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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志-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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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认为虽然双方约定斗阵,但是斗榜比试考量的毕竟是交战者的综合实力,更何况,就白寂偊的表现而言,其阵法修为也很不凡了。

李琮翌没有姜元煜那么狼狈,却很显然如同姜元煜一样的失落。李家以阵法传家,已历几千年,李琮翌自出娘胎起,身边所有的事物,包括婴儿时的小床上都绘满了有关阵法的图案。他本人更是家族史上亦算不世出的阵法天才,对家传的“沙场演阵术”也已经有了很深的体悟,偏生这样的家世背景、成长经历、天资颖悟居然都不能赢白寂偊……尤其是她坦言学习阵法不足一年!

这叫人怎么活?!李琮翌苦笑几声,迎上万篪安慰且同情的目光,叹了口气说道:“我终于理解了当你看到她有芥子空间时的心情。”一对“苦命”鸳鸯相视长叹,挽着手找地方伤心去了。

其实单就对阵法的理解运用而言,一百个白寂偊也比不上李琮翌,这点白寂偊心知肚明。她只是胜在出奇制胜外加有宝傍身罢了,因此并没有怎么欣喜,说起来,她也累得不轻啊,走路都艰难。

打架,还真是个力气活!白寂偊再一次鄙视了一番自己的小身板加小体力。她在心里恶狠狠发誓,如果还有人来挑战自己,一定要用最残暴的手法把那家伙给揍得连他爹妈也不认识!

第三卷 欲教青天难遮眼 第三十九章 诡异的交谈

时令正往盛夏而去,永安太学的夜晚也因为三才挑战赛而变得更加燥热亢奋。迷人的夜色里,太学生们三三两两游荡在太学的各个角落,绝大多数都还在讨论这些日子的战局。

每年一次的三才挑战赛都是太学的盛事,对于出生名门世家的学子们而言,这是一个表现自我与打击他人的绝佳机会;出自寒门或者以前也曾是一方大豪、如今却没落了的家族子弟们,则想着在比试中崭露头角,为自己赢得一个光明前程。

更何况,今年天榜的前五名还能获得前往灵兽森林捕获一只独属于自己的灵兽的资格,这可是每二十年才有一次的机会,极其宝贵且公平的机会。

这个机会看来已经握住了。白寂偊坐在烟波浩渺的滃沄湖边,望着湖面不输于夜空的星星点点光芒怔忡发呆。只是自己要灵兽干嘛使?!

这是自由赛的第一日。这天,真正吸引了人们注意力的比斗其实并不是她和李琮翌的阵法之战,而是卷土重来的姜元煜与去年的天榜首君归海溶衡的战斗。姜元煜赢了,成功登顶为天榜首君,只是作为天榜第二君的手下败将,他这首君多少有些尴尬。

白寂偊坐在观众席上,看着归海溶衡败给自己的手下败将,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自己曾以为的更大的喜悦。她感到了迷茫,如今,似乎想达成的愿望都达成了,接下来该干点什么?

归海家眼看是明日黄花,据说归海凛弼伤得不轻,联盟所有政事目前都交由第一副执政官署理。归海溶衡与姜元煜一战,虽然拼尽全力,但很明显他精神不振,士气不足,输了也是正常。

按理说,被手下败将打败,似乎不应输于亲自实现心愿的快意,并且更增添些许别样感觉。可是白寂偊就是高兴不起来,原来自己的敌人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强悍啊!

如果是自己动手,只怕积怒之下会要了他的命罢。白寂偊叹了口气,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想要归海溶衡死,她不由惭愧起来,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怎么就这样心软呢?!

她坐在清凉的湖岸青石上,微微的晚风吹拂,感到很惬意。不管怎么样,死者已矣,自己还是连父母的份一起好好活下去才是正理!

她突然想要规划一下自己未来的生活。去灵兽森林捕获灵兽,能得是造化,不能得也没什么遗憾的。明年以后的挑战赛就不参加了,累得慌,等太学毕业,就去九洲大陆游历一番,再然后“白寂偊……”这是个低沉的男声。

白寂偊身子一僵,虽然超过半数的太学生都知道了她的身份,在人前,大家却还是称她一声万箜少媛。并且这位直呼自己名字的不速之客声音很耳熟。

树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白寂偊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果真是归海溶衡。此时此刻此境地再次见到他,白寂偊的心情很平静,她甚至还浅浅地笑了笑,真诚的,没有一丝一毫胜利者的得意,拍了拍大青石,她轻声问:“坐一会儿?”

归海溶衡慢慢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下,如她一般也望着湖面出神。白寂偊飞快地瞟了他一眼,心里很讶异,他神情很平和,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颓唐不振。不过很明显有淡淡的药香飘浮于他身周,他下午比斗受伤不轻,估计请了秘术治疗师出手,才能有这样好的恢复效果。

这家伙,果然不是一般人!白寂偊腹诽。

好半响,归海溶衡才开口说话,他声音清朗,除了因连日疲累而导致的一点小沙哑以外,并没有其他阴暗情绪。他说:“我小时候,在我们族里的祖宅呆过一段时间,我经常跑到海边的悬崖上面,迎着凛冽的海风,眺望无垠的大海。我常常想,海的那边会有什么?也是和我们乾元一般广阔的大陆么?”

他突然笑了,带着三分自嘲:“我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弄清楚海那边的陆地有多大,我很想去走一走看一看。”

“很不错的想法。”白寂偊微笑道。

“可惜,我长大以后才发现小时候的梦想是多么幼稚。我虽有三兄弟,但大兄自小身体孱弱,习不得武练不了秘术,偏好风雅艺术,十六岁便过海去了西方星辰大陆游学,逍遥去了。”他第一次把对这位大兄的羡慕毫不掩饰地表露出来,“二兄长年居于祖宅,是我族中最有秘术天份之人,所以,就只有我带着妹妹在父母身边尽孝分忧。”

“我很同情你。”白寂偊淡淡道,仅仅同情而己。

“同情?”归海溶衡古怪地笑了笑,“真是陌生的字眼啊!可是这种情绪这段时间我感受到了许许多多。不过,能得你同情二字,我很感谢。”

“要说感谢的是我罢,我有今日,全是贵家所赐呢!”对这样诡异的谈话,白寂偊开始有些不自在,便带了嘲讽寒声道。

归海溶衡慨然长叹:“以前的事是我家对不住,但我并不后悔,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事。”

“我呸!”白寂偊恨恨狠啐一口,“见鬼!”

归海溶衡沉默良久,突然轻轻笑出声,白寂偊恼怒地瞪他一眼,他半边脸颊映在溶溶月色里,说不出的清贵俊雅。这个人,倒是长着一副好皮相。

笑了好一会,他方柔声说道:“这才是我认识的白寂偊,率性而为,洒脱不羁。这一年多近两年,你生生拗着性子扮淑女,累不累得慌?”

白寂偊闷声道:“还不是你害的,所以你有今天完全是报应。”她突然也笑起来,想起过去的近两年时间,竟有如隔世梦幻般不真实,心一下爽朗起来。

“今天,你输在了施法速度上。”白寂偊突然说道,“假若你能比姜元煜快上一丁点,以‘冰封雪印之术’凝冻他本人,他再使不出‘涅槃火身双影术’,你肯定反败为胜。”

她说的是下午归海溶衡和姜元煜的比斗。两个人真正的势均力敌,归海溶衡果然也达到了神念术三星摄物的高段,只是在比拼双方祖传秘术时败北。

归海溶衡有些意外地瞟她一眼,但对她的评价只是一笑置之,他的意思很明显,既然已经输了,说什么都白瞎。施法速度那是经年长久不断的刻苦习练方能逐渐加快,可不是说快就能快的。

他笑罢,淡淡道:“我与元煜都不算什么,上八大世家中,我的二兄溶征方是习练秘术的天才。不过,”他转脸凝视着白寂偊,“二兄在你面前,却也要甘拜下风。”

白寂偊微一愣,轻扯嘴角,也笑了起来,此时这一刻,两个人似乎都忘了曾经的生死相斗,又回到初相识的那一时,气氛很融洽。

然而笑过却是沉默,两人都不知道接下来再说些什么,只是愣愣看着月色,听着湖旁此起彼伏的虫鸣唧唧。如果没有那些恩怨,两个人会成为朋友吧如果只能是如果。

所以白寂偊还是站起身,再坐不住:“我走了。”

她走出不远,听得归海溶衡低声道:“殊缡,去灵兽森林千万要小心,尤其是……”他明显在犹豫,“我的老师庄夫子。”

什么意思?白寂偊转身看他,他却大步朝另一个方向而去了。她站了一会,悠悠叹了口气。

归海溶衡虽然语焉不详,白寂偊却很清楚他的意思,因为她自从知道了归海家还有后着对付自己,一有机会便命光脑监听归海家的几部手机。归海溶衡所说的,正是不久之前她得到的消息,归海家似乎打算在灵兽森林对她下手,反正他们已经声败名裂,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了。

可是,鉴于灵兽森林的凶险,各大世家早有协议,一旦踏上征途,私怨就都要放下,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寻仇的行为。那位父亲的“挚交好友”打算怎么收拾自己呢?!白寂偊冷冷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怕谁?!要惹毛了本姑娘,直接祭出符箓破甲炮,连人带森林都轰个稀烂!

第三卷 欲教青天难遮眼 第四十章 未央之夜

不说白寂偊气呼呼回去,归海溶衡其实并未走远,悄悄藏在不远处的树影里怔怔看着她。听得她似乎在轻蔑不屑地冷笑,慢慢黯淡了神色,满腔酸楚。父亲和庄夫子都还不死心,自己又能怎么办?

她的心……自己永远也无法得到罢。

白泽秘库……果真是要命的东西!

回到位于松柏坊的宿舍,归海溶衡心中有事,竟连坐在路边长椅上的那人是谁都没注意,直到那人怯生生叫了一句敏行哥,这才循声望去。

是姜元煊,归海溶衡轻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姜家虽说参与竞选是与归海家共同商议的对策,然而从一些情报来看,似乎姜家另有想法,自从姜牎绱沤匣亓擞腊玻浠飨粤恕

归海溶衡白天刚败于姜元煊的堂兄,虽怪不到她身上去,可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是以语气不似往常熟稔亲切,脸上神色也是淡淡的。

姜元煊手中提着一个五层食盒,快步跑到归海溶衡身旁,小脸上堆起乖巧的笑容道:“敏行哥,我们一起吃宵夜吧!”

归海溶衡摇摇头,他此时心力交瘁,哪有胃口吃什么宵夜:“我不饿,你自己吃,或者……”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发冷,“找你的元煜堂兄一起庆贺去。”

姜元煊笑容不变,仍像小时候一样抓住归海溶衡的上衣下摆晃了晃,柔声肯求:“敏行哥,人家为了等你,晚饭也没有吃,你看,人家瘦了好多。”

归海溶衡太阳穴微微作痛,很想一把甩开她,但夜色中姜元煊的双眸吓人的清亮,有如水洗过一般。他心中一动,就着昏黄的路灯细细一看,小丫头明显是哭过的,神色也很憔悴。想到自小一处长大的情份,他虽然仍拂去姜元煊紧攥的手,总算是默许了她跟在自己身后进了屋。

两人坐到餐桌旁,姜元煊哼着轻快的小调,把菜肴一一摆开,尽是他日常爱吃的。归海溶衡心中一酸,又见她居然还准备了一瓶酒,有些好笑,莫非自己还需要借酒浇愁?身为一个神念术师,酒这种可以让人神智糊涂的玩意儿是万万挨不得的。转念想起,貌似白寂偊这个怪胎挺喜欢喝一点儿小酒,鬼使神差,他居然没有拒绝姜元煊给自己满上一杯。

姜元煊已经作好了被拒绝的准备,见他默许了自己的行为,感觉意外地瞟了他一眼。却见他神情恍惚,不知在想什么,眸中却是痛苦酸涩的神色。姜元煊手一抖,酒瓶差点摔在地上,连忙紧紧抱在怀里。

“我这样子很可怜吧?”归海溶衡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举杯一饮而尽。没想到这酒竟如此烈性,刹那一把火焰自腹中腾腾生起,呛得他涨红了脸,咳嗽不停。

仿似被点燃了满腔满腹的不甘、怨怼、惆怅、痛苦、心伤!所有的情绪翻腾无休,借着这股酒劲呛出了眼眶。

姜元煊呆坐在椅上,傻傻看着他不停地喝酒,不停地流泪,知道他心里难受至极,可是偏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安慰,只好一杯接一杯替他斟满。

归海溶衡平日根本不饮酒,在这般烈性的情绪催送之下,自然很快醉了,连声叫姜元煊回去。姜元煊使尽力气把他搀到卧室,安置在床上,自己坐在床沿,看着他发呆,眼珠乱转,显得极其犹豫矛盾。

好半响,眼见归海溶衡快要睡着了,喉中有细微的呓语,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姜元煊终于下定决心。

她的四姑姜牎绺嫠咚荒芰糇“说呐耸亲羁杀模M灰ё约耗前闳砣蹩闪

姜元煊对自己家与归海家变得微妙的情势不是没有察觉。虽然四姑对她很好,可是四姑因为往事对归海家深恶痛绝。而族中最出色的年轻人、族长第二顺位继承人姜元煜与自己的姑姑兼老师是一样的意思。所以,姜元煊的父亲姜炯崇不得不重新考虑与归海家的关系。

姜元煊对那些家族事务不感兴趣,她只知道,她青梅竹马的敏行哥,或许有一天,她再不能亲亲热热地攀着他的胳膊撒娇了。

姜元煊怔忡了一会,牙齿把嘴唇咬得渗出了血珠,终于跺了跺脚下定决心。她凝神定识,对归海溶衡开始施术。

谁都知道归海溶衡和姜元煜是上八大世家中习练神念术的天才,可很少人知道姜元煊于神念术也颇有造诣,如今已是二星五阶的星段。她学神念术只有一个目的,为的是和敏行哥能有更多的共同语言,再说,拿不懂的问题去请教,不也可以和敏行哥多呆上一会吗?可惜的是,归海溶衡太忙了。

好长的咒语,虽然归海溶衡因醉酒神智不清,但他的修为毕竟远超姜元煊,她要顺利影响他的思想,还真不容易。总算,凭借着酒中药物的帮忙,姜元煊成功了。

只见床上的归海溶衡悠悠睁开眼,先是困惑地四下扫视,接着便瞧见了姜元煊。他精神一振,眼瞳放光,继尔却又闭上眼躺了回去,口中喃喃:“这是梦这是梦,她怎么可能在这里?”

“敏行,你醒了。”姜元煊忍住心酸,知道他将自己当作了那个人,不敢高声说话,努力模仿白寂偊的声音。

归海溶衡霍然睁眼,猛地坐起身,望向姜元煊的神色是那般凄楚、不敢置信:“殊缡……”他呐呐不能言,许久方又开口,“我无数次在梦里见到你,没有一次像今天这般……这般……亲近。”

他试探地缓缓伸手,抚上姜元煊的脸颊,滚烫的掌心传递着他内心最深沉的野望:“我只能看见你的背影,你离我太远太远了……”

姜元煊再不敢开口说话,任由他的手游走在面庞上的每一寸肌肤。只是她心里的痛苦无法渲泻出来,实在是难过到极致,于是眸中便滴下泪来,如珍似珠。

归海溶衡轻轻拭她的眼泪,微微皱起眉头,脸上神色很是犹疑:“你哭了?不对,你怎么……”

他的话被堵在口中,姜元煊见他眼中清明之色一闪而逝,心中一害怕,猛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用自己还带着少女清甜香气的唇阻止了他。

归海溶衡身子僵硬了一刹那,身体内有股要爆炸的情绪猛然抬头,他原本有一丝清明的头脑立时被姜元煊几乎疯狂的纠缠所激挑起的狂暴情潮淹没。双眸已然变红,低低闷吼一声,他反手搂过姜元煊,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她,摁倒在枕席间,胡乱而不管不顾的亲吻她的发际、光滑如玉的额头、小巧挺直的鼻梁和一直流泪的双眼。

听着他狂乱、炽烈、迷离地呢喃着“殊缡、殊缡”,品尝着他和自己同样无奈痛苦的情感滋味,姜元煊心中惨笑。敏行哥,我不做那个“很好”,只要能在你身边,我宁愿做她的替代品!

如果与敏行哥生米煮成熟饭,父亲和姑姑、叔叔他们会放过归海家吧!?锐痛袭来时,姜元煊如是想,惨白着面庞,痴痴地笑了。

是夜,未央。不知是谁得到了快乐和解脱。

第三卷 欲教青天难遮眼 第四十一章 圆满落幕

自六月二十四起至七月二十三,为期一个月的自由赛与回生赛,更加激扬惨烈的气息始终弥漫在永安太学的天空。白寂偊觉得所有人的眼睛都是血红的,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当然,不包括她在内。

自从打败了李琮翌,她这天榜第二君的位置总算是坐稳了。整个三才挑战赛只允许失败三次,没有人会傻得去挑战她,还是留着机会争夺更有可能的名次吧!白寂偊旁观着一场比一场惊心动魄的比斗,也在悄悄冒汗。

成为了旁观者,她既庆幸又仍有一丝后悔。庆幸的是可以观看到诸多比赛,在观赏之余也能让自己突然间就某个招式有了体悟;后悔呢,自然是她血液里的好斗因子又发作,每每看到酣畅淋漓之时,总是恨不得再度上场。

到了这个成王败寇的最后关头,交战双方都拼尽全力,每胜利一场,便给自己多争取到了一次机会。因此,平时绝不可能看到的各世家祖传绝招大放异彩,直让白寂偊看得过瘾之至。

万家和藤家的祖传秘术,威力无匹,只要能施放出来,在大演武台上就没有一合之敌,所向披靡。白寂偊第一次见万篪施展卍法莲华九式,大开眼界、大为惊叹。不过藤鹣鲽,她认为自己还是有必胜把握的,那家伙实在太爱炫了,施术之前都要嚎一嗓子,生怕人家不知道。

归海家与姜家的祖传秘术,在归海溶衡与姜元煜的那场血拼中已经看过了。归海家的是以水行演化出的冰封雪印之术,能让温度瞬间大幅降低,若是不幸被冰雪禁制,解救不及时,只怕一敲即碎——冰雕的下场。姜家的涅槃火身双影术,在法力可以支撑的范围内,能变幻出一个与本体实力差不多的火焰巨兽增战。归海溶衡本就与姜元煜势均力敌,又被火行将冰雪之术的威力大大降低,阻止不了火焰幻兽的出现,大势便去。

李琮翌家传的沙场演阵术,以土行之衍生——沙为基础布设阵法,入阵之人触目皆是黄沙一片,不知天在何方地在何处。而且,自沙场中还以布阵人的法力深浅产生若干沙帅沙将沙兵,被困阵中之人恍(书)然(网)化身铁血沙场,以一人对万千,实在是压力巨大,苦不堪言。李琮翌的沙场演阵术在本族年轻一辈中算是翘楚,但若说已将沙场演阵术如臂使指般施用,他还是信心不足。因此当日他挑战白寂偊并未使用,理由和白寂偊弃四象选五行一样,他所选择的也是自己最得心应手、法力支撑时间最长的阵法。

孔家的大圣人言灵术,竟是最华丽炫烂的秘术,三才赛的最佳声音效果奖实至名归。只听孔谙声若洪钟,他所开口念及的大圣人言便会化成有如星光凝成的大字飘摇于大演武台上空。这些星光大字在法术的驱使下又变幻成包括了五行、风雷、阳之极光与阴之极暗的天地自然九灵元力攻敌。一时间,比武的场馆内或是风雷大作,又或霞光万道,又许是烈焰焚天。白寂偊看得目瞪口呆、心旷神怡,胡思乱想着,若是以后孔谙和欧冶锐成亲,火花也省得买了,直接一句大圣人言便齐活啦!

欧冶家的祖传秘术名为金刚不破护体术。欧冶家以武传世,于天地自然九灵的秘术并不多作涉猎。但武技练得极致,其效力丝毫也不逊于秘术。白寂偊以前便听说过,欧冶家的真气化剑可以破除秘术所形成的护罩,这次在欧冶姐弟俩的比斗中可看得清清楚楚,果然不是胡吹大气的。面对种类繁多、花哨缤纷的秘术攻击,欧冶家的金刚不破护体术可不是摆设,只见大演武台上两个金光闪闪的人影欢蹦乱跳,追打得对手满场乱窜,直后悔爹妈少生了一双腿。欧冶姐弟俩的比斗当之无愧三才赛的最佳表演奖!

上八大世家中的澹台家,一直以来紧跟在万家身后,平素行事也很是低调平和,但这家的祖传秘术——蜃楼海市幻术可绝不容人小觑。秘术的施放过程是所有秘术师最难攻克的难关,往往势均力敌的双方——例如归海溶衡与姜元煜,就因为某一个秘术的施法速度快过另一方些微便可获得胜局。施法速度的加快也是秘术师们永恒的追求,但对澹台家来说,这个追求只是哂然淡笑。

和白泽、万、藤家一样,澹台家的幻术传承很大程度上也依赖血脉,并非所有澹台家的子弟都能修行祖传幻术,可是一旦有血脉天份极高之辈出现,那么其幻术修为便足以令人胆寒。在幻术的世界中,没有真假,真即是假,假也是真,所有听见的、看见的、触摸到的都不可相信,也许这一秒还是娇艳可爱的花朵,下一刻便成了噬人的毒蛇。在幻境中,人的思想时刻处于犹豫不决、徬徨失措、进退无踞之中,长久下去,意念力薄弱者说不定会崩溃以至于疯狂。

不过幻术,对于白寂偊来说,也是哂然淡笑。在她真实之视的灵觉世界里,只有最本色的真实,绝不存在任何一星半点的虚幻。当日李琮翌所布的是五行迷杀阵,若是幻阵,那这阵说不定就给破了。

一个月的观战,白寂偊受益匪浅,自觉以前不少懵懂之处也有如醍醐灌顶,通透明晰。到了最后一日最后一战毕,最新的三才挑战赛三才榜新鲜出炉。

战胜归海溶衡暂居天榜首君的姜元煜,后来又打赢了挑战的孔谙,最终以十三胜一负的成绩坐稳天榜第一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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