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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恶女-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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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枝略迟疑,“这、这真让外头人住进来?”
叶葵不动。淡淡道:“去。”
绿枝张张嘴,却又噤了声,越过池婆出去了。
房主自然听到了叶葵放出可以提高了音量话,急忙遥遥作揖道谢:“多谢小姐了。”说完就不再理会池婆几个神色,匆匆忙忙地跑去开了院门。
叶葵见池婆面色不虞。劝慰道:“我们自己将门窗关得紧一些就是。这世上哪里有不贪财人。”
就是因为如此,她宁愿挪出个屋子来。也不愿意被这么个贪婪村人敲诈。
若不是此刻雪愈发大了,她恐怕当即就会夺下车夫马鞭抽了房主,而后拂袖而去。
但如今,他们还是能忍则忍为好。
反正天一亮,他们就要出门。
门口声音渐渐大了起来,脚踩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声响,一群头戴帷帽男人走了进来。
燕草正关窗,刚好瞅见,嗤一声道:“怎么跟姑娘家似,还个个都戴着帷帽。”说完,又像是突然想起来,匆匆关了窗转过身来对叶葵道:“二小姐,这可怎么是好!您出来时候可没有戴上帷帽,这、这岂不是便宜了那些家伙!”
帝都风尚如此。
其实并不是为了防止女子样子被人瞧去,戴着帷帽只不过是想说明这个女子身份地位不低罢了。
那些蓬门荜户,哪里会意这些。
况且,大越可是准许女子自立门户。
那自然就免不了有女子要外头打交道,抛头露面。
所以这些都不过是浮云罢了。
但燕草显然不是这么想,见叶葵不说话,她愈发懊恼起来,恨不得登时就从哪里变出一顶帷帽来才好。
叶葵瞧得有趣,打趣道:“瞧都被瞧过了,现就算有我也不戴。”
“二小姐……”燕草嘟哝着,一跺脚去给她铺床去了。
虽然只是借了人家屋子住一夜而已,但这些被褥自然都是要换过才能用。也多亏了燕草,从庄子出来时候生怕叶葵会冷,特地将棉被也给带上了,如今正巧派上了用场。
屋外声音渐止,可没过一会,脚步声又响了起来。
叶葵屏息而听,听出那是往外边去声音。
方才只远远看了一眼,天黑不清,她只隐隐绰绰看出几个人影,人数应该五六人左右。
但是听听这出去脚步声,人似乎也不少。
看来那三十两一间屋子多半只是为了容纳某一人罢了。
这人会是方才出声人吗?
叶葵从竹筐里捡了只梨子把玩着,心思有些恍惚起来。
那个声音究竟哪里听到过……
她记性不差,虽然没有过目不忘,但见过人或事物若非经年绝不可能马上忘记。
所以这就说明那个声音她确听到过,但是对人应当极不熟悉。
啊——
叶葵低低惊呼一声,想起了一件事。
当日她跟裴长歌身侧去了公主府时候,曾听过这个声音!
她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声音主人叫容梵。
裴长歌说过是荣国公庶子,但自小聪慧,能力远他世子兄长之上。只可惜,到底输了出身上。想到出身,叶葵不由得隐隐庆幸起来。从她回到叶家那一刻,她就想,若是她跟叶殊是庶出,那么这一切一切就都完全不一样了。
就算萧云娘活着,且备受叶崇文宠爱也罢。
他们姐弟两那偌大叶府里,依然只是庶出孩子。
嫡庶有别。
若非如此。她怎能肆无忌惮地掌掴同为小姐叶明宛。
刚刚进府毫无根基她所依仗不过就是一个“嫡”字!
吃人封建社会,等级森严。出身这种事说起来还真是顶顶重要。
但是容梵怎么会出现这里?而且头戴帷帽,显然是不想让人看到他们脸。留下踪迹。再有,如果那群人之中他不是主子话……
叶葵突然不敢继续想下去,若是这样一群人里,容梵充当只是个下人角色话,那么他主子会是谁?就算他只是荣国公庶出儿子。但是他到底是荣国公血脉,是国公府里少爷!
她是猛地抬起头,将梨子丢回竹筐里,吩咐道:“吩咐下去,今夜只管睡觉,谁也不准随意走动。天一亮,我们就起身离开。”
绿枝应声去了,燕草却有些迷糊。不明白叶葵为什么突然说出这么强硬话。
原本大家就都累了一整天,定然是要好好休息,二小姐为什么还要特意吩咐一遍?
但她脑子向来转得不,想了想又不去理会了,只帮着叶葵脱了袄子。伺候她上床盖好了被子。
叶葵心思纷杂,唯恐自己撞见了什么不该撞见人或事。有些失眠。
再看一旁绿枝跟燕草都已经闭紧了眼睛,沉沉睡去,她只好翻了个身面向外,背朝里死死闭上了眼睛。
这件事要不要说给三叔或者裴长歌听?
然而这个念头才一冒出来,就被叶葵自己给否定了。
多说多错,不说不错。
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便好装着。牵扯得越多就越不容易脱身!她不过只是想要帮着叶殊叶家立足,将那只手账给算回来罢了,根本没有必要牵扯到那些她根本没有头绪事情里去。
如今沈妈妈已经落马,就算没死恐怕也早就脱了层皮。
贺氏虽然厌憎沈妈妈,但多年来沈妈妈都是她得力助手,乍然断了一只“臂膀”,恐怕贺氏午夜梦回之际也是会疼吧!
这般想着,叶葵心里又舒坦了些,微蹙眉头舒展开来,终于有了睡意。
天边刚冒出一条白线时候,叶葵便醒了。
将依旧沉睡燕草跟绿枝唤醒,不理会两个丫头手忙脚乱,她兀自穿戴梳头妥当,粗粗盥洗一番,她推开门道:“去看看人都起来了没,我们马上回城。”
燕草跟绿枝都心有疑窦,觉得她有些古怪,却还是依言去叫人。
因为叶葵夜里特意吩咐过,倒是没多久,众人就准备妥当了。
叶葵立池婆身侧,道:“老王,马可好了?”
车夫老王匆匆从院子外探进来半个身子,道:“好了好了。”
“嗯,走吧。”叶葵大步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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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 风起云涌(一)
然而,还没有走出院子,左边那间屋子门突然开了。
叶葵听到声响,脚下步子一顿,遂低声斥燕草几个道:“动作一些!”
燕草、绿枝都不明白她脾气为何突然坏了起来,可听到她口气不,就急忙拎着包袱跟了上去。
“二小姐,当心裙子——”
叶葵皱眉,扯了扯勾住一旁木屑裙子,却没能成功。
“您别动,我来!”燕草一把将手中包袱丢到绿枝怀里,凑上前去帮叶葵解开。
动作间,脚步声越来越近。
看来他们也是准备趁早赶路。原本是同她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事,但叶葵一想到容梵身份就觉得头疼不已。虽然当日容梵并没有看到她样子,自然也不会知道如今她是叶家二小姐,可即便是这样,能避免事情自然是彻底避开才好!
燕草解了半响,却也没能将裙子完好地解开。想要将那片木屑刨去,却也没有工具。
叶葵不想这样无力地僵持下去,“让开些。”她冲着燕草匆匆说了句,转过身来,干脆地用力撕扯起来。
裙子面料上好,却并不是太坚韧布。
燕草因为生怕将她裙子弄坏,所以束手束脚。叶葵却根本不乎,不就是一条裙子,坏了重做那花也是叶家银子,她有什么可担心!
“嗤啦——”一声,那角裙摆应声而裂。
叶葵转过身,一个猫腰钻进了马车内。
燕草低低痛叫着,可惜了这条上好裙子!一脸惋惜地跟着叶葵上了马车。
叶家马车匆匆忙忙地从数匹上好骏马旁驶过,扬长而去。
“子墨,这次事多亏你了。”身姿挺拔高大男人看不清楚脸,突然道。
同样戴着帷帽容梵手拉着缰绳。笑道:“您客气了。”
子墨是容梵字。
能这般亲密称呼,两人绝非普通关系。
但这一切叶葵猜想,却错过了亲耳听一听机会。
喉咙中发痒,叶葵重重咳了几声,觉得身上有些发冷。下意识伸出手探向自己额头,入手之处温热如常,她却心知不妙了!若是正常情况,她只会觉得自己额头滚烫才是。
她怕冷怕得厉害,手脚到了冬日都是冰冷到捂也捂不热。可如今手碰到额却只觉得温热到恰到好处,这便说明她手也是滚烫啊!
身子发热。人却觉得生寒。
叶葵乌黑瞳仁里闪过一丝懊恼,这种时候着凉生了病于她根本没有一丝好处。
生个病功夫,谁知道会发生多少事情!
她越想越觉得懊恼。索性拖过被子将自己团团包裹了起来。
其实她自己也已经察觉到了,这些日子以来,她似乎变得容易焦躁许多。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前段日子田庄里逍遥日子太过自,令人松懈,如今骤然回到紧绷状态。不适应还是如何,总归是有些不得劲。
这边她暗自疑惑懊恼着,那边容梵却也想她。
惊鸿一瞥间,他只看到了张素白少女面孔,清冷如莲,令人心中一颤。
他家中姐妹众多。但个个都精于打扮,即便是家,也是要涂脂抹粉才能安心。
他见惯了红粉面。乍然看到一张白莲般素净面孔不免有些好奇起来。
是谁家姑娘,竟然连粉也不涂一个。然而就算这样,那张脸却似乎也比家中姐妹要好看得多。
容梵隐纱幕后脸上慢慢露出一个笑来,可那笑容似乎才露出一半就半路凝滞了。
如今可不是想人家姑娘脸好看不好看时候!
他拽着缰绳手渐渐收紧,脚下一动。踢向马腹,扬声朝身后几人道:“走!”
这一路。他已经没有了后悔机会。
庶出又如何,用不了几年,他就要让国公爷看一看,到底谁才是真正当得起“世子”这个封号人!
这世上只有你愿不愿意、敢不敢做事,从来没有你能不能做事!
这话亦是叶葵心中所想,所以当她事隔数月再次见到贺氏时候,眉眼里是温婉乖顺笑意。贺氏想做面上慈母,那么叶葵就让她做!
脑袋有些晕沉沉,但是叶葵面上笑意却丝毫没有减弱。
她离开,是想要看看贺氏到底想做什么,也是为了让叶殊提前适应没有她日子。这是个对多方考验,然而却被自作聪明窦姨娘给毁了。
叶葵不得不临时改变策略。
不过看看贺氏脸色,她这一次真心实意地微笑了起来。
贺氏。
杨姨娘。
秦姨娘。
窦姨娘。
这四个人里面排第一同她有仇,秦姨娘她也从未真心想过要交好,杨姨娘她还看不清。但是这几人里她必然需要寻找一个合适盟友,而今窦姨娘够狠够决绝,也够诚意,她自然不会当做没有看到。
现看来,窦姨娘也确是合适人选。
况且叶明宛喜欢缠着她,比起丫鬟来,用她传话是保险。
说起来,她还真没有见过哪个孩子比叶明宛嘴巴还要严实。也不知窦姨娘从小是怎么教她,愣是显得同别孩子十分不同。
“二姐可算是回来了,流朱公主可来下过好几回帖子了!”不知从哪冒出来三小姐叶明珠突然说道,语气里是毫不掩饰地嫉妒。
叶葵粲然一笑,这还是叶明珠头一回面对面地这般说话。
她佯作受宠若惊,道:“我从未见过公主,流朱公主为何要给我下帖子?”说完,她微微蹙眉,而后眉头舒展,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听闻公主喜欢摆宴。帝都达官贵人家未婚小姐公子都会被邀请,想来因为这个公主才来下帖子!”
事情当然不是这样。
叶明珠揪着手中罗帕,浑身不得劲,冷笑:“才不是!”
“咦,三妹妹意思莫非是公主以前从未给你们下过帖子?”叶葵一副不敢置信地样子。
叶明珠气恼,“你少得意!公主虽然只给你下了帖子,可也顺道请了我们!”
叶葵懒得同无知少女闹腾,点点头道:“三妹说没错,公主确也顺道请了你们!”
“顺道”两字被她刻意咬得重重。
叶明珠果然愈发恼火。
这性子——
虽然是秦姨娘肚子里爬出来,却被贺氏教得一点都不懂遮掩!
叶葵不等叶明珠说话。抬脚越过她便走。然而擦肩而过刹那,叶葵故意放缓了脚步,她耳边低声笑道:“三妹妹可知公主为何只单单给我下帖子?因为……只有我才是叶家嫡小姐!你。不过是个妾生女……”
话音落,扬长而去。
初冬天已经极冷,叶明珠却觉得叶葵话冷!
叶家女儿一直以花为名,可他们这一辈,只有叶葵一个人名字是花!
哪怕是大伯父家号称凤城第一美人。被老祖宗亲自养膝下堂姐叶明烟也没有资格以花命名!
只因为大伯父是个庶子……
到了她们几个这,便愈发没有资格了。
叶明珠恼恨地踢起地上一颗圆滑石子,骂道:“什么“葵”!根本是连谁也没有见过狗屁东西,就跟她人一模一样!不知是从哪个乡下角落里冒出来!”
她身旁伺候妈妈唯恐被人给听去了,急忙道:“我三小姐,切莫嚷嚷。园子虽然僻静。但万一被人给听去就不好了!”
叶明珠迁怒于她,愤愤瞪她一眼,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管我说什么?!”
她是养贺氏名下女儿,说起来难道不是嫡出?
凭什么,到底是凭什么!
叶明珠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不公,咬牙切齿地将叶葵咒骂了数遍才勉强将心神镇定下来。
她就不信没有办法收拾这个从乡下来臭丫头!
然而叶明珠恨毒了叶葵。叶葵却是丝毫不意。
喜怒脸面上人,能有什么威胁?
泼妇恼人。却还不如一条草丛中冬眠四脚蛇可怕。一个叶明烟,意她根本就是浪费自己时间跟精力。有这闲功夫,她倒不如好好想一想叶殊跟叶昭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吧!
阮妈妈果然没有说错,不过几个月没见,叶殊竟然就跟叶昭好得像是亲兄弟一般。
不对。
叶葵嘴角露出抹讥诮笑意,他们本来就是亲兄弟。
可是一心想着为萧云娘报仇叶殊又怎么会跟贺氏儿子交好?难道他已经蠢到什么人该交好什么人不该靠近也不知道了?
还有叶昭这个人——
头似乎疼得加厉害了些,叶葵伸手揉着太阳穴,觉得有些疲惫。
眼前叶殊跟叶昭坐一处捧着书笑意朗朗样子也越发刺眼起来。
他,到底做什么?
为什么每一次离开后想要他成长,换来却总是意想不到事。
第一次,他被带回了凤城。
第二次,他右手被废。
而这一次,他跟叶昭亲密无间,犹如一人。
眼前场景似乎有些迷糊了起来,叶葵摇摇头,却觉得天地都旋转了起来。不成不成,她可是去给老祖宗请安,不过是半道顺路来看一眼叶殊罢了,不能继续耽搁下去了。
然而,身子软软使不上一点力气……
“二小姐——”
燕草惊叫着抱住了叶葵瘫软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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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 风起云涌(二)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叶葵如今是深刻认识到这句话了。
不过是场普通风寒罢了,结果却硬生生让她床上躺了五六日也未好全。
她不由恼起来,那什么大夫、太医,竟是没有一个可靠!忒苦药一碗碗灌下去,却一点起色也没有,胃口反而给败坏了,什么东西也吃不下。
叶殊心焦不已,来看了她好几次。
可一开始叶葵是没有力气说话,后来有了点力气,叶殊却被叶崇文给拉了回去,只说是不能因为她落下了功课!
叶葵知道后,气得厉害,冷着脸埋头昏睡了一整天,结果醒来就发现头晕得加厉害了。
这下子,她可总算是觉得惶恐了起来。
别不说,这时候医疗她实是有些没信心。
何况药汤漆黑苦涩,她虽然喝药时候从来都是一饮而,但哪一次不是强忍着恶心?
这若是继续喝下去,恐怕就真要患上厌食症了!
屋子里点着炭盆,窗户就不敢紧闭了,微微留了一丝缝隙。
叶葵侧躺床上,望出去正好能看到一角阴沉沉天。
自打下了初雪后,凤城天竟然就再没有晴过。叶葵深深觉得自己再这么躺下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起色,但却连出门晒一会太阳杀杀菌机会也没有。
她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这病来得太突然,叫人一点准备也没有。
燕草端着药进来时候,便正好看到叶葵白着一张脸,紧皱眉头盯着窗子缝隙看。她以为叶葵是嫌冷,急忙将药碗床头锦杌上放好,走过去要关窗。
叶葵咳得厉害,嗓子早就哑得只能发出点微弱声音来。
她张张嘴想要喊住燕草。喉咙里却只能发出赫赫声音,听得她脸色愈加白了几分。
“二小姐,先将药喝了吧。”燕草关紧了窗,过来将她扶起来,她背后垫了只靠枕。
叶葵浑身无力,任由她动作。
药碗一凑近,一股令人倒胃口浓重味道就扑面而来。
叶葵刚想像过去一样,端起碗就一饮而,却突然怔住了。
伸出去想要接住药碗手停半道,她重重喘了几声。收回手挣扎着道:“咳……咳咳……这药是谁煎?”
一开始几日,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似睡似醒。根本没有心力来乎这些琐事。后来又是叶殊事,叫她分了心。而且她一直想着不管怎么样身边还有池婆守着呢!
可是她直到方才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好几日没有见到过池婆了!
池婆去了哪里?
燕草疑惑地端着碗,道:“是绿枝煎。”
叶葵心神一凛,又问:“池……咳咳……池婆人呢?”
“哦。”燕草恍然大悟般。单手敲了下自己脑袋,“奴婢忘记说了,您病了后没多久,池婆也生病了,这些日子都躺床上休息呢。”
“什么?”叶葵努力将涌到喉咙口咳嗽声给咽了下去,震惊不已。
燕草以为她是责怪自己隔了这么多天也没将池婆事告诉她。当下有些讪讪起来,“所以您身边没人,我只好自己守着。您跟池婆都要吃药。大厨房那边就不方便了,所以绿枝这些日子都耳房里煎药。”
叶葵越听越觉得心惊。
这一病,到底错过了多少事情。
她深吸一口气,坐正了身子,哑着嗓子小声问道:“池婆生了什么病?”
“也是风寒……”燕草心里认定池婆是被叶葵给过了病气。回答起来时候就有些支支吾吾。
叶葵一听却加头疼起来。
她得了风寒,池婆也得了风寒。她们两人喝药都是绿枝煎……
“将药倒到那盆花里去!”叶葵抿着嘴,速吩咐道。
燕草愣住,“这、这……”
叶葵微微颔首:“去。咳……不要告诉别人。”
“哎!”燕草还迟疑,可叶葵既然这么吩咐了,她又能如何,只好一跺脚去了。
这屋子里本来就弥漫着浓郁药味,就算有人奇怪花盆里怎么味道那么重,也不会有人想到是她将药泼了里面。
见燕草端着空碗回来,叶葵努力扯了扯嘴角,道:“你悄悄去给我端碗清粥来。”
叶葵已经好些日子没有正经吃东西了,燕草闻言先是又一愣,随即便笑起来,顾不得叶葵为什么要她悄悄去端,便拿着那只空碗一溜烟地跑了。
她被调到叶葵身边前,一直是粗使丫头,自然也就跟厨房浆洗房这些地方仆妇熟悉些,没用多久就悄悄地从大厨房顺回来一碗白粥,还唯恐叶葵嘴里淡,没有胃口,趁着人没注意,打开糖罐子,细心地白粥边上洒了一勺砂糖。
叶葵强迫自己将一碗白粥数吃了赶紧,这才让燕草又悄悄将碗筷洗净了送回去。
等到屋子里没了人,她拉着被子是细细想起心间那些疑惑来。
药到底有没有问题,她不清楚。池婆懂歧黄之术,此刻却病得比她还厉害,自然也就没有办法来帮她看一看那些药都有什么问题。但正是因为池婆也病了,所以这药她决不能继续喝下去。
就算没有问题,但一想到绿枝不是她这边人,经过其手煎药,她却是不敢再喝下去了。
这一次会是谁手笔?
又或者只是她疑心太重,根本什么事情也没有,只是冬日风寒难愈而已?
叶葵闭上眼睛,静静听着外边风声。
自从她病了后,贺氏只来了两趟,第一回她还昏睡,第二回贺氏携了叶昭跟叶明珠一起来,拉着她手念叨了一通不知好好照顾自己话。真真是一副慈母做派!
但叶葵就算是烧糊涂了,也不会相信贺氏是真心实意担心她。不过是因为人府中,不得不来探望罢了。
不过这几日倒是没有见着人影了,似乎那日她隐隐听到贺氏要家中开个宴请客。
不逢年过节,又没有人过生辰,请哪门子客?
但贺氏自那以后倒是真忙了起来,忙到根本就没有时间来她这惺惺作态了。
叶殊日日来得勤,却被叶崇文给阻了。
叶葵不由得对这个便宜爹愈发不喜起来,先前还因为他可能一直对萧云娘念念不忘是个重情义人有些改观。如今想来,简直就是被鬼摸了头了!
叶崇文这种人,萧云娘当初不走恐怕也是要郁郁而终。
跟贺氏生活一个屋檐下。又眼睁睁看着贺氏生下了叶昭,萧云娘心中怎么可能会不伤心难过!就连杨姨娘生了个庶子,萧云娘都觉得心如刀割。
叶葵想若是换了她。虽然心中依然会不喜,但是身这样时代,便应该早就有所觉悟才是,她才不会因为一个姨娘生下了庶子便郁郁寡欢。说到底,不过是个庶子罢了!姨娘那种身份是扶不起。抢了她儿子来养又如何,倒是看看心疼会是谁!
说白了,这一切都只是看个心态罢了。
这就也难怪萧云娘落得那么个下场。
但一想到萧云娘跟自己来自同一个世界,叶葵又不免唏嘘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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