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若昭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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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完，柳婉若倒是觉得害羞了，忙轻声说道：“倒是大嫂疏忽了，没料到你来，都没怎么准备，还望小弟莫要见怪才是。”

“子胜不会的，娘子不要在意。”乔子俊从中打着圆场。

柳婉若直视那双陌生的眼睛，心中不免产生无名的畏惧。

此刻，他不想再待下去，转首温和的对乔子俊说道：“夫君，为妻先去厨房看看，你们先聊一会。”

她说完，一个转身，就往外面走去。走到乔子胜身边侍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她不知自己今日是为何，心里隐隐的对乔子胜没有好印象。

柳婉若出门后，兄弟二人沉默了许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二人眼中都有愤怒之情。

虽是乔子俊平日温和，可他却是一个聪明人，怎会不晓得乔子胜今日前来不是好事呢！其实，打心底说，他当日盲目的应下为他提亲而后是后悔不已，那时候，总觉得心中对他有愧疚，不该夺人所爱。可既是与柳婉若成亲了，他从心底却对乔子胜有了隔阂，不免心生烦闷。

“子胜，大哥对不住你。”他隐忍着，终是向乔子俊道歉了。眸中也夹杂了歉疚之情，就那般落在乔子胜的身上，许久未曾离开。

乔子胜嗤笑一声，一挑眉毛，故意扬起声说着：“你今日倒是道歉了，这有用什么用！如今你们已经成亲了，若是我还对她有意，倒是我的不对了。”说完，狠狠瞪了乔子俊一眼，“如今，我叫你一声大哥，是念及小时候你对我的照顾。不过，说回来，我今日觉得那是一种怜悯，你我皆是爹的儿子，为何你就什么都有，即便是我有了，也是你剩下的！”

“子胜，可别这样想。”方才心中还是愤怒，这会子乔子俊倒是平静下来。

儿时的事情，他还记得。太夫人，爹娘对他甚好，确实忽视了乔子胜。许是嫡子和庶子本就是命运不同，那也不是自己的错。

他顺了顺气息，缓缓向他说来：“若是说起乔府的时候，我不觉我对不起你。你也许还记得，一次太夫人从外地带了糕点回来，我都是私下寻了你，和你一起吃了。也因为这是，遭到母亲的斥责，可我却不顶撞母亲，因为这是我乐意的。”乔子俊神情迷离，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他总是多了一些怀念。

至少那时，他和乔子胜是毫无隔阂的，就连都城大户人家瞧见了，也觉得他们更像是嫡出的兄弟，更是投上羡慕的表情。

乔子胜一言不语的听他说着，好似也想起小时候的事情。虽说他是少爷，可总是被忽视的那个。在求他提亲时候，也是觉得他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可谁知，乔子俊竟夺了他喜欢的女子。

“可是……”他顿了顿，瞪了乔子俊一眼，“你若真是念及兄弟之情，又怎么强取我所爱？”说罢，牙齿紧紧的咬着，咯吱咯吱作响。

这话正中他的痛处，本来就觉得歉疚，这会子倒是不知怎么反驳他了。

一阵轻蔑的笑声传入耳际，乔子俊不禁凝视起来这个最亲的弟弟。

“哼，若是大哥可以成全，我是可以原谅你？”乔子胜笑完，向他开起了条件。

“成全？如何成全？”乔子俊不禁怔怔的看着他。

如今，若是能弥补他，他做什么都是愿意的，虽说心里有恨，但是歉疚却远远超过了恨。

乔子胜冷哼一声，笑道：“当然是可以成全的！若是你一死，让柳婉若随了我，这都城上下是没人晓得此事。”他又是轻蔑的看了乔子俊一眼，“你和她成亲，这都城几乎无人知晓，只要你死了，谁又能知晓这其中究竟是何事呢？”

听闻乔子胜这话，他是彻底怔住了。这么变态的想法，那个曾经纯真的少年乔子胜想出来的？若不是他亲耳听闻，绝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你……”一时间气结，他不知该说什么，只伸出手指着乔子胜，双目诧异的看着他。

乔子胜用力的将他的手拨开，眼中满是凌厉的道：“今儿前来是我自己的意思，爹虽是知晓你在此处，却是因身子弱，没有前来。”他不由的仰头大笑，“我不过是来讨债的罢了。”

笑完，又轻蔑的看了乔子俊一眼，“她是我的，总有一日你会明白，你欠下的终归要还！”轻咬这下唇，眉宇间满是愤怒，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他。

片刻后，乔子胜归于宁静道：“我才不要脏了我的手。”说罢，从衣衫中取出一个白瓷的小瓶，用力的往桌上一拍，贴近乔子俊的耳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的好哥哥，你喝了它，就能成全了我。到时候，一切该还的都换了，而且，每年这日我都会为你上香，愿你在阴间早日投胎。哈哈哈……”说完，不禁哈哈大笑。

“你……”乔子俊不禁后退几步，惊愕的看着他。

这，简直就是一个噩梦，是的，应该是梦，乔子胜不是这样的。

他心里默默想着。（未完待续）

077　步步危机

静谧无声，杀气凝重。

万月轩内，兄弟二人四目对视，皆是恶狠狠的目光看着对方。

乔子俊的眼中闪烁的不安，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用手狠狠的掐进肉里，传来的痛感让他知晓，这不是梦。

乔子胜冷笑一声，更是逼紧了他，闪动的眸子中飘出一丝邪恶，顺手拿起放在桌上的小白瓷瓶，在乔子俊的眼前晃了一晃，诡异的一笑：“你不是对我最好吗？我的大哥，那你就把它喝了吧，喝了它，一切尘归尘、土归土，我便可以拥有了她！哈哈……”

他狂妄的笑声穿过乔子俊的耳膜，震撼着乔子俊的心。

“乔子胜，你是不是疯了！”他大声道，声音高的像是喊了出来。方才乔子胜的所作所为令他震惊，精神恍惚的他定了定神，一把夺过乔子胜手中的那个瓶子，对着冰冷的地面狠狠的摔了下去。

清脆的响声过后，零落的碎片在地面上四处散开。

随着那声响起，瓶中的液体瞬间溢出，一股红色的液体在地面上流淌开来，似凝固的血一样，却并无任何气味。

乔子俊略略低眼撇了一下，便知这是鹤顶红。

原来，乔子胜果然是想要自己的命。只是，他真没想到，若是乔子胜说说他许是认为那只是一种发泄，对他和柳婉若的恨。可如今这真切的见了这瓶中之物，他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

还未抬头看向乔子胜，他略带戏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大哥放心，我这还有呢？你也不想想，我怎会毫无防备就来了？”说罢，轻蔑的看了乔子俊一眼，又从衣衫里掏出一瓶来。乔子俊顺声望去，和方才的瓶子一样，惊得他不禁哑然。

正当两兄弟谁也不出声，目光争斗时候。柳婉若推门而入。

兄弟二人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柳婉若。这时，乔子胜好似早已准备好了应对她似的。瞬间平静而柔和的说道：“大嫂来了，是不是要开饭了？小弟已经等不及了，想要尝尝大嫂的手艺呢！”

“是了，饭好了。”柳婉若轻轻朝他俩笑了笑，向二人走去。

方才只顾着答了乔子胜的话。这走近二人时候，略略的一低眼，却是瞧见了那满地的碎片。

她不禁微蹙眉头，诧异的看了看乔子俊。见他乔子俊一脸的茫然，又看了看乔子胜，他脸色平静。毫无异常。

许是不知方才的状况，这会子也不好直接问了话，不禁半开玩笑的说着：“夫君，你又是不小心，怎就将这药瓶子又打翻了呢？”说罢。上前挽住他的手臂，轻声道：“莫管了，待会让丫鬟扫了去便是了。这会子也不早了，咱们去用饭吧！”

乔子俊见柳婉若这般说了，也就顺着她的话说道：“娘子。方才小弟给我一剂药不小心洒在地上，竟让娘子瞧见了。真是羞愧不已。”

说着，便有柳婉若携着出了门。

乔子胜凝望二人的身影，心中莫名的嫉妒起来。那曼妙的身姿，曾在他的梦中多次出现；那婉转的笑容，让他朝思暮念；那纯净而灵动的眼神，让他忍不住多看上一眼。

可今日的柳婉若对他好似是十分客气的，这会子心爱的人儿挽上大哥的手臂，他恨不得立马奔过去，扯开乔子俊。

他极不情愿的跟随他们二人的步子出去。

午膳时候，诡异的气息一直萦绕在三个人中间。

柳婉若知晓，乔子胜曾对自己动过念想，这会子也不愿过多搭理他，即便没有嫁给乔子俊，她也不会过多与男子闲聊。如今这不明不白的状况，她更是不愿惹是生非。

可见他们皆是不言一语，柳婉若终是开口问道：“子胜，爹说过许我们回府？”

“这个当然。”乔子胜终是开口。“爹整日念叨着大哥，若是大哥回去了，爹的命许是好了一半了。”他微微笑着，轻松自如的说着。

乔子俊见柳婉若问起，可总觉得心里不安。

毕竟方才他的行为令自己畏惧，更何况想要了自己的命，如今想起来都心头一紧，只怕这回府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

他口口声声的说爹是允了的，可为何今日就他一人前来，连个随身的小厮都不带上？

“子胜，这回府之事还容我和婉若商议定夺。”他抑制心中的愤怒，硬是故作自然的说着。

这时，柳婉若更是不明不白了。

乔子俊想尽孝，她是知晓的。如今这乔子胜前来请他回去了，他倒是打起了退堂鼓，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事情是她不明白的？

方才万月轩地上的那破碎的药瓶子她不晓得怎么一回事儿，这会子兄弟两个的态度令她再次迷糊起来。

“娘子，莫要担忧，时机到了，你我自会回了乔府的。”他故意转头对柳婉若说道。

此后，再无人提及回府的事儿。

这一日，乔子胜在沁芳园住下了。

这一日，柳婉若本是令夏莹安排了乔子胜住下的，可不知为何，最后安排乔子胜的人儿竟变成的灵翘。

“二少爷，您今儿是第一次来这沁芳园，这院中的精致不错，若是明日二少爷有闲情逸致，不妨让灵翘带你看了去。”一边将他带到了翠竹轩，一面随口说着。

“甚好，甚好。”乔子胜无心的答着，今儿的事着实令他生气，许是太过着急，见了乔子俊就去威胁了他。若是能隐忍到晚上，或是能亲手除了大哥也不一定？看似平日只读诗书之人，乔子胜却是跟着一个师傅学了些拳脚功夫。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儿让灵翘带着二少爷逛逛这园子。”说罢，引他进了翠竹轩。

冬日的翠竹轩略显简单了些，但翠绿的竹子却让翠竹轩有了一点生气。

乔子胜环视了一下院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你且下去吧，我自己进去就好。”平淡的话语，四处扫视着，并未多看灵翘一眼。

灵翘知趣的离开，正要转身时候，目光在他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这魁梧的体态，俊朗的相貌，若是和乔子俊比起来，真是平分秋色，不相上下。

她略略的一笑，而后转身离开了。

入夜后，整个沁芳园中挂着的灯笼在风中缓缓飘动着，一如灵翘的心。

一旦有了念头，她就想去行动。这会子，她趁着丫鬟小厮用饭时候，偷偷溜出了凌熹苑，不觉间已走到了翠竹轩。

早些时候，她就发觉这轩竟有另外一个入口。不过，好似这翠竹轩的门儿并未关闭。

再说翠竹轩平日是没人住的，也就没了小厮。她轻轻推门进去，踮起脚尖儿向院子里走去。

这一去不打紧，乔子胜正在院中静静站立，一动不动，吓得灵翘连连退后，踉跄的跌倒在地，却是不敢出一声。

“谁！”乔子胜似是察觉到有人进来，忙冷声问道。

“奴婢该死。”灵翘摸索这爬起来，小声的应着。许是方才无意的跌倒，这脚踝也扭到了，微微的疼痛传来，她要紧了牙关。

听闻有人说话，他猛地转过身来，疾步走到灵翘前面，伸手就扯住她的衣衫，话语声冷的如结了厚厚的冰，“是不是他让你来害我的？快说！”

灵翘不明所以，只是仰着头看着眼前的人儿。

稀疏的灯光，她看不清乔子俊的脸，但那眸中闪出的光却如利剑一般，吓得她心里扑通扑通的直跳。

她仅仅闭着口，仿佛一张口，这心就能从口中跳出来一般。

片刻后，“不……”她终是说出一个字。

“那是谁？”冷冷的话语再次传入灵翘的耳朵。

她更是不明如今是何状况了。

今夜，她不过是想借机接近眼前这个人。若是乔子俊的心，她不能得到，那么得了乔子胜的心许是不错，至少，她不至于嫁给一个连名字都不知晓的人！可此时，她似乎觉得自己错了。他的冰冷，他的不容接近令她生畏。

乔子胜见她毫无反抗，才放开她的手，依旧冷冷的问道：“你为何来这儿？”

灵翘惊愕的抬眸看向乔子胜，是万万不能告诉他自己是何目的，只得又低下头说道：“奴婢见这翠竹轩内的灯火还亮着，便想许是二少爷有心事儿，这才想进来给二少爷解解闷儿。”她微微抬头，看着乔子胜道：“谁知，二少爷竟在院中，着实吓了奴婢一跳！”

乔子胜微微转动的脑袋看了看他，又是问道：“这可是真的？”

“真的。”她心虚的不敢大声说。

“最好是真的，若是你是受人之托想害我，我定将你碎尸万段！”话语依旧冰冷，双手攥着的拳头咯吱咯吱的响着。

灵翘见状，缩着身子，不敢再动。

乔子胜仰头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要往正房中走去。

“二少爷。”灵翘轻唤了一声。

既是今日来了，她才不会那般轻易回去。虽说不知此人是何性格，可若得了机会，岂不是可与柳婉若平起平坐了？想到这儿，她就得意心里乐开了花。

“天已甚晚，姑娘请回吧。”乔子胜并未回首，淡淡的说道。

“奴婢想二少爷定是有心事儿，何不说给奴婢听听，说不定奴婢能帮上呢！”她心中的畏惧渐渐消散，爽朗的说着。（未完待续）

078　各取所需

灵翘这一说来，倒是引起了乔子胜的注意，他不禁回首观望这个女子。

晃动的灯火却是照不清她的面容，忽的想起她自称自己是灵翘。

这时，他才想起那次安月街遇到柳婉若，正是眼前这个丫鬟陪着的，也是她，不知尊卑的竟要为柳婉若出头。想到此，他心中不由的对她多了几分好奇，却也不失身份的轻蔑的说道：“既是姑娘有闲情，那就请来吧。”

说完，他就转身去了翠竹轩的正房。

灵翘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人竟应了她，遂加快了步子，小跑着跟他进去。

翠竹轩，正房内，乔子胜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灵翘只静静的站立一旁。

许是那次安月街的偶遇他的眼里只看到了柳婉若，着实忽略了眼前这个人。这会子才好生将灵翘打量了一番。

如今看来，她生的也是极为俊俏，虽不是妖艳万分，却也如出淤泥不染的青莲那般纯净。睁大的双眸时不时的眨动，举手投足之间也是文静优雅。

“二少爷，您在看什么？”灵翘见乔子胜时而略带微笑，时而沉思不已，又是盯着自己看，好奇的问了一句。

乔子胜闻言，才意识到方才竟出了神，故作平静的说道：“我见姑娘十分面熟，这会子才想起来原来曾见过的。姑娘从柳府一直跟随你主子来着沁芳园，这衷心真是令人羡慕。”说罢，嘴角微微翘起，回了她一个笑。

这话可说到灵翘的心里去了。衷心？真是衷心！

那可是不得已的衷心，她在心里不禁嘲讽了自己半天。

“二少爷何以见得？我既是打小随少夫人的，这来沁芳园也是必然的，说不上衷心不忠心的。”她微蹙的眉头，眼神中游离出一丝哀愁来。

乔子胜本是一个心细的人，这当然不会逃脱她的眼睛。

正了正气，一手指了紫檀木桌另一侧的椅子说道：“姑娘请坐吧，今儿我的确有事要问问姑娘。若是姑娘方便说来，那我是感激不已。”

“奴婢不敢。”灵翘恭敬的答道。略略低下头。

“这翠竹轩只你我两人，不必在乎那些繁文缛节的事儿，姑娘坐下就是了。”

磁性而柔和的嗓音，和在院子中初见他时的冷漠判若两人。

她微微抬眸，见乔子胜一脸的平和。才答了谢，到旁边的椅子坐了去。

沉思片刻后，乔子胜盯着灵气的眸子，直截了当的就问：“姑娘怎就知晓我有心事儿？”

她胆怯的对上乔子胜的眼睛。几次张嘴后才敢说道：“二少爷对少夫人有意，在柳府时候大家都是知晓的。可如今他们已是夫妻，二少爷心中多少是有些不乐意的。”说完。她收回了目光，怕是这话说得惹了乔子胜愤怒了，只怕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

“呵呵……”他并未表出一分的愤怒，却轻轻的笑了笑。

将目光从灵翘的身上移回，目光涣散的自言自语道：“人人都晓得这事儿。可我乔子胜却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儿，既是柳婉若选择了大哥，我祝福他们就是了。姑娘真是说笑了。”

咦？灵翘不禁一惊，这……

许是方才院子中惊吓到了，这会子却不敢反驳乔子胜了。只是转头，微微皱眉的看着他。小嘴也不时的嘟起。

乔子胜灿然的一笑：“姑娘真是可爱，如今连这皱眉时候都是别有一番韵致呢！”

灵翘更是不解，他……乔府的二少爷，竟说出夸赞她的话来。

她愕然的看着乔子胜，须臾后，才小声的问道：“既是二少爷心中没有记恨，今日也不必忧愁了。奴婢跟随少夫人多年，当然是略懂人心，不然早被撵出了柳府也不一定！您能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更骗不了您自己的心。”她说完，转过头去，静静的坐着。

她在等，等他的愤怒，等他亲口承认自己来沁芳园的目的。

自今日乔子胜进了园子，她就在观察，虽说在众人面前表现的轻松自如，可只要躲过别人的目光，他的眼中便透出一股杀气。更何况，入夜时候，他竟一个人在翠竹轩凝神。若是没有心事儿，谁人会这般对着满天繁星发呆？

此时，正房内寂静的令人心里发寒。灵翘一动不动，双目呆滞；乔子胜深深喘息，眸中闪过一丝微冷。

半晌后，乔子胜终是叹了一息道：“姑娘果然好眼力，这一切都瞒不过姑娘的眼睛。只是我不甘心又能如何，她已是我的大嫂。”乔子胜忧郁的眼神瞅向灵翘。

“那也未必。”灵翘见他果然如自己所料，在心底是在意柳婉若的。

只是她担忧的是，若是自己帮了乔子胜，他会如何待自己？会不会和柳婉若一样，到时候一脚将她踢开呢？

“姑娘这话是何意？”乔子胜不禁扬高了声问道。毕竟这是不合礼数的事情，即便是外人不知晓，他也得在灵翘面前装的自己是没有目的的。

灵翘已是明白他的企图，这会子倒是胆子大了些，说话也不似方才那般唯唯诺诺，“灵翘的话儿，二少爷不会听不明白吧？即使她是你大嫂，也未必是永远的，这就要看二少爷的意思了。”说完，她转头冲他诡异的一笑。

“万万不可！”乔子胜高声喊着，不禁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摇摇头又道：“使不得。”

这一番举动，灵翘不禁笑出了声来，“他是你嫡出的大哥，若是回了乔府，你的日子定不会好过。若是你每日都要见这你心爱的人儿和得到众人宠爱的大哥在一起，你觉得你会开心吗？”

她不知为何，竟敢这般和乔子胜说话。方才院子中的惊吓仿佛遗忘到九霄云外。

“不……”乔子胜惊愕的转头看向灵翘，他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一个奴婢的口中说的。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儿？他的心里疑问重重。

“二少爷莫急，若是您需要我做什么，我自会相助。这世间，什么情义忠孝，不还是谁都在为自己考虑，若是不能成为人上人，只能沦为人下人！”她像是在和乔子胜说，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曾经，她对柳婉若衷心，却只能是个丫鬟的命；而后，她为了柳婉若忙前跑后，最终她却要将自己扫地出门；还有，曾经青梅竹马的温元平，也在不觉间对她没了心意。这一切，她不甘心，她再也不愿做为他人作嫁衣裳。

对乔子俊渐渐有了心意，可终不敢开口；而今，眼前这人，会不会是自己命中的贵人？

她不敢想，只能试一试！

灵翘的骤然转变，着实惊到了乔子胜，没想到一个丫鬟竟有如此的心。他开始心生怜悯，为她的不幸遭遇；又开始怜悯自己，自小被人忽视，而今连心爱的人儿也被人抢了去。

“也是，这世间，没有不变的情，也没有永久的忠。”悠悠的仰头自言自语，顺了顺气。

他此时却是心里不再慌乱，平静下来，走向灵翘身边，再一次审视这个不容忽视的丫头。

灵翘顿时觉得尴尬不已，忙羞涩的低头不语。

“抬起头！”他的话语中没有任何感情的道，却又如命令般不容她拒绝。

灵翘闻声，抬眸，对视那双夹杂了爱、恨的眼眸，她不禁轻声问道：“二少爷，有何吩咐？”

“若是你帮了我，我许你一个妾，如何？”他的眼神越发的忧郁，直盯盯的看着灵翘的眼睛。

她沉思了片刻，点点头，又摇摇头。

“终不过是低人一等的命！”说罢，她从椅上起身，轻轻推开就要出门。

也说不上不愿意，只是她怕了，怕自己努力之后，又要遭人抛弃的命运。可心里又抵制不了他的诱惑，毕竟她只是一个丫鬟，若能成为妾，对别人来讲，许是已然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