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妻心-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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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水囊喝了几口水，素颜再次站起来往上走，气喘吁吁来到神通山顶。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神通老鬼居住的屋顶炊烟袅袅，素颜不由地一阵诧异，师傅一门心思全放在武功医术和奇门盾术之上，于自己的日常生活不怎么打理，就是饮食大事也不放在心上，在他们师兄弟妹三个上山拜师学艺之前，他基本上就不吃五谷杂粮，饿了就随便抓把草药嚼嚼，或者去树林里打只野鸡，或者弄只野兔烤了吃，连盐也不放。

由粗糙的木材搭建的房子有四五间，全堆着杂七杂八的东西，连个灶台也没有，更别提什么锅碗瓢盆了。

神通老鬼天生对女人就有种厌恶感，至今没有娶妻。就连素颜当时三跪九叩来到神通山顶，他一看她是个女人，二话不说便要将她扫地出门，还是师兄帮着她好说歹说，千求万求，才免为其难地收留了她。却是与她约法三章：一不能私自进他的卧室；二不能随便碰他的衣物；三不能随便找他讲话。

为了留下来，素颜都答应了，因为不能随便找他说话，她只能抱着他给她的医书，一遍一遍地读，有了问题也不敢问，一遍一遍地从书里找答案，最后也学会了很多。

不过因为没有他的指导。她也走了很多冤枉路，记得有一次因为上山采草药不小心崴了脚，又将一种长相相似而药性完全不同的草药贴在脚脖子上，结果不但没有消痛，反而红肿了一个多月。那时候脚肿地跟馒头一样，连鞋子都穿不进去，只能将鞋子剪破，将脚塞进去，然后踢踏着鞋子走了一个多月。

不过一年之后，因为了解素颜的个性不错，神通老鬼才慢慢对她有所改观，有时候还能主动与讲些话，告诉她一些疑难杂症的治疗方法。

神通老鬼是个不注重生活的人，可是师兄却是在山下娇养惯了的，怎么能忍受这种非人的生活，他找工匠弄了个灶台，从山下找了个婆子上山。可是还没到达山顶，便却师傅赶走了。

师兄没法子，只好又找了一个既会收拾屋子，又会洗衣做饭的男人上山做仆人，没过半个月。便又被师傅以随便动他的东西为由赶出神通山。此后师兄前前后后换了五个仆人，直到素颜来到神通山才稳定下来。

可是在师兄下山没多久，那个仆人私自将他的六岁女儿带到神通山来玩，被师傅看见了，一通斥责之后，让他卷着铺盖滚下神通山了。为此她和师弟二人啃了一年多的干粮，以至于她现在看到干粮，都能想起那段非人的生活。后来直到素颜下山，一直没有仆人再踏进过神通山半步。原因有两个，一是她和她师弟也是疲懒之人，不愿意费心神于这些小事之上；而是他们两个都比不上师兄在师傅心目中的地位，害怕此举会惹怒师傅，连着仆人被逐下山，所以不敢再去请仆人。

这时候厨房里燃起炊烟，能告诉她什么信息呢？师傅娶师娘了？貌似可能性不大。难道三师弟为师父请了个仆人，经过六七年之后，还能稳稳当当地在神通山待下来？可是三师弟是个冷漠的人，来到神通山的目的就是为了学奇门盾术，不会如此好心为师父计量什么。

看见神通老鬼抱着一箩筐的草药出来晒太阳，素颜迎上前，恭敬地抱拳说道：“师父！”

神通老鬼冷冷看了她一眼，绕过她，将草药在一张席子上铺开，然后拍拍手，站起来，看着还站在他身后的素颜，皱了皱眉头，问道：“有事吗？”

“徒儿找师傅……”

“你在山下有见到段天那个鬼小子吗？”不等素颜讲完，神通老鬼便向她询问段天的情况。

素颜依着他的话题转口答道：“徒儿也已经一年多没有看见师兄了。之前通过几次书信，知道他还在羽凉国，没有回到裕朝。”

“这个小子，见了女人就想猫儿见到鱼一样，真是无耻！不像话！”神通老鬼不满地骂道，“自从下山之后，就只有一次来神通山看我，而且还是匆匆而别，都三年没有见面了，也不知道来看看我，真是学了武艺就忘了师傅，忘恩负义的家伙！”

素颜笑道：“师兄虽然没有来看师傅，但是心里却一直想着师傅的，还说等自己得了空，便来神通山看师傅。”

“他有什么好忙的？天天在秦楼楚馆留恋，无非是被那群女人绊住了脚罢了。真不知道女人有什么好的，我避都避不及，他却向苍蝇见到屎一样飞扑上去。”神通老鬼继续骂道，心情却是大好。

他最后一句话却是将她也骂进去了，素颜低头笑了笑，没有说话，在山上这些年，这些话她也听多。不过下山几年，听得少了些，所以一时还无法完全适应。

神通老鬼看了一眼素颜的装扮，扁了扁嘴，淡淡问道：“怎么嫁人了？女人就是女人，就是学再多的本事，还是要嫁人，一点作用都没有。”

“吃饭了！”

素颜刚想开口回答，厨房门口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素颜转头，看见一个头扎蓝色发带，身穿浅蓝色衣衫。身长八尺，年约二十，相貌英俊的男子站在厨房门口。

素颜愣了一下，回头问道：“师傅，他是……”

“一个赖皮鬼！”神通老鬼不耐烦地答道。

“师傅！吃饭了！”男子笑呵呵地又喊了一声，看见了素颜，好奇地走过来问道，“咦，这位姐姐是谁啊？”

“废什么话！饭盛好了没有？”神通老鬼不悦地瞪了他一眼，问道。

“好了好了，师傅进去就可以吃了！”男子巴结地笑道。

神通老鬼看了眼素颜，说道：“进去吧！”然后自己一个人首先往厨房走去。

“姐姐，怎么称呼啊？”男子看着素颜，笑问道。

素颜笑了笑，说道：“原来是师弟啊，幸会幸会！”

“什么师弟！”神通老鬼生气地转身，喝道，“我都还没有收他呢，你倒先套近乎了！”

素颜一愣，明白过来是这个男子想要拜神通老鬼为师父，只是师傅不愿意收他。

男子一听，着急了，跑过去计较道：“是你定下的规矩，说是只要三拜九叩首来到神通山顶，你便会收我为徒，如今怎么反悔了？”

神通老鬼一瞪眼，骂道：“我什么时候说只要拜上来的都收作徒弟？我只说考虑将他收为徒弟，至于到底收不收，还是我自己说了算！”

“这怎么行？”男子发急地揪住神通老鬼的袖子，着急道，“我都已经拜上来了，你又不收，那我岂不是白拜了？而且我还给你做了一个多月的饭。”

“白拜了，却是挺亏的，”神通老鬼挠挠头，拍手笑道，“我告诉你一个可以赚回来的办法！”

“什么办法？”男子好奇道。

神通老鬼扯着他的胳膊来到通往山下的台阶旁。指着蜿蜒到山脚的路，说道：“一级一级地拜回去，便不亏了！”

“师傅，你作弄我！”男子气鼓鼓地说道。

神通老鬼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他，径直走进厨房。

素颜看着男子委屈的申请，浅浅一笑，走到他的旁边，说道：“拜师的事情不急于一时半刻，还是先进去吃饭吧。”

男子点点头，打量了一下素颜，突然好奇心大起，笑问道：“你就是我师姐？”

素颜转头对他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走近厨房，看见桌子山只有两碗米饭，师傅端着一碗，而另一碗显然不是为她准备的。

男子跟进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道：“因为不知道师姐要来，所以只煮了两个人的饭。”

素颜刚想说没关系，自己随便吃些什么就好，男子已经殷勤地走过来，将她推倒饭桌前坐下，把米饭摆在她的面前，亲自将筷子递到她手里，笑道：“师姐先用，我随便下碗面就好。”

素颜不好意思地笑道：“这怎么好意思。”

男子殷勤地答道：“没关系，谁让你是我师姐呢，这是应该的。”

神通老鬼瞥了男子一眼，瞪了素颜一眼，说道：“吃你的，不用理他！”

男子一边在灶台上忙上忙下，一边偷看看了看素颜，笑问道：“师姐，你是不是扬名江湖和朝廷的女中神医——殷素颜？”

神通老鬼抬眼看了看素颜，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才看了几本医书，就开始大言不惭了？”

素颜羞红了脸，连忙对男子说道：“殷素颜就是我，只是女中神医四字不敢当，都是江湖朋友们抬爱，乱起的，公子不要相信。”

男子兴奋地放下火钳，围着素颜看了又看，笑得合不拢嘴。

素颜被他看得不好意思。

神通老鬼瞪了他一眼，骂道：“你干什么！面都糊了！”

男子不理会神通老鬼的不满，兴奋地坐在素颜的旁边，咧开的嘴巴笑得比山花还要灿烂，崇拜地看着素颜，说道：“如此说来，师姐就是太后钦认的干女儿——玉颜公主，堂堂威勇大将军的夫人？”

“公主？”神通老鬼抬起头看了看素颜，嘲讽道，“这些年混得不错嘛，还当起公主来了！”

素颜笑道：“这都全赖师傅传授的医术的功劳，要不然徒儿有什么资格能让太后看中。”

神通老鬼哼了一声，问道：“威勇大将军？很厉害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男子得意地答道：“当然威风了，统领几十万大军，何等气派，何等威勇，若是我唐风能有这么一天，死也甘愿了。师傅你是久居山顶，耳目闭塞，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什么样了，那威勇大将军现在率领商家军造反，这裕朝的军队是根本挡也挡不住，以我看啊，不出一年，这江山就得改姓商了，到时候师姐可就是要做皇后了！”

神通老鬼又是一哼，翻眼问道：“皇后就很威风吗？”

男子答道：“当然威风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势滔天啊！可是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

神通老鬼看了素颜一眼，不屑地又是一哼，没有说话。

素颜看着滔滔不绝的唐风公子，又看了看脸色不悦的师傅，连忙对唐风说道：“你锅里的面条都快烧焦了，我去帮你加点水。”

唐风止住话，赶紧站起来笑道：“怎敢麻烦师姐呢，我自己来，我自己来！”说着马上跑到灶台边去。

素颜看了看只顾着吃饭的神通老鬼，犹豫了一下，陪着小心，笑着说道：“师傅，徒儿此次上山是想向你请教一件事情的。”

神通老鬼懒懒地抬头看了她一看，嘲讽道：“你不是堂堂威勇将军的夫人吗？不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吗？不是很威风吗？还用的着我这个没用的老头子？”

素颜尴尬地笑了笑，低声说道：“徒儿已经不是商家的人了。”

神通老鬼猛地抬头，问道：“不是商家的人？”

素颜点点头，笑道：“徒儿……”

“你把他休了？”神通老鬼问道，接着便哈哈大笑，不等素颜回答，便接下去赞叹道：“果然是我的徒弟，敢休夫，休的还是堂堂的威勇大将军，够胆量，够气魄！”

素颜微微一笑，不再解释。

“说吧，找师傅有什么事情。”神通老鬼心情大好，连说话的语气也和缓许多。

素颜说道：“徒儿最近为一种病症所困扰，查了很多医书，可是医书上都没有提到过，徒儿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所以想来请教一下师傅。”

神通老鬼皱了皱眉头，问道：“什么病症竟然能把你也给难住了。”

素颜赶紧说道：“心疾，从母胎里出来就带着的心疾，不知道师傅有没有办法治疗。”

神通老鬼放下筷子，搔了搔头，犯难道：“心疾本来就是很棘手的一种病症，更别说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根本就是不治之症。”

素颜紧张地问道：“连师父也没有办法？”

神通老鬼抬头看了她一眼，拿起筷子，继续夹菜放进饭碗里，发现素颜还是满怀希望地看着他，于是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先吃饭，吃饭要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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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回到京城　第一百七十三章　逐客令

第一百七十三章　逐客令

吃完饭，素颜便向神通老鬼寻问先天性心疾的治疗方法。神通老鬼带着素颜来到她以前住的房间。指着满屋子的医书说道：“把这些都看完，就有答案了。”

素颜微皱眉头，小心地说道：“师傅忘了？这些徒儿都已经看过好几遍了，有些都已经能倒背如流。”

神通老鬼一瞪眼，不满道：“让你看就看，哪来这么多的废话！”

“可是，”有些惧意，但是素颜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这里的医书怎么说也有成百上千本，全部再看一遍的话，起码要半个月，徒儿的时间宝贵，恐怕……”

神通老鬼哼了一声，骂道：“你的时间就是时间，我的时间就不是时间？怕什么！那个病人的心疾从母胎里带出来的，一时半会又死不了，着什么急！老老实实将这些医书都看一遍！”

素颜知道师傅的说出来的话，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只好低头答应道：“徒儿遵命！”

神通老鬼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诧异地问道：“究竟得病人跟你什么关系？让你如此慌张。”

素颜低着头，眼眶一热。深吸一口气，抬头笑道：“是徒儿最亲的人。”

神通老鬼明白地点点头，看着有些悲伤的素颜，疑心大起，一把扣住素颜的脉门，皱起眉头，问道：“是你的孩子？”

素颜点点头，有些哽咽地答道：“是的，是徒儿的儿子。”

神通老鬼不解地看着她，说道：“从你的脉象来看，你的身体已经受到了极大的损耗，体内的血毒已经开始攻击你的五脏六腑，据我所知，你从学医开始便在为自己配一种药，如今已经七八年了，那种药也该配好了，为什么不服用？”

素颜笑道：“徒儿将它送人了，那人比徒儿更需要那种药。”

神通老鬼摇了摇头，叹息道：“那药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你救了别人一命，就代表着自己要献上一条性命，值得吗？”

素颜压抑着流泪的冲动，复笑道：“那个人帮助徒儿很多忙，徒儿无以为报，用一条性命换取他对我的恩情，还是稍显单薄，如何不值得？”

神通老鬼叹了口气。看了看满屋子的医书，说道：“把他们都看完吧，你会有收获的。”语气轻柔许多，说完之后，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

用了十天的功夫，素颜终于将这些医书全都看了一遍，打开门出来，深深吸了几口久违的新鲜空气，对着坐在门口择菜的唐风打招呼道：“唐公子，早啊！”

“师姐早！”唐风回头对素颜笑了笑，见她发黑的两个眼圈如同水袋一般大，眼睛布满了血丝，打趣道：“师姐，看些医书而已，不用这么拼命吧！”

素颜浅浅一笑，蹲下身子帮他择菜，说道：“没什么。”

这十天来，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吃饭解手之外，不离开房门半步。夜以继日地看医书，困得眼睛实在是睁不开了，便趴在案几上休息片刻，不到一个时辰又马上醒来，继续就着昏暗的烛火看，终于提前五六天将这些医书看完了。

“师姐，你来了，威勇大将军是不是也要上来啊？”唐风期待地看着她，传闻威勇大将军武功高强，作战厉害，几乎是百战百胜的战神，唐风对他很是钦佩。

素颜笑道：“他不会来的。”

“这样啊。”唐风失望地低下头，接着又兴奋地抬头看素颜，问道：“是不是只要我跟着师姐，就能见到威勇大将军了？师姐下山之后是不是就会去找威勇大将军啊？”

素颜微微一笑，反问道：“你不是要向师傅拜师学艺吗？”

唐风想起这门子重要的事情，失落地低下头，说道：“是啊，我来神通山的目的就是拜师学艺来着，怎么能双手空空的就下山了？我一定要将师傅的武功、医术、奇门盾术统统学到手。”

素颜在心底暗笑一声，想不到他胃口竟让这么大。

“师姐，”唐风看着素颜，眼睛里希冀的火苗在燃烧，“等我学成之后便下山去找你好不好，这样我就能见到威勇大将军了，一圆我多年的梦想。”

素颜问道：“师傅答应收你了吗？”

像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唐风失望地低下头，闷闷地开口答道：“还没有。”

素颜笑问道：“你来这里多久了？”

提起时间，唐风更加郁闷。“都已经将近两个月了，师傅还是对我爱理不理的，为了他，我还特地去酒楼里学习厨艺，天天好酒好肉地伺候着他，没想到他这么没有良心，到现在还是不肯收我为徒！”

素颜笑问道：“那你就打算这样待下去了？”

唐风昂起头，信心满满地答道：“大诗人李白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我相信凭我的耐心和对他老人家的一番孝心，他迟早有一天会收我为徒的！”

素颜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那我就祝你好运，师傅这人虽然嘴上说的话不好听，但是教起徒弟来，可是不遗余力的，是很好师傅。”

唐风撇了撇嘴，反驳道：“可不是呢！师姐你的医术都这么高明了，那一屋子的医书有已经看过不下两三遍，可是他偏偏还要你再看，这不是为难你是什么？你还说他好！”

“择完了菜就去做饭，嘀咕什么，一大清早就想找抽！”

身后突然传来一记暴喝声，吓得唐风脖子一缩。连忙端着菜篓子跑去厨房。

“师傅早。”素颜站起身，笑着对神通老鬼打了个招呼。

“嗯，”神通老鬼点点头，看了看她疲倦的神情，问道，“都看完了吗？”

“都看完了。”素颜答道，只是神色有些失望，重新将这些医书都翻了一遍，还是找不到想要找的答案。

“那小子手脚慢，想要做好饭估计还要再等会儿，先进去睡一觉！”即使是关心。神通老鬼也是带着命令的语气。

“师傅……”想要问治疗先天心疾，可是又欲言又止。

“重新看了一遍医书，有什么心得没有？”神通老鬼问道。

素颜答道：“有，通过再一次的温习，对于一些疑难杂症，徒儿又有了一些新的见解，可是关于先天性心疾，我……”

“去睡觉吧，等会儿吃完早饭就走！”神通老鬼紧接着下逐客令，然后摇摇头走开，嘴里嘀咕道，“一个个下山之后就不再回来了，回来的又不是来看老头子的，哎，这世道……”

神通老鬼现在开始抱怨徒弟没有孝心，却忘了当初的规定：凡来神通学艺的，学满三年之后，无论掌握得如何，一律都下山，而且以后不得踏入神通山半步。

早饭过后，神通老鬼还是没有半点透露心疾治疗方法意思，素颜不禁有些着急，以前她怕孩子等不及她找到治疗方法，现在是她等不及了。可是师傅不愿意说的东西，就是用钳子掰开他的牙缝，他还是不会说。

这一趟神通山算是白来了，没有办法，神通老鬼要她吃完早饭便离去，她只好来到神通老鬼的门房前，敲了敲门，准备告别。

“吱呀”一声，房门从里面打开。

“师傅，徒儿来向你告辞了。”素颜说道，神色有些悲凉。

神通老鬼点点头，扔了一本医书在她脚前，带着些许怒气，说道：“这是我刚写完的一本书。里面还有一张药方，我留着也没有用，你拿到下面去当废纸卖了吧！”

素颜一愣，激动地弯腰拾起，封面四个“老鬼医术”四个字端正有力，将医书紧紧窝在手里，素颜很是感动，这本医书是她上山之前师傅就开始写的，都是偷偷摸摸放在房间里写，从来不让她看一眼，因为都是他毕生的绝学，在她三年后离开神通山时还没写完。想不到师傅竟然将他这么宝贝的医书送给她，素颜有些受宠若惊。

颤抖着手打开医书，夹杂在里面的一小张药方就是关于先天性心疾的治疗方法。

素颜的双手颤抖，拿起药方，泪眼汪汪地看着神通老鬼，感动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神通老鬼不自在地咳嗽一声，冷言道：“先别高兴得太早，里面的许药材都是不容易获得的，而且你的时间有限，能不能搜集得齐都是问题。”

“不管多么困难，徒儿都要在有生之年将孩子的心疾治好。”像是在发誓一般，素颜郑重地说道，然后恭敬地跪地磕了一个头，泪眼盈盈地说道，“师傅，谢谢您！”

神通老鬼不耐烦地皱起眉头，驱赶道：“走吧，走吧！以后没有别的事情，就不要上山了，一来就有麻烦！”

“是！”素颜顺从地答道，然后起身，再次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去。

“师姐，你就要走了吗？一路顺风哈，我就不送你了！”唐风从厨房窗口弹出半个身子，朝素颜挥了挥手，算是道过别。

“你！”神通老鬼凶神恶煞地指着唐风，瞪着眼珠子，喝道，“你也给我滚下山去。”

唐风一个激灵，马上要把身子缩回屋子，在听到神通老鬼的后半句话时，将身子探得更出，大声质问道：“为什么！”

神通老鬼又瞪了他一眼，喝道：“老是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看得我心烦，还是趁早滚蛋！”

“可是我在山上忙了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师傅好歹也该拿门绝技打发一下我吧！”唐风不死心地请求道。

“又不是我让你做的，是你自己热脸硬贴我的冷屁股，怪谁！”神通老鬼嘲讽道。

“师傅，话可不能这么讲！”唐风着急了，一把扔掉抹布，从窗户里跳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神通老鬼面前，理论道，“当初我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