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元宛公主-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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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传来魏紫一声轻叹，但少爷仍旧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

第一卷　第十四章　凤凰山

洛阳　凤凰山麓

位于洛阳城北面的凤凰山土质肥沃，气候宜人。整个洛阳从文人雅士直至寻常百姓，对此山无不怀有一种特殊的情结。究其原因，无非是为了这山上不知从多少代前就遍野生长的牡丹。

这凤凰山的野生牡丹可是大大的有名。相传汉成帝刘骜宠妃赵飞燕在一次飞舞中不慎扭伤了脚踝，数月淤紫不散，无法再舞，御医们拿着也没辄。

这可急坏了成帝刘骜，张榜悬赏之下，有一来自洛阳的客商觐献了邙山牡丹根，碾粉敷抹后，赵飞燕仅一日便恢复如常。

成帝重见爱妃旋舞仙姿，龙颜大喜。金口一开：“朕之爱妃旋舞如凤，当归功于邙山牡丹。此山之灵秀可见一斑，从此这邙山就改呼凤凰山吧。”至此，凤凰山牡丹便天下闻名，更博得了“凤丹牡丹”的美名。

自晋宰相魏仁溥辞官归隐，在凤凰山麓建立魏宅后，更是遍寻凤丹牡丹绝种，加以人工精心培育，育出了不少绝品牡丹。至魏家第三代家主魏博明时，竟将一株寻常紫斑牡丹育成纯紫红色（即紫衣牡丹），轰动甚至波及到远在千里外的都城平城。

……。

“虞儿，听魏紫讲你今天救回了一小丫头？”

位于凤凰山麓的魏宅牡丹园内，魏博明皱着眉头，满面焦虑的望着自己的儿子，魏家未来的第四代家主魏卓虞。这孩子近两年来简直不让自己省心啊，魏博明伸手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自魏家老老爷子，那个大名鼎鼎的晋相魏仁溥辞官归隐至此后，家道日益中落。如果说老老爷子魏仁溥开园收费赏花还颇有几分作戏的成分的话，那么如今的魏明博开园就大半是为生计了。

守着祖上留下的大院落和府中天下绝有的凤丹牡丹，魏府的日子却日益捉襟见肘，这让魏博明已万分伤神。

而魏家未来的第四代家主却似乎一切与己无关，不是终日读书，便是游山观水，今日更是莫名的为救两个素不相识的小丫头不顾自身安危，这怎么不让魏博头疼。

“爹爹，今次觐献紫衣牡丹，想必圣上赏赐颇丰吧？”魏卓虞不紧不忙的问道。

“啊？是啊……。”魏博明对儿子突然岔开话题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有魏紫在，爹爹何必还担心孩儿做什么或不做什么？”魏卓虞淡淡的笑道：“那么何不让孩儿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爱做的事？”

“等等，魏紫？”魏博明也不是愚笨之人，立即明白自己的儿子若有所指，难道他知道些什么？

“爹爹，紫衣牡丹轰动至京城，甚至惊动圣听，魏紫功不可没啊……。。”看着父亲的脸色逐渐难看，魏卓虞把剩下的话咽了回来，他接下来本想接着说“想魏家世代书香，至今却要靠一株牡丹博得圣听，岂不可悲？”

“咳……”魏博明听至此，停止了问话，若有所思的低头往院中踱去，并伸出右手在身后挥了挥，示意儿子离去。

………。。

看着父亲颓暗的离开，魏卓虞不由心下不忍，或许是自己错了？两年来父子之间的分歧日渐加重，原因无非有二。其实他何尝不知道父亲所做的一切无非想让全家生活得更好，但如果因此越走越远，这不有违了曾祖遁世初衷了吗？这是其一。

其二，即便要赚钱，魏卓虞也有自己的想法。钱财能通过多种途径获取，如果将曾祖所好之牡丹沦为赚钱的工具，那是亵渎，是典型的叶公好龙。他是真爱牡丹，所以不屑父亲的做法。

……。。

夜幕渐渐低垂，小丫已被魏卓虞哄来睡着了，眼角尚挂着两颗泪珠，魏卓虞看了也不由心下难过。他推开房门，反手站到了廊里。

一条人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魏卓虞没有回头：“找到了吗？”身后的影子一阵沉默，没有开口。

“或者我该问有消息了吗？”魏卓虞继续冷冷的问道。

“少爷，奴婢不才，没有查到今天是谁在附近活动。”黑影不能再保持缄默，迟疑半晌终于开了口。

“哦，是吗？魏紫也有不能的时候？”魏卓虞转过身，逼视着黑影。

暗夜中，黑影似乎感应到了这两道凛冽的目光，身子不由一颤。这看似文弱，整日里不务正业的魏家未来家主绝不像他表面那样简单。他的心思，玲珑如斯的魏紫也不敢轻易揣测。

“三天，足够可吧？”魏卓虞并不移开目光：“三天后我若见不着那小女孩平安进府，你从此也不必再跟我！”魏卓虞声音不大，但一字一顿的很是清晰。

“如果你觉得父亲不会因此遂我愿，我想，那只特别喜欢落脚在魏紫肩上的鸽子或许会不吝帮我！”见黑影低着头似乎没有什么反应，魏卓虞顿了顿丢下这句话。

将黑影那不易觉察的颤动收进眼里后，魏卓虞恍如什么话也没说过似的，并不再看黑影，轻松的晃着身子转身回房了，留下身后两道慌乱的目光。

魏紫的眼里不仅有慌乱，还有更多的是疑惑，魏卓虞那番话语让她直冒冷汗，难道是自己不小心露了破绽？

略为思索后，她迅速腾身跃起，出了魏宅，朝西边方向飞跃而去。

月光下，身影隐约可见，躲在门后的魏卓虞这时才松了口气，真正往床上躺下，但却毫无半点睡意，魏紫的离去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

………

第一卷　第十五章　断线纸鸢

洛阳　晟宅

与此同时，位于洛阳城内的晟宅内被晟傲毅几乎翻了个透。

现在，晟傲毅站到了门房里，狭小的空间里顿时膨胀满骇人的怒气：“我叫你注意的人呢？”

可怜的门仆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两个耳巴子，怎么就偏偏打了那么一小会儿瞌睡，把两个大活人给看丢了。

“大……。少……。。爷……。。”门仆牙齿打战，两脚更不由的打起摆子来。这大少爷平时看着挺和蔼的，今日突然如此暴怒的模样实实骇人得很。

晟傲毅见状有些许不忍，稍微控制了一下情绪，一字一顿的问道：“我让你盯着的那个放纸鸢的丫头呢？”

他现在心里清楚得很，小丫这两天扭着自己陪她外出放纸鸢，定是李宛儿那小丫头打的鬼主意。她明明知道自己自回来后，每天外出，根本忙不过来，断是不可能陪小丫放纸鸢的。于是才有了小丫的每日不厌其烦的请求，才有了自己最终允许小丫在门口巷内放纸鸢的结果。

然而，这结果自然是李宛儿所希望的。现在晟傲毅掰起脚指拇也能想到，出门放纸鸢应该是李宛儿和小丫两姐妹，而绝非仅小丫一人。

思虑至此，晟傲毅的怒火不由又增加了几重，就要冲门仆再度斥问。

早已吓傻的门仆此时突然脑子灵光一散，不等那顿斗大冰雹砸下来，赶紧颤抖着嗓门，硬着头皮回道：“大……。少……爷……。奴才突然发现她们不见的时候，二……。少爷回来了，手里还拿一块蓝布包裹………。。”

门仆边说边悄悄偷窥晟傲毅的反应，见他脸色稍微有丝柔和，不觉胆子壮了壮：“奴才见那块包裹与您那日带她们回来时，大一点的那个丫头抱的包裹有点像………”

“二少爷？”晟傲毅有点诧异，见门仆肯定的点了点头，转身便一阵旋风般向院内二娘宅房走去。

背后的门仆一边揩着豆大的汗珠，一边暗自庆幸自己做门仆以来目力大增，居然记住了那块不起眼的包裹，这可是块救命的包裹啊。

如果换在平时，晟傲毅断是不会如此冒然去找二娘的，可这回急于李宛儿的丢失，他是顾不得许多了。

………。

“立儿，你哪来的这样一块包裹？”晟傲毅离二夫人房门尚有几步，便听见二夫人李秋仪在问话，不由冷静下来放慢了脚步。

“就后门捡的……

“咦……。。”二夫人李秋仪似若有所思。

“想起来了，那天在厅堂我好象看见那小丫头挟着这块包裹……。”

“娘，哪个小丫头啊？我怎么不知道？”

“你从哪里来的这包裹？”二夫人李秋仪答非所问，急急的再次追问道。向来聪慧的她自然知道带这破包裹的丫头在晟傲毅心目中不寻常的分量。

望着不明究里的儿子，她不由叹了口气，她这宝贝儿子这次可能给自己惹来麻烦了。

“娘亲，怎么啦？我一回来就见宅里抛出这个破包裹，还砸中了我的头呢。”晟睿立很是惊异娘亲的反应，这块破包裹莫非有什么问题？

“唉——你不知道……。”李秋仪听到此处明白了，那天在厅堂她是看出了小丫头那副不甘愿的心思，这会儿绝对是逃出晟府了。

“你捡什么不好，去拣这么个破包裹，那你有没有见着一个小丫头？”

李秋仪眉头不由就皱了起来，这晟傲毅虽然和儿子年龄相差不大，却是她在这府里最为忌惮的人。平日里，她不仅从不像三姨娘那样在老爷面前搬弄晟傲毅的不是，还要求儿子同他尽量亲近。

“……。嗯，后来是有两个小丫头从巷子里跑了出去……。”

晟睿立至此也发现了母亲的异样，他探究的说道。并不把自己如何藏身等待，见找包裹的是俩小丫头后，放走了俩人的情况告诉娘亲。从小至大，他最害怕自己的娘亲生气。而现在，他已经明显感觉到李秋仪的怒气。

还是少说为妙，他暗自思忖到。

“立儿，那包裹是你大哥从南边带回来的俩个贴身婢女的，你大哥此时怕已经在四处找寻了……。。”李秋仪突然大声说道：“你看你好端端的捡什么包裹，待会儿你大哥见了不问你要那俩个丫头才怪！我看你怎么和他交待！”

“娘……。。”李秋仪已经感觉到门外人的气息，闭着眼睛也能想到晟傲毅已经追到门口了，她使了个眼色让晟睿立闭嘴。

“还不赶快拿上包裹，和我去跟你大哥请罪！”李秋仪继续提高了嗓门说道。母子连心，回过神的晟睿立急忙道：“是。”

“不用，二娘言重了。”晟傲毅已经跨进门槛来“我都知道了，这不关二弟的事。我来将那俩小丫头的包裹拿走便是。”

“大少………”二夫人开口想要说什么，却被晟傲毅阻止。

“那我叫立儿帮着你找找？”李秋仪询问的看着晟傲毅。

“不用。多谢二娘了！”晟傲毅淡淡笑了笑：“不过两个粗俗丫头，丢了便丢了，不敢惊劳二娘了。”

拿起桌上的蓝布包裹，晟傲毅仿佛没听到二夫人挽留他坐坐的话，抬脚便出了门，留下屋里思索着什么的二夫人李秋仪和怒气上涌的晟睿立：“娘，你看他这算什么回事，都没将咱们放进眼里！”

“别吵，让娘好好想想。”李秋仪居然没有搭理儿子，坐下来想着什么。

“丢了就丢了？”她自言自语“怕不是这样吧，呵呵………。”

“娘，你在说什么啊？”望着脸上露出冷笑的娘亲，晟睿立越发糊涂了。

“立儿，咱娘俩好久没下过棋了，来，陪娘下一盘棋。”李秋仪很快恢复常态，再不提刚才的事，拉了晟睿立在几上摆开了棋盘。

………。

第一卷　第十六章　凝月山庄

西岭　凝月山庄

九月的洛阳已逐渐转凉，出城后往西三十里是一片起伏如游龙的矮岭。这岭上最为惹眼的是一望无垠的红枫树林。凝月山庄便掩映在这片火红枫树林中，此刻尤显秋意浓稠。

在洛阳有这样的说法：“北魏西月南画东山医，城中最是自坐晟漕运”。此说蕴涵了洛阳最为拔尖的五业之首，五业即：花、武、画、医、商。后来有人便就此作诗一首：

“牡丹北山艳，枫叶西岭红。

欲穷彼颜色，应访南画院。

生死如有判，便上东山顶。

倚云城中楼，洛水晟漕运。”

位于西岭的凝月山庄便应了其中一业：武。多少年来，凝月山庄庄主的名姓并不为世人所知。但洛阳百姓敬仰其多行侠义，每每提及，往往依山庄名称其“西岭月”，或是依岭上长满的红枫树称其“西岭枫”。

………

“姥姥，紫衣求见。”凝月山庄内，一个年莫二十一二，一身白色束紧衣着却更加凸显曲线的女子垂首汇禀道。

“哦………”一位白发老人显然有几分诧异。随后，她伸手扶着几十年摩挲下显出黝亮光彩的梨花木雕椅，缓缓起身却又似有不便，重又颓然坐下。

“让她进来。”白发老人慢慢从口中吐出几个字：“白云，你先退下。”

“紫儿见过姥姥。”随即从门口进来一道紫色身影，身影的身形一动便要下跪叩首。

“紫儿，你怎么回来啦？”白发老人满眼尽是慈爱，却依旧坐在梨花木雕椅：“起来吧，没有外人，不必行大礼啦。”

“来，过来让姥姥好好看看。”白发老人脸上慢慢溢出笑来：“怎么又瘦了，魏博明那小兔崽子有没有亏待我的紫儿啊？”

“没有，没有！”紫色身影生怕引起误解，急忙辩驳道：“家主待我很好”。

“那一定是那个唤做魏卓……。什么来着的小混球了噢？”姥姥不依不饶的追问道，便偷偷用眼神观察着紫衣女孩的表情。

果然，紫衣女孩一阵紧张，脸上更迅速飘过一丝红晕，随即更加紧张的声明：“姥姥，他们待紫儿都很好，您就甭乱猜啦。”

“呵呵呵……。。”身为过来人，白发老人怎会不懂得十六、七岁的小丫头脸上飘过的这抹红云意味着什么。只见她不由一阵开怀大笑，眉眼顿时生动，依稀可见其年轻时的神貌。

这白发老人便是鼎鼎有名的凝月山庄的庄主，昔日江湖人称笑面罗刹的皇甫凝月。

这位有着绝顶武功，年轻时更兼有美貌容颜的凝月山庄庄主终身未嫁，在江湖名声正盛时，突然隐居至此，修筑了凝月山庄，过上了平凡人的日子。

数年后，当皇甫凝月年事渐高，这才相继收进五名孤女为徒，紫衣女孩便是她的二徒弟，唤做紫衣，也是现下魏家少爷魏卓虞的贴身婢女魏紫。其余四女分别是大徒白云，三徒黄缨，四徒蓝僖，五徒红枫。

…………

虽然数十年过去，笑面罗刹皇甫凝月当年的容貌、豪爽的个性，以及当年那些侠义之举，那突然隐退的真正原因，至今却仍在老一辈江湖中人口中津津乐道着。

但是，任随也想不到这位看似洒脱的侠女隐退的真正原因，与寻常弱女子一般无二，总为一个情字。

那年，二十有五的皇甫凝月为追杀江湖中有名采花淫贼百蝶郎君，一路追寻至洛阳。正要对其施以惩处，却被百蝶郎君一番妙嘴生花，恳求给他以武林人的方式裁决命运，公开比试骗至凤凰山颠。打斗中，百蝶郎君却在背地里释放出淫毒。

中毒后的皇甫凝月为保清白，含恨跳下了山谷，却不慎挂在半空中逸出的松枝上，上天入地皆无可能。正在此时，在谷中寻找牡丹新种的魏家第二代家主魏启轩发现了悬在半空中的佳人。

魏启轩是晋相魏仁溥的独生儿子，素来淡泊名利。随父亲迁居至此后，如鱼得水的他很是喜欢这凤凰山的清雅环境。乐得终日背上背篓，亲自上山寻找牡丹新种。

皇甫凝月身中淫毒，加之感激一表人才的魏启轩相救，心生爱慕，便有意以身相许。而这魏家第二代家主却是一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再加之颇晓医理，当下就在悬崖边采得一棵三叶草，为其解去淫毒。

原来魏启轩此时不仅已有贤良元配夫人，更已有业已经六岁的儿子魏博明。正所谓“罗敷无夫，使君有妇”，纵然有缘相遇，却无缘相守。

而经过这一番变故后，一向对自己容貌颇为自负的皇甫凝月却在摔下崖时，跌断右腿。虽经东山鬼医尽力治疗，终因伤势过于严重而留下后遗症，从此成为跛脚。

数月后当皇甫凝月脚伤痊愈时，百蝶郎君神秘毙命。

一方面可能由于一脚已跛对其打击甚大，另一方面却是由于她对有救命之恩的魏启轩爱意渐深，无法自拔，皇甫凝月便自此隐居于洛阳西岭。

……。

五十年光阴弹指一挥，当年的魏家第二代家主魏启轩早已辞世，而终身未嫁的皇甫凝月已是七十余岁的白发老人。可能由于习武之故，年岁虽高，老太太却是精神矍铄。

直至一年半以前，魏启轩年仅十二岁的孙子突然被一伙神秘歹人劫去。魏启轩当年并未与家人提及救下皇甫凝月一事，皇甫凝月对其一生爱慕也只是暗暗注视。

因而，当皇甫凝月派二徒弟紫衣解救下魏卓虞送返魏府时，魏博明以为是上天佑助，视紫衣为儿子的救命恩人，诚恳的要求紫衣从此留下保护小儿。

紫衣没有当即答应，眨眼顿不见了踪影。一日后，却突然现身魏府，魏博明大喜过望，让其贴身守护儿子。

从此，紫衣从凝月山庄消失，魏府多了一名叫魏紫的婢女。当然，为了方便跟随魏卓虞出府，魏紫常作男装打扮，外界只以为魏家不知从何处请来贴身护卫，并无人知晓其女儿身。

………。。

“紫儿，你此次连夜赶回，所为何事？”皇甫凝月终于停住笑，也不点明爱徒的异样。

紫衣天姿聪慧，洞悉魏家处境后，帮助筹谋了不少赚钱营生，为魏博明解决了不少头疼的事。

魏博明因此不仅对其青眼有加、万分器重，甚至有意待魏卓虞长成后，便将其纳为儿媳。这些情况在已然老到成精的皇甫凝月来讲，是早已明了的事。当然，聪慧的魏紫对一切也早已心知肚明。

只是，在这场即将开幕的好戏中，主角之一的魏卓虞却是十分的不配合。当年，魏卓虞醒来时已安然回到魏府，并不知自己被其所救。而紫衣当时答应留下的唯一条件便是魏博明不得告诉魏卓虞是谁从歹人手中将他救下。

加之，男子汉的自尊心作祟，魏卓虞对于自己尚且需要一介女流保护自己的安全，一直颇为排斥，甚至反感。这就导致了魏紫在魏家的难以自处。

“姥姥……。。”　皇甫凝月的五个徒儿均是如此称呼她，并不按常理唤做师傅。

那天情势虽急，魏紫一瞥之下仍然看清追击蒙面大汉的一群人中，为首的正是身着男装的大师姐白云。

“少爷……。。”魏紫第一次见魏卓虞如此关心一个人的生死，心中的滋味自己也说不清，说起话来不觉有些迟疑。

“魏家那个小混球怎么啦？”皇甫凝月孩童性子一发，急于知道，几乎要从椅上站起来，探身问道。

“他命紫儿寻回一人，否则便叫紫儿也不用回去了。”魏紫咬着唇，轻轻说道。

“谁？”皇甫凝月不由大惑，看样子此事让一向伶俐的徒儿颇为难。

“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姓，但我想昨日大师姐必定救回此女……。。”

……。。。。

“大师姐，你看她还能活吗？”头好疼，身子好象浮在半空中，眼皮沉重得无法撑开一条缝。尽管如此，躺在床上的李宛儿仍然能感觉到一丝柔柔的声音在耳边飘过。

“我已经将姥姥给我的枫红丹给她服下了，能不能醒来就看她的造化了……。”这是一个不带感情的冷冷的声音。

“什么，你把枫红丹给了她，那………”那丝柔柔的声音急促起来。枫红丹是姥姥给她的五个弟子的救命金丹，共五粒，一人一粒，世间再无多一粒。

“她是个无辜的小孩子，此次不论如何因我而起……。”依旧是那个冷冷的声音。

“唉………”柔柔的声音一丝长叹，没有再说什么。

“咦，大师姐你看她胸前挂的是什么？”柔柔的声音突然惊奇的响起。

“我的玉麒麟。”李宛儿心里默默念到，嘴唇努力想张开却是徒劳。紧跟着眼角便似乎感到一丝轻纱拂过，一只手显然想要摘下她胸前挂着的玉麒麟。

李宛儿想要抬手护住，手却不听使唤，心里不由一急，顿时彻底晕过去，什么也意识不到了。

………

第一卷　第十七章　绿纱帐

“绿纱帐……。。”李宛儿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过后，当她慢慢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这嫩绿色的纱帐。这绿多像钱塘那株刚刚萌发新芽的茉莉叶啊，绿得李宛儿顿时就从脑中升腾起生的希望。

“小丫……。”　李宛儿声音依旧十分虚弱，当她转过头一眼便望见趴在床前熟睡的小丫头，心中喜及，然而仍是全身乏力，想要伸手却不听使唤。

“别动……。。”小丫仍旧在睡梦中，这声音？李宛儿循声望去，却只见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衫的文秀少年，正从绿纱帐外探进头来。她不由满头雾水，朦胧中是两个女子在说什么丹来着。

“你是那天……”李宛儿显然已经认出这个文秀少年，文秀少年明了的点点头，截住了李宛儿的话头：“我是！你需要好好休养，别动，想要什么就和我说。”

李宛儿这才发现自己从脖子到手都被绑进纱布中，身上似乎受了不少的伤。文秀少年迎着她的目光，肯定的点点头：“最近三个月，你怕都下不了床。”顿了顿，少年接着说：“到了这里你就不用担心，我会保护好你们。”

“哦，还有，小丫已经告诉我你的名姓了，宛儿妹妹，以后我就这样叫你了。”文秀少年感觉到了李宛儿惊异的目光：“这里是凤凰山魏宅，我姓魏，字卓虞，以后你直接称我卓虞便是。”

“少爷，宛儿姑娘该换药了。”门口不知何时飘进一抹紫色的身影，手里捧着些盛药的罐汤。

由于李宛儿没有出声，魏卓虞一个人说着说着似乎正有些尴尬，紫衣少女进来的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