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不相离-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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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紫芫轻轻挑了一下眉，也没再多问，跟着玄易一起加快步伐赶上前面的阿牛和晋护卫，两个人正聊得热闹，突然看到他们二人赶上来，也匆忙的加快步伐，因为雨确实是越来越大，幸好山洞就在前面。

“我们进去躲会雨吧。”冼紫芫指了指前面的山洞，“里面挺干净的。”

山洞不大，但四个人进去还是绰绰有余，看来阿牛和冼紫芫经常会过来避风躲雨，里面有些可以坐的石头，看上去挺干净，还有一个可以当成桌子的大块平面些的石头。

“这些石头是芫丫头摆弄的。”阿牛颇有几分骄傲的说，“她说，我每次下山都要经过这个地方，遇到风雨就要休息，既然是要在这里休息，就一定要尽可能的舒服些，反正这山洞和外面最多的就是些石头，搬一些进来就好。有时候赶上天气实在不好，有时候赶上野兽较多的时候，在这儿呆上一晚还可以睡上一觉，不用太辛苦，呶，就是那儿，那块大石头还是芫丫头特意嘱咐我用斧头打平的，躺在上面很舒服的。晋护卫，你要不要试一试？”

看来，一路走下来，阿牛已经和晋护卫很是熟悉，这个时候一边唠叨一边拽着晋护卫过去试试那块突出来的大石头。

“他也很喜欢你。”玄易突然用有些羡慕的语气说。

“阿牛哥人很老实，虽然有时候反应有些慢，却心底善良，只要教他，他一定会做到。”冼紫芫微笑着说，目光看着阿牛和晋护卫，完全没有注意到眼神有些落寞的玄易。

原来，玄易想，在冼紫芫心中，他已经完全没有了痕迹，她的心里，只有现在的一切，对失去的记忆没有丝毫的好奇和探究。

冼紫芫在一块石头上坐下，从一旁寻了些木头，玄易看着冼紫芫熟练的摆弄着这些，她依然是这样的考虑周全，不仅让这个普通的山洞变得舒服，还备了些可以饮用的水和木柴，是啊，在山中，有时候，火是很重要的。

“夫人，你真是厉害！”晋护卫扭头看到冼紫芫已经熟练的生起一堆火，一时竟然忘了这个时候的冼紫芫已经完全不记得他们，脱口说。

冼紫芫怔了怔，抬头看向晋护卫，晋护卫也知道自己一时说错了话，立刻看了一眼一旁的玄易，玄易的眼神告诉他现在不能和冼紫芫说出之前的事。

“属下是王爷的随从，自然是不能和王爷一样称呼您，也不能和阿牛这样已经熟悉到一家人一般称呼，您之前说您曾经嫁过人，若是称呼您为姑娘怕您多想，所以称呼一声夫人。”晋护卫笑着说，“您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久做家事的人，生火却做得如此熟练。”

冼紫芫笑了笑，并没有在意晋护卫的话，说：“夫人是我听到过的最奇怪的称呼，不过，也许以前有人这样称呼我，娘说，摸着我的穿戴打扮，应该是生活在一个富贵的家庭里，你觉得这样称呼合适，就随你吧。”

晋护卫捂着自己的胸口，觉得心差点就从胸口里跳出来。

阿牛也觉得奇怪，笑着说：“是呀，听着是有些奇怪，还是换个别的称呼吧，要不，你就和我一样，叫她芫丫头吧，我娘也这样称呼。在这里，哪里有什么讲究，夫人？哈哈，真是不适合芫丫头，我怎么也看不出她适合这样奇怪的称呼，晋护卫，你称呼他芫丫头或者像你主人一样称呼她阿芫，反正就是夫人这个称呼，听着别扭。”

晋护卫只觉得额头有些冒汗，人有些尴尬，半天才说：“要不，属下还是称呼您芫姑娘吧。属下不能和主人一样称呼您，也，也不能称呼您——呃，这是做属下的规矩，请芫姑娘原谅。”

冼紫芫浅浅一笑，“阿牛哥，你吓着晋护卫了。没事，芫姑娘三个字也挺好，反正我也不记得我姓什么，到是比夫人两个字听着顺耳些。不然，传到你家主子夫人耳朵里，我可是要‘倒霉’的。”

第6　　章：心中已无痕迹

她的语气里依然是透着几分调侃，面上浅浅微笑，并没有真的在意会不会被玄易的‘夫人’知晓而‘倒霉’，脸上的微笑看着就好像外面的泉水般清澈美好，甚至没有丝毫猜疑的成分，不去想这声夫人后面的意思。

甚至，不去联想是不是对方有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世。

四个人围坐在火堆旁，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渐渐模糊的视线，并且，隐约的还夹了些细碎的冰粒，山上的冬天来的早。

“再过些日子就该下雪了。”阿牛轻声说，“得早些准备一些粮食，要不到了冬天不能下山的时候又要挨饿了。芫丫头，娘的身体不好，今年冬天得多准备些木柴，想办法弄些厚的棉被。”

“嗯。”冼紫芫点了点头。

“为何不搬到山下居住？”玄易突然开口，温和的说，“老人家的身体不好，不适合在山上过冬，虽然多准备一些木柴冬天可以取暖，多储备一些粮食可以过冬，到底不如在山下寻个安稳的住处容易些。”

阿牛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我只是个粗人，不识得几个字，也就是芫丫头来了之后教了我一些东西，要是到山下，找不到地方做活，还不如在山上种些粮食，打些木柴，还能安稳度日。”

“如果你不介意，本王到可以帮你。”玄易微微一笑，温和的说，“本王虽然算不得多么有本事，但给你寻个安稳的住处还是可以，你不必到处做活养活老人家和阿芫，到了山下，本王帮你买一处小庭院，你一样可以种些粮食安稳度日，还能更好的照顾你的母亲，也算是你们二人带本王走出那个迷宫般的地方，不然，说不定此时本王还在那个地方淋雨，不知如何走出去。”

玄易讲话的时候，并不看冼紫芫，只是面带温和的微笑，静静看着阿牛，语气从容平静。他知道自己有些卑鄙，他在利用阿牛的一些想法，在诱导阿牛离开这里，带着他的母亲和冼紫芫一起到山下居住，这样，他可以更多一些机会接触到冼紫芫。

“是啊。”晋护卫立刻在一旁笑着说，“你们到了山下，我也可以经常的找你聊天，咱们兄弟二人也算有缘，一路上聊得这样开心，要是你想让你母亲过得更舒服些，王爷还可以给你找份事情做，这样，”他停下来，看了一眼冼紫芫，快速的说，“也能让芫姑娘过得更舒服些。这里太冷了，太偏僻了，你看，芫姑娘的手都冻红了，芫姑娘年轻都这样辛苦，家里的老人家岂不是更辛苦，又要受冻还要挨饿，你这样叫不孝。”

阿牛一时无语，让玄易和晋护卫说得不知道如何接话。

玄易的心有些紧张，说服阿牛不困难，但是，已经忘记所有，但还是一样聪明的冼紫芫会不会答应呢？她会不会怀疑他们的目的呢？

“阿芫，你觉得呢？”玄易知道他不可以完全无视冼紫芫的存在，便看向冼紫芫，语气一样温和从容的说，“本王这一次外出，原本是想随意的看看这里的风景，本王喜欢山水，这里虽然偏僻却风景不错，便想着将这里归到本王名下，这一点并不难，所以，以后这山下本王也可以说了算，你们若是从山上迁下去，住的习惯就住，住不习惯，等过了冬天再搬回山上也可以，免得老人家冬天过得辛苦。之前听你说过，家中老人家眼睛不好，本王还可以寻个好的大夫帮老人家看看。”

冼紫芫眨了眨眼睛，刚要说话，一旁的阿牛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小激动的说：“这样那敢情好，可是，这么大的一块地方，可以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吗？这乌蒙国不是得由皇上说了才算吗？”

他一激动，连个您都没有说，直接你字出口的说话。

玄易并不介意，他压下心头的起伏，面上依然平静从容，微微一笑，温和的说：“本王不说大话，这点事情在本王来并不算事。”

“我们不去繁华之地，也不会去京都。”冼紫芫轻声说，“我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在这里，虽然偏僻些，但过得简单，似乎从心里我怯着那些繁华热闹。若是可以搬到山下自然是好，只要所住之处不太过热闹就好。”

“好。”玄易微微一笑，点头说，“这里本就地处偏僻，少有人烟，本王赶来的时候，几百里也没怎么遇到人，你们搬到山上，寻处好的地方，看着顺眼，本王派人帮你们建一处庭院，如何？”

“太好了！”阿牛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问冼紫芫同意不同意，差点直接蹦起来，一把抓住冼紫芫的手，“芫丫头，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自打老家出了灾荒逃到这里，我就没想过还可以再过安稳日子，到了山下，这位王爷帮我们建个院子，我们再种几亩地，养些家畜，凭着我的力气，我们可以过上好日子的，一定可以过上好日子的。娘知道了一定高兴，她身休不好，年纪也大了，能够搬到山下住，还能有自己的院子，这可是她一辈子求的。”

玄易依然表情平静，没有再追问，只等着冼紫芫说话。

“好呀。”冼紫芫并没有表示反对，微笑着说，“那等雨停了，到了山上和娘说一声，若是娘答应，就照你说的做。谢谢你，玄易。”

玄易心中松了口气，但面上依然表情平静，“小事一桩，今天若不是遇到你们二人，我和晋护卫不知要如何走出这片山林，这也是表示我的谢意。”

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和阿牛说话的时候是以本王称呼自己，而和冼紫芫讲话的时候，却是改为我，阿牛完全没有去想，冼紫芫也没有多想，只觉得面前这位年轻的王爷很好说话，也很客气，不像是一个王爷，到好像一个熟悉的朋友，很是亲切。

突然，晋护卫听到玄易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玄易用的是传音入耳，似乎不想冼紫芫和阿牛听到，“到了山上，如果阿牛的母亲起疑不肯搬下山居住，你就寻个机会下药让她急症缠身，不得不下山。”

第6　5章：玄易的手段1

“是。　”晋护卫也同样的传音入耳，简单，肯定的回答。

山上还有阿牛的母亲，阿牛憨厚，不会多想，如果山上阿牛的母亲精明，肯定要怀疑玄易的做法，一个王爷，竟然肯为两个平头百姓着想，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她可以通过用手摸就知道冼紫芫曾经呆在富贵之家，而且还能摸出冼紫芫曾经嫁为人妻，不过，却没有说她是刚刚生过孩子不久，只说她身体虚弱，一定是暂时不想冼紫芫知道。

不想冼紫芫知道的原因，也许只有两个，一则是不想她知道怕她伤心，二则也是不让她知道可以让她安心的留在山上嫁给阿牛，当母亲的都有私心，如果冼紫芫知道自己生过孩子才被丢弃，难免不会思念自己的孩子，不知道也就不会伤心不会思念。

晋护卫立刻就明白，山上阿牛的母亲也许是个内中精明的女人，一定要小心应付才好。

雨终于停了，天色却暗了许多，阿牛点了两根火把，一把给了晋护卫，一把自己举着，“这里天黑的早，我们这个时候走，一会就看不到路了。”

“刚下过雨，天冷，而且雨中还夹了一些冰粒，地上一定会比开始的时候难走，大家都要小心些，尤其是你们主仆二人。”冼紫芫犹豫一下，“阿牛哥和我经常会遇到这种情况，已经习惯，你们却是第一次遇到，一定要小心脚下的路，还是这样，阿牛哥在前面带路，晋护卫和你走在中间，我走在最后，这样不会有任何人掉队。山路不仅难走，而且这里同样会迷路。”

玄易点点头，温和的说：“要麻烦阿芫了。”

冼紫芫摇了摇，瞟了一眼玄易，心中愈发觉得这个年轻王爷挺有趣，真心不像是一位王爷，看不出些具体的年纪，感觉上应该比阿牛哥要大，但从皮肤和眉眼上看，却似乎要小许多。

“有什么事吗？”玄易看着冼紫芫，好脾气的问。

“没事。”冼紫芫摇了摇头，掩好自己的困惑，一行四人继续向上山走。

大概走了接近一个时辰，山路难走，湿滑的很，所以走的很慢，尤其是还要避开荆棘，以及危险的悬崖，终于到了阿牛他们居住的地方，是一处山坡平坦处，东一块西一块的种了些粮食，为了避免被雨淋到，还特意都搭了些架子再铺上草垫。

四个人刚到这里，就突然听到一个略微有些沙哑但很是响亮的声音，“你个小兔崽子，你滚到哪里去了，这一下雨，明知道娘眼睛看不见，还得给这些东西扯好遮雨的物件，芫丫头，阿牛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把我一个瞎眼老婆子丢在这里，你们去到别处寻快活，真是没有良心呀！气死我了，你们还知道回来！怎么不一直呆在外面！”

晋护卫差点脱口喝斥，这是什么人呀，竟然敢这样对夫人讲话，却听到冼紫芫已经温和的接话，“娘，是晚了些，下雨了，路上不好走，就避了会雨，还是娘能干，正担心这些粮食会不会被雨淋到，都快要成熟了。”

其实不过是一些五谷杂粮，晋护卫瞧一了眼，有些，在玄王府，是喂马也不吃的食物，但看样子，阿牛他们是完全靠这个维持生活。阿牛还罢了，打小就是个吃苦的，在路上，他和自己说过，基本上不知道吃饱是什么感觉，可夫人，虽然在冼家时也吃过些苦，到底是个富家小姐，这过得什么日子呀！

“娘，我们遇到贵人了。”阿牛并不理会母亲的斥责，也是习惯了，娘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说说而已。

大家已经走到一处茅屋前，火把下，有一个满脸皱纹，眼睛空洞睁着的老太婆站在那里，年纪很大了，身子很是瘦削，眼睛看不见却瞧着精神很好。

阿牛看了一眼玄易，玄易正表情平静的打量着周围，似乎完全没有看到阿牛的目光，晋护卫轻轻咳嗽一声，之前玄易温和亲切，不过是看在冼紫芫的面子上，到了这里，见到阿牛的母亲，是要恢复王爷的身份，不然，若是面前这个老妇人精明一些，难免不会猜到玄易这样对他们是有目的的。

“儿子在路上遇到了一位王爷，他说，可以带我们去山下住。”阿牛傻呵呵的乐着，一想到可以到山下有自己的院落，过安稳日子，他就一心的憧憬，恨不得此时就搬了下去。

老妇人怔了怔，疑惑的说：“王爷？什么王爷？你个小兔崽子是不是拿话哄我，不要以为你娘我看不见，就不知道你是不是拿话哄我！”

“是真的王爷，是不是，晋护卫，你的主子是不是王爷？是不是说要带我们离开这里到山下居住，还要给我们一家建个院子。”阿牛有些着急，一时不知道如何说，就看向晋护卫。

晋护卫轻轻一笑，并不是特别的热情，但还算礼貌客气，“是的，我家王爷是答应带你们下山，帮你们建一处院子，好让你和你的母亲还有芫姑娘度过这个寒冷的冬日。这位老夫人，您儿子并没有骗您。”

“会有这样的好事？”老妇人不相信的问，同时把身子转向晋护卫，虽然看不到，但听声音还是准确无误的判断出晋护卫所站的位置。

玄易一直不吭声，虽然不吭声，阿牛竟然不敢再看向玄易，人也有些惶恐不安，不知道为什么，是不是王爷只是和他开个小玩笑，哄他开心？人家是王爷，王爷是什么，是他这辈子想也不敢想的，能够遇到一个王爷，他已经是幸运至极，怎么可能这位王爷还真的会帮他？

冼紫芫也怔了怔，来的路上，玄易一直温和可亲，虽然是个王爷，却让她觉得好像是熟悉的旧时朋友，但到了这里，不说不语，突然之间安静下来，莫名的多了三分凌厉之意，一种让人不得不敬畏的气势突显出来。

第6　6章：玄易的手段2

“您的儿子和芫姑娘救了我家王爷。　”晋护卫客气礼貌的说，“我家王爷在山林里迷了路，多亏您儿子和芫姑娘带出山林，我家王爷很感谢，王爷觉得您儿子很是孝顺，路上一直叹息说自己不能让您和芫姑娘过上好日子，这天气一天冷过一天，再这样下去，怕您的身子骨不妥，我家王爷就提议可以让你们一家搬去山下居住，若是住的习惯就在山下居住，若是住不习惯，等过了冬天可以再搬回来。我家王爷说，这山上的空气也不错。”

冼紫芫觉得，不仅玄易的表情和上山时不同，就连晋护卫也和之前大不相同，语气还是很客气，也很礼貌，但透着疏离，这是一种身份不同的表现。

老妇人没有说话，睁着空洞的眼睛，木然的看着面前，其实她什么也看不到，只是，空气突然莫名的紧张起来。

“这事你们随意。”晋护卫语气更加的平淡，“我家王爷只是一个提议，这对我家王爷来说只是举手之劳，我家王爷不愿意欠人人情，若是您觉得这事不妥，我家王爷也不会勉强，可以赠送一些银两表示感谢。”

晋护卫口中说着，心中却在嘀咕：你个可恶的老妇人，要是你敢不同意，本人就下毒让你不得不下山，你和你儿子受苦我不管，我家夫人却不可以在这里受苦。尤其是还让你这样恶声恶气的斥责。

老妇人声音沙哑的说：“我老骨头一把了，不想再挪动了，我们就在这儿呆着挺好，是不是，芫丫头？”

她没有问自己儿子的意思，却直接问冼紫芫。

“娘说怎样就怎样。”冼紫芫只是温和的说，“外面冷，娘还是到屋里坐会，我这就去弄些吃的。”

阿牛脸上有些不好看，沮丧的嘟囔，“屋里不也是一样的冷吗？这山上有什么好的，您就是个倔强，人家王爷是好心好意想要报答芫丫头的救命之恩，您却不愿意下去。您不愿意下去，芫丫头也就不能下去，这里吃都吃不饱，有什么好的！真是的——”

“你个小兔崽子给我闭嘴！”老妇人吼了一声，“你当你是富贵命呀，人家王爷凭什么对你这样好，你还是给我老实的呆在山上，然后，等到春天，天气一暖和，就让芫丫头嫁给你，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晋护卫脸色一沉，刚要说话，一旁的玄易却微微一摆手，语气淡漠的开口说：“既然这样，我们主仆二人就在此度过今晚，然后明天由你儿子带本王下山，本王不愿意欠人人情，尤其是落了口舌在一些人口中，到了山下，你们可以任意提出如何的银两，本王派人送上山来了。”

他的语气冷漠的很，透着一股傲气和高高在上的霸道，完全的不容置疑。

老妇人没有讲话，但空洞的眼睛却明显的转向了玄易这一边。

“你儿子和芫姑娘救了我家王爷，我家王爷想要表示谢意，你接受不接受是你的事，但少在我家王爷面前大呼小叫。就算是这山，我家王爷想要也不过是一句话而已，若是再在我家王爷面前大呼小叫，别怪我家王爷不给面子，撵了你们去别处逃生。”晋护卫声音也变得冷漠，透出三分杀气。

老妇人依然没有说话，但也没再大呼小叫，自个转身回到屋内。

“娘的脾气一向直接些，你别放在心上。”冼紫芫犹豫一下，看着玄易轻声说，“娘经历的事多，多想一些也是她的经验。”

玄易点点头，淡淡的语气，“嗯，本王不会与她计较，但她如果还是要对本王大呼小叫，本王只能让她从此永远闭嘴！本王是欠了你和阿牛的人情，却并不欠她的！”

他的声音不大，但冼紫芫却觉得那声音似乎是穿过了自己直接到了屋内，一回头，发现，刚刚自己走进房间的母亲这个时候正眼睛空洞的看向这边，似乎有些害怕，不怪她害怕，连自己都觉得玄易的声音里透出杀意。

一个王爷，杀掉一个流民，是最简单不过的事，甚至，在这样荒凉偏僻的地方，就算是玄易杀掉他们三个人，完全都不用掩埋，直接丢在这里任其腐烂成泥，也不会有第二个人发现，这个地方，似乎只有她可以随意出入不会迷路其中，别的人，根本进不来的。

走进房间，将木柴放进炉灶内，这儿只有两间屋，里面小一些，是她和阿牛母亲同住的房间，外面，是阿牛居住，同时也当厨房的地方，因为没有灯油可以用，房间完全依靠炉内木柴的火苗取亮，火苗时亮时暗，映在冼紫芫和老妇人的脸上。

“他长得什么样？”老妇人空洞的眼睛下意识看了一眼外面，压低声音轻声说，玄易和晋护卫呆在外面没有进来，隐约听到似乎阿牛在和他们讲话。

“谁？”冼紫芫拍了拍手，炉火已经燃着，房间里显得暖和了一些，虽然四处漏风，坐在炉灶旁还是有些暖意。

“就是那个王爷。”老妇人一脸的戒备，“他为什么对我们这样好？”

“可能是因为阿牛哥和我正好经过救了迷路的他们吧。”冼紫芫并不在意的回答，“他们不是坏人，那个王爷虽然偶尔语气凶一些，但人不坏，还有他的那个属下，和阿牛哥一路谈得很开心。”

“他长的什么样？”老妇人继续问，似乎更关心这个问题。

冼紫芫想了想，眉头微微一蹙，迟疑的说：“我没有细看，不过，长得挺好看，眉眼清峻的很，气质也不错，很是高贵，像个王爷。”

“他不会是要打你的主意吧？”老妇人担心的说，“他是个王爷，可比我们家阿牛强多了，你是不是也喜欢他？你可是我们家阿牛救下来的，我们家阿牛老实本分，是个可靠的人。王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不要上当，他们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怎么会喜欢你一个嫁过人的女人。还是我们家阿牛好。”

第6　7章：倒塌的房子

冼紫芫先是一怔，继而忍不住笑着说：“娘真会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