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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怨情天-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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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少女螓首,面目较好,但是色呈死白,目射碧芒,惨白的“樱”口中,一条尺余长细舌倏吞倏吐,长发散披,形同鬼魅,脖子以下鳞甲宛然,更可怖的是,那宛如少女螓首的额头上却长着一只鲜红独角。

柳含烟强敛心神,凝足真力,就石阶上忽地一掌,照定那颗女人头疾拍过去。

那怪物想是在洞中蛰居过久,此刻突然出洞,只顾将一双怪目,凝注在对面石壁数盏孔明灯上,并未发觉有生人在侧。

“砰”地一声,吃柳含烟一掌拍个正着。

掌力千钧,足可以碎铁粉金,但是这怪头却是依然无伤。

怪物不虞有此,才一出洞,便遭痛击,惊痛之余,怪头一摆,碧目闪处,已看清柳含烟立身所在,“呱”地一声儿啼,身躯一拧,闪电般向柳含烟扑来,怪头已到。

嘴一张,一口腥膻异味向柳含烟喷到。柳含烟自忖自己凝足真力的全力一击,足可连毙数名绝顶内家高手,千钧掌力此刻却奈何不了怪物这颗女人般怪头,方自倒油一口冷气。怪头已闪电袭来,怪头未到,一股腥风迎面扑到。

柳含烟心中一惊,他深知怪物成形多年,身蕴奇毒,虽然自己屏息下内脏可保无虞,但是身外皮肤却仍是沾这剧毒之气不得。

匆忙中,沉肩塌腰,一式飞鹰掠地,白影一闪,已自怪头毒吻下穿过,半途倏然转身,一掌疾拍怪物脑后,再一提气,身形电射三丈以外。

怪物一喷一扑之势落空,再加脑后挨上一记千钧重击,愤怒之下,凶性大发,“呱”地一声儿啼般暴鸣,怪头一摆,就要再次扑噬。

无奈,怪物身躯过于长大,甬道间又是如此狭窄,无形中限制了怪物身躯之灵活转动,怪头甫摆,“砰”地一声大响,甬道顶,坚硬异常的巨大石板,已吃怪头上那只独角碰碎数块,“哗啦啦!”碎石片片洒满一地,怪物受惊之下,一偏头,“忽”地一声,向外猛窜,随此一窜之势竟吃它窜出丈余,露出一股粗若水桶般躯体,片片巴掌大鳞甲,色呈紫红,耀眼生辉。

柳含烟猛地忆起崔陵之言,方自惊呼一声:“三星美人蟒!”

“忽”一声,怪物狂喷一口毒气,迅捷无比地扑噬而来。

柳含烟心中一震,一矮身,引得怪头向下一扑,提气纵起,贴着甬道顶疾掠而过,半途儒袖微扬,曲指遥弹,一缕凌厉指风疾袭怪头上那只屹立独角。

怪物尽管通灵已久,但是反应究竟不若人来得灵敏,倏听“吧”地一声,独角尖端已吃凌厉指风扫去拇指般一块硬甲。

殊不知那只峙立独角正是怪物第二要害,痛得它“呱”“呱”怪叫连声,怪目碧光大盛,一扬怪头,闪电般蹑柳含烟身后噬到。

柳含烟作梦也未料到怪物偌大身躯转动如此灵活,竟能下半身不动,颈部突曲,仰首反噬。

一见怪物扑来,心中一急,猛一提气,将尽之势又向前飘进一丈,堪堪躲过怪物一扑,饶是如此,仍嫌稍慢,怪物毒嘴一合,已将柳含烟儒衫下摆牢牢咬住。

柳含烟一时心胆欲裂,顾不得反手出击,猛地向前一挣,“嘶”的一声裂帛响处,整个下摆已吃怪物毒嘴扯落,险极!

柳含烟趁此一挣之势,身形又向前电飘一丈,倏然转身。

他惊魂甫定,忆及适才险状,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俊目瞥处,突见怪物毒嘴之下有一块雪白软皮,独无鳞甲掩盖,心中一动,俯身拾起两片碎石,扬手打出,一取怪物面门,一取项下那块雪白软皮。

说来也怪,怪物一见石块飞来,对袭向面门的一块视若无睹,夷然不惧,单单对袭向项下的那块,却状似畏惧,一双碧目一合,怪头倏沉,“吧”“吧”两声,两块碎石一齐打中怪物面门。

柳含烟睹状心中顿时大悟,怪物全身鳞甲坚逾金石,刀剑难伤,单单项下那块雪白软皮及一双碧芒四射的怪目却是它的致命所在。

无意中有此发现,柳含烟心中大喜,脑中闪电一忖,已有除它良策。

故意扬起一声暴喝,身形突然拔起,暗用吸贴大法,紧贴甬道顶,待机出手。

尽管怪物通灵已久,到底智慧差人多多,不知是计,一见猎物飞贴甬道顶,怪头一拱,闪电扑噬而上。

柳含烟暗叱一声:孽畜找死!

容得怪头近身,右掌电出,曲指连弹,两缕凌厉绝伦的指风分袭怪物碧芒四射的双目。

怪物倏然发觉时,闭目已晚,“扑”“扑”两声异响过处,碧芒倏敛,双目顿吃指风弹瞎,怪物痛极,凶性大发,“呱”“呱”儿啼般悲呜连声,毒嘴开处,一股毒气电射而出,随即,怪首一拱,猛向柳含烟身形紧贴处撞去。

柳含烟方庆得手,心中狂喜,微一疏神,一丝毒气扑鼻入脑,神智一昏,真气顿泄,身形倏然坠下,恰好躲过怪首一击。

一声震天大响过处,怪物那颗硕大无朋的怪首已自触上甬道顶,坚厚石板顿化碎石片片,加上崩坠泥土,满空飞扬。

柳含烟神志不乱,一面飞躲朵碎石坠土,一面强聚全身真力,猛地一掌,疾拍怪物项下那块雪白软皮,然后自飞石中抽身急退,飘上石阶。

“呱!”

“轰隆!”

一声刺耳难听的惨嗥,一阵震耳欲聋的连声大响,血雨狂喷,腥膻异味弥漫南道中,怪物一阵滚翻折腾,倒地毙命。

柳含烟惊魂甫定,长吁一门大气,星目注定怪物露在洞外的一段庞大身驱,状如少女螓首硕大无朋的怪首,流满一地的腥血,暗道一声:侥幸!

脑中又是一阵昏眩,心中一懔,慌忙盘膝打坐,闭上调息,运功祛毒。

不到片刻工夫,功到毒祛,气定神闲,神气充沛,方要睁开双目。

倏听而道出口紧闭铁门外,传来一阵轻微步履声。

心中一动,忙不迭地飘下石阶,隐身在怪物粗大躯体之后,功凝双臂,屏息敛神,静窥形势变化。

步履声至铁门外倏然而上。

稍顷,铁门上那块小方门突然打开。

一双眼睛由小方门向内微一打量,倏听:“啊”的一声。

一顿,话声又响:“老五!快看,招魂使者爱蟒已被那小子击毙啦!”

另一话声微带颤抖地呼道:“乖乖!不得了,蟒儿死了!这小子岂不成神啦!快些报告使者去!”

“慢着!”原先话声说道:“老五,你看,那小子哪儿去啦?”

“咦!怪事!蟒死了,难道那小子有邪术会土遁不成?……”

“王八蛋!我看你是让那娘儿们迷昏了头啦,一脑子妖魔鬼怪,喏!你瞧那不是那小子的破衣衫,准是那小子‘扫帚星归位’,当了蟒儿的点心啦!”

柳含烟隐身蟒后,听得气往上冲,他知道此时妄动不得,只恨得牙痒痒地暗骂道:小贼,敢出言不逊,辱骂少爷,稍时少爷不把你一条狗舌拔掉才怪!

暗骂方了,又听那叫“老五”的笑骂道:“兔崽子,我看你才是让鬼迷了心窍呢!小子如果真被蟒儿吃了,我问你,蟒又是哪个王八蛋杀的?”

柳含烟心火顿冒,杀机狂炽,方待现身,心中一动,暗哼一声,又自强捺下去。

“这……”

“别这,那啦!”叫“老五”的话声一沉道:“使者爱蟒被杀,你我职司‘蟒奴’,不是闹着玩儿的,稍时责怪下来,咱们吃不完兜着走,还不快跟我报告使者去!”

话声一落,“吧”的一声小门倏合,一阵急乱步履声随着远去。

柳含烟吁了一口气,暗暗骂道:好狡猾的贼子,竟不进来看看。也好!去叫崔陵老鬼前来送死,份量倒比你两个小贼重得多。

忖至此,心中一动,又自忖道:崔陵老鬼,狡黠阴狠无比,我隐身蟒后断难瞒得过他,若被他发觉我未膏蟒嘴,必有更阴狠毒辣的杀着在后……

星目自蟒后四下搜寻,拟再觅一藏身之处。

垦国神光扫过甬道口那扇紧闭铁门时,一个意念自脑中闪电掠过。

心念一决,身形自蟒后闪电般飘向铁门,默运吸贴大法,将一个身形紧紧地贴在铁门背后,凝神屏息,静等大敌。

须臾,一阵衣袂飘风声由远而近,在铁门外倏然而止。

紧接着,“吧”的一声,小方门又开,突然,一个冷冰冰的轻呼过后,有人自言自语地狠声道:“老夫的爱蟒果然已遭那小鬼击毙。那小鬼也已踪迹不见,莫非一人一蟒两败俱伤,均已死去?……不对!那小鬼既已死去为何尸首不见?莫非已膏蟒嘴……”

自言自语至此,突然扬起一阵磔磔怪笑,笑声一落,话声阴恻侧地道:“小鬼,在老夫法眼之前,还容得你在此故弄玄虚?不必藏头缩尾,还不快与我滚出来!”

柳含烟暗暗一笑!

阴恻测的话声又起:“小鬼,你当老夫真不知你藏身何处?哼!藏头露尾,自己看看你那件狗皮!”

柳含烟心中一紧,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穿的残破儒衫。“小鬼,你藏身蟒后,当老夫真个不知?再不与我乖乖滚出,莫怪老夫心狠手辣,再出绝招啦!”

柳含烟心中一松,星目瞥处已窥见自己那件被怪物扯下的儒衫下摆,正紧紧地压在怪物水桶般身躯之下,雪白的衣角上,洒满斑斑血渍。心中暗暗一乐暗骂道:老鬼,亏你素称狡黠刁滑,此时却也有眼无珠,信口雌黄,少爷再等片刻,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惊人绝招!

心中虽然如此想,却不由暗暗留神警惕,提高警觉。

倏听,另一阴沉口音说道:“老大,何必在此徒费口舌,水闸拔开,灌他个死耗子算啦!”

柳含烟话声入耳,心中一紧,暗暗狠声骂道:端木良,好毒的心肠,稍时少爷大难不死,出得甬道,先拿你老鬼消消心中闷气!

“老二,你哪里知道,我不是珍惜小鬼一条小命,美人蟒顶上那只独角功能祛除百毒.珍贵无比,却是水泡不得,一沾水即同废物,那小鬼一身功力非同小可,自然见识也不会太差,如今独角犹在,我疑心小鬼已遭蟒儿毒气所伤,毙命多时,果如此,拔开水闸,岂不白白糟蹋一件奇珍!”

柳含烟心中一阵猛跳,下意识地瞥了蟒头一眼,暗忖道:惭愧!若不是老鬼有此一说,我还真不知那毫不起眼的蟒角竟会有此神奇妙用,哼!既是奇珍,少爷不死,焉能让尔等坐享,就是少爷出不得甬道,临死前也要将那蟒角毁去!

方忖至此,又听门外端木良冷然接口道:“既然如此,何不打开铁门,进内割取蟒角?”

崔陵冷笑说道:“老二,你今日怎地如此糊涂,设若那小鬼未死而隐身目力难到之处,打开铁门,乘机逸出,你我又当如何?”

此言一出,端木良顿时沉默。

片刻,他突然说道:“你既怀疑小鬼未死,隐身暗处,适才失言道出蟒角妙用,岂不怕他听去而先行下手?”

门外崔陵哑然片刻,于笑一声说道:“老二,你不必替我操心,我若无万全之策,焉能说出心中隐秘,若那小鬼未死,听得你我之言,妄想割取蟒角,占为己有.我就依你之言,拼着奇珍不要,也要将他活活灌死甬道内!”

微微一顿,又道:“何况,割取美人蟒角之法,放眼宇内,只有你大哥我一人知晓,稍一不慎,不但奇珍立成废物,就那贸然割取之人也必身中无形毒气,顷刻毙命。”

柳含烟既不知蟒角为奇珍,有祛除百毒之能,当然更不会知道割取蟒角还得有一套秘法。

闻言暗道一声:好险!幸亏让我听到两个老鬼谈话,不然贸然出手,岂不死不瞑目?看来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奇珍异宝也绝非轻易可得!

至此,心中又不禁泛起一丝淡淡失望。

端木良沉默片刻,又道:“你既有万全之策,何不即时下手?为一小鬼耗费偌大时间,我可不耐烦啦!’崔陵沉声说道:“老二,你今日怎地如此急躁,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忘了昔年五指山一掌之恨?”

端木良佛然说道:“老大,你我形影不离数十年,当深知我的脾气,无论何事,我是说做就做,从不顾虑后果如何,一掌之恨,眶毗必报,一尊老鬼,离奇失踪已数十寒暑,单凭那酷似老鬼手法的一掌,虽令我起疑,却也难以妄下断吾!何祝今日单为这小鬼已耗去你我大半时刻,冥后责怪下来,尔我可无法担当!”

此言一出,门外崔陵顿时默然,似在苦思良策,选择所从。

突然一声暴喝:“小鬼,滚出来!”

柳含烟正在思忖崔陵将会采取何种步骤,倏闻暴喝,心中一惊,险些真气外泄,坠下身形,方道一声:好险!

倏听端木良诧声说道:“老大,你……”

“你”字甫出,似遭崔陵阻拦,倏然住口。

柳含烟方自感到愕然不解,突听崔陵颇为得意地怪笑道:“老二,你一身功力虽胜我半筹,若论心机,你却难望你大哥项背,兵不厌诈这叫做出声开道,与投石问路有异曲同工之妙!”

说完,又是一声得意怪笑。

端木良轻哼一声,默然不语,显似颇为不服。

柳含烟暗暗痛骂一声:好狡猾的老鬼!

话声方落,突然听到铁门外“格!”的一响,以为对方预备打开铁门,进入甬道,心中一阵狂跳,忙敛神静气,暗自凝功,准备俟两个魔头一进两道即暴起发难,给二人来个迎头痛击。

哪知格的一声暴响过后,再也未听到任何动静,即连两个魔头的话声也顿时寂然。

强忍焦急,等了片刻,仍是如此!

方自暗笑自己过于紧张,突然“砰”的一声大响,两扇铁门向内突分,若不是柳含烟应变快捷,单掌闪电平出,险些面对面地碰上石壁。

心知这又是崔陵诱敌之计,当下强忍一腔怒火,紧贴门后,静伏候敌。

第十六章 飞来救星

铁门敞开,半晌未闻一丝动静。

柳含烟已有两次经验,心知此时贸然不得,只得将心中熊熊怒火,万般激动,强自捺下。

又过片刻,正感不耐,便欲乘机扑出。

心又方动,倏闻“忽”“忽”两个极其轻微的衣袂飘风声,由外向甬道内疾掠而入。

以为两个魔头已飞进甬道,暗暗冷哼一声,方要飘身下门。

倏听“叭达”“叭达”两声,似是什物坠地所发之声响。

心中疑云顿起,忙又隐住身形,暗忖道:两个魔头,一身功力俱非泛泛,何以落地有声,如此不济,莫非有诈,又是投石问路,故意诱我现身……

思忖未了,入耳又是两阵极其轻微的衣袂飘风声,由外向内疾掠,在甬道内石阶下端倏然而止,未带起一丝声响。

这回准错不了啦!柳含烟暗自轻时一声,心念动处,身形电旋,由门后疾掠而出。

面向甬道,在出口石阶上站稳身形 星目瞥处,崔陵、端木良两个魔头,犹自如临大敌般,向甬道内四下打量。

冷哼一声,冷冰冰地发话道:“二位不必找啦!少爷在此候驾多时!”

柳含烟冷哼甫发,两个魔头已有所觉,心中各自一懔,倏然转身,四双怪目,凶芒四射地一注柳含烟,二人飞快地交换一个眼色。

突然——

“嘿!嘿……”崔陵扬起一阵得意的狞笑。

笑声一落,目注柳含烟,却向端木良语带得意地道:“老二,如何?大哥这一番未雨绸缪,防患未然的准备可是多余?”

端木良,目射凶芒地凝注柳含烟,冷哼一声,默然不语。

柳含烟早就憋足了闷气,如今一见崔陵犹自狂妄作态似有所恃,更是心火上升,怒不可遏,冷哼一声,道:“旁门左道,黔驴梧鼠,一条披甲畜生其奈我何?少爷还不是掌毙毒蟒,安然渡过,如今害我不成,反落我手,你就别想再全身而退,不知羞耻,犹自恬颜狂妄,有卑鄙下流手段,尽量冲着少爷来好啦!”

崔陵目光森冷,嘿嘿一笑,道:“小鬼置身甬道,身沾蟒毒,居然犹能苟活,实出老夫之意料,但是毁我甬道,杀我爱蟒,罪难要贷,仍是难免一死……”

柳含烟突然一声朗笑,接道:“我要你死,你要我亡,何必多费口舌,眼前情形,少爷已脱困厄,尔等自忖联手齐上,能占得上风,自保全身而退?”

崔陵狞笑一声,阴恻恻地道:“小鬼倒是快人快语,老夫兄弟一时大意轻敌,你当真我不能将小鬼你立毙掌下?哼!哼!老实告诉你,眼下你就是助生双翅也休想生出甬道半步!”

柳含烟冷哼一声,道:“只怕未必!”

“只怕必然!”崔陵得意狞笑一声又遭:“你若有兴,不妨试试!”

柳含烟身遭数次惊险经验,警惕顿生,一见这手下败将,竟似有所恃地一再狂妄大言,不由疑窦顿生,迟迟未敢贸然采取行动,但旋即一想,崔陵阴狠狡黠,可能又是兵出以诈,正感进退维谷,犹豫不定之际。

倏闻背后传来一丝极轻微的机括声响,心中一震,闪身贴向门槛,侧着身形向门外一瞥,不由心中大震,暗呼一声:苦也!

门外两丈处,一字横列三排黑衣蒙面人,蹲、半蹲、直立,三十余人各自手捧一铁质圆筒,面对甬口,木然不动,正虎视眈眈地瞅定甬道出口,静待令下。

柳含烟目射神光,一注崔陵,方待开口。

崔陵已自扬起连声狞笑,阴恻侧地道:“小鬼,你倒是机灵得紧,门外三十余帮众手中所捧之物名叫‘飞雨流星夺命神筒’,内贮霸道无伦的蚀骨毒芒外,并有百年鹤顶红所制毒液,小鬼若想妄动,老夫一声令下,一按机括,千百点雨星齐喷,就是大罗神仙也难逃厄难,小鬼,你认为老夫这着棋下得如何?”

柳含烟入耳崔陵一番话后,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双眉深蹙,暗自忖道:这老鬼果然阴狠毒辣过人,数十具毒器组成一张毒网,自己血肉之躯,纵使功力再高也难越雷池半步,如果拼死冲出南道,将正中老鬼下怀……对!自己何不先将两个老鬼擒下,迫他撤退毒器,不行,两个老鬼若是敢与我动手一搏还好,要不,我一出手,二人即挟尾向甬道深处狂奔,以甬道内的机关布置来说,自己断难追得二老鬼,此时门外群贼再度闭上铁门,出困良机势难再觅……

忖至此,脑中一面暗思良策,一面故作镇静地冷然道:“老鬼这步棋下得愚蠢已极,你以为区区几具玩物能将少爷吓住?美人蟒毒吻之毒何止比此强烈数倍?少爷自有辟毒妙法,尚能夷然无伤,何况这些轻微末物!”

此言一出,崔陵忆及前情,心中不由顿感嘀咕,大起狐疑,怔了一怔之后,嘿嘿怪笑道:“小鬼不必在老夫面前故弄玄虚,老夫闯荡江湖数十年,阅人多矣,不信你这小鬼有辟毒妙法,能抵御老夫这蚀骨之毒!”

柳含烟察言观色,已知自己不经意的一句话,竟使这素称狡黠的老狐狸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起了疑窦。

不由心中暗喜,更形故作神秘地冷笑道:“信与不信,全在老鬼自己,你如不信,少爷自也无法使你相信,不过,我愿提醒你一句,你不妨略作回忆,地幽帮数次用毒可曾奈何得少爷!”

崔陵闻言,一些往事在脑中略一盘旋,不由暗忖道:一点不错,本帮数次用毒之下这小子均能化险为夷,安然脱难,如此说来,这小子真有辟毒妙法不成……

心中虽然如此想,口中却不露一丝破绽地冷然说道:“老夫不想多费脑筋,你几次从老夫掌下逃生,那是小鬼命大侥幸,这次老夫却是志在必得,你已是绝无生理!”

柳含烟听得暗暗心惊,口中却傲然一笑冷冷说道:“老鬼不愿多费脑筋,少爷亦不愿多废口舌,信与不信在你,只要不怕筮脐莫及,你尽管下令!”

说完,暗将坎离真气提至十成,毕生功力凝聚双臂,以防崔陵真个下令,以拼死一搏。

崔陵本想冷眼旁观,从对方神色、语气之中找出一丝破绽,未料对方对这几十双剧毒凶物似毫不放在心上,神色自若,语气更是强硬已极。

自信之念已灭,满腹疑云大升,面罩内丑脸上刹那间神色数变。沉思半晌,突然一双怪目凶光暴射,阴狠无比地凝注在柳含烟那张色呈蜡黄的人皮面具上。

柳含烟心中暗暗一紧。

崔陵扬起一阵鬼哭狼号般怪笑,笑声一落,右掌倏举。

柳含烟心中一凉,一腔悲愤倏然升起,银牙一咬,就要暴起先行发难。

无奈为时过迟,崔陵举起右掌已飞快地向下一挥。

柳含烟仁立门边,首当其冲,加以不虞崔陵会甘冒奇险,一试自己真伪,自是躲避不及,将心一横,闪电旋身,双掌平举,就要全力向外推出。

突然,他楞住了,一件意想不到的奇事使他忘了出手。

甬道口两丈外三十余黑衣蒙面的地幽帮徒众,个个木偶般静寂不动,对崔陵适才发令手势竟似视若无睹?似有所悟,心中一动倏地转身回顾!

此时,崔陵、端木良也已有所觉,面罩内两丑脸神色一变,各自身形一颤,四日凶芒一闪。

崔陵首先发话,目注门外,厉声喝道:“何方高人莅临,请现身一晤!”

四周寂静如死,哪有一丝人影?

柳含烟心中了然,情知自己已蒙异八援手,当下肃容朗声说道:“末学后进蒙高人援手,这里先行谢过,稍时此间事了再容叩谢!”

话声甫落,倏闻耳边一个极轻微但极清晰的苍劲之声发话道:“娃儿不必多此俗礼,老化子不过是偶高经此地,伸手管管闲事罢了,你且在此稍安勿躁,不可妄动!”

柳含烟听得心中一震暗忖:这是哪位前辈高人,功力竟是如此之高,蚁语传音中气充沛,字字清晰如在眼前,本想也用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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