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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志-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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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后来……”孔论若有所思,叹了口气,“老朽所见过的紫筠并非如此。”

算了……不管这个,继续吧您呐。

——孔论正要说话,不妨殿门小小地打开一条缝,又闪出一个小巧身影,却是个身穿碧色罗裙的小女娃娃,一张娇嫩俏美的小脸蛋儿,轻盈的步态就像从前仙人们花园中的小小花精灵在翩翩起舞。

小女娃娃的脸色却不那么好看,黑白分明的眼眸滴溜溜在孔论的老脸上转了一圈,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后,方对那紫衣小童悄声嗔道:“紫筠哥哥,吵死啦!圣君方才睡着呢,你和这个老头儿嘀嘀咕咕怎么说个没完?”

孔论不禁苦笑,这小女娃娃看来对自己的冒然来访很不高兴。自从知道了玄宫便是镇山封印大法施行之地,众神兽灵兽们不说到宫殿里面游玩,便是路过,都有意无意地离远一些。就连自己,从来也都是镇山神兽大人召唤,才会进入这玄宫之中。

紫筠轻咳一声,低声道:“青莳,不得对孔老无礼。”

青莳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又瞪了孔论一眼,长长的辫子一甩,径自回寝殿之中去了。

紫筠仰脸看向孔论,小脸蛋上满是愧欠之色,又躬身施了一礼道:“还请孔老勿怪,青莳年幼不懂事,又蒙圣君宠溺,性情娇蛮无礼,孔老多多担待些。”

孔论是何等样人,且不说以他的阅历身份绝不会与一个孩子一般见识,就算看在镇山神兽大人的面上,他也不会将这俩孩子当真视作仆童。

老先生和颜悦色,纡尊降贵地也对紫筠拱手还了一礼,微笑道:“哪里哪里。还请仙童代为通禀,老朽实在是有要事需面见镇山神兽大人。”

不是孔老先生不近人情,非要把刚睡着的小朋友唤醒,实在是这位似乎有嗜睡之症的镇山神兽大人,往往一睡便是十年二十年之久,他老人家就算是打个小盹,没有三五个月也是不会醒的。

这些想要离开神山的神兽灵兽们又怎么等得那许久?还不会急得把老先生的耳朵给吵吵聋了?

这下,紫筠也皱起了眉头,轻声道:“仙童之称可不敢当,紫筠只不过是圣君座下洒扫僮儿。孔老,并非紫筠不通情理,只是,圣君已有三十年未曾合眼……”

孔论一呆,三十年没睡觉?这……可不太像那孩子的性情。嗯……上次见到镇山神兽大人是什么时候?六十二年前还是五十五年前?

三十年不睡,莫非便为了这突然冒出来的紫筠青莳?孔论沉默良久,紫筠一直很有耐心地站在一旁等候。

不行,镇山神兽大人三十年未睡,这一睡只怕不会少于七、八十年,那可太糟糕啦!

孔论思及此,躬身一礼,极其肯切地对紫筠道:“紫筠仙童,老朽实在是有极其重要之事需向镇山神兽大人请教,此事……”他面上现出戚容,“攸关我神山上还剩下众人之生死呀!”

话一出口,孔论老脸一烫,想不到自己竟对着一个黄口小儿撒谎,心里还真是臊得慌。唉唉,老朽这一世英名可算交待了。

紫筠身子一闪,避过他这大礼,然后脸色一变,咬着唇犹豫了许久,或者是看孔论一大把年纪,神色又着实焦急,终于点头道:“既然如此,请孔老在此稍候。紫筠去通禀一声,但若圣君仍不愿见您老,紫筠便也无法可想了。”

孔论大喜,笑道:“多谢仙童。想镇山神兽大人慈心为怀,定会接见老朽。”

紫筠展颜一笑,却又突然沉下小脸,冷声道:“孔老不妨呼‘圣君大人’,着实不必张口闭口将‘镇山神兽’四字挂于嘴边!”

孔论被紫筠突然转变、隐隐愤怒的神情惊得一怔,张口要说什么,那紫筠已经轻轻一拂袖,转身离去。

孔论长叹一声,暗暗恼悔。身为镇山神兽的愤恨苦楚,他们怎么会不知?只是欺那孩子年幼,无论何时嘴边都是“镇山神兽”四字。看来,孩子已经长大啦,知道了自己身份的尴尬、以及长久以来被暗欺暗讽的处境。如此,他还会助众人一臂之力么?

第四卷 谁栽万木掩沧桑 第二十三章 上上之法

第二十三章  上上之法

孔论忧心忡忡,在寝殿外不安地徘徊。细细思考。好在,等了不多久,寝殿的门便重新打开,并且不再只是一条小缝,而是大开正门。他精神一振,知道事情并未如自己所想像那般无有转机。

只见紫筠青莳双双走出,一左一右分列两旁,齐齐脆声喊道:“圣君有请孔老。”这清脆响亮的声音在空寂的殿堂中引起阵阵回响,传得老远。

孔论也禁不住肃然,尽管他一直呼镇山神兽“大人”,其实,那只是文人重礼的习性。在心里,他虽然对那孩子没有什么轻辱之意,却也不可能会有尊崇感觉。说到底,这位镇山神兽小朋友在孔老先生眼中,的的确确不折不扣是个懵然不懂事的孩童罢了!

可现在,必须要改变了!

孔论仰头瞟了一眼这座寝殿的大门,第一次发现镌刻在门上的花纹图案是如此庄重肃穆。

进了内殿,孔论稳了稳心神,下意识地往右方瞧去。如无意外,那里应该摆放着一张奇大无比也华美无比的温软大床。往日这位镇山神兽……哦不,应呼之圣君大人,召唤他来相见,都是懒洋洋地靠在玉枕上,等着他的到来。

既然不知从哪儿蹦出来两个小娃娃,这寝殿里有了什么改变,自然也不出乎孔论的意料。

床还是那张床,只不过,床与人之间拉起了一道厚厚的彩色的帘幕。这彩帘之上还不时闪烁着或深或浅的银蓝色光华,彩帘无风自动,这美丽的银蓝光泽就像一条落满星子、汩汩流淌的河流,阻隔了河这边的人一探究竟的心思。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孔论还是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居然不能当面会见圣君大人了。难道……发生了什么意外?他的眼神不禁从紫筠与青莳的身上扫过去。

不可能,这一双娃娃观其修为,不过尚在灵之初阶,显见是才能脱去妖身,修得人形,没有实力对圣君大人有所威胁。更何况,那位乃是镇山神兽,这神山便是他,他便是这神山,不要说这双小娃娃,就是自己,在神山对上那位恐怕也是无有胜算的。

孔论心念电转,面上却不露分毫,在紫筠为他搬来一方锦墩请他落坐时。还悄声微笑道谢。不过,他的眼神却随着青莳小小身体转过那重重彩帘,一直飞到了后面隐隐约约得窥冰山一角的床榻上。真想以神念一窥究竟,可惜眼下有求于人,孔论只好放弃这个诱人的想法。

不过一会,先听得一声慵懒之极的哈欠声,孔论心一跳,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接着一个陌生的声音悠悠响起,他不禁大愕,这这这……镇山神兽大人的声音怎地变了?

不再充满了孩童的稚气与纯真,此时,孔论听到耳中的分明是个少年人才有的清越却已经有些低沉醇厚起来的声音,却一如既往的悦耳。

唉……孔论在心中长叹,孩子果然有长大的一天!

“孔老莫非也要离去么?”

淡然的,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有如重锤敲在孔论脑子里,他并不奇怪圣君知道他的来意。想想曾经,还是有些羞惭,但一见到紫筠青莳,不知为何,心肠反而比来之前硬了几分。

孔论闻言赶紧离席站起。对着那银帘后方深施一礼道:“圣君大人容禀,非是老朽等人忘恩负义,自从坠入北极海眼,一路行来,我等在这神山上已度过无数不眠之夜,委实是……”他咬一咬牙,“委实是再也不想经历那些噩梦样的日子,请大人原谅体谅一二。”

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银帘后方的动静,却失望了,这位圣君大人不知是不是说了一句话便又睡过去,竟除了轻微的鼻息,再无其他丝毫声响。

孔论按捺住性子,甚至连弯下的腰也不曾直起,就这么恭恭敬敬地等着。到底是紫筠仁善,见他这么个老人家这般姿态着实吃力,便上前来示意他坐下稍等,自己却转去那彩帘后面。

果真,一声像是女娃儿的冷哼过后,不多久,银帘后再次传来了圣君满含着睡意的嘟哝声:“好吧好吧,要走就走吧。我困死了,就不送你们啦,一路好走,呼……”

孔论大急,此时紫筠已不在,便再也顾不得惺惺作态,蓦然拔高了声音大声呼道:“大人且缓闭睡目,我等被禁制阻住。却是出不去……”

许是被他这一声高呼吓得清醒了几分,圣君大人的声音里隐含了不悦,极不耐烦地说道:“孔老,禁制之事问筠卿即可,不要再来吵我啦!”

这最后一句猛然化作一声雷霆暴响,震得孔论当时便站不住,一屁股跌坐在那锦墩上,不由惊骇得老脸苍白,心中一凛道,可不愧是镇山神兽,这声势威风不得了……要走,一定要走,否则,不定哪一日便成了这神山之上的奴仆!

哼,好不容易神山上一个仙人也没有,我等俱成了自由之身,难不成等这镇山神兽成了年,倚神山之威能欺压我等?!

孔论见这所谓的圣君大人还未真正成年,便已有如此威势,心里只恨不得立时破开禁制远走高飞,此时这心情只怕比外头那些没头没脑之辈要迫切得多。

等他缓过劲儿来,那彩帘后面重又恢复平静,紫筠青莳双双走出。青莳见孔论狼狈情态。俏脸上不由浮现得意促狭笑意,而紫筠却仍是不温不火模样。

青莳对孔论扮了个鬼脸,一溜烟儿跑了。紫筠疾步过来,将孔论搀起,举手指在唇边作了个禁声动作,扶着他出了寝殿,将门轻手轻脚地掩好。

“仙童,方才圣君大人所说……”孔论急不可耐,心里半信半疑,这么一个实力低弱的小娃娃,当真能解开禁制?

紫筠不理会他。两人一直走到离寝殿已远的玄宫主殿中,方仰头对孔论肃言道:“想必孔老并不知紫筠青莳已然随侍圣君身侧,那么,你们是要弃圣君独自于神山之上,只顾着自己离开么?”

孔论默然片刻,脸现哀容:“仙童,对不住,适才老朽情急无奈方以谎言相欺。这神山……唉,想必仙童灵智初开不多久,不知道前前后后的因果……”

“我知道。”紫筠冷冷截口道,“我在这神山之上也有数千年岁月,以前除开不会言说,凡事俱懂。”

孔论一惊,不免将他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了一番,忍不住好奇之心,问道:“不知仙童可否告知,未化形前为何等灵根生成?”他早已经看出紫筠青莳皆由天地灵根所化,其原形并非兽体。

紫筠微微一笑,轻声道:“自然无不可。紫筠出身南海普陀山潮音洞紫竹林,得蒙天幸,在大士的青莲前曾沾了几缕佛缘。”

孔论闻言大惊,忙忙查找记忆,果然模糊记得,不知几千年前,玄宫主人曾带了一株南海紫竹回神山,原来是他!

当下,孔论又连忙拱手作礼,连声原来是大士高足。这可是吹捧了,而紫筠果然急摆手称不敢领受此称呼。

一个道当得当得,一个言不敢不敢。半响,紫筠有些不耐烦道:“孔老难道不想出去了?”

孔论一句恭维堵在喉咙里,差点呛着,却忙不迭点头。

“要破禁制,有法三。”紫筠倒不卖关子,直接说道。

孔论不禁大喜,没想到破禁制之法居然还有得选择,连忙拱手一礼道:“还教仙童指教。”

“下下之法。你们凭着己身修为,在每年中元节禁制最薄弱之时施法。”紫筠不紧不慢说道,瞟了一眼殿外晃动的憧憧人影,“圣君明言,这护山大阵所形成之禁制,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孔老,你等齐众人之力想破开禁制,却不知它也随之变强,除非强过禁制太多,方可势压一头。若依此法施为,目前,最有希望破开禁制独自离开者,也需得勤练不缀五千年。”

孔论的心猛然凉了半截。

只听紫筠接着道:“不过,这下下之法只是针对破开禁制所需时日而言,其实,对本体益处良多。”

孔论的心一动,赶紧道:“还请教中法与上法。”

“中法与上法虽耗费时日短,却有风险。”紫筠慢慢沉下脸,现出肃穆神色,“当日在北极海眼之中那巨兽体内,禁制便曾因为神山上狼烟遍起、血腥满布而变得虚弱不堪……”

“此法万万不可。”孔论不等紫筠说完,急急打岔,“仙童不必再说下去。”

紫筠点点头,对着孔论忽而璨然一笑,他这稚嫩的面容上竟显现出夺目的光华。一时间,孔论看得呆住,实未曾想到,一直温言微笑的紫筠竟有如此灿烂的笑容。

只听紫筠欢声道:“孔老果是仁心,实不相瞒,此法虽有望在三千年之内令禁制形同虚设,但那时,只怕神山上就剩下我主仆三个了。”

孔论苦笑,自然知道,紫筠之意乃是自己等人那时都已经魂飞魄散,倒不是说已平安离去。下下之法虽安全,可惜时日太久,中法不可取,唯今之计只有那上法了。这紫筠说是有三法可选,其实只一法尔。

瞥见殿外众人影已不安躁动,紫筠小脸上微笑如仪,不急不燥。直到见孔论面现焦急,他方说道:“这上上之法么,若是快,或许一、二百年之内便能有一位离山而去。”

这一言不啻于点燃了炸药包,那些在殿外踟躇的神兽灵兽一窝蜂窜进来,顿时将个孔老先生挤出人圈外,团团将紫筠小小身影围在当中,七嘴八舌乱嚷。

好在大家伙儿虽然心急,却没乱了方寸,猜到眼下这个陌生的俊秀小童是关键,是以,不敢过份放肆。孔论瞧见此情此景,只有摇头苦笑。

不妨紫筠大叫一声:“你们都出去,惊扰了圣君大人安睡,只怕谁也离山不得。我只与孔老说话!”

来得快去得也快,立马,乱糟糟一群人走了个干干净净,却仍挤在殿门口,引颈相望。

紫筠对孔论一笑,招了招手。孔论慌忙来到他近前,蹲下身子,由着他扒着自己耳朵嘀咕开来,这面上表情逐渐变得精彩之极,一时恐慌,一时惊异,一时茫然,一时狐疑,又一时无措。

不多时,紫筠将话说完,又仰头对孔老笑道:“孔老,若是有人愿意呢,便来敲这殿门罢。”

他瞧了瞧外头眼巴巴的众人,又是璨然一笑,转身自走了,只撇下个呆若木鸡的孔老面对一干眼里也要冒火的众人。

这可如何是好?这上上之法……也不是善茬啊!

白殊缡知道,神山上众人肯定仍是用了那上上之法。见孔论突然打住不说,有心想问,但观殿内众人神色,皆是凄迷,只好强忍住,耐心等待。

也不知月徊逛到哪里去了……原来紫筠竟是南海观音大士青莲座前的一株紫竹,不知那个叫青莳的啥天女又是什么化形……唔,猜得不错的话,这位天女应是与藤家有关吧。

孔论却是注意到了她神情,以为她等得不耐烦,便又重新开口道:“白仙子,你可知,正是这上上之法,才将我等害得如此田地。”

白殊缡重新又被勾起好奇心,心里暗暗鄙夷,就你们知道利用人家,人家就不能算计你们啦?人做事,天在看,你们也有不对的地方。不过,追求自由自在的生活……也没错儿呀!

“若这紫筠直接说出此法,我等最起码不会在短时间内便咬牙答应下来。可他先前所述下法、中法,实是将最不可能之选择让我等自行排除,只余下他这上法,唉……只怪我等操之过急呀!”孔论长叹道。

这道选择题八成是那号称能看穿人的心理思想的白泽布下的陷阱。白殊缡轻蹙了眉,这位着实是不好惹,她瞟了一眼殿外,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

那上上之法,听起来的确是极好。可在施行时,却有着极大的隐患。这处隐患,当时,只有孔论模糊想到一二,却也没有通彻清辨,直等到大祸临头,方悔不当初。

说是,当十五月儿圆之时,以九九八十一颗仙元晶石布下斗转星移幻月大阵,蒙蔽过护山大阵禁制,而后再以自身修为全力一击,有七成的希望逃离。

听起来简单。首先,这斗转星移幻月大阵需要的仙元晶石,别说八十一颗,如今的神山上连仙石粉末都找不到——仙石早在神山遭难时全被仙人们带走。

不过,若以本身精纯法力不断温润那宝树上的美玉,等到这纯白无垢的美玉由白色转作本人法力色泽,如此这般九次以后,其效用也大致与仙元晶石相当了。

因着修为境界高低,这炼成山寨版仙元晶石的时间过程也各不相同。不过,紫筠说,便是实力最弱者,用个两千年左右,也就够了。可有一点,每布一次阵这些仙元晶石内的能量都会被大阵吸收殆尽,所以各人准备各人的吧,谁先准备好,谁就先离开。

其次,这处大阵需要一个主阵之人,需得对阵法了如指掌。目前,神山之上懂这阵法者,除了圣君大人外,就只有紫筠略通皮毛了。但是,主持阵法之人,必须也要以己身精纯法力催动阵法,紫筠已经明说,圣君大人要睡觉,而自己——恕紫筠功力低微,你们要么自行参透那阵法,要么……等个千八百年紫筠成年以后再说吧。

这一点,有姜璜以及一些对阵法颇有研究者自告奋勇,最后还是请动了紫筠作指导,言明不需要他出手,只要在一旁关注便成。当然,众神兽灵兽也不是不识情知趣之人,纷纷将自己小心翼翼留存至今的得意法宝取出那么一些,分别赠给了姜璜等人。至于紫筠,除了有宝相赠,还得到了一些众人的修行秘法,说是助其增长修为的。

孔论原以为紫筠会推辞不受,没想到,他竟很欢喜地收下,并且答应会尽自己所能指导众人。

最后一点,也是最为关键的一点。这斗转星移幻月大阵说穿了,靠得一个骗字,就是用阵法模拟出与禁制相亲近相类似的神念波动,骗取禁制的信任,从而一击得手。

关键在于,与护山禁制相亲近相类似的神念波动,除了与神山合为一体的镇山神兽的神念而外,还有谁能办得到?

这正是让众神兽灵兽左右为难之处,他们必须要在阵法施行之际,允许圣君的神念侵入自己意识之海中,这样才能让禁制相信,它所面对的不是敌人。

这一点让众人始终不能释怀,最终由孔论出面去找紫筠。紫筠小脸一板,冷言冷语道,漫说一缕神念,便是完整的元神夺舍那也是极其困难之事,若说有什么影响乃至伤害,你们那是多虑。怕只怕圣君大人根本就没这时间来帮你们,想想看,你们可是八十八个人,要分出一缕神念侵入他人脑海,可也是一桩极费精气神的事儿!

众神兽灵兽长吁短叹,最终还是艺高人胆大的龙七太子与金乌太子率先作出了决定。

第四卷 谁栽万木掩沧桑 第二十四章 一把椅子的诱惑第二十四章  一把椅子的诱惑

人们目送着龙七太子与金乌太子带着所有自己拿得出手的法宝。敲响了玄宫之门,进去之后,各自抱着八十一枚美玉昂然回转。

嘿……只要哄好了镇山神兽身旁那女娃娃,事情便无有不成之理!两位太子殿下得意洋洋道。

不要多久,等圣君饱饱地睡醒过来,龙七太子已经炼好了他那份晶石,正跟着姜璜等人一起熟悉阵法,毕竟有所了解总比两眼一抹黑好。

于是,在一个月圆之夜,大阵在玄宫中布起来。很顺利,待月上中天,煜煜银彩洒遍神山之时,在殿外守候的众神兽灵兽蓦然听得一声狂放大嚎,再循声望去,惊怔得目瞪口呆。

原来,那应在玄宫之中的龙七太子竟然已经在了神山之外,隔着禁制仰天大笑。

神奇若斯!

龙七太子状若疯癫,大笑罢又大哭复又大声嘶吼放声咆哮,直惊得海面浪花翻滚不休。

待满腔复杂情绪发泄得差不离,龙七太子对着禁制内众兄弟遥遥拱手,朗声大叫:“众位兄弟。睚眦在外面等着你们到来!”

说罢,身影飘忽,径自蹈海而去。

看见了活生生的希望,神山上众人大受鼓舞,以前有那犹豫不决的,也都暗暗下定了决心。

又一百年过去,恢复了元气的白泽再一次行那神念分离之术,金乌太子脱困而出,大笑三声后飘然离开。

从这之后,神山上静谧非常,余下者,包括曾经最为犹疑不定的孔论都带上了美玉,拼了命地制造山寨版仙元晶石。尤其是,当他们发现,这样反复的运功,自己的实力也有了进步,更是士气}高{书}涨{网}。

“就这样,从我第一个出来,到最后一位兄弟离开神山,一共过了两千四百二十年。”却是睚眦说话了,“这两千四百二十年以及之后又近三千余年,这乾元大陆,便是我等众人的天下。”

以及战场。白殊缡想起史书上的记载,不由悄悄撇了撇嘴,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不由问道:“那啥,后来你们回去过没有?”

殿中先是静默了片刻。随即在场几位齐齐摇头。白殊缡深吸一口气,怪不得人家要报复,你们……还真是没心没肺啊!居然连谢谢都不回去说一声。

只听睚眦继续说道:“我实在是舍不得回去啊,哪怕一刻钟一个时辰也舍不得。自从,我被尊为那始祖大神,我x日受那些土人供奉朝拜。只是稍稍显露一二微末神通,便要引来他们尊崇敬畏眼光。我为这片陆地取名乾元,哈哈……乾纲独断、一元既始!我看着自己亲手造就的归海雅孜国,心里真是美……”说着,这位龙七太子神色迷离,好一番沉醉不醒模样。

白殊缡看看旁人,包括孔论在内,俱都是一副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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