长乌丝上那双千万年冷峻的双眸,竟泛起不易察觉的红。

此后,阿古穿上了最好的绸缎,每日被允许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自由出入太清境太极宫任何地方,但必须有管家或佐吴陪伴。

剩余的时间都必须呆在佐吴的寝殿内,佐吴的房间放置了两张床,其中一张是她的专属床。

她被迫带上半张面具,遮盖了嘴唇以上的大半张脸。面具只有佐吴能取下,每日佐吴外出都会亲自替她带上面具。

她的身体长的很快,不过六个月的时间就长成十岁孩童的样子。与她的身体一同长大的还有身后雪白的翅膀。大部分的时间她会让管家找来本草书籍,了解佐吴寝殿内的药用植物的作用,以此打发时间。

阿古每天在佐吴寝殿里翻找手中药材书籍中介绍的某类植物,耐心的等待翅膀的成熟。

有朝一日飞出这片高墙围困的宫殿。

在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的目的忙碌的同时,百类宴逐渐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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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太古虚实三七案

“听管家的话。”近日佐吴总会在白昼外出;每日与阿古共度早膳后便会踏云离去,入夜归来。

四海八荒有三座仙山;一为蓬莱,二为方丈,三为瀛洲;各有众多修仙弟子。而三仙山之一瀛洲则归属佐吴;瀛洲是佐吴一派势力培养的地方。

管家立于餐桌旁;恭谨回答:“属下必定不负宫主之托。”

由于佐吴每次外出总要刻意向阿古叮嘱一句“听管家的话”,阿古听久了懒得回答;为了避免现场尴尬;立场怪异的管家总会在佐吴说完后回应一句属下必定不负宫主之托。

今日,佐吴似乎得空,早膳过后没有离开。

午善完后;阿古饱食,打算散步。便抬头对坐在对面的佐吴说:“我现在用规定外出的一个时辰可不可以?”

“嗯。”这是佐吴订下的规定,因而他并没有拒绝阿古的要求。

立于一旁的管事听闻阿古要求外出后,点燃了从袖口掏出来的某支香。这支香从点燃到完全燃尽恰好一个时辰。

每日除了观察佐吴寝殿里的药用植物,阿古还制定了某个计划来打发时间——用佐吴规定的每日可外出的一个时辰的时间逛遍整座太清境太极宫。

“今天想去哪里?”佐吴将桌面上的面具拾起,替阿古戴上。

“有一个地方我一直想去,但管事说必需得你批准才能进入。”在太清境太极宫佐吴寝殿的附近有一座殿堂,红木门上锁上三道没有钥匙孔的金锁。

“藏宝阁?”整座太清境太极宫除了他的寝殿闲杂人等不得进入外,也就只有藏宝阁下人是无法踏进。

因藏宝阁内藏有四海八荒上三十三重天朝拜者送来的奇珍异宝,佐吴刻意用法术设了三道锁,这三道锁只有他能开:“你若想进入也并非不可。”

“我现在就想去。”阿古让佐吴替自己戴好面具后便朝太清境太极宫的藏宝阁走去。

佐吴随其身后,目光投向她背后逐渐成熟的雪白翅膀。走出寝室门口,他稍抬頜看了看寝殿庭院的围墙。

藏宝阁门外,佐吴只是轻轻触碰三道枷锁,门锁便自动打开。推门而入,里面的空气流动一股淡淡尘土味。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极大的茶青色月洞门博古架,博古架的宽度恰恰等于藏宝阁的宽度,架格上摆满奇奇怪怪的物件。

只有通过博古架的月洞门才能进入里面,透过架格可以看见月洞门博古架后是整齐摆列的数十个一样的月洞门博古架,每个博古架上都摆满东西。

藏宝阁没有窗户,一个完全封闭的密室,除了敞开的门,阳光无法从其他地方投射进去,阿古要进里面必须端好烛台。

管家守候在门外,自阿古和佐吴进入藏宝阁后,大门自动关上,门锁再度紧闭。

“不要乱碰架子上的东西,有些东西一旦沾染上便很难摆脱。”佐吴刻意叮嘱,能放在藏宝阁的都是独一无二的珍宝。

呼吸带有尘土味道的空气,穿过道道博古架的月洞门,阿古一直深入藏宝阁。经过数道月洞门后,闯入视野的是一成人高被白布覆盖的物体。

“这是什么?”阿古停驻在这被白布覆盖的庞大物体前问身后的佐吴。

“魂镜。”佐吴依稀记得阿古所问之物为何物,在藏宝阁内有一本记录屋内所有珍宝的书,书上并记录有珍宝的作用,因而他并没有特意去记住朝拜者送来的东西。

“我能不能掀开布看看?”

魂镜并不危险,因此佐吴批准阿古将覆盖其上的白布掀开。

掀开神秘面纱的物体外表并无独特之处,仅仅是一面雕刻精致年代古老的镜子,一人高的铜镜镜面映衬的倒影并不十分清晰,甚至映像少许扭曲。

“这面被称作魂镜的镜子有何独到之处?”居然还被刻意放进藏宝阁这个密室内,阿古好奇的伸手上前触摸光洁的镜面。

使她惊讶的是,自己的手指居然穿透了镜面。

瞬间,镜面如同被拨动的水面,从手指触碰的地方开始泛起金色的圈圈涟漪,一股强大的吸力将阿古整个人吸入镜子内。

佐吴张嘴来不及惊呼,左手飞速抓紧阿古还未被吸进去的右手。事情来得如此突然,让佐吴措手不及。

随着两个烛台掉落地面,烛芯触地熄灭,一切又淹没在一片黑暗中,藏宝阁又恢复以往的平静,空无一人。

这是一面青丘山山主还未将女儿推为太子妃之前为了讨好三十三重天天主佐吴而刻意送来的贡品。

魂境镜面原是日林国石镜,日林国石镜可照人脏腹,能探之病处。亘古时期黄帝命大力神重和黎拔除通往天界的唯一天梯建木神树后,被拔树身倒地立刻枯萎化作泥。在神树即将全数枯萎化泥之际有一工匠用了某独特方式保存了神树其中一节树干,并将其与日林国石镜一起制成一面镜子。

能将接触镜面的人传送到他灵魂最渴望到达的地方,不管是鬼界天界妖界或人界,只要是灵魂的渴望之地都能到达,这便是魂镜。

一片漆黑后出现的白光让阿古一阵炫目,等双目适应,她看见玄子偈坐于椅子上专心的翻阅古籍,而她站于他的背后。

她又回到了鸿重镇南方山上的毋虚道观。

白衣玉冠,半挽乌丝,持书的修长五指,端正的坐姿。此情此情,仿佛又回到那日为了鬼叶子前去毋虚道观时。

蓦然抬头,看见那个坐于千百白袍弟子前全神贯注于传道的男子,她恍如梦境。

“谁?”玄子偈放下手中书籍,起身,看见的是一个戴着半张面具背后长有一双翅膀的女子。

气息猛然间出现,事前毫无征兆,仿佛凭空而至。玄子偈立身原地,警惕的与阿古相向对立。

“玄子偈,我是……”阿古话到一半截然而止,抬起的手刮碰到脸上的面具,她才恍然惊觉。

她还记得,那日因身体不能动弹,玄子偈将她带进他的房间。那是她首次进入玄子偈房间,看见房间的角落放置有一个花几,花几上花瓶插满鲜花。

如今鲜花依旧香艳。

可自己却已经不再是农丰公庙的那个阿古,无论是身份还是躯体,她都已经不再是那个曾经为了鬼叶草而上毋虚道观的阿古了。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阿古顿了顿,还是决定解释一番:“玄子偈你还记得农丰公庙庙神阿古……”

她话音未落,一女子贸然推门而入。

居然是说曹操,曹操便到,推门而入的女子正是农丰公庙庙神阿古,看见那张熟悉的脸,阿古话只到一半又都全咽下。

推门而入的女子居然有一张和她还是农丰公庙庙神时一摸一样的脸。

农丰公庙庙神推门抬头看见阿古的一瞬,漆黑瞳仁猛然一竖,流星划破黑夜般短暂便恢复寻常。

“阿古你暂且出去,我还有事情要处理。”玄子偈对刚进门的农丰公庙庙神说。

阿古一时失神,以为玄子偈叫的是自己。

农丰公庙庙神嘟嘴不依,连忙跑向玄子偈软绵绵的挨在他身上:“子偈,这个女人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你的房间里。”

“待会再跟你解释可好?你先出去,让忘青带你去膳房领些甜品。”玄子偈温柔地摸摸农丰公庙庙神的小脑袋哄她离开。

“为什么我不能呆在这里!”玄子偈身上的女子依旧不依。

“这里可能会有危险,乖,先出去。”

玄子偈的一句这里有危险,让阿古心中腾升起一股不知名的痛,在玄子偈看来,她成了危险的源头。

玄子偈再三的安抚下,农丰公庙庙神终于离开玄子偈的房间。

房间里的气氛,虽不是剑拔弩张,却也不和睦。

“大人为何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玄子偈突然而来的一句大人让阿古惊讶不已:“大人?为什么叫我大人?”

“……”沉默地看了阿古好一会,玄子偈终于解释:“你身上有强大的神息,只要是略有修为的人都能察觉。”

而且这股神息与她本身不融合,仿佛是某人刻意强加上去以此警示外人不得随意觊觎他的专属物:“你为何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阿古:“我被一面镜子传送到这里。”

“魂镜?你是太清境太极宫的人?”魂镜,能将接触镜面之人传送到其灵魂最渴望到达的地方,她又为何会被传送到这里:“你是谁?”

“我不过是一个残缺的部件。”只是似乎是很多人都想要的部件,阿古径自走向玄子偈房门:“没想到仅仅只听说是能传送的镜子,你就能猜到是魂镜。”

玄子偈解释:“能传送的镜子,世界上只有一面,那便是魂镜。”

“那你又为何知道它会在三十三重天的太清境太极宫?”面具下的阿古轻笑,踏出房门。

眼见阿古即将离去,玄子偈忽然动身上前,捉紧他的手,满脸焦躁:“告诉我,你是谁好吗?”

“姓是一种传承,家族的延续;名是一种称谓,区分你我他。而我,没有姓名,每一次重新的睁开眼喊我谁我便是谁。”蓦地总结,阿古才发现,原来自己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曾拥有。

玄子偈依旧捉紧阿古的手不肯放松,语出惊人:“今晚留下可好?”

阿古直直的看向他。

玄子偈尴尬的咳嗽两声:“我的意思是……请你留下,住毋虚道观的客房,哪怕一晚也好。”

阿古一直站在门槛处,抬头看看天色,日头火辣,佐吴也不知道被传送到哪,等他来找自己,估计也有一段时间,于是点头答应留下,起码要让自己今晚有个落脚点。

得到阿古点头答应,玄子偈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捉着阿古的手,慌张地松开,不好意思地走在阿古身前:“让子偈为你带路。”

“我有一个问题。”阿古跟随在玄子偈身后。

“请问。”

阿古:“刚才的女子可是农丰公庙庙神?”

“正是。”

“她现在可是住在毋虚道观?”

玄子偈不理解阿古为何突然这么问:“阿古的确住在毋虚道观,施主为何如此问?”

“我只是想知道,如果庙神离开了庙宇,她的庙童该怎么办。”

“自然是一同落脚在毋虚道观。” 玄子偈不咸不淡地回答。

“真是可爱的庙童,庙主在哪便跟随在哪。”

阿古的话似乎勾起玄子偈什么回忆,他忽然轻笑:“的确是一对可爱的庙童。”

阿古自然不知道他为何突然笑,因而转移话题:“实不相瞒,我不久前还在四海八荒的山路上遇见农丰公庙的庙神,只是没想到居然会在毋虚道观里再次遇见她。”

“她很淘气,之前庙童丢失她要前去非山,说好要随她一起去的结果她却一人先行走了。我在后追赶了一个多月结果在路上找到了她,彼时她已经将庙童找回。由于神庙已经残破不堪,因而她先落脚在毋虚道观,庙童也一同过来。”玄子偈解释到此,突然反问:“子偈从刚才一直好奇,为何施主要带上面具?”

“这个面具?”阿古抬手摸摸脸上那张由上乘白玉雕刻而成的冰冷面具:“是一个奇怪的人替我带上的,我自己取不下来。”

此刻,被阿古称作奇怪之人的佐吴,一片漆黑过后,等他回神,眼前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晶莹剔透的水晶。

在那座山脚巨大缺口被水晶填充的天地支柱不周山里,他看见一名女子安详的沉睡其中。

太古之境半里寒冰半里烈焰,此刻他身在三重寒冰之境,尽管如此,他却觉得寒冰之境再冷也冷不过那日站于白云之上目睹太古以肉身修补不周山时所吹来的微风。

作者有话要说:

入V公告,文章下周一入V哦,谢谢一路支持的宝贝们,入V以后承诺周三更或以上。编辑告知要存稿,下周一V的时候会一次性发三章V文。

特别多谢2娘、3059925,这是本文第一次收到地雷,瓦表示非常激动临表涕零!

感谢留言的宝贝╭(╯3╰)╮:香心一瓣、2娘、jietruth、树懒、野花野花、人人、草莓鱼、w1111、fannyyan、玉儿、WGY、123、等待太古、 鸢茜

38太古虚实三八案

这是一个非常清冷的庭院;庭院内水池长廊假山繁花绿柳应有尽有,房间身后是一堵高墙;墙另一头的大树越过墙头。

这一棵树,阿古犹记名为鬼叶树。

而墙的另一头,是玄子偈的寝院。

玄子偈安排给她的住所出乎阿古意料;原以为这个庭院会被刻意安排给农丰公庙的庙神;没想到居然还空着。

但稍微转念一想;阿古指向墙的另一头:“难道农丰公庙的庙神住在你的寝院里?”

“并没有,她住在另外的客房中。你稍作休息;我还需准备晚课;晚课后便是晚膳,届时子偈会再来。”

看着玄子偈离去的修长背影,阿古若有所思。

阳光明媚;花香怡人。

阿古将屋里的长凳抬出搁置在庭院里的树荫下,消磨时间。

花丛中忽然想起悉悉嗦嗦的声音,从中滚出来一团物体,一直滚到她的脚下,碰撞到脚面后停在她的跟前。

物体动了动,舒展开探出了一个双眼惺忪的头。

阿古至上而下的看着这张刚睡醒了脸,三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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