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妻心-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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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回到京城　第二百章　断崖脱险

第二百章　断崖脱险

妮子盯着素颜，猛地擦了擦眼眶。可是泪水却流越多，厉声问道：“为什么！”

素颜撇着头，不敢接触她带着斥责的眼神，喃喃道：“因为病情加重了……”

“病情加重？”妮子呢喃一声，皱着眉头问道：“夫人答应过包我阿爹没事的！”

素颜自责地低下头，说道：“因为素颜无能……”

唐风眼看着妮子就要恨上素颜，而素颜却没有一点要辩解的样子，一个是他爱上的女子，一个是他敬重的女子，他不希望她们互相折磨，于是开口说道：“不是这样的！是他们……”

“唐风！”素颜猛然抬头止住他的话，她很快就要离开了，这一辈子背负的感情债已经很多了，无所谓再加上一笔，但是妮子是还要在这个村子里生活的，她不能让她和村民们反目。

“是李大婶！那个懒婆娘！”妮子恨恨地说道，眼中凶光毕露，“一定是她拿了钱之后不给我阿爹吃药，所以阿爹的病情才会恶化！”说着便要站起身，气势汹汹地要去找李大婶算账。

素颜连忙拉住她，说到：“不是她的错！”

“那是谁？”妮子摆脱她的手。大声说道，“我不要做糊糊涂涂的人，夫人给我个答案！”眼中的恨意浓烈。

“是我！”素颜也大声喊道，两只手藏在袖子里，紧紧握住，眼睛对上妮子迷惑的眼神，大声说道，“全都是我的过错！如果不是为了寻找极品雪莲，我便不会牵扯到你们，如果不是我，你便不会坠入崖底，如果不是我，老爹就不会错失最好的治疗时间，一切都是我的错！”

素颜大声说完，便大步走到老爹的坟前跪下，举起右手，三个手指朝天指着，郑重地发誓道：“是我殷素颜害得老爹离开人世，是我殷素颜害得妮子姑娘孤零零的一个人，我殷素颜欠下的债，我会归还，等我找齐所有草药只好儿子的心疾，若还是侥幸没有死，便回来还老爹这一条命！”

素颜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灌入妮子的耳朵里，将她眼睛的仇恨击得粉碎，不是她不想恨，而是恨不起来。这么好的一个夫人，怎么会是杀害爹爹的凶手呢？可是无论怎样夫人都不愿意说出凶手是谁，想必是为了让她不要陷入仇恨之中，是为了保护她不受伤害，是为了她能继续当那个越活越坚强的妮子，可是过去的已经如流星一般飞逝了，怎么能回来？

妮子木木地走到素颜身边，在她旁边跪下，搂着她的肩膀，将脸庞埋在她的肩膀上，无声地哭泣着。

*

陪着妮子在老爹的坟前守了一天一夜，以为她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振作起来，不过妮子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坚强，第二天早上，便对素颜说道：“夫人，您还有事情要忙，就先回去吧！”

“我留下来陪你！”唐风紧接着说话，看着她的眼神炯炯有神，爱到了一定境界，便不再羞涩。

妮子将眼睛抛向冰冷的墓碑，鼻翼抽动了一下。低声说道：“不用了，你和夫人一起去吧，夫人需要你的保护，这里也不适合你。”

“那我们一起走！”唐风紧接着说道，神情甚是紧张。

“我不走！”妮子蹲下身子，将未燃烧完全的纸钱用小棍子拨了拨，闷闷地说道，“我哪儿也不去。”

“那怎么办？放你一个人在这里，让我……和师姐怎么放心地下？”唐风焦急地说道。

妮子的头一转，眼眶又是一红，不愿再说话。

从刚见面起，妮子就在有意无意地排斥着唐风，素颜这才注意到她的失常，这将近十天的时间，她是怎么脱险的？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都还没有时间关心。

“唐师弟，我们都饿了，你帮我们去村子里弄些吃的东西好吗？”素颜对唐风说道。

唐风的眼睛掠过坟墓前的祭祀品，接触到素颜不悦地眼神，不敢说出来，于是往村子方向走去，不过还是不放心妮子，九步三回头。

素颜在妮子的旁边坐下，拉过她躺下，枕在自己的大腿，轻柔地打理着她有些蓬乱的头发，说道：“真的不用我们陪着吗？可是你一个人，会让我们担心。”

妮子摇摇头，头往素颜小腹的方向挪了挪，搂住素颜的腰。说道：“这里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村里的叔叔伯伯婶婶大娘们都是看着我长大了，而且还有阿爹也在这里，我不想离开。”

素颜点点头，若是离乡背井是件好事情，那些在外漂泊的人就不会有落叶归根的夙愿。

轻轻地梳理着妮子的头发，素颜柔声问道：“可以说说你在坠崖后的事情吗？”

妮子点点头，在素颜的怀里，缓缓说道：“那次我坠崖之后，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可是事情没有像预料一样，悬崖下面就是天山山脚，那里堆有一个厚厚的雪层，像一座小山丘那么大，可能是那时候雪崩之后从山上滚下来的积雪堆积起来的。

因为它的垫护，我才能大难不死，却是陷入了昏迷，醒来之后便是第二天，起来在周围转了一圈，一直走不出去，那个地方是我没有到过的，我迷路了。在树林里穿梭了三四天，还是走不出这一带的群山。后来碰到了两个人。”

“是谁呢？”素颜见她停下来不说，直觉地认为其中一个就是造成她对唐风态度改变的原因。

“两个人都是当兵的打扮，其中一个是侍卫，受了重伤，血肉迷糊，架着一个昏迷的人，那人也受了重伤，但是已经被包扎好了，那个侍卫说他是他的少主，要我好好照顾，然后给了我一锭金子。之后便死了。我一个人力量又小，而且又迷路了，所以只好在原地守着他不被狼虎等吃掉，等着他醒来。

“那个人第二天就醒来，因为受人所托，而且他也走动不了，我只好也呆着那里陪着他把伤给养好，然后他带着我出山，他对那一片的地形很熟悉。没想到这一耽搁就是五六天，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就是十天不到，可是阿爹却就这样离开我了……”妮子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悲伤起来。

素颜轻拍她的后背，等到她的情绪稳定下来了，于是问道：“那个人是谁？你知道吗？”联系王将军先前的话，和妮子在说到那人时候的有意省略身份，素颜不得有些怀疑。

妮子愣了一下，一五一十地说道：“那个人夫人也认得，就是我那天在集市碰撞了的身着金色衣服，手握玉笛的公子。”

果然是他，虽然只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同门师弟，在得知他的生命无恙地时候，素颜还是不由地舒了口气，听着妮子的在讲他的时候语气有些忸怩和不能淡然的无奈，素颜问道：“他有同你说他的身份？”

“他说他是大喇国的二王子。”妮子坦白地说道，并没有因为救了一个敌人感到什么愧疚，在她的眼里，同样是生命，都应该受到同样的重视和帮助。

素颜说道：“他跟你倒是挺坦白的，除了这些，他还跟了你说什么？”更加确定这个姑娘在照料秦三泰的时候情愫暗生。

妮子红了红脸，跟素颜坦白道：“他想让我跟他回去，做他的妻子。”

素颜一愣，没想到才短短几天的相处，秦三泰就有这样的决定了，让妮子做他的妻子，而不是妾室。三师弟一向是个行事严谨的人，这么短的时间就做出一个影响一生的决定。未免太仓促了些。

“是妻子吗？”素颜不确定地问道。

“是，”妮子点点头，脸上的红晕带着幸福的味道，暂时忘却了失父的悲痛，说道，“他说要我做他的王妃，此生唯一的爱人！”

“那你没有同意？”素颜问道。

“嗯。”妮子点点头，又将头埋在素颜的小腹，双肩微有颤动。

素颜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脑子活络开了：虽然她与秦三泰并没有说过多少话，但是这个人的品行是可以的，抛开敌对的关系，凭良心说，他应该是个好丈夫。为人冷静，做事严谨，信守诺言，不管是因为报恩还是真的爱上了妮子，起码他的誓言是有效的。但是这么做，他自然也就做好了退出王位竞争的准备，在大多数的王位的承袭问题上，王妃的身份及背后家族的势力，都是衡量能否成功的重要准则。

而妮子拒绝跟他走，抛去与心上人白头偕老的机会，而选择回来，无非是因为家里还有个她前半生的精神支柱——李老爹。

一边是热恋中的恋人，一边是牵挂着她的父亲，素颜不知道她用了多长的时间，亦或根本就没有多长时间做选择，但是抉择的时候想必是痛苦的。

素颜轻拍她后背，说道：“天下的父母在表达对子女的疼爱方式上虽然有些不同，但是有一点都是共同的，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地生活，这也是李老爹对你的希望，既然不要跟着我们上路，又不愿意让我们担心，首先得找个有能力的人照顾你，不要一个人逞强地干所有的事情，那样太累了！”

妮子沉默了半响，明白素颜这是在安慰她去大喇国，既不要让即将离开的他们担心，也不要让在黄泉的挂念的爹爹牵挂，可是她都已经拒绝了幸福的光临，幸福还会再来敲门吗？二王子是个骄傲的人，在她拒绝的时候，便已经伤害了他的自尊，他怎么还会再来？

“他不会再来了！”像是在将给素颜听，又像是在自嘲，妮子闷闷地说道。

素颜苦涩地一笑，轻抚她的后背，也像自言自语般低喃着说道：“他回来的！”

三师弟一向是个不轻易言弃的人，这一点，通过山上的无数次较量，她比任何人的体会都要来的深刻。

第三卷　回到京城　第二百零一章　孩子染病

第二百零一章　孩子染病

素颜和妮子回去。发现屋子外面多了三个人，唐风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带头的公子，拳头紧握，而那个公子却一脸的镇定，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公子身后的两个侍从却是一脸的紧张，手按着佩刀，若是唐风有所行动，他们便集体上去。

看见来人，妮子有些雀跃，不过转眼之后，又闷闷不乐地低下头，紧紧拉着素颜的手。

素颜对着她笑了笑，轻轻拍她的手，笑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妮子脸色微红，神情悲伤，问道：“夫人，我该怎么办？”

素颜另一只手也附上与她交握的妮子的手，笑道：“这是你自己的幸福，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无论是我。老爹，还是……唐师弟都会尊重你的决定，只要你过得幸福。”

提起唐风，妮子抬起头，看见紧张注视着她的唐风，妮子为难地低下头，他对她的情谊，她不是不清楚，可是感情的事情，并不是谁能控制得了的。

秦三泰主仆三人来到妮子和素颜面前，依照江湖上的礼节，秦三泰抱拳对素颜行了一礼，笑着问候道：“师姐近来安好？”

素颜笑道：“有劳师弟挂念，我很好。”

“你们……是师姐弟？”妮子诧异道。

秦三泰点头笑道：“我和殷师姐都是神通老鬼的徒弟，上面还有一个段师兄，好久不见他了，前些天寄给我一封信，说自己正在羽凉国逍遥。”

素颜笑道：“师兄潇洒惯了，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真是让我羡慕得紧。”

看到秦三泰眼睛时不时溜向妮子，虽然脸色淡然，但是眼中的爱意却是满满的，妮子也感受到了，羞红着低下头，想起唐风，抬起头偷偷看向呆立在屋前的唐风，不知道该怎么办。

素颜松开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去吧，给他个了断。”

妮子点点头，瞥了一眼秦三泰，见他的笑容很亲和，没有一点儿吃味，于是便大胆地走向屋子。

素颜对秦三泰微微一笑，问道：“师弟不紧张吗？”

“紧张？”秦三泰淡淡一笑，转身看了一眼尤显稚嫩的唐风，问道，“他吗？站起来堂堂七尺，脾气秉性却跟个小孩子似的，妮子怎么会看上他？”

素颜点点头，说道：“唐风虽然有些小孩子气，但是却有一片真性情，人情世故可以培养，但是真性情难得。”

秦三泰听出素颜的言外之意，微微挑了下眉头，笑问道：“师姐如何认为我对妮子不是真心的？”

素颜笑道：“像你们王室子弟行为，我看得多了，没得到手时候甜言蜜语，到手后便弃之如草芥。师弟大喇国二王子的身份何等尊贵。而且老国王对你一向器重，王妃人选，怕是早已内定了吧？”

听到素颜将他与那些游手好闲的草包混为一谈，秦三泰有些生气，但是脸上还是端着沉着的笑容，笑道：“和师姐相处三年，师姐如果连我的性格都拿不住，那真是浪费了冰雪聪明的美名。”

素颜笑道：“师弟莫要误会，只是妮子是个好姑娘，我也已经认了李老爹为义父，妮子便是我的妹妹，她的良人，我自然要关心的。”

秦三泰道：“那师姐大可以放心，我可以保证妮子这辈子的幸福，此生既是认定了一个人，我便不会再放手了。”

素颜笑道：“师弟的人品，我自然是放心的，堂堂大喇国的二王子，年已二十又五，却无一个家室，想必也是要觅得一个称心的王妃。只是贫家女嫁进王室，第一关便是国王那边，师弟有把握让国王同意让妮子一个出生低微的姑娘做他最心爱儿子的媳妇？”

秦三泰笑了笑，信心满满地说道：“就凭我手中的大军，保证让王室之人全都不敢看不起妮子，师姐放心，既然妮子愿意跟我，我便不会让她丁点的委屈。”

素颜笑道：“有师弟这句话，相信妮子此生一定能过得幸福。我祝福你和妮子。”然后从腰间摸出一个一块小黄布，递给他，笑道：“师姐没有什么好送的，幸好身上带着这个小东西，就当礼物送给你们吧。”

秦三泰狐疑地接过，展开一看，脸色顿时吓得惨白，回过神后，清了清喉咙，转头对两个侍从说道：“你们退下十步。”

侍卫听从命令，在素颜和秦三泰十步之远的地方站定。

打量素颜并无要陷害的意思，秦三泰稳住了心神，沉声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这是商仲显手下的一个将领交给我的，这份礼够大吧？”素颜笑着问道，神情间微有警告的意味。

这是老国王送给秦三泰的密令，命他不要私自出兵去袭击太平镇，一是因为商仲显的行兵打仗诡计层出不穷，怕贸然进攻太平镇，会钻进他的圈套；二是三年前的一场大战，让他国内的兵力和经济均不如从前，现在最重要的是行休养生息之策，不宜再挑起边关战事，劳民伤财。

“布条是从一个士兵的身上搜下来的。当时蜜蜡已经破，表明你已经看过来密令，却还是私自出兵，犯了欺君之罪。物证已在你的手上，人证却还在商家军里，以后怎么做，秦师弟自己看着办吧，我想妮子姑娘也是不愿意看到家乡惨遭战火，村子一片生灵涂炭的景象吧！”素颜笑着说道。

当初王将军同她说起此事的时候，是想要将布条和人证一同押到弈城请商仲显定夺，若是被大喇国国王知道他最心爱的儿子违背圣旨。私自行动，要是怪罪下来，秦三泰重则被杀头，轻则被贬为庶民。当时只是动了下恻隐之心，将王将军的布条骗到了手，想不到还会派上用场。

秦三泰的脸色变了变，战事失败之后，父王怪罪，他以自己没有接到密令的谎言隐瞒了过去，要不然被其他几个王兄王弟知道他违抗圣旨，非得将他至于死地不可。

素颜笑着安慰道：“只要师弟与我们商家军结好一天，那个俘虏便一天不会到达大喇国。”

秦三泰收好布条，脸上恢复了常态，抱拳笑道：“多谢师姐。”

听见屋子那边传来争执声，素颜与秦三泰均转头去看，只见唐风怒得脸颊通红，推了一下妮子，转身就朝远处跑去。

妮子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跺着脚喊唐风回来，可是怎么也叫不住他，害怕他的生气之下会做出傻事，妮子便要跟上去。

“妮子！”素颜叫住她，向她招了招手。

妮子担忧地看了看唐风越来越小的身影，低着头走到素颜身边，眼睛通红，小声抽泣着，神情甚是委屈。

素颜递了一块手绢给她，轻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担心，他会没事的，给个时间静一静就好了。”然后对秦三泰说道：“你是大喇国的人，在这里逗留久了，被商家军发现了，怕有是一场躲不掉的误会，快带她走吧！”

“夫人！”妮子紧拉着素颜的手，不愿意分离。

素颜顺了顺她的头发。将她的手交给秦三泰，笑道：“你父亲的坟墓，我会交托村民们打理的，记住，只要你活得开心，便是对老爹最大的孝心。”

妮子撇头看了一眼秦三泰，见他正目光如水般温柔看着自己，连忙转头，笑着对素颜点点头，两行清泪便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又催促了一下，妮子才在秦三泰的牵手下，依依不舍地上马离开。

看着他们远处的身影，想到这一别便是永远了，素颜叹了一口气，走近屋子，整理好行装，绑在马背上，然后坐在门口等着唐风回来。

情窦初开便遭到冰雪天气，他的创伤只有在第二个春天来临的时候才能复合，幸好他的年纪还小，而且创口也小，时间会代他抚平这一切的。

*

弈城这些天正碰到雨季，全城都笼罩在蒙蒙小雨之中，这种天气从素颜进入太平镇开始，到现在她回来，还在持续着，老天没有一丝放晴的意思。

裕朝那边，殷常卿已经召集了大半的阮家军，全囤积在临水，与弈城隔着一条大河遥遥相望，如此对决已经有一个月了，因为跟以前的节节胜利的快速相比，现在的进展慢了许多，再加上受这些天讨厌的天气影响，米粮都开始发霉，所以底下的士兵们开始出现了不满情绪。

知道素颜的身份，这次守门的士兵看见素颜过来，话都不敢讲一句，连忙放行。

素颜走近商家军营，直奔军营正中。对药材敏感的她远远就闻到了一股中药味儿，心里一紧，加快了脚步跑过去，唐风也在后面紧跟着。

药味是从主帐和旁边的小帐篷里传出来，主帐的味道浓烈些，煎的是治疗陈年旧伤的药材，而小帐篷传来的味道带着清凉的感觉，是治疗小二咳嗽的药材。

素颜连忙掀开帐帘进去，看见小思正在摇着摇篮，嘴里哼唱着童谣，摇篮里的孩子并没有睡着，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小思，咯咯笑了一声，接着就是小声地咳嗽。小思连忙伸手轻拍他的胸口，蓦然看见摇篮里伸出了一双陌生的手，指甲涂着鲜红的丹蔻。

小思不悦地皱起眉头，受素颜影响，她现在也很是讨厌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抬起头，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小思一愣，马上笑道：“公主，您回来了？”

素颜抬头对她微微一笑，双手却没有停下行动。左手掌轻轻托着孩子的脖子，将他轻轻抬起，右手伸向他的后背，估量着几个穴道，轻轻按了按，成功止住了他的咳嗽。

素颜正要伸手，小孩子缓过气起来，伸手抢住了素颜的食指，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握着素颜食指，把玩着，咯咯地笑着。

心里有根弦绷得紧紧的，明明不需要用力便可以抽回手的，可是素颜却动不了，那从指间传递来的软软的，温温的感觉，让她留恋。

“公主这次回来后又要匆匆离开吗？”看出素颜的局促，小思相用言语分散素颜的注意力，能让小少爷多些时间感受到母亲的气息，可怜的孩子，才刚出生便与母亲相分离，好不容易可以相聚了，可是公主却又硬着心肠连抱他一抱都不愿意。

素颜看了一眼摇篮的里的孩子，天真可爱的容颜让他移不开眼睛，问道：“小少爷的咳嗽什么时候得的？”

小思答道：“两天前得的，大夫来诊断过好几次，说只是个小风寒，不严重的，吃三天药便好了，公主不要担心。”

素颜点点头，说道：“闻着药味，便知道药量和药性均是依着小孩子的身体状况下的，不会有问题。”

“其实……”小思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帐篷，奇怪道，“那位唐公子呢？没有跟公主一起来吗？那公主路上岂不是很危险？”

素颜回头看了一下，自进帐营便没注意到他，这会儿不知道跑哪去了，回头看见小思担心的样子，于是笑道：“他跟着我一起过来，可能去主帐了吧！你刚才还有半句话没有讲完，是什么？”

小思踌躇了一下，低声说道：“其实少爷的病才严重，这些天阴雨绵绵，再加上临水久攻不下，内外双重作用之下，旧伤发作，已经病了五六天了，可是还没有好转的迹象。”

素颜低头看着正在目不转睛盯着她看的孩子，微微一笑，说道：“不是还有军中的大夫吗？”话语平淡，全是漠不关心的语气。

小思有些着急，说道：“军里的大夫哪能比得上公主，若是能行，早就应该下床了，怎么会拖到现在。”

素颜看着摇篮里的孩子，漫不经心地答道：“军中的大夫会操心的，轮不到我。”

小思叹了口气，知道素颜对商仲显还是有很强的怨气，于是想要继续劝解，就算少爷现在不是公主的丈夫，但也是孩子的父亲，看在孩子的份上，她也该去看看，于是正要开口，门外却突然闯进一个人来。

“师姐，师姐……”唐风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抓住素颜的手就往外拖。

孩子的手从素颜的食指上落下，心突然像被抽空了。

素颜看着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