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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弥天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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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时远
更新时间2009…11…3 21:53:48  字数:4104

 “咔、咔咔、咔咔咔……”轰鸣声一阵阵袭来,可在君少他们听来,那声音可如天籁之音。
  在主玄宫的正中央渐渐凸起一块石头,也许那也不算是石头。石头只是最顶那一层。之下的是光滑的玻璃。(那时候玻璃已经出现,可无法完全掌握玻璃的制作方法,所以这种现在十分普遍的东西在那个时候却十分罕见,价值也是以城来计算的)。
  这种玻璃精致的容器拿出去贩卖的话,大概一座月见天也买不下吧!可那精致的玻璃容器中竟呆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披头散发,从那坚毅与愤恨的表情看来,他到死仍在宣泄着他内心的的怒火。他身上被七条铁链困住,而那七条铁链延伸到地底之下,就如大地一只拥有着七根手指的手把他死死扣住。
  “看来他应该死了很久吧!能把尸身保存这么久,这玻璃容器功劳不小啊!”君少淡淡道:“死了仍要摆着这副愤怒的表情,他生前一定遭遇什么悲愤之事。”
  小亭说道:“他是为何而死应该不是我们要考虑的。大智者,接下来要如何做?”一与殇河说上话,她的声音便会变得很冰冷。她握紧双手,鲜红色的液体由她手心流下。
  君少扳开她的手掌,说道:“你受伤了!”他把自己那件撕得破烂的衣服给捡了起来,用牙齿撕下好几条布条,然后温柔地给小亭包扎。
  殇河看到眼前这一幕,心里突然有些疙瘩,可以说君少在这一天的时间中爱上这么一个女子么?也许爱只是一瞬间的感觉,许多时候只在你的一念之间。过了那一念,你会做出许多看起来不属于自己的行为。
  殇河看着那玻璃容器,喃喃道:“现在就差一块墓碑与第三柄剑了。”他捡起那两柄失去光彩的剑,走到那玻璃容器之前。那儿的确有两个孔,就如剑鞘一般的剑孔。
  殇河把两柄剑插到那两个剑孔之中。“铮”的一声,就在同一时刻,那男人身上的铁链全都解开,脱落到地面,而失去铁链支持的男人也滑了下去,平躺在那玻璃容器之中。
  殇河剧烈的心跳才平静下来。在解开铁链是瞬间他以为那具尸体会转活过来,打破价值连城的玻璃容器,跑出来,好在一切都没发生。
  殇河看着那玻璃容器里的尸体,吃了一惊,似乎刚才滑落之时把那男人紧绷的肌肉拉松,他看起来平和不少。
  殇河吐了口气,现在剩最后一个问题了。那柄黑色大阔剑裂开墓碑又是什么意思?而现在根本没有墓碑出现。剑裂墓碑?殇河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古怪,口中不紧不慢地念了一句,“破而后立。”
  君少与小亭同时向他看去,只见殇河浑身发抖,那神情已是激动到了极点。他说道:“如果是那样的话,这里应该有块大石头,而且重量也是经过严密计算的。”他行动不便,只觉身体越来越重,呼吸越来越困难,只好道:“大哥,小亭姑娘,你们四处看看,有没有……一块很像墓碑的石头,如果……看到了,请把它搬到这儿来。”说完也不理他们,继续在那凸出的石块前摸索。
  现在是安放的位置,可殇河在那凸起的石块前摸了个遍却始终觉察不出有什么一样。他的思维之海又浮现出那个墓,仅仅是一个墓,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殇河却似癫狂一般笑了起来,“至此,一切都解开了。”他勉强爬了起来,踮起脚尖,那块凸起的石块上方果然有一个凹陷。而同时小亭与君少也把那块墓碑搬过来。
  殇河忙道:“大哥,把墓碑安在那凸起的石块上面的凹陷处。”
  君少点点头,一个人抬起那石碑,纵身一跃,跳到那石块之上,他对准位置,把那墓碑安了上去,而在同时一个旋身回到殇河身旁。
  那块凸起的石头渐渐往下沉直到没入地下,那样才叫真正的墓穴,入土为安。
  “啪”的一声,一卷布制皮卷从上空掉落到地上。君少捡了起来,递到殇河面前,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扭曲的文字,君少一个也没看懂。殇河淡淡道:“这竟是鸿国的文字。”他小时侯书读不多,只识得些字,十岁之后虽然把这缺陷给弥补了,可那时他身在萧骑,学的自是萧骑的文字,当下也看不明白。
  小亭接了过去,口中念着,只是第一句话便让人摸不着脑袋,“我是一个罪人。”殇河与君少同时向她看去,小亭急忙道:“是写这书的人说的,可不是我。”然后她又继续说道:“我前半生浑浑噩噩,不知天下。当时天下二分,鸿国与湘蓝,战乱不停,祸事不休,可笑我依旧癫狂不羁。三十七年,远公遇见我,拜我为统领鸿国百万大军的元帅,我拒绝了,只当他是说笑,可他一再坚持也使得我有些感动。我告诉他,我身无长技不得以当此重任。即年入遁化门,越三年已是遁化门一门之首。远公再来相邀,我答应。我为报远公知遇之恩,立下重誓,此生当竭尽所能,报效于他。居二年,我借三件天传之物,联向考一族败湘蓝于封尘万里,天下尽归鸿氏。尔后,向考蛮夷觊觎鼎天,我将其击败,并使之四分五裂,散到四周偏僻之所,不得重聚。我以为一切就这么完美落……幕。”
  那皮卷上的字越来越潦草,几乎不可辨认,小亭看着也倍感吃力,她断断续续道:“可是,远公离世,悲哉……少帝即位,惧……我,削我军职……我也想开了,携三件天传辞官归隐……原以为可以安度晚年……哪知……”接下来又潦草数倍,“犬子不……识大……体……竟恋上湘蓝余……孽……湘蓝的公主……其受她所迷,从我那……偷去天传异书……妄想以书中之法助她复国……”
  小亭喘了口气,然后又接着道:“我苦劝无果,终邀其……前来此处……以七天链锁之……”到了这儿那字便是模糊一片,小亭也辨认不得。
  殇河听着都有些发昏,愚忠,只是为了忠义竟把自己的儿子困死于此。死于父亲之手,难怪他表情会如此愤怒。
  小亭又似乎看懂了一些,跳过一截,念了下去,“其之死,我伤痛欲绝。其脸上尽是悲愤,我更是不忍。以后或有缘之人,望可破我设下机关,让其死得安乐,入土为安。我愧对于他,不敢碰他身躯,只能遁走……”
  到此,那皮卷便完了。君少忍不住道:“他的语言有些颠三倒四,又古又现代文的,卖弄文采么?”
  殇河叹了口气,“要是他杀了自己的儿子还能冷静地措辞写文章,那么他也就太恐怖了。”君少点点头,同意殇河的说法。
  小亭把那羊皮卷揣入怀中,问道:“接下来要如何做?”
  “等待,我听那羊皮卷上的话,似乎是在忏悔,那么就应该是念该这儿的死者听,本来现在应该启动机关,可由于其中有一段跳了过去,所以应该还要再等一会。”
  君少道:“那么刚才便启动了机关,只是延时发动,与那羊皮纸卷毫无关系?”
  “正是如此。”
  三人便坐着等待,果然,一盏茶时间,主玄宫便传来“咔、咔咔……”不连续的响声,想来应该是年代久远,器械有些发硬。许久,主玄宫的西北一侧,一道石门渐渐吊了上去,露出一条通道。
  殇河却渐渐软了下去,刚才是因为其余两人都依赖他去破解一切,他才勉强支持下去,可一旦把一切谜都解开了,支持他的信念便不存在了,五脏六腑便犹如置于冰窖中那般寒冷。他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在结冰,手脚也开始冰凉。“爹……娘……无盐……我好困啊!明天记得把我叫醒……我好想好好睡个懒觉……最好永远都不醒来……”
  “殇河……”君少与小亭两人同时扑了上去。君少看了小亭一眼,眼里带着少许的异样,可他没多想,立即把殇河背上,口中说道:“小亭姑娘,你开路。”他本已直呼小亭的名字,可如今又加上“姑娘”两字。
  小亭看了殇河一眼,眼中担忧之色意溢于表,可她始终没出一声,转过身,先冲入那打开的通道中。
  君少急忙跟了上去,殇河的身体很轻,可君少的左手用不得力,仅仅扶住殇河的身体,那股疼痛之感便钻入心肺,疼得他直哆嗦。可他不敢把殇河的话令他感到害怕,也许稍一停顿,他这个好兄弟就这么离开他了。
  “太逞强了,疼的话就别勉强,好好休息,如果……如果你就这样离开了……”他有些哽咽。在他心里,从与回家那一刻起便把殇河当作兄弟。是兄弟便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他。
  那条通道造得很是粗糙,又曲折又难行,偶尔还有碎石从顶上坠落。小亭尽全力为君少拨开坠下的碎石,可碎石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应该是地震之后那山的结构不稳定的原因。
  小亭见到君少的脸都有些发青,终于想起君少的左手脱臼,如此背着殇河急奔,定是触动伤势。“我来背吧!你的手受伤了!”
  君少摇头道:“你的身子太单薄了,背上殇河便跑不快,那时殇河更是危险,相信我,我支持得住的。”他咬着牙,又加快脚步,可口中明显传来“哼”的一声,显然是扯到伤处。
  “慰都统……慰大人……”“夜大人……”“夜副统领……”呼喊声此起彼伏。而其中那声“君少”犹为响亮。
  “昭平公主……”小亭不由得向君少看了一眼,只见君少眼神呆滞,怕是把所有精神都用来支撑那支几乎不属于自己的左臂。
  小亭扯开嗓子大喊:“他们在这儿……”然后便是无尽的回音,“这儿……这儿……这儿……”
  三人总算到了出口,只见漆黑中灯光点点,应该是火把点点。那数量至少是出动了两个营的人马。小亭对君少道:“你先放下他,我去把他们带来。”说着便冲了出去。
  那通道出口处在半山腰,四周是陡峭的石壁,就算是小亭这种灵巧的身手,劳累大半夜之后也是颇感棘手。她四处纵跃,才终于回到山脚。
  那时昭平已到了小亭跟前,“小亭姑娘,君少呢?”她显得有些紧张。
  小亭喘着粗气,“他……他们……在半山腰……君少……的左手……受了伤……殇……慰都统……重伤昏迷。”
  女人都是敏感的,昭平当然把握住小亭话中的关键,她看了小亭一眼,那眼神很是深邃,可她定了定神,忙对常替与王泽深道:“常都统、王副都统,劳烦两位了。”那两人忙躬身道:“公主言重了。”便急匆匆冲上半山腰。
  君少以把殇河放在通道的出口,那时他才发觉自己的左臂在发麻,似乎千万只蚂蚁在上下窜动,啃咬着他的皮肉。君少的表情有些难看,如果左手就此废了呢?他摇摇头,深深呼吸一阵,现在是不该想这个的,殇河的伤更严重。
  君少用手探了殇河的鼻息,那气息虽然不弱,可很是不稳定,忽急忽缓。便在此时,常替与王泽深两人冲了上来,若真论职位,常替与王泽深尚在君少之下,他们忙道:“夜副统领,你还好吧!”君少点点头,“先将殇河抬下去,不必理我。”
  王泽深点头,将地上的殇河背了起来,几个纵跃,飞了下去。而君少则在常替的守护下安全着地。
  昭平急忙赶了上来,“君少,你没事吧!”君少勉强挤出笑容,那憨憨的样子很是可爱。昭平见他不愿自己担心也就没追问下去。
  而站在昭平身旁的小亭见殇河被送走了,便欲跟上去,却被昭平拉住了,“小亭姑娘,我并非想责骂你,只是你为何不等白天,偏偏选在深夜祭拜,如今两位守护父皇的统领为你受伤,你便过意得去么!”
  君少想开口,却让小亭的眼神把话给逼了回去。只听小亭说道:“对不起公主,一切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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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十月
更新时间2009…11…6 16:57:43  字数:4288

 君少不是那种会让别人替自己扛下责任的人,他说道:“公主,是我硬要和她一起去的。”昭平在那一刻脸色越发难看,正要发话,却听君少倒抽一口凉气,忍不住轻哼一声。
  小亭很冷静,她知道自己再掺和下去反而会使自己的处境更加艰难,可君少始终是因为自己而受伤,怎么也应该关心一下。她对昭平道:“公主,夜副统领的左臂受了伤,还是快请太医过来医治为上。”
  昭平显然没有继续纠缠下去的意思,对她来说君少的伤势为重。
  几个士兵急忙抬着担架过来,把君少抬回他的营帐,昭平与小亭也在那儿等消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正仔细查看君少的左臂(小亭给君少缠着的布条已被取下),双手尚在他手臂上轻轻捏着,可一个不小心触碰到君少的手肘处,把君少疼得都快石化了。
  小亭说道:“夜副统领曾从高处摔下,手肘脱臼,我给他接上固定好,可后来他为了带慰都统逃出来,硬背着慰都统急奔,可能那时接好的骨头再一次脱臼了。”
  那人点点头,“我为夜副统领检查过,他的手骨确像这位姑娘所说一般。”他双手分别按着君少左手的上下臂,突然一个扭动,君少整个人都翻了起来,可这次他没有叫出声来,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然后又躺了下去。
  那太医取来两块木板,固定好君少的左臂,然后上了绷带。他对昭平道:“公主,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一百天内夜副统领只要好好休息,按时换药吃药,便没什么大碍了。”
  小亭还没傻到无视昭平直接留在营帐中,她对昭平道:“公主,我随太医去取药,您与夜副统领好好说一会话吧!”说着便与太医走了出去。
  昭平一时却又不知说什么了,她看了君少一眼,终于道:“你也累了,先好好休息吧!接下来回京一事就交予常替,你只管休息。我先走了。”
  “昭平……”君少叫了昭平一声。她回过头,一张脸很平静,轻声问道:“怎么了?”君少严肃道:“多谢你。”昭平却在一瞬间黯然下来,她转过身,说道:“你好好休息吧!”便走出营帐。
  殇河营帐
  烛楼、常替与王泽深三人站在营帐之内,等待着太医的检测结果。那太医很年轻,也就二十出头,可在萧骑中,没有一位大夫不敬仰他。千指白云松在医学界的名头便与善始在武学界的名头一般响亮。
  白云松检测一阵,终于说道:“慰都统五脏六腑俱伤,全身肋骨断了三根,皮外伤可是多不胜数。如今我已把那三根断了的骨头接上,可那五脏六腑可就麻烦了。首先是气血受阻,呼吸不畅,这又导致身体其他机能得不到能量,也随之衰竭。这种伤势急不得,只能慢慢调理。”
  烛楼对白云松道:“白太医,慰都统就麻烦你了。”
  那白云松急忙回答:“那是臣下的分内之事,圣上言重了。”
  烛楼点点头,对常替道:“常都统,如今夜副统领与慰都统都受了重伤,后天回京一事便由你负责。”
  “臣遵命……”
  王泽深一回头,正见一条黑影从营帐口一闪而过,他大喊一声,“什么人?”便要追上去,却让烛楼给拦住了,“王副都统,那黑影你就不必理会了,不碍事的。”烛楼盯着营帐出口,喃喃道:“小亭……”
  第三天,那支队伍便浩浩荡荡由皇家狩猎场出发,往月见天赶去。其实皇家狩猎场与月见天的距离大约一里的路程,可常替心里始终不塌实。他虽然一直想一个人负责回京一事,可真到他手中时他又显得战战兢兢。
  殇河受的伤太重尚未醒来,而君少却已像猴子一般活蹦乱跳了。他本来以为又会无聊得数手指,可小亭坐在那马车上却让他惊讶不已。
  小亭手里端着一碗药,对他轻声道:“是时候喝药了。”
  君少见了那碗褐中带红的汤药,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般,口中支支吾吾道:“我不要,你早上不是说那是最后一次么,怎么还有?”
  小亭像哄小孩一样,“乖啦,早上我不小心说错了,这才是最后一次。”
  “每次都说是最后一次,你骗我!”他的表情便如小孩受了委屈一般都快哭了,双手紧紧捂住嘴巴。
  小亭眯着眼睛,以着一种无厘头的口吻说:“现在给你两种选择,一是喝了这碗药;二是娶我!”她刚说完君少便抢过她手中的药拼命喝了一口。可他刚把药吞下肚,整张脸便如苦瓜一般,他转过头,问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小亭露出微笑,“你认为呢?”君少又转回去把剩下的药喝了一干二净。
  “你的脸……怎么会成这个样子?我看那些伤疤应该有好几年的时间了。”
  小亭于自己的容貌反倒无所谓,“你还真是不死心啊!那是我小时侯娘给我最宝贵的东西。”
  君少吃了一惊,“你娘划的?”他不相信一个母亲会对自己的女儿下这样的毒手。
  小亭一点也不介意,“我那时候也挺恨她的,小时候的我可是人见人爱的。可是我娘与我说‘小亭,这种乱世,家里没有能力,你的美貌反而会害了你的一生。因为它,你可能会受更多的磨难,原谅娘!’”
  君少哑然无语,确实像小亭的娘亲所说的一般,如果没能力守护,美丽反而成为最大的灾难,也许会把你的一生给摧毁。
  小亭接了下去,“所以我就原谅她了。这样也好,至少以后和我在一起的不会是因为我的容貌。”
  君少嘲笑了她一句,“你认为你有人要么?”他一出口便在后悔,那不是在人家的伤口上抹盐么。可小亭却不在意,“那时候可就得麻烦夜副统领给我几餐饱饭了。”她虽然以一种开玩笑的口吻,可君少的脸却红透了。
  本来军队走得很慢,烛楼向来是一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他认为应当好好欣赏沿途美丽的风景,若是赶得急了,那可是要破坏兴致的。
  便在此时,一个由月见天方向过来的信使急匆匆冲到军队前方。正领头的常替喝了一声,“什么事?”
  那人急忙下马跪下,口中朗声道:“启禀常都统,这儿有份大相士大人的急报,需要上呈圣上。大相士大人说了,此事十万火急,小人不得已才拦住常都统,请都统恕罪。”
  常替淡淡道:“呈上来。”那人急忙起身,把手中的信函交予常替。常替接过信封,仔细查看,感觉无异之后才下了马走到烛楼的辇车前,行了个礼说道:“启禀圣上,大相士大人有急报。”
  烛楼口中念了一声,“诸武……呈上来。”他接过常替呈上的信封,撕开口子,取出一张纸来。他只是稍稍过了几眼,口中带有疑惑道:“儒车派使臣来了?这个时候凑什么热闹呢!月氏一族……我倒想看看你们要做什么?”烛楼把信收了起来,说道:“常替,急行军,速速回京,务必在未时前回到月见天。”
  常替俯身答道:“臣遵命!”说完便快步跑回军队前头喝了一声,“走。”同时右手从怀中取出红旗,用力一摆,那便是急行军的旗语。
  烛楼一个人坐在辇车上,口中喃喃自语:“哎,慰殇河啊慰殇河,你早不倒下晚不倒下偏在这中麻烦的时候倒下。儒车使臣带着月氏一族的佳丽月茗音来是做什么?”
  十月的风并不是很猛烈,可吹起的是愁绪。若是一片被吹起的火红枫叶代表着她的一个愁绪,漫天枫叶又算什么呢!君少睡了,很安详地睡着,他仍如一个小孩般,喜欢有个依靠才睡得香甜。而此刻那一脸的幸福想是做着什么好梦吧!他的双手紧紧抓着那个蒙着面纱的女子的手,紧紧地,似乎怕一切只是一场空。
  小亭看着漫天枫叶,似乎没留意到自己的双手被君少紧紧握着。自从殇河再次与她的生命纠缠着,她便陷入一种困境。自己的爹娘是因他而死,可自己恨不了他。应该恨他的,不应该么?她忽而想起自己被“香表姑”带领的小孩围攻,是他救了自己。那时候他还吻了自己一下,当时那种感觉是永远忘却不了的。
  小亭低下头,看着沉浸于幸福中的君少,他的手真的握得很紧,或许十九岁的他依然是个青涩的南海,又或许他不明白什么是爱。但这个男人似乎在不知不觉中不小心喜欢上自己。每当小亭想起君少被自己逼入困境,傻呼呼的样子她便想发笑。
  一个带给她的是无尽的伤痛,而另一个带给她的是阳光与笑脸,她本以为应该是很容易抉择的,她应该选择阳光,可是一切不是那么简单。这个世界很复杂,远不是正便是赚钱,负就是亏钱这么简单,她有迷糊了。
  只是稍一会,君少睁开眼睛,他依然很是迟钝,没发觉手里握着什么,说道:“哎,又睡着了,所以说坐马车多麻烦,无聊得我老是睡着。”他发觉小亭的表情有些不对劲,问了一句,“怎么了你?没事吧!”
  小亭听到君少的话,心登时也放宽许多,她微笑着说着,“看来你还真的离不开我,连睡觉也要紧紧抓着我的手啊!”
  君少一低头,这才发觉自己正握紧小亭的手,急忙撤开手,脸有些通红,讷讷道:“对不起。”
  小亭仍带着笑脸,一把拍在君少的肩膀上,“见你这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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