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随-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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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像出动魔门少主这样的人是不是也太过兴师动众了。

“要帮他先帮我。”楚云飞捡起地上的橘子皮扔给那无名少年，“这里就先交给你了。”

事实往往比想象残酷，她想得太美好了。

“砰”一声清脆的铃铛响，铛铛已经站在了那无名少年对面，她很可爱地朝着楚云飞笑了笑：“他是我的对手，要找人帮你打架还是换一个吧。”

现在别说楚云飞，就是莫忘仇也不禁暗下着急。

——我们现在已经拖不起时间了。

——这点我比你清楚！

“一个接一个，你们杀手就真的这么闲着慌吗？”

向灵儿倒是很开心：“三对三，现在很公平。”

“都快死了哪这么多废话！”这次是小七剑客先出手的，他的速度虽然比不上莫忘仇，但他的出手凌厉绝对——冷。

那种茫茫无尽雪原上狼的冷。

这是他们的天命，唯有嗜血，才能生存。

剑是什么？

那是一段穿越千年的时光，从开始，到结束，花团锦簇，最后零落得不知从何说起。

雨水被气刃扫起，外界的一切声音都被过滤得一干二净，心境终还是在一潭静水中慢慢变得空无···

此刻只差一向后仰一朝前倾。

剑舞！

楚云飞停了下来，谁都明白胜负输赢都在此一着。

隔着密密雨帘远眺，如水剑光里衣袂飘飞，身形轻灵，却是杀气尽显。

到底是谁的血，伴着雨水零落成红泥？

楚云飞叹了口气。

——“这世上曾经有一个我，也曾经有一个你，在茫茫大漠中相遇，到如今，寂寞来临，我们都该学会从容和安静。”

——“别管三生石上留着的印记，我们只能等待，因为这是岁月早已命定的结局。”

“砰！”地一声，小七狠狠摔在地上，笠帽被分成两半，鲜血顺着脖子一点点滑下来。

所有的打斗都停了下来。

胜负已经定了，小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擦掉嘴角的血，“你错了，这场战斗，从来都没有胜负。”

莫忘仇道：“我答应过将离，我要饶你一命。”

小七才不管这么多：“为什么我们的恩怨要扯上外人？”

“外人？”

哪个外人会这么豁出命去帮他？

但重点不是这个。“难道你还没搞清楚，这早已经不只是你我的恩怨？”

这场纠葛已经关乎到江湖的存亡，这早已不是私人恩怨。

“你杀的人太多，只要你答应我从今以后不再与我们为敌，我可以放过你。”

小七看了一眼楚云飞，“如果我不答应，你会杀了我？”

楚云飞叹了口气：“你杀的人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小七忽然笑了：“那你们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会一直杀人！来啊！杀了我啊！”

楚云飞现在真的恨不得杀了他：“你简直无药可救！”

“你怎么知道我无药可救，你救过我吗！”

楚云飞对这件事绝对问心无愧：“救过！从大漠到这，我救你无数次，你自己发了疯地往火坑里跳我有什么办法！”

小七苦笑一声：“那你现在是要杀了我了？”

······

风沙四起，那年的大漠寂寞却多情。

“楚云飞，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是我朋友。”

“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什么错事，你会杀了我吗？”

“不会。”

他冷笑“你会的。”

“不会的。”

“我肯定，有一天你一定会杀了我的。”

······

楚云飞忽然往后退了几步，小七冷笑着喃喃道：“这就是我说的结局。”

楚云飞一时失了神。

莫忘仇当然看出了她的不对劲：“楚云飞！”

小七怒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们已经不再是朋友了！”

楚云飞忽然抬头：“莫忘仇！杀了他！”人的忍耐终归是有限的。

小七的死活到底是好是坏？为什么人总要逼着人去杀人？为什么总是这样，一个人的死亡会让更多的人生存下来···

没有生，哪来的死，没有死，哪来的活？

这是一个永恒的主题，但却谁也没有办法做好诠释。

莫忘仇的手上重新凝结成气刃，就在出手的一瞬间，落叶遍地，刚刚吐翠的绿叶竟像水一样渗入泥土，粗大的藤蔓从地底延伸捆缚住众人的身体。

这种近似神的能力···

——将离！

一袭红色的披风随风而至，由地而起，一把卷过跌坐在地上的小七剑客。

“只要有我在一天，这个人就不能死！”

红影渐远，追不上了！

“啪”“啪”几声，众人身上的藤蔓断了开来，段冷翠在藤蔓断开的时候就不知去向，那无名少年松了松筋骨，似笑非笑地叹了口气：“这么快就结束了，一点也不好玩。”

向灵儿低垂了眼帘，这场战她终是输了，但这游戏还远远没有结束：“你们慢慢玩，我先走了。”

无名少年一声冷笑：“我去买橘子，不和你们闲扯。”

走了，都走了。

楚云飞从地上踉跄地爬起来，雨仍是没有停，但却不比刚才的大了。

莫忘仇道：“后悔了？”

楚云飞摇摇头：“他自己找死，我为什么要后悔？”

莫忘仇低下头：“对，你朋友很多。”

楚云飞呼出口气：“我的朋友多不多我没有想过，我只知道我们现在如果不快点走我可能会再失去两个朋友！”

明明危险都好像结束了。

其实危险永远都隐藏在平静背后。

······

信云深的脸渐渐恢复了常温，连脉搏的跳动都开始变得强而有力。

忽然，漆雕瀚觉得手上一紧，信云深猛地睁开眼睛，手指一弯，顺势扣住的漆雕瀚的十指！

“云弟！”

信云深冷冷一笑，漆雕的功力竟源源不断地被信云深吸了过来！

漆雕瀚忽然被信云深脸上闪现的狡黠笑容震住：“你不是云弟！”

信云深冷冷笑道：“现在才反应过来，太晚了吧，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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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不到结局（上）

“你到底是谁！”

——謇将憺兮寿宫，与日月兮齐光，龙驾兮帝服，聊翱游兮周章。很多人叫我云神，不过早在九歌之中，就有人为我起好了名字。

漆雕瀚瞳孔放大：“云中君！”

指尖开始麻木，死亡的味道越逼越近，终于还是不久了。

······

好在莫忘仇和楚云飞赶到了时候还不晚。

“娃娃！你是不是疯了！”

外界的干扰造成的内息不稳，砰地一声，两人被弹了开来，漆雕瀚在地上滚了两圈，喉口甜腥，“噗”地一声一口血喷了出来。

“漆雕！”

莫忘仇忙为他把脉，楚云飞很明显地看到莫忘仇的眉头皱了皱：“怎么？”

莫忘仇似乎还有点不敢相信：“大半功力都被吸光了。”

云中君稳稳落到地上，冷笑了笑：“这是你欠我的。”

“娃娃！”

漆雕瀚扯住楚云飞的袖子：“他···他不是···他不是信云深，他是···云中君···”

莫忘仇彻底怔住，谁都没有想到，这位一直躲在幕后暗暗操控他们的罪魁祸首与他们的第一次见面竟然是这种情况。

云中君当然看出了莫忘仇的疑惑，他笑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这身体还不错。”

莫忘仇皱了皱眉头：“你用了信云深的身体？”

云中君笑得邪魅：“如果不是他坠崖，我可能还没有这么好的机会进入他的身体。”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怎么会发生？

莫忘仇摇了摇头：“这不可能···”

云中君笑道：“像你和楚云飞都可以心灵相通，我为什么不能用意念进入信云深的身体？”

楚云飞握紧了拳头：“把娃娃还给我！”

手上的铁莲子已经蓄势待发，云中君冷冷一笑，下一秒，他居然伸手锁住了自己的咽喉，这不只是云中君的咽喉，这也是信云深的咽喉。

这种指力，只要云中君再用力一点，死的就是信云深。

“你们应该还不想让信云深死吧？”

这里没人想让信云深死！

漆雕瀚冷冷道：“这是我跟你的恩怨，不管云弟的事。”

云中君冷笑：“恩怨？没错，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我到底欠了你什么！”

“二十年！你欠了我二十年！”

二十年？到底是什么样的债，要用“时间”来偿还？

漆雕瀚不明白。

云中君淡淡一笑，语气却戾气十足：“不明白！你怎么会不明白！你是乌思嘉的儿子，我为什么不能是梵嗣音的儿子！”

任谁都不明白，但莫忘仇却听懂了，他也是一个从小生活在黑暗里的人，没有人比他更能明白这一类人的悲哀。

“梵音四起，判官断笔，魔女思家，归路难行。难道说···”

“没错。”云中君略带讽刺地笑了笑：“当初和漆雕瀚的父亲相恋的，不止是乌思嘉，还有梵嗣音。”

“那···”楚云飞似乎被吓了一跳：“那你和漆雕岂不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是兄弟，可人家不愿意承认。”

漆雕揉了揉脑袋，似乎要把什么被他刻意遗忘的东西想起来。

到现在是有什么东西渐渐清晰了。

漆雕瀚抬起头：“我爹的死是不是···”

“你和你爹一样不负责任。”云中君冷冷道：“当年你爹在与梵嗣音的大婚之日逃走，之后他就应该准备好应对梵嗣音的复仇。”

仇恨是一件很奇怪的东西，它可以在短时间内创造一个人，却可以在长时间内毁了一个人。

——哪怕是当年的中原圣女也不例外。

楚云飞叹了口气：“是人都有七情六欲，看来梵嗣音也···”

云中君冷笑着看着楚云飞：“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其实反过来也一样。”

漆雕瀚握紧拳头：“我爹娘···”

云中君立马承认：“没错，梵嗣音杀了你爹娘。”

漆雕瀚叹气：“难怪那只牙笛会出现在你手上。”

信云深苦笑：“乌思嘉死后，你爹把一切罪过归咎到自己头上，所以带着你娘的尸首来找梵嗣音。”

梵嗣音是个悲剧。

一个悲剧的母亲难道能培养出一个像信云深那样阳光的孩子？

莫忘仇看着云中君：“梵嗣音毁了漆雕瀚的爹娘，但她同时也毁了你对吗？”

她的确毁了他。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

云中君放声狂笑：“当年与这件事有关的人通通“牺牲”了，为什么只有你能独善其身活的好好的？”

“‘漆雕’这个姓我难道不应该得到？你的一身家传的内力难道我就一点份都没有？你父慈子孝阖家欢乐的七年时光我为什么就被排除在外？”

“我···”漆雕瀚匆忙道：“我可以···我可以补偿你！”

“补偿？”云中君往后退了几步张开双臂让漆雕瀚仔细看了看自己：“如果你真能补偿我的话我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这话是什么意思？

漆雕瀚陷入了沉默。

“你想起来了吗？”云中君笑道：“在湖心筑的时候你承诺要补偿我的二十年，你说你要陪我一辈子，可你终归还是选择了迷蝶。”

······

——在湖心筑的时候你就知道一切了，可是你还是选择忘记，你让我把迷蝶给你的时候就该有准备去接受后果。

神奴早就这么提醒过他！

······

“只因你不敢承认，你不敢承认有我这么个丧尽天良的弟弟！你不允许你的人生抹上任何污点，包括我，包括你娘！”

“你拘谨，节制，不敢有私心，所以你拒绝恨，更拒绝爱，等到拒绝了一切你就选择懦夫的处理方式！”

“忘记！”

漆雕瀚连指尖都开始发抖，但云中君却还没有停下来：“你以前在湖心筑承诺过要和我在一起一辈子，我想测试你究竟是不是真心想认我做弟弟。”

“所以在在莫忘仇和楚云飞探进不知客栈的时候，我设计莫忘仇进入湖心筑。”

这也就是为什么莫忘仇会在不知客栈后院遇到漆雕瀚。

“你到底有害怕莫这江湖知道你的出身，以至于第二天你就问神奴要了迷蝶！”

漆雕瀚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云中君苦笑：“这是我第一次信任一个人。”

莫忘仇看了一眼漆雕瀚：“又是背叛。”

楚云飞当然知道莫忘仇说的还有自己。

漆雕瀚抬起头来：

莫忘仇似乎明白了什么：“之前你在江湖上搞出那么大风波只是为了给漆雕瀚的江湖盟找麻烦？”

牵扯了半天等到终于真相大白的时候莫忘仇居然觉得有点好笑。

难怪一直说漆雕瀚欠他的，难怪江湖上会出这么大乱子，难怪神奴会不想云中君和漆雕瀚出事。

楚云飞苦笑：“既然大家都是兄弟，何必动刀动枪，大家坐下来喝杯茶好好聊聊不行吗？”

云中君道：“我可没兴趣和你这种小角色在这耍嘴皮子。”

楚云飞只觉得哭都哭不出来，她还是有点不明白：“既然和你有纠葛的是漆雕瀚，你又为什么一次次找莫忘仇的麻烦？”

云中君不回答，眼角忽然往角落一瞥：“出来！”

神奴捏紧了拳头，她没有穿斗篷，雨水顺着漆黑的头发滴下来，原本苍白的脸颊现在更加没有一点血色。

她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向灵儿说得对，她的确是个叛徒。

“主人。”

她只说了一句话，一句话还没有说完。

一把刀，就是那把一丈长的刀已经砍进了她的肩膀。

不止肩膀，这把刀同时也砍断了她的动脉，并且震碎了她的全身经脉。

“神奴！”

神奴后退了几步捂住伤口，但血还是止不住地流下来。

“你疯了吧！”

神奴现在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红色的血在黑袍上慢慢凝固，她原本该是高高在上的一个人。

这样一个人。。。

云中君冷冷道：“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背叛。”

莫忘仇已经在发抖：“她没有背叛，这种行为并不叫背叛。”

“谁让她来多管闲事！”

楚云飞盯着云中君手上那把刀，这把是信云深的刀，这把刀沾的血不多，扯上人命的机会更是少。

现在这把刀上沾了血，而且还是神奴的血。

“我不想跟你这疯子废话！”楚云飞直接冲上去，但楚云飞的这一着已经在云中君的意料之中，“把娃娃还给我！”

趁她冲过来的空档，云中君一把锁住她的腕骨猛地往后一折，“呃···”楚云飞痛地冷汗直流：“你这******”

云中君再使劲一扣，咔咔两声，这是脱臼的声音，楚云飞咬紧牙关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楚云飞！”莫忘仇下意识地握了握手，他忽然发现自己把剑扔掉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漆雕瀚蹒跚着站起来：“这是我和你的恩怨。”

云中君冷笑：“你欠我的我不稀罕了，现在是我和莫忘仇的恩怨！”

楚云飞连表情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和他的恩怨你这么用力扣着我干嘛？你抓他嘛！”

她好像忘记了刚刚是谁冲上去要他的命。

云中君笑了笑：“别紧张，我只想送点东西给你。”

话音刚落，楚云飞就感到一股暖流由手腕的经脉传进了自己体内。

这绝对不是正常的内力。

楚云飞立即动手封住了自己的奇经八脉，可惜已经太晚了，楚云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强行封住的穴道被一个一个冲开，直到最后一个，血立刻就从嘴里喷了出来！

“楚云飞！”

漆雕瀚明白了：“炎炽！”

莫忘仇上前就扣住两人的手，炎炽顿时就在三人之间流转起来。

可惜莫忘仇的力量还是太小了，而漆雕瀚现在则是连站起来都费劲。

“楚云飞！把你的内力往我这里集中！”

本来是可以的，但是只差一点点，他们忘了云中君现在拥有的身体还是信云深的！

等到云中君累了，他可以不费一丝力气地从这具身体里退出去，等到那个时候受苦的就是信云深！

朝着莫忘仇邪魅地笑了笑：“你想知道我和你的恩怨？我偏不告诉你···青山不改，绿水常逢，莫大侠，我们改日再会···”

莫忘仇和楚云飞同时感到手上的力量变小了，“信云深”已经力不从心了。

这样下去一定会伤到他！

莫忘仇和楚云飞忽然同时收力，砰地一声，留在信云深体内的最后一丝意识还是发起了最后一击！

楚云飞整个人都被这股力量掀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楚云飞！”

炎炽毒本来就是楚云飞这样有着纯阳体质的人的克星。

楚云飞又不像莫忘仇那样可以百毒不侵！

漆雕瀚还是跌在了地上：“她怎么样？”

哪个她（他）？

莫忘仇试探了一下神奴的颈脉：“没救了。”

漆雕瀚愣了愣：“那楚云飞呢？”

莫忘仇把了把她的脉，微怔了一下，“我觉得你现在最好还是去看一下信云深。“

“为什么？”

“因为他可能是这里除了你我之外唯一一个有救的。”

漆雕瀚彻底怔住了。

莫忘仇隔着胸口的布料刚好摸到那封血信。

署名——楚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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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不到结局（下）

一切谜似乎都解开了，但好像又同时多出了更多难解的谜。

雨终于停了，但就像向灵儿说的，游戏还远远没有结束。

客房里已经闹得翻天覆地。

信云深握了握拳头：“我们可以去找最好的大夫。”

莫忘仇冷冷地回答：“我就是最好的大夫。”

漆雕瀚道：“我可以在血信下活下来，楚云飞为什么不能？”

“那是因为你没有中炎炽。”莫忘仇将她的手放进被窝里，“炎炽早已渗进她的奇经八脉，她现在没去见阎王已经是她的造化了。”

漆雕瀚忽然觉得此时的莫忘仇平静得有点过头，“莫忘仇···你没事吧？”

莫忘仇摇摇头：“现在倒下的人已经够多了···”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哪个不是在硬撑？

云中君的事对漆雕瀚的打击已经够大，如果这个时候莫忘仇再倒下的话，漆雕瀚就真的撑不下去了。

可是一直到现在漆雕瀚都好像还没有提过一句半句他自己的伤势。

他在天一阁里被打成重伤，被困在棺材里那么久，被打落山崖，被云中君吸了大半功力···

莫忘仇不得不强拉过他的手，只一下莫忘仇就不敢再动了，“你的功力···”

“没事的，不消一个月就能···”漆雕瀚怔了怔，看着莫忘仇的眼神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莫忘仇道：“这伤是永久性的，一辈子也恢复不了！”

漆雕瀚苦笑：“这到底是我欠他的。”

漆雕瀚欠他的，莫忘仇也欠他的，漆雕瀚的债他不要了，那莫忘仇的呢？

既然是莫忘仇的债，为什么又要楚云飞的性命来还？

已经三天了，莫忘仇只能封住她全身的经脉延缓毒性在体内蔓延的速度。

刀光一闪，信云深的刀已经朝床上的楚云飞砍了下去！

漆雕瀚猛地抓住刀背把信云深往旁边一推：“干嘛呢！云中君又附体了！”

“与其让她这样不死不活地拖着，不如我现在就一刀结果了她！”信云深哽咽道：“我知道，如果小楚现在醒着，一定巴不得我们现在这样做。”

“楚云飞不会想死的。”莫忘仇语气不变：“无论在什么时候，楚云飞都不会想死的。”

就像莫忘仇，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他们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放弃希望。

就在这时，楚云飞的头一偏，污浊带着腥臭的血在嘴角挣开。

“楚云飞···”

“小···楚···”

她还不能死。

漆雕，信云深，小七，莫忘仇！

她还没有活够，短短的一辈子还没走到尽头她怎么舍得死？

可是实在太吵了，真的太吵了。

“好久不见楚云飞。”

“四年，换来四个字！”

“楚云飞！我们不再是朋友了！”

“大哥，小楚。”

“为什么跟着我？”

“我没有跟着你。”

······

“你是谁···”

漆雕瀚忽然扶起她，运掌到她身后，“漆雕！你这样输内力给她没用的！”

漆雕瀚没有停手，他的内力一样至刚至阳，血气慢慢上涌，楚云飞的脸色也越来越差。

“大哥你快住手！”

猛地一动，楚云飞又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漆雕瀚连掌力都没收直接从身后一把抱住楚云飞，头上青筋凸起，精疲力尽加上愤怒：“楚云飞！你非要把我逼疯是不是！”

楚云飞是这江湖的一个支点，她不是非常好，也不是非常坏，但是正因为是这样一个人才能平衡这江湖。

一个没有楚云飞的江湖，那该是怎样的寂寞与可怕，他连想都不敢想！

莫忘仇低下头：“有个人或许可以救她，但是我不敢肯定。”

“谁？”

“一个没有名字的人。”

信云深苦笑：“一个没有名字的人，该到哪里去找。”

莫忘仇道：“他应该今晚就会来。”

“为什么？”

“因为他是楚云飞的朋友。”

“那为什么一定是今晚？”