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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鬓花颜:风华医女-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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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乳娘正将小太子交给侍从,让他们领他去书房念书。

小太子没睡饱,有些无精打彩地打着呵欠。忽一抬头,便笑得两眼弯弯,“姑姑!”

欢颜笑了笑,向他张开双臂,说道:“颜儿,过来,姑姑抱一抱。”

小太子便扑了过去,然后看向欢颜绾得整整齐齐的发,奇道:“姑姑,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呢!”

欢颜拥住他温暖柔软的小身躯,道:“姑姑预备出远门呢!”

“啊?那我以后做完功课找谁玩去啊!”

欢颜道:“这宫里人多呢,颜儿爱和谁玩,就和谁玩。”

小太子困惑道:“可我找谁去玩,母后都会赶我回去读书练琴,只和姑姑玩母后不说什么呢?”

“不说什么,比说出什么更可怕。”

“嗯?”

“姑姑的意思……姑姑不想耽误颜儿。姑姑如果走了,颜儿不要想姑姑,好好听父皇和母后的话,知道吗?”

小太子怔怔地看着她,浓黑的睫一眨,墨玉般的大眼睛里忽然间滚出泪来,“姑姑真要走了?什么时候回来?”

欢颜茫然地看了看眼前富丽华美的皇宫,说道:“也许……很快吧!”

如果找不回萧寻,梦魂缈缈,当会萦系于此,——萦系那个她自己都说不清喜欢了多少年的男子,萦系眼前这个从她身体里孕育成长的小小孩儿;如果找得回萧寻,他总有重来吴都的时候,她总有跟着他回来探望他们的时候。她亲了亲小太子的额,明净的面庞笑得如洁白的菡萏,“不要总想着姑姑,但一定要记住姑姑的模样。姑姑很怕……下回见你时,你记不得姑姑了……”

她这样说着时,嗓间忽然哽住,泪水顿时滚落。

其实她很想说,思颜,叫我一声娘亲吧!

我是你的娘亲,如果命中注定再也见不到你,我很想在此听听你叫我一声娘亲……

小太子正慌手慌脚地用他的小胖手为她擦泪,连声问道:“姑姑,姑姑,你为什么哭啊?谁欺负你?我为你打他,我为你骂他,好不好?姑姑你别哭……”

“好孩子……”欢颜慌忙避过脸去,却挥手让侍从送他走,“时候不早了,别让先生等急了……”

侍从应了,把小太子抱上软舆径出承运门时,小太子兀自不时回头看她。

快要拐弯消失时,小太子忽然在舆上站起身,向欢颜高声道:“姑姑,我两个时辰便回来了!你先别走,等我回来陪你吃了午膳再走,好不好?”

欢颜点头,挥手道:“快去吧,快去吧,记得……要听父皇母后的话,听先生的话……”

小太子所乘软舆已经不见,欢颜便再也抑制不住,哭得差点软在地上,忙扶住旁边傻眼的奶娘,站稳身体定了定神,慢慢走向现任慕容皇后所住的中宫——昭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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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分随缘天地里,心与江山不老(一)

慕容雪正在烹茶。

天下大定,富贵已极,做些自己爱做的事,总会很快乐;想到不久,自己这份快乐可以和心爱的人分享,会更快乐。

许知言爱喝茶,欢颜擅烹茶。

但慕容雪自信,她如今的茶艺,不会比欢颜差。

只要她愿意,她做任何事都不会比别人逊色,包括怎么赢得夫婿的心惬。

欢颜走上前时,她已嫣然轻笑,“姐姐怎么一早就过来了?也算是赶巧儿,正好可以尝尝我刚泡的好茶!”

她这般说着时,已为欢颜斟了一盏,说道:“姐姐,来,看看这茶的火候怎样?”

欢颜站着不动,却道:“皇后娘娘,我不需要好茶,我需要好马,还需要两个心眼简单身手高明的随从。买”

慕容雪怔了怔,诧道:“欢颜姐姐,你说什么呢?”

欢颜道:“皇后可以找出一百个理由来,证明昨晚我遇到的那两名宫女与皇后无关。我也认为这事与皇后无关,只是我自己突然很想念萧寻,苦苦求了皇后安排我去找他。”

慕容雪看了一眼外面明澈的天空,忽轻叹道:“我不想知言怨我啊!”

欢颜便道:“欢颜虽愚笨,但总和皇后娘娘相处,多少能开些窍,绝不会令皇后为难。我已写好了给皇上的书函,向他说明此事与皇后无关,是我自己不复当年的心意,执意想离开他,回到萧寻身边。”

慕容雪蹙眉道:“要预备人马,原也方便。只是越过北疆,那塞外苦寒之地,清苦不说,更有烽烟四起。沙场厮杀,刀剑无眼,我便是派再厉害的人跟过去,也未必护得了你呀!”

欢颜道:“皇后只需将我送到北疆即可,我孤身一人行走惯了,懂得怎么在那样的地方照顾自己。”

慕容雪这才微笑,侧头吩咐几句,立时便有侍女奔出去预备车马人手,一时又有人奔去欢颜卧房,果然拿到了一封给许知言的亲笔信函。

信函未封,慕容雪随手取出信笺来看了,笑容便愈发温柔。她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知言和颜儿。你既只把小白带走,阿黄我也会令人好好饲养,或留在这里,或日后送去蜀国,横竖不会委屈它。”

欢颜淡淡一笑,转身正要走时,慕容雪又叫住了她。

欢颜回头,慕容雪的目光里难得出现一丝迷惑。

她问道:“萧寻不是把你休了吗?你不怕过去找他会自讨没趣吗?”

她设计让人在欢颜跟前说这些,的确很是盼望欢颜就此离去;但她真心不认为一个被休弃的女子,还会有冒死去找从前夫婿的勇气。

何况,欢颜在皇宫里住的安宁恬适,既有许知言温柔照拂,又有娇儿膝下承欢。

这样富贵闲适的生活,可以让天底下任何一个女子心满意足,像被豢养于金丝笼中的鸟雀,逐渐安于现状,忘却外面世界天有多高,地有多宽,甚至忘却怎样张开自己的翅膀自由翱翔。

她深知欢颜看着散淡,实则比任何人都要重情,重义,因而故意让她认为是许知言忘恩负义要取萧寻性命,只盼两人心生嫌。隙,她便可在不动声色间掌控全局,进一步赢得许知言的心,让他更离不开她。

她真的没料到,竟能这么顺利地扫开她感情生活里最大的阻碍。

她为欢颜的离开设想了很多种理由,而欢颜的回答,却出人意料的简单。

“他休我是他的事,我找他是我的事,两者没关系。”

果然呆得很,聪明人理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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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浅杏送欢颜离去,慕容雪倚着靠背慢慢地喝着茶,唇边已掠过浅浅笑意。

外面忽然传来浅杏的惊叫,随时是怯怯的见礼声:“皇……皇上!”

慕容雪心里一紧,连忙奔出殿门看时,许知言正扶着李随的手,缓缓从侧面的回廊转过来。

他静静地看着慕容雪,眸光不若平时晶明流辉,幽黑犹如夜间天幕,一味地暗沉着,无悲无喜,无恨无怒。

慕容雪度其来处,此前多半便站在了东侧窗口。

虽说昭和宫殿宇阔大,窗棂紧闭,但许知言自幼失明,听力远非常人可比,只怕连她喝茶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现在的问题是,他到底来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

她忙笑着迎上前去,说道:“可巧皇上过来了,我也正想去找皇上呢!”

许知言默默看向她,然后轻笑,“什么事?”

慕容雪道:“方才欢颜姐姐过来求我,说思念萧寻了,一定要我送她出宫。她看着很急,所以我只作先答应着让人预备她出宫,这边再和皇上商议。若皇上不肯放她离去,咱们在宫门口令人把她阻住,也方便得很。”

许知言不答,只问道:“她是不是有信留给我?”

慕容雪忙道:“有。”

浅杏忙取了信笺递上,许知言打开,很快扫了一眼,果然为慕容雪出脱得干净,尽是她如何记挂萧寻,休书之事如梗在喉,不去问个清楚明白将食不下咽,睡不安枕……

想她这性子,没在夜间即刻启程离去,除了收拾行李,大约就在想着怎样写这封信吧?

慕容雪小心地看着他,问道:“此刻欢颜姐姐应该在拿行李,要不要派人拦阻?”

许知言凝眸看她,然后轻笑,“不用了。她既要走,我何必留?何况,你做事,我放心。你既已妥当安排,我相信她会平安找到萧寻。”

慕容雪满心又甜又酸,便不敢和他对视,吃吃道:“我……我自会尽力……”

许知言笑了笑,拍拍她的肩,快步走出昭和宫。

始终跟在他身畔的李随却不自觉地擦了擦额上的汗。

许知言得报欢颜意外地一早起床,甚至屋中已预备行李,便急叫人打听了行踪,几乎和欢颜前脚后脚来到了昭和宫。他不许宫人通传,自然可以轻易走到窗前细听屋内交谈。他清楚地记得,许知言倾听时越来越惨淡的脸色,和快要站不住的身体。

所庆幸者,待欢颜离去,他也渐渐神色如常,和皇后交谈看着也是心平气和。

只是……他这一路走得太快了吧?

李随小跑着跟在他后面,喘着气唤道:“皇上,皇上,哎哟,小祖。宗,得跑散了老奴这把骨头了!”

许知言顿了顿,步伐缓慢下来,眼前却是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李随正呼哧呼哧地弯腰喘气,见状忙上前扶住,问道:“皇上,皇上你没事吧?”

许知言定定神,摆手道:“没事……”

李随看后面没人跟来,遂低声道:“皇上若舍不下欢颜姑娘,留下又何妨?依老奴之见,有的人可以宠着,但不必纵着。难不成从此一个妃嫔都不纳么?”

许知言只觉天际细碎阳光晃得阵阵目眩,好一会儿才能说道:“朕不能以心换心,亏欠她的,只能用别的补偿她了……”

“可是,欢颜姑娘若去闵西险地,只怕凶多吉少啊!难道皇上预备改变初衷,派兵护送欢颜姑娘过去,顺带解了萧寻的围?”

许知言摇头,“谁都知道坐山观虎斗于吴国更有利,朕不会派人解围。”

李随看着这历尽灾劫才走到至尊之位的年轻男子,却是又敬又怕,骇然道:“皇上是打算……由着欢颜陪了萧寻赴死?”

在他的心里,稳定皇权到底也是高于其他一切情感的吗?

不过,也许吴国正需要这样英明神武有决断的君王,才可能得到朝内外各方势力的拥护,让走向衰落的吴国重新强盛吧?

李随便多了些信心,深感牺牲个把女人不算什么,——便是牺牲再多的人也不算什么。

只要吴国强大,新帝无恙,拿再多的尸骨垫于这帝国的基石之下,都是理所应当。

这时,只闻许知言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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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分随缘天地里,心与江山不老(二)

李随忙紧跟着,问道:“去哪?”

不久后,许知言已站在了东首宫城之上,扶着女墙默然向下方凝望。

不过片刻,便见数骑自宫门疾驰而出。

当先那人身姿玲珑,眉目婉媚,正是欢颜。

她的身后,坐着围了小红裙的小白猿惬。

因为休养了太久,它的身体肥硕笨重不少,不时从鞍上滑下,又慌忙抓紧马鞍,生恐掉落下去。

奔出数十步,欢颜忽然间像有了什么感应,猛地勒住马,转头向宫城上方凝望,正与许知言四目交汇。

两人都有片刻的呆怔霉。

大片的阳光投射于两人之间,模糊了彼此熟悉的容颜,往年相处的一幕幕却如闪电般飞快在脑中闪过。时光回旋里,多少年月的欢声笑语,如烟花般在心中璀璨盛放。

良久,许知言向她轻轻地挥了挥手。

欢颜忽然间便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向那个曾爱过多少年的男子高声叫道:“知言,我会回来看你的!”

许知言微微笑着点点头,眉眼一如往日的沉静温柔。

欢颜心里一暖,这才略放了心,拨转马头,箭一般地窜向前去。

走到老远,她又回转头,恋恋地看了许知言。

许知言如一尊温润的玉雕静静地屹立,目送她远去。

他安好,她才安心。

安心远去,顺着她不知不觉转变了的心意,奔向她心目中最重要的男子。

一时错过,一生陌路。

留不住,便只能放她幸福。

花开正好,堪折不折,并非因为不爱花。

真正的惜花之人,会放她在最适合的土壤里鲜妍妩媚,自在开放。

待她的身影消失于大道尽头,许知言看着卷在空中久久不散的烟尘,唇角的温柔笑意慢慢凝固,忽一晃身,弯腰将一口殷红无声吐出。

随着鲜血吐出,他的面容血色尽失,已是一片灰白。他削薄的身体靠在女墙上,如纸片般颤动。

“皇……皇上!”

李随大惊,忙扶住他,直着嗓子要令人传唤太医时,许知言已颤着手指止住他。

他惨淡地笑,“欢颜,骗我呢……她再不会回来了……”

若她死去,她自然回不来;若她活着,萧寻也不会容她再回来。

今日一别,从此天上人间,再不相见……

她曾是他的欢颜。

低低唤一声,她便会应她;回头看一眼,她便在身畔……

为他烹茶,陪他下棋,听他弹琴,携他的手去听杏花盛放和飘落的声音,在他耳边温柔地呼唤:“知言,知言,我喜欢知言……”

他按着胸口,阖起眼大口喘气,像在忍受不知哪里钻出的剧烈疼痛,疼得四肢百骸所有的骨节都像已被人生生捏碎。

他的浓黑眼睫颤动,像身体完全失去生命力的蝶翼,犹自凭着本能栖于枯枝,在风里一阵一阵地哆嗦。

良久,他抬起脚,将地上的血迹踩踏得干干净净,低声道:“不要告诉任何人。”

李随战战兢兢地对着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年轻男子,却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他。

许知言却已抬手擦尽唇角的血迹,缓缓地调匀呼吸,歇了半晌,说道:“回去吧,还有大臣在武英殿候驾……”

他挺直了脊背,举步向前行去。

依然是素常的不急不缓,雍容沉静。

想来回到武英殿后,依然会是镇定面对众臣的吴国帝王。

温文尔雅间的孤高淡漠,从容谈笑间的杀伐决断,柔中带刚,永远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帝王心性……

他会是一个有着铁血手腕的真正帝王……

绝不会让人看出,他刚被人生生剜去了心中最柔软的角落,满是不肯与人言说的悲惨和痛楚……

最广袤最富饶的天地和疆土,也填不满那处角落;最明亮最完美的眼眸,倒映不出脚下世界的缤纷多彩。

千种妩媚,万般风姿,滤进那双天下罕见的绝美眼眸,唯余最本原最清寂的黑白二色。

一个人的孤独,一个人的伤心。

从此再无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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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闵西。

萧寻鼻际依稀有似药非药、似麝非麝的清香飘过,心头便是一软,柔声唤道:“小白狐……”

侧身扑过去时,胸口的剧痛却让他疼得呻吟一声,终于清醒过来。

大卢在旁慌忙叫道:“太子别乱动,刚挖出箭簇来!”

看到眼前嶙峋山石和跳跃的火堆,萧寻这才记起,他是重伤后率着还跟在身边的最后数十骑避入了山间。

又是谯明山。

曾几度把他带往生死边缘,又带给他多少喜悦和希望的谯明山。

如今,唯余失望,甚至绝望。

情场失意,战场失手,好容易找到扳回局势的机会,闵东的援兵从后包抄,将他所部兵马打得落花流水……

平生仅见的惨败。

他叹气道:“大卢,你的手真够重的。”

小白狐为他挖箭簇时,她的指触让他的皮肤酥酥麻麻,几乎每一处毛孔都张开了,清凉而舒适,几乎觉不出疼意。

大卢也在叹气,“随军大夫打光了,药也没了。若是太子妃在,山间随意看两眼,也能挖出些止血止疼的药来。”

萧寻忽然间连疼都觉不出,怒道:“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再提她!我不想听到她的名字!我早就休掉了夏欢颜,和她再无瓜葛!”

大卢没答他,只是忽然转过头去,对着那边山洞口吸气。

不仅他,山洞内还在休息的其他人都在瞬间鸦雀无声,奇异地看向洞口。

萧寻举目望去,一只围着小黑裙的小灰猿,正探头探脑地走进来。

模样举止和欢颜的小白猿很相似,只是毛色不对,且比这半年来越长越肥的小白猿瘦小了不只一圈……

它向里面张望几眼,忽看到萧寻,顿时吱吱叫两声,飞快窜了出去。

萧寻如堕梦中,转头看向大卢,“你……你看到小白了吗?”

大卢怔怔道:“大概……可能……不是吧?可能小猿都是这副模样,这种叫声?小白怎么会跑这里来?何况毛色也不对。”

正这样说着时,小灰猿又出现在门口,后面还跟了个灰扑扑的人,戴着个灰扑扑的貂皮帽子。一看到萧寻,那人的眼睛立刻亮了,脱下貂帽飞快奔了过来,叫道:“阿寻!”

萧寻看着她那张灰扑扑的脸蛋,用手指住她,好一会儿才能憋出字来:“你……你……真难看!”

说完却已呆住。

两人都已呆住。

没料到会在这样狼藉的状况下再见到彼此,更没料到好容易见到彼此后,说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两人的眼睛慢慢地都湿了。

欢颜忙拿袖子擦了擦脸,说道:“这几天风沙真大,我又怕你死了,赶得急,好几天没洗脸了……”

萧寻哽咽,兀自恨恨道:“我死了和你什么相干?你不跟在你男人后面当你的富贵皇妃,享你的一世荣华,跑这里来做什么?”

欢颜也不计较他胡说八道些什么,说道:“我怕你死了,会去找什么鬼妻。鬼。妾,想着还是过来守着你要紧,省得你不守妇道,再有过失。”

萧寻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指着她道:“你你你说什么?我已经休了你,我活着娶妻纳妾你都管不得,何况死了?”

欢颜便道:“我过来就是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我们家没这个规矩!”

欢颜将一样东西掷在他脸上。

萧寻狼狈躲过,匆忙捡起看时,却是揉皱了的一团纸。

摊开,正是他丢给她的休书。

这么着回来了……

他不知是喜是恨,咬牙问道:“你们家什么规矩?”

“我们家只许休夫,不许休妻!”

“这……谁定的规矩?”

“我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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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分随缘天地里,心与江山不老(三)

“……”

萧寻好久才绷着脸道,“你定了不算!我不认!”

“你不认,我放毒虫子咬你!”

“你放,你放呀!啊……”

欢颜忽然间便红了眼圈,扑上去便狠狠一口,正咬在他胳膊上悌。

萧寻疼得叫出声来,吸气道:“好大的……毒虫!”

却觉一直勉强撑着的强硬手肠,立时被她咬得软了,化了。

他再也忍不住,一把拖过她,将她拥到怀里谆。

她瘦了,纤细得让人心疼。紧紧抱着她,他的眼眶不知不觉间又潮湿了。

大卢在旁很扫兴地大叫:“太子,太子,你的伤!”

萧寻道:“不疼,不疼……”

欢颜却已推开他,揉着鼻子道:“你身上气味……好难闻……”

萧寻狼狈,却比她当日说自己难看更堵心。

便是她如今也闹得灰头土脸,不成模样,却还是脖颈间却还尽是淡淡的药香,他这大半年闻惯了,却觉得极好闻。

好在这回欢颜没嫌弃他臭或丑,很快把自己背上的包袱取下来,翻找着药和布条,说道:“我真聪明,就猜着我是你的救星,每次都会看到你半死不活的模样……所以我带了很多药。”

萧寻给噎得无语,却万不肯再说是因为遇到了她,自己才会这么倒霉。

欢颜分了些药给大卢,让他们为受伤的将士裹伤,自己解开了萧寻的前襟,重新为他清理敷药。

她的头发绾着小髻藏在帽子里,倒还光洁乌黑,脑袋埋在萧寻胸前收拾时,萧寻出神地看着,一直以来浮躁的心情,出乎意料地平定下来。

他低声问:“你怎么来的?”

“骑马来的。”

“马呢?”

“留在山那边了。山太陡了,我差点没摔死,马儿自然更过不来。”

“过不来?”萧寻疑惑地看向山洞外。

数十匹战马正在外面草地上啃着草。这边离山外荒漠并不远,他也没打算一直在这里藏着。谯明山说小不小,说大也不是很大,一两人应付数十人追击可能还逃得过去,一群人应付千军万军真只有给狙击的份儿。

他想了想,问欢颜道:“哪座山峰?”

欢颜道:“就是和我娘住的山谷隔了一个山头的那个。春天时我们见过,我说像兔子耳朵,你说像老鹰嘴巴的那个。”

萧寻好一会儿才能说道:“你……又走错路了?还是谁送你过来的,故意让你走错了路?那边是东南,这边是东北……”

欢颜道:“慕容皇后派来的人把我送到北疆我就打发他们走了,然后自己寻来的,并没有谁陪我。你没看到我的小白跟着我爬山路都爬得丑死了么?”

小白猿在旁极委屈地看着她,到底累坏了,便大猿大量,继续懒洋洋趴着,不去和她计较了。

萧寻笑道:“不丑,不丑,小白猿变作了小灰猿,别具风格。嗯,别具风格。”

这话欢颜爱听,唇边便弯过笑意。虽是灰扑扑的脸,但萧寻看着却是一样清新可爱。但他心里却更奇怪了,“你路都不认得,怎么从山里找来的?难道你的罗盘真的能标记我的位置?”

欢颜道:“自然不能。但你忘了?我那日入宫前说过的,一定会回去找你。活着会来找你,死了也会来找你。不论你在哪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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