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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怨情天-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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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字尚未出口,仲孙玉一示眼色,忙悄声道:“我已知道,且先勿谈及此事!”

仲孙双成心知其父必已智珠在握,遂自微微一笑,噤口不言。

稍时,堂倌已照吩咐将二人所点酒菜送上,仲孙玉一句话不说,将头埋得低低的,径自吃喝起来。

仲孙双成虽知其父已智珠在握,但一时也猜不透其父到底要采取何种对策,心中暗暗纳闷、焦急,却也不敢开口询问,只得将螓首学其父一样埋得低低的,对坐吃喝起来。

仲孙双成到底是年纪轻些,临事不如其父老江湖那般镇定自如,吃喝之间,不时将一双妙目在满楼酒客中瞟来瞥去,神色也略略显得有些紧张。

就在她顾盼之际,楼梯口无声无息地飘然走上那面色蜡黄的白衣书生。

仲孙双成差一点又叫了出来,因为这人身材、服饰太像柳含烟了。

这白衣书生蜡黄的一张脸上神情木然,冷冷地略一环顾,一言不发地径向武当四剑旁边拣了一个空位坐下,然后向跟来的堂倌低低吩咐数声,又木然地呆坐在那里。

仲孙双成已经有一过次认错人的经验,此时虽猛感心中一震,但旋即又归于平静,并未把这面色蜡黄,神情木然的白衣书生放在心上,依然埋首吃喝如前。

可是,怪啦!自这书生上楼以后,仲孙双成竟下意识地感觉出书生落坐处,不时有一双灼热的目光偷偷地射向自己,等她忍不住也将目光投过去时,灼热目光顿消,白衣书生面色木然,吃喝如前,丝毫无有异样。

她一收回光,倏又觉出那对灼热目光又向自己偷偷射了过来。

如此数次,仲孙双成顿感心神不宁,如坐针毡,再也无心吃喝,樱口一张,就要将此事告诉其父。

突然,楼梯一阵登登连响,楼上又上来两个人。

仲孙双成不经意地抬头一看,面上一紧,倏地将已到唇边的话吞下肚去,忙又将头低下。

原来上来的两个人竟是那武当四剑中另外两个:摩云剑刘毓臻、风雷剑吕裕生。

二人一上楼,连四座看都未看一眼,便已如一阵风般奔向原先坐定二剑的座头,一坐下便是一阵交头接耳的低声谈论。

仲孙双成妙目一瞥其父,见其父对二剑上楼竟似恍然未觉般,仍自低头自饮自斟,显得悠闲已极。

仲孙双成又诧异又焦急,双眉一蹙,脱口轻呼道:“爹爹……”

余话尚未出口,猛觉桌下自己脚面上突然一痛,旋即又见其父伸出一指沾些酒在桌上写了几个字。

她只微微一瞥,已看清那几个字写的是:“静坐毋躁,留心四人谈话。”

芳心中顿感一阵羞愧,暗暗自责道:自己怎地如此遇事不够镇定,爹爹一向赞我聪明过人,看来我还要跟爹爹多学学。

忖至此,不由凝神静气,暗中窃听四剑谈话。

武当四剑虽将话声压得甚低,但此时在仲孙双成凝神留意,又是成心窃听之下,一字一句竟被她听得清清楚楚。

只听四剑老大无影剑沐义方问后来二剑道;“怎么样?事情可有眉目?”

摩云剑刘毓臻悄声答道:“扎手得很,适才我与四师弟传令临潼所有本派门下遍查城内外,未见那小子一丝人影。”

风雷剑吕裕生突做惊人之语:“大哥,依我看来,这两件血案不是那小子所为。”

此言一出,连那旁边角落里的蜡黄脸孔,神情木然的白衣书生也留上意了。

仲孙玉父女更是各感心中一紧。

又听无影剑沐义方诧声问道:“何以见得?”

风雷剑吕裕生轻笑一声,道:“大哥请想,如果传言不错,柳小子身怀玄玄真经,以一个武林中人来说,他能不急欲觅一隐秘所在修练神功,还会跑到临潼来故意留名做下血案,而引人觊觎?”

黄面书生双目神光一现即隐。

仲孙玉父女各感心中一震,仲孙玉更是双眉顿蹙,暗自忖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武当四剑是有为而来,可是柳含烟分明说过,玄玄真经已遭人窃去,怎地又有一本真经,莫非是已物归原主了?嗯!不管如何,这又是一着借刀杀人之计,由此看来,柳含烟越发与血案无关了。

他这么想,仲孙双成却也暗忖道:爹爹果然料事如神,如果真如他们所说,他又夺回玄玄真经,他断不会那么傻,跑来这临潼留名作案,血案真会如爹爹所说不是他做的吗?唉!此事真令人费解……

她的想法虽不及其父那么肯定,但此时无可讳言地心中已有些动摇,仅仅是动摇而已,脑中一片纷乱,忙又敛神清虑静听下去。

半晌,方听无影剑沐义方缓缓说道:“四弟推测的不无道理,好在我们只为玄玄真经而来,管他娘的血案不血案,只要截住那柳小……”

“子”字尚未出口,倏听一声发自冰窟般的冷哼直透耳膜,震他脑中一昏。

谁会有此功力?沐义方心中大震,面上不露声色,只是目中凶芒厉射地略略一扫四周,最后终于落在低头吃喝的仲孙玉父女身上。

他面色倏然一变,他认定了自己四人谈话已悉数被他父女听去,适才那声冷哼也是由他二人中发出,心中杀机顿生。

虽然他不愿多树强敌,但此事非同小可,已不容他有所犹豫,他霍地站起身形,嘴角边噙着一丝阴森森的冷酷笑意,向仲孙玉父女走去。

其他三剑齐齐一怔循着他走处望去。

三剑登时看出端倪,面色一变,也一齐站起身形。

如此一来,满楼酒客顿被引得一齐抬头注目,这些酒客俱是来自三山五岳的豪杰,明知一场搏头即将展开,但却无一人离去。

无影剑沐义方在仲孙玉父女桌前五尺处倏然驻定,嘿嘿一笑,道:“前辈好高的雅兴,竟也来群英酒楼小酌一番!”

仲孙玉至此已知自己不能再装下去,故作惊讶地微哦一声方要答话。

仲孙双成已在一旁冷冷地接口道:“普天之下,莫非皇土,怎么,这酒楼上,难道是尊驾私产,你来得,我们就来不得?”

无影剑目中凶光一闪,嘿嘿怪笑道,“岂敢,岂敢,在下只是觉得似二位这般埋首静饮,有趣得紧!”

仲孙双成双眉微轩,冷冷又道:“有人喜欢小酌,有人喜欢痛饮,人各有其所好,阁下实无权过问!”

无影剑面色一沉,倏又阴森森地笑道:“对!对!似这般静坐对饮,偷听别人谈话也方便一点!”

仲孙双成一声冷笑,道:“事无不可对人言,阁下既无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那又怕人知道怎地!”

微微一顿,秀眉一轩,朗声又道:“不错,你们的谈话我听到啦!你又待如何?可要我当众宣布一下?”

无影剑沐义方心中一震,怕她真的说出,跨前一步,目中凶芒暴射,厉声道:“你若敢将我们谈话泄露一字,武当四剑不将你二人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仲孙双成满面不屑地冷笑道:“小心风大,刮了阁下的舌头,誓不为人?哼!你本来就不像人嘛!”

此言一出,酒客中突然有人轻喝道:“骂得好!”

无影剑狂喝一声,倏然回顾。

仲孙玉父女也藉此机会站起身形,找寻这两次发声之人。

此时邛崃一狐二虎也已认出仲孙双成就是与早上那青衣书生同路之人,忙排开众人,挤向近前,想要插手,又凛于武当四剑威名,只得抱着隔岸观火的态度,冷冷地瞅着仲孙双成,静观好戏。

无影剑沐义方此时已知适才那声冷哼不是仲孙玉父女所发,心中暗感懊悔,但对方已承认听到四人谈话,不管是真是假,已势成骑虎,箭已在弦不得不了,他此时寻不着那发声之 人,羞恼成怒之下他抱着宁可屈杀一百,绝不轻放一人的想法,转过身来,就要动手。

突然,那声音又自他耳边响起:“瞎了眼的狗才,少爷就坐在你身边,你竟找不着我,武当四剑浪得虚名,不过尔尔……”

无影剑心中一动,暗一咬牙.扬掌就要向仲孙双成劈下。

仲孙父女方要出手反击,蓦闻一声清叱:“狗才大胆!”

无影剑倏觉一道白光自一处角落里闪电般袭向自己右太阳穴,心中一震,忙一偏头,“得”地一声.一根鱼刺已齐根没入坚逾铁石的桧木柱中。

这一下,让他找到了发声之处,盛怒之余,顿忘厉害,狂吼一声,双掌一错,飞身向角落里那个犹自端坐独酌的黄面书生扑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引得群豪一愕,随即又是一阵哗然。

仲孙玉父女救援不及,同时暗为这书生捏下一把冷汗。

数百道目光顿时齐移注在书生身上,看他怎样却敌。

就在无影剑沐义方一双铁掌方要攫及黄面书生的刹那间,四周忽然扬起数声惊呼。

猛听无影剑闷哼一声,一个身形突然暴退一丈,双掌紧抚着胸口,双目凶芒暴射面色微白,头上一颗颗豆大冷汗顺腮而下,神情显得痛苦、愤怒已极!

显然地,无影剑已在这面色蜡黄,神情木然的书生手下吃了大亏,但是,在场数百名武林豪杰,上千只眼睛,谁也未曾看清这书生是怎样出手的。

居中只有两个人,仅隐约地窥见了一点,那就是仲孙玉父女。

仲孙玉父女也是在无影剑一双铁掌方要攫及那书生的刹那间,突见书生一只执筷右手,不经意地微微一抬,无影剑即闷哼暴退。

这种情形,看在仲孙玉父女眼内,不由二人俱感心头猛震。

但是他二人却不知在场数百名武林豪杰较他父女二人更为惊骇。

请想,名震天下武林的武当四剑之首,无影剑沐义方不到一个照面,即遭人击得受创暴退,而且众人连人家怎样出手都未看清,这简直是前所未有,闻所未闻之事,在场众人哪得不惊骇欲绝,张口结舌作声不得。

仲孙玉父女正在思忖这黄面书生的来历,倏听无影剑沐义方冷哼一声,狠声问道:“尊驾倒是真人不露像,在下失眼了。有种的把大名留下来!”

此言一出,倏听那原本端坐自酌依然的黄面书生仰首一声长笑,笑声一落,面色木然,冷冰冰地道:“岂敢,岂敢,在下这两手薄技岂能与名震武林的武当四剑相提并论?在下任负曲,阁下可曾听说过?”

满楼群豪包括沐义方本人及仲孙玉父女在内,均不由齐感一愕,因为这个名字太陌生啦,连听都未听到过,显是一个藉藉无名之辈,既是名不见经传,而能在一抬手之内将无影剑沐义方击退,这就更不可思议啦!

无影剑一愕之后,嘿嘿一声怪笑道:“沐某当是哪位高人,原来是个无名之辈……”

话犹未完,黄面书生已冷笑接口:“是啊!在下虽是无名之辈,但是被无名之辈击退的却是大名鼎鼎的武当四剑呀!”

四周又是一阵哗然,仲孙玉父女失笑之余,更是暗赞这黄面书生口才与他武功一般犀利。

无影剑强忍怒火,沉声又道:“沐某不拟与你斗口,只问你与那柳含烟有无关连!”

四周豪杰一阵骚动,惊然动容,仲孙父女更是心中一紧,睁大了一双眼睛,凝注在那张蜡黄面孔上,静听对方答复!

只见黄面书生神色自若,似不经意地微微扫了仲孙父女一眼,木然地道:“阁下敢是想激起公愤以快意私仇?不妨,我可以告诉你,我虽与柳含烟未曾谋过面,但是遇见不平事,则作不平鸣,我深知柳含烟是位顶天立地的人间奇男子,我要为他洗刷这两件不白之冤!阁下不知可满意吗!”

仲孙玉心中一动,仲孙双成则是顿感一股莫明其妙的失望袭上心头。

四周群豪又是一阵哗然!

无影剑吃他一语道破心思,倏感脸上一热,但一见自己计已得售,却又不禁暗暗心喜,双眉一挑,怪笑道:“尊驾既未与柳含烟谋过面,怎知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奇男子,又怎知血案不是他所为?”

“对!对!要他说说看,要他说说看!”群豪中突然有人高呼,呼声一起,顿时相应连声,此起彼落,脸上更是愤形于色,群情激动。

但是慑于对方适才那一手绝学,却无一人敢有所行动。

仲孙玉父女更是对无影剑这种卑鄙行为,深为不耻,无影剑本人却是更为欣喜!

黄面书生寒星般眼神一扫群豪,嘴角上泛起一丝不屑冷笑,神色自如,不答反问道:“四川齐振天诸位可知道?”

群豪正在静待答复,不料他会有此一问,有人突然脱口说道:“四川齐老英雄名满西南,是条铁铮铮,义薄云天的汉子,哪个不知,谁个不晓!”

黄面书生木然的脸上泛起一丝微笑,朗声又遭:“他的话诸位可信得过?”

“只要是他本人所说,当然信得过!”

黄面书生面色一整,沉声道:“昨日在下曾在巴峪关碰见齐老英雄,他亲口告诉在下,他那新交拜弟柳含烟在四川为救一不相识女子,掌震川中三虎,而彼时正是临潼突发血案之时,请问诸位,这件事又作何论?”

此言一出,群豪不禁默然,整个酒楼顿时鸦雀无声。

仲孙双成虽不知四川齐振天是何许人,但由群豪神色中已可看出,这齐振天必是一位头号人物,不然这些来自三山五岳的黑白两道群豪不会信服如此。心中不由对自己的怀疑又消了几分。

仲孙玉却深知齐振天为人,闻言更是心中大定,冷眼旁观,爱女神色,入目了然,不由暗觉心喜。

这么一来,却急坏了狡黠的无影剑沐义方,脑中闪电一转,歹念又生,故作镇定地嘿嘿一笑道;“如果真如阁下所云,齐老英雄曾说柳含烟曾在川中掌震三虎,而彼时即是案发之日,柳含烟当是无辜!”

微微一顿,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若以阁下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想替柳含烟脱罪,却也不是一件易事,我们又不是三岁孩童!”

无影剑端是狡猾阴险已极,他已将“在下”说成了“我们”,显然震于人家功力,而欲与群豪组成联合阵线来对付这孤自一身的黄面书生。

他这一着果然有效,煽动得群豪又是一阵哗然,顿起骚动,四下齐声呼道:“武当四剑说得对,我们虽信得过齐老英雄,但却信不过你,我们不是三岁孩童,不是你几句话可以蒙骗得了的,除非能拿出证据,否则你今天别想轻易下楼!”

仲孙玉父女对无影剑更是切齿痛恨,仲孙双成却是气得妙目圆睁,秀眉双挑,暗一咬牙,就要对无影剑出手。

仲孙玉眼快,一把将爱女拉住,低声一道:“成儿,不可轻举妄动,且等事情变化,爹爹自有道理!”

仲孙双成被乃父拉住,动弹不得,一双妙目悻悻地瞅着无影剑,几欲喷出火来。

父女两人一番动作,悉数落于黄面书生眼内,一张蜡黄的脸上突然泛起一丝安慰笑意,双目神光炯炯一扫群豪,苦笑道:“齐老英雄远在四川,在下一时又拿不出证据,难免诸位不信,不过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届时诸位定可相信在下所言不虚!”

仲孙双成倏感一股冲动,脱口狂呼道:“不必等到水落石出,在下现在就信得过尊驾所言不虚!”

黄面书生目中异采顿现,雪白儒服做起一阵颤动,深深地向仲孙双成投过一瞥。

仲孙双成猛感一震,暗自呼道:好熟悉,灼热的目光!

仲孙玉见爱女突做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心中也自甚喜,长眉一掀,朗声说道:“老朽也愿算上一份!”

父女二人这一呼喊,群豪数百道目光顿又移注在二人身上,虎视眈眈地蠢蠢欲动。

无影剑目射凶芒地一注二人,狞笑说道:“咱们那档子事还没完呢,你二人泥菩萨渡河,自身难保,犹敢强自替人出头!哼!哼!也好,待大爷拾掇了你们再对付这小子!”

说完,方待挥手招呼三个师弟下手。

倏见一名黄面缺耳锦衣大汉越众而出,向无影剑略一抱拳,说道:“在下等乃是邛蛛一狐二虎,早上曾与这小子有段过节未了,不知尊驾可容得在下三人插上一手?”

此言一出,四周群豪里倏又暴起几声狂喝:“对!先将这老少三个人收拾了,再去找那柳含烟,我们也算上一份!”

无影剑见状心中狂喜,暗忖:这一下激起公愤,看你们三人能讨得好去!

嘴巴一张,方待答话。

仲孙双成粉面含煞,秀眉倒挑,戟指着无影剑骂道:“好歹毒阴狠的东西,今日姑娘如不把尔等碎尸万段,挫骨扬灰,难消我心头之恨!”

她情急愤怒之下,不由说漏了嘴,暴露了自己的行藏。

四周群豪征了一怔,倏闻有人粗野地笑道:“看不出这小子竟还是个妞儿,怪不得小脸蛋儿长得那么俏!”

此言一出,四周哄笑迭迭,你一言,我一语,净是些不堪入耳的粗野下流之话。

把一个乔装的仲孙双成气得花容失色,娇躯乱颤,妙目中泪光隐现,只是作声不得。

仲孙玉一见爱女受窘,胸中怒火狂炽,面色一沉,长眉倒挑,方待发话。

“住口!”

蓦听一声震天暴喝,霹雳一声,震得洒楼扑簌簌地乱颤,群豪心头如遭千钧重击,功力高一点的只感胸中血气一阵猛翻,功力差一点儿的却已被喝声震得魂飞魄散,身形也自摇摇欲坠。

喝声一落,众人但觉眼前一花,黄面书生已横在仲孙玉父女这位前辈父女无关,有胆量的只管冲着在下来好啦!”

说完,以手往背后一负,满面不屑地望定群豪,静待对方出手,神情洒脱从容已极。

群豪中有不少人,未战已先被对方这种气度所慑,而暗暗心折不已。

无影剑沐义方骑虎难下,微感一怔之后,突然一声狞笑,一挥手,身后的三剑与邛崃一狐二虎“铮”“铮”连声,六剑并出,快如电光石火,毒辣无比地分向黄面书生周身大穴刺到。

哪知道这藉藉无名的黄面书生任负曲,对这六名剑术高手所刺出的致命六柄长剑竟似视若无睹般,状至悠闲,星眸注定六人,依然负手冷笑不已。

仲孙玉父女虽然站在任负曲背后,但是隐隐已觉剑气丝丝刺体生寒,一见任负曲依然没有出手抗架之意,不由心中大为急骇,一颗心险些夺腔而出。

无影剑沐义方等六人见状更是惊气交集,暗道一声:“小狗找死!”

各人手上不约而同地突又加上两成真力闪电般将剑尖向前猛刺。

眼看黄面书生任负曲就要溅血当场,仲孙双成一声绝望惊呼,接着群豪惊呼四起。

蓦地,一声朗笑由任负曲口中暴出,双臂电出,向刺来的六柄长剑一拂一抓。

“啊!”群豪又是一声惊骇欲绝的呼叫。

任负曲双手分执六柄长剑,气定神闲,含笑仁立。

无影剑沐义方等六人面如死灰,身形暴退,张口膛目,不知所云。

至此,四周迭次扬起数声惊叹,不知是兴奋还是绝望。

至此,仲孙玉父女已长吁了一口气,惊魂甫定暗暗振奋之余更多了一份震骇。

仲孙双成更是将一双妙目紧紧地盯着任负曲像极柳含烟的轮廓,愕然得说不出话来,因为她不相信字内年轻的一辈还有功力强过柳含烟的高手,而她眼前看到的,这黄面书生任负曲的武功竟与柳含烟互相颉颃,不分上下。

任负曲寒星般双眸一扫愕然呆立的群豪,微微一笑,冷冷说道:“武当四剑,邛崃二虎,闻名不如见面。不过尔尔,少爷不为己甚,夺去尔等兵刃,只是略示薄惩,污我双手废物,少爷不要,拿去!”

“去”字甫落,双腕轻描淡写地微微一甩,六柄长剑脱手电射而出,群豪方觉六道寒光自头顶掠过,倏听身后房顶“得”“得”“得”一阵连响,齐齐回顾之下,又是一阵哗然与寒栗。

六柄长剑齐柄没入屋椽之上,状排梅花,剑柄犹自震颤不已。

在场群豪,无一不是武林高手,谁都可以看得出,群英酒楼的雕梁画栋均是坚逾铁石的天山桧木所造,寻常一点的兵刃休想斩动得分毫,而这六柄长剑显也非什么宝刃神兵,吃这藉藉无名的任负曲轻描淡写一甩之势竟能成梅花状齐柄没入椽中,这份功力,不但眼下诸人无一能望其项背,除了几位久未现迹的前辈异人外,就是放眼字内,恐也难再找出第二个来。

群豪心中雪亮,稍微识得一点时务的,暗暗将酒钱留在桌上,悄悄地溜下楼去。

没有人走,谁也不愿先行离去,弱了自己的名头,哪怕是心中极其希望早些脱离是非之地,为名所累也只有打肿脸硬充胖子,如今有一个领头儿首先离去,其余诸人也自脚底擦油,纷纷开溜,不到片刻功夫,竟走了三分之二,借大酒楼也只剩下黄面书生任负曲,武当四剑,邛崃一狐二虎,仲孙玉父女及两个毫不起眼,状似商贾之类的中年人。

武当四剑等六人先被对方罕绝功力所慑,继见群豪纷纷离去,只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心中对这黄面书生任负曲已恨到了极点,但是恨尽管恨,一个个却是噤若寒蝉,不敢发作出来。

双方对峙半晌,无影剑沐义方目中凶芒炯炯,恶狠狠地盯了任负曲及仲孙玉父女一眼,一语不发,连剑也不要了,微一挥手,就要率众离去。

“站住!”蓦地,任负曲扬起一声暴喝。

武当四剑,邛崃一狐二虎七个人齐感心头一紧,身不由主地一齐驻足,十四道目光凝注在任负曲蜡黄的脸孔,掩不住内心惊骇,等待下文。

任负曲微微一笑,倏地脸色一沉,冷冰冰地道:“武当四剑听着,奇珍异宝唯有德者方能居之,尔等居心不正,要想觊觎奇珍,攫为己有,不但无益,徒增杀身之祸,今日你我首次相逢,少爷又是代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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